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的棋太臭了,一夜都下不完!”巫方园拉着樊元初的右手,也十分坚持。
于是,父女两个立刻反目成仇,所以说蓝颜是祸水。
空气里迸发出“嘶嘶”的火花…
樊元初左看看右看看,好脾气地微笑。
“放手!”巫妈妈拉开薛爸爸,“你凑什么热闹。”
巫方园见有援军来相助,得了个空子,便逮准时机,立刻拉着樊元初一溜烟儿地跑回房间。
“伯父,我晚点陪您下棋…”樊元初的话被阻隔在门外。
“反了反了…”薛爸爸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现在的年轻人呐…”
巫方园女王似的拖着樊元初回到自己的房间,往床上一推,转身关上门,然后转过身,一只脚踩在床上,欺身上前,瞪向半倚在床上的樊元初,“怎么刚出院就到处乱跑?不要好好休息吗?”
“嗯,上次答应伯母要过来,结果…”樊元初有点抱歉地笑了一下,“我之前有打电话跟伯母讲过,伯母没有说吗?”
巫方园想起来母亲大人催自己回家吃晚饭的电话,一头的黑线,“没有。”难怪今天妈妈非要亲自下厨,居然没有对她讲,莫非怕她从中作梗么…
“总之…你要好好休息!”巫方园鼓了鼓腮帮子,蛮横地道。
“好。”樊元初笑着答应。
“还有…”巫方园转了转眼睛,忽然有点吱唔。
“嗯?”
“你…”巫方园继续吱吱唔唔。
“嗯?”
“你在医院等我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巫方园瞪圆了眼睛,俯身更贴近了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其实在等我?嗯?!”
…这才真的是理不直气也壮的真实写照呢。
樊元初愣了一下,然后微笑,“怕你担心。”
“唔…”巫方园忽然就气弱了,然后吱吱唔唔了半天,“那个…我以后也不会关机的。”
闻言,樊元初定定地看着她,看得巫方园红了脸颊。
“看…看什么?”
“谢谢。”樊元初忽然伸手,环住她。
巫方园抖了一下,没有挣扎。
“啪”地一声,门被推开了…
“元初,园园,出来吃水果…”巫妈妈的声音在看到房间里的场景后消失无踪。
斯文腼腆的樊元初羞涩地半倒在床上,自家女儿正以一种霸王硬上弓的姿势压在他身上…
“咳,没事,没什么事…”巫妈妈清了清嗓子,退出门去,带上了房门。
巫方园回头和樊元初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儿,门又开了。
“那个…妈妈也很开通的,不过下一次…记得锁门。”巫妈妈发表完意见,又体贴地关上了门。
巫方园脑袋秀逗半晌,忽然意识到现在的姿势有多么的暧昧,忙一把推了他,站起身,红着脸气呼呼地打开房门,“妈!你乱讲什么啊!”
樊元初靠在床边,托了托有点歪的眼镜,微笑。
生日聚会(一)
一连两天,巫方园都没有去公司上班。
她知道自己在躲什么,她承认是怕看到那个戴着墨镜和棒球帽的家伙又在公司大门口蹲点。她不明白他在想什么,明明已经这样了,明明和叶甜在一起,他之前为什么还能若无其事地对她讲出那样的话来。
“我再也不跑了,再也不用你追了,你只要紧紧拉着我,不要松开手,好不好…”
“把你一个人抛在婚礼上,对不起,让你担心难过,对不起…”
“到现在仍然放不下你,我不能就这样放开你,对不起…”
到现在…仍然放不下她?
哼,亏他讲得出口。
他可以这样三心二意,不代表她会再陪着他玩这爱情的游戏,她玩不起,也输不起。
可是总这样请假,对于皮厚三尺的巫方园来说,其实也会感觉不好意思的,因此她真的在认真考虑出国学习的事情了,反正会计本来就不是她喜欢的专业。
盘腿坐在床上,无聊地打开电视,正在播娱乐新闻。
“…今天下午一点三十分左右,有人在风图公司大门口发现一名疑似钢琴王子尹宣的男子,经热情粉丝上前确定,认出的确是尹宣…那么,他为什么要出现在风图公司大门口呢?请看现场发回的报道…”
现场十分混乱,镜头在摇晃着,晃得人眼晕。
果然是尹宣,他怀里抱着COLOR,棒球帽被撞到了地上,墨镜也掉了下来,在人群里,他紧紧护着怀里的COLOR,样子十分的狼狈。
特写的镜头一晃而过,巫方园发现他的眼角竟然是带着淤青的,像是被人打了的样子。她忍不住皱眉,拜托,他是公众人物吧?为什么把自己折腾成这副德性,还要出现在镜头里?
