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飞机还在飞行,他浑身懒懒的不想动,顺势伸了个懒腰。
手伸到一半,却感觉有些不对劲。
自己身上多了条毯子,邻座的同伴好像也变了。
他扭头一看,吓了一跳:“龙局?”
龙深正在看书,嗯了一下。
冬至揉揉眼睛:“怎么是您?美人呢?”
龙深:“她想换座位,我就跟她换了。”
冬至有点惴惴:“刚我睡着的时候,没做什么不雅的举动吧?”
龙深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说梦话算吗?”
哈?冬至傻眼了。
“我说、说什么了?”
龙深:“说了食物,还有……”
“还有什么?”冬至的心提起来。
龙深:“逗你的。”
冬至:……
龙深见他一脸愣愣的没回过神,忍不住好笑:“还没到地方,再睡会吧。”
怎么能这样!害他虚惊一场!
冬至忿忿不平,敢怒不敢言,只好把气出在毯子上,用力毯子往上一拉,直接把半边脸盖住。
龙深没在意,低头继续看书,等合上书本,扭头一看,对方早又睡了过去,毯子滑落膝盖,快掉地上去了。
真是没心没肺。
龙深摇摇头,伸手一拉,将毯子给他重新盖好。
从首都到银川的飞行时间并不长,两小时足矣,除了龙深和宋志存,其他人还是头一回踏上这座西北的千年古城,不过他们并没有市区内多逗留,一行人在机场外上了前来接他们的大巴车,直接就前往西北方向。
除了司机之外,车上还有一个年轻人,等他们一一坐定,年轻人笑道:“欢迎各位领导来到银川,我是西北分局驻银川办事处的叶承,大家叫我小叶就行,这次由我带领你们前往目的地。”
关于西北分局,冬至从看潮生那里听过一桩逸闻。
据说当年银川和西安在争西北分局的驻地,后来两边各派出一名资历最老,能力最强的大佬做代表,西安胜出,所以成了分局,银川只好委屈成为办事处。不过现在提倡干部年轻化,银川这边,反倒是叶承这样的年轻人占了多数,缺点则是他们处理突发状况没有经验,像这次的事情,凶险莫测,他们无法独力完成,还是两位副局长亲自带队过来。
叶承谈不上多么英俊好看,但他一张娃娃脸,笑容也很有感染力,顾美人还忍不住小声对冬至道:“他笑起来很像你!”
“我们俩长得不像啊!”冬至左看右看,没看出他们两人哪里相似。
顾美人但笑不语,相似的不是外貌,她每次哪怕情绪低落,一看见冬至笑,就觉得生活还是挺美好的。
那头叶承开始介绍银川的风土人情,自然风貌,弄得他们倒像是来旅游的。
“银川除了贺兰山,还有西夏王陵,这也是一个可以前往游览的历史文化遗志,西夏王陵迄今……”
“小叶!”宋志存忍不住打断他兴致高昂的演说,“你给我们说说贺兰山东面的情况吧。”
叶承哦哦两声,道:“贺兰山东面是黄河和内蒙,这里的地势远比西面要来得险峻很多,东麓现在很多地方已经开发成景区了,还有葡萄酒庄。根据群众举报,以前还有人在那里见过浑身雪白的麒麟……”
宋志存哭笑不得,抬手道:“好了,小叶,你先停一停,我来说两句吧。同志们,根据盗墓贼提供的消息,我们要去的地方,位于贺兰山东麓,西夏王陵北面,他们是从王陵建筑群附近的盗洞下去的,一开始还以为发现一座新的王陵,他们就是在那里发现的青铜镜。”
“后来,他们又在墓室侧面发现一条通道直接通往北面,盗墓团伙中有人试图进去一探究竟,但很快发现危险重重,他们因此折损了好几个人,剩下的团伙成员不得不从原路逃走退出。”
“所以我们推测,他们所发现的那个墓穴,墓主很可能是西夏时期某位达官贵人,总之在当时的西夏上层拥有一定社会地位,但日本人真正的目标,很可能是北面那条通道。”
张嵩问:“北面那条通道有多长,他们遇到的危险到底是什么?”
