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和他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觉得自己好累,好累,天大地大,可她已经无路可走了。他临走时说,“我明天要看孩子,我下午会过来接你。”那么自信又那么势在必得。
他倒是调查得很清楚。知道孩子寄宿在私立幼儿园。想到这里,她心头有说不出的味道,仿佛怒火中又夹带着几丝酸楚。
他很准时地来到她办公室接她。她坐在车子,茫然地看着车窗外,又闭了好一会儿的眼睛,才开口低声道,“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他问道,“什么?”她微微皱了皱眉头,迟疑地看着他:“你---可否---可否暂时不要告诉小宝---你是他爸爸的事?”他深吸了几口气,这才问道,“为什么?”一字一顿,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不愿再激起他的,免得再听到一条蛮横无理的威胁,她静静地解释道:“孩子还小,一下子无法适应怎么会突然多出来一个爸爸?”他没有说话。她选择继续说下去,“你要站在他的角度想一想,这么多年没有这个角色,一下子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人来,大人都很难接受,更何况他只是个四岁的小孩子。”

他捏紧方向盘,道:“我知道。可是我不能等了。从我知道他是我孩子的那一刻起,我就无法再等了。更何况,你总有一天要告诉他的?不如趁早告诉他。”当他知道在这世上他竟然有一个儿子的时候,足足呆了将近一分多钟,世界上根本没有一种语言能形容他当时的震惊。
他就想见他了。那么多年来,他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有时候想到她流掉的那个孩子。总觉得大宝如果在的话,她与他肯定是早已经修成正果了。可那也只是想想而已,因为他明白,这无非是他的一个假设罢了。
可现实中却真实存在着他和她的一个骨肉,甚至连那个遥不可及的错误都有极大的可能被补救过来,大约这是世界上最幸运不过的事情了。

 
她知道他一旦决定的事情,向来心意坚定,无法改变。索性不再多说。

【vol.4】

 因来得早,车子还未排成长龙。停了车,她看了一下表:“还有十几分钟下课。我们先等一下。”或许千百次的幻想他与孩子的见面。如今真的要相见了,她反倒坦然了。

但他只是觉得难熬,说不出的难熬。坐也坐不住。拿了烟出来,点了好几次点不着。她仿佛也感觉到他的异样了,却沉默着没有说话。才刚点着烟,又觉得车子里有烟味道,让小宝抽二手烟不好,索性推了车门而出。

他好象也太过夸张了,从她认识他到现在,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狼狈失态的。无非是接小宝而已。但从另外一面看来他就是非常重视小宝。于是她又隐隐约约的害怕,他这么重视,怕是自己越难摆脱他了。


小孩子一看见妈妈就高兴的手舞足蹈,挥着手从排着的队伍里跑了出来:“妈妈!!”她亦笑着张着手臂抱着他。果不期然,儿子整个身子已经扑了上来,像是无尾熊全身缠着她:“妈妈!”

“有没有听老师的话?”她将他抱了起来,这小不点,越来越重了。刚生下来的时候,又瘦又小,好象一只小猫,卷缩成一团。小宝将头靠在妈妈的肩上,不停磨蹭:“有。老师还奖励我哦。”

她轻轻地笑了起来:“奖励你是什么?”小宝昂着头很骄傲的说道:“五颗星星哦!”一边说一边挣扎着要下来:“我找出来给你看!”她止不住的笑意弥漫:“我们回家再看!!”小宝用力点了点头:“好!”

忽然,小宝凑到她耳边,低声地道:“妈妈,你有没有发现后面有一个很奇怪的叔叔?一直在朝我们看呢?”她莞尔,不用转身也知道,后面跟着的那个人是谁。柔声解释:“那个穿西装的叔叔是妈妈的朋友,今天妈妈搭他的车子来接小宝的哦。”

小宝明白似的点了点头,抬头向言柏尧笑了笑,挥手打招呼:“叔叔你好,我是汪嘉轩。”他笑起来跟水茉一样,眯着眼睛,像是两弯小小的月亮。言柏尧笑着,伸手与他相握。好小好小的手,他几乎怀疑稍微用力一点,就会把他弄疼,不由的小心翼翼,仿佛握着世界上最珍贵的物品。脸上的笑容竟是不由自主的,发自内心的喜悦。

他刚知道有他存在的时候,吃惊多过了喜悦。后来慢慢接受了,午夜梦回,还是将信将疑的迷朦。但此刻,他才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喜悦,这么小小的一个人,融合着他与她的骨血,带着他与她的特点,就这么的交融在一起了。多么奇特的一件事情!他与她,这辈子再也断不了牵扯了。天涯海角,小宝的存在,她就与他有了关联。

小宝,这么小小的人儿,带了软软的童音,仿佛是世界上最可爱,最最迷人的天使。他心里的某处柔软的一塌糊涂。朝水茉笑着哀求道:“让我抱抱,好不好?”

