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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项锡?”上官勇低着头,装不出惊讶的神情来,声音里却好歹能装出一些不相信的语气来。
“项氏的野心,”周宜摇摇头,语气冰冷地道:“项锡死有余辜!”
上官勇这才抬了头,周大将军这是也要与项氏为敌了?这不像这个大将军一贯明哲保身的作派啊。
“项锡是在我手上出的事,我想项氏不会放过我的,”周宜如今把上官勇当作了自己人,对上官勇说道:“你也被他们视做眼中钉,此次回京,我就算不能为你讨回一个公道,也不会让项氏欺负到我们的头上!”
若是未经巨变之前的上官勇,听了周宜这话会感激周宜的维护,但此时的上官勇只是冲周宜拱了拱手,嘴里说着感谢的话,心里却冷硬无比。这个世上没人能帮他,上官勇很清楚这一点,他的敌人不是项氏,是这座江山的主人,他能靠的只有自己。
“总之你路上小心,”周宜吩咐道:“在入了京都城后,想办法让天下人都知道,乐安侯项锡已经是阶下囚,这么做对我们有利。”
“大将军?”
周宜的幕僚乔林这时在一旁开口道:“上官将军,这样做,日后项氏因为项锡之事报复我们,圣上就不好看着不管了。”
他们是奉旨抓的项锡,如果这事天下皆知了,那项氏再因为项锡的事找他们这伙人报仇,无异于当着天下人的面打世宗的脸。到时候,就算世宗再顾及项氏,也不会不管了。
“可是五殿下那里,”上官勇道:“这事要跟五殿下说一声吗?”
“这是我们自己的保命之道,”乔林道:“与五殿下无关,他也不会同意我们这么做的。”
“末将明白,”上官勇点头道:“末将去安排。”周宜这是不想得罪白承泽,又想保自个儿的命,所以选中了他这个跟项氏苦大仇深的人来出头。
上官勇木着脸,让周宜跟乔林也看不出此刻上官勇心中的森森冷意,周宜道:“你去准备吧,我们一个时辰后就出发。”
“是,”上官勇领了命后,退出了周宜休息所用的房间。
乔林看着上官勇退出去后,跟周宜道:“将军,学生看上官的情形不对。”
“变得阴沉了?”周宜没拿乔林的话当一回事,道:“家破人亡了,你还要他笑?”
上官勇出了周宜的房间,看看左右无人,随即就进了白承泽的房间。
“周宜要把项锡之事闹出去?”白承泽听了上官勇的话后,挑了挑眉,“你依令行事好了。”
“这么做没问题?”上官勇此时俨然是一个忠心的手下了。
“无事,”白承泽道:“你也不用自己动手,把我们要押项锡归京的日子放出去,到时候自然有人会来做这事。”
“五殿下的意思是说,到时候会有人在京城杀项锡?”
“就算没人,我也会安排的,”白承泽说道:“我也不想让皇后与太子的日子太好过。卫朝,你去准备吧,这事不需你做。”
“末将遵命。”
上官勇退出去后,白承泽从床上起身,按着自己发疼的伤口,走到桌前,提笔写了一封信,对门外道:“白登进来。”
白登应声走了进来。
“命人把这信快马加鞭送到我二哥的手上,”白承泽道:“若是这信被人发现,人与信都不必留了。”
“是,奴才这去就办,”白登接过信,不敢多问,转身就出去了。
白承泽坐着的身体晃动了一下,这一次的伤受得重,他若不把本钱捞回来,如何对得起自己身上的这个刀口?白承路给他的信他都看了,皇后辱他们的母妃,项氏要把沈氏置于死地,这些都让白承泽心如火灸。现在还不是能扳倒太子的时候,只一个帝后是患难夫妻,就足以把他们这些皇子挡在东宫的门外,不过,白承泽将手中的毛笔折断,他动不了太子的筋骨,还动不了项氏吗?
上官勇从白承泽的房中退出之后,就带着安元志和上官睿来看沦为了阶下囚的乐安侯项锡。
项锡躺在一张薄薄的木板床上,看见上官勇三人进来,竟是吓得将原本摊开躺着的身体缩成了一团,躲到了墙角。
上官勇三个人都是呆了一呆,安元志说:“他就是乐安侯?”
上官勇走上前,将乐安侯披散着的头发撩了撩,头发下的这张脸洗得很干净,上官勇说:“他是项锡。”
“变成这样了,”安元志也走上前道:他不会被打傻了吧?”
上官睿也走上前来,扒开项锡身上的衣服,看了看,说:“他的身上没有伤痕啊,看来没挨打。”
没挨打,人能变成这样?上官勇和安元志都不相信。
“我是上官勇,”上官勇问项锡道:“你还认识我吗?”
