大概都在讨论他。
慕靳裴没注意从他旁边经过的那些女人,目不斜视看着前方,季星遥今天穿了长裙,搭配焦糖色风衣。
今天的样子就跟那天穿白衬衫不一样。
她百变,可邻家可性感,可清冷可温暖。
季星遥走近,在她晚到说抱歉之前,慕靳裴先开口:“是我记错了时间,以为八点半。”
两人一起进大厦。
慕靳裴手里还有一个手提袋,季星遥瞅了一眼,没多问。
“我的印章。”慕靳裴主动回答。
季星遥浅笑,“今天有幸一睹真容。”
看来他是打算一天就要把那幅静物画搞定。她没看过他的作品,不知道他是什么级别水平。
电梯里就他们俩,过于安静。
慕靳裴:“下一幅作品有没有思绪?”他主动找话说。
季星遥点头,“最近在尝试化妆,找不一样的自己,等找到三个最好的状态就开始动笔。”
慕靳裴侧身,看她的脸。季星遥被他看的眼神无处安放,他总喜欢看她的眼。
“这个妆跟前几次都不一样。”他说。
季星遥:“今天是焦糖色的妆。”
慕靳裴不懂化妆,没细聊。他问起:“还是画自己?”
季星遥视线落在数字键上,语气轻松却言辞犀利:“我也想画别人,特别是别人的背影,我心心念念望穿秋水,可人家看不上我的水平,没办法,只能自己做自己模特咯。”
慕靳裴又被内涵了一番,她口中的这个别人指的就是他,他拒绝当她模特她到现在还记仇。
数字跳到52,电梯停稳,门缓缓打开。
季星遥先出去,慕靳裴看着她愉悦的背影,他的头不疼了。刚才在楼下见到她时,头疼就缓解不少,这会儿彻底不疼。
这一次次,只要见到她就能忘了头疼,‘巧合’这个理由好像也解释不通了。
作者有话要说:平安夜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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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到了画室,季星遥没急着拉开窗帘,她询问慕靳裴,需要什么样的光线。她不了解他绘画风格。
慕靳裴第一次踏入她工作区,各式绘画工具应有尽有。“我自己来。”他把北边那面落地窗的窗帘拉开,“当初怎么没买对门那间?没事还能看看日出。”
季星遥打开电脑,“我不喜欢日出,我喜欢日落。”
慕靳裴很少听说有人不喜欢日出,不过母亲裴钰就是这类人,她跟季星遥又多了一个相似的地方。“跟我妈一样。”
“看来我跟裴老师还不是一般有缘。”季星遥说了说自己喜欢日落的原因:“有些感情开始很美好,结束不一定。要是把一天的太阳比作婚姻恋情,我更喜欢日落,结局很美,两人天长地久地老天荒。”
慕靳裴无从回应。
画室安静了数秒。
季星遥指指古董架:“你想画的花瓶自己取。”
慕靳裴走过去,上回只是离远了匆匆一瞥,只注意到色彩别样的花瓶没细看其他。
他从第一排看到最下面那层,上头有好几件物品价值连城。这一架古董,拍卖出去后足够买这栋写字楼。“你在静物画上投入这么多,怎么又开始画人物画?”
季星遥:“挑战自己。”她把绘画工具给他准备好,走过来,“你家古董应该比我这多好几倍。”
慕靳裴:“嗯,我妈喜欢。”
“你慢慢看,我去煮咖啡。”季星遥还没走两步,被慕靳裴喊住,“你忙,我来煮。”她煮的太难喝,影响灵感。
正合季星遥的意,她这双手也就只能用来画画,做别的都不在行。
慕靳裴去煮咖啡,她坐到工作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开始勾画《星遥4》草图。以前她构思时画室不能有任何人,要绝对安静,今天慕靳裴在这,却一点都不影响她,反倒让她思如泉涌。
季星遥太过投入,咖啡的香味都没能将她思绪拉回来。直到慕靳裴端了一杯咖啡送来,“尝尝。”
闻上去都比她煮的咖啡香。季星遥细细品了几口,疑惑:“还是我那些咖啡豆?”