从门口到停车的地方就几十步路。她好气的笑了笑,转头征求儿子的意见:“让叔叔抱你好吗?妈妈手酸了。”小宝摇了摇头。到底还是小,喜欢赖着母亲。她给了他一个无奈的眼神。

言柏尧还是不放弃,诱惑着道:“小宝乖,妈妈手酸了,这样抱你,妈妈会累。可叔叔不累哦---”看着孩子有点心动的样子,他继续:“而且,叔叔我还会顶高高!看就像他们那样-----”指着另外一对来接小孩子的父母,父亲正把女儿顶在肩膀上,一颠一晃的走着。小女孩很是开心,满脸可爱的笑容。

小宝心动了。没有再次拒绝他。任他抱在怀里。小小而柔软的身子,带着儿童特有的奶香味道,仿佛一折就能折断。他极小心极温柔的拥着,就怕一不小心就会把孩子弄疼了。这就是他的孩子,延续他生命的孩子。好小,好神奇。可这么小小软软的身体,还没有足月就早产,让她吃了那么多的苦。

她提着儿子的小书包,正歪头看着他们两个。只见他亦转过头,温柔的看着她道:“谢谢!”风吹的很慢,但依稀在吹,伴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她仿佛一呆,竟忘了反应。

小孩子的心灵其实是最纯真的,所以亦最能感受人们对他的爱。虽然言柏尧跟他才刚刚认识,但略略的相处,小宝还是很快与他熟络了起来。

到了下车的时候,言柏尧才刚拉开车门,他已经张开了小手,等他抱抱了。还软软的笑着:“叔叔,我要给你看我的星星哦。有五颗哦!”他很自豪的一边说,一边还用手指比划给他看。言柏尧爱极了他的样子,凑在额头上,亲亲吻了一下:“好!”

小宝有一间自己的游戏室,不是很大,却堆满了玩具,按包装,排列有序。看来汪水茉是宠到了心上的。一到房间,小宝就开始翻小书包,找啊找的。眼睛笑成了两弯小月亮,一闪一闪的,从见面到现在总是笑着,像个快乐的小精灵。将小手摊到言柏尧的面前:“叔叔,你看,我的星星哦。老师说我又乖又聪明哦。”

言柏尧很是骄傲的夸他:“我们小宝真厉害!”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星星收在透明的盒子里,里面已经有很多类似的小星星了,蹲了下来,诧异地问道:“为什么把它们放在哪里呢?”那些星星的材质应该是纸制的,但外面用了闪光料,五颜六色,缤纷而吸人眼球。小宝一面放,一边转过头笑眯眯地跟他说:“我要把它送给妈妈!”一面说一面还从小书包里找出了一张手工制作的贺卡:“还有这个!因为妈妈的生日快到了。”

他自然知道再过两个星期就是她的生日了。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只有在彼此生日的时候可以肆意的吃顿丰富的。她总是很节俭,省吃俭用,把钱存着,很会过日子。

贺卡是用很普通的材料纸做的,折成二叠,淡淡的粉蓝色,上面还有他画着的图案。一笔一划,歪歪斜斜的。小孩子手劲不够,所以画图写字经常会有些力道不稳。图是最普通的向日葵花,一共画了三朵,两株大一株小。颜色搭配的很是奇怪,有黄,有紫,也有红的。

但孩子还是很为自己的作品骄傲,用手指着跟他解释:“这个是我外公,这个是妈妈,这个是我哦。”他并没有提到父亲或者爸爸一词。或许他现在还并不能够明白父亲的意义,也或许没有父亲,他同样过得很开心,所以对于他来说有与没有,并没有什么区别。言柏尧无言且落寞。望着自己的孩子,却无法跟他说,自己是他的爸爸。这种滋味怕是没有人能够体会的。

内疚的看着他,鼓励地说:“嘉轩画得真好。”温柔地问他道:“等叔叔生日的时候,小宝可不可以也做这么一份来送给叔叔啊?”

