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宁不甘心地向上官勇走的方向望去,这会儿远征的队伍已经完全看不到踪影了,没了指望的上官宁将脸埋进了安锦绣的怀中。
“我也想跟着去!”安元志这时说道:“姐,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从军?”
“等你把武艺再练精一点后,”安锦绣抱着上官宁转身往城里走,一边跟安元志说道。
安元志带着上官睿跟在了安锦绣的身后,不服气地道:“我的武艺很不错了,姐你看过我练武吗?”
安锦绣听了安元志这话,心中又感觉内疚了,回头跟安元志抱歉地一笑,说:“是是是,姐还没看过你练武呢,不过你就是心急,也等你姐夫回来吧,有他在军中带着你,我也放心。”
“跟姐夫一起从军?”
“他好歹也是将军,在旁边提点你一二,也好过你一个人两眼一抹黑地从军吧?”安锦绣说着话,看安元志已经热出了一头一脸的汗,忙就用手里拿着的手帖去擦,“这天太热,回家后,我熬去暑汤给你们喝。”
安元志此时跟安锦绣相处也习惯了,没避开安锦绣的动作,反而微微弯了腰,好让安锦绣够到他的额头。
“去暑汤,”上官宁听到有吃的了,心情有些好了,忙问安锦绣道:“大嫂,是甜的吗?”
安锦绣替安元志擦完了头脸上的汗,又替同样一头汗的上官睿擦起汗来,一边还笑着答上官宁的话道:“宁儿爱吃甜汤?那大嫂就煮甜味的去暑汤好了。小叔呢?也喜欢吃甜吗?”
上官睿有些尴尬地站着让安锦绣替他擦汗,听安锦绣问自己了,忙就说:“大嫂,我是男儿,不爱吃甜。”
“二哥瞎说,”上官宁马上就嚷了起来,“连大哥都知道你最爱吃糖了!”
男孩子大了都不爱承认自己爱吃甜,安锦绣望着上官睿抿唇笑弯了眉眼,“小叔爱吃甜这事我们不让外人知道,就我们几个知道就好。”
安元志忙也点头,“是啊,我们都不跟外人说,卫君,”安元志叫着上官睿的字道:“你在家里就放心大胆地吃糖好了。”
上官睿脸皮薄,被这姐弟二人这么一说,把头一低,不好意思地快步往城里走去。
“还害羞呢?”安元志笑着追了上去。
“二哥羞羞,”上官宁也在安锦绣怀里,刮着自己的小脸羞上官睿。
“小调皮!”安锦绣刮刮上官宁挺翘的小鼻子,迈步去追眨眼间就已经跑出去老远的安元志和上官睿。
世宗将安锦绣此时的一频一笑都看在了眼里,看过安锦绣楚楚可怜,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这会儿这样笑容温婉,举止从容的家常模样,看在世宗的眼里竟又是另一种风华。生于公侯府地,这个女子就真这样甘心做一个从五官武官的妻子?就算只是庶女,这个女子也理应嫁一个更好的丈夫。
“回宫,”世宗看着安锦绣混入人群中走远,才跟御辇旁伺立的诸皇子大臣道:“你们不用跟着了。”
太子领头跪倒在地,恭送世宗的御驾回宫。
世宗没有理会众人的跪地恭送,只是在心中想着:“如若朕得到了这样的女子,朕一定爱如珍宝,安氏有此女却养在深闺无人识,可惜了。”
“起驾回宫!”吉利在御辇旁高喊了一声。
世宗的御驾进城之后,太子再行进城,之后诸皇子大臣才在北城门口散去。
安锦绣抱着上官宁到了他们存放马车的地方,安元志已经坐在了赶车人的身边,上官睿从车厢里探着个头等安锦绣和上官宁两个。
白承泽带着人从这辆马车前走过,眼角余光发现正抱着孩子上车的人是安锦绣后,白承泽便停了马。
“姐,”安元志比安锦绣先看到白承泽,看到白承泽停了马并下马往他们这里走过来后,忙就让安锦绣回头看。
安锦绣回头时,白承泽已经走到了她的近前,安锦绣下意识地想躲,可是已经无处可躲了。
白承泽看安锦绣回头了才停下脚步,轻声喊了安锦绣一声:“二小姐。”
安锦绣只得冲着白承泽曲膝一礼,口中道:“上官安氏见过五殿下。”
上官安氏这个自称听在了耳中,白承泽这才问自己,他下马走到这个新婚妇人的面前是要干什么?为了他们之间曾经的那几封书信?顿了片刻之后,白承泽对安锦绣道:“昨日是你新婚之日,这声恭喜虽然说迟了,但我还是要跟你这一声。”
安锦绣低着头道:“多谢五殿下。”
“边关战事紧急,所以上官将军才不得不随军远征,”白承泽又道:“你不要太难过了。”
“将军为国效力,妾身不难过。”
“日后若是有难处,你可以派下人来找我,我会帮你。”
安锦绣又是冲着白承泽曲膝一礼,“妾身不敢劳烦五殿下。”
白承泽虚扶了安锦绣一把,轻声道:“你我不是陌生人,不必如此客套。”
安锦绣听白承泽这么说了,也只是低头一笑,不多说一句。
白承泽看安锦绣明显与他疏远的样子,也不以为意,笑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只记得日后若是有事,派人来找我。”说完这话,白承泽也不等安锦绣的回话,便回身上了马,带着人走了。
安元志方才就想上前来,只是被安锦绣的目光阻止没有过来,这会儿看白承泽带着人走了,忙上前来说:“五殿下他怎么会跟姐好像已经熟识了一样?”