“不然?”慕靳裴去酒柜前拿自己那杯,跟她说:“以后咖啡还是我来煮。”
季星遥抬头看镜子,明明他也没说什么,她却读出了不一样的意思。定定神,她很快冷静下来,轻轻搅动咖啡。
一上午过去,慕靳裴只摆放好花瓶。季星遥完成了《星遥4》的全部构思,一幅画在她脑海里有了雏形。
两人各忙各的,隔一段时间慕靳裴会给季星遥续咖啡,两人没任何言语上的交流。
直到张伯给季星遥发消息,问中午给她订什么餐。
季星遥揉揉颈椎,转脸找慕靳裴。
慕靳裴许久没作画,正在草图上练手。他风衣搭在椅背上,只穿白衬衫。合体的衬衫勾勒出他挺阔的背部线条。
她之前想让他当模特,不仅仅是他的背影给她故事感,还有线条感,她执笔就想把他背影画下来。
慕靳裴把衣袖撩到小臂处,潜心构图,没觉察到季星遥从斜后方一直盯着他看。
季星遥之前没注意,这回看清了他手腕上的那块表。跟她的手表是同一品牌,就连款式都格外相似。
她的那块表是她十八岁生日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那天参加秋拍会慈善晚宴,父亲非让她把那块表换下来。表还在父亲那里,她忘了拿回来。
季星遥还要给张伯回话,只好打断他:“慕靳裴。”谈合同时她称呼他慕总,这会儿是私人时间,她改了称呼。
慕靳裴有一瞬的恍惚,他很少听别人连名带姓喊他。在国外,他们不是称呼老板就是他英文名,只有家里人会喊他靳裴。
慕靳裴搁下笔,侧身,“怎么了?”
季星遥征求他意见:“马上十二点,我们是出去吃还是点餐?”
慕靳裴:“点餐吧,餐品我随意。”
季星遥跟慕靳裴吃过两次饭,了解一点他的口味,她点好餐发给张伯。
回国至今,她五分之四时间都在大厦对面那家餐厅订餐,每次都是张伯亲自取餐,她这间画室除了家人,慕靳裴是第一个进来的外人。
她是餐厅的老顾客,餐厅经理每次都会额外送她一样菜,是正常菜量的三分之一。今天送了她两朵芝士烤蘑菇。
看到烤蘑菇,季星遥就想到第一次跟慕靳裴吃饭时,他喂她吃烤蘑菇,然后把她吃剩下那半自己吃下去。
季星遥吃得很慢,就连慢条斯理吃饭的慕靳裴都觉得她胃口不佳,以为她不喜欢这个芝士烤蘑菇。“不喜欢就给我。”
季星遥回神,她吃了一半的东西怎么好意思给他。
她只好这么解释,“这道菜我差不多每天都点,今天跟以前味道不一样,可能换了厨师。”她又咬一口,感觉味道好像真有点不一样,这回的偏甜。
饭后,慕靳裴没急着构图去煮咖啡。
季星遥这会儿闲下来无事,她原计划这个月用来构思《星遥4》,哪知提前两周完成任务。几乎一气呵成,无比顺畅。
她拿一本画册坐到西面落地窗前的摇椅上。
午后,阳光和煦,透过窗斜照在房间,有几缕落在她身上。
窗半开,风起,米白色纱帘被卷着上扬,还没等落下,又一阵风来。
慕靳裴过来送咖啡,脚步定下。
摇椅后面是几盆绿植,还有几个小多肉,懒懒地躺在秋日的阳光里。
这一幕,画面定格。
窗边,秋风暖阳里的季星遥,像被时间遗忘的一幅画。
‘哗啦’一声,季星遥翻了一页画册。
慕靳裴抬步走过去,把咖啡放她面前矮桌上。
季星遥:“谢谢。”她顺口问了句:“你学过怎么煮咖啡?”
“跟我妈学的。”慕靳裴看了眼她手里的画册,是M.K画廊发行的专业类期刊。
“你经常煮咖啡?”
