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道:“你信吗?”
瞬间又从谷底爬到山峰,这个女人短短的五个字,让他做了回过山车。
“陶然,信不信我把你踹下车去?!”
她浅笑:“你舍得?”
林百川:“……”
陶然得意的转过去偷笑,对付贱人就要用贱招!屡试不爽!
回到家时才十点半,比预想的超了半小时,不过还好,总算赶的上与慕时丰说说话。
她先洗了个澡才到书房去找慕时丰,他正站在窗边抽烟,闻声转头看向她,“任务还挺顺利?”
“还好。”她岔开话题,“你呢,电脑难题攻克了?你们家林大攻刚才还惦记着你呢!”
林大攻???
半晌才反应过来,他不满的在她嘴角啃咬了一下,“你就非得气我不行是吧?”
她摸摸被他咬的有些火辣辣发疼的嘴角,翻了个白眼,“不气你气谁?”
他心情很好,把未抽完的半根烟递到她嘴边,“赏你的。”
她‘切’了一声,拿过烟抽了起来,她知道若不是因为要暂时也许是长久分开,他是不会允许她抽烟。
他把她拉到胸前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看着无尽的夜色,只有她嘴里的烟雾缭绕,谁都没有再说话。
许久之后她扯着他的衣角,“让林百川陪你一起去不行吗?”
慕时丰轻轻吻了吻她的发,“林百川留在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和他在欧美地下市场的生意本就是竞争关系,没有出现在一起的道理。”
她转过身与他对视,眉心微蹙,“你和林百川到底有多少用来掩饰身份的见不得光的生意?赚钱多吗?”
他笑:“再多也是你的。”
这还差不多!话说她在好多国家都有投资,尤其是医院,可是投资的太多,她记性又不好,都忘记到底有多少了,改天她得问问她娘亲去。
她环住他的腰,有些撒娇的意味,“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他拒绝的很果断,“不好!”
她撅撅嘴,知道这不是旅游,不是普通的出差,他既然说不好,她就没再无理取闹,她去了大概只会牵扯他更多的精力。
慕时丰牵着她的手上楼,“给我收拾行李去。”
她喜欢这种居家小妻子的感觉,可以为他做一切她力所能及的。他的行李不多,不到半个小时就整理好,他已经洗过澡出来,手里拿着刚换下来的衣服,丢到她怀里,“小男人,帮你小媳妇洗衣服去。”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还真是会自我调侃。这是她第一次替他洗衣服,那些年里都是他给她洗衣服。
她眯着眼想了想,人生里的第一次洗衣服给了谁?妈蛋的,竟然是林百川那个死男人。
当初执行上个任务时,她和林百川虽然结为了夫妻,可互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一直都在猜忌着。
她总怀疑林百川是她要灭掉的那个毒枭,又怕林百川也怀疑她的真实身份,为了保条小命,所以就用洗衣服打扫卫生和做家务换取他的信任,当时还真是没了节操。
现在想想都是泪,在那一年的婚姻里她竟然给林百川做了那么多她现在想来都不可思议的事,可是这些她都不曾为慕时丰做过,她欠他的怎么越来越多。
但愿还有更多弥补的机会,而不是要带到下辈子。
从浴室洗好衣服出来时,慕时丰正在衣柜前往衣架上贴便签条,原来又在给她搭配衣服。
她是全色盲,只看得见黑白两色,搭配衣服的事都由他一手包办了。
他以前每次出差前都会给她搭配好许多套衣服,什么颜色和风格,适合什么样的场合,他都会写在便签条上贴到衣服的衣架上,她只需要看便签条就能找到当天想要穿的那种风格。
有一件短袖衬衫的装饰纽扣有些活动,他下巴朝着橱柜的抽屉扬了扬,“帮我把针线包拿出来。”
“慕大裁缝又要秀针线活了?”
他笑了声,使劲揉揉她的头,“找揍是吧!”
他在沙发前的羊毛地毯上盘腿而坐,认真的给她缝纽扣,她也在他身边坐下,双臂抱膝,歪着脑袋看他灵活而修长的双手拿着一枚细小的针在布料间来回穿走。
这双手可以拿针,更能打枪。
这双手抱过她,也打过她,替她写过语文作业改过数学错题,为她弹过钢琴打过架子鼓,给她拍过照点过烟,也为她做过饭洗过衣服。
她记性不好,可是和他有关的一切,她全部都记得。也或许等哪天她忘了自己是谁,她都不会忘记她曾经爱过这样一个男人。
从十五岁开始,这个男人一直属于她,曾经放肆张扬的青春里,因为有这个男人,她从来都没有遗憾过。
她抬起脚,用脚趾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诶。”
“恩?”
