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暑假结束的时候,夏千的感情还是有了稍许的进展,林家聪和成洁分手了。据夏千说,是成洁甩了林家聪。她终于忍受不了夏千觊觎着林家聪,那种感觉很压抑,就像明明是你手里的东西,却又觉得随时会被抢走,她和林家聪在一起,好像就是为了和夏千作战,她累了,她需要的是更踏实和安全的感情。
她对夏千说,是我不要的他,不管他以后和谁在一起,都改变不了我不要他的事实。
成洁的脸上是胜利得意的表情,这是她对夏千最后的一击。
夏千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但你离开他了。
成洁就颓败了下来。就算是她不要的林家聪,但她还是让夏千的诡计得逞了,她离开了林家聪,他是个自由的人,所以夏千怎样去缠着他都没问题了。
夏千火速跑去安慰林家聪,但秦丛他们告诉她,林家聪的一个同学来了。他们还特意加了一句,是个女同学。
夏千跺了跺脚,看来来安慰他的人,并不止她一个。
还是有好消息,那就是区晓觉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家设计公司,做文案。
“其实就是接接电话,写写东西。”她说。
“一个月的薪水多少?”夏千羡慕地问。
区晓觉说了一个数字。
夏千失望地说:“这么少?”
“其实已经很不错了,谁愿意请我呀,至少不用去洗盘子,不用去站柜台,我这样学历的别人能用已经不错了。”
“区晓觉。”夏千严肃地看着她,“我不许你自暴自弃。”
“这份工作不是自暴自弃。”
“你要当白骨精!”夏千挥了挥手臂,如口号一样地喊。
“好。”
“你要当CEO!”
“会努力!”
“你要当中国女首富!”
“这个目标…”区晓觉忍俊不禁地笑起来,“还是交给你去实现吧!”
说是家公司,其实加上区晓觉也就五个人,在民宅中租了一个小小的套间,老板赵铭也是在创业期,一切都很简陋。赵铭的女朋友叶玫在一家银行上班,平日里也常常过来看看,两个人看上去很要好。
五个人的公司,赵铭除了要联系业务,也要自己做一些设计,包括标志设计、LOGO、VI设计、包装设计等等。另外还有设计部经理许贺、业务部经理曾天安、财务兼文员许晨曦,然后就是策划文案经理区晓觉。说是经理,但也就一个人,夏千看到名片的时候,立刻拿走一张,她说指不定她再等两年大学毕业,区晓觉已经成了设计业的名人了。
工作有了着落,区晓觉也慢慢地整理着自己的心情。顾眠在知道她找到工作后,有来看过她,他们只是坐在她家附近的咖啡馆里闲聊了一会儿,他便起身告辞。埋单的时候区晓觉抢先了一步,她笑着说她已经有了工作,怎么能让还是学生的他请客。顾眠浅笑了一下,没有坚持。
她不想欠他的,她宁愿一直是他欠着她。
因为学校的事务还有林家聪,夏千来的次数也少了起来,她说这是林家聪的空窗期,她不能让别人乘虚而入了。倒是郑逸峰,来得很勤,他开着一辆马自达6跑到公司来接她,或者是提着蔬菜水果过来蹭饭。
“你怎么这么有空?”区晓觉没好气地说。
郑逸峰故作可怜地拽着她的手臂:“以前在学校还可以住住寝室,现在得每天回去见我爸,他只要一见到我就是板起面孔教训人,当我是他的下属一样…一个字,晕;两个字,郁闷;三个字,憋屈呀;四个字,极度抓狂;五个字…”
区晓觉甩开他的手,白他一眼:“这里又不是收容站。”
“你就让我暂时忘却烦恼!”