宋志存道:“那帮盗墓贼也说不清楚,他们说自己走了一个多小时,还没到尽头,手电筒照射范围也有限,只能听见前面好像有水流的声音,他们实在走不动,也觉得没什么油水可捞,就循原路范围,这时候,其中一个同伴忽然惨叫,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大家四下都找不到他,越发害怕,都争先恐后跑回来,结果回来之后,才发现十个人去,只有四个人回来。”
叶承插嘴道:“如果是在王陵的方位,地面上往北驾车一个小时,差不多就到贺兰山森林公园那块了,他们如果是在地下步行,估计还能少走很多弯路。”
听见他总算说了句靠谱的话,宋志存欣慰点头:“不错,我们也猜测,那条通道的尽头,很可能就位于贺兰山脉下面。但可惜的是,那些幸存回来的人,没有一个能说明白,他们的同伴到底遇见了什么,所以这次,我们需要万分小心,很多敌人都潜藏在看不见的黑暗处,丧尸模拟仅仅是模拟,这一次,我希望你们能够珍惜自己与同伴的性命,凡事不要轻易冒进。”
接着他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注意事项。
冬至发现这位宋副局长在某方面很有蒋局长的特质,起码在接下来的一小时内,宋副局长的嘴巴就没停过,大家耳边嗡嗡嗡,从一只苍蝇变成两只苍蝇,又从两只变成四只,在一群苍蝇围着自己手拉手跳舞之前,冬至已经成功被催眠,头一歪睡了过去。
他再度醒来,是被顾美人摇醒的,众人下车来到一家面馆。
叶承站在车门下拍拍手:“各位各位,先下车吃饭了,吃完饭我们再赶路!该方便的去方便,该买水的去买水,接下来我们就要一直开到目的地了!”
冬至:……
他啼笑皆非,更有种进了廉价旅行团的感觉了。
不过平心而论,叶承选的这家面馆小归小,味道还挺不错,面是老板手工现擀的,汤底是熬几个小时的骨头汤,最后再淋上卤肉番茄辣椒做浇头,酸辣可口,让人胃口大开。
大家痛痛快快吃了一顿,又上车继续前行,两旁的高楼大厦逐渐变矮,又从农田林木逐渐化为戈壁山峦,绿黄相间,入目苍茫,众人的心情霎时就发现了微妙的变化。
几千年前,这里也曾是千里佛国的其中一站,香火繁盛,驼铃声声。
一千多年前,一个叫李继迁的夏州节度使在这里开始扩大地盘,为后代李元昊建立西夏奠定了不可磨灭的坚实基础,也因此被尊为夏太祖。
而如今,一座座金字塔一般的王陵矗立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所有金戈铁马爱恨情仇悉数化为云烟,早就在元代被大肆毁坏过的遗迹孑余,依稀诉说着昙花一现的辉煌。
现在已近秋末,也不是寒暑假高峰期,不像故宫一年到头都熙熙攘攘,这里反倒呈现出难得的清静景象,偶有几拨游客,也只把冬至他们当成普通旅游团,并没有太过在意。
按照叶承指的方向,司机把车开往王陵北部的区域,那里有一块地方被单独划分开来,还树了铁蒺藜,上面挂着一块牌子。
军事重地,闲人免进。
这是小叶他们在得到总局的指示之后就围起来的区域,当地人知道附近有个空军演习用的小机场,对这种设施也习以为常。
不过这道铁蒺藜也只能挡住普通人的脚步,对那几个日本人来说,这点小障碍根本不在话下。
叶承带着他们走向铁蒺藜中间的小门,掏出钥匙开了锁,把后边的木栅栏挪开。
“那个盗洞就在前面不远处。”
在一处陡然向上的土坡下方,大大小小的黄色石块堆垒在那里,而石块侧面,的确有一个仅供成人爬行进入的狭小盗洞。
叶承道:“之前我们分局的人先进去看了一下……”
宋志存冷下脸:“小叶,你们这是不听指挥啊,我们早就说了,在我们没来之前,你们不能擅自行动!”
叶承自知失言,忙陪笑道:“宋局说得是,不过我们只往前大概探了几十米,就立马折返了,没遇到任何危险!”
宋志存轻哼一声。
叶承继续道:“那里头前五十米左右,都是要这么弯腰爬的,然后就会突然出现一个缓坡,当时手电筒照下去,目测也有十几米左右,我们怕违反纪律,就赶紧回来了,没敢再往前!”