“你知道我一直很抢手的,对我倾慕的男人在这里可以排到Z国去,林百川可是分分钟都想着娶我。”
“恩。”
“所以……快点回来。”
他把线头打了个结,用剪刀剪断,才一字一顿回她:“好,一定活着回来。”
她把脸埋在膝盖上,长长吁了口气。
对于他们来说,每次分开不是生离,而是死别。因为说不定哪颗不长眼的子弹就将他们从此分在了两个世界。
她问:“走上这条路你后悔过吗?”
他说,有她的路就不会后悔。

第二十二章

慕时丰离开后,陶然也开始忙碌起来,和林百川一起查找顾梁程的死因,寻找与毒龙有关的蛛丝马迹,但是两天下来都毫无进展。
这天吃中饭的时候,林百川的手机突然响起,看他接电话时眉心微蹙,她直觉不好。
他放下电话后她就赶紧追问,“怎么了?”
他眸光微沉,“顾梁程和他妻子的死,牵扯到了我们的黑白团队。”
她诧异的盯着他,困惑的问:“什么意思?”
“从顾梁程还有他妻子身上一共取下的四发子弹是我们团队的专用子弹。”
怎么可能?!这是她们内部专门人员研究制造的子弹,没有流到市面上,难道是仿造?她问““子弹的细节看过没?”
林百川点点头,“确定是我们的子弹。”
可问题出在哪里?这些子弹就他和慕时丰还有陶然用过,至于制造子弹的工厂,那是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岛上,除了慕时丰,别人是无法进入。
既然不是内部出了问题,那就是从他们手里出去的子弹出了问题。
所有的细节在他脑海里一一过滤,唯一的猜测就是有人拿了真的子弹故意栽赃陷害他们,而这真的子弹壳并不是顾梁程身上的。
最近这段时间,他们一共就用了四发子弹,之前慕时丰用了两发处理掉小臭虫,还有前两天他和陶然在酒吧打死的两个杀人犯。
如果真是那四发子弹,就意味着他们的行踪一直在别人的监视下。
这样的行事风格不是江迎东,他虽然无恶不作,可好歹也算光明磊落,不会做暗中使绊子,落井下石的龌龊之事。
那么,监视他们的还有另一伙人?
他们的别墅到底被多少人盯着?
陶然问他,“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林百川又给她夹了一些蔬菜:“就当什么事都不知道,我们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下午带你去医院。”
她瞪大双眼,去医院?没病没灾的去医院干嘛,躲难去?
他慢条斯理的吃着饭,许久才徐徐道来:“之前给你预约了神外科的医生,好不容排到今天下午。”
她脱口而出:“我没有神经病!”其实她想说的是你才需要看神外科呢!等等,不是神经科,他说的好像是神外科……
还没等她解释两句,他低低笑了声,揶揄道:“谁告诉你看神外科就是神经病?一点常识都没有,亏你还投资了那么多医院!”
她还是极度排斥:“我不想去医院。”
“放心,不打针!”
“……”她有说她怕打针吗?!真是强词夺理。
她的手机又有信息声传来,不用想也是小天使天空之城的私信,点开来后,果然是,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她现在是欲哭无泪,那个天空之城在她文下跟‘看你不爽’互撕就罢了,还质问她为何一直不写番外,不是说了没有番外了吗?!
江迎东看着手机,等了十来分钟都没有等到回复,看来她又不准备回他。可现在除了这唯一的私信‘骚扰’,他没有其他可以接近她又不被怀疑的方式。
他的手指毫无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忽的停下来抬头问阿城,“查到那个‘看你不爽’的IP了吗?”
阿城有些心塞,难道是自己的技术烂到不行了?怎么查个IP也这么费劲。
见他不吱声,江迎东‘呵’了一声,“实在查不到就别逞能了!你那什么全球几大黑客之一的虚名我会继续替你吹捧,不会到处败坏你!”
“……”阿城在心里做了个撸袖子的动作,你要是再这么看扁我,我还真敢……打一下试试!
江迎东更是戏谑:“阿城,我发现你现在的为人和你的电脑水平一样,是越来越矜持,像闺中待嫁的小姑娘。”
“……”阿城又在心里把撸上去的袖子慢慢放下,他一个有前途的大好青年,跟一个整天没了节操的与人在网上互撕的老男人计较干嘛!
继续开工。
半晌后阿城才说:“查到了,可是……定位显示是z国的某所大学。”
原来是个小毛孩,想到和一个小孩在文下互撕,他眯了眯眼,简直将大半辈子的名声都砸了进去。
这两天他忙完工作,不管多晚,都要到她文下转转,正巧那人也是夜猫子,他每次回复,那边几乎也是半个小时内就回他。
想到这几天的白痴脑残行为,他郁闷的点了支烟,说好不抽的,可就像瘾君子一样,想到毒品心里就发狂,而他的毒品是陶然。
看着和那个‘看你不爽’互撕的留言,又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先不说这个学生怎么有那么多闲钱来炸霸王票,就是与他互撕的口气也不是一个学生,最近这两天他们的口水战已经上升到人生观价值观的高度。
言语间的口气不是一个没有社会经历的孩子说的出来,还是说现在的学生都已经特早熟,差点赶超他!
