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夕,你小心点!”安宁迟疑地放开我的手。
他们把我带到学校外面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有辆车停在那里,程晓蝶从车里走了出来。
“程晓蝶,你想干什么?”
她推了推鼻翼上的墨镜,“不干什么,沈安越伤害我,我就来伤害他爱的女人!我要看看,他会怎样个心疼法!”她哈哈地大笑着,脸上浮现出恶毒的表情。
“他真的太不识好歹了!我程晓蝶为他受了这么多气,给他介绍客户,把项目转给他…可是,我要他陪我吃顿饭…”程晓蝶的眼里有疼痛、绝望。
太爱一个人,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事。得不到自己爱的人,会令人丧失理智。
“我要毁掉你!”程晓蝶对身边的人说,“好好招呼她。”
她坐上汽车,绝尘而去。
几个人围住我,手里晃着小刀,一步一步逼近。
“在她脸上划几刀?”一个男人说。
“不要!”我恐惧不已,浑身发颤。
这是个暗巷,根本没有人会经过。我的手在旁边摸着,竟然有一个横倒的酒瓶,我顺手握起来,在前面那个人挥着刀走近时,我抬起手来,把酒瓶重重地砸到了他的头上。
他吃疼地捂着头倒下去,另外几个人便愣住了。
我赶紧推开其中一个,冲了出去。拼命地跑,拼命地跑,希望跑到亮光的地方会有人。
他们反应过来,赶紧追了过来。
眼看就要被追到了,我恐慌地尖叫,害怕是无边的潮水,我挣扎、惶恐。
然后我撞到了一个人,跌到了他的怀里。抬起头来,是秦悯哲。
“你怎么了?”秦悯哲焦急地问道。
我还没有回答,那几个男人已经追了上来。他们看了一眼秦悯哲,“小子,不关你的事,走开。”
秦悯哲把我拉到身后,“我们已经报警了,你们快走!”
“妈的。”其中一个人男人咒骂了一句,“上”。
他们几个冲了上来,秦悯哲把我推到一边,几个人就围住他打了起来。秦悯哲寡不抵众,何况对方手里还拿着刀。
秦悯哲的身上被划了几刀,鲜血浸透了他的衣服。,警察怎么还不来呢?
最后终于听到警报的声音了,而秦悯哲已经倒在了地上。
“走吧,别出人命了!”一个男人拉住还要动手的同伙。那个人愤恨地踢了秦悯哲一脚,然后掏出刀,朝他的腹部刺过去。
“不要!”我尖叫,魂飞魄散。
从认识我开始,秦悯哲就在为我受伤,为了来救我,秦悯哲任凭“瘦鸟”怎样动手,就是不还手。
秦悯哲死了吗?那么多的血,不停地从他身体里流出来。我撕心裂肺地哭喊着,用手按着他的伤口,可我满手都是血,怎么按也按不住。
它们像是坏掉的水龙头,止不住。
秦悯哲说他一直,一直不曾离开(3)
我睁开眼的时候,周围是白的一片。刚才发生什么事了?秦悯哲受伤了,他流了许多的血,我帮不了他。他抬起手来,想摸摸我的脸,然后无力地垂了下去。
“秦悯哲!”我坐起来,眼泪流了出来,“他死了,他死了吗?”
“小夕!”安宁红肿着眼睛,过来抱住我。
“他在哪里?”我穿上鞋,要去找他。我想看看他,我还没有告诉秦悯哲,我爱他,我一直爱着他,从16岁到现在,他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心里。我想告诉他,我想和他在一起,想永远和他在一起。一切都晚了吗?他再也不会对我笑,再也不会对我发脾气,再也不会理我了吗?
“秦悯哲!”我哭着,在医院里寻找。
安宁扶着我,推开一个房间的门。秦悯哲紧闭着双眼躺在闲病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秦悯哲。”我走过去,轻轻地喊他。
他不理我。
“秦悯哲。”我摇他。
他还是不理我。
他真的死了。
“秦悯哲!”我扑到他胸前,抱住他,失声痛哭。
“秦悯哲,你别吓我,你别丢下我,我要和你一起,我要和你一起!”