“要是签了代理,你的作品放在最好的位置展示。”
两人差不多时间说出口。
“只给你和我妈煮过。”
“分成的话,我还是坚持我之前的条件。”
再一次,两人又一同说出来。
慕靳裴这回没吱声,等她把话说完。
季星遥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分成的话,还是我之前说的那样。”她看着他,“我没跟谁妥协过。”
她原本就不缺乏销售渠道,现在只不过是想选一家更高端的平台,省去她一些时间和精力。
再者,她有底气要求那么高的分成。
但慕靳裴也是坚持:“生意上,我也从没跟谁让步过。”
两人对视几秒。
风吹进来。
慕靳裴过去把窗关上,“你睡会儿。”他回到工作区,接着构图。
季星遥是连夜里睡觉都随机的人,就别说午睡,从没有过,她也不困。翻完画册,她一时心血来潮,“慕总,你手表借我用用。”
“过来拿。”慕靳裴头也没抬,坐在那专心勾画草图。
他没问她要手表做什么。季星遥主动表明:“我要画下来。”
“嗯。”慕靳裴把手表取下来放一边,接着忙。
季星遥怕打扰他,脚步轻盈,拿了手表就离开,坐到工作台前。
表链还有他的体温。
她仔细观察,跟她的手表略有不同,刻度形状不同,男士表里缺少的,正好在女士表里,却不影响看时间。
原来她的手表跟慕靳裴这块是情侣表。
季星遥拿出纸笔画素描。
时间像河水,静静流淌。
金色的余晖洒在酒柜上,傍晚到了。
季星遥一下午把手表画出来,每个细节都兼顾到,她随手在右下角写上今天的日期。
她去看慕靳裴,他的草图已经勾勒出,素描底子不比她差多少。
外头,夕阳收了最后一束光,天色沉下来。画室的灯没开,室内光线不足,这时的慕靳裴,侧脸线条更显棱角分明。透着成熟男性的魅力。
慕靳裴像有感应般,忽然转身。
季星遥现在基本能应对这种猝不及防的对视,她把他手表送过去,“草图差不多了吧?”
慕靳裴:“快了。”然后继续。
“你手表。”
慕靳裴没吱声,也没看她,他所有注意力都在画板的草图上。
他把左手递过去,攥成半拳,手心向下。
那意思很明显,让她给戴上。
季星遥看上去镇定自若,大方给他佩戴。
不可避免的,碰到了他的手,期间慕靳裴没看她。
手表戴好,她看了又看,突然有了主意:“慕总,以后有什么要帮忙我又能帮得上的,你尽管说。”
慕靳裴这才抬头,直白道:“又看上我的手,要画下来?”
季星遥:“...有这个想法,暂时没想好要怎么画。”也不是没想好,是觉得不合适,她想到了执子之手。
慕靳裴没置可否,收起笔,“有空我再来修改。”
一整天,他的头都没疼。
他提出:“晚上出去吃。”
季星遥挺乐意。
跟他待一块,仿佛有取之不竭的创作灵感。
慕靳裴起身,把风衣穿上。
刚才他坐着,她跟他说话自在,他一站起来,身高上带来的压迫感瞬间袭来,她稍稍往后退了一步。
锁上门,两人并肩离开,时不时说上两句。
今晚吃饭的地方还是季星遥挑选,餐厅在二十二楼。
冤家路窄,等电梯时季星遥看到了那天在医院死缠烂打的男人,齐琛。
齐琛旁边那位应该就是他未婚妻,两人挨得很近,女人在看手机,排队等电梯的人不少,他用手下意识护着那个女人。
她只看到他未婚妻的一个侧脸。
两个电梯差不多同时到,门打开,等里面的人出来,慕靳裴和季星遥进了右边,而齐琛和许睿进了左边那个电梯。
慕靳裴和许睿没看到对方。
二十二楼,四人迎面遇到。
这层有两家餐厅,两个方向。
惊诧的人只有慕靳裴,他没想到那天在医院骚扰季星遥的男人,会是许睿未婚夫,也明白了许睿所谓的不好不坏是什么意思。
走近,许睿职业化的微笑,“慕总,这么巧。”
慕靳裴颔首,“你好。”
两人都无意将身边的人做介绍,四人擦肩过去,去往不同的餐厅
待走远。
季星遥小声问道:“你认识齐琛未婚妻?”
慕靳裴:“我以前的秘书,许睿。”
原来如此。
既然是前秘书,离职时应该有不愉快,他这样冷淡可以理解。
季星遥就没再多问,不过替许睿感到不值,齐琛太渣。要是齐琛不花心,两人看上去挺有意思的组合。
御姐和小狼狗组合。
到了餐厅,服务员带他们入座。
这次慕靳裴没跟季星遥坐对面,他示意她往里坐。
季星遥:“?”不过还是挪位。
慕靳裴在她身边坐下,他坐她对面就不自觉会看她的眼睛,那里有他遥不可及的纯粹和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200个红包,前50,150随机~
☆、第八章
齐琛凑到许睿边上坐,许睿正回工作邮件,不耐烦一巴掌推开他的脸,“滚一边儿去!别影响我食欲。”
齐琛没跟她计较,他刚才突然回忆起一件事儿来,“刚刚那个就是你前老板慕靳裴是不是?”