龙深环顾众人一眼,道:“一会儿我先进去,叶承在我后面,你们跟着,宋局殿后。”
有时候并不是在后面就一定安全,队伍最后那位同样十分重要,有宋志存在后面,大家心里也多了许多安全感。
冬至实在没法想象堂堂龙副局长从一个盗洞里爬进去,但龙深的动作很快,说完弯腰往洞里一钻,很快就没了踪影,叶承赶紧跟在后面。
事到临头,大家反而没再考虑太多,冬至跟在巴桑后面也进了盗洞,他后面则是顾美人。


第55章
盗洞狭窄,又是盗墓贼挖出来的,当然不用指望有多宽敞舒适,背上的长守剑不时硌在盗洞上,冬至不得不把剑解下来抱在怀里。
为了避免互相碰撞,每个人之间相隔了起码半米左右的距离,冬至听见前方传来身体滑下坡的声音,就知道应该是到了叶承所说的缓坡地带了,果不其然,巴桑很快滑了下去,紧接着他手下一空,身体也跟着滑下来,他赶紧在滑下的过程中调整角度,避免脑袋着地。
缓坡的空间很宽敞,完全不似盗墓贼们挖出来的,估计他们已经进入墓室本身的建筑建构了。
啪的一下,他稳稳落地,拍拍手上尘土,发现其他先落地的人已经打开手上的手电筒,开始四处打量内部环境了。
在他身后,小伙伴们一个接一个,也都滑了下来。
墓室不算宽敞,中央立着一方石碑,但上面的文字谁也看不懂。
“这是什么?”张嵩不由问道。
“西夏文。”回答他的是龙深。
西夏文曾经被认为是失传的文字之一,很难有人能破解,但在考古界锲而不舍的研究下,如今也有越来越多的西夏文被解读出来,甚至还有西夏文字词典的出版,这种文字已经不再神秘。
不过冬至他们又不是考古学家,面对这样的文字,大家自然还是一头雾水。
石碑上密密麻麻,镌满西夏文字,也许从前这块石碑竖起来时,字体上还涂了金粉,不过年代久远,金粉已经渐渐褪色湮灭,文字变得黯淡无光。
“根据以往的传统,这种石碑一般是记载墓主生平,顺便警告外来者小心谨慎的。”最后下来的宋志存拍拍身上尘土道,“从那些盗墓贼的口供来看,真正的危险在墓室后方的通道,他们在这里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一些机关也都被他们破解过了,东西该搬的也都被搬空了,不过大家还是要小心,日本人比我们先一步来到,说不定他们为了防止我们后来跟上,会设下什么陷阱。”
大家原本还没觉得怎么样,被他一提醒,顿时悚然一惊,这才觉得姜果然是老的辣,这种细节他们就不会想到。
以龙深为首,众人踏上前往主墓室的阶梯,继续朝内走去。
主墓室由三间并排的墓室组成,一大两小,相当于中间是“客厅”,两旁是“房间”。
“客厅”中间安放着一具棺材,左右房间则堆放一些石佣陶俑,木制品与丝绸等等。
陶俑原本是彩绘的,如今与外界空气相通,颜色也已经退得七七八八,丝绸则早已腐烂不堪,看不出原本的图案颜色。
从现在的情况看,中间主墓室那具棺盖已经被撬起来,挪开一角的棺椁,应该就是这里的墓主了。
宋志存道:“盗墓贼把两边耳室里值钱的金银玉器都拿走了,他们当时还打算撬开棺材,因为按照他们盗墓多年的经验,墓主棺材里也会陪葬不少贵重物品,但是棺盖异常沉重,他们十个人一起用力,也没能把棺盖抬起,最后只能忍痛放弃。”
但是眼前,这具棺椁明显是被动过的。
到底是走在他们前面的日本人动的手脚,还是……?
从已经被挪开一角的棺盖朝里面看,黑乎乎的,视角范围太小,也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
张嵩听到宋志存说十个人都抬不起棺盖,偏偏不信这个邪,试着将棺盖往外推。
棺盖看似木制,却纹丝不动。
他不由面露骇然。
能够抬起棺盖并将它推开一角的人,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刘清波李映等人也都相继过来试了,加上力气最大的巴桑,众人几乎使出吃奶的劲,棺盖终于一点点往外挪开。
“让开!”
