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只是沉默而已。他说完后打开了车门,头也不回地径直走了。她猛地像回过神般,用力将车门推开,道:“你等一下。我跟你去取文件。”他的身影微微顿了顿,只传了一个低沉的字过来:“好。”
入眼的是一个很大的客厅,家具摆设极简洁,却更显得宽敞而有品位。一整片通透的玻璃墙,此时已经拉上了落地的透明纱帘。但透过帘子,依旧可以看清楚半个城市的繁华。
她的眸光落在了线条流畅的矮几上,一个简约的黑色小花瓶,只微微颤颤地插着一朵白色的百合,被瓶身庄凝的黑一衬托,竟美的有种艺术感。显然插花之人必定是专门学过。
而小花瓶旁边则摆着一个蕾丝餐巾纸盒,蕾丝精巧别致。而沙发边的电话机上亦是一个蕾丝套,与纸盒上的蕾丝一样,手工亦细致万分。看得出来,布置这间屋子的女主人必定是个心灵手巧的人。
有一个柔软的声音忽地从走廊深处传了过来:“慕天,你回来了吗?”声音温柔可人,几乎可以想象拥有此等声线的,肯定是一个很美的女子。红楼梦里的只闻其声,未见其人,想来必定是如此的场景。
她的心忽地微微一抽,泛起细小的疼。秦慕天已经走上了前去,此时只见走廊处出现了一张轮椅,而轮椅上的女子确实如她想象般清秀文婉,一头乌黑的长发柔柔顺顺地垂在了身后。
只见她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似乎也微微一怔,但很快便清清地朝楼绿乔笑了笑,抬头看着秦慕天道:“慕天,你带了朋友过来怎么不请她坐呢?”她的手无意识的用力握了握皮包,那人如此亲昵的口气,显然与他关系匪浅的。
秦慕天没有回答,低头看着她,语带责备地道:“不是让你不要随便乱动,刚刚摔的要紧吗?”那女子浅笑着摇了摇头:“没事。是欧小姐太紧张了,所以打你电话。我真的一点是事情也没有,所以已经让她先回去了。”
说罢,这才转头,朝楼绿乔笑着颔首致意道:“你好,请坐。我去泡茶。”楼绿乔回以礼节性的微笑道:“不用客气,我只是随秦先生过来拿一份文件而已。马上就走了。”
她已经明白了过来,他为什么要带她来他家里。原来所有一切只是她多想而已---明知道自己应该如释重负的,可心底深处却涩涩地在作痛---
她没有看别人亲热的嗜好,电视电影里照片里的也不喜。所以只想着尽早离开。她将眸光移到了秦慕天处,道:“秦先生,文件。”秦慕天道:“你等一下。”转身离去。
那轮椅中的女子慢慢将轮椅滑了过来,带着客气,亦似乎带着几丝打量:“请坐,请坐。我们家慕天很少带朋友回家的。”说罢,又慢慢地滑到了开放式厨房的方向,倒了一杯水,递到楼绿乔的面前,热情地道:“来,你喝一口。”
她们家的慕天,看来所有权已经宣示了。细看那女子,只觉得皮肤很白,大约是很少照太阳的缘故,雪白剔透。
楼绿乔淡笑着拒绝道:“真的不用了,谢谢。”那女子热情地微笑着,似乎也在打量她,手一直没有放下。楼绿乔只得接了过来,又说了声谢谢。
看了几眼后,那女子忽道:“我们以前见过吗?我怎么觉得你很面熟啊?”楼绿乔确定自己绝对是没有见过她的,刚要摇头说话。只见秦慕天已从里头出来,手上正拿着一个文件袋。
她缓缓站了起来,从他手里接过,道:“谢谢。”他的手指修长,带着微微地温热。碰触到她的手时,那指尖竟微微动了动。
一直她上了计程车,还依旧还能感受到他指尖那浅浅的体温。她低头望着自己那纤细的指尖,眼眶无声无息的酸涩了起来。

第8章
那女子是谁?她数天来一直带着这个疑问。这天,索性大大方方打开电脑,求助万能的网络,搜索关于他的新闻,但是没有任何关于这个女子的。关于私生活方面,他素来低调,从无绯闻。查了几个网站,竟然连与女性的单独合影也查不到一张。
而他的确很守信,没有再出现过。这样很好,不是吗?她怔然地望着闪烁着的电脑屏幕。LISA敲了敲门,探头进来道:“去拍摄场地的时间到了。”她道:“好,知道了。”摇了一下头,甩去了莫名的异样。
