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又很不识好歹的泼了碗凉水,“就算慕时丰知道了是你,他也不会告诉陶然的。”
说完后,他想到了手机里存储的那个小猫喝敌敌畏的动态表情图,他真想夺过来自己喝下去算了。
江迎东手里的手机差点被掰弯,眼神凌厉阴狠。
阿城眯了眯眼,在心里为自己点了两根蜡烛。
最终,江迎东还是控制住自己,只说了句,“阿城,你不说话,我不会当你是死人!”
阿城低着头默默滚了出去。
江迎东看着手机屏保,仿佛她就在他面前,明媚皓齿,笑的温暖动心。他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
他舒了口气,又给她发了条私信,【心情好些了吗?】还真是废话,照片上的她哪有半分悲伤的样子。
这一回,她倒是回的挺快,【还不错~】又配了三个龇牙的表情。
何止是不错,怕是牙都笑掉了吧。
他问,【有什么开心的事可以跟我分享下。】
陶然看着屏幕上的字,分享开心的事?也不是不可以,恋爱有了圆满的结果就应该得到祝福。
她回,【今天我男朋友跟我求婚了。】
被修剪整齐的草坪,还泛着浓浓的青草味,她把手机反压在草坪上,等待着对方的回复。
十分钟过去,还是没有收到回复,她讪讪的退出页面,或许小天使忙工作去了。
慕时丰洗了一些樱桃给她端过来放到草坪上,“吃点水果,我去做饭。”
“不是有佣人吗?”
“这么重要的日子当然是我亲自下厨,林百川刚打电话过来,他和池小荷在回来的路上,我们中午一起庆祝下。”
“……非要这么刺激林百川吗?”感觉在单身的前夫跟前秀恩爱,会遭雷劈。
他刮刮她的鼻子,“开玩笑呢,五年前就跟你说过,除却情敌这点我看他不爽,他是为数不多的能让我钦佩的男人,我不会那么无耻,更不会让你夹在中间为难。”
她拿了一粒樱桃喂给他,又在他嘴角亲了下,“小媳妇,谢谢你。”
他伸出手,“把你戒指给我,先放我这里保存着,你接近顾梁程肯定不能戴着戒指。”
还没捂热呢,她不舍的将戒指脱下来塞进了他衬衫的衣领里,他使劲的揉揉她的头,“晚上一并收拾你!”
“老大,我来啦!”
陶然和慕时丰一齐侧脸望去,我勒个去,不是说脚扭到了吗,怎么胳膊上打了石膏?
池小荷的右臂吊在脖子上,旁人看着都疼,可丝毫没有影响她的心情,她眼尖的看到了草地上果盘里的樱桃,捏了几粒放嘴里,啧啧称赞好吃。
陶然一脸郁闷的问道,“池小荷,你不疼?”
她笑,然后把吊在脖子上的右手拿下来,还嘚瑟的在她跟前晃晃,“看到没?”
陶然联想到林百川离开之前说的那句话,既然不是受伤,为何还要这样折腾自己?
池小荷见陶然和慕时丰都困惑的看着她,等她解释,她看了看手里还没有吃的樱桃,暂且忍着馋,“我爸让我去相亲,你说我的身份合适吗?”她耸耸肩,“所以只好把自己先弄残,拖着点时间。”
林百川也走了过来,看向陶然,“你今天中午就跟池小荷回家,今天是她生日,带个朋友回家一起过生日,不算突兀。”
这么快?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呢。
林百川把手里的资料递给陶然,“这是池小荷父亲的资料,还有你跟池小荷是怎么相识相处到成为闺蜜的所有详细记录,你要熟记于心,千万别穿帮。”
陶然翻到最后一页,擦,9页。不知道她语文不好,记性也不咋地嘛。
林百川看到了慕时丰手上的戒指,有些不满的看向陶然,“陶然,我们当初结婚时,你好像什么都没送给我!”
“!!!”陶然一口气差点憋过去。
“我这个人大度,就算是你后补我也不计较,其实戒指谁送谁都一样,改天我再送你一枚对戒也成!”
慕时丰站起来,双手抄兜好整以暇的看着林百川,“林百川,你都是过去式了,就老老实实的在你过去的房间里待着,没事就出来晃荡一下找存在感有意思?”
