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放在哪儿,给二小姐试试。”慕婉筠说着,起身拿了一件在慕婉玉身上比划:“这衣裳穿在妹妹身上,衬得妹妹人比花娇呢。”
慕婉玉眼里也闪过一丝惊艳,这衣裳还没穿在身上,光是放在身前比划,就比她屋里的那些好看了不止一倍。看来慕婉筠确实没说假话,不论是式样还是料子,都是顶级的。
欣喜的同时慕婉玉心里也愤恨,那些衣铺子的人都狗眼看人低,她娘死了,就算被姜氏收做嫡女,那些人却待她依然不尽心。当家主母是慕婉筠的娘,于是慕婉筠的衣裳都这么好看。
看着慕婉玉眼中闪过的怨毒,慕婉筠轻笑道:“看来妹妹也是中意的,既然妹妹喜欢,便两身都拿去罢,打扮漂亮一些,妹妹这副模样,一定能给咱们侯府争脸。”
“那玉儿便多谢姐姐了,姐姐也很漂亮呢,那玉儿就先回去了。”说着转身招呼铜钱:“铜钱,带上衣裳,我们走吧。”
铜钱上前去那衣裳,跟着慕婉玉离开了荺安阁。
“小姐,这样做会不会连累侯府?”
荷色有些担忧,毕竟慕婉玉还是忠勇侯府的嫡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慕婉筠又趴到了榻上,看着荷色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总要迈出那一步的,京都贵族圈儿里,谁都知道慕婉玉的是怎么来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我们侯府掩盖,连柳姨娘怎么死的,都已经有人知道了。如今慕婉玉要是出些什么丑事,大伙儿都会认为柳姨娘教导不好,今晚出席的都是正统嫡妻,指不定还会同情我娘呢。”
“既然小姐考虑周全了,那奴婢就放心了。”
“没事儿的,侯府就三个姑娘,只有慕婉玉是姨娘生的,姨娘养的,不会牵连我跟妹妹。而且,这大户人家,肮脏的事情多了去了,只要你足够强大,谁会在意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先睡一会儿,你提前一个时辰叫我。”
说着慕婉筠也不管其他,自顾自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荷色藕色看着慕婉筠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两人无奈的相视一笑,说自家小姐聪明吧,其实自家小姐特别懒散,好些事情都很迟钝。说她蠢吧,好像有些时候又运筹帷幄,就算她们跟着慕婉筠这么些年,也看不透慕婉筠。
其实慕婉筠是真的不聪明,她只喜欢吃,喜欢睡,荷色她们看到所谓的运筹帷幄,都是假象,只是慕婉筠重活一世,看透了许多。比起前一世,慕婉筠自然是比较聪明的,不然就白回来一次了。
到了时候,荷色把慕婉筠叫了起来,给她梳洗打扮。平时慕婉筠懒得紧,很少打扮,于是每次慕婉筠收拾敞亮,荷色都觉得很惊艳。
收拾妥当,一家子便坐上了马车,慕婉玉果然穿上了从慕婉筠那里拿去的衣裳,那衣裳穿在慕婉玉身上,无比的顺眼,相当合适,好像特意给她做的一般。
而此次慕婉筠带了竹影与藕色前去,本来是想带着荷色去的,藕色太过咋呼,带着她慕婉筠老是觉得不太|安心。
可是好几次宴会带的都是荷色,藕色从来没有去过呢,索性藕色也只是咋呼了一点,绝对的听话。而且身边还有竹影这个全能的暗影,慕婉筠倒是很安心,于是便带了她两一同赴宴。
慕婉筠的马车行至皇宫正门停了下来,之后的路马车不得入内,需要步行前往。
竹影掀开马车帘子,放下脚凳,扶着慕婉筠下车。慕婉筠刚下车,旁边便停下来另一辆车,帘子掀开,出来一个娇弱美人儿。
这人慕婉筠认得,就是那日与她马车碰撞的女子,大约是因为自己连累了她,后来还瞪了自己一眼。当时就觉得一定是哪个权贵的女儿,没想到如今赴宴就见到了,看来自己的猜想是没错的。
虽说不知道是谁,但是出于礼貌,慕婉筠对着何月婷笑了笑,好歹也是见过的人。
何月婷却不买账,一脸不虞,哼了一声道:“我还道是谁,原来是你啊,你父亲是忠勇侯?一介武夫有什么了不起。”
“小女子慕婉筠,家父正是忠勇侯,家父是武将出身,自然只能是一介武夫。”
慕婉筠也不恼,她父亲确实是一介武夫,那又如何?看来这姑娘家骄纵惯了,也用不着跟她一般见识。
何月婷斜了慕婉筠一眼:“你看清楚自己是身份就好,别去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然…后果你知道。”
