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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登看自愿喝药的人都喝了药,冲一旁站着的侍卫们挥了一下手,于是侍卫们上前将没喝药的下人一一按住灌药。
院中的下人们这才意识到白承泽这是想杀他们,可是这会儿想跑想喊都没用了,一碗药水喝下去后,药力发作得很快,不一会儿的工夫,院中的尸体就倒了一片。
不知内情的侍卫长上来,问白登道:“爷为什么要他们的命?”
白登语气恨恨地道:“这帮家伙伺候三少爷不尽心,今天被爷亲自撞见了,还能再让这些目无主子的人活了吗?”
104小王孙
白承泽走回到了自己的书房,书桌案上已放上了不冷不热温度正好的香茗,和白承泽喜欢用的味道清凉的茶点。强自镇定地喝了一口香茗,第三次经受丧子之痛的白承泽闭着眼睛靠坐在椅背上,试着想一下白柯,只是这个小儿子在他的印象里,就是一个病弱的小瓷娃娃,除了不停的生病,白承泽对于这个儿子再也没有别的记忆了。
这样的孩子应该是早死早投胎比较好,白承泽在心里想着,他白承泽的儿子,怎么能最终长成一个病鬼?“死了也好,”白承泽自言自语道。
白登这时冲了进来,连书房的门都没敲。
白承泽睁眼,眼神毫无遮掩的锐利,把白登吓得站住了,又往后退了几步。
“事办好了?”白承泽问。
“爷,”白登慌道:“吉和总管带着太医来府上了,说是圣上遣来给三少爷看病的。”
白承泽不知道世宗这是又想的什么心思,白柯病到今日,他的这个父皇都没问过一句,今天派了他去审项锡,倒是知道关心起自己的孙儿来了。
白登说:“爷,这要怎么办?三少爷他已经…”
“吉和人呢?”白承泽问道。
白登被白承泽打断了话,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说:“三少爷他还活的好好的,奴才这张贱嘴,就是说不出好话来。”
“吉和人呢?”白承泽看白登自打了耳光,也没多说一句话,只是问白登道。
“吉总管在院外,太医也在,”白登说,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白承泽道:“爷,奴才要带太医去哪里看三少爷?”
宫里的人堵着门站着,他们就是想去外面弄一个孩子来充数,也来不及了。
白承泽说:“你去将杨夫人院中的孩子抱来。”
白登张大了嘴。
“还站着?”白承泽说。
“奴才这就去,”白登没再多想,转身跑了出去。
白承泽坐在书房中对着门外道:“门外的人,去将院外的太医和吉公公接进来。”
这个时候,如果让世宗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也死了,那么五王府就得办一场小王孙的丧事,去审项锡的差事一定会从自己的手上,跑到不知道哪个兄弟的手上去。不管项锡是不是真的犯了错,也不管项锡是不是背地里为太子做事,借着这个国舅爷往太子身上泼脏水的事,白承泽不会放过。只要这事他处理得当,不但能让太子的地位更危险,还能讨得世宗的欢心。这是白承泽一开始就不公布白柯死讯的唯一原因,只是没想到世宗会在这个时候,派了人来看白柯,来的真不是时候啊,白承泽心里默念着。
不一会儿的工夫,吉和和太医院的两个太医被白承泽的小厮领了进来。
“奴才叩见五殿下。”吉和走进了白承泽的书房后,就单膝跪地给白承泽行礼。
白承泽看看站在吉和身后的两个太医,两个都是生面孔,他一个也不认识。
“下官叩见五殿下,”两个太医在吉和给白承泽行过礼后,也跟着给白承泽行礼。
白承泽笑道:“都不用多礼了,这是爷的家,不是宫里,不用讲究这么多。”
吉和赔着笑,对白承泽道:“五殿下,圣上命太医院的这李,王两位太医来给小王爷看看,圣上今天可是掂记小王爷的身子了,说是小王爷要用什么药,都从宫中拿。”
白承泽起身往皇宫的方向行了一个礼,算是谢过了他的父皇,说道:“其实爷的小三子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还让父皇挂心,爷这个儿子也真是不孝了。”
吉和忙道:“五殿下这话说的,奴才们伺候在圣上的身边,五殿下的孝顺奴才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要说五殿下不孝顺,那奴才就跟这不开眼的人急!”