区晓觉被他蹙眉的样子惹得忍不住笑,这下郑逸峰更是得意了:“看吧,歌词里都说,两个人的寒冷靠在一起就是微温!”说着,就要过来熊抱,区晓觉立刻闪到一边,手往前一推:“别闹了。”
“嗯,不闹了。我去做饭了。”郑逸峰幸福地看了区晓觉一眼,进了厨房,嘴里扬声唱着,“条条大路通罗马啊,最近的那条它最成功;出人头地我雄心在,大款富豪不是天生…”区晓觉站在客厅里静静地听了一会儿,他的爽朗和快乐感染着她,在沉闷的时候就像一缕清风。其实说是他来蹭饭,但每次都是他自己买菜过来,然后在厨房里洗洗切切。区晓觉倒是不会做这些家务,偶尔自己试着做做,味道很是一般。郑逸峰的厨艺倒是很好,做的家常菜很有些许嫂的风范。
他也会指挥着区晓觉打打下手,剥个葱,理个蒜,或者就在厨房里一声一声地喊,拿盘子,洗个碗,端菜…区晓觉都一一地听着,有时候夏千过来,正赶上他们开饭,也就端了碗坐在桌前,后来宋康也来,来的次数多了,区晓觉就看出些端倪。
“那小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呢!”郑逸峰没好气地说,“每次来这里就为见谁,让他洗个碗还不情愿…喂,区晓觉,说给你听的呢,你到哪里去找我这么好的准男友呀?又是做饭又是洗碗,还负责说笑话逗乐,你还不好好珍惜我!”
“什么准男友?”区晓觉抬手朝他脑袋上拍一巴掌,“你该干吗干吗去,我还嫌你不清净。”
“区晓觉!”郑逸峰无奈地喊了一声,“谁叫我就是吃你这一套呢!我忍!”
郑逸峰拿着围裙扔给区晓觉:“来,给我系上。”
“自己弄!”区晓觉拒绝。
“手上有油!”郑逸峰坏笑起来,“是不是怕一靠近我,小心脏就会扑通跳个不停?”
“臭美!”区晓觉被他这样一说,便拿着围裙站到他面前,先系在颈项上,又绕到背后打了个蝴蝶结。
“行了!”区晓觉轻推他一下。郑逸峰突然转过身,一把抱住了区晓觉,紧紧地、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挣扎了两下,急躁地说:“郑逸峰,你干吗?”
“就一分钟!”他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就一分钟…”
她怔了一下,却不再挣扎。
“郑逸峰。”
“别说。”
“郑逸峰。”
“不想听。”
“我的心里还喜欢着他。”
“烦人!”他松开她,看着她的脸,认真地说,“我给你时间。”
“不…”
他又恢复嬉皮笑脸的样子:“你可不知道我在我们那儿有多受欢迎,隔壁办公室的,隔壁部门的,隔壁系统的…单身的,已婚的,只要是女的,看见我都热情得不得了。”他咳了一下,又说,“你说我咋就那么有魅力呢?”
区晓觉笑了起来。
生活在继续。
有天深夜区晓觉从公司加班回来的时候,察觉到有人在身后跟踪她。她开始还以为是郑逸峰的恶作剧,停下来一会儿,但身后的人并没有走上来,一转身,只有清冷的路灯和风过的沙沙声。
她想起那个贴照片的人了。那个人始终没有现身——他在暗处。
这样想的时候,她加快了步子。从公司到公寓有半个小时的车程,但在从公交车站走回去还需要十分钟,四周是一些公共设施还有花圃,这个时间已没有行人,她想了想,拿出手机紧紧地握在手里。
待她走到小区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大约是自己看花了眼吧。进到电梯间的时候,才发现电梯已经停了,只是一转身突然又看到个黑影一闪而过,她低呼着喊了一声,心脏剧烈地跳动,惊恐和不安在脑海中杀来杀去。
看着幽闭黑暗的楼梯间,她竟然没有勇气走进去。她害怕那未知的黑暗,或者那里藏着一个陷阱,她站在那里等待了几分钟,慢慢平复了一下情绪,她拿起手机,想要给夏千拨个电话,只是在摁下去的那一刻,她却摁了其他的号码。
他说:“不要挂电话,我马上来。”
她只是点头,这才察觉因为紧张浑身已经被汗湿,手指酸楚僵硬地死命握着手机,站在电梯间明亮的灯光下,紧张地看着入口和安全通道。门外的那些黑暗里就好像藏着一双眼睛,正冷冷地盯着她,看着她惊恐和慌乱。
是谁?到底是谁?