代言的是一位玉女新星韩晴芝,年轻貌美,气质清新可人。当时她挑的几人,心里最中意的便是她。将备选几人的资料送到他那里后,他最后确定的竟然也是她。
韩晴芝已经在化装了,见了她,礼貌地站了起来打招呼:“乔姐,您来了啊。”不只笑容甜美,连嘴巴也极甜。看来此女不红也难。楼绿乔微微一笑道:“韩小姐,辛苦你了。”又夸她道:“韩小姐天生丽质,不化装也这么漂亮。”
韩晴芝的经纪人笑着在旁边道:“我们晴芝有乔姐一半的美貌就够她在演艺圈红十年八年了。以后还希望我们乔姐多提点提点。”楼绿乔客套了几句,都是些场面话。
很快便进入了拍摄,一切按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韩晴芝比想象中的要配合。所以进度很不错。她看了一下手表,准备要离去。其实她本不需要来的,但不知怎么的,总有些不放心,索性就过来看了看。看来应该是她多心了,一切都十分的顺利。
突然间,一阵“嘟嘟嘟”地警报声刺耳地传了来,众人不由得一楞,停住了手里的动作纷纷看着彼此。数秒后,有人马上反应了过来:“火警警报,快,大家快疏散。”
一阵的凌乱,只见众人先后朝往逃生通道涌去。LISA似乎在前头喊了她。可是太杂乱了,整个空间充斥着:“快走—”“哎呀----”“哪层着火了啊?”“快---快点---”“不会真着火了吧------”
她站在原地,不过一两分钟的工夫,偌大的场地竟已经没有人影了。耳边“啪”的一声传来,所有的等灯都应声而灭,眼前骤然一片漆黑。伴着急促而有节奏的警报声,让人心生恐慌。
摸索着往外走,一步又一步,隐约觉得身边似乎还另有他人。问道:“这里还有人吗?”没有人出声,回答她的只是一室空寂。
大约是她过于敏感了吧。她转身便走。由于太黑了,什么也瞧不见,再加上她也不熟悉这里的场地,才走了几步,只觉脚上似乎绊住了某物。她忙提脚甩了一下,试图甩去,但脚步未停顿。
只听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心!”因走的急,她一时已经无法收住,整个人被一物体一绊,朝地面直直的摔去。
但落地竟然没有预期的强烈疼痛感,她迟疑了一秒后才反应过来,有人竟然一把搂住了她,将她最后的坠势减缓了,并成功地充当了人肉垫子。
脚上绊着的皮线似乎还纠缠着其他的东西,但她只觉得手肘和膝盖麻麻地痛,连脑袋也后知后觉了起来,无法思考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挣扎着推开他想要起来,秦慕天声音在耳边响起:“不要乱动。”她一听,更是用脚扯了几下,连着的那头“稀里索罗”的传来一串声音,他声音提高了许多,带着一丝紧张:“不要动。”
话音还未落下,头上已有物体掉落,她反射性地忙伸手一挡。但有人比她更快,一把将她在了身下,双手环抱着她,团团圈在了怀里,覆盖住她的身体。
只听“噼里啪啦”“砰砰砰”“铛铛铛”的一阵声响,好一会儿,室内便安静了下来。唯一传入耳的,依旧是“滴滴”不绝的警报声。
他的气息暖暖的萦绕在周围,熟悉的一如当年。他的声音也依旧如此低沉熟悉,回荡在耳边,犹如游丝直直的传入心底:“你没事吧?”夹杂着灼人地紧张与关切。
她整个人被他拥在了怀里,头顶着他的下巴。他的手掌紧紧地扣着她的腰,万分万分的用力,生怕微微一松手,她就会消失无影踪一般。
如此的情景,如此的时刻,她竟可以清晰地听到他“砰砰”的心跳声,急而促的。两人这般的亲昵贴近,让她生出了别样。她微微转过了头,边推着他,边道:“我没事。谢谢你,秦总。”
他没有说话,手却贴着她的身体渐渐往下移。她一呆,忘了反应。他的手越滑越下,最终停在了她的脚上,摸索着将那绊着的皮线扯掉。
用力推开了他,她趔趄着站了起来,再一次客气的道谢:“谢谢。”他没有说话,依旧坐着。空气中的警报声提醒着她,这里危险还未解除。她走了几步,他还是没有起身。
她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头,转过身,看着他道:“你怎么了?”