我的心,疼得无法呼吸。
“小夕,他刚动完手术,麻药还没有过。他听不见的。”安宁过来扶我。
我猛然抬起头,“他没有死?”
“放心,他不会死的。”安宁点头。
我的一口气终于缓了过来。
整整一夜,我都守着秦悯哲不想离开。警察来做过笔录了,我下意识地没有说出程晓蝶的名字。我不是为了保护她,我是为了保护安越哥,如果程晓蝶有事,他的父亲怎么会放过安越哥?
天快亮时,我困倦地睡着了。有人在摩挲我的头发,抬起头来,是秦悯哲。他醒来了。
我的眼泪涌了上来,他终于醒来了。
我真的好怕,怕他不再醒来。
“你的眼睛像水*,太难看了!”秦悯哲裂开唇,扯出一丝笑容。
握住他的手,我说:“秦悯哲,我们在一起吧。”
我不想再逃避了,就算前面是深渊,我也想和秦悯哲一起跳。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努力,都是他在付出,而我什么也没有为他做。他一个人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而我却不停地伤害着他,不停地刺痛着他。
我想要和他站在一起了,握住他的手,让他的内心有所依靠。
我不想让他做伊可,最后只剩下回音。
“是因为我为你受了伤?”他虚弱地看着我。
我摇头。
“是因为想要回报我?”
我摇头。
“是因为…”
“因为我爱你。”我打断他的话,不想让他胡乱地猜测。我想要勇敢一次,像他一样的勇敢。勇敢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勇敢地表达自己的心意。
我们彼此喜欢,为什么又要互相折磨?
这句话,我在16岁的时候就想要告诉他了,我不想再错过他了,不想。
闵琳说过,秦悯哲是盗版的青蛙,即使被公主亲吻也不会变成王子。但他是不是王子又有什么关系呢?不管他是王子还是青蛙,我都爱着他。
我闭上眼,低下头,吻住他的唇。
这城市一夜间鸟语花香,因为我心里那一粒种子经过漫长的冬天后,终于开出了花来。
我把头靠着他的胸口,能听到他的心跳。真好,他还活着,一切都还来得及。
“小夕,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真希望早早地被他们刺上一刀!”秦悯哲说。
我捂住他唇,“不许乱说。”
我不要他受伤,以后我再也不要他受伤了。我们要好好地生活,好好地相处。珍惜彼此。
秦悯哲在医院住了好些日子,他说不想出院,因为在医院里,每天都有我照顾他。他摆出很享受的模样。
我想起16那年,他也是这样赖皮地让我去照顾他。可是我根本没有真心地照顾他,而是敷衍着,只希望他快快去帮安越哥改口供。
“你们到底还是在一起了。”闵琳拍完新戏回来,约我在绿茵阁见面。她的气色看上去很好,戴着宽沿的帽子,今年最流行的蛤蟆眼镜,大半个脸都被遮了去,外套领子竖起来,还加了一条围巾。
“你这是和特务接头呢?”看她这身打扮,我打趣地说道。
原来当明星也不容易呀,上个街还要全副武装,生怕别人认出了。我没有告诉她照片的事,不想她愧疚,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我告诉了她,我和秦悯哲在一起了。
“那家伙真够有耐心的,等了你这么多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闵琳一边说,一边四处看看。
“你呢?拍戏怎样?”我问她。
她大口地喝着面前的饮料,“我见过宋青书了。”她不回答我,自顾自地说着。
宋青书组织了她的粉丝团,给她做宣传。她的所有活动,他都到现场支持,她的所有评选他都帮她拉票、投票。他为她开论坛,写博客造势,拉更多的人到她的粉丝团。她很感动,两个人开始做回朋友。
他们分手的时候,他做了一些过激的事,现在终于是透过气来了。开始用另一种方式支持她、守护她。
“他成熟了许多。”闵琳说。
是的,他终于找到了爱她的方式了。他愿意做她的粉丝,用更宽阔的心态来爱她。当我们爱上一个明星,从来不会想去得到他,只是支持他、鼓励他,为他付出就够了。
“沈安越,你跟他说了你和秦悯哲的事了吗?”