她压抑至极,原本以为离开学校那个人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但也许,这只是一个开始。
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晓觉。”电话那边是顾眠急灼的声音,“我已经在路上了。”
“其实…”她在突然间忽然丧失了勇气,是在一念之间拨了他的电话,是她潜意识里还在寻求着他的保护吗?她对他的感情是如此复杂,推开的时候又想要靠近,靠近的时候又想要躲避…她想要勇敢一些,却又更想要保护自己,迟疑之间更是让情绪变得反反复复。
“等我。”顾眠已经察觉出她的后悔之意,轻声说,“等着我。”
她的眼泪在心尖慢慢地沁了出来。
原来这个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喜欢却不能在一起,而是能够在一起却不知道该如何相处。他们的心里,横亘着太远的距离,即使她知道只要她愿意,她就可以握住他的手,她也知道,过往的那些错误也有着他无可奈何的地方,但延伸出那些藤蔓让她只能停在原地。
顾眠出现的时候,四周静谧极了。他穿着一件青色的衬衣,卷起的袖子停在前臂的尾端,因为出来得急,他的裤子并不显得整齐,眼神带着失措和关切。但这个样子的他,显得英气逼人。他的步子迈得很大,他手里一直握着手机,他走到她的面前扶住她的肩膀,急急地上下看着她,气喘吁吁地问:“没事,没事吧?”
她点头,又摇头,却在瞬间潸然泪下。
他的额头上有细细的汗珠,她能想到他这一路是怎样匆忙地赶来,而那个时候呢?如果在十六岁的火车站,他能这样出现,他们是不是会一直地恋下去,直到老去呢?
他揽过她入怀,手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头发,他知道刚才的她一定吓坏了。
待她平静下来,他牵着她的手朝楼梯间走去。
“郑逸峰今天怎么没来接你?”在黑暗中,顾眠亮着手机,小小的荧光并不能使四周看得太清,但她的心里安稳了许多。
想想,她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在黑暗中上楼。
听到他的话,她迟疑了一下。
他见她没有回答,知道自己问得唐突了,不自禁地解释:
“我有去你的公司,见到过他。”
“郑逸峰…”区晓觉一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她把郑逸峰只是当朋友,但郑逸峰明明摆出了追她的架势,她有拒绝,但好像也有些任由了他。
“他很喜欢你。”在走过一个转角的时候,顾眠说。
她的手在他的掌心里,抽了一下,但他抓得更紧了:“其实,我很嫉妒他。”
“他?”
“我看到他在你的身边时,你的笑容了。你的笑容很灿烂,很美…和我一起的时候,你很少笑。”
区晓觉怔了一下,辩白:“他总是有办法让别人乐。”
“其实也不是因为这个,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更放松一些。”顾眠犹豫了一下,说。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一层一层地在微薄的光线里,静静地前行。
到门口的时候,区晓觉打开门,迟疑了一下:“要不…你睡沙发,现在回去也太晚了。”
他的脸上立刻露出狂喜的表情,这对他们来说,是跨了一大步。她在心里对自己解释了一下,因为太晚了他回去,寝室的门也关了,还因为她的心里依然有着胆怯,害怕一个人独处。
而在最近,她也不是第一次察觉到有人尾随了,只是有时下班比较早平没有觉得什么,有时候郑逸峰还来接她,本来还不太确定,但今天她真的相信了,那个人真的一直跟着她。
她抱了被褥给他,沙发只是三人座,他要把身体蜷起来才行。她想到郑逸峰说沙发太硬了,有些抱歉地说:“要不你睡床,我睡沙发?”
“不用。”他的脸上挂着笑,“你明天还要上班,早点睡吧…我就在外面。”
区晓觉应了一声,进到卧室准备关上窗帘。只是在抬头的那一瞬间,她突然倒退几步,错愕间呼喊一声——她看到一个红点,只是在与它对视的瞬间就灭掉了。那是红外线,她知道的。
听到她的惊呼,顾眠从外面推开门疾步上来,看着脸色苍白神色惊慌的区晓觉,急切地问:“怎么了?”
“对面有人!”她惊魂未定。
顾眠走到窗前,仔细地看了一下:“看清楚在哪里了吗?”
“红外线。”她颤声地说,“我看到红外线了。应该是望远镜之类的。”
“晓觉。”顾眠拉过窗帘,抬手扶住区晓觉坐到床沿上,“也许是因为你今天晚上太紧张了呢?”