白承泽朗声一笑,对两个太医道:“两位大人都坐吧,爷的儿子已经养得差不多好了,你们一会儿再给他看看是不是还要再补补。”
两个太医忙都拱手领命,落了坐,又有五王府的下人们上来送上茶水点心。
吉和站着看,就听白承泽对他笑道:“吉公公也坐吧,爷想两位大人不会在意的。”
两位太医忙也道:“下官不敢。”
吉和这才也坐下了,有小厮过来给吉和也送上了茶点,伺立在了一边。
吉和看了看白承泽的这间书房,家具摆件都不算多,就是书多,书架上放满了,连地上都放着不少。别说跟太子的书房比了,白承泽的这个书房,还不如一般官员的书房气派。
白承泽看吉和打量他的书房,便笑道:“怎么,爷的这间书房,吉总管你还看不上?”
吉和忙起身道:“奴才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啊!”
白承泽让吉和坐,说:“爷的这个书房是没怎么收拾过,书房嘛,就是个读书写字的地方,爷懒得收拾。”
吉和说:“五殿下的这书房里全是书,奴才看着羡慕,难怪圣上也说五殿下的学识好呢,五殿下读了这么多的书,学问可不是好吗?”
白承泽看了一眼坐在吉和对面的两个太医,他跟吉和说着闲话,这两位就这么眼观鼻,鼻观口地坐着,丝毫没有要跟他说上几句的意思。看来这是进太医院前,被好好调教过了。“以前爷请过太医院的汪太医来府上为小三子看病,”白承泽看似不经意地对吉和道:“他人呢?”
吉和说:“太医院的太医前些日子换了一批人,五殿下说的汪太医可能还乡去了。”
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换了,白承泽心中自有盘算,看来他的父皇对宫中的人也不放心了。
这时,白登带着杨氏院中的一个婆子抱着平安走进了书房。
“他就是爷的三子,两位大人给看看吧,”白承泽指指被婆子抱在手上的平安,对两位太医说道。
两位太医忙就起身,白登从婆子的手上接过平安,抱着让两个太医诊脉。
白承泽记得杨氏跟自己说过,平安这几日也有点着凉,所以他也不担心这个两太医能看出人不对来。
两位太医给平安诊过脉后,一起跟白承泽说,小王爷只是着了凉,现在除了体虚,身子已经大好了。
白承泽让小厮带着两位太医下去开药,一边让白登将平安抱过来让他抱。
白登将平安放到自家主子的手上后,就带着书房里的下人们退出去了。
吉和看了一眼白承泽怀里的平安,笑道:“小王爷长得可真好,看这眉眼,跟五殿下一模一样。”
对于吉和的睁眼说瞎话,白承泽只是一笑,道:“爷的儿子自然要像爷。”
吉和说:“圣上要是知道了小王爷身子好了,一定也会高兴。”
“我父皇最近常去安家的庵堂,”白承泽一边逗弄着平安,一边抬眼看着吉和问道:“那庵堂里有什么?”
吉和忙道:“回五殿下的话,安氏的庵堂比外面的佛寺要大的多,可也就是供着菩萨。”
白承泽笑道:“只是供着菩萨吗?还有红颜美人吧?”
吉和忙摇头,说:“奴才不懂五殿下的话。”
“那位美人是我的旧识,”白承泽道:“日后她也许还得借我的力上位,吉和,你这个奴才靠着她才有今天,不会再想投到别人那里去吧?”