林百川冷嗤一声,“如果我是过去式,那你就是过去完成式,别忘记我和陶然是结发夫妻,若不是你的插足,我们不会离婚!”
操,他怎么分分钟就成了他们婚姻的男小三?!
“林百川你怎么能这么歪曲事实!要不是你趁虚而入……”
“啊啊啊!!”陶然叫了几声,“你们别吵了行吗?我不在的时候,你们爱的激情四射,我一旦出现,你们恨不得干掉对方,这是相爱相杀花式秀恩爱呢?!”
他们很不服气的互相斜了眼,林百川在她身边蹲下来,“求婚时,我送你的戒指放哪儿了?你记性又不好,干脆放在项链上戴着,等以后我们复婚时你就可以直接戴上,也不用再到处找。”
慕时丰忍无可忍,“林百川你特么的就是故意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林百川给了他一个‘你才知道’的眼神。
陶然两眼一闭,直接睡在草坪上装死。她以后被他们两个碾压的日子大概还在后头呢!
池小荷边吃樱桃边看年度前夫和初恋互撕的狗血大戏,简直比电视剧还有精彩!
吃饱看足,她催促陶然,“老大,我们出发吧,这边到我家差不多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我们要赶回去吃午饭。”
一路上陶然都在认真的看着资料,就算背不出,她也要熟记于心,看着池远淮个人资料时,她的视线落在他终生未娶几个大字上,这么出色优秀的男人,竟没有娶妻生子。
她侧脸问池小荷:“可以冒昧的问一下,你爸爸怎么没结婚?”
池小荷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其实我跟他并不是很亲。”她的眼神里流露着淡淡的忧伤,“他不苟言笑,和我沟通也不是太多,他从孤儿院领养了我之后,我就是名义上多了个父亲,然后有了花不完的钱,可以做我喜欢的武器研究。”
陶然握握她的手,没再多问,接着看资料。半个多小时她就将资料看完,这些并不需要死记硬背,看过一遍之后她就知道要怎么配合池小荷将这场戏给演好。
池小荷看着车窗外,像是陷入了回忆。陶然微微叹息,没有去打扰她,拿出手机看她JJ的后台,几天都没登录,也不知道有么有多些收藏。
擦,不会吧,一个都没有多,这不科学呀,不是说完结了后都会涨收的吗?可是留言多了不少,深水鱼雷多的让她有点受宠若惊。
那条极品留言来自一个‘看你不爽’的读者,她留言,【在霸王票上看到你的文,真心烂!】然后就是128个深水鱼雷,都是来自这个‘看你不爽’。
这个读者到底想干嘛?!既然烂文让她看的如此不爽,为何还要真爱般的炸这么多深水鱼雷?
她回复,【谢谢你的真爱。】
她退出JJ,登陆微博,又多了一个粉,自从她把之前所有的照片都删除,也不再发微博,粉丝几乎只掉不涨,今天竟然涨了粉。
她打开那个粉丝的资料,原来是‘看你不爽’,还给她私信了,【你这样的文笔,以后别再写了!】
陶然差点一口气岔过去。

第二十章

汽车缓缓驶进庄园,汽车开了近五分钟还未到达府邸。
如果说她之前所住的别墅院子可以没事骑个马溜两圈,那池小荷家的庄园内足以她纵横驰恒。道路两旁葱葱郁郁,期间路过木桥,小河还有田野,世外桃源一样的存在。
什么都完美,可唯一煞风景的就是那些雇佣兵,不多远处就站着一个,手持狙¥击枪,光是她看得见的就有上百,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据资料上显示,池远淮做的是原油矿产类的生意,何时需要这样的保全措施?
此时的池小荷正依靠在椅背上小憩,陶然用手戳戳她,“诶,你家平时也是这样?”
池小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眉心微蹙,“啥样?”
陶然指指窗外:“这是分分钟要战争的节奏呀。”
池小荷看向车窗外,我勒个去,难道老池被劫持,她们家被攻陷了?她神色微变,“陶然姐,我家貌似情况不对,要不我们先掉头回去,等我弄清情况你再进来。”
“要真是有情况,你觉得我们还能出的去?”