“不,不会。”她紧紧地拽住他的手臂,“是朝着这边的。
我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她语无伦次,惊慌失措。
顾眠安抚地拍着她的背:“没事了。我会在这里,陪着你。”他忧心地看了看拉上的窗帘,他知道,区晓觉不会看错的,真的有这样一个人藏在暗处,从贴出那张照片开始,就一步一步地尾随着她。
他在心里暗暗地告诉自己,一定要保护她。不惜所有。
快下班的时候,许晨曦朝区晓觉努了努嘴,她朝窗外看了看,是郑逸峰正气定神闲地靠在他的马自达6前,抬头望见区晓觉,很潇洒地挥了挥手。
“你男友对你真好。”许晨曦啧啧地说。
“他不是。”区晓觉解释了一下。
“这么痴情的男人你也还不赶快答应?”许晨曦的语气有些酸酸的。
区晓觉没有吭声。这时赵铭在里间喊了一声:“区晓觉,你进来一下。”
她从电脑前站起来,许晨曦马上举着杯子说:“ 顺便——”
区晓觉默默地接过杯子,去饮水机那里接了水,再递到她的面前。其实她也只比区晓觉早来半年而已,不过在知道区晓觉的学历后便对她颐指气使,职场新人多多少少受过这样的气,区晓觉并没有太在意。平日里许晨曦让她买饭、送票据、去发个传真之类的,本来是她这个兼文员做的,倒推了一些工作给区晓觉。
赵铭一个独立的办公室,许贺和曾天安一个办公室,这个外间就是两个女孩的,所以许晨曦私下里指使她做事,也有恃无恐。
区晓觉进到赵铭的办公室,他的目光从电脑前移过来,示意她坐。
他点了点鼠标,把显示屏移动了一下,说:“这个文案我看过了,还不错,但这里需要改一下。”
区晓觉半起身凑近电脑。
“客户的服务对象是白领阶层,语句要利落一些,太温情…”赵铭对着电脑认真地说,他其实是个不错的老板,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戴一副无框眼镜,一张娃娃脸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小几岁,平日里也不怎么训人,工作起来很如拼命三郎。
他的声音突然停了,区晓觉顺着他的目光往身后看了看,是赵铭的女朋友叶玫,她有些讶异地望着他们,赵铭皱了皱眉:
“在谈工作呢,你坐一会儿。”
区晓觉跟叶玫点头打个招呼,她只是冷漠地看向一边,却也没有离开这间办公室。
赵铭又说了几句,也察觉出叶玫的一些不耐烦,对着区晓觉摆了摆手:“先这样,你改完了再给我看看。”
区晓觉应了一声,便走出办公室。
旋即,这间办公室的门就在身后关上了,区晓觉停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坐回座位,许晨曦哈哈两声,凑到她面前低声说:“今天老板有得受了。”
“什么?”区晓觉不解地问。
“每次老板娘来,只要关上办公室的门就是在里面吵架呢!”许晨曦拿出化妆包,开始对着镜子描眉补妆,又说,“老板娘以前是防着我,后来是小柯,现在好了,轮到你了。”
区晓觉“啊”了一声。
“小柯是之前的文案,跟老板娘吵了一架,辞职了。”许晨曦抿了抿嘴唇上的口红,桃红的颜色非常艳。
区晓觉的心冷了一下,只是一份简单的工作,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麻烦,心里有些懊恼。她跟赵铭并没有做任何的事,只是不被信任的感情总会抓到些细枝末节,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叶玫会经常来这里,又为什么看着她的时候带着一些敌意。叶玫应该是很喜欢老板,所以才会把他身边的所有女性当做假想敌。
想想,两个人之间多么需要信任呀。但是,她又信任顾眠吗?她连和他再重新开始的勇气都没有,如果再在一起,又会生多少的芥蒂呢?
