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楞楞的握着电话,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这小子看来真有问题了。不过放了电话,才觉得自己也好象有点问题。三更半夜的打这小子电话干嘛?若不是这小子电话挂的快,估计他会把自己已经升级的事情告诉他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就有这么一种冲动。恨不得给一群发小,一人一通电话,一一通知并公告他们,他已经做爸爸了。重点要提醒卢易恒,千万不要让他的宝贝儿子跟他的小宝打架。那简直是在找打!他儿子足足比他们家的大了将近三岁。想到平日卢易恒那耀武扬威的样子,那心里有兴奋的只有一个爽字。看卢易恒以后还敢不敢在他面前露出一副:“嘿,哥们,你赤脚追也追不上了!”的样子。 

他越想越兴奋,根本睡不着,一直到快天亮了困意才渐渐袭来,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第一时间拔了汪水茉的电话,跟小宝聊了几句后才心满意足了些,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不大肯跟他说话,大约是对他的威胁一直耿耿于怀。一接通就递给了小宝,结束的时候切断得太快,他根本没有机会跟她说上一字半句。
虽然这略略影响了他的心情,但他还是很开心,最近这段时间都是,大约有人中了彩票也是一般,过于兴奋了,以至于老是患得患失的,总觉得不是真的,每每要再三确定才能相信。他现在就是如此,只有听到小宝的声音,才能相信他与她真的有一个如此可爱,帅气又聪慧的孩子。
梳洗后下楼,柏天一家都在厅里。他跟舅舅舅妈打了招呼后,转头看柏天,只见他正低头看杂志,似乎不大想面对他的样子。
迟早要解决的,他索性直接站到他面前,“柏天,你跟我来一下。”到了自己房间的小厅,从柜子里取出一个资料袋,递到他面前,“你自己看。”
于柏天盯着言柏尧手里捏的文件袋,袋口已经卷了边,显然被言柏尧翻过很多次了,但他努力不去看它,“你有什么要说,就直接说吧。没有的话,我下楼了。”言柏尧道,“是关于汪水茉的,我请私家侦探调查来的,怎么,不想看看吗?”
于柏天盯着他道,“你在追她吗?认真的?还是只是想玩玩而已?汪水茉她根本不是大哥一向喜欢的类型。”言柏尧一笑,毫不隐瞒,“是,不错。就跟你看到的分毫不差,我是在追求她。或者换一个角度说,我是在求她的原谅。”

于柏天被他话里的意思弄得有些糊涂了,“求她原谅?这是什么意思?”言柏尧大方地道,“你想的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他顿了顿才说,“所以无论你对她有什么想法,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于柏天忽地镇定一笑,好像要用自己的阳光将这场谈话的阴霾吹散,“是,她和你曾经有过纠葛,我很吃惊,但不表示 我不能接受。现在什么社会了,离婚再婚,到处都是,你和她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大哥虽然女性朋友众多,但从来没有见过他有什么上心的。想不到今天竟然会为了汪水茉,跟他说这些话。
言柏尧定定地看着他,“你要,你愿意,是没什么关系。但是--”他盯着于柏天,一字一句地道,“只是我不准。”
于柏天道,“你不准什么,不准我喜欢她吗?大哥,我是成年人了,我有自由选择的权利。”言柏尧抱着手臂,淡淡地道,“难道你要和我一较高下吗?”
于柏天沉默不语,审视了他好一会才开口,“你是认真的?”语气是要确认,又似乎不相信。言柏尧双手环抱着,挑着眉,闲闲地道,“你说呢?”于柏天又沉默了一会,迟疑地问道,“你要跟岑家退婚,是因为她。”言柏尧直截了当,“是。”
看来大哥是认真万分的,否则怎么会主动与岑洛璃解除婚约呢?若不是认真的,以他的条件,多少女人愿意奋不顾身,前仆后继?
言柏尧道,“现在你愿意打开来看了吗?”于柏天沉吟了一下,拿起了资料,瞬间,眼前便被照片里的人儿给震惊到了,手匆忙地翻了翻,整个人便怔在了那里,好一会儿,才慢慢退了一步,想不到,想不到,竟然会是如此。
他对汪水茉确实颇有好感,也一直有心想发展看看。但汪水茉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的,有时候通个电话,也只说一两句客套话。平时一直想约她出来,但她总是推说忙。以为她一向就是如此的,也不在意。现在想来,其实是汪水茉一直没有给过他半点机会。到此刻才终于恍然明白,原来他是输在了起跑线上。
好一会儿,他才有些落寞地道,“这个孩子,姑妈肯定是不知道的吧?”按姑妈急着想抱孙子的个性,若是知道她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孙子,估计搭专机过去还嫌慢呢,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呢?言柏尧点了点头。