安元志的语气有点冲,安锦绣想她的这个弟弟在家中一定也听过她与白承泽的事,叹了一口气,对安元志说:“我与他在太子的东宫见过。”
安元志回头看看正坐在马车上看着他们姐弟俩的上官兄妹,压低了声音问安锦绣道:“总不会家里传的那些话是真的吧?”
安锦绣说:“家里又传了我什么话?”
安元志说:“我前天还听下人们议论,说五殿下求娶过姐。”
安锦绣的脸色一变,“下人们胡说,你也胡说?”
安元志看安锦绣变了脸色,忙道:“我不信这话,姐夫人不错,五殿下什么的,跟我们没有关系。”
安锦绣望着街上人来人往的车水马龙发了一会儿呆,重活一世,她到了今日才有机会好好看一看京都城的样子,隔世之后再看这些昔日的街道行人,安锦绣只觉得陌生而茫然。她没想起这场发生在七月间的战事,但上一世里的上官勇一定没有随军从征,不然到了八月,他要如何迎娶她?事情不一样了,安锦绣没由来的一阵心慌,以前觉得事情跟上一世不一样是一件好事,说明她不会再走老路,可现在,想到出征白玉关的上官勇,她的丈夫也会如上一世一样在沙场之上百战百胜,不让敌人伤他毫发吗?
安元志眼见着安锦绣脸色发白,忙跟安锦绣认错道:“姐,是我说错了话,你别生气啊,我以后再也不说这些事了,行不行?”
安锦绣勉强一笑,“只要你跟娘信我就好,安府里的其他人,爱说什么就随他们说去吧,我一个嫁出去的女儿还怕他们的背后话不成?”
安元志打量着安锦绣的神色道:“那你是真不生气了?”
安锦绣说:“我只是突然担心你姐夫了。”
安元志随口就想说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话都到嘴边了,才猛地想起那个人是他的姐夫,“姐夫会没事的,姐你就在家安心等他回来好了。”
安锦绣看着安元志说:“你就这么肯定?”
安元志很理所当然地道:“姐夫一看就不是短命相,再说,我还没从军呢,姐夫怎么会有事?”
你从军跟上官勇出不出意外有什么关系?安锦绣摇了摇头,她原先真是以为安元志是个少年老成的人,真正相处下来,安锦绣才发现安元志所谓的少年老成八成都是装的,这个人不但多话,而且性格也跳脱外向。
安元志将安锦绣往马车上让,嘴里又说道:“五殿下看起来人还不错,很和气的一个人。”
“我方才没让你上前,就是不想你跟五殿下走得近,”安锦绣刚走了几步,听见安元志这话又停下来小声说道:“你想从军,就一门心思地练习武艺,学兵书战策。”
“我就是这么一说,”安元志不在意地一笑,他没听出安锦绣话中的深意来,他一个安府不上台面的庶子,跟皇子殿下们能说上话吗?在安元志想来,他这个姐姐对五殿下是避之不及了。
安锦绣上了马车,一边为趴在窗口看街景的上官宁打扇扇风,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安元志说白承泽好,这不足为奇,白承泽待人温和,跟什么人交往都能放下自己皇子的身段,这种看似交心的对待,上一世里不知道为他招揽了多少帮手在身边助他成皇。上一世,安锦绣闭了一下眼睛,没有成皇前的白承泽待她这个已婚的女人还不是付尽了温柔,最后呢? 
28回门再受欺
“大嫂你看,”上官宁这时喊安锦绣看车窗外。
安锦绣看向车窗外,原来吸引了上官宁眼球的是一个卖面具的小摊子。“宁儿想要?”安锦绣问上官宁道,心里却在想,上一世里白承泽脸上的面具自己为何就是蠢的看不出来?