池小荷叹口气,说的也是。她直觉今年的生日将会令她终生难忘。
陶然对于这样的阵势已是见怪不怪,想当初她一个人在金三角时干掉一百多个雇佣兵,虽然自己也是出于死亡边缘,可好歹也是赢了他们。
她半开玩笑,“不会是你爸爸给你找了个军人老公,趁着你生日时就把该定的事给定下来了。”
池小荷一脸惊悚,“你别吓我,我胆子小。”不光是胆子小,心脏也是小的很,装了一个不可能的人,再也看不进其他。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府邸的正门口,府邸并没有陶然想象中的壮观,只是最简单不过的两层法式小楼。
类似管家一样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毕恭毕敬的与池小荷问过好,只是在看到陶然时明显一怔,而后冲陶然微微颌首。
池小荷向管家介绍了陶然之后,便问道,“池叔叔,家里今天什么情况?”
原来也姓池。
管家回答:“先生今天有贵客到访,正陪客人在花房赏花。先生吩咐过,小姐回来后可以带您的朋友去花房,先生最近得了几株‘素冠荷鼎’。”
池小荷对花草毫无兴趣,对父亲的贵客更是无感,眼下躲避都来不及,还哪有往上凑的道理。
她挽上陶然,“然然姐,去我书房吧,里面有好多好东西。”
陶然知道池小荷的心思,真怕今天到访的贵客会是她的相亲对象,所以没有勉强她去花房,只好随了她一起上楼。
管家看着陶然的背影,有些失神,姓陶?可怎么会那么像?
花房里。
池远淮和贵客江迎东欣赏完素冠荷鼎后开始闲聊其他,只是不管他说什么,江迎东都表现的意兴阑珊,惜字如金。
他看出了江迎东此时的心不在焉,可以说是他自打来到庄园里就有丝敷衍。
或许是碍于顾梁程的面子,他邀请江迎东来庄园做客,江迎东不好推辞,便兴师动众的带了这么些随行人员过来。
一直都是低调出行的人,而唯独到他这里招摇过市,这足以说明江迎东对他的态度。
可是眼下形势所迫,内忧外患,他不得不拉拢江迎东,面子什么的都随他去吧,能屈能伸他才能拼出一条活路。
他知道江迎东喜欢养花弄草,据传江迎东花房里的珍贵花草足以买下一艘豪华游轮,于是他投其所好的从Z国天价买来几株素冠荷鼎,然而江迎东压根就没瞧上这几株瑰宝。
他又给江迎东斟上茶,邀请道:“我吩咐厨房准备了中餐,江总中午留下来一起吃个便饭,正巧小女今天带朋友过来,人多了也热闹。”
江迎东端起茶杯轻啄了一口,神色淡淡,客气的拒绝:“还约了人,就不叨扰池总,下回再来拜访。”
江迎东的随行人员已经全部随之撤离,池远淮看着突然空荡安静的院子,微微叹了口气,预料之内的结果,也没什么好失望。
他琢磨起之前顾梁程说过的一句话,‘你唯一能自救的希望就是找到江迎东的软肋’。
管家走过来,几度欲言又止,池远淮拧着眉,他能想到的就是:“池小荷没回来?”