【vol.2】

汪水茉才回到办公室,秘书曼霓就敲了门进来,“汪小姐,刚才有一位秦先生打了两个电话过来,说有事情找你。请你开好会回他一个电话。”秦先生,大概除了秦慕天之外没有其他人了,她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
看了手机号码,果然是秦慕天。“你好,水茉。”他找她,十成十是关于绿乔的。秦慕天在那道,“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她也干脆了当,“好,你订地方吧。”
难道这个财经杂志上的名人今天有空拔冗请她吃饭,她若不去,实在是太不给面子了。
秦慕天其实不错,虽然出身贫寒,却苦读成材又努力勤奋。这些年靠着自己艰苦奋斗,在IT界已经是一方霸主了,让在人前,与世家子弟一样气宇不凡。他并没有借绿乔任何之力,早在创业之前,他就已经与绿乔离婚了。
下了班到了餐厅,这位大忙人竟然比她还早到,正在研究文件。抬头见她过头,还殷殷勤地站了起来帮她拉开椅子。
“这是一家新开的餐厅,我也是第一次来,听朋友介绍说不错,你看一下菜单,不要客气。”秦慕天合上文件,客气地道。汪水茉闻言点了点头,“好。”
绿乔喜欢各色美食,有空的话也会拉她到各个餐厅去品尝,只是没想秦慕天工作之余还会去寻找美食餐厅,看来根本就是对绿乔余情末了。可当年怎么说离就离了呢?她曾经问过绿乔一次,绿乔只是淡淡地解释一句性格不合,她就没有再问。毕竟那女人的脾气,若她不想说,绝不会多透露一个字的。
“近来工作忙吗?”她随口问道。秦慕天笑了笑,有点无奈,“说不忙,你也不信啊!”她扑哧一下笑了出来,“那到是。”顿了顿,才道,“那你这位贵人,今天找我出来有何贵干啊?”
秦慕天苦笑了一下,“你就不要拿我开心了。”转身在旁边的椅子上拿起了几个袋子,递了给她,“帮我转交给她。”看纸袋外面的LOGO,都是国际顶尖的品牌,看来价格是绝对不菲的啊。她接了过来,但还是劝道,“你为什么不试着直接给她呢?这么多年了,或许她不会拒绝呢?”
秦慕天苦涩地扯了一下嘴角,“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水茉自然了解,微微地叹了口气,道,“万事开头难,你不试的话,错过了,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或许在感情世界里,糊涂的,永远是当局者。
他每年定期请她吃饭,不外乎在绿乔生日前的几天,请她的目的无非是为了让她带礼物给绿乔。说他有心,也并非十分热络于打听绿乔的消息。说他没有心思,却也不见得,从两人分开到现在,也这么多年的光景了,但他每年雷打不动地定期约她,礼物也随着他的发展,越来越昂贵了。而且看得出都是按绿乔的喜好精心挑选的,并非是秘书订购的那种。
秦慕天笑了笑,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即又倒了满满一杯。谁会想到他这么成功的人,其实是最怕失败的。楼绿乔便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失败,一生中最不能碰触的软肋。
两人只不过是平常地叙旧,所以很早就结束了。秦慕天站起来,客气地要送她回家。她也拒绝了。“我还有事。”看到他,难免想起绿乔,从小娇生惯养的人儿,现在什么都在靠自己。为了几个页面的广告,每天忙得天昏地暗的,这一切,又与他脱不了干系。
埋了单,才起身要走。秦慕天的眼光在她的斜对面停顿了几秒,微微笑了一下颔首致意。他神色略有点异样,但很快被掩盖住了,说道,“走吧!”汪水茉点了点头,眸光朝那个方位微微一扫,才明白秦慕天刚刚的异样为何而来,原来言柏尧与他的未婚妻也在这间餐厅用餐,世界当真是小啊。
秦慕天比言柏尧大一届,所学专业不一样,但当时加州的华裔学生不多,所以多少都是认识的。更何况,回国后两人各自在所处的领域成绩斐然,加上校友这个圈子,自然是相对熟悉的。
她与言柏尧的眼光在空中交会了一下,只一秒或者比一秒更短的时间,随即转身走出了餐厅,仿佛就像遇见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学会了不再去期待,所以没有什么过多的伤心与失望。