项锡也不看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个人,只双手抱着头,随着上官勇三个人问他的话越多,身子就抖得越发厉害。明明身上没有一点伤痕的人,却比那些受过酷刑的人看起来,还要凄惨。
安元志伸手抬起了项锡的头,说:“他们不会给他下药,把这人弄傻了吧?”
“皇家的手段,你们是没有见识过,”乔林说着话,从门外背着手走了进来。
“乔先生,”上官勇一边视意安元志拿开手,一边道:“他这样看不出受过刑。”
乔林走到了项锡的跟前,说:“他没疯,只是有点被吓怕了。这样也好,将来到了圣上跟前,乐安侯爷至少不会乱说了。”
“吓,”安元志好奇道:“怎么吓?装鬼?”
“这个世上哪来的鬼?”别看才几天的工夫,乔林跟安元志就已经熟识了,望着安元志一笑,乔林说道:“我也只看过五殿下审过一次,那一次五殿下的手下牵了两只狗来。”
安元志说:“放狗咬他?”
上官睿也道:“狗有什么好怕的?”
安元志随后说:“这人怕狗?”
乔林摇头,说:“五殿下的侍卫,只是跟乐安侯爷说,不说实话,他们就让他尝尝做母狗的滋味。”
“人怎么做狗?”上官睿到底还是不懂,问道。
而久混军营的上官勇,和毕竟也是大家出身的安元志却是听懂了,贵族里和军中,这种折辱人的方法,他们都听过,只是没亲眼见过。
“这是国舅爷啊,”安元志张口结舌道:“他们真敢让两只狗上他?!”
上官睿看看双手抱头缩在墙角的项锡,突然就一阵恶心,什么话也没说,就跑了出去,他需要呼吸一点新鲜空气。狗上人?这种事也会发生?上官睿想象不出来。
“也没真上,”乔林说:“因为裤子被扒了后,乐安侯爷就让说什么说什么了。原本我以为,他能挺两天的,没想到遇上五殿下后,他半柱香的时间都没撑下来。”
“活该!”安元志对姓项的人同情不起来,拉着上官勇便往外走。
乔林站在上官勇背后说了一句:“上官将军,与皇室中人最好各走各路的比较好。”
上官勇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一言未发地走了出去。
当日入夜之后,周宜的大军于三塔寺外整装待发。
三塔寺的主持方丈送白承泽出门,在寺门前,方丈大师小声对白承泽道:“五殿下,贫僧送五殿下一句话。”
白承泽道:“大师有话尽管说。”
方丈大师看了看白承泽左右的人。
“你们都先走,”白承泽命左右道。
方丈大师身后的僧侣也俱都退下了,寺门里只剩下了白承泽与方丈大师两人。
“大师有话,现在可以说了?”
“红颜再好,也不过白骨一堆,”方丈大师小声道:‘贫僧望五殿下记住此话。”
“红颜白骨?”白承泽道:“我并非好色之人,大师为何要送此话给我?”
“色只在心头,”方丈大师道:“只看动情与否。”
白承泽理解不了方丈的话,在他白承泽心里女人从来就不重要,他何来动情之说?
“五殿下一路保重,”方丈大师也不再多话,冲白承泽行了一礼。
“大师保重,”虽然完全搞不懂方丈大师跟他说这话的用意,但白承泽也没有追问。佛门人的脾性,在白承泽看来就是这样,话说一半留一半,显得自己高深莫测。白承泽能容得下这种佛门人的作派,当下一笑,转身离去。
方丈大师的目光闪过忧虑,天象已变,只是凡人们不知罢了。
“出发!”周宜的一位中军官看着白承泽坐上了马车后,大喊了一声。
157承诺
周宜的大军于三日之后到了京都城下,太子代世宗出城迎接。
就在太子与白承泽当着众人的面上演兄弟情深的时候,关着项锡的囚车遭到了一伙穿寻常百姓的衣裳,蒙着面的人劫杀。
大乱之中,项锡头上的布套被人用刀挑落。
“是乐安侯爷!”人群中很快就有人高声叫了起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白承泽把太子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大声道:“还不快点把这些剌客给我拿下?!太子殿下,您尽快回宫吧。”
囚车里还因双目适应不了光线,而不能视物的项锡听到了白承泽的话后,马上就叫了起来:“太,太子殿下?”
太子一脸的惊怒,愣在白承泽的身后说不出话来。
“太子殿下救我!”项锡在囚车里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大喊大叫道。他不知道太子在哪里,但四下这一阵乱喊,让原本还不相信他是乐安侯项锡的人,这时候都相信这个披头散发的囚犯,真的就是当朝国舅爷。
“乐安侯犯了什么事?”
“他怎么喊太子救他?”
“他是为了太子才犯的事?”