阿城在离开书房前又硬着头皮问了句,“六哥,您真的不去医院看看舒曼迪?”切除阑尾炎虽然不是什么大手术,可好歹也算是动了刀子,舒曼迪迟迟不愿出院,心思不是摆在那里了么。
他退出手机页面,“明天再说吧,下午你陪我去趟顾家。”所有的证据都对黑白团队不利,情况是越来越复杂,他要赶紧弄清楚。
阿城再次为舒曼迪点蜡,就算是她此刻躺在手术台上,生死不明,也阻止不了六哥去顾家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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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
陶然看到医院的标识时,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她揉揉太阳穴,苦思悯想,擦,原来真是她投资的医院。想起来了,这医院还是用江迎东的全名的首字母命名的。
她最初投资医院是因着江迎东的关系,因为他以前太穷,连给母亲看病的钱都出不起,她那时就想给他建一所不要钱看病的医院,这样他就不用总是问同事借钱。
年少时的心思是单纯而美好的,她喊他舅舅,觉得他这辈子都会是她的亲人,于是十五岁那年,她在堂哥那里讹了一笔钱投资建设了一家私人医院。
后来她自己有钱了,最多的投资便是医院,世界各地,她曾经去过的地方,只要有机会,她都会投资医院。
可是最后他的母亲还是走了,就连他也离开了。这几年,她就没再关注过任何一家医院,全部交给了堂哥去管理。
有时候她都刻意去遗忘这些医院的存在,所以她最讨厌的莫过于医院。因为他就死在医院里,死在她身边。
林百川见她反常,便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摇摇头,浅浅笑着,“我是这家医院的大股东。”
“呵,有点陶然管理模式的味道。”
她茫然,“什么味道?”
“贫困医患可以申请医院的免费治疗,尤其是肾脏科,只要申请,没有被退回的。”
她笑,可是眼眶发热,因为江迎东的母亲就是肾衰竭,拿不出换肾的钱,只能等死。
好在最后在她的帮助下换了肾脏,又多活了几年,所以她在江迎东心里的地位永远都是无人能及的,他都可以把他的命给她,还有什么能超过她?
初遇他的那年,她十四岁,因为在学校门口打群架被例行巡逻的他抓到,拎进了派出所里批评教育。
那时他还是个正义的优秀警察,而她是个爱惹是生非的初中生。他和她小舅舅一样,曾经都是特种兵,所以没来由的她对他倍感亲切。
记得当初他被她胡搅蛮缠不得已,请她第一次吃饭时,身上不会超过五十块钱吧。
她点了馄饨,狭窄的小吃店,破旧的招牌,油腻腻的桌面,桌上有点脏兮兮的醋瓶和辣椒缸,一次性筷子,塑料小勺子,不值钱的餐巾纸,还有那个不苟言笑的江迎东。
十几年过去,每次想起,都清晰如昨。
那几年,他教会了她很多,关于人生,关于亲情,关于责任。
对于一个几乎是被放养长大的富家孩子来说,精神贫瘠的只剩下钱,可遇上他后,她才知道原来除了打架,她可以活的更有意义。
他像是她生命里的指南针,指引着她不会走岔道,可是后来的后来一切都变了模样。
到了神外科所在楼层,竟然没有找到预约的医生,护理人员告知去楼层的公告栏一看即知。
公告栏里竟然张贴着霍连医生因私事请假的公告,公告里还说明今天下午就诊的患者改在明天上午,病情严重者可转到迈克医生那里。
林百川没打算换医生,对着陶然说道:“明早我们再过来。”
陶然倒是无所谓,估计哪个医生都看不好她头疼失眠的症,于是点了点头,又不解的问,“这个霍连医生在神外科很厉害吗?”
“恩,全球慕名而来的患者很多。”
那的确很厉害,可是,“他怎么会委屈在我这所医院?”毕竟她医院的知名度远不如B国公立大医院。
“明天见了面,你可以以着老板的名义问问他。”

第二十三章

如果她知道会在这样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遇到已经死去的江迎东,那么陶然会选择宁愿死了,也不会来医院。
翌日清晨,林百川早早带她来了医院,在她前面还有两个患者,她和林百川在医生办公室外面候着。
林百川把果汁递给她:“早上都没怎么吃饭,再喝点果汁。”
她木然的接过来,“你什么时候榨的?”