上官宁眼巴巴地看着小摊上挂着的五彩面具,却跟安锦绣摇了摇头。
安锦绣拿出几个铜板,跟车厢外坐着的安元志说:“元志,宁儿喜欢面具,你带她去选一个吧。”
上官宁还想摇头说自己不要,却已经被安元志抱了出去。
“钱,”安锦绣要把钱给安元志。
安元志把手一摇,说:“姐,我买个面具的钱还是有的。”
“小叔想要些什么?”安锦绣扭头又问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上官睿。
上官睿笑道:“大嫂,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安锦绣看了看上官睿,“小叔也得添些衣物了,等我回去后便做。”
“不用,”上官睿忙跟安锦绣说,却看见安锦绣已经望向了车窗外,嘴里还念叨着,要去为家里人购些什么样的布料。上官睿又安静了下来,他们这个家从来就不完整,如今长兄如父,长嫂如母,随着这个小嫂子的进门,他们上官家好像也终于完整了。
安锦绣四个人回到家时,安锦绣还没下马车,就看见安元志在外面说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听着安元志语气不善,安锦绣是赶紧下车,就看见安府的两个管事的婆子站在安元志的对面,那脸上的神情看着恭敬,眼底里可都透着不耐烦。
上官宁要跟着安锦绣下车,却被上官睿拦住了,兄妹两个坐在车中听着外面的动静。
“二姑奶奶,”管事婆子看见安锦绣下车来,便给安锦绣行了一礼,说道:“奴婢们是来接二姑奶奶回门的。”
安元志说道:“我姐夫出征去白玉关了,你们不知道?”
管事的婆子说:“老太君也知道二姑爷出征了,但是老辈传下的规矩不可废,二姑奶奶还是得回门一趟才好。”
祈顺朝庶出子女婚嫁可没有回门的规矩,安锦绣从安府嫁出来后,就没想过还要再回去。如今看这两个管事婆子说是老太君的意思,安锦绣才不会认为这是安府老太君给她的体面,安府里今天还不知道有什么事在等着她呢。
“你们要我姐一个人回门?”安元志这时说道:“要回门也要等我姐夫回来吧?”
管事的婆子互看了一眼,对府里的这个五少爷实在是不耐烦,老太君让她们来接二小姐回门就已经是恩典了,这姐弟二人不但不感恩,还一个高声跟她们呛声,一个一脸的不情愿。
安锦绣看了看往自己这里探头探脑的邻居们,冲在大门前站着的紫鸳说:“紫鸳,将小姐抱家里去。”
紫鸳听了安锦绣的话后,才跑到了马车前,把上官宁抱下了车。
上官睿在车中将安氏姐弟和安府管事婆子们的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上官勇没跟上官睿说过安锦绣在家中的事,但是上官睿凭着这几句对话,就确定他家大嫂姐弟在安府里地位不高。上官睿下了马车后,就问安锦绣道:“大嫂你要回门吗?”
“长辈有话,我不能不听啊,”安锦绣冲上官睿抱歉地一笑,说:“等我回来后再给你们煮去暑汤吧。”
“你不回去,家里的那帮人还能逼你?”安元志不满道。
“你别说了,”安锦绣一边让安元志不要再说话,一边让上官睿先回家。
上官睿有心陪着安锦绣回安府一趟,可是这世上还没有嫂子回门,小叔作陪的事情,所以上官睿只得跟安锦绣说:“那我和小妹在家中等大嫂回来。”
“哎,”安锦绣答应着上官睿就要走。
紫鸳抱着上官宁看安锦绣要走,忙就问:“小姐,要我陪你回去吗?”
紫鸳的担心就写在脸上,安锦绣安慰地拍拍紫鸳的手,“你在家看好门,带好小姐。”
安元志这时又冲管事的婆子道:“你们来接我姐过门不带车来?要我们走回府去吗?”
管事的婆子说:“是奴婢们的错,以为二姑爷家中有车辆,所以就没带车轿来。”
安锦绣拦住了火冒了三丈的安元志,声音听不出喜怒地道:“没事,我这里不是租着马车么,就坐这车回门。”
车夫有生意做,当然不会拒绝。
安元志强忍了怒气,上了自己的马。
安锦绣一行人走远了后,站在门里的紫鸳跟还站着不动的上官睿道:“二少爷回屋去吧,外面日头太大了。”
上官睿看一眼紫鸳,转身往堂屋里走去。
紫鸳被上官睿一眼看得心里发毛,跟五少爷一般大的十三岁少年,还是一个读书的书生,这眼神可是厉害,像是什么都能看穿一样。
安元志骑马走在安锦绣坐着的马车前面,等一行人到了安府,却又发现安府的门前已经停了不少的车辆,还站着不少身着宫中服饰的仆从,安元志心里暗道不好,忙下马问安府的看门人道:“这是怎么回事?”
看门人低声回安元志的话道:“五少爷,太子妃娘娘今日回府来探亲了。”
妈的!安元志心里爆了粗口,这个女人来了,为何还要要安锦绣回来?