龙深陡然大喝一声,白芒从他手中开出,伴随着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狠狠掷在地上。
大家循声望去,却见一个黑色的小人影在墙角颤巍巍站起来,冲着众人张牙舞爪,又似有所顾忌不敢贸然扑上来。
李映一张符火掷过去,黑影尖叫一声,与符火一道化为灰烬。
有人惊呼:“那是什么?魔物?!”
宋志存走过去,拈起一片灰烬察看。
“不是,这是傀儡术,也是阴阳术的一种,用纸剪个小人,给他注入符力,可以任意操纵如傀儡。”
他将灰烬凑近嗅了一下:“这种纸片傀儡身上应该是被下了金翅蛾粉,只要沾上一点,对方就可以察知我们的行踪,而且还等于下了慢性毒。”
迟半夏:“什么是金翅蛾?”
宋志存:“它是太平洋小岛上的一种蛾类,全世界也只有那个小岛上有,据说是二战日军发现的,被引进国内之后,日本阴阳师对其进行炼化改进,将它作为控制敌人神智的一种慢性毒,大概有点像毒品,但发作起来比毒品还要厉害多了。”
原本大家嘴上不说,心里难免有些倾向,觉得吴局牌子硬底子厚,进了一组以后就不愁经费不愁各种符箓丹药;龙局虽然严厉些,看上去也不大近人情,但他自身能力强,在特管局的资历同样很深,据说上面也不乏支持他当下任正局的人;唯独宋局,半路出家,三组名声不响,被戏称为杂牌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人都冲着一组二组去,三组自然乏人问津,但现在听见宋志存的一番话,许多人登时觉得自己从前对三组的看法未免有些偏颇浅薄。
能够当上总局的副局长,自然不会是泛泛之辈,就算你想加入,人家还未必要你。
“纸片傀儡应该是日本人留下的,大家小心些,说不定前面还有……”
宋志存话音未落,从棺木里又蹿出好几道黑影,不过大家早有心理准备,出剑的出剑,出符的出符,那些小小的纸片傀儡全都被斩碎消灭殆尽。
符火与纸片傀儡接触,瞬间燃烧起来,倒也就罢了,但刘清波和张嵩他们出剑,剑把纸片斩灭,上面的金翅蛾粉却不会因此消失,反倒被剑风一刮四处飞扬。
张嵩反应很快,剑锋刚斩上去就发现了,但也已经来不及收回,墓室之内,金光闪闪的蛾粉四处飞扬,飘向众人。
刘清波其实也想出剑,但他刚握剑出鞘就意识到蛾粉的问题,反倒没有出手
一道风忽然从众人身后刮起,将那些蛾粉全部卷向墓室墙壁,及时解了危机。
大家回头一看,原来是龙深和宋志存两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引出那道风。
被龙深冷冷的表情扫过,张嵩低下头。
宋志存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出来之前我怎么说的?胆大,心细!你胆子是挺大,心却不够细,刚才那些蛾粉要是沾上身,接下来我们哪里也不用去了,直接打道回府,你也将会是这次实践考试里唯一被淘汰的!”
张嵩拿得起放得下,干脆利落地认错:“非常抱歉,我刚才出剑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差点连累了大家,下次我一定加倍小心!”