我的心灰了下去,我还没有认真地和安越哥谈过。他会接受吗?他一定会很难过吧。
安越哥回来的时候,我正坐在楼梯口。
“等了很久了吗?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安越哥一边开门一边说道。
坐在安越哥家的沙发上,有些日子没有来,他家里变得好乱。紧闭着窗帘,茶几上、地上,都是酒瓶子。看得出来,安越哥最近过得并不好。
“你和他在一起了?”安越哥点燃了一支烟。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抽烟了?
“安越哥…”我喃喃地不知说什么好。
“我累了,你走吧。”安越哥困倦地闭上眼睛。
“安越哥。”
“你走吧。”
我把空瓶子放进垃圾袋里,提下楼。心里好难过,看着安越哥这样憔悴,这样颓废,要如何让他振作起来呢?
突然,有人从身后一把抱住了我。是安越哥。
“小夕,别走。”他在我耳边困顿地说。
我的眼泪落了下来。四周那么安静,天阴沉得厉害,像要压下来一样。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大的呢?从什么时候开始会受伤,会伤害人呢?如果我们都还是孩子,那该多好呀。
我们可以一边吃着棒棒糖,一边看电视。在打碎了碗或者和小朋友打架时,大人们总是说,还是孩子呢。就轻易原谅了我们。可是,现在呢?
我无法原谅这样的自己,无法原谅一再去伤害别人的自己。即使我不想,但伤害是真的存在,它在。
回去的时候,秦悯哲在楼下等我。
“脸色这么差,不舒服?”他关切地说。
我笑着摇头,不想带给他坏情绪。
“你怎么来了?”我问。
他摸摸头发,笑着说:“想你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这样和你呆着,真好。”秦悯哲揽过我,“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喜欢上你了。”
想起那个时候,好恍惚,好像过去了很久,又好像发生在昨天。
“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老欺负我?”我不满地说。
“傻瓜,因为喜欢你呀,男生喜欢一个女生的时候,就会去欺负她,引起她的注意!”秦悯哲腼腆地笑道。
爆米花也是花
安宁和陈梦溪天天都腻在一起,她拿了一版大头贴来给我看,是个不认识的小孩。“可爱吗?”她问。
我点头,“嗯。”
“像谁?”她故弄玄虚。我接过来仔细看了一下,“谁也不像呀,就是个漂亮的小孩。”
“再看”刘德华小时候吗?长得有点像他。”我说。
“真的呀,你说我们的孩子有那么帅吗?”安宁心情大好。
什么我们的孩子?安宁什么时候有孩子了?这也太快了吧。
“这是和我陈梦溪的大头贴合成,这是未来我们孩子的模样。”
我终于明白过来了。
“你和秦悯哲也去拍一版吧,可好玩了。”
“我才不要呢,幼稚!”我白了她一眼。
有了爱情的安宁每天都神采飞扬。听陈梦溪说,安宁现在可厉害了,有女孩给他写情书,她就拉着他跑到女孩的面前,告诉别人她是他的爱人,让那女孩死心。陈梦溪很喜欢这样霸气的安宁,被重视的感觉很好。他说。
秦悯哲打来电话约我逛街。从来都是女孩喜欢逛街,他也喜欢?虽然不解,但我还是去了。
“我们过马路吧!”他说。
“干吗要过马路?前面有很多好玩的店铺,我们看看去。”
“我就要过马路!”他耍横。
“好嘛,过马路。”有时候真觉得秦悯哲跟个孩子似的。
过马路的时候才知道他的居心了,他拖起了我的手,“小心车。”他说。
可是根本没有车。
牵着我的手过了马路,他就再也没有松开手。我笑了,由着他这样牵着我的手。这是我们的第一次牵手,风轻云淡的,很美好的一天。
“去那里看看吧!”他拖着我往一家店铺走。
“干嘛?“
“这个…看上去很好玩…我们也玩吧!”他的脸涨得通红,我们的面前摆着一台拍大头贴的机器。原来非要拖我来这里,是为了拍大头贴?