人群里议论声不断,人们被有意无意地领着,相信了乐安侯是因为太子才沦为了阶下囚。
“太子殿下还是先回宫见父皇吧,”白承泽听着耳边的这些议论声,脸上也显出焦急之情来,对太子道:“这明明是项锡一人犯事,要是连累到太子殿下就不好了。”
太子看看自己的周围,从人群里,他没有听到一句为他说的话。太子打马就掉头走了,一定有人在跟他搞鬼,最好不要让他查出是谁!这些冲出来的人,太子看了看被周宜的军士追着败退的蒙面人们,这也是他的母后安排的?由大军护送的人犯,也要剌杀?
母后是不是疯了?太子心中暗恨皇后多事,却也害怕,自己见到世宗之后,要怎么解释这事?
“卫朝,”周宜这时大声命上官勇道:“你押人犯去大理寺。”
上官勇带着一队人马,押着项锡往大理寺的方向去了。
“太子殿下!”没人上来堵项锡的嘴,所以发了疯一般的项锡在囚车里大喊着:“我要见圣上,我要见皇后娘娘,为臣冤枉!白承泽,我不会放过你!”
“五殿下,”周宜跟白承泽道:“您看?”
“让他叫,”白承泽转身上了马车,坐在车中对周宜道:“大将军随我一起入宫去见我父皇吧。”
自有军中的将领将大军带往驻军地驻扎。
周宜骑马走到白承泽的马车后面,跟着白承泽一起进宫面圣。
皇宫里的世宗听说了城门前的乱子后,着实又恼怒了一阵。
太子跪在世宗的面前,正准备承受世宗的雷霆之怒时,就听见御书房外有太监在喊:“圣上,五殿下和大将军周宜求见。”
“你先回东宫去,”世宗对太子道:“快点走。”
“父皇,项锡究竟犯了何事?”太子问世宗道,这个时候让白承泽与周宜见世宗,那他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父皇!”太子给世宗重重磕了一个头道:“项锡是儿臣的舅舅,儿臣求父皇给儿臣一个明示,儿臣的这个小舅舅究竟做错了什么。”
世宗拿起手边的青瓷杯就要砸太子,但最终还是放下了,道:“他想造朕的反,太子,你说朕该怎么办?”
“他造的什么反?”太子马上就道:“父皇,小舅舅是奉旨前往香安城的,要造反的人是信王叔啊!”
“信王造反已经全府被杀了,这个结果你还不满意?”世宗问道:“你要诛他的九族吗?那是不是朕也要跟着他一起死?”
“父皇,”太子求世宗道:“父皇,儿臣从来就没有过要害父皇的心思,儿臣若有此大逆不道之想,就让儿臣生生世世不得好死!父皇,儿臣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儿臣怕了,父皇!”
世宗冷冷地看着太子,对这个儿子他曾经抱着很大的希望,这是他的嫡子,唯一的一个嫡子。
“父皇!”太子哭叫起了世宗,“儿臣是承诺啊,父皇!”
白承诺,世宗听到这个名字就是一闭眼。承诺,当年皇后生下太子时,他抱着太子跟皇后说过,此子名为承诺,朕今生于皇后的承诺,必会一一兑现。
阿芸,我若为皇,你必为后。
阿芸,你我相伴到老,百年之后,在皇陵还是你伴我左右。
阿芸,朕只有你这一个皇后,其他的女人谁也比不过你。
皇后,你的儿子会是朕的太子。
皇后…
有些回忆总是来得不是时候,当年的那些记忆,在世宗的脑海里一一掠过,似乎是记忆在提醒着世宗什么。
“你退下吧,”世宗缓和了自己的语气,对太子道:“你总归是朕的儿子。”
御书房外,白承泽看着太子抹着眼泪离去,进了御书房后,又看到世宗脸上稍显伤感的神情,白承泽就已经知道,太子又一次让他们的父皇心软了。
“老五身上有伤,”世宗受了白承泽和周宜的礼后,便道:“坐下说话吧。”
白承泽忙又谢了世宗的赐坐。
“周大将军此去边关,又往凤州平乱,辛苦了,”世宗又对周宜道。
周宜忙道:“臣愧不敢当,为国效命,本就是臣的份内之事。”
“是啊,”世宗道:“要是朝中人人都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
白承泽拿出了项锡的招供状,对世宗道:“父皇,这是项锡画押的招供状。”
吉和忙过来接过招供状,送到了世宗的书案上。
世宗翻开这招供状,看了好半天。
白承泽和周宜一言不发的等着,跟先前的太子一样,他们两个都在等着世宗的雷霆之怒。
“大将军先回府去吧,”世宗看完了项锡的招供状后,先跟周宜道:“离家这么久了,心里急着见家人了吧?”
