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巫方园得了自由,转身就跑。
跑到电梯里,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电梯门一开,巫方园若无其事地走出电梯。
“巫小姐,你没事吧。”热心的小杨跑了上来,关心地问。
“呵呵,没事没事,看到他没事就好了,谢谢关心啊,我走了,拜拜。”巫方园笑眯眯地一口气说完,然后憋着气不敢再吱声。
…她怕再说一句话,就得破音了。
“哦,拜拜。”小杨挠了挠脑袋,有点犯迷糊。
一直到走出丽江的大门,巫方园的眼泪才掉下来。
…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典型写照。
没有坐车,在街上走了很久,巫方园一直都是混混噩噩的,脑袋里仿佛想了很多,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想。
手机“喵喵”地响了起来,巫方园随手接了电话。
“巫小姐,对不起打扰你…我还是想问…”欧文略带歉意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了过来。
“他没事,好得很。”巫方园淡淡地道,声音出奇的冷静。
“啊?那太好了,请问他现在在哪里?”
“丽江小区。”巫方园挂了电话,关机。
真是笑话。
她的爱情就是个笑话。
这叫什么破事呀,这么神神秘秘的拖了三年,早知道是移情别恋,他少爷的可不可以通知她一声,不要浪费她的青春呀。
瞧她现在都熬成黄脸婆了,嫁不出去他负责吗!
原来…潜意识里,她还是在等他一个解释。
巫方园意识到这一点,停下了脚步,垂下头,眼泪便滑出了眼眶。
“我他妈就是一个神经病!”沉默半晌,巫方园忽然仰头望天,大吼一声。
头顶,乌鸦呱呱地飞过…
满大街的行人立刻退避三舍…
巫方园回过神来,左右看看,就在她想掩着脸灰溜溜地夺路而逃时,一辆红色的凯迪拉克却是突然在她身边停了下来,拦住了巫方园的逃亡之路。
“哟,法式牛奶咖啡。”一个低低的,暖暖的声音响起。
有点熟悉,巫方园想。
法式牛奶咖啡(一)
风很轻,阳光有点暖。
巫方园站在街边,泪眼迷蒙地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处,却因为泪水的阻隔而看不真切。
冷不丁一只手伸到她眼前,轻轻替她抚去了脸颊上的泪,尾指上的铂金戒指在阳光下一闪,有些刺目。
相似的场景让巫方园的记忆迅速复苏。
…佳人有约的服务生?那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奇怪美男?
眨了眨眼睛,巫方园终于看清了眼前的男人,他正对她微笑,微卷的短发被夕阳渡了一层淡淡的暖色。
果然是他,这一次,他没有穿咖啡店制服,一身休闲的打扮也颇为养眼。
“不要哭了。”他说,用一种低低的,暖暖的声音。
…还是那句话。
巫方园下意识地再次看向他,挺直的鼻梁,丰润的唇,外加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果然是他没错。
“我没有弄脏你的咖啡。”巫方园想了想,直觉地道。
他愣了一下,随即轻轻笑了起来,“好记仇的小姐。”
巫方园撇了撇唇,转身就走。
“不如让在下送你一程。”他追了上来,与她并肩而行,施施然提着建议。
“我不认识你。”巫方园心情不好,不想搭理他。
“我请你喝过咖啡呀。”他笑眯眯地道,“法式牛奶咖啡。”
巫方园连侧头看他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不好意思,我以为是咖啡店的赠品。”