虽然室内的光线太暗,无法看清楚他的表情,但还是可以的看到他似乎有些异样。他轻轻苦笑了一下:“方才有东西砸中了我的腿,好像动不了了。”
她微微一惊,问道:“要不要紧,你试着动动看?”她的语气中有掩饰不了的几分着急,他心里只觉得一暖,连腿上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不少。若她能一直这么地跟他说话,那么他的腿就算是断掉了也值得的。
“我试过了。好像是骨折了-----”现在这个情况叫救兵是不可能的,可他这个样子,根本没有办法下楼。她一下子在脑中转了数个念头,最后只好道:“我扶着你走走看。”
她伸手想试着搀扶着他起来,他却推开了,道:“你快走。快下去。不要管我了,你扶不动我的。”她不说话,却用力地扯着他的手臂。
他又推开,她又抓住。如此地反复。他在黑暗中,深深地凝视着她,声音低了下来道:“你不是讨厌我吗,我不能下去,不是更好。”
她的动作停滞了,呼吸渐急促了起来。顿了顿,才淡然着道:“是,我是讨厌你。可我还不至于见死不救,何况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没有理由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
原来只是如此而已。他沉默了,空气里很静谧。一阵无声后,他总算是说话了:“你先扶我起来吧。”
她的身体柔软香馥,令人生出莫名的窒息,可窒息中分明又有种熟悉的眷念。她的手放在他的腰侧,而他右手则搂着她的肩膀,如同两个连体婴,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他尽量把全身的力量都放在左脚上,减轻她的负担。
才不过走了短短几十米,她已经气喘吁吁了。他在上方叹了口气,声音低不可闻:“你还是这么倔---”她轻咬着下唇,呼吸忽急忽缓。
又走了一段路,总算是到了楼梯间了。他松开了手臂,又扯开了她的手,靠在墙壁上:“你快下去吧。”她没有动。他的声音坚决无比:“楼绿乔,你给我下去,听到没有?”
楼梯间里的逃生灯,淡淡地发着绿荧荧的光,她背对着他,所以从他的角度,只能瞧见她纤瘦的背影。
他扶着墙,在楼梯上坐了下来:“我不走了。”她安静地站着,几秒后,才漠然地开口道:“那我也不走了。”无论怎么样,他是为了她受伤的,她不想欠他这么一个人情。
她隔着几级楼梯坐了下来,离他大约一米左右的距离。两人无言僵持着,唯有空气里的警报声依旧刺耳的响个不停。
好一会儿,他低低地道:“小乔,对不起。”她仿佛没有听见。他却依旧低声道:“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她不动不语,只是沉默,好一会儿,还是沉默。良久,才淡淡然地道:“不用了,我已经不记得了。”忘记是对他最好的报复。若是惦记的话,越是惦记越是难以忘记。
他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加州的阳光璀璨明媚----她站在街上-------他拥着另一个女子----
这一切竟然久的仿佛是上辈子发生的一般。她微微扯了扯嘴角:“这和我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所以你没有必要对我解释那么多。你的解释对象应该是你家里那位吧。”
他似乎愕然了一下:“我家里那位??”他顿了顿才想起她拿文件那天,姐姐在厨房里摔了一下,他急匆匆地赶回去。她一副着急着想走的模样,知道她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连他想把她介绍给姐姐的时间也没有给。
他大约是笑了出来,语气比方才轻快了许多:“那是我姐姐。你不记得了吗?我以前给你看过姐姐的照片的啊,就你说我瘦的像猴子那张,我边上的就是我姐姐-----”
她自然记得她是看过那张照片,但照片里的女子扎着两条辫子,又土又模糊,她怎么可能把她跟那日在他客厅里的女子联系起来。
她有些迟疑才道:“一点也不像---”忽然想起她的一双腿,顿时止住了。当年照片里的他姐姐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啊。大约是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吧。
他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解释着道:“我姐姐在厂里出了事故,所以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语气中说不出的怅然。
那个时间大概他和她已经分手了吧,所以她一点也不知道。她知道他姐姐一直很照顾他,当年甚至为了他,放弃了读书的机会。
好一会儿,她才道:“治不好了吗?”问了之后才发觉自己说的是废话,如果能治疗的话,以他现在的能力怎么会没有治好的。
他在黑暗中“恩”了一声,许久,叹了一口气,惆怅无限:“我觉得我真对不起我姐姐,如果当年她没有把读书的机会让给我,她现在肯定是一个很优秀很出色的人了,肯定做得比我更好。”
他们家以前太穷,母亲很早就去世了,父亲也只在家里务农,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们姐弟两个拉扯大。他姐姐和他两个人都很争气,读书的时候每年都考第一。可他姐姐初中毕业后再也不肯念下去了,提出来要到南方打工。他知道的,姐姐是把读书的机会让给他。
她很实事求是的道:“你已经做的够优秀够出色了!”他很突然地冒出一句:“达到你的期望了吗?”