世宗没当着自己的面发火,这让周宜松了一口气,忙就告退道:“臣告退。”
等周宜退出去后,吉和看看世宗的意思,忙带着御书房里的太监侍卫们都退了出去。
人都出去后,白承泽才对世宗道:“父皇,项锡招供的东西,着实把儿臣吓到了。”
“项氏要杀项锡,”世宗将手里的招供状往御书案上一扔,道:“你其实没必要保住项锡的命,这个人该死。”
“父皇啊,”白承泽看着吃力地从凳子上站起身道:“信王叔他…”
“信王已死,多说无义了,”世宗打断了白承泽的话道:“你想朕怎么做?杀了你母后与太子?”
白承泽忙摇头,说:“父皇,项氏是项氏,母后是母后,儿臣怀疑任何人,也不会怀疑母后娘娘。”
白承泽的话像是提醒了世宗,项氏是项氏,皇后是皇后,他于皇后还有那些承诺在,于项氏,他又承诺过什么?
白承泽跪下跟世宗道:“父皇,项氏如今借着母皇娘娘跟太子殿下的名义,在祈顺朝如此行事,实在是胆大妄为!”
“那沈氏呢?”世宗问白承泽道。
白承泽苦笑了一声,道:“沈氏也是胆大妄为,儿臣在周宜军中,就是想让他们收手,都没有机会。不过父皇,沈氏再能闹腾,也只是一群秀才罢了,所谓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儿臣不是在为沈氏说话,只是觉得跟世代将门的项氏相比,沈氏一族显然不值一提。”
“你说沈氏不值一提?”世宗笑了一声,“不知道你母妃听了你这话,会做何反应。”
“沈氏能依仗的,无外乎儿臣与二哥,”白承泽说道:“父皇,儿臣与二哥日后若是有幸,最多就是当一个贤臣,不要得个信王叔这样的下场,儿臣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沈氏一门的读书人,真是做不了什么大事,最多跟儿臣一样,做个贤臣。”
“你退下吧,”世宗突然叹了一口气,冲白承泽道:“朕明白你的意思了。”
“父皇,”白承泽又给世宗叩首道:“母后娘娘是一朝国母,太子殿下是未来的国君,儿臣恳请父皇,不要与母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为难,千错万错都是项氏之错!我们天家一定不能让子民们看玩话,家和万事兴,儿臣求父皇对项锡之事,不要再深究了。”
“你退下吧,”世宗冲白承泽挥了一下手,道:“去看看你母妃。”
“儿臣谢父皇,”白承泽这才三叩首后退了出去。
“五殿下,”吉和看白承泽出来,忙一躬身。
“你不错,”白承泽小声跟吉和说了一声后,从吉和的身边走过,下了御书房的高台,往沈妃的永宁殿去了。
这天晚上,世宗亲去了大理寺。
当天,国舅乐安侯项锡,自尽于大理寺的牢房里。
而安锦绣于睡梦中,被一只抚着她脸庞的手弄醒,猛地睡开眼一看,坐在她床边的人竟是世宗。
“吵醒你了?”世宗看自己弄醒了安锦绣,忙小声道:“不要起来了,朕就是想来看看你。”
安锦绣伸手抚了一下世宗的眉宇,道:“圣上这是怎么了?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吗?”
“你能看出来?”世宗照例将安锦绣抱在了怀里,戏谑道:“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臣妾若是连圣上不开心都看不出来,还怎么伺候圣上?”安锦绣不满的嘟了一下嘴,说:“臣妾可一点也不笨。”
“是,”世宗手指点一下安锦绣的嘴唇,说:“锦绣不笨。锦绣,朕问你,将军和秀才造反,哪一个更可怕?”
安锦绣显得慌乱了,挣着身体要从世宗的怀里坐起身来,结巴道:“造,造反?”
158秀才与将军
“朕只是说如果,”世宗看自己吓到了安锦绣,一边好笑安锦绣的胆子太小,一边又只能安慰道:“谁敢造朕的反?”