“唔,那就看在…”他单手摸着下巴,故作沉吟了一番,然后忽尔拉长了声音,笑着道,“看在…在下与小姐的眼泪如此有缘的份上好了。”
巫方园停下脚步,看向他,忽然觉得好笑,好像的确如此,两次掉眼泪都被他给撞上了。
“如何?”见巫方停下脚步,他眯着眼睛笑。
“好吧。”巫方园耸耸肩,反正现在她一没财二没色,也不会自我感觉良好地以为到了她这个年纪还会有什么艳遇。
更何况…她现在肿着眼睛的模样估计也能吓跑不少人。
“请。”拉开车门,他侧过身很绅士地笑眯眯地道。
巫方园撇撇唇,明明也是笑,可是区区的笑跟他的笑就不一样,眼前这个男人一笑,她就明白他是个情场老手了。
嗬嗬,开着凯迪拉克的服务生?八成是个二世祖先生吧。
“小姐,要去哪儿?”一点也不知道巫方园的腹诽,他坐上驾驶位,笑眯眯地道,“在下无不听候差遣。”
“理发店。”坐在车上,巫方园没有心思理会他怪模怪样的话,只一径低头扯着自己乱七八糟的卷发,回答道。
“那我来带路好了。”弯了弯唇,他貌似好心地建议。
巫方园没有异议,去哪里都行,能把这头乱七八糟的头发给剪个干净就好。
车子在一间发型屋门口停下,他先下了车,然后极其绅士地替巫方园拉开车门,一手挡在车门顶上,笑眯眯地道,“到了。”
巫方园下了车,疑惑地四下打量了一下,竟然是一处小弄堂,地上到处都是一个一个的小水洼,散发着奇怪的气味,才四月的天气,竟然已经有苍蝇“嗡嗡”地飞舞着。
“没有走错地方吗?”巫方园迟疑了一下。
“绝对,没有。”他信誓旦旦,“请跟我来。”
巫方园将信将疑地着他走进那家连招牌都没有的发型屋。一进门,便闻到一股有点刺鼻的气味,只见几个妖娆的女郎迎上了来,热情万分地围住他,“哎呀,许公子来啦,快请进快请进。”
说她们妖娆,是因为她们身上的布料极少,领口开得低,腰围露得足,大腿么…自是引人犯罪得很。
巫方园直觉自己来错了地方。
“我带她来理发的。”还来不及逃跑,这位被称为“许公子”的家伙已经把巫方园推到了身前。
“既是许公子带来的,我们自是会好好招待。”一个卷发女郎掩唇轻轻一笑,拉着巫方园进了一间黑屋。
巫方园一脸迷茫地被她按在凳子上坐下,有点疑惑自己到底进了个什么样的地方,正疑惑着,只听“啪”地一声,灯亮了,刚刚迎他们进门的另一个女郎拿了洗发液来替她抹在头上。到了这一步,巫方园也就不做多想,闭上了眼睛,决定听天由命。
一直没有舍得剪的头发,现在已经连留着的借口都没有了。
所谓理由…已经如此明白,继续执着下去,只能让这场笑话变得乏味而已。
正在巫方园情绪低落的时候,门后边忽然隐隐传来谈笑声。
“嘻嘻嘻,听说许公子又带了一个女人来…”
“是啊是啊,这个星期已经是第二个了,许公子真行啊。”另一个女人附和着笑了起来。
巫方园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怎么回事?她进了黑店吗?难道这里其实是包子店,专门盛产人肉包子?
“听说这里已经成了许公子的甩女圣地了…每次有哪个女人过了期限还对许公子纠缠不清的,许公子必定带她来这里…”
“嘿嘿嘿,是啊,听闻上一次来这里的女人从此见到许公子有多远躲多远,再不敢粘着他了呀…”
“不过里头那个女人姿色这么差,许公子最近口味变了吗?”
“也难怪许公子要甩了她了…”
巫方园听得一头的黑线,这…到底算是什么事呀。
一个小时之后,巫方园瞪着镜子里一头乱糟糟的短发傻了眼。
这是被狗啃了吗?
不对!被狗啃都比这个整齐!
联想起刚刚几个妖饶美人的对话,巫方园开始磨牙,这就是他的甩女绝招?!毁得她不能见人?
这个天杀的男人,她跟他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吗?!