空气里又陡然陷入了静止之态。他低声道:“对不起。”
依旧是沉默。
蓦地,一阵光线突然透过来,两人一下子无法适应,条件反射一般地闭上了眼睛。原来竟然有电了。看来应该是警报解除了。
她站了起来,仍是背对着他:“我找人来背你下去------”
对不起,他是欠她一句对不起的。可是现在这一句话,对彼此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第9章
他住进了医院,右脚粉碎性骨折,打了石膏。谢小珊作为她们杂志的代表,第二天就捧了大束的鲜花去探望。回来后还交代手下助理,每天订不同的花束给医院送去。
晚上,两人一起吃饭。谢小珊审视了她半天,才很是怀疑地开口:“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明明这么讨厌他,想着法子避开他,昨天怎么不把他扔那里算了,还古道热肠的把人送到了医院?”
她白了谢小珊一眼,居然连古道热肠这个成语都说出来了,没好气地道:“难道我的心就那么恶毒吗?”谢小珊嘿嘿直笑:“你是心地善良,老实本分,热情助人,但这几个字不作用于医院里那位啊。可你偏偏就作出了此等心地善良,老实本分,热情助人之事,所以才让我怀疑啊!”
楼绿乔好一会,才举着双手,实诚地道:“好,我承认,我没有那么好心。昨天要不是他救我,我才懒得管他死活呢!”
现在换作谢小珊吃了一小惊:“他救的你?”楼绿乔把事件发生经过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谢小珊看了她一眼,道:“怪不得啦,今天我捧着鲜花去看那人的时候,他眼神一直盯在门口,一脸的失望-----”她这次绝对没有夸张,完全的实话实说。
秦慕天看到她的时候,脸上虽然客套地笑着,可眼神里有着明明白白的失落。她自然是知道为什么的。却只有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笑意盈人的问候。
楼绿乔没有说话,与刺身奋斗,一副食欲很好的样子。谢小珊斜着看了她一眼,调笑道:“美女,人家对你,明显是余情未了。现在还来一个英雄救美,你准备怎么接招。”
楼绿乔又闲适地喝了口清酒,眯着杏眼,回了她一个足以颠倒众生的媚笑:“既然你这么又空,又这么八卦,怎么不去改行做狗仔呢?保证本本大卖,赚得盆满钵满!”
谢小珊笑着拎起清酒酒瓶当做话筒,递到她面前:“请问楼绿乔小姐,你的旧爱现在正抓着一切机会出现在你面前,准备发起总攻,请问你有何良策应对呢?”反正已经被她骂多事了,她索性再多事些。
楼绿乔纤手一挥,拨开了酒瓶,托着香腮,长而卷的睫毛微眨,说不出的娇媚诱人:“要不这样,我装作接受他啊,等他上钩,再狠狠把他给甩了。你觉得怎么样?”谢小珊明显一愣:“真的假的啊!这招不错。”
楼绿乔眯着眼朝她眨了一眨,低头浅浅一笑,并不说话,继续与食物奋斗。
有人轻推了房门进来,他微闭着眼睛。心想着明天要跟主任医生提提意见,这医院的护士查房也来得太过频繁了些吧。
来人并无任何动作,只静静地站在门边。空气里似乎隐隐有了种好闻的香水味道,夹杂在刺鼻的药水中,他觉得异样了起来,心里一紧。猛地睁开眼,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帘。
他仿佛被魔术棒定住了一样,似乎觉得犹如在梦境中一般,很不真实,呆了好一会儿,才讶然开口:“小乔??”