白承泽与安锦绣有私情的传闻,京都城稍微有心的人,没有不知道的。吉和有些发呆地看着白承泽,心里难免有了疑虑,这位五皇子已经跟庵堂里的那位安夫人结上头了?
“怎么,还是不想说?”白承泽望着吉和笑问:“吉利的下场在那里摆着,你也不学着一点?”
吉和擦了一下头上的汗,说:“奴才真不能说,庵堂里的那位,”吉利犹豫了再三,一咬牙豁出去一般,说道:“那位很得圣恩。”
“红颜美人,得宠也没什么可奇怪的,”白承泽说道:“你这个奴才不错,我想你的命会比吉利的好。”
吉和躬身站在了白承泽的跟前,像他这种没有根基的太监,被白承泽这样拉到了身边也是没办法的事,对着白承泽装傻可能能过今天这一关,可是庵堂里的那位吉和可不敢得罪了。
“下奴院里少了一个女奴,”白承泽这时又对吉和说道:“你知道吗?”
吉和说:“奴才没问过下奴院的事。”
“她叫夭桃,”白承泽说:“你回去后,替我查一查她的去处,她是我父皇用过的女人。”
吉和走近了白承泽几步,说:“五殿下,若是这个夭桃姑娘被圣上用过了,那多半是没命了,后宫里的娘娘,可容不下一个下奴啊。”
“皇后杀了夭桃?”
“这个奴才不知,”吉和忙道,现在安锦绣人还没进宫,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去跟皇后娘娘唱反调。
“你不用怕,”白承泽随手就把一个信封递给了吉和,说:“我知道夭桃一定是没命了,不然我不会找不到她。“
吉和接过了信封,说:“这是?”
“夭桃是我送给父皇的女人,”白承泽道:“我这人一向护短,我不能让夭桃死的不明不白,这是夭桃生前留下的血书,你想办法让我父皇看到它。”
“这,”吉和差点没给白承泽跪下,这种栽赃陷害,害的人还是皇后,他哪敢做这事?这要是败露了,世宗一定会活剐了他。
“也这是为了庵堂里的那位美人,”白承泽脸上的笑容一收,目光冷冰地看着吉和道:“既然认了主子,你就得把自己的命看得轻些,皇后老实了,你的主子才能尽快地进宫。”
“可是奴才…”吉和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你管着那么多的人,”白承泽低声道:“随便找个替死鬼就行,这种事不用爷手把手教你吧?”
105越行越远
吉和的脸色在再见到两位开完药方回来的太医后,已经勉强回转了过来。白承泽赏了两位太医后,吉和才带着两位太医告退走了。
“爷,”白登送了吉和一行人回来,一进书房就看见白承泽抱着平安,很有兴致地逗弄着,便小声道:“吉公公他们走了,爷,奴才把平安送回去吧。”
“他是白柯,”白承泽抱着平安,轻轻颠着道:“我们府上何时有一个叫平安的小孩儿的?”
白登说:“爷,您真要把他当成三少爷?”
“欺君是死罪,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奴才就是觉得,他的父亲还在,这要是日后闹起来,爷您要怎么收场?”
“怎么会闹起来?”白承泽说:“只要爷愿意,他就是白柯。”
“爷,您再想想吧,还有他的母亲可是那位啊。”
“他是余氏所生,是爷的庶子,将来再怎么他也越不来爷的嫡子,”白承泽捏捏平安的小脸蛋,跟平安道:“不过柯儿你不用怕,只要你乖,爷一定护你周全,还会疼你,比起你那对朝不保夕的父母,你在爷的身边能活的更好。”
平安这时张了小嘴望着白承泽笑了起来,依依啊啊地跟白承泽叫唤,像是在跟白承泽说话。
“你也同意爷的话?”白承泽也冲着平安笑了起来,“你那个美人娘把你生的不错,小东西!”
杨氏挺着大肚子推门走了进来。
“来了?”白承泽也没抬头看杨氏一眼,只是道:“坐吧。”
杨氏这时还不知道白承泽将平安当成了白柯的事,坐下后就问白承泽道:“爷今天怎么想起来抱平安了?”