管家摇摇头,“小姐和她的朋友已经回来,只是……”
“说话别吞吞吐吐!”池远淮的心情本就不佳,此时没闲情逸致跟管家绕弯子。
“小姐的朋友名叫陶然,像……像您的一位……故人。”管家有些结巴。
姓陶?那与故人无关。这世上长得有几分相似的人多了去了,淡淡的说道:“回别墅。”
当他走到客厅,看着从楼梯上随着池小荷一起走下来的那个女孩时,他以为自己站在三十多年前的某个路口,看着那抹倔强的背影转身离开,再也没回头。
直到池小荷喊了声‘爸爸’,向他介绍起了那个女孩子,他才回神,冲着女孩微微颌首,所有曾经压抑崩溃的情绪堵在胸口。
他清了清嗓子:“好好招呼你朋友,我还有事,没法陪你用餐。”又歉意的向陶然点点头。
没等池小荷说话,他便转身离开了客厅。
看着有些决绝的背影,池小荷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的胳膊上还打着石膏呢,不管是真伤还是假伤,父亲竟然问都没问一句,仿佛她的死活与他无关。
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客人又离开,还有什么事重要到能让他连饭都可以不吃?既然这么不待见她,为何当初还要收养她,让她曾经一度以为有了家就有了温暖。
陶然轻揽她的肩膀,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又悉数咽下,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陪着池小荷过了一个冷清的生日,好在池小荷与她一样,属于没心没肺型,伤心过后就能将悲伤忘记。
池小荷说了好多关于池父的事,那个看似儒雅温和的男人竟是那么冷漠,近乎无情,她有些心疼池小荷,到底是心里有多宽,才有了她如今这样开朗洒脱的性格。
陶然离开池家庄园已经是傍晚,柔和的余晖笼罩着整个庄园,此时的庄园神秘而安静,好像中午的那些嗜血的雇佣兵从未出现过。
回去的路和来时的一样,空旷寂静,偶尔会有辆车越过她们,任何时候她眼里的景致都是萧条落寞的。
如果她有一双正常的眼睛,能看得见这五彩缤纷的世界,是不是也没算白来这世上一遭?可眼前注定一辈子都会是灰蒙蒙的一片。
她收回视线,拿出手机,看看那个欠扁的‘看你不爽’有没有回复她。
呵,没有回复,但是又留言了,但是好像不太和谐。
‘看你不爽’又炸了好多深水鱼雷,留言:【越看越觉得不是一般的烂!】
‘天空之城’回复:【烂你还看?好走不送!】
‘看你不爽’:【呵呵,遇上脑残粉了?!】
‘天空之城’:【没你这种明明觉得不好看,还要自虐的人脑残!】
……
两人互撕了十来条,最后因为两人都有事没法互掐下去,最让她抓狂的是,这两个小天使还约了下次掐架的时间。
她扶扶胸口,这是要红的节奏吗?
回到家时,林百川正在和慕时丰下围棋,两人闻声头也没抬,一言不发的紧紧盯着棋盘。
桌角的茶杯已不再冒热气,烟蒂已经堆满了烟灰缸,慕时丰两指间的黑色棋子迟迟未落下。
两人间无声的对弈看的她都有些呼吸紧张,慕时丰欲要将棋子落下,陶然却张开五指在棋盘上轻轻一划,棋子乱了棋盘。
慕时丰直接将那枚棋子按在她的眉心,印出一个很深的红色%窝窝,“捣的什么乱!”
陶然哼哼两声:“你们就是下到明早也不一定分得出胜负,多没意思。”
林百川把棋子收起来,嘴边还夹着烟,抬眼问她,“中午有没有吃好?”
陶然,“……”这个男人,不管何时首先关心的就是她吃的好不好,睡的怎么样。可这个时候不该问她有没有进展吗?
她略有挫败的回:“都没能跟池远淮说的上半句话,午饭也只有我和池小荷俩人吃。池远淮有贵客到访,那人还来了很多雇佣兵,阵势不小。”
慕时丰和林百川不由视线对视,而后不着痕迹的分开,林百川接着她的话问道:“什么贵客?”
陶然抱着果盘开吃水果,中午饭都没怎么吃饱,“没看到,听池小荷家里的佣人说是B国一家雇佣兵公司的老大,拽得不得了。”
林百川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静默片刻,缓缓道:“以后不用去接近池远淮了。”
诶?
她困惑的看着林百川,“你们想到了更好的法子?”
慕时丰把手机递到她面前,“顾梁程死了。”
陶然看着手机上那张顾梁程被枪¥杀的照片,太过血腥暴力,她看了后一阵作呕,放下手里的果盘。
那么鲜活的一个人,在飞机上的惊鸿一瞥,他眼里的故事太多,她还想着要会会他,但猝不及防的他就下了地狱。
前两天她和慕时丰还在为了接近他而闹别扭差点生分,可当他们布局好了一切,上天又开了个玩笑。
这条捷径就此断掉,难怪林百川和慕时丰要下棋,原来是丢了出路。
她疑惑:“在B国还有谁可以这么轻而易举的要了顾梁程的命?婚礼当天他的妻子死于非命,他的保全措施应该更是铜墙铁壁,外人难以靠近,谁还有通天的本事?”
慕时丰摇摇头:“暂时不得而知,媒体上吵得沸沸扬扬,顾家已经对外封锁了全部消息,如不出所料,顾家所控制的欧美地下走私市场即将内乱,这对于我们来说也算是绝处逢生。”
陶然五指微微弯曲,预感很不好,紧张的看向慕时丰:“你想干嘛?”