因只开了一盏灯,光线又特地调得很黯淡,昏昏幽幽地照在她身上,只能隐约瞧见一个熟悉到可以用笔尖画出的轮廓。她的脸一半在光处,一半在暗处,忽明忽暗的。他瞧不出是什么表情。可心里却不知怎么的慢慢地涌上了连绵翻腾的喜悦泡泡。
她迟疑了半晌,才开口。她的声音大约是晚上的关系,听到他耳中有种说不出的温柔:“你好点了吗?”他依旧怔怔地看着她,可能是过于狂喜了,依旧觉得不像是真的,愣愣地回道:“恩----没--没有什么大碍----”
她不再言语,眸光静静地落在他右脚上,因打了石膏的缘故,厚而笨重,大约连移动半份也难。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那好。你好好休息。”他轻“恩”了一声,定定了看着她,如痴了一般。
空气里是如此的安静,他几乎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心跳。他是幻想过她来医院里看他,可那也仅仅是他的想象而已。他心底极清楚明白,那是不可能的。她现在是如此的恨他,怎么会来看他呢?可如今她真实地出现了,他只觉得此刻是如此的美好,内心酸涩,反而说不出一句话来。
昨天,他被抬上担架,想再找寻她的身影。可她却早已经消失得无踪影了。他一直知道她不想见他,连瞧他一眼也不
良久,她开口打破这份宁静:“昨天谢谢你-------祝你早日康复。再见。”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转身离去,背影一点一点地远离。
他张了口,却只是哑然,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他能说什么,他可以说什么。让她不要走吗?今时今日,他早已经没有那份资格了。能这么看着她转身的背影,对他来说,也是种绝望的奢侈了。
一直到她拉开门,他才总算发出了声音:“小乔------”她的手似乎停顿了几秒,亦或许这只是他看错了。她没有回过头,径直离去了。
她一进电梯,整个人就后悔了。自己估计跟谢小珊吃饭的时候喝多了,居然发了神经,来了医院。
好吧。她这样对自己说:“确实是他救了你。你去看他,说声谢谢,也是应该的。”可是就算这样子告诉自己,但自己为何还是会心烦意乱呢!
她去了酒吧,一个人喝酒。拿着酒杯一个人静静地依靠在落地玻璃前的吧台上,欣赏着锦绣繁华的一城夜色。
有人靠了过来,风流倜傥地道:“能一起喝杯酒吗?”她缓缓转头,只见那人一双放电的桃花眼正微微眯着,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眼里头不乏欣赏之意。
她也算是见惯男色的,可此等美色一入眼,心里也不禁微叹了口气:哎,又是一个女性公害。
淡淡地朝那人一笑,仿佛是了然一般,慵懒地道:“你们赌注是多少?时间是多久?”那人眸色微变,仿佛对她更感兴趣了一般,挑了挑眉毛:“什么?”
她笑容益发明媚灿烂,娇艳可人,可却带着一丝明了:“帅哥,你明白我什么意思的?”那人又挑眉一笑,耸了耸肩膀道:“我不明白!”
她端起酒杯,轻饮了一口。反正如此的无聊,当做游戏也好。转头朝他方才过来的大致方向轻飘了一眼:“你是不是跟你朋友打赌,可以在多少时间搞定我?现在还剩几分钟?”
那人轻笑,伸手将手中的酒杯与她一碰:“佩服,佩服。”她回以他浅浅一笑。五彩十色的光线忽明忽暗忽红忽蓝地投在她身上,卷发杏腮,带着说不出诱人风情。
他抬手看了一下腕表,无比老实兼诚实地道:“还有十五分二十一秒。”她又轻饮了一口,闲适地道:“那我们还有充分的时间。我有个提议,你看如何?”
他盯着她,万分感兴趣的样子:“什么提议?”她懒懒地道:“十五分钟内,我们携手而出。我帮你赢得比赛。”那人一笑,明显同意此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