“不知道姑娘说的是什么,我只是安分过活,并不会去肖想那不切实际的东西。”慕婉筠觉得奇怪,她与这姑娘只有一面之缘,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说。
这时后面的慕婉玉也上前来,看着眼前的形式,自然看得出何月婷不待见慕婉筠。她可是很乐意看到慕婉筠吃瘪,于是慕婉玉看着何月婷笑道:“这位姑娘,姐姐说话直爽,若是有得罪姑娘的地方,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何月婷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慕婉玉道:“哦?你叫她姐姐?一个妾生女,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让开,没你的事。”
那天过后,何月婷专门让人调查了慕婉筠,好些外人不知道的事情,她都已经知道了,自然知道慕婉玉的身份。
“…”慕婉筠看着柳眉高吊的何月婷,实在找不着话说,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居然在皇宫正门出言不逊,看她婢女的模样,好像早就习惯了这女子这样。
慕婉玉则气得脸色通红,嘴唇蠕动半晌,也没有吐出反驳的话语。首先她无法反驳,其次她也看得出这女子身份不简单,贸然出言只会坏事。
何月婷还想说些什么,后面却走上前一个身材矮小,年过四十的男子,身侧跟着一个同样娇小的貌美妇人。看到两人,何月婷立马收起那副模样,一脸乖顺。
何月婷跑过去挽着男子的手臂,娇声道:“父王~”
男子刻板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伸手摸了摸何月婷的脑袋道:“月儿是不是又给父王惹麻烦了?”
何月婷自然又是一阵撒娇。
看着眼前一幕,慕婉筠皱起眉头,这几人的样貌分明是南方人,而女子叫那个男人作父王。在南边有两个王有封地,一个是在渝州一带的镇南王,一个是江南一带的和瑞王。
镇南王凤麒轩是皇族分支,看凤沧瑜就知道,镇南王不会是如此相貌,那这人就是江南一带的和瑞王了。
一般藩王无诏不得进京,看来这和瑞王是皇帝叫进京都的,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呢。不过事不关己,慕婉筠也只是随便一想,她比较在意那个女子说的,什么叫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时慕状元夫妇也过来了,几人便往宫内走去,和瑞王一家紧随其后。
宴会在祈合殿举行,祈合殿是招待各种事情的宫殿,祈合殿前方有一个宽阔的广场,再多的人都能容纳。只不过使臣也不是年年来朝圣,祈合殿一般就是众臣拜年时用一下。
到了祈合殿外面,慕婉筠老远就看到凤铭洛立于门口,正在往这边张望。慕婉筠心里好笑,她知道凤铭洛是在等她,只不过这模样有些蠢,慕婉筠又想起两年前,那时的凤铭洛好像更蠢。
不过…
慕婉筠冷眼看着眼前一幕,之前还没有发现,凤铭洛好像很受欢迎啊?都传他有断袖之癖了,还有那么多爱慕凤铭洛的女子。她有些明白,刚刚何月婷说的是什么意思了,感情是让她别肖想凤铭洛?
因为刚刚还在她们身后的何月婷,在看到凤铭洛的时候,便一阵风冲了过去。
“三皇子,你是不是知道我要来,在这里等我的呢。”
何月婷双颊粉红,含羞带怯的看着凤铭洛,她在江南横行习惯了,认为所有的东西都应该迁就自己。
“不是。”
凤铭洛很干脆的否认,没有看何月婷的小女儿做派,而是看向她身后。在看到慕婉筠的时候,凤铭洛让开何月婷,朝慕婉筠迎了过去。
“三殿下,殿下可是伤了美娇娘的心呢。”慕婉筠戏谑的看着凤铭洛,她倒是不担心有很多人惦记凤铭洛,因为凤铭洛心里是她,别人再惦记也是没用的。
看着慕婉筠眼里亮晶晶的,凤铭洛牙痒痒,不过四周还有其他人,也不好说些什么,他只是道:“本皇子路过,见到忠勇侯与和瑞王,便过来打个招呼。”
随后向在场一干人打了招呼,同他们一起往回走。
慕状元心知肚明,不过三皇子还真是喜欢用路过这个借口啊。记得第一次出现在忠勇侯府,也是说路过,路过就看到了正往荺安阁钻的刘君言。
慕婉玉偷偷瞅向凤铭洛,却被一旁的何月婷瞧见。于是,何月婷又记恨上了慕婉玉,一个妾生女,也敢跟自己抢人?