白承泽看了白登一眼,白登是赶忙就退了出去。
“父皇派了太医来看柯儿,”白承泽对杨氏道:“以后平安就是柯儿,你院中看过平安的人,都不能留了。”
“爷!”杨氏坐不住了,看过平安的人都要死,那不是要把她院里的人也都杀了?还有,平安是个什么身份?把平安充做王府的小王爷,这事要是被发现了,欺君之罪他们担当的起吗?
“我已经决定的事,你就不要再说了,”白承泽说:“你以后不要再管柯儿的事了,安心养胎待产,爷还盼着你肚子里的这个呢。”
“可是平安…”
“柯儿。”
“爷要把柯儿再给余氏妹妹养着吗?”
“她?”白承泽说:“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还怎么带孩子?你不用管了,回院里去吧。”
杨氏起身,要给白承泽行礼。
“身子重就不要行礼了,”白承泽抬头,很温和地对自己的这个女人道:“好好地替爷把儿子生下来,爷一定重重地赏你。”
“妾身知道了,”杨氏露给了白承泽一个很妩媚的笑容,然后转身走了。
书房外还是细雨纷飞的天,杨氏还没走上几步,就看见白登带着府里的侍卫追了上来。
“夫人,爷的命令,还请夫人体谅奴才一回,”白登很恭敬地跟杨氏躬身道。
“夫人?”扶着杨氏的两个婆子,还有跟着的丫鬟,都看着杨氏,不知道自己的男主子又下了什么命令。
“我知道,你做事吧,”杨氏轻轻推开了两个婆子搀着她的手,对白登说道。
白登冲侍卫们挥了一下手。
侍卫们上来,凶神恶煞一般,将跟着杨氏的丫鬟婆子们往地上一踹,拿绳子捆上,嘴一堵,拖着就走。
白登还跟杨氏道:“夫人的院子,奴才还要带着人去清一下,还请夫人在这里稍等一会儿。”
“好,”杨氏干脆坐在了廊下的栏杆上,说:“不要让我的院子沾上血气。”
“奴才遵命,”白登答应了杨氏一声后,带着一队侍卫就往杨氏住着的院子去了。
杨氏依着身后的廊柱,望着廊外的天空出神。她跟余氏年纪相仿,是同一批入宫候选的秀女,在同一天里被世宗赐给了五皇子白承泽,一晃也有五年的时光过去了,男人只有一个,所以在当秀女时还关系很好的两个人,进了五王府后,就成了敌人。
杨氏侧耳往自己的院子那里听了听,听不到一点动静,杀人真是不用出声的事,杨氏自嘲地一笑,突然又在想,白承泽会怎么杀余氏?本以为这是一个多情的男人,所以同时爱着很多女人,余氏是白承泽宠过的女人,没想到说杀就杀了。
男人,杨氏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腹,是不是有一天,她也碍着了这个男人的事,所以也会被杀?身心都很冷的杨氏,这一天坐在这处廊下,一直坐到了天黑。
平安的奶娘被白登带到了白承泽的书房,这个时候奶娘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平安被白承泽抱在了怀里,还感激白承泽道:“怎么能劳烦老爷您抱着我家小少爷?”
白承泽手里拿着平安的那个长命锁,问奶娘道:“这个长命锁,有说法吗?”
奶娘说:“说法?老爷您想问什么?”
白承泽说:“这是你家夫人为平安求的?”
奶娘这回知道白承泽想问什么了,说道:“这是我家小少爷满月时,我家夫人去毗卢寺专门求的。”
“这平安二字也是你家夫人命人刻上去的?”
奶娘说:“是啊,就为了这个两字,我家夫人还额外花了银子。”
白承泽一笑,说:“你家夫人很疼平安。”
“唉,”奶娘愁道:“小少爷是我家夫人的命根子,也不知道我家夫人现在怎么样了?老爷,不知道我家将军回京了没有?”