“呀,这么快就剪好了呀?”一个笑眯眯的声音,某个天杀的男人拎了一袋冷饮进来,“来来来,喝点东西。”
店里的美人们嘻笑着迎了上去。
“你到底是谁?!”巫方园大步走到他面前,咬牙切齿地道。
“敝姓许,你可以称在下为许公子。”某人一点也感觉不到巫方园的愤怒,笑眯眯地自我介绍。
“神经病!”巫方园狠狠地踢了旋转凳一脚,大步走出了发型屋。
“咦咦咦,生气了呀…”身后,刚刚执剪的“发型师”笑嘻嘻地道,转身拍了拍许盘的肩,“恭喜你,又甩了一个。”
许盘眯着眼睛,笑得有些高深莫测。
灰溜溜出了发型屋,巫方园没脸在街上继续闲逛,乖乖地打的回了家,然后在爸爸妈妈惊恐的眼神中窜进自己的房间,再感叹一声,还好老哥不在家。
“园园受了什么刺激吗?”巫妈妈担忧地叹息。
“除了那个臭小子,还会有什么事情。”薛爸爸哼哼。
巫方园躲在门后边,被爸爸的哼哼声吓得骨头发凉,听说爸爸年轻的时候也是混字辈的,果然风采不减当年,仍有余威啊。
坐在床上,对着镜子里那个顶着一个鸟窝头的女人,巫方园欲哭无泪,这才真是无妄之灾呢,想起那个劳什子的许公子,巫方园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来。
怔怔地对着镜子看了半晌,巫方园又摸了摸脑袋,经过刚刚一番折腾,那些伤心气愤的事情竟然也没有那么令她难受了。
“园园,电话!”屋外头,巫妈妈的声音响了起来。
巫方园忙随手从柜子里拿了一个帽子盖在头上,开门走出了房间。
“是谁?”巫方园疑惑地接过电话,“喂?”
“园园?”是樊元初的声音,很急切的样子,“你没事吧。”
“我…”巫方园想了想,早上那桩其实也不算什么事吧,便低低地答了一句,“没事。”
“没事就好。”那个声音又温和了下来。
巫方园疑惑地挂了电话,心想他怎么有事不打她手机,偏打家里电话,这个时候她又不一定在家呀。
这么一想,她忽然想起来自己接了欧文的电话之后心情不爽就关机了,忙回房开了机,发现手机上有好几条未接来电,一看全是“区区”,还有两条短信,打开一看,还是区区。
“园园,你在哪里?”
“园园,看到短信速回电给我。”
看着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又有点鼻酸。巫方园吸了吸鼻子,又回电给他。
“喂…”她开口,带了一些鼻音。
“园园?”温和的声音如约响起,“…你没事吧。”
“嗯…”巫方园又吸了吸鼻子,忽然想起来昨天答应要去接他出院的,不由得“啊”了一声,“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家里。”
“啊啊!对不起啊,说了要去接你出院的!”巫方园懊恼极了,随即又有点心虚地道,“你没有等我吧…”
“嗯,没有,上午就出院了。”那个温和的声音似乎带了微笑。
“呼,那就好…”巫方园吁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罪孽少了一点。
“真的没有什么事吗?”樊元初听她的声音似乎带了微微的鼻音,有些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
“嗯…”巫方园应了一声,然后又笑了起来,“剪坏了头发算不算?”
“嗯?剪成什么样子了?”
“哇哇,好难看的,像被狗啃了一样!”巫方园气愤地对着手机哇哇地叫,“不对,比狗啃还要难看十倍!嗯嗯!”
樊元初笑了起来,清晰而又温和的笑声通过手机传到巫方园的耳中,她心情忽然也没有那么差了。
“那就真的很难看了…”樊元初附和着笑道。
“呜,连你都嫌弃我…”巫方园捏着鼻子,不满地哼哼。
“不怕,我认识一个发型师,下次带你去,一定可以漂亮回来的。”温和的声音带了丝丝笑意。
“哼哼,就是嫌弃我。”巫方园继续矫情。
“那就嫁给我吧。”电话那头,某个人忽然用温和的声音讲出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来。
“咦…诶?!”巫方园惊呼出声,然后干笑,“你…你也不用作这么大的牺牲啦。”
那个声音低低地笑了起来,“怕了?”
“才…才没有!”巫方园粗着嗓子吼,以为声音大就比较有底气,“你…你刚出院,乖乖的好好休息!就…就这样,先挂了!”