许睿斜睨他,“怎么了?”
齐琛:“没什么。”他微笑,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采访一下许总,看到昔日暗恋无果的男人现在有了喜欢的女人,你什么心情?”
许睿又一巴掌落到他头上,“滚回去坐好!”她懒得跟他掰扯。
齐琛揉揉脑袋,他趁热打铁:“我有个事儿忘了跟你说,我前几天在医院还遇到了你前老板和他女人,当时你前老板坐车里,我不知道,一看到那个女的长这么漂亮,我就过去要联系方式。”
许睿脸上没有丝毫波澜,接着回邮件。
齐琛以为刺激到她了,他继续添油加醋,“我对那个女的一见钟情,甭提多想娶她,哪怕她有了男人,我不介意,只要她愿意跟我。”
许睿点击邮件发送,退出邮箱。这才抬眸,“季星遥能看得上你?麻烦你到男厕所照照自己再痴心妄想。”
齐琛:“......”
许睿端起茶杯润润嗓子,“也就我眼瞎收了你,别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齐琛:“...那我给你请最贵的眼科医生,你赶紧治好你的眼,把我一脚踹了行不行?”
他双手合十作感激状。
许睿微笑:“谢谢,不需要,看不见渣子挺好。”
齐琛实在没法子,这样都没刺激到她把他给甩了。
他滚回自己的位子上,单手支头,手指毫无节奏敲着桌面。他实在想不通,“睿睿,你说我这么渣,这么混,这么不是东西,你跟我在一块你到底图什么?”
许睿幽幽道:“图你这张脸勉强让我看得下去,图你活好,图你有撩骚的心没出轨的胆。还图你又蠢又贱,我可以攥在手心里玩儿。”
齐琛:“............”
被气得差点七窍流血。
此时,另一边餐厅里。
季星遥尽量往里靠,避免跟慕靳裴肢体上有接触,可沙发实在不够宽敞,一个人坐正好,两人略拥挤。
她被他身上气息包围,一种好闻的说上来是什么味道。大概就是所谓的男人味。
季星遥抬手夹菜,不小心又碰到了慕靳裴。
“抱歉。”
慕靳裴把菜夹到她盘子里,语气自然:“还要什么?”
季星遥道谢,暂时不用。“要不我坐外边?不然老是碰到你。”
“不要紧。”慕靳裴道:“换我坐里面不就碰到你了?”
季星遥想说,既然这样,面多面坐多好。他们挨这么近跟情侣没区别,他什么都会给她夹,一顿饭下来,都是他在照顾她。
不管怎样,合同没签下来之前,她拒绝一切糖衣炮弹。当然,他这种身家,也不会为了省几个钱就出卖自己色相。
反正她现在也看不懂他了。
季星遥吃得差不多,放下筷子开始吃水果。慕靳裴左手搭在桌沿,靠近她这边,她侧脸就能看到他手腕。
慕靳裴察觉到她看手表看入迷,他不明原因,以为她又有了绘画灵感。他把手表摘下来,拉过她左手臂。
“诶,你...”干什么?