镜头还在摇晃着,尹宣被围在人群间,总是冷漠的眼中带着怒意和窘迫,像是困兽一般。
巫方园死死咬唇,闭上眼睛关了电视机,强行按下心里的疼痛感,她下床套上拖鞋,走出房间。
从厨房泡了一杯奶茶出来,刚走到客厅,便听到爸爸和哥哥的声音。
“昨天是怎么回事?这么大个人,还打架?被记者看到怎么办。”
“哼,那家伙这么对园园,还敢上门来找人,不揍他一回以为园园好欺负。”薛子凯拉了拉领口,皱眉道。
“你也下手太狠了,被园园知道…”
巫方园垂下眼帘,端着杯子回房间。
将杯子放在桌子,她爬到床上躺下,将被子高高地拉过头顶,盖在脸上,然后闭上眼睛。
活该。
嗯,他活该。
巫方园心里这样默念着,眼泪却滑了出来。
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直到手机开始响,把她吵醒。
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欧文”,她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把手机扔到一边,随它去响。
手机的来电铃声还是抓狂的猫叫,她一直没有换。
对方显然不知道放弃也是一种美德,手机一直“喵喵”地响…响得巫方园心烦意乱。
终于妥协,巫方园有些恼怒地抓过手机,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
“干什么?”口气不善。
“尹宣在找你。”欧文说。
“哦。”巫方园淡淡地应,一手抱过床上的小猪抱枕,她觉得她需要一点支撑和依靠。
“你没看新闻吗?”欧文的声音稍稍提高了一些,“他在你公司门口,为了等你被记者发现,差点出事。”
“没看。”巫方园抱紧了小猪抱枕,声音依然平静。
“那他到你家找你,被你哥打,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
“巫方园,你是铁石心肠吗?!”欧文的声音带了薄薄的怒意。
巫方园撇了撇唇,没有作声。
“你出来见见他吧,把事情讲清楚也好,他这两天发了疯似的找你。”欧文试图平静下来,好好劝说。
“没什么好讲的了。”
“这就是爱上公主下场,他得罪了你,如今想见你一面都这么困难?”欧文咬牙,“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行吗?”
公主?呵呵,如果她是公主,那她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倒霉的公主了。
“你是他经纪人,还是他爸?”巫方园嗤笑,“怎么什么都是你在讲,他自己没有嘴巴,不会讲电话吗?”
“他…”欧文气结。
巫方园还想说什么,手机又响了一下,“对不起,我有电话进来,就这样吧。”掐了欧文的电话,巫方园接了另一个电话,是樊元初。
“园园,明天爸爸生日,有一个聚会,你过来好不好?”
“嗯,樊伯伯喜欢什么?我买礼物去。”
“明天我来接你,一起去买礼物。”樊元初温和地提着建议。
“嗯,也好。”
失眠了一夜,到凌晨才睡着,迷迷糊糊中,巫主园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尹宣被黑暗女巫困在一个巨大的城堡里,然后她举着宝剑,骑着白马,一路披荆斩棘冲进城堡,与女巫搏斗…
场景变换,尹宣紧紧握着她的手,幽黑的眼睛望着她,是无尽的孤寂和悲凉。
他看着她,他说,“不要松开手…”
巫方园感觉自己手上一痛,不由自主地松了手。
然后,她猛然看清,尹宣脚下,是万丈深渊。
可是…她已经松开了手。
“不要!”她尖叫起来,眼睁睁看着他堕下万丈深渊…
巫方园猛地睁开眼睛,怔愣了半晌,才发觉自己好端端躺在床上,没有尹宣,没有女巫,也没有悬崖。
…冷汗涔涔而下。
冷不丁一只温暖的大手抚上她的额头,巫方园傻傻地侧头,然后发现自己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做噩梦了?”樊元初俯身看她,满眼关切。
“你你你…”巫方园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进来有一会儿了,看到你还在睡,就没有吵你。”樊元初收回手,轻声道。
“哦。”巫方园点点头,然后又觉得不对,“我妈呢?”