“边关的战事还没结束,”白承泽说:“上官将军的归期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奶娘的脸色越发地苦闷,虽然在这府里她和平安都不愁吃穿,可是不能出去,也听不到外面的消息,跟做牢一样,这样的日子同样让人难熬。奶娘愁眉苦脸了一会儿后,跟白承泽道:“老爷,让奴婢抱我家少爷回杨夫人那里去吧。”
白承泽将手指伸给平安握着玩,问奶娘道:“这点大的孩子,长起来一天一个样,你家将军和夫人,日后还能认出这是他们的儿子吗?”
奶娘忙说:“有这长命锁啊,我家夫人看到这个锁,一定能认出小少爷来。”
“如果这长命锁掉了呢?”
奶娘觉得这长命锁平安一直戴着,怎么可能掉?但还是想了一下白承泽的问,然后说:“老爷,我家小少爷的身上有胎记,日后就是长命锁掉了,他们一家人也能凭着这胎记相认。”
白承泽看看平安的脸和手,说:“他身上有胎记吗?”
奶娘一笑,说:“就在我家小少爷的那个地方,一般人真还看不到。”
白承泽感兴趣道:“那个地方?你把话说清楚了,是什么地方?”
“这个,”奶娘说:“当着老爷的面,奴婢还说不出口,老爷让奴婢近前一点,奴婢指给老爷看?”
“你过来吧,”白承泽说。
奶娘走上前来,把平安的小衣服一脱,露出了平安的小鸟儿,说:“老爷你看,我家少爷的胎记就是长在这个地方。”
白承泽看到了平安下身处的红色胎记,这胎记的样子说不上漂亮,颜色却很漂亮,是那种胭脂红,“你这小东西,”白承泽望着平安笑了起来,“胎记长在这种地方,不让人看吗?”
奶娘说:“我家舅老爷说过,小少爷这是连长个胎记都小气,除了未来的夫人,不让人看的。”
白承泽将被平安放进了嘴里啃的手指拿了出来,跟奶娘说:“你是个忠心的仆人,安锦绣雇你,说明她的眼光不错。”
奶娘觉得有点不对了,这个老爷就是跟她家将军关系再好,也不能直呼她家夫人的名字吧?奶娘下意识地就要往后退,这个时候白承泽的脸已经冷了下来,看着让奶娘害怕了。
“以后这个孩子我会好好抚养,”白承泽扭头看向了奶娘,认真道:“我就是想跟你说声谢谢。”
奶娘不解,又有些害怕地看着白承泽,说:“老爷,您要做什么?”
白承泽坐着,脸还对着平安,却出手如电地一把掐往了奶娘的喉咙,手下用劲,一声骨头碎掉的声音响起后,白承泽才松了手。
奶娘的尸体栽倒在白承泽的身旁。
平安突然哭了起来。
“傻儿子,”白承泽抱着平安哄道:“一个下等的女人罢了,也值得你哭?五王府的小王爷,怎么可以随便哭鼻子呢?”白承泽看看自己刚刚杀了人的手,这只手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来,还是养尊处优的一只手,“好了,”白承泽把这只手的一根手指又送进了平安的嘴里,说:“父王明日就为你找一个好的奶娘来,做了父王的儿子,你就不能再让杨氏那个女人带着了。”
平安嘴里含上了东西,抽噎了几下后,还真就不哭了。
“真是个乖儿子,”白承泽越看平安越喜欢,自己都说不清这是为了什么,这明明是上官勇的种,他却觉得这个孩子跟自己投缘。
白登把杨氏院中的下人都处理了后,跑来跟白承泽复命,看见奶娘死在了白承泽的脚下,吓了一跳。
“把她弄出去,”白承泽说:“她是奶过柯儿的人,给她口棺材。”
“是,奴才这就带人去葬了她,”白登上前来,一个人把奶娘的尸体拖了出去。
“日后你娘亲会感激我的,”白承泽细看着平安的眉眼,对还无法理解人言的平安道:“只要她愿意助我,你就会是我五五府的小王爷,比起做一个将军之子,我想你娘亲更希望你当个小王爷。”
平安咬着白承泽的手指睡了过去,还不满两岁的孩子,无法理解在这一天,他的命运再次发生改变,离他的家人越行越远。
106心疾
安锦绣在庵堂里等了两天之后,等到了跟着世宗一起过来的袁义。
“看来你那个偏心眼的父亲还是能记着你的,”世宗跟安锦绣面对面坐了,说道:“他为你找了一个伺候你的太监,说是养在你们家的,以前就伺候过你。”
安锦绣坐着想了半天,才说:“是袁义?”