“你睡觉的时候。”又递给她一个保鲜盒,里面是寿司,“第二次做,有经验了,应该比以前做的好吃。”
他第一次做寿司是在五年前他们新婚不久,他没收了总裁办的女人们网购的寿司食材,亲手给她做了寿司。
那个不大的厨房里,他穿着围裙忙碌着,她则坐在琉璃台上津津有味的吃着他做的寿司。
他还给她研磨豆浆,还把手上的水甩到她脸上欺负她,还跟她说:“陶然,我真不是自诩,等你老了后,你会感慨,你这辈子做过最骄傲的一件事就是嫁给了我。”
他的话和慕时丰的好像,慕时丰说过:“陶然,等我们正式婚礼那天,你会觉得,你这辈子做的最骄傲的一件事就是从十五岁开始,爱上一个叫慕时丰的男人。”
其实她一直挺骄傲的,骄傲遇见、认识了他们,有幸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或许她和他们并不一定会有结局,可她嫁过他,爱过慕时丰,这辈子总算没有白来这世上。
曾经如噩梦一般的过去,也许会有遗忘的那一天,可是他们却刻在了她的生命里。
她五味具杂的吃着寿司,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第一次做的好吃,她说:“林百川,我的心太小了。”没办法再将你装进来。
他浅笑,敲敲她的脑子,“这里装进我就行了。”
她又哭又笑的,他伸手替她擦擦眼泪:“我还是喜欢你没心没肺的,我对你的好不希望给你造成心理负担。”
她笑:“我就是一只喂不饱的白眼狼。”
半个小时后终于排到她,见到霍连的第一眼,她差点被炸的五脏俱焚,若不是心里素质够强大,此刻她一定见到了阎王。
顾梁程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来到了医院,还当起了霍医生?
飞机上的那一幕让她印象太过深刻,而眼前这个男人,除了鼻梁上多了一副眼镜,简直就是翻版顾梁程,他的眼神还是记忆里的冰冷狠励,可眼睛有点浮肿,金丝眼镜下掩饰不住的哀伤与悲凉。
见陶然一只盯着他看,他淡淡一笑,解释道:“不好意思,今天状态不太好,我的……亲人离世了。”
陶然赶紧摇头:“没关系的,要不我明天再来?”她现在想逃离这里,想查清楚这一切怎么会戏剧化成这个样子。
他淡笑:“陶小姐好像怕我。”
怎么不怕,一个死人活了,不仅活了,还做起了白衣天使。既然心里活动被他识破,她只能傻到底:“当然怕啊,我前两天刚看了新闻,你跟顾梁程长的好像。”
霍连眼眸沉了沉:“顾梁程是我双胞胎哥哥,我父母离异,他跟着我父亲,我跟着我母亲。”
原来如此,可是就算是双胞胎,也不该连眼神都一样,她不会记错,这个让她触目惊心的眼神,只是他大概已经不记得在飞机上见过她。
这个小插曲过去后,霍连为她医诊,做过一系列检查又询问了她一些问题,最后霍连的眉心紧蹙:“陶小姐,你这是心病所致,药物解决不了你目前的状态,你不能再继续服用安眠药。”
陶然咬着下唇默不作声,过了许久她才说道:“我亲眼目睹了吸食毒品过量产生了幻觉的小姑父将我的表弟和姑姑杀了,而后他也被警方给击毙,我的奶奶也是那天因为承受不住打击离开了,一天内我失去了四位亲人。”
江迎东和阿城那段她省去了。
霍连的眼神变的稍稍柔和一些,“以后你每天中午来我办公室,我给你做心里辅导。”
诶?他不是神外医生吗?
“我大学时修过心理学,解决你这样的症状绰绰有余。”
狂死了,好吧,盛情难却,她也正好想多了解他一些,或许他就是顾梁程也说不准。
林百川在走道上等她,见她脸色不太好,走上前去轻轻揽着她的肩膀:“怎么了?”
陶然做了个嘘的动作,指指楼梯的方向,林百川没再多问。
一直出了医院的大楼,陶然又环顾了四周一圈,才压低声音说道:“知道霍连和顾梁程什么关系吗?”
林百川摇摇头,约到霍连的专家号也是朋友的帮忙,对顾梁程身边的人也有调查,可是没有发现霍连在他的生意圈。
“他们是双胞胎,顾梁程是哥哥,跟着父亲生活,霍连跟着母亲,可奇怪的是,霍连跟我在飞机上见到的那个人是同一人,可是根据我们之前调查的那个出境记录,是顾梁程没错。”
林百川若有所思的看了她几秒,说出心中的猜测:“难道死的那个人是霍连,而真正的顾梁程扮成霍连继续在医院里为病人看病?”
这也正是陶然所想到的唯一一个解释,否则以着顾梁程的安保措施,谁能轻易要了他的命?