一进门,言柏尧的眼光就不停的落在那个角落里。岑洛璃心知肚明,那个男的,她自然知道,是一个网站的CEO,归国后创办了TODAY.COM, 目前已经是网站界大名鼎鼎的人物了。那女的,她也认识,但不熟悉,好象在某个PARTY见过一两面,但不是经常遇见那种。很清雅,气质很舒服。但不是属于咄咄逼人的美丽。两人这么坐着,看上去挺般配的。

她淡淡的笑了笑,说道:“那一对看上去挺不错的哦。”言柏尧的眉头微皱,看了她一眼,挑了一下眉毛,道:“是吗?”岑洛璃道:“不去打个招呼吗?”她相信言柏尧绝对认识那一桌上的人。言柏尧猛喝了一大口酒:“不必了。”以前总以为吃醋是最酸的。现在才知道最酸的感觉是没有权利吃醋,因为根本就轮不到你。就像他现在这样,只能喝闷酒。

刚坐下来,老远就看见汪水茉了,跟秦慕天有说有笑的。隔着座位,隔着灯光,他竟有点佩服自己怎么能够看得那么清楚。秦慕天还送了她几袋礼物。岑洛璃优雅地微饮了一口酒,慢慢的吐出了一句话:“Hermes的铂金包,看来这女的是秦慕天的真命天女啊。”

好不容易把岑洛璃送走,在车上按了好几通的电话,她就是不接。忽然想起从来,她老是打电话给他,他嫌烦了,索性关机。当真是自私的。

一路上狂飙地赶到她那里,按了门铃,原以为她会不开门,结果她很快就开了门,但没有请他进去。很平淡的问道:“什么事?”

他好一会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过来的一路上 ,他只是想听到她的声音,只是想见到她。可真见到了,所有话却不知道怎么说,难道要质问她,为什么跟秦慕天吃饭?虽然他非常非常想知道答案。
不想浪费不必要的时间,汪水茉浅浅地笑了笑,语气却是拒人以千里的:“如果没有事情的话,我要休息了。请回吧。”当着他的面,她将门关上。
屋子里空荡荡的,好静,静得让她觉得难以安心。她怔怔地站着,一直保持着关门后的那个姿势。他说过要与小宝和她一起,但是他忘记了,他从末说过要与她结婚的--她讥讽又苦涩地笑了出来,她又期待了吗?若是没有期待的话,那心底深处为何会不停地涌出酸涩呢?

机械式的洗了澡,温热的水当头淋下,整个人清醒了许多。或许男人天生就花心的,恨不得自己可以三宫六院。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想做皇帝呢?左拥右抱他永远不会嫌少,最好家里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实在不必对他过于苛求。

却不知道为什么在床上,就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不是这个姿势不舒服,就只那个方向不对。最后索性起来,到了客厅。


目光落在了小宝和她的生活照上。从小宝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拍了很多的相片和DV,她当时还不是希望有一天他能看到。可现在,却只留下眼和悲凉。恨他当年的绝情,他如果有一点点想要留住她的话,他们的生活早已经是另一番结局了。小宝呢,更不会这么多年没有父爱?

她何尝没有想过去找他,可她只要想到他分手后连小小的一通电话也没有给过她,也从未想着要与她联系,她连尝试的勇气也没有了。她宁可抱着他曾经爱过她的幻想,而不要去接受他根本从来没有爱过她的现实。否则,她实在无法撑过那么无助的日子。

在床上辗转半响,她总觉得哪里不对,猛地从床上起了身,走到门边,微微开启了门,他想必很少吃到这种闭门羹吧。从来都是别人迁就他的,她以前也是,总是习惯与迁就他。可是,他呢?