“刚刚出门了,说是约了朋友谈事情。”
巫方园满脸黑线,妈妈居然就这样把他放进自己女儿的闺房,然后自己居然心安理得地离家?
“吴阿姨呢?”
“唔,好像出门买菜去了。”
巫方园继续黑线,这个世界真是太和谐了。
“你怎么这么早来?”巫方园嘟了嘟嘴,把怨气发泄到无辜的人头上。
“昨天讲好要一起去买礼物的呀。”樊元初好脾气地解释。
“哦,对。”巫方园嘿嘿地笑了一下,摸了摸脑袋,坐起身。
樊元初转身拉开窗帘,暖暖的阳光从落地窗里洒了进来,房间里立刻亮了起来。
“几点了?”巫方园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懒洋洋地嘟囔。
“八点多了。”樊元初站在阳光里,微笑着回答。
阳光在他的周身绕了一层柔和的光,巫方园呆呆地看着他,然后呆呆地讲,“你真好看呀。”
樊元初闻言,笑了起来,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乱糟糟的短发,“那就嫁给我吧。”
“咦?”巫方园的脑袋又短路了。
见她仰着脑袋,瞪着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脸迷茫地望着自己,樊元初终于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然后俯下身,凑到她身边,贴着她的耳朵,轻轻说,“换身衣服,我带你去修头发。”
巫方园想起自己身上皱巴巴的棉布睡裙和那头鸟窝一样的头发,立刻跳了起来,“啊啊啊,以后不要随便开那样的玩笑!”说着,便捧了衣服,赤着脚,一溜烟儿地跑出了房间。
一阵手忙脚乱,换上衣服刷牙洗脸之后,巫方园往脑袋上扣了一顶帽子,便忙不迭地跑到客厅,却见樊元初正跟买菜回来的吴阿姨相谈甚欢。
…他好像跟谁都能相谈甚欢的样子。
“我们小姐脾气不好,樊先生多担待啊。”吴阿姨一脸慈祥地说。
“园园很可爱。”樊元初微笑。
“那是那是,不是我夸奖自家小姐,我们小姐可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就可爱…”吴阿姨开始涛涛不绝。
樊元初微笑着侧耳倾听。
巫方园抬手抚额,轻咳一声,走了出来,“吴阿姨,今天樊伯伯生日,我和区区去买礼物,中午不回家吃饭,晚上可能也会晚点回来。”
吴阿姨笑眯眯地应了一声,送他们出门。
坐在樊元初的车上,巫方园支着下巴发愣,然后轻轻叹气。
“怎么了?”
“我在检讨。”巫方园看着车外一晃而过的街景,继续叹。
“嗯?”