可是霍连是怎么死的?难不成是被误伤,而顾梁程将计就计?霍连怎么会主动要求给她做心里辅导?她不会自恋的以为是霍连觉得她漂亮,英雄难过美人关,所以才主动请缨。
相反,在看到她时,他的眼底无任何波动,更没有男人对女人的□□眼神,那么就是他早就知道她是谁,而顾梁程的死说不定就是他本人自演自导的一出戏,目的就是为了躲避暂时道上的麻烦。
那么最近道上什么麻烦?那份各方都想要的密件,难不成顾梁程就是毒龙?所以借着假死来金蝉脱壳。
陶然将心理的想法一股脑的都说给了林百川,林百川沉吟片刻,“那你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而他对我们的身份大概也是猜测,如今待在他身边或许才是最安全的。”
陶然点点头,忽的想起自己的病历还有检查拍的一些片子忘在了霍连的办公室,她是来看病的,不能把道具给丢了,显得太不专业。
“你在楼下等我,我上去拿一下病历,还顺便把霍连的联系方式要一下。”
到了霍连办公室所在那一层,她敏感的察觉到身后有人,应该是被跟踪了,她猛的回头,可是没任何人影。
她从包里拿出小镜子,打开来照向身后,看到小镜子里出现的人时,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
江迎东还活着。
她不愿收起小镜子,更不敢回头看,她怕一个转身,他就会消失不见。直到镜子里又多了两个人,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抬头问了句:“六哥,怎么了?”
她才知道,这不是梦。
江迎东活着,阿城也没死,他们竟然骗了她五年,他们不会知道,这五年里她的心头埋了两座坟。
可是她是警,五年前本应死的匪还活着,她要怎么办?大义灭亲吗?还是假装看不见?
她手里的小镜子开始晃动,手臂抖到最后连小镜子都没有拿稳,镜子落在了大理石地面上,镜面分崩离析,就如她现在的心。
她走不动,抬起的步子迈不下去,却也无法后退,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办,想放声大哭,又没有眼泪。
她是恨他们的。
江迎东看着几米处一直在发颤的她,他想走过去好好抱抱她,可是连走出去的勇气都没有。
他从一楼一直跟了上来,他太想她了,想控制住自己的冲动,可还是无济于事。没见到她的时候他可以忍着不去接近她,可是遇上了,他再也无法装作无动于衷。
她应该恨死了他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转身,与他擦肩的时候视线都不曾落在他身上分毫,他还是没忍住,喊了一声:“然然,你不想我吗?”
陶然的眼泪瞬间滑落下来,“江迎东,我宁愿你已经死了。”

第二十四章

她离开,他的手僵在半空,想抓住她的手臂,始终少了些勇气。
舒曼迪和阿城两人默默看着,半个字都不敢多说,江迎东回味着那句‘我宁愿你已经死了。’
在舒曼迪煎熬到实在忍不住,欲要开口说话时,江迎东突然疯了一般的向楼下跑去。
舒曼迪的心慢慢坠落,她问阿城:“那个女人就是六哥喜欢的?”
“恩。”
“的确很漂亮。”难怪这些年念念不忘。
阿城看着楼梯的方向:“漂亮是她唯一不发光的优点。”
舒曼迪不明所以,茫然看向他,“恩?”
“没什么,下去看看吧。”阿城推着轮椅走向电梯。向下降落的电梯安静沉闷,舒曼迪的双手不由抓紧轮椅扶手。
本来挺开心江迎东到医院看她,可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出现,一切惊喜都泡了汤。
医院的人工湖边,阿城推着舒曼迪慢慢走近相拥的两人,他知道此刻他的举动对舒曼迪来说有多残忍,可是心死了才能重生,何必执着于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里面。
江迎东追上她后,从身后紧紧将她箍在怀里,他再也不想放开,这些魂牵梦绕的场景,时隔十几年后他才如愿。
陶然的手臂都被嘞的发疼,他的脸埋在她的脖颈,他温热的鼻息,冰凉的嘴唇,让她感受着不真实的一切。
这些举动她知道意味着什么,即便她喊他舅舅,可她们之间终究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而她天真的以为他曾经对她的好源于他也把当亲人看待。
她嘴角品尝着咸涩的味道,声音冰冷道:“舅舅你放开我!”
江迎东猛的将她转过身与他对视:“我特妈的不是你舅舅!”
可她还是在极力挽回这段不算亲情的亲情,她知道一旦这层窗户纸捅破,她和他也只能从此是路人。
“舅舅,我只当你是我的亲人,你没有了家人后,我想照顾你一辈子。”
“可是陶然,我和你非亲非故,我不想做你的舅舅,我想做你的男人!我想……”
“江迎东,我给你一个机会,把刚才那句话收回去!快啊!”她已经开始崩溃。
“陶然,我爱你!”