“是,是他,”世宗扭头冲屋外道:“袁义进来。”
袁义低看头从外面走了进来,冲着安锦绣跪下道:“小姐。”
世宗笑道:“还喊小姐?她已经出嫁了,紫鸳那个丫头改不了口,你也改不了?”
“叫臣妾小姐也挺好的,”安锦绣忙道:“不然他也叫臣妾夫人?”
“叫主子吧,”世宗道:“以后这庵堂里的奴才都要改口,他们都是朕赏你的奴才,叫你一声主子是本分。”
袁义忙给安锦绣磕了一个头道:“奴才叩见主子。”
“袁义,”安锦绣站起身来了。
“你看看你,”世宗忍不住又说安锦绣道:“还是教不会,坐下!”
“袁义是府里的老人了,我…”安锦绣看着是要跟世宗解释。
“你什么?”世宗说:“他就是在府里呆上八十年,他不还是你的奴才?”
安锦绣摇摇头,说:“袁义不是奴才。”
世宗的声音一冷,说:“他不是奴才是什么?”
安锦绣目露了怯意,看着世宗张张嘴又闭上了。
“以后你就好生在这里伺候主子,”世宗又看向了袁义道:“你这奴才还会武艺,你主子的事,朕就都交给你了,她要是出了事,你就给你主子陪葬。”
袁义给世宗磕头道:“奴才遵旨。”
“退下吧,”世宗让袁义出去,再转过脸来看安锦绣,就看自己的这个丫头,低着头,手指绞着手帕,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世宗就在想,自己方才说的话过分了?冲安锦绣招了招手,世宗说:“丫头,到朕这里来。”
安锦绣起身走到了世宗的跟前。
世宗打量一下站在自己面前的安锦绣,今天是施了薄粉了,淡淡的一层妆,让这个小女子的脸色看上去好了不少,只是还是少了当初他看见她时的那层红晕。
安锦绣捂嘴咳了两声,说:“圣上,臣妾有些着凉了,要是让圣上也染上病就不好了。”
“着凉,”世宗伸手就把安锦绣拉坐到了腿上,说:“朕让你保养身子,你就是这么保养的?”
“臣妾知罪。”
“想过朕吗?”世宗看安锦绣又要怕他了,只得放轻了语气道:“说。”
安锦绣点头,说:“想,只是臣妾知道圣上不会天天来看臣妾的,圣上有国事要忙。”
“这么懂事?”
“臣妾也读过女戒,虽然没能做到,但不会再犯了,”安锦绣嚅嚅地道。
看安锦绣吞吞吐吐的小模样,世宗有些心疼,又为安锦绣到了现在还想着这些事情而生气,“有朕在,你还胡思乱想什么?”世宗说:“想着这些事情,你要怎么养好身体?”
安锦绣抬眼望着世宗说:“臣妾就是怕圣上嫌弃。”
“朕嫌不嫌弃你,朕现在就让你知道!”世宗是抱起安锦绣就往床榻那边走。
被世宗压上身后,安锦绣又惊又怕,她没想到世宗在大白天里也能生出这样的心思来,不过转念一想,这个皇帝连臣妻都能夺,那白日宣淫对他来说又算得上什么?