合上手机,巫方园仰面倒在床上,望着屋顶发呆。
第二天,巫方园接到苏小小的电话,讲张晓雅回来了,有要事相商,约她去老地方。
一点小小的犹豫在张晓雅抢过电话吼了一句“老娘怀孕了”之后消弭于无形。
这个问题可严重了!巫方园立刻跟哥哥继续请假,然后戴了一顶帽子挡住不能见人的鸟窝头去赴约。
所谓老地方,就是聚香南路的海洋茶座。
“帽子真丑。”这是张晓雅见到巫方园的第一句话,然后她抬手掀了她的帽子。
巫方园想要补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帽子抛弃了她的脑袋。
看到巫方园的新发型时,张晓雅傻眼了。
“头发比帽子更丑。”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苏小小下了结论。
巫方园抱着脑袋做鸵鸟状,接受她们无情的嘲笑。
“哎呀,园子,你的头发被狗啃了吗?”张晓雅终于有了反应。
“嗯,你的品味越来越高深了。”苏小小这样说。
巫方园低低地呜咽了一声,陷入了无边无尽的自卑地狱。
法式牛奶咖啡(二)
苏小小定定地看着巫方园,看得巫方园头皮发麻,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要知道苏小小就是有这样的功力,当她这样貌似含情脉脉地看着你时,往往下一句话就会让你无所遁形。
“发生什么事了?”在诡异的安静中,苏小小终于开了尊口。
“不是说…晓雅怀孕了么?”巫方园缩了缩脖子,明明是为了张晓雅的事情喊她出来的,为什么摆出一副要审她的样子?
“你那头杂草当初说什么都不肯剪,怎么忽然就弄这副德性了?”苏小小没有绕弯子,一箭射中靶心。
巫方园抢过帽子扣在头上,然后在张晓雅幸灾乐祸的眼神中翻了个白眼,“比起我的头发,晓雅的肚子是不是更重要?”
“对着我们,你也不打算讲实话吗?”苏小小淡淡瞥了她一眼。
巫方园耷拉着脑袋,对着张晓雅嘟了嘟巴,“她先讲。”
“切,胆小鬼。”张晓雅大喇喇地表示她的不屑,“我怀孕了呀,不是跟你讲了嘛,还有什么好讲的。”
“孩子爸爸是谁?”巫方园坐直了身子瞪她,如此严肃的话题,她居然讲得这样的轻飘飘。
“那只花孔雀呗,苏小小不是跟你讲过我们那个啥了嘛。”张晓雅一脸无所谓地哼了哼。
…巫方园沉默了。
张晓雅到底是真的无所谓,还是在硬撑?
“行了行了,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张晓雅挥了挥手,然后低头抚了抚尚且平坦的腹部,嘴角带了一抹笑,“虽然是个意外,不过…就当意外中奖好了,我从小到大连个安慰奖都没中过呢。”
中奖?
巫方园嘴角开始抽搐,“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说得跟吃饭睡觉一样?!”
“咦,生孩子很平常吧。”张晓雅一脸奇怪地看着她,反而觉得是巫主园在大惊小怪了。
“那姬品他…”
“拜托,千万别告诉他。”张晓雅一脸严肃地看着巫方园。
“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巫方园不明白了,看她的样子分明是要留下孩子的,又不让孩子爸爸知道,这算怎么回事嘛,“难道你…”
“嗯。”没等巫方园讲出口,张晓雅爽快地就点头承认了,“我要一个人生宝宝。”
“喂…你是不是言情小说看多了?”巫方园不敢置信地得出结论。
玩单亲妈妈?拜托!单亲妈妈有那么好当的吗?!
“随你怎么想。”张晓雅一脸温柔地摸肚子,“我希望是个女孩子。”
巫方园一脸黑线地看着难得温柔的张晓雅,无力地看向苏小小,“你就由着她这样胡闹?”
“她至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要干什么,你呢?”苏小小闲闲地喝了一口茶,淡定地道。
“我…”巫方园愣了一下,然后垂下头,“我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苏小小放下茶杯,挑了挑眉,“好吧,姑且相信你,是什么原因让你慧剑斩情丝的?”