世宗说如果,只是安锦绣清楚,皇帝在问她项氏与沈氏。比起世代将门的沙邺项氏,墨源沈氏跟安氏差不多,祖上历代出的都是读书人,书香世家。“将军跟读书人吗?”安锦绣有些迷糊地问世宗道。
“没错,”世宗说:“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你现在只要好好养着我们的孩子,其他的事就都不要想了。”
“臣妾可不是傻瓜,”安锦绣跟世宗道:“要是真有人造反,自然是将军更让人头疼,他手里有兵啊。不然,书里面也不会记着那么多的兵祸了。”
兵祸,世宗抱着安锦绣的手一紧,连安锦绣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他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圣上,”安锦绣望着世宗说:“臣妾住在这里,外面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臣妾也没本事为圣上分忧。”
“傻丫头,”祈顺后妃不得干政,若是别的妃嫔跟世宗说这话,一定会被世宗认为是居心不良,不过这话从安锦绣的嘴里说出来,对于世宗来说就又是另一种意味。这个美人养在安府的深闺里,在安府中人的无视中长大,无人教导,嫁与上官勇之后,夫妻一夜后便分离,随后独自生子养家,直到被自己夺到了身边,养在这庵里,世宗一直认为安锦绣是个不谙世事的人。此刻,世宗只会觉得安锦绣不是要干政,而是单纯地关心自己罢了,“你为朕生子,就已经是为朕分忧了,”世宗对安锦绣道,这声音低沉,带着后宫里其他女子享受不到的温柔。
“万一是个女儿…”
“女儿朕也要,”世宗道:“一个像你的女儿,定是我祈顺最美的公主了。”
安锦绣抿嘴一笑,“其实女儿好养,儿子就很难养了。”
看看安锦绣还没有现怀的肚子,世宗大笑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女人说,想要女儿不想要儿子的。“锦绣啊,”世宗笑完了后,对于安锦绣又多了几份怜惜,只觉得看多了后宫妻妾们的争斗,再看澈水一般的安锦绣,世宗跟安锦绣道:“朕应该早些遇上你的,安书界这个人不知朕的喜好,可恶啊!”
安锦绣低头不语,似是难过,心里却森冷地想着,早些遇上,自己还能与上官勇做夫妻吗?也许不做夫妻会比较好?这样至少上官勇不会因为她安锦绣,再难过痛苦一世?
“不舒服?”世宗感觉到安锦绣僵硬了身体,忙问道。
“没事,”安锦绣随口说道:“圣上以后能多来看看臣妾吗?”
“会的,”世宗答应道:“你怀了孩子,朕也不放心你。”
安锦绣轻拍了一下世宗的衣襟,道:“圣上的身上怎么会有血腥味?”
世宗一愣,他的身上有血腥味?他是亲手砍了项锡,不过没让项锡的血溅到自己的身上啊。“有吗?”世宗抬起手,闻了闻自己的袖子,说:“朕怎么闻不到?你长了一个狗鼻子?”
“圣上!”安锦绣嗔怪了世宗一声。眼底的清明被长长的睫羽挡着,遮住了所有的心思。看来世宗今天是杀了人了,只是不知道杀了何人,能让皇帝亲自动手除去的人,一定不是一般人。
“夜深了,”世宗抱着安锦绣躺下,说:“日后朕的身上这种味道时时都会有,你要习惯。睡吧,朕今日陪你一夜。”
怀孕的人嗜睡,安锦绣似乎比一般的孕妇还要嗜睡,告诉自己不要睡,心里抗拒着这个怀抱,可是躺下没一会儿之后,就睡得不知人事了。
世宗却无法入睡,抱着安锦绣,脑子里想着朝堂之事,这一想就是一夜。
第二天天亮,安锦绣醒来时,昨日抱着她的帝王已经回宫去了。
“主子,项锡死了,”袁义在安锦绣服过保胎药后,告诉安锦绣道。
原来昨晚被世宗亲手杀了的人是项锡,安锦绣放下药碗,让紫鸳先出去,然后才跟袁义道:“那将军一定回京了,想办法去见他一面。告诉他项氏手中的兵权很快会被周宜和五皇子瓜分,让他做好准备,他的手中要有自己的兵了。”
“将军会升官?”
“应该会,让元志去找太师,告诉他我们安家欠了将军很多,让他帮将军一把。”
袁义点头,说:“那我这就去。主子,不告诉将军你有孕了吗?”
安锦绣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个时候让上官勇知道这事,只会让上官勇急着来庵堂里见她。只是这个时候,他们最好不要见面。
“还是告诉将军吧,”袁义压低了声音道:“这个孩子是将军的,现在不说,日后难免会让将军误会。”
“他不会,”安锦绣突然就情绪激动道,这个世上谁都可以不信她,只有上官勇不可以。
“主子,”袁义就看着安锦绣,这个主子不是个糊涂的人,能想明白。
安锦绣喊了一声后,就有些羞愧了,活了两世,她还是一个自私的人,就没有为上官勇想过。“去告诉他吧,让他不要来看我,这个时候,我最好什么人也不见。”
“好,”袁义说:“我会跟将军说,让他不要担心。”
“带些银两给他,”安锦绣又道:“有了自己的兵后,该打赏的就要打赏的。”
袁义又从紫鸳那里拿了几百两的银票,离了庵堂,往周宜的军中去了。
紫鸳送走了袁义后,跑到屋里来跟安锦绣说:“主子,我看夭桃的肚子有些大了。”
夭桃算上今天,已经怀胎两月了。安锦绣看了紫鸳一眼,道:“两个月子的肚子大也吓不死人,放心吧,她知道该怎么办。”
“要是让人发现了呢?”紫鸳不放心道。
“她关在屋子里,谁没事会去看她?”