安锦绣下车来,目光平淡地看了看门前的这些车马仆从,然后便付了钱给车夫,让车夫先走了。
管事的婆子看安锦绣付过了钱,才走上来跟安锦绣说:“二姑奶奶,进府吧。”
安锦绣走进了安府,让安元志去看绣姨娘,她自己跟着管事婆子走进了老太君院里的一间耳房里等着。
管事的婆子将安锦绣领进了耳房后,就出去了。安锦绣坐在了耳房里半开的窗前,这一等就是三个时辰,也不见有人进屋来跟她说句话。
老太君的房里,太子妃安锦颜当着老太君和秦氏的面,把安锦曲好好地说了一顿。安锦曲再娇蛮,在大姐安锦颜面前却是一句话不敢顶撞,只低着头挨训。
秦氏低眉顺眼地坐在老太君的下首,今天要不是安锦颜回来,她还出不了自己的院门,这会儿被老太君不时投过来的,刀一样的眼神弄得心里发怵。
安锦颜也没为自己的亲母说句好话,训完了安锦曲,用了一杯茶水后,才问道:“锦绣等了多长时间了?”
老太君说:“三个时辰了。”
安锦颜又把管事的婆子叫进来问道:“二姑奶奶在做什么呢?”
管事的婆子禀道:“回太子妃娘娘的话,二姑奶奶在耳房坐着打瞌睡。”
安锦颜飞快地看了一眼秦氏,看来这个安锦绣是不一样了,若是放在以前,知道了自己在,这个庶出的妹妹还不巴巴地跑来求见,如今就只是等在一边边等边打嗑睡?
“她怎么也回来了?”安锦曲还不知道安锦绣回来的事情,把眼皮一翻说道:“她还真是个厚脸皮,大姐不想见她,她还贱兮兮地跑来。”
安锦颜先跟管事的婆子说了句:“去请二姑奶奶进来,”然后便跟老太君说:“我白教了她这么半天。老太君,依我看她做不成相府的长媳也是件好事,就她这样进了相府也是丢我们的脸!”
“大姐,”安锦曲看安锦颜又要训她,马上求饶地喊了安锦颜一声。
“你一直这样不懂事,以后该怎么办?”安锦颜说道:“日后不管你嫁入什么样的门第,男人都是三妻四妾,你总要有庶出的子女,你容不下你二姐,日后你能容得下谁?”
说到安锦绣,安锦曲就不会低头认错,眼皮也不抬地就回了安锦颜一句:“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奴才样。”
安锦颜正要再训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妹子几句,一抬眼就看见安锦绣站在门前,忙就换了一张笑脸,冲安锦绣招了招手,说:“锦绣来了,就快进来。”
安锦曲看到安锦绣进屋,她不会怕安锦绣听到自己刚才的话,重重地冲安锦绣哼了一声,坐在了秦氏的身旁。
安锦绣就像没看见安锦曲一样,礼数一点不差地给安锦颜行礼。
安锦颜笑道:“你起来吧,我们是自家姐妹,哪里就讲究这些虚礼了?”
安锦绣起身后,望着安锦颜一笑。当朝的太子妃娘娘从小就一个美人,如今更是一身的贵气,就好像已经是一朝国母了一样。上一世太子夺嫡失败,安锦颜被白承泽一杯毒酒赐死,这一世这个嫡姐有当皇后的命吗?就算白承泽身边没有安锦绣了,五皇子还是会去夺那把龙椅,太子会是五皇子白承泽的对手吗?
安锦颜看着安锦绣脸上的笑容却不大舒服,这种云淡风清的笑不应该出现在安锦绣的脸上。在安锦颜的心目中,安锦绣一直就是一个看不清自己身份,一味争强的蠢货,一个蠢货就该一辈子无望地挣扎到死才行。
安锦绣等了安锦颜一会儿,看安锦颜也不说话,便又冲老太君和秦氏都行了礼。
老太君开口道:“二姑爷出征去了,你在家中要好好过活,祖母不管你心里还有些什么心思,但是自古女子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妇道你是一定要守的。你是庶出,去了上官家却是正妻,行为一定要端正!”
安锦绣应了一声是。
秦氏叹气道:“锦绣是低嫁了,我现在想起这桩婚事还伤心呢。”
老太君刚想让秦氏闭嘴,就听安锦颜说道:“上官将军的事,我回去后会跟太子说的,自家姐妹,我怎么会看着锦绣受苦不拉一把呢?” 
29太师嫁女的真正用意
听了安锦颜的话,安锦绣还没有反应,秦氏已经又惊又喜地道:“太子殿下如果愿意出手提拔二姑爷,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锦绣啊,你可是又有天大的福气了。”
安锦绣心头一动,太子一直在军中的势力不强,安锦颜这是在为太子拉拢军中的势力了?再一想安锦绣又觉得不像,上官勇此时只是一个从五品的武官,还没有拉拢的价值,安锦颜说这话怕是只是随口的施恩罢了。“大姐,我现在过得很好,”安锦绣对安锦颜说道:“锦绣多谢大姐了。”
安锦曲在一旁道:“二姐,你还是多想想老太君的话吧,记得要守妇道。”
安锦绣抿嘴一笑,没有接安锦曲的话。老太君说的话不好听,但是深想也是为了她好,不想她做出对不起上官勇的事,她没必要为一句话就记恨,重又在安府掌了权的祖母。
“时辰不早了,”安锦颜突然就觉得无趣了,起身道:“太君,母亲,我要回去了。”
老太君,秦氏,安锦曲都起身要送。
“太君歇着吧,锦曲回房去跟我今日带来的教习嬷嬷学礼数,母亲送我就好,”安锦颜说道。
太子妃发话了,屋中的人自然就照做。
屋里只剩下老太君和安锦绣后,老太君对安锦绣说:“你要记得我的话,人要认命!”