第 55 章
在宴会上,慕婉筠见到了好些没有见过的人,皇帝凤城天,凤铭洛的大哥太子凤铭弦,太子妃端沁芸,二皇子凤铭宥,他的正妃安雪莹,皇帝的一众后妃,另外,还看到了镇南王。不过镇南王好像是孤身一人进京,并没有像和瑞王那样,拖家带口。
凤铭弦跟凤铭洛长得不大像,大约凤铭洛像庄宁皇后多一些,而凤铭弦则跟皇帝比较像。一样稳重摄人的气势,一样刀削斧凿的面孔,作为太子倒也名副其实,只不过总有人想把他推下去。
二皇子凤铭宥则显得有些阴沉,长得并不难看,却怎么看都有些别扭。五官跟秦贵妃有七分像,好似没有继承到凤城天的一丝一毫。
宴会繁琐而冗长,先是欣赏歌舞,随后唱进贡礼单,各国美人儿才艺展示,总之就是让慕婉筠觉得很无聊。
慕婉筠坐着打哈欠,一个劲儿吃前面桌上的水果,好些都是平时见不到的呢,不吃白不吃。
不出意料,皇帝指定和亲的人选是凤铭研,因为皇室只有凤铭研适龄,而且是秦贵妃的女儿。北戎王好像并不在意,他拿个妹妹过来,跟大邺皇帝换了个女儿回去。
而出乎意料的是,这边娶奇合公主的是端王。京都人都知道,端王喜好龙阳,对女子提不起兴趣,这奇合公主只怕是要守一辈子活寡了。
其他小国进献的女子,都一一被皇帝收入后宫,随便给了个封号。日后若是皇帝想的起来,大约还有几分日子过,大部分都只是在这高墙之内,被遗忘,孤独终老。
到了才艺环节,好多京中闺秀都打算上前施展一番,拔得头筹可就芳名远播了。慕婉玉也跃跃欲试,而慕婉筠则冷眼旁观,她可没有兴趣去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又不是猴子。
不过她还是兴致勃勃的观看,大邺的节目没新意,但还有别国的,那可是难得一见的异国风情。而且,她要好好看着慕婉玉表演,那个才叫精彩。
奇合公主也不甘示弱,一支磅礴大气的舞,引得众人回味无穷。慕婉筠看着这看上去很单纯的公主,心中也是惋惜,好好的女子,只怪命生得不好。
奇合公主舞毕,却不退下,一双美目流转,看向慕婉筠的方向道:“听闻大邺女子才貌兼备,德艺双馨,如今不知有没有人能胜过我。”
凤城天笑道:“看来奇合公主这是在邀战了,若是不应战岂不是弱了大邺的名头。在场的闺秀大可上前,若是胜了,朕必有重赏。”
奇合公主则一直看着慕婉筠的方向,眼中带着挑衅。慕婉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的奇合公主,不过她不打算应战,于是慕婉筠对一旁的慕婉玉道:“妹妹,这奇合公主嫉妒你的才貌,一直挑衅于你。”
慕婉玉看了看奇合公主的眼神,又看了看慕婉筠道:“虽然玉儿长得美,可是也没有把握赢这奇合公主,若是贸然上前会不会遭人话柄?”