紫鸳一噘嘴,“韩约啊,他老是觉得夭桃要杀主子,天天跑去看那女人十几回,我怎么说他都不听。”
“他看别的女人让你不高兴了?”安锦绣笑着问紫鸳道。
“他看女人关我什么事?”紫鸳却没听出安锦绣话中的意思,说:“主子,他老这么盯着夭桃,夭桃天天提心吊胆,会不会把孩子吓掉了?”
“她没这么胆小,”安锦绣说:“我想睡一会儿,你好好照顾她就是了。”
“又要睡了?”紫鸳感觉自家小姐才起来,就半躺着喝了一碗药的工夫,又困了?
安锦绣躺下后就睡过去了,连紫鸳最后的一句话可能都没听到。
袁义找到周宜大军的军营,跟着在军营里做工的工匠混进军营,见到上官勇的时候,上官勇跟安元志和上官睿坐着一起喝粥。
“袁义?”安元志最先看见袁义,忙就站起来说:“你怎么来了?”
袁义看看帐中的三人,冲三人行了礼后,说:“少爷你们怎么才吃早饭?”
“军营里一大早要操练啊,”安元志打了个呵欠说:“我们这不才逮到时间吃饭么。”
“夫人有事?”上官勇这时开口问道。
袁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看了看帐门,帐外这会儿没人,袁义冲上官勇又是一抱拳,说:“恭喜将军,夫人怀胎一月了。”
碗里的热粥全都翻到了手上,上官勇也没觉出疼来,大脑在这一刻又有些不作主了。
安元志却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一把抓住袁义说:“你说的是真的?”
“这事我不敢瞎说,”袁义笑道。
上官睿呆了片刻后,马上就看向了上官勇,安元志和袁义都在,他不好直接问上官勇,安锦绣怀着的孩子是谁的。
“袁义,你刚才说什么?”上官勇木了半天后,问袁义道。
“哎呀,”安元志跑到了上官勇的跟前,小声道:“姐夫你高兴傻了?我姐怀上孩子了!”安元志没多想,直觉就能告诉他,这个孩子是上官勇的,不然他姐也不会让袁义来告诉他们这个消息。
上官勇是发了傻,又坐了半天后,才猛地站起来身来,原地转了一圏后,把沾着热粥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迈步就要往帐外走。
上官睿忙就起身道:“哥你要去哪里?”
“我,”上官勇说:“我去看看她。”
安元志说:“我也去。”
“现在你们能进庵堂吗?”上官睿小声喊道。
袁义看了上官睿一眼,微微锁一下眉头,然后就站到了上官勇的跟前,小声道:“夫人那里有太医守着,所以将军不必担心她。”
上官勇说:“她不是心脉不好吗?怀孕没问题?这个孩子能要吗?”
袁义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上官勇竟是最先想到安锦绣的身子。
上官勇看向了安元志,道:“你姐身体不好,生孩子没问题?”
安元志这时才发了呆,问袁义道:“我姐现在还好吧?”
袁义一笑,放着世宗的宠爱不要,安锦绣要死守着这个男人应该是一件值得的事,至少安锦绣没有将心错付。“太医是说主子的身体不适合怀胎,但既然怀上了,太医就会尽力保夫人母子平安,”袁义对上官勇道:“夫人让我带话给将军,这段时间她最好什么人也不见。”
“怕让人知道那孩子有问题?”上官睿说道。
袁义的声音突然就一冷,说:“夫人是有这个担心。”
安元志这个时候望向了上官睿,目光也变得一冷。
上官勇却浑然未觉帐中的气氛变了,他现在全都的心思都在安锦绣的身上,“那太医是怎么说的?”他问袁义道:“她真的没问题?”
159谁可为将
袁义对于安锦绣到底能不能平安生下孩子,心里也没有底,但当着上官勇的面,还是尽捡了让上官勇宽心的话说。交待完了安锦绣要他说的话后,袁义便跟上官勇告辞,顺便又不动声色地剐了上官睿一眼。
上官勇再想问袁义安锦绣的事,那边周宜的中军官来喊,周宜要见他。
“将军,请务必小心,我先走了,”袁义把头上戴着的帽子往下拉了拉,遮住了自己的脸,匆匆走了出去。
安元志追袁义一直追出了军营,两个人站在了一处无人处,安元志开口就道:“别跟我姐说上官睿的事。”
袁义点一下头,看安元志脸色不好,便道:“你也不要怪他,毕竟他更关心将军,就像少爷你更关心夫人一样,这是人之常情。”
安元志不屑地一撇嘴,说:“他一个书生秀才,我不跟他一般见识。”
“少爷还是尽快去见太师吧,”袁义说:“夫人说太师可以帮到将军。”
“知道了,”安元志说:“你回去跟我姐说一声,我会想办法进庵堂看她的,我们亲姐弟,就算让人发现了,圣上也不会杀了我。”
袁义冲安元志一拱手后,快步走了。
安元志走回到了辕门,就看见上官睿站在辕门里等他。
“元志,”看安元志从自己的身边走过,不搭理自己,上官睿叫住了安元志。
安元志停下脚步道:“二少爷有事?”