安锦绣说:“太君,锦绣会跟我家将军安生过日的,不属于锦绣的东西,锦绣也不会要,锦绣知道自己要不起。”
老太君冷笑了一声,她是不信安锦绣的话,“你没巴着去送太子妃娘娘,说明你如今倒是有点知礼数了,去看看绣姨娘吧,日后无事,你也不用再来府上了。”
安锦绣一句话没再多说,出了老太君的屋,便径直往绣姨娘住着的小院去了。
安锦颜走在出府的路上,跟秦氏小声道:“母亲说的没错,锦绣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秦氏恨道:“若不是这个小蹄子坏事,锦曲的婚事就定下来了。”
安锦颜回头看了仆妇们一眼,跟在安锦颜和秦氏身后的仆妇们忙都后退,空出了一段距离,让这母女二人单独说话。
“看中相府公子的事,母亲事先也不跟女儿说一声,”安锦颜跟秦氏说道:“父亲也看好这门亲事?”
秦氏说:“跟相府结亲不好吗?”
“周孝忠本就是太子的人,这门亲事结与不结,对太子来说谈不上得失。”
秦氏急忙说道:“这,这娘没想到啊,你父亲说跟周相结成儿女亲家不错,娘就这么安排了。”
安锦颜笑了一声,“父亲是疼自己的两个小女儿,这一点我知道。”
“娘娘,”秦氏有点慌神了,听安锦颜的意思,是他们对她这个女儿不好?安家对太子还不够忠心耿耿?
安锦颜看着安府里花团锦簇的盛夏景色,心里却是一片冰冷,太子妃听着尊贵,谁能知道她内心的苦?“我要见父亲一面,”都快走到府门前了,安锦颜还是决定要见安太师一面。
“这样好吗?”秦氏为难道,她们女眷没什么,只是安太师跟安锦颜是父女也是君臣,无旨不可见面,父女俩这要是在家中见了面,事情传出去,弄出闲话来还是小事,要是再弄出什么风波来怎么办?
“今日是锦绣回门的日子,我陪着自己的妹妹去见父亲一面,也是人之常情,”安锦颜片刻的工夫已经想出了借口,“父亲在书房?”
秦氏见安锦颜已经往安太师的书房走了,不好再劝,只得大声对安锦颜道:“娘娘,你还担心你二妹?她就是再不会说话,太师也不会说她重话的。”
跟着安锦颜来的宫人们谁也没有抬头,只低着头跟在安锦颜身后走。
安太师在书房里正看着公文,听到门外的仆从喊太子妃娘娘,吃了一惊,随后就听到了安锦颜的声音,问父亲可在屋中。安太师忙从书桌后面起身,出书房迎自己的长女。
等父女两个见过了礼,坐在了书房里,安太师便问安锦颜道:“太子妃娘娘带来了旨意?”
安锦颜笑道:“锦绣今日回门,我陪她一起来看父亲。”
安太师都不知道安锦绣今日回门的事,听安锦颜这么说了,只哦了一声后,就压低了声音说道:“娘娘有何事?”
安锦颜开口直接问道:“父亲为何将锦绣下嫁给上官勇?”
安太师道:“上官勇对臣有救命之恩,锦绣的婚事算是报恩吧。”
“报恩?”安锦颜道:“就这么简单?太子也跟女儿说起过此事,父亲,连太子也不明白您为何招了上官勇这么个女婿。”
“这是太子殿下让你来问的?”安太师问道。
安锦颜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道:“父亲就当是女儿问你的好了。”
安太师沉吟了半晌,才对安锦颜说道:“上官勇武艺不错,在军中得不少大将的看重,臣看他的前程绝不止从五品这样的品阶。”
“您是说,上官勇日后会成为太子在军中的助力?”安锦颜问道。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既然父亲是这样的心思,那么凭着锦绣的相貌,她嫁与朝中的大将又有何不可?”
“朝中的大将军,”安太师苦笑了一声,说:“我们安家就是因为没有军中的势力,娘娘你才能被钦点为太子妃,不然当年那么多的候选女子,为何偏偏是娘娘中选?”
安锦颜被安太师说的无言以对,这些事她不是不知道。
“你将锦绣视为棋子,觉得臣将这粒棋子用废了,”安太师接着道:“娘娘,上官勇将来很有可能会成为大将军,您和太子不如就耐心些吧。”
“父亲!”
安太师冲安锦颜摆了摆手,“臣再说些大不敬的话,圣上当年就是在马上拼下的皇位,军权对圣上来说大过天,如今圣上还在盛年,太子与诸皇子却都已经长大成人,臣希望太子还是恪守臣子的本分,不要染指军中事。”
安锦颜说:“如果上官勇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呢?”