慕时丰把烟蒂摁在烟灰缸,“既然乱,那就乱的彻底一点。”

第二十一章

知道慕时丰为了搅乱顾家的走私市场会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可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得知他的航班是凌晨一点半飞迈阿密时,陶然在心里有那么0.1秒的时间是崩溃的。
崩溃之后又瞬间自我修复。
她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现在是晚六点半,除去他去机场和安检的时间,留给他们独处的时间也就五个小时不到。
他们现在像是赤脚行走在刀锋上,每多停留一秒,鲜血便流的越多,只能紧紧抓着时间的指针奋力前进,谁也拖不起。
晚饭吃的有些食不知味,像是最后的晚餐,明明刚才还挺饿的,可是想到慕时丰马上要离开,她胃里就满满的。
他说最早要一周才能回来,那最晚呢?谁说得准呢。或许是一个月,也或许是一辈子。
吃过饭后,她原本还想着跟他腻歪一阵子,可是林百川拉着她一起去执行个任务。她第一次这么排斥做好事,万一回来的晚,她连跟慕时丰好好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见她耷拉着个脑袋,林百川解释道,“慕时丰晚上还有个电脑上的难题要攻克,也没时间陪你,与其你坐在这里干等,还不如跟我出去做做好事打发时间,保证在十点前回来。”
什么叫有个电脑难题要功课?说不好听点又要黑人家系统了,说的这么高大上干啥?
不情不愿之后,最终她还是随林百川一起去了。
夜晚的城市,微风吹过还有些凉意,见她不停的搓着手臂,林百川将车窗关上。她还不让,“我喜欢凉,这样头脑清醒。”
“……”林百川又将车窗稍稍降了一点。
她侧脸问道,“这次狙击目标是谁?”
“两个杀¥人%犯。”
她当然知道是该死之人,“杀了谁?”
“……你还是别问了,惨无人道,你知道他们该死就行……”林百川没说下去。
陶然听的头皮一阵发麻,她知道他省略的内容是什么。
“有委托人吗?”毕竟黑白组织在道上是一个收钱才办事的营利组织。
林百川摇摇头,“那两个杀¥人%犯有些背景,而且死者家属都是最底层,被逼着拿了赔偿金后就不了了之了。”
所以黑暗不公存在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即便太阳普照大地,可总有它光顾不到的黑暗地带。
就像现在,太阳落下,月亮没有升起,若是没有城市的霓虹灯,大地将是一片黑暗。
他们去了那两人常去的五个寻欢作乐点都没有找到人影,找的有些沮丧之时,好在第六个点,在一家纸醉金迷的酒吧找到了目标人。
两个看起来猥琐的,与他们肤色不同的身形高大的男人,正在灯红酒绿里醉生梦死,醉生梦死就罢了,还正欺负一个看上去有几分姿色的黑发女孩。
一大波人正在起哄,淫¥笑声,哭闹声,那么多人都在围观看着热闹。
陶然已是忍无可忍,恨女孩活该,不该出来乱玩的同时,更恨那两个男人的该死嘴脸。
陶然和林百川去了舞池,昏暗迷离的灯光下,看不清对方真实的脸。他们随着音乐舞动着,她和林百川以前也跳过舞,还能勉强合拍,她只踩了他三次。
十来分钟后,林百川的双手紧紧握了握她的腰,她心神领会的点点头,双手穿进他的西装,一手环住他的腰,另一只手从他裤子口袋里拿出枪。
他的西装经过特制,拉下他侧边的拉链,枪口抵在他腋下的拉链口,寻到合适的位置后,消了音的子弹直奔目标人物的太阳穴。
两人的脑袋瞬间开了花,一时间酒吧里乱成了一团,还以为是遇到了恐怖枪¥袭事件,而林百川牵着她从容的走出酒吧。
回去的路比来时好像更显空旷寂寥,她心情不佳的趴在车窗上,距离慕时丰离开的时间越来越短。
林百川唤了她一声:“然然。”
她回头,“恩?”
他看着前方的路,车厢里朦胧昏暗,看不到他眼底此刻的情绪,他声音低沉:“如果今天去迈阿密的是我,你还会这样吗?”
她毫不犹豫:“不会!”
他的心沉到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