世宗的手摸上了安锦绣的脸,马上就感觉到手下这具身体的僵硬,他只道安锦绣这是害羞了,调笑一般地对安锦绣道:“再跟朕说一遍,这两天想不想朕?”
安锦绣在这一刻手足无措,又有一种无力感,这时候推开世宗,那就前功尽弃,不推开,真要做世宗的女人吗?安锦绣怎么也不甘心。
“怎么不说话?”世宗的嘴唇贴着安锦绣的耳朵问道。
“想,”安锦绣的声音颤抖地道。
世宗的手往下摸,要在安锦绣胸前停下来的时候,看见了安锦绣突然之间就褪尽了血色的脸,和一头的冷汗,世宗愣住了,“锦绣?”世宗忙拍了拍安锦绣的脸,连声问道:“你怎么了?锦绣?”
安锦绣紧张之下,心口剧痛,这疼痛让她喘不过气来。世宗的脸和说话声,还有身在的这个房间,都似乎离她渐渐地远了。安锦绣在这一刻想,自己这是要死了?就这么死了,是不是太可惜了?可是如果死了,能为上官勇守住一样东西,安锦绣又是愿意的,至少这一生,她没有负了这个被她害了两世的男人。
“太医!”世宗看安锦绣就这么在自己的怀里昏迷了过去,忙就冲门外大喊:“去把向远清,荣双叫来!”
向远清和荣双一路跑进屋中来时,世宗正在猛掐安锦绣的人中,看见他们进来,开口就骂:“还站着发呆?过来看看她!你们是怎么为朕办差的?她要是出了事,朕就诛了你们!”
荣双走到床榻前一看,便对世宗道:“圣上,夫人这是心疾犯了。”
安锦绣被世宗掐人中掐的已经有点清醒了,半睁着眼,口齿不清地说了一句,谁也听不清的话。
世宗急道:“朕就在这里,你别急,不会有事的啊,锦绣。”
向远清对这种心疾的病症插不上手,只是小声跟荣双道:“你还愣着做什么?下针啊!”
荣双吁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开始聚精会神地给安锦绣施针,一边给一旁的向远清报了一份药方。
“去煎药,”世宗这会儿对着向远清不可能有什么好脸色,冷冷地道:“你站在这里能有什么用?”
向远清忙就退了出去。煎药这种事,一般都是跟着他们的学徒干得活,可是这会儿向远清不敢不亲自去煎药,世宗说出的话就是圣旨,他敢不听吗?
紫鸳这会儿方才看见袁义的喜悦之情已经荡然无存了,跟袁义站在一起,眼巴巴地看着房门,问袁义道:“袁大哥,我家小姐会没事的吧?”
袁义一开始闹不清安锦绣是装的还是真的发了病,等他看到向、荣两位太医被叫进了房里,没过一会儿向远清又拿着药方走出来,带着人去煎药了,袁义这才也急了。太医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就被安锦绣收买了,在太医的面前也不可能装病,安锦绣一定是生病了。袁义心里七上八下,他刚才见安锦绣时,这个主子还是好好的啊,怎么就他出来的这一会儿工夫,就病到要世宗大声喊太医的地步了?
“袁大哥?”紫鸳看袁义沉着脸不说话,急得要哭了。
“别哭,”袁义听紫鸳的声音带上了哭音,忙按下了自己心里的慌张,先安慰紫鸳道:“有太医在呢,我们没什么可担心的,别掉眼泪,啊。”
紫鸳低头抹一下眼睛,说:“我没哭,袁大哥,我就是怕,我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有机会再问,现在不是时候,”袁义看着站在自己身边低头抹眼泪的丫头,比起在上官家时,紫鸳也足足瘦了好几圈,可见这段日子对他们每一个人来说,都是难熬。
“嗯,”紫鸳说:“我知道,得等人走了后,我才能去看小姐。”
“还叫小姐?”袁义说:“以后叫夫人主子吧。”
紫鸳狠地抬头,说:“主子?为什么要叫主子?我不叫,我就叫她小姐!”紫鸳有些自欺欺人的心思,好像她叫安锦绣小姐,有些事她们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一样。
袁义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拍了一下紫鸳的头,小声道:“这是宫里的规矩,你要学着喊啊。紫鸳,到了宫里,主子不一定有精力护着你了。”
袁义喊安锦绣的这声主子,让紫鸳的眼泪呼啦一下流了出来,小丫头望着自己前方半开着的房门,跟袁义说:“真要这么叫吗?”