安太师道:“只要他待锦绣好,那这桩婚事臣就没有办错。”
“父亲对锦绣还真是好。”
“都是儿女,臣不会厚此薄彼。”
安锦颜站起了身来,压下了心中突然就升起的怒气,脸带微笑地对安太师道:“女儿回去了,父亲要注意身体,不要太操劳了。”
安太师送安锦颜出书房,就看见秦氏站在书房门口,为他们父女守着门。
“娘娘这是要回去了?”秦氏看这父女俩出来,忙就问道。
“你送太子妃娘娘出府吧,”安太师对秦氏道:“时辰不早了,就不要再用琐事拖累娘娘了。”
秦氏也不知道父女俩谈了些什么,看两个人的神色又都是平常,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只得答应着一路送安锦颜出府去了。
“锦曲要好好教了,”安锦颜出了安府的大门了,才又对秦氏道:“我带来的嬷嬷要是要罚她,母亲你可别拦着。我会为她定下一门好亲事,你就不要为她操心了。”
秦氏大喜过望,在她想来,有安锦颜为安锦曲相看亲事,那这亲事一定不会差,当下就对着安锦颜千恩万谢,一点也不像亲生的母女,倒真像是君臣了。
安太师坐回到了书房里,桌案上摊着的公文是一个字也看不下去了,今日跟安锦颜说安锦绣的婚事,安太师是终于把实话说了出来。安氏这样的大族,定下的婚事有哪一桩能是没有算计的?上官勇不是良人,可是上官勇有在军中成事的条件,这是安太师唯一看中上官勇的地方,至于报恩那完全就是借口。
原先想将安锦曲与上官勇凑成对,是安太师觉得自己将嫡女下嫁,更能让上官勇对他感恩戴德,将来上官勇飞黄腾达之时,依然可以被他拿捏在手里。而白承泽求娶安锦绣为侧妃,安太师也是想成全的,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如果太子最终无法成皇,那么白承泽就是安太师押上的另一个赌注。只是现在,安太师想想现在的局面,只能叹一句世事不如人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来人,”安太师冲书房外喊了一声。
贴身的侍从走了进来,站在太师面前躬身听命。
“去帐房提一百两银票交与二小姐,”安太师命这侍从道:“跟二小姐说,姑爷出征,家中若是有事,就回府来,家人会帮她。还有,以后每月家里还是会送例钱给她,让她拿着用,就当是我这个父亲的心意。”
侍从领了命出去。
安太师这才重新埋首公文,不管是出于补偿自己这个庶出女儿的心思,还是出于通过安锦绣笼络上官勇的目的,总之这么做了,安太师的心里才能舒服一点。
安锦绣在绣姨娘的房里拿到了安太师给她的一百两银票,绣姨娘很高兴,可是安锦绣拿着这银票却觉得烫手,不清楚这份父亲的心意她能不能承受得起。
“拿着吧,”绣姨娘善解人意地劝安锦绣道:“你过日子需要银两,姑爷走了,家里就全靠你一个人了,这银子是不少,但你也要算着花,毕竟这仗一打,也不知道姑爷什么时候能回来。”
安锦绣点了点头。
“快回去吧,”绣姨娘将一个装着针线的小盒给了安锦绣,“这东西你用的上,也带上吧。”
“娘。”
“娘在府里过日子,不用你挂念,还有五少爷在呢,你就放心吧,”绣姨娘一个劲地劝着安锦绣放宽心。
安锦绣从绣姨娘的院中走了出来,回头看看站在院门口送她,却不能迈出那道院门一步的亲生母亲。再忍几年就好,安锦绣在心里对自己,也是在对绣姨娘说,她们的安稳日子会来的,只要再忍几年就好。 
30上官勇不在家中的日子
30上官勇不在的家中生活
安元志在自己的院中练着枪,一杆亮银枪舞得虎虎生风,枪尖扫过院中的花树,不多时落花就将院中的地面铺满。安锦绣在耳房里枯等了三个时辰,被老太君教训要守妇道的事,安元志已经知道。想想自己不能出院门一步的亲生母亲,想想自己的姐姐,出人头地越发成了安元志心中的执念,出身他无法选择,不过至少他还能选择日后要过的日子。
安锦绣走出安府后,也没有雇马车,一个人慢慢地从安府走回到她与上官勇的家,半路还拐进一家布料庄,买了些为上官兄妹做衣服的衣料。等回到家后,一夜承欢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安锦绣却还是强撑着为上官睿和上官宁煮了去暑汤,看着这兄妹二人喝了后,才回到房里,一头栽倒在床上再也起不来了。
紫鸳做好了晚饭进屋来喊安锦绣起床,安锦绣也只是在床上翻了一个身,这一睡就睡了一整天,直到第三天才缓了过来。