“怎么会?妹妹的舞姿姐姐还不清楚吗?绝对比这奇合公主高上一筹,而且,奇合公主眼神这么明显,妹妹不应战才是下策,别人会认为咱们侯府胆小如鼠,被一个异国公主就吓到了。”
慕婉玉狐疑的看着慕婉筠,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妥,可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妥。慕婉筠说得有理有据,好像真的只是担心自己不应战,而连累她的名声。
一旁的铜钱立刻恭维道:“是啊小姐,你快去,现在还没人上前,若是小姐去了,大家都会称赞小姐勇气可嘉。若是赢了,那还不艳冠京都,怎么都长脸。”
慕婉玉咬了咬牙,便起身上前道:“臣女不才,愿接受奇合公主的挑战。”
得到应允,慕婉玉便在广场之上翩然起舞,跟奇合公主的大气磅礴相比,慕婉玉的舞姿多了些柔媚,一时倒也分不出个高下。
慕婉玉的舞倒也确实美艳,怪不得前世还未及笄便名满京都。慕婉筠一边吃,一边欣赏美人儿起舞,不久之后,慕婉玉就要艳冠京都了,名副其实的艳。
舞至高|潮,慕婉玉的衣裳破了。
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破,而是有规则的破,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背,纤细柔软的腰肢,紧实光滑的玉|腿。落下来的衣裳却不断,好似一条彩带,随慕婉玉的动作飘飞。
身上一凉,慕婉玉吓了一大跳,动作顿了一下,却没有停下来,而是咬牙舞完。
一阵香艳,一众男子看得津津有味,奇合公主眼里闪过惊艳。北戎民风奔放,这种程度的裸|露,算不上太出格。
“果然厉害,我认输。”
奇合公主说完,转身回到北戎王身侧坐定,不过目光还是瞟了慕婉筠一眼。
但是大邺这种表演,只有在烟花之地才能看到,而且舞到一半才破了的衣裳,重要部位不裸|露。怎么看,都是慕婉玉事先设计准备的,虽说北戎等国觉得出彩,但是大邺众人对慕婉玉的想法自然不言而喻。
众人却不说什么,此时多话,明摆着把不好的事情说给北戎,谁也不是傻子。
凤城天顿了顿,哈哈大笑道:“来人,赏,顺便带她下去找身衣裳,这晚风很凉,若是冻坏了我大邺功臣,唯你是问。”
慕婉玉便跟着那个嬷嬷退下去,走之前狠狠的看着慕婉筠。她就说为什么慕婉筠今天这么好说话,为什么把出风头的机会让给自己,对自己和颜悦色。
现在终于明白了,看来自己下手可以下狠一点,之前还觉得让慕婉筠稍微丢个人,没想到慕婉筠早就算计上她了。
铜钱那个小蹄子,衣铺子的那些人,通通都不能放过,定要他们生不如死!
慕婉筠低头喝着果酒,味道可真好!
不过好像有些后劲儿,果酒甜甜的,喝着没啥感觉,现在慕婉筠觉得自己头有些晕。
“荺儿,你去看看玉儿,她是怎么了,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下我们侯府的脸往哪搁。”姜氏皱着眉头,显然觉得慕婉玉做得有些出格。
“那我去看看,放心吧娘,没人会说咱们侯府怎么样的,再说,妹妹不是赢了奇合公主吗?给大邺争光了呢。”
说着慕婉筠起身,想招呼两个婢女跟上,却发现竹影不知道去哪儿了,藕色则一脸兴奋,两眼放光的看着那些表演。
慕婉筠叹了口气,也没有喊藕色,索性只是去走走,用不着她们,就让小丫头看个过瘾罢。至于竹影,大概是去她原主人那里汇报情况去了。
慕婉筠往偏殿方向走去,不过她可不是去看慕婉玉的,而是觉得有些头晕,想去御花园吹吹风。
慕婉玉刚刚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她现在凑上去不是找不痛快吗?反正已经撕破脸皮,就安心看着慕婉玉难过就好了,去看又有什么用。
前世今生慕婉筠只来过一次皇宫,大致的路还是分得清楚。御花园可不比一般庭院,占地广阔,里面精美磅礴的布局,全是手艺精良的工匠一手布置的,奇花异草也是种类繁多。
慕婉筠蹲坐在荷塘边,眼睛没有焦距的发呆。池塘里的荷花已经谢了,只剩下一池绿油油的荷叶。看着荷叶,慕婉筠坐着坐着就想吃荷叶鸡。
…真是,不是刚刚才吃过好些东西吗?老是吃不够,还好这一世有先见之明,现在她瘦了,不然她大概早就胖死了。
想着慕婉筠觉得自己头好像不是那么晕了,便起身打算回去,离席太久总是不好的。
却在这时有人往旁边的亭子里走来。
“麒轩,此次无诏你便进京,朕可以治你犯上之罪,朕没治罪,你倒跑来兴师问罪了?”这是皇帝凤城天的声音。
慕婉筠蹲在石头上,动也不敢动,此时离开一定会被发现,虽然她不是有意要听墙角的,但是君心难测,她不敢冒险。索性以皇帝的视角,只要她不动,应该不会发现她,只有等镇南王与皇帝走了,她再慢慢回去。
“兴师问罪?当初把婉儿让给你,因为婉儿说她爱你,你呢?你做了什么?早知道会如此,就算绑,我也要把婉儿带走!”
镇南王凤麒轩的声音相当愤怒,对着皇帝都敢如此语气说话。
婉儿?慕婉筠听墙角听得不亦乐乎,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看来是这皇帝与镇南王同时看上的一个女子,最后那个女子选了皇帝,然后那个女子不知道怎么了,镇南王就跑来质问皇帝。
可是是谁呢?好像没有听说哪个女子叫婉儿的…不会是庄宁皇后吧?凤铭洛他娘好像叫做上官婉。
看来庄宁皇后确实如传言般,倾城绝世,不然不会让两个天之骄子同时倾心。镇南王倒也是一个痴情的人,过去这么多年还记挂着庄宁皇后。
“麒轩,婉儿死了朕也很难过,你以为朕没有查吗?可是婉儿真的是病死的,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朕能如何?就算朕贵为天子,朕也只是肉体凡胎,难道朕能抗得过天道轮回不成?”