小宝用力的点了点头。他好喜欢这位叔叔,觉得他好亲切,可以陪他说话,可以跟他顶高高-------- 言柏尧伸出手,翘起小指道:“那我们来勾勾,一百年不许变。”小宝又用力点了一下头,软软地带着童音地说道:“一百年不变!”过了一会,像是想到什么事情似的,抬了头,神秘地凑到他耳边:“你不能先告诉我妈妈哦!”

闻言,他竟笑得合不上嘴,连连点了点头:“好!叔叔保证不说!”看来这小子有追女孩子的天赋,这么小小年纪就已经懂得制造惊喜了。小宝像是很满意他的表现,把卡片放好,抬起头看着他,:“上次慕天叔叔生日,我也有送他哦。慕天叔叔也很喜欢哦!”

慕天叔叔。言柏尧皱了皱眉头,想起昨日在餐厅碰到的秦慕天,想不到他真跟汪水茉熟悉到这种程度。昨天在餐厅的时候,看见两人有说有笑的吃饭,他就有些不是滋味了。而且汪水茉还接受了他的礼物------她这个人向来不轻易能跟人混熟,更别说接受他人的礼物了。

他试探地问道:“慕天叔叔是谁?”小宝很快的从地毯上爬了起来,小屁股一扭扭地跑到小桌子边上,拉开了小抽屉,拿了一本东西,有马上跑了过来。

“这是慕天叔叔-----”照片上的赫然是秦慕天。这是一本小相册,里头有好几张小宝和他的合照,还有几张汪水茉也在里头,三个人笑得好不灿烂。而且背景有在美国,也有在上海。

他笑着问小宝:“慕天叔叔对你好不好?”小宝十分用力的点了点头:“慕天叔叔很喜欢我哦,他会做好吃的给我吃。小宝最喜欢慕天叔叔的皮萨了。还有哦,他会陪我玩,买玩具给我-----”说起秦慕天,孩子竟然滔滔不绝。

他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但还是微笑,温柔的看着孩子问道:“那以后叔叔经常陪你玩,你会不会喜欢叔叔?”小宝摸着脑袋,很认真的思索了一会,脸开始慢慢红了起来,竟爬起来,跑出了房间,没有回答他的话。

心里说不出的失落。在自己孩子面前竟然还要跟秦慕天争宠。他叹了一口气,准备从地毯上站起来。只听小宝从门口探出了一颗小脑袋,小小的,可爱的说道:“我也会喜欢叔叔的。”一说完,头就缩了回去,好像很不好意思似的。真的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可爱!言柏尧笑了出来,心情极是舒畅。

到了餐厅,只见他正跪立在椅子上,吃力的拿起一大盒牛奶。言柏尧忙小跑了过去,接过他手上的牛奶:“要喝牛奶,叔叔帮你倒!”

汪水茉从厨房里出来,端出了一个透明的小锅子,道:“小宝要请你喝水果露。”看来孩子很喜欢他。或许是因为血缘的关系,小宝对他几乎没有什么陌生感,认识半天也不到,就被他的顶高高给收买了。也或许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小孩子也喜欢男性,特别是类似父亲角色的陪伴。

他闻言笑了出来:“是吗?”小宝用小勺子装了半碗的水果露,又极小心的双手搬起牛奶盒在碗里倒了一些牛奶,这才开心的道:“叔叔,这个好好吃哦。”

汪水茉淡淡地道:“你陪孩子玩一会,我煮点饭。”言柏尧正拿着勺子在喂孩子,闻言抬了头:“不用烧了,我打个电话,让饭店送点过来。”她已经忙碌了一天了,还要洗菜做饭,太累人了。