等安锦绣好好的洗了一个澡,在第三天一大早站在自家的小院中,看着刚刚泛白的天空时,上官睿的房中已经传出了朗朗的读书声,而上官宁和紫鸳住着的房中还是一片寂静。昨夜下了一夜的雨,将院中梧桐树的叶子打了不少下来,安锦绣走到了树下,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
天光大亮之后,安锦绣烧好了早饭,一家人吃完了早饭后,上官睿去书院读书,安锦绣和紫鸳就带着上官宁在家中做针线活。
暂时少了上官勇的家中显得有点安静,但是日子就在四个人的相守中安安静静地过去。
两个月后,安锦绣注意到自己的月事停了,请了大夫来一看,才知道自己怀上了身孕。洞房一夜便怀上了孩子,对于安锦绣来说是一个惊喜。想到自己前世亏欠的儿子这么快就来,确诊有孕的这天夜里,安锦绣一个人躺在床上哭了一夜。
安锦绣怀上身孕的消息传到安府后,安元志第二天就又带着一个大夫来了,为安锦绣又把了一回脉,听这个老大夫说安锦绣的脉象很好后,安元志才放了心,欢天喜地地回去告诉绣姨娘喜讯去了。
过了几日安元志再来见安锦绣,却是带给了安锦绣一张田契。原来安锦绣成婚前放在安元志那里的八百两银票,安锦绣是打定了主意要留给安元志用,安元志在给了安锦绣几次这个姐姐都不要后,自作主张替安锦绣在城外西郊买下了十几亩上好的良田。
“我想替姐你在那里盖上一处庄子,”安元志把田契交到安锦绣手上的时候,还说道:“所以没把钱都用完,有了那个农庄,姐的日子会过得更好。”
安元志自作主张,可是安锦绣气不起来,有个一心为她打算的弟弟,她还有什么好气的?“你就不想着自己了?”安锦绣问安元志。
“我再怎样,也不能用姐你的钱,”安元志说着话就看向上官家的厨房,连说自己饿了,催安锦绣快点开饭。
安锦绣知道安元志哪里是真饿了,就是不想再敢她说这个话题,只得用手指头戳了一下安元志的脑门,带着紫鸳去厨房忙饭了。
安元志跟在厨房门口,跟安锦绣说:“姐你放心吧,那个地方我去看过好几回了,不是良田我也不会买的。”
京都西郊的良田,安锦绣心里头把西郊的那些良田过了一遍,问安元志道:“你买的是兵部王园大人府上的地吗?”
安元志点头,说:“你怎么会猜到?”
“随便猜的,”安锦绣笑了笑,王家的女儿被太子收进了东宫做侧妃,这事她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知道了。世宗最恨皇子与军中人结交,王园原就是领兵的大将,这个人做了太子的岳丈之一,世宗还会让王园再在兵部呆着吗?赶王园离京归原籍是迟早的事情,安元志要买地也只能是买王家的地。
安元志也没有深想安锦绣是不是随便猜的,跟安锦绣说:“太子妃又回府了一趟,姐,父亲说想安排我进近卫营。”
安锦绣放下了手里的锅铲,带着安元志走到了院中,小声问道:“你想进近卫营?”
近卫营是世宗身边的侍卫营,基本上都是各大族家中习武的公子,或者是为国征战身死的将士遗孤。进了近卫营就意味着能接近世宗,所谓近天颜,近水楼台先得月,如果得了世宗的青眼,日后的仕途便会比一般人要顺当不少。
安元志把头一摇,“我没答应,要出息我也不会靠他们。”
安锦绣低头想了想,脑筋飞快地转了转后,就对安元志说:“我听说王园的那个女儿容貌一般,太子选这个女子看中的应该是王园在军中的人脉,同时也是试探一下圣上能不能容忍他这一回。”
安元志说:“所以圣上不能容忍太子招揽军中势力,而我们家几个公子都是习文,所以他们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想我到了军中后,能为他们所用?”
“也许是。”
安元志冷笑了一声,“我就说家里哪有这么好的心肠。”
“那你的打算是什么?”安锦绣问道。
“姐,”安元志扶着安锦绣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安家再富贵跟我们也没有关系,我只求这个家不要犯下满门抄斩的罪就好。我要从军,靠我自己的本事,就算我没富贵的命,死在了沙场上我也认了,总有一天,我会跟浔阳安氏一刀两断。”
安锦绣看着安元志说这话时的一脸决绝,叹了一口气,上一世里的安元志可不就是功成名就之后,接出他们的生母,与浔阳安氏一刀两断了吗?“是不是你不同意进近卫营后,家里人又给你脸色看了?”
岂止是给脸色看,安元志足足被罚跪了祠堂三天,现在府里的那些主子们个个都骂他不知好歹。安锦绣现在怀着身孕,安元志不会跟安锦绣说这些,至于老太君特意把给安锦绣诊脉的大夫叫去问安锦绣怀胎的月份,生怕这个孩子的月份不对,怀疑安锦绣趁着上官勇远征在外,红杏出墙的事情,安元志就更不会说。“没有,”安元志哄安锦绣道:“姐,明天我带你去看看买下的地?”