“江迎东你他妈的混蛋!你给我闭嘴!”
“陶然,我想要你,想让你成为我的女人,你听懂了没?!”
她歇斯底里:“我他么的是聋子!”
他已经没有了理智,在她说她宁愿他已经死了的时候,他就没有了理智,他害怕她恨她,害怕她从此以后再也不理他。
没有人知道他这五年过的有多痛苦,睁开眼闭上眼脑子里全都是她。他将她抱起抵在身后的法桐树上,低头堵住那张令他现在很厌烦的嘴巴。
他的吻炙热霸道,像是掠夺更像是惩罚,唇舌相交,她的舌被他绞痛,可她的手被反剪在身后,双腿也被他固定住,除了迎接这场血雨腥风,她别无选择。
眼泪滚滚滑落也没有让他有丝毫心软而放弃啃咬她的动作,爱她恨她想要得到她,所有的情绪都交织在一起,让他大脑混沌不堪。
直到她在他的怀里不再挣扎,安静下来任由他掠夺,他才不舍的松开她,他的心跳和呼吸全部是紊乱的,将她的头按在怀里,冷静下来之后,他是不敢看她的。
“舅舅,你的这个吻毁了我们之间近二十年的亲情,以后我不会再有你这个舅舅,你是生是死,都将与我再无关。”
她双手沿着他的腋下往下滑,他知道她要做什么,可是没阻止。
从拔枪,子弹上膛,扣动扳机,闭上眼睛击中目标,再到枪又回到口袋,也只有三四秒的时间,等她转身离开时,阿城抱着右臂向后退了步,鲜血染透了他的白色衬衫。
阿城看着那个骄傲的背景,不气反笑,这个疯女人,竟然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摸清了是他之前打了慕时丰的手臂。
舒曼迪却看得心惊肉跳,目瞪口呆。她想起阿城之前在楼上的那句话,‘漂亮是她唯一不发光的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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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陶然无精打采的靠在车窗玻璃上,如果她有一块可以消除记忆的橡皮擦,她会毫不犹豫的将今天全部的记忆擦去。
如果他还活着,她宁愿她不知道,就算她知道了,她也只想当他是舅舅,可是一切都脱了轨。
她摸摸火辣辣发疼的双唇,都被江迎东咬破了,她侧头问一直沉默不语的林百川:“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有什么好问的!”
陶然讪讪的转过头,不问就算。
片刻之后他才说:“我看到江迎东跑着追你。”
难怪不好奇,合着都看见了。
她半开玩笑:“看到我被欺负你就这么无动于衷?”
他的手握了握方向盘:“如果欺负你的人不是江迎东,他是没有命活到亲你的那刻。”
“林百川,我以后要怎么去面对他?他和阿城假死是出于活命的本能,我恨他们欺骗我,可是我可以原谅这种欺骗,但是我没法原谅他挑明了我们之间尴尬的关系。”
他伸手揉揉她的脑袋:“睡一会吧,别想那么多,这样的事还是要顺其自然。”
她像是自言自语,眼神里说不出的哀伤:“天底下漂亮女人多的是,为什么他就偏偏逮着我不放?”
他默了默:“一般这样‘非你不可’的情况有三种:一是爱而不得,二是得到后又被女人抛弃,三是得到了,女人也对他死心塌地,可是一直有强大的情敌围攻。江迎东属于第一种,我是第二种,慕时丰是第三种。”
她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一本正经的他感觉很无语。
他侧脸又问:“心情好点没?”
她微怔,又点点头,原来是哄她开心才瞎话连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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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心头的那两座坟终于清理走,她不再那么压抑,晚上才十点多,她就开始发困,洗过澡后准备睡觉。
林百川拿过她手里的毛巾给她擦头发,“要吹干吗?”
“不要,伤头发。”
擦干后又拿过梳子慢慢梳理头发,“离开的那五年,一直都是自己洗头发?”
“对啊。”她以前自己没洗过头发,长这么大,要不是那五年的离开,她还真不会洗头发,遇上慕时丰之前,是家里人洗,有时是堂哥,有时是亲哥,也有时是保姆。
和慕时丰分开后,她的头发都是佣人洗,再到后来和林百川结婚,这个光荣的任务就由林百川完成。
离开的五年里,她第一次在酒店洗头发时,眼睛里进了洗发水,疼的她哭得稀里哗啦,其实那点疼相较于枪伤刀伤算不上什么,可是她委屈的哭了大半个小时。
他把她的头发梳好擦干,又顺带着将她眼底下的几滴眼泪擦去,忍不住揶揄:“最近泪腺发达?”