“我在检讨这二十七年都干了些什么。”巫方园换了一只手,继续撑着下巴,“好像一事无成的样子,还让家里人那么担心。”
“发生什么事了吗?”樊元初侧头看她一眼。
“区区,我想出国读书。”
巫方园的话音刚落,车子便猛地停了下来,把巫方园吓了一跳。后面的车子开始不满的按喇叭,樊元初却是微微皱着眉头,仿佛没有听到似的。
“怎…怎么了?”巫方园惊魂未定地看向他,然后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忙从包里翻出一个什么东西塞到他鼻子下面,“快快,你吸一点。”
樊元初垂下眼帘,一眼便认出那是一个对他而言十分熟悉的东西,扩张剂。
“别发呆了,快吸呀。”巫方园急得红了眼眶,“就是那种扩张支气管的气雾剂。”
原来她以为他哮喘发了,樊元初了然。
“好点没好点没?”巫方园急急地问。
她凑得很近,近到他可以闻到她身上沐浴乳的香味。
“嗯。”他轻应,“我没事。”
“真的没事了吗?”巫方园犹不放心地问,然后又道,“要不我来开车吧。”
樊元初笑了一下,“真的没事了,别担心。”
车后面的喇叭声不绝于耳,樊元初看了一眼后视镜,驱车向前。
“你一直带着那个?”樊元初看了一眼仍被她握在手里的扩张剂。
“啊?嗯。”巫方园愣了一下,点头。
镜片一闪,樊元初微笑,没有再说什么。
这么一番折腾,巫方园暂时忘记感慨她的人生了。
生日聚会(二)
车子停在宝阳大厦的停车场,巫方园跟着樊元初走入宝阳大厦顶楼的一间私人会所。樊元初极自然地牵着巫方园的手走过明亮的大厅,又经过一道走廊,站在一扇推拉式的磨砂玻璃门前。
“不是要弄头发吗?”巫方园奇怪地拉了拉他的手。
“嗯,里面有我认识的一个发型师。”樊元初侧头笑了一下,直接拉开了门。
房间里没有开灯,巫方园的眼睛一时有点不适应,只能紧跟着樊元初走了进去。
“啪”地一下,樊元初伸手按下开关,屋子里便忽然明亮起来,巫方园注意到了靠墙的沙发上躺着一个人。
躺着的人动了动,缓缓坐了起来,黑色的长发直直垂下,只露出一个尖尖的下巴,他低头揉揉眼睛,然后不爽地瞪向门口两个扰人清梦的不速之客。
…雌雄莫辨。
“稀客呀。”看到樊元初后,他站起身来,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他一开口,巫方园才知道,原来他是个男人…
“他叫阮郁,是私人形象设计师。”樊元初低头对巫方园介绍道。
“哦。”巫方园点点头,一回头便吓了一跳,那个难辨雌雄的家伙居然无声无息地靠近了她,鼻子都快碰到她的鼻子了。
“原来你不是同性恋呀。”阮郁摸了摸下巴,转头啧啧有声地对着樊元初道。
樊元初微笑了一下,“麻烦你了。”
阮郁抬手捏起巫方园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又上下打量一番。巫方园微微皱眉,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随后,阮郁摇摇头,一把揭她的帽子。
“真丑。”看了半晌,他下结论。
巫方园嘴角开始抽搐。
“不过,我一向善于化腐朽为神奇。”勾起唇,他笑。
…竟是媚态横生。
一个媚态横生的男人…巫方园抖了抖眉毛。
走出宝阳大厦的时候,天都黑了。
樊伯伯的生日聚会在觅升酒店,一直走到门口,巫方园才忽然想起来在宝阳大厦耗了一整天,还没有给樊伯伯买生日礼物,忙伸手拉住樊元初。
“礼物已经准备好了,不用担心。”还没有等她开口,樊元初便笑道。
“耶?”巫方园眨眨眼睛,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虽然这个比喻恶心了一点,可是他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樊元初笑了起来,然后微微抬起手臂。
巫方园嘟了嘟嘴巴,伸手挽住他的臂弯,跟着他走入觅升酒店。
在服务生的引导下,樊元初携着巫方园的手走到一处宽敞的开放式大厅。站在门口,巫方园忽然停下了脚步。
…没有人告诉她,会有这么多人。
巨大的水晶吊灯层层叠叠,投射出明亮的光辉,大厅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有端着拖盘的侍者往来其间。
这样的场景对巫方园来说,其实并不陌生,可是…
微微咬唇,她不由自主地扣紧了他的手臂。她起码有三年没有进过这样的地方了,自从那场未完成的婚礼之后,她就极其害怕这样的场合。
“别紧张。”樊元初的声音轻轻在耳边响起。
巫方园侧仰着脑袋看了他一眼,正对上他镜片后温暖的眼睛,心里略略一松,好像被这样一双手拉着,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便会很安全。
樊元初携着巫方园走进大厅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引来众人的目光。
站在明亮的灯光下,站在众人的视线里,巫方园开始害怕,开始无所适从,她低垂着眼帘,亦步亦趋地跟着樊元初,唯恐有人来搭话。
生日礼物是一套木鱼石茶具,樊伯伯显然很喜欢,看来樊元初那个家伙深谙投其所好之道。巫方园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份以她与樊元初的名义一起送上的生日礼物有何不妥,倒是樊伯母,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样。
脚下八寸高的高跟鞋硌得她的脚有些不舒服,连带着某些不愉快的记忆一起涌上心头,她硬撑了一下,还是找了个位置坐下。想象中被一堆人围着询问关于三年前那场婚礼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巫方园悄悄地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开始暗自嘲笑自己的小题大做。
喝了一点红酒,巫方园抬头的时候,忽然发现樊元初已经不在她身旁了,刚刚放松的神经不知为何忽然又紧绷了起来。
“园园?”身后,一个探询的声音。
巫方园感觉头皮开始发麻,慢吞吞地转过脑袋,她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
“哎呀,真的是你呀!”