凤城天语气有些沉重,他夺得了皇位,坐拥了江山,最终还是要死的。
镇南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也是婉儿命薄,可是婉儿死了,你却消息都不给我带一个,连婉儿最后的容颜都不曾见到。”
“麒轩,你好自为之,朕是皇帝,需要守着这千古基业。此次就此掲过,朕不想看到下次,还有藩王自己入京。”
就算年轻时感情再好,也总是会变的,身份变了,一切也就变了。
镇南王自嘲的惨笑一声道:“可怜婉儿,爱上了你这个薄情之人,爱江山胜过一切,婉儿在你心里一直是排第二位的吧。你放心,我对你的江山不感兴趣,不会来抢你的,你大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
说完镇南王步履沉重的离去。
凤城天看着远处,半晌不动,爱江山胜过一切吗?也许吧,在染指江山那一刻,他便注定如此。他也不后悔,就算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同样的路,江山美人他都要。
“皇上,起风了,咱回吧。”
李公公阴柔的声音响起,拉回凤城天的思绪,凤城天也不说话,转身原路返回。
待周围都无人,慕婉筠才起身拍了拍裙摆,从阴影里走出来。深呼一口气,原来这中间还有这么一段故事,不过也确实,爱上帝王,注定是个悲剧。还好凤铭洛无意江山,看来上天待自己不薄。
慕婉筠刚走出一段,便遇到了凤沧瑜。
“参见世子。”
“荺儿,何必如此生份,在你心里,我只是一个世子吗?”
凤沧瑜是寻着慕婉筠来的,只是跟到这里就没找到,他也顺便听了一下他父王的墙角。
“…那世子还想是什么?”
凤沧瑜直直看着慕婉筠:“荺儿,我一直没找到机会,如今我便直说了。我想娶你,我们回到渝州,远离京中尘嚣,安安静静过一辈子好不好?”
“世子不要说笑,一点也不好笑。”
凤沧瑜却不说话,只是看着慕婉筠。慕婉筠被凤沧瑜眼里的认真与执着吓到了,那一点也不像梅树精凤沧瑜会有的眼神。
顿了顿慕婉筠叹了口气道:“多谢世子厚爱,只是荺儿已经心有所属,只能负了世子一腔深情。”
凤沧瑜是个好人,如果先走近自己世界的是凤沧瑜,也许自己会考虑。只是人不能两颗心,先走近自己身边,悄无声息入了心的,是凤铭洛。
半晌,凤沧瑜眼里的神采暗了下去,声音干涩道:“是谁?”
虽然不用问凤沧瑜也知道,可是凤沧瑜想听慕婉筠亲口说出来,那样自己就会死心吧。怪不得那日比武,凤铭洛神采飞扬。
慕婉筠刚想开口,凤沧瑜却突然道:“不用说了!”
随后转身离开,在看到慕婉筠张口那一瞬,凤沧瑜改变了主意,他不想听慕婉筠说出其他男子的名字。就算自欺欺人,他也不想知道。
看着凤沧瑜的背影,慕婉筠叹了口气,什么时候起,自己也会有人喜欢了。爱一个人很辛苦,自己爱的人却爱着别人,那是更辛苦,自己就已经尝过了。幸而如今是两情相悦,就算苦也会变成甜的。
“怪不得慕小姐对我不假以辞色,原来是有比我身份更高的人喜欢,只不过,如慕小姐这般做作,再好的金龟婿也怕是会跑了的。”
祁佑凊一脸酸相,出现在慕婉筠身后,出言讽刺慕婉筠。
慕婉筠冷脸相待:“知道就好,一副穷酸相还不离我远点,你比得上镇南王世子吗?至于作不作就不劳你费心了,总比穷途末路,要靠女人发家的寒门子弟好。”
被凤沧瑜勾起慕婉筠前世不好的回忆,没想到祁佑凊还撞上来,慕婉筠也懒得虚与委蛇,直直讽刺回去。
“你…!”
祁佑凊被堵得哑口无言,气得脸色发青,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让开,别挡本小姐的路!”
没想到祁佑凊却癫狂的笑了起来:“慕婉筠,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是你好生嫁给我,助我成事,我还可以让你坐在正妻的位置上。如今这是你逼我的,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