后边几个字季星遥还没来得及出口,慕靳裴把手表给她戴在小臂上。
她今天穿的长裙是半袖,莹润的手臂被他托在手心,肌肤相碰,她感觉他手上是温的,又好像是凉的。
酥酥麻麻,她已经辨不清。
季星遥屏息,直到慕靳裴给她戴好手表把手收回去,她才恢复正常呼吸。
慕靳裴:“拿去画吧。我手表多,不用急着还。”他轻描淡写一句话之后,接着吃饭,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季星遥也佯装若无其事,她拿了一颗菠萝莓放嘴里,视线不时落在自己小臂。
用餐结束,季星遥穿上风衣,隔着衣袖她不自觉会摸一下那块表,生怕手表长腿跑了。
电梯人多,慕靳裴把她挡在最里面,季星遥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看他的背影。今天她的鞋跟不高,才刚刚过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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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只有季星遥最闲。
她终于兑现承诺到舞团看排练,顺便陪陪母亲。
季星遥从小学画,尹荷有自己的工作要忙,母女俩相处时间少之甚少,平常基本靠视频和电话交流。
千呼万唤,好不容易盼来女儿,尹荷亲自到楼下迎接,打趣道:“今天我们舞团蓬荜生辉。”
季星遥挽着母亲胳膊,又摇又晃,撒娇:“妈,您就别埋汰我了。”
尹荷上下打量女儿,总觉得哪里不一样。女儿在她眼里就没有不好看的时候,但今天格外养眼,由内而外,像镀了幸福,那种喜悦从心底一直沾染到眉梢,令人赏心悦目。
也许是作品拍出了那么高的价,女儿心里高兴。
季星遥疑惑看着母亲:“怎么了?”
尹荷:“好看,看不够。”
季星调皮:“那还不得感谢您跟我爸,把我生这么好。”
母女俩边聊边上楼。
季星遥还是小时候来过团里,这几年团里重新装修翻新,旧貌换新颜,一点都认不出。她四处打量,不时盯着墙上大幅宣传海报看。
一堆人里她总能一眼就看到母亲。
“妈,站您旁边那人就是您常挂嘴边的周羽西吧?”
“你认识?”
尹荷的视线也落在海报上。
季星遥摇头,除了画,她其他不关注。“气质超脱,与众不同,一看也是您带出来的得意门生。”她顺带把母亲夸了一通。
周羽西是团里的首席,尹荷唯一的徒弟
尹荷说起周羽西:“她男朋友是妇产科医生,挺有名气,早知道你到医院看内分泌失调,我就让你去找周羽西男朋友看。”
季星遥的视线从宣传海报上收回,“我这是小毛病,哪个医生都能瞧,我找的那个医生也不错。”
说话间到了练功房门口,这会儿她们正排练。
季星遥没进去,站在门口侧边。她看到了周羽西,真人比海报上还精致,像不小心坠入凡间的仙子,优雅迷人。
尹荷示意舞指,把第一场从头来一遍。她们专注在音乐和自己舞蹈里,没注意尹荷身边的季星遥。
尹荷侧脸跟季星遥说:“待会儿看完跟妈妈说说你的感受。”
音乐起,周羽西饰演的角色随着旋律来到舞台中间。蓝色裙子如海水斑斓,裙摆点点亮片,星光璀璨。
周羽西纤细婀娜的手臂犹如清波荡漾,音乐在强烈与轻柔间来回变换,她的动作在柔美和力道间收放自如。
季星遥看入迷。
一场结束。
尹荷小声问:“周羽西跳得怎么样?”
季星遥是外行,给不出专业评价,只说自己的感受,“她诠释了舞剧的灵魂。”
于她们画家而言,最难的是把画赋予灵魂。
对于一个舞者来说,亦然。
尹荷很满意,她搭着女儿肩膀往办公室走,“一会儿去我办公室,我把这部舞剧的剧本给你看。”
季星遥意会错了,“妈,剧本我就不看了,看也看不懂。”主要是没时间,兴致也没那么浓。“我凑个热闹就行。”
尹荷道明原因:“妈妈是想请你帮个忙,刚才你不是看出了点门道吗,这部舞剧年后就开始巡演,但宣传海报还没定,她们设计的我没看上,没灵魂。”
她揉揉女儿的脸,逗女儿:“舞不是白让你看的。”说着,她笑,“哪有那么多好事儿。”
季星遥:“......”
她就说嘛,反常必有妖。母亲平时忙得要命,根本没时间过问她,这回这么热情邀请她来看排练,还不厌其烦一遍遍问她哪天有时间,原来是打了这么个主意。
难得母亲有求于她,季星遥爽快答应下来。
尹荷:“那明天开始你就跟我到团里来,多看看她们平时是怎么跳的。”
季星遥想都没想:“不用,我已经有灵感了,我还是去我画室。”
尹荷:“......”
她本来是想借这个机会让女儿多出来玩玩,认识几个朋友,结果小算盘还是落了空。
作为团长,尹荷每天忙得不可开交,电话一个接一个,刚消停下来,秘书过来提醒,十五分钟后还有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