“呵呵呵,刚刚远看差点没认出来呢…”
“是呀是呀,听说你出国了?三年没见还是老样子嘛。”
七嘴八舌的声音听到巫方园的耳中只剩下嘈杂。出国?那是家里人的搪塞之词吧,毕竟她一直躲着不肯见人也不是办法。
“诶,听说尹宣也回国了,你们是一起回来的吗?“
来了来了…巫方园咬唇,捏紧了拳头。
“说起来,三年前那场婚礼是怎么回事嘛…”
“对了,上个月我好像看到报纸上有登,你跟尹宣出什么问题了吗?”
巫方园皱眉,感觉脑袋鼓胀得发疼,耳边嗡嗡作响。
远远的,樊元初正执着酒杯,心不在焉地寒暄着,注意到巫方园的处境,他微微皱眉,脚下却未动。
“心疼了?”一个略显轻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樊元初皱眉回头,看到执着酒杯的姬品。
“不去英雄救美?”姬品笑嘻嘻地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有些事情,她必须自己面对。”樊元初低头饮了一口酒,声音淡淡的。
“真是狠心呐。”姬品摇摇头,一副不胜唏嘘的模样。
“她必须靠自己走出来。”
“嗯嗯,很有远见。”姬品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尹宣就像是她心口的一道伤,表面上已经愈合,其实里面已经开始化脓出血,迟早危及生命,只有把那道伤口重新撕开,把脓血挤出来,重新包扎,才可能真正愈合。”
樊元初淡淡瞥了他一眼,“很恶心的比喻。”
“我是医生嘛。”姬品耸耸肩,向着巫方园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不过…你可真的是狠得下心呐。”
巫方园自然是不知道樊元初心里的打算,她只觉得被一堆女人围着快发疯了。俗说话,兔子急了都咬人呢,她巫方园岂能连只兔子都不如?
“你们不是都知道了么。”终于,不耐烦地皱眉,巫方园开口,打断了她们的聒躁。
“诶?”大家都愣住了。
“三年前,我跟尹宣并没有结婚。”巫方园抬头,嘴角勾着一抹笑,眼睛因为怒气而亮闪闪的,分外逼人。
“这样啊…”众人立刻觉得十分无趣。
“呀,陈太,您的钻戒可真漂亮。”有人转移了话题。
被点名的陈太笑了一下,抬手拨了拨鬓发,指间那颗硕大的钻戒在灯光下耀眼夺目。
“假的。”巫方园龇了龇牙,然后抬手掩口,笑得像个淑女。
“巫小姐可别乱讲话。”陈太看了她一眼,眉目间是浓浓的不满。
“陈太,您可别不信,这真是假的。”巫方园继续微笑,眸子亮晶晶的,然后忽然抬手,左手拉住陈太保养得宜的手,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狠狠在她的钻戒上划了一道。
陈太那颗硕大的钻戒上立刻多了一道细细的划痕。
“你在干什么!”陈太厉声叫了起来。
“您这是苏联钻。”巫方园弯唇,笑得有点恶意,她抬手秀了秀手中捏着的戒指,正是一枚亮闪闪的钻戒。
说着,她慢悠悠地将捏在指尖的钻戒套在手指上,左右晃了晃。
“与真正的钻石相比,苏联钻的硬度较低,所以…您那只钻戒,是假的。”巫方园笑眯眯地道,她手指上的钻戒闪闪夺目,一如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