上官睿拉往安元志的手就走,说:“我们找个地方说话。”
安元志一直被上官睿拉到了他们和上官勇共用的寝帐里,往床上一坐后,安元志说:“找个地方说话,你就找了个这个地方?直接说我们睡觉的地方不就得了。”
“我方才说错了话,你不要生气,”上官睿站在了安元志的前面道:“我没有不敬重大嫂的意思。”
安元志说:“敬不敬重,其实对我姐来说不重要。”
“元志,我只是…”上官睿想说的话,没办法说出口。一个被皇帝看上的女人,怎么可能守住清白?世宗在安氏庵堂养着外室的事,连他们这些刚回京的人都知道了,京都城里还有谁不知道?可见世宗去庵堂可不是一次两次啊。
“只要姐夫敬她爱她就行了,”安元志跟上官睿说:“我们两个谁说了也不算。”
上官睿说:“他们两个还想在一起,这有可能吗?”
“你们读书人就是麻烦,”安元志从床上拿了件干净的衣服换上,“事在人为,什么事都还没做呢,你怎么知道不可能?你会算命吗?”
安元志扬长而去,留上官睿一个人在寝帐里闷头想着心思。
不过这一天,安元志没能见到自己的父亲,周宜也没来得及跟上官勇说上几句话,宫里来人,将这两位都宣进了宫。
等周宜赶进宫,走到御书房门前,还没来及喘口气,就听见门前站着的小太监冲御书房里喊道:“大将军周宜到。”
“让他进来,”御书房里很快就传出了世宗的声音。
周宜迈步走进御书房,就看见安太师与五皇子白承泽都在。
“周宜,”世宗看见周宜进来后,便道:“你与老五再去一趟云霄关。”
“圣上,”安太师道:“与其这样派五殿下与周大将军过去,不如让项氏诸将上京来。”
“怎么?”世宗道:“你当朕怕他们?”
“圣上!”安太师苦劝道:“项家军向来骁勇善战,这要是起了兵戈要如何是好?”
周宜是大吃了一惊,世宗这是要动项氏了?甚至不惜与项氏一战?
“父皇,”白承泽这时道:“不如将父皇对他项氏不满的话放出去,如果项氏忠心,自会上京来跟父皇解释请罪。”
世宗说:“如果他们不来呢?”
白承泽道:“朝中会打仗者不止项氏一族,儿臣想周大将军一定同意儿臣这话。”
周宜这时只得道:“臣听从圣上的圣意,项氏若真是要反,臣定将他们诛在云霄关。”
“周大将军,”安太师没好气地问周宜道:“你向来守在京畿之地,老夫问你,你有多大的把握除去一支边关精锐?”
周宜的脸一沉,说:“太师这是看不起周某?”
“将军于国劳苦功高,老夫怎么会看不起将军?”安太师说:“只是项家军向来善战,如果因为逼反了项氏,而让这支军跟着项氏一起万劫不复,周大将军你就舍得?”
“如果他们忠心圣上,”周宜说:“那他们就不会万劫不复。”
白承泽这时也道:“太师,项氏是项氏,只要领兵的将领不再姓项,那这支边关精锐又如何还是项家军?”
安太师是心急如焚,如果项氏完了,那么太子的左右还有谁是手有兵权之人?
“父皇,”白承泽冲世宗一拱手道:“不如就最后给项氏一次机会,只要他们主动放权,父皇念在他们昔日的功劳上,不如就保他们的生活无忧。”
“光说不练,项氏是不会当真的,”世宗比面前的三个人更了解项氏,项氏是不会被吓住了,世代的将门,到了最后关头,鱼死网破才是这族人的选择。
“那,”白承泽说:“那父皇不如先派一员将官领兵前去云霄关,摆一个姿态让项氏看看。”
“圣上,臣愿往,”周宜向世宗请命道。
白承泽摇头道:“周大将军去,难免给项氏父皇要诛杀他们全族之感,父皇能不逼反项氏最好。”
项氏的野心就在那里摆着,什么叫逼反?项氏还用逼吗?不过世宗听了白承泽的话后,心里又有了一点希望,是不是真的有可能让项氏自动放弃手中的兵权?兵祸永远是当权者的大忌,这一点,马上皇帝出身的世宗也一样心知肚明。“那看来你也不能去了?”世宗问白承泽道。
“儿臣去倒是无妨,”白承泽道:“儿臣可替父皇传话项氏,这样项氏就不会疑心有人假传圣旨了。”
“那谁可为将?”世宗又问道。
“此将的官阶不必太高,但一定要会打仗,”白承泽说:“儿臣此次去周大将军的军中,觉得上官勇此人不错,可为将。”
“上官勇?”世宗差点叫起来,白承泽怎么会提上官勇?