汪水茉摇了摇头拒绝:“外头的菜,调料放得太多了,对小孩子的身体不好。”小孩子的喜好与大人不同,外头的菜一般很难合小孩子口味。

小宝吃得津津有味:“叔叔你也吃。”很有礼貌。看来她对小宝的教育很好,这么小一点点已经有很举止了。他尝了一口,酸甜适中,带着浓浓的奶香,的确很美味,怪不得孩子吃的如此开心。
相遇的时候,他曾经有一次口不择言,骂她的孩子是“拖油瓶”,虽然当时是冲口而出。但如今面对着孩子,真有一头想撞死的冲动。想不到他当日所骂的竟是自己的孩子。他慢慢的放下了勺子,低低地对着小宝道:“对不起。”

小宝抬了头,看着他,圆圆的眼珠骨碌碌的转动,仿佛世界上最纯净的黑宝石,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叔叔,你说什么?”他好象听到叔叔说了一句话。言柏尧摇着头,笑着道:“没什么,快吃。吃好了,我们去试玩具。叔叔买了一些玩具送给我们的嘉轩。”

走廊上很安静,她推开了游戏室的门,只见小宝枕在他腿上已经睡着了。言柏尧见她进来,忙举手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她轻轻的走近,放低了声音:“睡了多久了啊?”“刚刚才睡着!”她缓缓地抱了起来,准备把他放到床上。一低头,只见他神色有些异样。

“怎么了?”她问道。他尴尬地笑了笑:“脚好象麻掉了。”小宝刚才说累了,就趴在他腿上,不到几分钟就睡着了。他深怕把他给弄醒了,一直维持着他睡着时的动作,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她没抱孩子,他还没有查觉。这刚要站起来,才发现整条腿已经全部麻掉了。

她微微皱了眉头:“我先把小宝放下!”转身出了门。他撑着地,慢慢的站了起来。右腿完全使不上劲,又酸又麻,仿佛有几千根针在扎。

她很快回了过来,扶着他道:“你先到沙发上坐一下!”他任她搀扶着,因靠得近,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客厅里开了几盏小射灯,很清亮的光线。

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脚总算不麻了。他缓缓站了起来,走到厨房门口,她围着围裙正在忙碌,动作很熟练。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她也经常煮,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心头一阵暖意朦胧。仿佛觉得日子这样子,已经足够了。人年轻的时候总是快意地追逐,肆意地尝试,有时候并不知道最好的已经在身边了。所以总是失去了,才会醒悟。