“还记得叶甜吗?”巫方园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昨天我见到她了。”
“嗯,然后?”苏小小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在丽江小区,她穿着你送给我的结婚礼物。”巫方园以一种平缓的声音慢慢地道。
苏小小的眉毛拧了起来,张晓雅瞪大了眼睛。
“所以真的到此为止了。”巫方园笑了一下。
“你笑得很难看。”苏小小下了评语。
“我去找他!”张晓雅“腾”地一下站起来,“简直混帐!”
巫方园没有来得及拉住这只愤怒的母狮子,倒是苏小小一句话让她乖乖坐回了原位。
苏小小说的是:“注意胎教。”
张晓雅立刻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的安静下来,然后乖乖坐回原位,捂着肚子不动了。巫方园抹着冷汗干笑,心里却暗暗讶异,晓雅对这孩子的重视程度超出了她的想象。
这边的异常的动静引起了茶座里其他客人的注意,然后有个高挑的美女走了过来。
“嗨,园园?”
巫方园下意识回头,第一眼看到的是一排绷得紧紧的黑色蕾丝纽扣,然后再稍稍抬一点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和左眼下的一颗滴泪痣。
“姐姐?!”巫方园跳了起来。
樊樱愣了一下,然后频频笑着点头,看来对这个称呼很满意的样子。
巫方园回过神来,脸上红得快冒烟了,她她她…她乱叫什么呀!都怪樊元初,没事乱误导她,现在可好,她神经搭错线了…都成条件反射了。
“乖啊。”樊樱仗着身高,摸了摸她的脑袋。
姐姐?苏小小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眼前的妩媚女人。
“对了,你昨天有事吗?”樊樱想了想,忽然问。
“没…没什么事呀,怎么了?”
“区区说你要来接他出院,在医院等了半天,下午才回去的,他后来没有跟你讲吗?”
巫方园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了昨天那些未接来电和短信。
她问他在哪儿,他明明说在家里的…
他还讲上午就出院了,没有等她…
巫方园纠结了。
樊樱聊了两句,便跟朋友离开了,巫方园带着心事跟苏小小张晓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下午的时候,本来苏小小已经在雪园订了位置,结果巫妈妈一个电话打来,下达了回家吃饭的旨意,巫方园只得乖乖在晚饭前回家。刚进家门,便看到那个让她纠结了一天的家伙正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上和薛爸爸下棋,哥哥在一旁观战。
“区区?”巫方园惊讶不已,“你来干什么?”
话刚说完,头上便挨了一记爆栗,巫妈妈竖了竖眉毛,“怎么说话呢,怎么这样没有礼貌!”
巫方园捂着脑袋不语。
樊元初站起身,走到巫方园身边帮她揉了揉脑袋,看得巫妈妈喜上眉梢。
“你们聊你们聊,我去看看汤煲好没。”
巫方园看着妈妈走进厨房,刚拉着樊元初刚想说什么,薛爸爸的声音插了进来…
“元初,快点快点,到你了!”薛爸爸坐在沙发上连声催促。
于是樊元初又乖乖回到沙发上坐好。
巫方园好奇地凑近了一看,两相对峙,难分输赢。
“可以开饭了。”不一会儿,巫妈妈来催。
“等等嘛。”薛爸爸挥挥手,继续冥思苦想。
樊元初托了托眼镜,抬头看了看站在他身边伸着脖子观战的巫方园一眼,笑了一下。
“先吃饭吧,元初身体刚康复,怎么能陪着你挨饿。”巫妈妈推了推薛爸爸,不满地道。
薛爸爸这才不情不愿地站起来,拍拍樊元初的肩,“不错不错,等下继续。”
“好。”樊元初微笑着点头应允。
餐桌上,巫方园特地坐在樊元初身边,一直密切地注意着他的饮食,哪样是要忌口的,她赶紧给拦下来,跟护仔的老母鸡似的,看得全家人忍俊不禁。
“多吃点,多吃点。”巫妈妈看着那斯斯文文的小伙子,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谢谢伯母。”樊元初微笑着道谢,很乖的样子。
吃过晚饭,刚放下筷子,薛爸爸立刻迫不及待地拉着樊元初,“快快,把刚刚那局棋下完。”
巫方园不满地拉住樊元初,“爸,我有话要跟区区讲。”
“下完棋再讲!”薛爸爸拉着樊元初的左手,坚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