他讨厌的事有两件,一是她不爱他,而是她流眼泪。这两件事都让他束手无策,又无能为力。
她吸吸鼻子,“总是想到过去,没事了。”又问他:“时丰有打电话给你吗?”她晚上拨了好几次都是关机,而他自从那天飞机落地后给她报了个平安,之后一直没有任何电话。
“应该在忙,有空他一定会打给你的。”
她莞尔笑笑,“我睡了。”
她躺到床上,他拉过被子给她盖上,“睡吧,我在书房,有事喊我就行,书房和卧室的门我都开着。”
“好。”
他把床头灯调暗了一些,刚要起身离开,她一把抓住他,“林百川,想听我唱歌吗?”
他怔了下:“怎么了?”
“我唱歌很好听的,你现在不听,说不定以后就没机会了呢?”
他不喜欢这样的话,脸色有点阴沉,可是她想唱,他又坐在了床边,“唱吧,听听新一代天后的嗓音。”
她笑:“唱完后你还得向我索要签名。”
他开玩笑:“是不是还要把你扑倒?”
她瞪了他一眼,问道:“想听什么?”
“你唱什么我都听。”
她想了想,“就唱‘如果还有明天’吧。”
“如果还有明天,你想怎样装扮你的脸?
如果没有明天,要怎么说再见?
……
如果真的还能够有明天,
是否能把事情都做完?
是否一切也将烟消云散?
如果没有明天,
如果还有明天。”

大结局(北方没有你)

吃过早饭林百川便匆匆离开了家,还嘱托她老实待在家里,中午送她去医院找霍连。
她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盯着天花板发呆,拿过手机又拨了他的号码,还是无人接听。
不久有条语音过来,她一个激动赶紧坐起来,以为是慕时丰发过来的,可是打开后却是阿城的声音:“陶然,我们能见个面吗?不谈六哥,只说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
后面又发来一条信息,是具体的地址,在一栋郊区的别墅,看来是他的隐藏地。
只是她和他还能有什么事?昨天打了他一枪,以前他为她挡过子弹,这个男人还真是小气吧啦的。
见他吗?见吧。怎么说他也算是她的恩人,其实他嘴上说不谈六哥,其实还是为了江迎东,她知道他有多忠诚,正好她也要借着他再向江迎东传话。
她回:【马上就出发,给姐姐我准备好水果!】
她把那个地址记了下来,手机被林百川放了定位器进去,要是她擅自离开别墅,林百川一准儿能发现,他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不允许她出去,估摸着就是不爽她跟江迎东见面。
她发了条信息给慕时丰:【大慕慕,我想你了,早点回来。】
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后,她换了衣服就赶去约好的地方。
池家庄园。
池远淮面前的茶几上放满了报纸,可他无心翻看,看了眼手表,应该是在半路上了。
他没想到江迎东的软肋会是陶然,昨天意外在医院看到的那一幕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而林百川也来了B国,他在欧美的走私市场不输给顾家,顾梁程死了,他失去了依靠,而江迎东迟早会查到毒龙是谁,那份密件在哪里,他目前唯一的法子就是挑起林百川和江迎东的矛盾,来转移他们两派的注意力,那么陶然是唯一的契机。
池小荷从楼上下来时,见父亲有些怔神,她小心的坐在他身边,正想着怎么跟他打听顾梁程死亡的真相。
看到他面前报纸的首页是沈氏集团下面的另一公司在纽交所上市,她开始找话题:“我的小闺蜜身价又长了不少。”
池远淮不明所以的问道:“什么身价,闺蜜的?”
池小荷指指报纸上的内容:“陶然是沈家老爷子的孙女,沈氏又有企业成功上市,她不是也水涨船高嘛。”
池远淮心里咯噔一下,“陶然怎么会是沈家的孩子?”不可能,他查过了,陶然所有的资料他都命人查过,与他那个故人无关。
池小荷喝了口茶,看来父亲对沈家还是蛮有兴趣的,于是慢慢道来:“她随她姥姥姓,没有跟父亲姓沈,也没有随着母亲姓宋,挺稀奇的吧?”
很多话哽在侯间,他沙哑着声音问道:“她妈妈叫宋欣月?”
池小荷点点头,想拉拢一下关系,顺便问问顾梁程的事,“爸爸,你认识我闺蜜的妈妈?她妈妈可厉害了,商界的女强人呢。”
池远淮嘴里呢喃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陶然不能出事的,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欣月该怎么活?”
池远淮早就没了往日的镇定平静,乱了阵脚,他喊了声管家,几乎是跑着出了别墅。看他丢了魂似的急匆匆离开,又反复念叨着陶然不能出事,难道父亲已经知道陶然的身份?还是说父亲也从事一些非法勾当?
她来不及多想,拿起手机就拨林百川的号码,把刚才的情况大致说了遍,急的都快哭出声音:“老大,你赶紧找到陶然姐,要不然,她会没命的!”