第九回 迟到的温暖


【vol.1】

言母才从加勒比海岸度假回来,本来心情是极舒畅的。近日,岑亲亲家母打了电话过来约她喝咖啡,她也就特地打扮 了一下,想着过年这段时间没有跟岑洛璃的母亲好好联系,是应该出来喝喝茶,联络联络感情的,于是高高兴兴地赴约了。
结果刚坐下来不久,岑母就抛了个大炸弹过来,“亲家母,你看现在的这些小孩子是怎么了?好好的,说是要解除婚约?”她吃惊地抬头,还稀里糊涂地听得不太明白,“什么解除婚约?”
岑母大约是反应过来,知道言柏尧依旧还瞒着她母亲,“亲家母,你还不知道吗?”言母依旧愕然道,“知道什么?”
岑母绕了一个大圈子道,“我原先也是一点也不知道的,这段时间,我们家洛璃不知道怎么了,茶饭不思的,才一个多星期,人一下子就瘦了下来,我心里担心,就问她了。一开始她还死活不肯说,后来才知道,是你们家柏尧跟她说要解除婚约。”
言母挑着两条精致好看的眉毛,声音高了起来,“什么?柏尧说要跟洛璃解婚约?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情?”她实在是过于惊讶了,其实不用想也知道,这件事情既然已经由岑母出面了,肯定是真的了。
岑母将他们岑家的立场表达得很清楚,“你我两家的婚事,亲朋好友及圈子里的人都是知道的,这随随便便解除婚约,对你我两家影响都不好。他们俩说分手就分手,也太冲动了。且让我们两家父母为难,还是先让两人冷静一段时间再说,亲家母,你看如何?”言母自然连连点头,总得给她时间把这件事情了解清楚了再说。
言母一坐上接她的车,也顾不上喘口气,第一时间拨了言柏尧的电话,“柏尧,你现在在哪里?”
言柏尧朗朗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妈,我在上海,还要过几天才回来!”一边跟她说的时候,大约还在跟边上的人说话,隐隐地透过话筒传了过来,“小宝,这个,这个,好不好?”那语气万分宠腻又仿佛赔尽了小心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是柏尧说话的口气,但这声音她这个做妈的是不可能搞错的,绝对是她儿子--言柏尧。言母立刻提高了十二分的警觉,问道,“你在跟谁说话?”
言柏尧好像心情极好的样子,一直在笑,连跟她说话也漫不经心的,“在跟小宝,哦,小宝是个四岁的聪明宝宝……”说着又跟边上的人在说了,“哦,不对,五岁了,刚过好年,对不对?小宝又大一岁了,我们小宝最聪明,最可爱了,是不是?”
言母被他的这个态度弄得快怒火攻心了,“言柏尧,你马上给我回来。”大概是听出了母亲的怒气,言柏尧这才收敛了些,道,“怎么了,妈?”
总算肯认认真真地跟她说话了,“你给我老实交代,为什么要跟洛璃说要解除婚约?”
言柏尧皱了皱眉头,道,“妈,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具体等我回去再说。”言母哪能等,训道,“难道这几年你在外头还没有玩够吗?岑珞璃也是你自己挑的,你自己求婚的。不是我这个母亲提着刀,拿着枪逼你的!”一口气说了一大通,这才略略下了点火气。
忽然觉得他今天怎么这么乖,竟然一句话也没有反驳,心却反而沉了下来,自己的儿子自己太了解了。“这么说,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言柏尧这才简简单单地答了一个“是”字,言母的心简直是拔凉拔凉的。
一直过了好几天才到家,一进门,言母就把他拖到了书房,“你倒是给我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你不给我说清楚,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言柏尧神色竟没有半点不耐烦,“妈,我和岑洛璃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的,”言母不发一言的盯着他。
言柏尧上前一步,搂住了言母的肩膀,轻轻摇晃,柔声道,“妈,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竟然有点像小时候的撒娇,这些年来,他鲜少有这个样子的时候,言母心里一软,叹了口气,“都说儿孙自己儿孙福,你大了,我也管不了你了!”
言柏尧忽地神秘一笑,“妈,你放心吧,你儿子争气着呢!绝对不会比卢易恒那小子差的。”言母白了他一眼,比?还跟人家比?怎么跟人家比?人家的小孩子已经会叫会走了,他就算现在立刻结婚生孩子也追不上了。她儿子哪点比卢桂枝的儿子差了,怎么就被他儿子甩得这么远?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想起小孩子,突然想到那日电话里那个叫小宝的,他那个宠腻的劲头,皱着眉头问道,“对了,那个小宝是谁家的啊?”只见言柏尧的嘴角已经不由自主地向上扬了起来,“呃,是个小孩子,很可爱的,真的太可爱了,我下次带你来看。”
看他说得不伦不类的,言母没有在意,言柏尧也没有多说,只是觉得还不是时候。

 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她和小宝,竟然了无睡意。可看了看时间,知道他们母子铁定老早睡去了,拿着手机,愣了半天,索性拨了唐瀚东的电话,估计这小子还在快活中,一时半会儿还接不了电话。结果也真是奇了怪了,“嘟”两下就通了,唐瀚东在那头没好气的道:“言柏尧,明天太阳估计要从西边出来了?你这家伙竟然还记得有我这号人物??”

他微微笑了出来:“怎么了?哪里招你惹你了啊?”听他一副准备找人干架的样子。估计八成是欲求不满!索性再添油加醋了一句:“有什么没发泄的,找你的那堆女人去。冲我发什么火啊?”

唐瀚东冷冷地哼了一声:“你找死是吗?到上海这么久了,也不见你打一声招呼。要不是前天跟卢易恒通了电话,还不知道你把阵地转移到我的地盘来了呢?”原来这小子在吃这门子醋,言柏尧挑了跳眉毛,笑了出来:“你意思是怪我没有送上拜帖上门拜访吗?好了,找个时间给你赔罪。这总可以了吧?”

唐瀚东这才有点满意,打了个哈欠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到底什么事情找我?你这家伙存了心了就是不让我好过,三更半夜的打电话来,你不看看现在已经几点了?”

言柏尧一时没有住,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你这小子,转性了啊。你什么时候不是玩到天亮不肯收手的。现在才零晨两点,不正是你发光发热的时候吗?”唐瀚东又打了一下哈欠:“得,你小子今天就是来找我开心的吧。我要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