门缝越拉越大,她的身体仿佛被人用魔法棒定在了原地,无法动弹。他竟然还站在门口!都过了这么久了,他竟然没有走。靠着墙,神色阴沉,在吸烟。他的脸忽远又忽近的,好象在雾里。

他一步一步的走近,带着清淡的烟味。很多年前,他在加州的公寓里,总喜欢时不时地抽上一根。然后用带着烟味的嘴巴,在她身上乱亲。她最讨厌了,每次嫌恶似地把他赶下床:“去,去,洗澡去--------”如今回想,仿佛像是发生在梦境中般不真实。

两人无言地圣礼着,她忽然垂下了眼皮,他因站得近,只见她细如蝶翅的睫毛微微地在抖动。他的眼里带着莫名的笑意,因为她开门,虽然只是很小的一个举动,但这表示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在乎他的。

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有力地回荡着:“我跟岑洛璃吃饭,是因为我想跟她解除婚约。”他一直记得她临走时的一瞥,冷淡的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她。她一直都是个醋坛子。以前看见有女生接近他,都会跟他发脾气。这次这么关键的时刻,若是他没有讲清楚的话,简直是在自寻死路了。

他前段时间回京里,除了工作上的布置之外,另外就是约了岑洛璃出来好好谈谈。希望能友好的解除婚约。她没有正面回复,只是表示需要缓冲一段时间,再给了答复。今天她来上海,他请她吃饭,正好也问她的答复。或许岑洛璃只是想以退为进抑或是为了其他,他他只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已。

她猛地抬起了头,后退了几步,冷淡地道:“我不需要知道这些。”他与岑洛璃的事情,与她没有半点干系。她没有必要站在门口听他与他未婚妻的故事,也不想听。

她现在就像只浑身带伤的刺猬,让人又气又心疼。他带着愧疚地道:“可是你有权利知道。”她有权利?她有什么权利?她又不是他什么人?

她扬起头,冷冷地道:“言柏尧,世界上所有的东西并不是你能掌控的。别人也是人,并是你说分手就分手,你说回头就回头,你说解除婚约就解除婚约的?你为什么不能站在对方的角度想想呢?”

他看着她,忽然不怀好意地笑了出来,眼神却深邃如海,“那好,我站在她的角度考虑,不解除婚约,但这并不影响我前面跟你说的。”
她气愤极了,怒道,“你……”却说不下去,只得关门道,“你走!”
却不知他一直在门外站了许久,天际微微泛白,这才离去。

房间里暗暗的,只有柜子上的一盏小灯,发出淡淡柔和的光线。小宝躺在她身边,一点睡意也没有,很是兴奋的样子:“妈妈,言叔叔明天还来陪我玩吗?”

她本来正在看与建筑相关的书籍,闻言合上了书本,揉了揉额头,轻柔的道:“小宝喜欢他来陪你玩吗?”小宝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两弯月亮,用力的点了点头:“喜欢。”

“哦,那能告诉妈妈为什么呢?”她试着从儿子的角度去理解。小宝用手摸着耳朵,想了好一会才仿佛想到答案:“言叔叔会带我顶高高,会陪我玩遥控汽车,会跟我玩打仗,会带我去看鲨鱼--------”这连着的两个星期六,星期日,他都来陪孩子。小宝简直要被他宠坏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她这么一句,小宝可以说得滔滔不绝了。她竟然有点吃味。才几天的时间,小宝已经把他挂在嘴边了。

“那慕天叔叔呢?”她问着儿子,以前孩子也很喜欢秦慕天。大约他是这些年在她身边出现的唯一的年轻男性,又因为感谢她的帮忙的关系,所以经常大包小包地给小宝买礼物,甚至有一两次还带他出去玩过。
小宝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我也喜欢啊。”只是最近老是看见言叔叔,自然会喜欢言叔叔多一点。但妈妈这么一问,他好象觉得有点对不起慕天叔叔哦,因为最近好象已经好久没有想他了。

“那明天慕天叔叔会请我们吃饭。你喜不喜欢?”她替孩子掖了掖被子,点了点他可爱的小鼻子。小宝点了点头,眼睛圆溜溜的,一片无邪。

“那我们小宝想吃什么呢?”她装作思考的样子。小宝笑着拉着她的睡衣:“妈妈,我们去吃匹萨吧。”她摇了摇头:“不行!”小孩子最喜欢吃没有营养,但有看头的东西了。这两个星期,他吃的这一类快餐食品已经远远超过他以往一两个月的量了。还不是因为言柏尧的关系。他只要小宝开心,估计连月亮也高兴去摘的,更不用说是小小的炸制食品。