“好吧!”就让他开心吧。我能猜到,是陈梦溪给他看了他们拍的照片了吧!
他欢喜不已。
“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正式的约会,你觉得幸福吗?我很幸福。”和秦悯哲坐在奶茶吧里,他说道。
“幸福。”我点头。
“那让我们每天都幸福,好不好?”他期待地看着我。
“嗯,让我们每天都幸福。”我深深地看着他,我们的目光在空气里交汇,是那么深沉,那么得暖。
时间过得真快呀,今天真的好幸福。整个下午的时间和秦悯哲在一起,牵着手经过那些街道的时候,觉得每条街都很亲切。如果真的每天都很幸福,那该多好呀!
我们去看了电影,吃着大份的爆米花,喝着大杯的可乐,屏幕上放的什么,到最后我也没有记得,我只是记得,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快乐。
“我送你花了哦!”秦悯哲送我回宿舍的时候,突然说道。
“哪里?”
“被你吃掉了。”他哈哈地笑,“我送你的是爆米花啊!”
我也笑了。看着这样快乐的秦悯哲,我也变得很快乐。
在摩天轮上向喜欢的人表白是很浪漫的一件事(1)
深秋了,有些凉。爸爸和伍阿姨去加拿大度假了,他们约定每年都要出去度假,要开始享受生活。
闵琳拿了一个大奖,越来越红。宋青书还是做着她的粉丝,无怨无悔地支持着她。他们会像朋友一样地见面、喝茶、聊天。
秦悯哲带我回了秀水街,他说这次是以女朋友的身份回去。他牵着我的手,看见每一个熟人都很大声地打招呼,招摇得不行。秦妈妈看着我们直摇头,说:“怎么会?”
秦悯哲在便利店里拿了好多零食给我,他不停地往怀里塞,我就不停地拿出来。我说这些要花钱买的,他说是给媳妇的,*不会心疼。
我过得很快乐,只是,安越哥呢?
想起他来,我的心就变得沉重起来。我真想把我的快乐分给他,我常常想要去看他,可是又害怕他看见我会难过。伤害秦悯哲的那几个打手已经被捉住了,我们去警察局认了人,他们没有说出程晓蝶来。
我们回秀水街的时候,还遇见了骆强。那个时候他是秦悯哲的马仔,成天跟秦悯哲厮混在一起,收保护费、打架、逃学、抽烟、公路赛。
我记得那个时候他长得有些壮的,可是如今他越来越斯文了,戴着一副近视眼镜,很有涵养的模样,他上的是一所师范院校,毕业以后要当地理老师。我难以想象他要去教学生的模样,他还曾经那么让老师头疼!
“钟小夕。”他清楚地记得我的名字,推了推鼻翼上的眼镜,礼貌而有风度,“你们早该在一起了,你走后,‘秦少’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又奋发图强,我们也转了性,好歹考上了大学。”
我偏着头笑,“那你以后会跟你的学生说起你的少年时代吗?”
“我会告诉他们,每个少年都有叛逆的一段岁月,只要不继续错下去,都来得及…”他很有深度地说。
我想,他一定会是一位好老师的,因为他的成长中,有很多可以分享的东西,他也深刻地体会到了成长的魔力,所以他会比其他的老师更容易接受每一个学生。
我和秦悯哲还一起回了学校,坐在当初我们两个人的位置上,那么多的回忆,让我们觉得成长不仅是酸的、辣的,也会有甜的。
我和他又划了一条三八线,开始争夺地盘。推来搡去的时候,我们都笑得不可抑制。年少的我们真的很幼稚。回头来望,这样的幼稚也是难得的天真。
那些旧时光阴留给我们的是不断地反省、自醒,在对与错里摔打,然后成熟起来,然后明白人生的一些道理,这是书本里所学不到的。
因为每个人的成长都是独一无二的,都是难能可贵的,大家都需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坚强起来。
“我们去游乐场约会吧。”有一天,秦悯哲突然说。
到了游乐场我才知道,他又要带我坐摩天轮。还记得上一次我们坐摩天轮的时候,我吓得对他又抓又踢。那个时候真的怕他呀。他几乎把我摔下了楼,好几个晚上,我都不停地做噩梦。
“这一次,不要害怕,我会握住你的手。”他说。
我点头。
摩天轮缓缓地升起来,我们看着窗外的景色,我终于比那些飞鸟还飞得更高了,它们扑扇着翅膀从我身边经过。
“钟小夕!我喜欢你。”他突然很严肃地说。
我笑了,“我也喜欢你。”
“知道吗?他们跟我说,在摩天轮上向喜欢的人表白是很浪漫的一件事…从认识你的时候起,这就是我一直想要做的事,现在终于实现了。”他摩挲我的脸。
我紧紧地抱着他,那个时候的我,让他很难过吧。他心里的伤口好了吗?