周宜愣了一下,他本就有补偿上官勇的心思在,所以周大将军忙也跟世宗道:“圣上,上官勇可担此任,臣愿为他担保。”
安太师呆立一旁,一言不敢发。白承泽和周宜不知情,可他知道世宗对上官勇是恨不得碎尸万段的,给上官勇这个机会,让这个人更上层楼?
“朝中就没有别的将领了?”世宗忍着怒气道:“只有一个上官勇了?”
白承泽有些不解地道:“父皇,上官勇有何不可之处?”
周宜只道世宗还不太了解上官勇的本事,忙就为上官勇说好话道:“圣上,上官勇此人只是出身低微,但此人的确是员良将,能征善战。此次跟着臣赴白玉关,再远奔凤州,上官勇立下的战功最多,臣正准备为他上表请功。臣请圣上给他这个机会,上官勇若是有负此任,臣甘愿与他同责。”
“儿臣也愿为上官勇担保,”白承泽也跟世宗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父皇,上官勇此人不会让父皇失望的,不然,”白承泽看向了安太师,道:“太师,又怎会将他招作女婿?”
御书房里的四个人中,只有周宜是不了解内情的,他不知道为上官勇争机会,白承泽要拉上明显不同意动项氏的安太师做什么,但还是接着白承泽的话头说道:“虽然安二小姐早丧,但太师的眼光的确有识人之明。”
安太师想求这两位闭嘴,他早就后悔将安锦绣嫁与上官勇了,现在再说这事,无异于是在往世宗的怒火里泼油。
“太师,你说呢?”白承泽是不可能放过安太师的,盯着安太师问道:“还是说太师另有人选?”
“圣上,”安太师不得已对世宗道:“臣对军中之事不甚了解,所以臣心中没有人选。”
“那你为何招他做女婿?”周宜问安太师道:“因为他救过你一次?”
这个时候,白承泽就能看出武夫的好来了,从军之人,就算周宜这个有儒将之名的人,头脑一热之后,也会有话直说。上官勇这个人能让周宜这么为他说话,也是他的本事,白承泽想到这里,偷眼看了看高高在上的世宗,不知道他的父皇这时心里是何感想。
安太师支吾着,到了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周宜看安太师的样子却来了气,女儿死了后,安书界就不认上官勇这个女婿了?上官勇又没有另娶,安书界凭什么将上官勇丢开?这就是这些读书人的人情?上官勇就算不是你的女婿,也救过你的命吧?周宜瞪着安太师,突然就冲世宗一拱手道:“圣上,臣推举上官勇为去云霄关的将领。”
白承泽也道:“父皇,儿臣复议。项氏之事宜早不宜迟,如今在京畿之地,想找比上官勇更合适的将军也不是易事,儿臣愿为上官勇担保。”
“臣也愿意,”周宜跟着道。
世宗在脑子里翻着朝中将军们的名字,除了上官勇,他派不出别的将军了?
白承泽这时又道:“父皇,为了保险起见,儿臣觉得,还是让周大将军带军跟在后面,如果项氏不识好歹,那周大将军可及时进军云霄关,将项氏一举拿下。”
“臣愿往,”周宜给世宗跪下了,“臣还请圣上相信上官勇一回,此人是员良将。”
自己不派上官勇看来是不行了?世宗心里都奇怪,上官勇给自己的儿子和周宜吃了迷药了?这两个为了什么,要为他这么说好话?
160老谋深算
上官勇在军营里接到了让他带兵前往云霄关的圣旨,这个时候安元志还在安府等着安太师没有回来,上官睿听到了这道圣旨后,第一个反应是项氏这下子真的完了,第二个反应便是,皇帝要借项氏的手杀了他的大哥?
上官睿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担忧之时,周宜兴冲冲地回到了军营里,将上官勇叫到了自己的帐中说话。看上官勇还迷迷瞪瞪,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周宜便道:“你还想什么呢?这就是你的机会,卫朝,这是一个千载难缝的机会,你知不知道?”
上官勇说:“去打项氏?”
“项氏再厉害,他能厉害过皇家?”周宜把上官勇叫到了自己的近前,小声说道:“对于项氏,你什么也不用顾虑。”
上官勇是恨透了项氏的人,不过在周宜的面前没有表现出来。
周宜身子后仰,后背靠在了椅背上,长出了一口气,对上官勇道:“你家中的事情,我心中有愧对,这个机会算是我对你的补偿,你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