“下班了!”许晨曦关了电脑,拿起包,朝外面走,又说,“那门口的垃圾,你顺便带下去哈。”
区晓觉默默地收拾了抽屉,这个时候她也听到了里间压低声音的争吵,她想了想,还是提着垃圾袋下楼。
走出单元门的时候,郑逸峰就迎了过来,顺手接过她手里的垃圾袋,不满地说:“这什么破公司,还让你倒垃圾。”
“你别来接我了。”区晓觉无奈地说。
“不行,我可是有圣旨的。”
“夏千给你的?”
“这次不是。”
“那是谁?”
“到了你就知道了。”郑逸峰故作神秘地说,他走到垃圾桶便把垃圾一扔,顺手在区晓觉的衣服上一擦。
区晓觉厌嫌地推了他一把,他顺势抬起手大大咧咧地搭在她的肩膀上:“你穿成这样,别人还以为我养不起你。”
“胡说什么呢?”
郑逸峰嘿嘿笑了两声,并没有解释。他替她打开车门,她坐进去的时候,他又侧过身来为她系安全带,那么咫尺的距离,她感觉到有些尴尬,而他故意扣了好几下,嘟囔着:“好像坏掉了。”
她气呼呼地说:“郑逸峰。”
“好了,好了!”他大笑着,在她动怒之前还是替她扣上了。
他把车开得又稳又快,心情愉快的他又哼起那首他喜欢的歌。
“这首歌什么名字?”区晓觉好奇地问。
“《草根变大树》,励志歌,我就是告诉自己,我这棵草一定会转正的…”他说着,又侧过身深情地望了她一眼。
“我…”区晓觉刚一开口,就被郑逸峰打断,“今天大爷心情好,小妞你识趣点。”
她张了张嘴,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他的车驶向另一条马路的时候,区晓觉狐疑地问:“去哪儿?”
“吃饭呀!”他干脆地回答。
“去哪儿吃呀?”
“甭管了,反正有好吃的。”他说完,又正声,“说了今天心情好,你就别反抗了。”
区晓觉看着他愉悦的脸,没有再追问下去。
车驶到一扇巍峨的大门前时,区晓觉已经明白他们要去哪里了。站岗的士兵没有阻拦,直接放行,区晓觉的手放在安全带上,紧握了一下。
“今天我爸下圣旨了,说想见见你——我爸可是从来没有说过要见我的朋友。”郑逸峰终于把谜底揭开,“今天他生日哦。”
区晓觉觉得太突然,她有些责怪郑逸峰不跟她说清楚,这样突然来见他的家人,会让她不知所措。
“我并不想影响你的心情…但郑逸峰,我不能。”区晓觉困顿地说。
车已经缓缓地驶向车库,郑逸峰停了下来,转过身,直视她的眼睛:“只是以朋友的身份,你不要有负担。”
“他们会这样认为吗?”区晓觉直白地问,“你父亲的生日,你带着我去面对你的家人、亲戚,我…”
郑逸峰的手握着方向盘,头轻轻地埋了下去,他痛楚地说:“只是吃一顿饭。”
看着这样颓败的郑逸峰,她有些不忍。片刻后,郑逸峰抬起头,又冲她露出一个欲盖弥彰的笑容:“我不该勉强你的,算了,让他们失望去吧。”
“谢谢你!”她由衷地说。
“怎么谢?”他又恢复了没有正经的样子,“我竟然放我爸鸽子了,你得亲我一口当是弥补!”
区晓觉举起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笑了。
因为叶玫时常突然来到公司,这让公司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区晓觉工作起来也并不觉得轻松。这是一家处于起步阶段的公司,任务量重,事情烦琐,再加上许晨曦总是会让她做一些事,这些还好,最主要的是每次叶玫来,看到她,都是很警惕的样子。区晓觉是哭笑不得。
除了工作上的事,那天夜里的红外线光也一直让她有些紧张。顾眠和夏千是让她干脆搬家,但这个房子才住了不到半年,刚刚收拾整理好,搬家就太麻烦了,有时候她也想,就算那是个望远镜,也不定是望着这个方向。她只是神经紧绷罢了。
夏千过来陪她住了几天,她们在夜里的时候还躲在窗帘后朝对面观察过,但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那个红外线也没有出现过。
“你和顾眠那天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躺在区晓觉的床上,夏千侧过身,很八卦地问。
区晓觉愣了一下,明白她说的是什么,连声地说:“瞎说什么呢?怎么会,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