安锦绣知道安府的主子们都是些什么人,对安元志的处境心中有数,看安元志不说,她便不再问。脸上露了笑容,对安元志道:“等他小叔休假,我们一起去看看,顺便再看看那里有没有老实本分的农家,问问他们愿不愿意租我们的地种。”
安元志笑道:“我们的地?“
“你还跟我分家产吗?”安锦绣瞪了安元志一眼,“看来我日后要是穷了,从你这儿还借不到银子了?”
安元志忙说:“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上官睿这时放学回来,安锦绣去厨房里帮着做饭,留安元志跟上官睿在外面说话。太阳下山之后,一家人围着一张八仙桌坐了,热热闹闹地吃了晚饭。
安元志走了后,安锦绣又把田契拿给上官睿看,上官睿看田契上写得是他大哥上官勇的名字,忙就说:“大嫂,这是用你的嫁妆钱买的,你就好生留着吧。”
“这是上官家的地了,”安锦绣说得很坦然,“这里面就有你的一份,小叔来年就十四了,你大哥成婚晚,小叔的婚事可不能再晚了,男儿成家立业,总要有些家产的。”
上官睿想谢安锦绣,可是又觉得这个谢字一出口就又跟安锦绣见外了,便只把田契推回到安锦绣的面前,说:“这事就等大哥回来再说吧。大嫂,我要写信给大哥说家里的事,你也写一封给大哥吧,两封信一起请人送过去。”
一听说可以写信给上官勇,安锦绣来了精神,“这信能送到你大哥的手上吗?”
上官睿笑着点头道:“今天有大哥在军中的兄弟来找我,他也要去白玉关了,可以替我们带信和东西过去。大嫂,大哥还不知道你怀了孩子的事呢。”
安锦绣站起身来就回房去了,她有很多话想跟上官勇说,只怕自己这一夜都写不完。
上官睿看着安锦绣急匆匆地走了,会心地一笑。
安锦绣回到屋中,先将自己为上官勇赶制出来的冬衣用包裹包好,想想又装了几件春秋天穿得袍子,这才坐到了桌前准备写信。真正提笔准备写信了,安锦绣才又发现,自己有千言万语想说,但却不知道要先写哪一句。
上官睿就没有安锦绣的烦恼,他知道自家大哥识字不多,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把家里的事交待了一下,然后就写了安锦绣怀上孩子的事,在信的最后一行,上官睿写了一句,大嫂待我们很好,是个好女人。
安锦绣写满了一张信纸后,想起来上官勇一定会让身边的人读信给他听,自己这些想念思君的话,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安锦绣想到这里,便把这张信纸撕了扔在了一旁。这封家信,安锦绣写了撕撕了再写,足足忙活了一夜。最后写出的信也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
怀了身孕,至今两月,我和孩子都好。
寄上寒衣几件,万望珍重。
家中事事都好,不必挂心。
在家中等你回来。
第二天一早,上官睿带着安锦绣写好的信和收拾好的包袱,去找他大哥在军中的兄弟了。安锦绣送了上官睿出门,心里想着上官勇知道他们有了孩子们会是怎样的高兴,嘴角的笑意便藏也藏不住。
紫鸳买了菜回来,就看见自家的小姐站在门前,便笑道:“小姐,出什么高兴的事了?你怎么笑得像傻了一样?” 
31血战
上官勇收到家书和衣物的时候,已是四个月之后的事情。于盛夏时节离京出征的人,此时已经身处关外的飞雪连天中。跟着军中的书吏们又学认了不少字的上官勇,不用再请人为他读信了,两封简短的信他完全能看得懂。
上官睿的信很快看完,笑着再看安锦绣的信,然后这信上官勇就看了一遍又一遍。我有儿子了?上官勇看着安锦绣的信,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一场美梦?
有兄弟冲上来,从上官勇的手里抢走了安锦绣的家信,嘴里说道:“到底是啥样的信,能让大哥你笑成个傻子?”
等上官勇像是梦醒了一样反应过来要去抢信时,一群武人已经把抢信的人围在了当中,上官勇连挤都挤不进去。
“谁给读一下,这都写的什么啊?”有大字不识一个的嚷嚷着。
“怀了身孕,至今两月,…”读信的人马上就出现,一字一句地给大家伙儿读安锦绣的信。
“上官大哥要有后了!”众人静静听完之后,转身都恭喜上官勇,比上官勇大的,比上官勇小的,个个都喜上眉梢。
“她真的有孕了?”上官勇呆呆地,喃喃自语道。
“你这是还在发傻吗?”就站在上官勇身旁的一位老大哥,大力地拍着上官勇的肩头,大笑道:“白纸黑字写着还能有假?弟妹写信时是怀胎两月,这信到你这里用了四个多月,算算这个时候,你的儿子如今在弟妹的肚子里已经六个月了!”
“怀胎十月生产,”武人里有懂行的接话道:“再有四个月,上官大哥的儿子就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