一直以为现在的他跟以往记忆中的他也有了很大的区别,以往大家都年轻,做什么事情都相对冲动和不理智。但这几天相处下来,发现他冷峻的外表下,还是有很多以前的影子。带小宝玩过山车,碰碰车,玩得比小宝还疯。

难得帮小宝洗一次澡,竟然两个人在浴室里玩起了打水仗,把整个浴室弄得一团乱。结果他自己也是一身湿,干脆一起洗了。她摇头叹了口气,嘴角不由自主的绽放出一朵微笑,浅浅的,恍惚的,但还是盛开着。

“好了,我们睡觉吧!晚安!”她俯身在小宝脸上亲吻了一下。小宝听话的闭了眼睛:“妈妈晚安。”才关了灯,电话像是有感应似的,轻柔地音乐叮叮当当的想了起来。黑暗中,可以清楚的看见床头柜看的电话闪着亮亮的光。摸着拿到了手里,显示的是言柏尧的号码。

按了接听键,他低沉的声音马上传了过来:“睡了吗?”她坐了起来:“什么事情 。”上次她摔门后,他仿佛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依旧如常出现在她和小宝身边,几乎霸占了孩子所有的时间,自然也包括她的。
他在那头笑,那颤动的声音竟能隔着电话传过来,看来心情很好:“我们明天带小宝去野生动物园吧。我刚在网上查资料,他不是说要看熊猫和老虎吗!南汇的话,过去也近-----”

她有点不想破坏他的兴致,但还是打断了他的话:“不好意思!明天我和小宝有事情。”他顿了顿,才问道:“什么事情?”他怎么会不知道明天是她生日呢?

她还在跟他客套:“真的不好意思!”连多余的解释也没有。或许连解释也懒。她是没有跟他报告行踪的必要。但是她难道不知道他非常,极其想知道吗?她的冷淡让他下面的问题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的可能。

电脑屏幕一闪一闪的,无法衬托出他的失落。他把手中的电话放下,将电脑关掉。黑暗中,突然觉得自己好孤单。

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他一向来喜欢清冷。但现在却觉得太冷清了,特别是在和小宝相处了之后。他软软的童音,咯咯的笑声总是充满了整个屋子。喜欢粘着他,骑在他脖子上顶高高,一手将他的脖子抱得紧紧的,一手在舞动。

第二天,鬼使神差的竟来到了她的小区,在不远处停了车子。抽了好几根烟,这才看见母子两人穿了很休闲的装扮出了来,她似乎精神很好,还化了个淡妆,越发显得清丽动人。一手拉着小宝,一手在接电话。

一辆灰色的吉普车很快的在她们面前停了下来。一个人推了车门而出,虽然隔了很远,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是秦慕天。也穿的极休闲,笑着走到小宝面前,蹲了下来。不知道跟小宝说了什么,小宝很是开心,圆圆的眼睛瞬间又成了两弯小小的月亮。

手竟不由自主的握紧了,他承认他很吃醋。那是他的孩子,那么亲密的互动应该只能属于自己。汪水茉脸上的笑,更让他觉得火气乱串。她怎么可以笑的怎么清雅,仿佛雨后的荷花,让人能感受到清如氧气的美丽。

今天是她生日。她竟然答应跟秦慕天见面,而拒绝他。秦慕天,是他的校友,他是相对熟悉的。靠自身的努力在关系重重的社会挣得了属于自己的天空。他也曾经一度羡慕他,可以按自己的兴趣和爱好,肆意的挥洒,并最终取得了成功。而不像自己,一回国就被父亲拉进了家族公司。并非说他不喜欢金融,只是每一个人都希望有自己选择的权力。自己选择是一回事情,听父亲的安排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只见秦慕天将小宝抱了起来,拉开了车门,将他安置好。而汪水茉则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座了进去。车子很快的发动,并离开了他的视线。

他盯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看了许久,马路上车流如梭,一辆接着一辆。他的头慢慢的往后仰,直到碰到了真皮的靠背。好一会儿,他拿起了手机,缓缓将她的号码按了出来,真的好熟悉,竟然可以不用思考,手指就会自动的按下数字键。“你好!”她在响了几声后接起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