“小夕,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好吗?”
“嗯。”我点头。
一辈子是多长呢?如果还有来生,来生的来生,我还是愿意和秦悯哲在一起。还是愿意遇见那个一身匪气,霸道邪气的秦悯哲。他是我这一生,最美丽的遇见了。
安宁上期没有参加考试,挂了不少功课,于是开始抓紧时间温书,准备补考。陈梦溪每天抱着饭盒给她送饭,像贤惠的小媳妇。
还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让同学们笑了陈梦溪很多天。
他和安宁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陈梦溪把自己菜里的排骨夹给安宁的时候,食堂的大叔就出现了,指着墙壁上的字给他看。
他看了一眼,乖乖地掏出十块钱来。墙壁上写着:食堂严禁喂饭,违者罚款10元。
我想象着陈梦溪当时的表情,一定非常非常尴尬吧。以致于再去食堂的时候,他都要戴一顶帽子。
我们四个人约着假日去旅行。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镇。景色很秀美,民风很淳朴,我们坐着小船荡漾在湖水上时,觉得像在画卷里一样。
“五十年以后,我们还来这里故地重游,会是怎样的?”陈梦溪拿DV不停地拍摄着。
“一定儿孙满堂,我们呢,满头银发,牙齿掉光,走路都颤颤巍巍的…如果我活不到那么久呢?说不定我比你先死了呢!”安宁突然伤感起来。
五十年,好像很漫长,又好像会是转眼一瞬间的事。等我们老了以后,想起现在的我们,又会是什么心情呢?
“我宁愿你比我先死…”陈梦溪严肃地说。
“你!”安宁嗔怪地看着他。
“如果我先死了,你一个人独自活在世上,我不放心。你会孤独吗?会开心吗?还有,谁来照顾你?”陈梦溪沉沉地说,“你比我先死,所有的孤独都由我来承受,所有的悲伤都由我来承担…”
“梦溪…”安宁感动地依偎在他身旁。
原来爱一个人,是舍不得他孤苦伶仃地独活世上,宁愿那个孤独的人是自己。我看着秦悯哲,他握着我的手,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是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没有了深爱的人,一个人苟活又有什么意义?
这样的话题让我们觉得有些沉重。四个人沉默地坐在山水间,希望能留住这一刻最美的时光。
五十年后,我们还能来这里故地重游吗?而我们的身边陪伴着的又会是谁,或者没有了谁?
天高云淡,谁能早早地给我们一个答案?
在摩天轮上向喜欢的人表白是很浪漫的一件事(2)
“我和安宁还有事谈,先回房间了。”陈梦溪一脸坏笑地拿了一张房卡给我们。
“晕,只有一张。”
“安宁!”我眼巴巴地看着她,早知道就应该先说清楚怎么分配房间了。他们只定了两个房间,难道又像上次露营时,让秦悯哲一个人在外面坐一夜?
安宁朝我眨眨眼睛,跑进另一间房里,陈梦溪也跟了过去,“你们招呼好自己吧!”
秦悯哲敲门,但里面根本没有反应。
我和秦悯哲尴尬地站在那里,因为假期游客多,没有空余的房间了。想到要和秦悯哲独处一个房间,我就紧张。
“那,我出去走走。”他说。我知道他肯定是想把房间让给我。
“…没事,要不…”我打开门,喃喃地说。他低着头进了门。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是个套件。
“你睡床吧,我在地上铺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