林百川一遍遍拨着陶然的电话,无人接听,定位显示还是在别墅,他的心稍稍宽了些。
可等他赶到别墅,看到茶几上那个孤零零的手机时,他的心一直往下沉,快速输入密码,以阿城名义发来的那条语音一直在他脑海里回放。
阿城还在医院里,他早上过去就是找江迎东和阿城谈判,看看能不能将他们说服一起找到那份密件,阿城怎么会有时间去那个鬼地方。
他打了个电话给江迎东,只说了几个字:“陶然出事了。”
而远在迈阿密机场的慕时丰,陶然打电话进来时,他正在安检,不过他也没打算接她的电话,想给她一个惊喜。
她的信息又进来,【大慕慕,我想你了,早点回来。】
他的嘴角弯了弯,晚上就能见到她了。
上了飞机后,他的心一直莫名的发慌,他揉揉心脏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些天一直都没睡好,他戴上眼罩闭目养神。
飞机起飞后,他也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只是一声尖锐的爆炸声将他吓醒,他伸手想去拉陶然,可终是没有抓到她的手,突然间她就消失不见了。
他睁开眼,摸了摸额头,额角已经渗出细微的汗,还好这是个梦,可是梦醒了,他还是心慌的厉害。
他在梦里看见了爆炸的那一幕,可是林百川却眼睁睁的看到了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的那绝望的一幕。
伴随着一声巨响,一切都灰飞烟灭,他车上的玻璃都被震碎了。
阿城将一路的监控都调了出来,她进了那个别墅,再也没出来。
池远淮赶到时,眼前豪华的别墅早已夷为平地,烧焦的气味伴着浓烟,将他的灵魂炸的粉身碎骨。
江迎东看着眼前的废墟,如果他昨天没有放开她,一切是不是变的不再一样?
昨天还抱在怀里的鲜活的她,今天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还有那么多话没跟她说,还有那么多事没有为她做。
又如果,他昨天没有一意孤行的跟踪她,与她见面,别有用心的人就不会将她骗出来,而她现在是不是还依然可以活着?
可是哪来那么多如果。
她就这么走了,都还没有原谅他,她怎么可以走。
江迎东带来的雇佣兵已经将子弹全部上膛,几十只枪全部对着池远淮,他此刻像是站在一片荒原之上,想着那个女人,他的心有多狠,他的报应就会来的有多狠。
他亲手设计杀害的却是她的孩子。
江迎东眯了眯眼,做了个手势,所有的子弹向他射去,池小荷在那一刻,是本能的扑上去,这个男人虽然没有给她多少父爱,可终究是给了她一个家,圆了她的梦。
而她研究的变声器,研究的炸药,却被父亲拿来害了陶然,如果父亲的一条命还不足以陪陶然,那再加上她的。
中枪的那一刻,她看向了阿城,那个记忆里的大哥哥,在孤儿院时处处维护他的大哥哥,她是有多幸运,在死前还能见上一面。
而他大概早已不记得她是谁了,她变了好多,长高长的漂亮了,又改了姓,他是不会再认出她。
可是这样也挺好的,不知道,他就不会伤心。
在她和池远淮倒地的瞬间,她看见了他眼里闪烁的晶莹,也许大多数是为陶然,可是总有一滴是为了她。
她在闭上眼的那刻冲着父亲笑笑,他再罪不可赦,可终是她唯一的亲人。
三天后,林百川在江迎东的帮助下在庄园里找到了那份丢失的密件,密件被深埋在百合园内,据说陶然的母亲就喜欢百合。
如果不是陶然的死去,江迎东大概不会对密件善罢甘休,可一切像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他将密件送回了国内,经鉴定,密件缺失了一小半,虽不至于给国家带来灾难,可是谁能预料到那丁点的疏忽会不会带来无法预估的后果?
后来他们才得知,毒龙是两个人,毒是池远淮,而龙则是另一个人,那么另一半密件就在代号‘龙’的手里。
林百川送过密件,又匆匆赶回了B国,因为慕时丰还在那里,陶然也在那里。
慕时丰回来多久,就在这片废墟之地坐了多久,他不信她就这么走了,都还没有经过他允许,她怎么可以离开呢。
她不是还发过誓,这辈子生死相随,他生她生,他死她陪的吗?
看着屏幕上她最后给她的留言,他的眼泪滚滚落下,如果当时他接了那个电话,和她再多聊几句,是不是她就可以躲过这场灾难?
可他为什么没有接呢?!
他的手心握着从废墟里捡来的那枚金属装饰纽扣,他离开前还替她将纽扣缝好,她什么都没有留下,从此后这便是他唯一的念想了。
她这辈子梦寐以求的婚礼,他还要怎么去给她。
一个月后。
谁都好像接受她离开的事实,可又好像不相信她就这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