刘清波平时跟他不对盘,这会儿听见他低头认错,心情别提多爽了,只是没敢将这份幸灾乐祸放在面上。
棺盖被推开一大半,露出一具干尸。
尸身被保存得很好,五官与基本轮廓都还在,只不过身上穿的,却不是普通的长袍,而是一身紫色法衣,上面用金银丝线绣出日月星辰,肩上还披着一件五彩羽衣,头戴金色莲花冠,手握白玉如意,就连头顶肩膀旁边的空隙,都塞满了玛瑙珍珠。
幸好那帮盗墓贼没能开出棺盖,否则墓主肯定逃不脱被洗劫一空的下场。
而日本人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他们只将棺盖打开,还在里面放置了纸片傀儡暗算后来者,却对里面的金银珠宝毫无兴趣。
由此也可见,他们所图谋的,肯定比这些身外之物还要大上许多。
不过最奇特的,还是墓主的身份。
包括特管局和那帮盗墓贼在内,所有人都以为这会是一个西夏贵族的墓葬,谁能想到墓主居然是个道士。
而且还不是个普通的道士。
很多人不知道其中玄机,李映就给他们解释道:“紫色法衣,通常只有高功道士在正式的祭祀大典才能穿着,这位打扮如此隆重,身份肯定很不简单,可惜我们暂时还没能解读石碑上的文字,不然肯定能知道他的身份。”
“我知道他是谁了!”有人忽然道。
说话的是周越。
他正趴在棺材边,努力探头去看棺木内侧的绳头小字。
墓主跟他一人一尸的脸近在咫尺,就差来个亲密接触了,他竟也恍然未觉。
“你们看这里,用的是汉字,夏通微妙法真仙梁师辰!他是梁为期,一定是他!”周越兴奋道。
周越这人在团队里不显眼,平时话也不多,跟谢清柠和欧阳隐走得比较近,冬至仅仅知道他是风水世家出来的。
周越指着棺内,墓主头顶的标记道:“这是日月星辰。”
他又指着墓主左手内侧的棺壁道:“这是金荷。”
“右侧,是葫芦。这两件都寓意道教宝物,而且梁为期生前,最爱自诩真仙再世,成日手执荷花,腰悬玉葫芦,这的确应该是他的墓穴无误了!”他脸上露出罕有的兴奋,不复平日镇静。
“梁为期是谁?”宋志存疑惑道。
“瞧我这脑袋!”周越轻轻一拍自己脑门,解释道,“梁辰,字为期,据说曾拜在陈抟门下,后来陈抟见他心术不正,就将他逐出师门,他又转头向他人学习堪舆之术,当时我周氏祖上正好与他同门,所以我曾听祖辈说过这个人。梁为期后来离开宋国,前往西夏,自称是梁太后的同族,很快得到重用,甚至一度被奉为国师,赐号真仙。梁太后倒台之后,他也跟着下落不明,没想到原来是葬在这里!”
梁太后在历史上,不像武则天,慈禧太后这样让人如雷贯耳,但她执掌西夏十多年,数次发动对宋朝的战争,单是永乐城一战,据说就杀了宋人二十万余,堪称触目惊心,然而这个女人因为穷兵黩武,在历史上的评价也并不好。
宋志存抬头观察四周环境,皱眉道:“不对吧,你说他跟你家老祖宗同门过,但看这个墓穴,四平八整,平平无奇,虽说不是什么绝世凶地,但也谈不上风水宝地,别说风水了,连机关都几乎没有,除了棺椁之外,其它一切,没有一样能跟他生平所学对上的。”
周越苦笑:“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家族手记上面,的确是有这么个人,但他为什么突然之间得到梁太后的赏识,又为什么昙花一现,梁太后一死,他也没有踪影了,这些都没有记载。可能是他被梁太后冷落了,又可能是梁太后一死,他在新皇帝面前失宠了吧!”
西夏已经灰飞烟灭,连在史书上都记载不多,但放眼西夏历史,梁太后却是一个非常矛盾的人物,她明明是汉人出身,却为了拉拢党项勋旧,大肆废弃汉俗,恢复党项旧俗,甚至多次向宋朝发动战争,这样一个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的人,居然会重用道士,还给他赐号册封,也不怕落人口舌,实在有些奇怪。
而且,西夏王陵在元代就已经遭到毁灭性的盗挖,王陵大面积被破坏,自明以后,更有无数盗墓贼光临,这个小小的墓穴却反倒留了下来,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等出去以后找人来破译石碑即可,不要在这里停留太久。”龙深提醒道。
众人的目的也不在于财物,对棺中那些可以让盗墓贼眼馋不已的珠宝,他们一件也没有动。
盗墓贼们供述的通道,位于主墓室北面的那个小墓室里。
墓室里没有棺木,只摆了不少人形陶俑,男女皆有,虽然这些陶俑被盗墓贼慌乱之下碰到不少,但依旧可以看出,它们整齐排列成行,面向墙壁上的石门,像是在向石门作揖行礼,让人觉得仿佛门后会有什么大人物出场。
石门虚掩着,稍微用点力就可以推开,里面黑黝黝的,手电筒照过去,也看不出到底有多深。
龙深忽然蹲下身,看向门与墓室之间的地面。
宋志存探头看去,咦了一声。
他也发现了,墓室用了石板,门后则是夯土,两者之间有一条细细的界线,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
而这条界线,其实是无数细若蚊蝇的符箓文字组成的。
龙深和宋志存都不精于符箓,就让李映和张嵩他们过来看。
李映趴在地上辨认了半天,道:“这应该是镇邪驱魔的符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