袁义哄紫鸳道:“你听话啊。”
紫鸳狠狠地咬了咬嘴唇,然后说:“紫鸳知道了,袁义大哥,有我家小姐,不是,是有主子和袁大哥在,我就什么也不怕。”
袁义说:“不怕是好事,但一定在小心。”
紫鸳转过头,看到的是袁义五官清秀也温和的脸,紫鸳心头一暖,跟袁义点了点头,说:“袁大哥的话,紫鸳记下了。”
韩约站在不远处,看着站在一起的紫鸳和袁义,心头莫名地就不爽,总觉得袁义伸手去拍紫鸳头的动手很剌眼,更让韩约觉得剌眼的是,紫鸳就那么傻乎乎地站着让袁义拍,这个傻子不知道男女之间要避嫌的吗?
有手下小声跟韩约说:“头儿,那是个太监,你还怕他把紫鸳姑娘抢走了?”
“找打!”韩约瞪了这手下一眼,是太监他也看着不爽不行吗?再说他有什么可怕的?那个傻乎乎的丫头,被什么人抢走了,跟他韩约有什么关系?
院中的侍卫们都不敢韩约说,方才你看那个太监的眼神,恨不得杀了人家一样,再说你没看上那个丫头,谁信呢?当他们这帮人都是瞎子?
“向远清煎个药,怎么煎到现在还不来?”房里的世宗这时跟荣双发火道。
荣双说:“圣上,药要煎到时辰了才有效,您再等一会儿吧。”
“朕能等,她能等吗?”世宗忧心地看着床上躺着的安锦绣道。
安锦绣这会儿已经缓过那口气来了,声音虚弱地跟世宗道:“圣上,臣妾已经没事了。”
“没事?你这会儿的脸色看上去就像死人脸!”世宗一下子没能压住火气,跟安锦绣喊道:“朕让你好好将养身子,你到底有没有听朕的话?这个世上还没人敢不听朕的话,你是不是想做第一个?!”
107不易房中事
安锦绣的身子一抖。
“圣上,”荣双忙求世宗道:“圣上息怒,夫人刚醒,您让夫人再缓一会儿。”
世宗看安锦绣又泫然欲泣了,他看不得安锦绣的眼泪,只得把火气硬压了下去,对安锦绣道:“朕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别多想。”
安锦绣逃过了一劫,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哪还会多想什么。别人生了病总是件难过的事,安锦绣对自己得上的这个病,倒是喜欢,觉得这心悸的毛病,差不多能被她当成护身符用了。
世宗看安锦绣不说话了,怕这个小女子把事情闷在心里不好,看荣双这时候也撤了针了,便在床边上坐下,将安锦绣抱在了怀里哄道:“真生朕的气了?朕怪你不听话,还不是担心你的身子?朕关心你,你还不高兴?”
安锦绣在世宗的怀里摇了摇头,说:“臣妾看来是得了重病了。”
世宗看了荣双一眼,荣双连自己的药箱都没拿,忙就退了出去。
世宗搂着安锦绣说:“尽胡说了,你才多点大,就能得了重病了?”
安锦绣语调哀凄地道:“心上的病不会是小病,圣上也不用宽慰臣妾的心了。”
“锦绣!”
“臣妾就觉得像臣妾这样一个一向倒运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福气能伺候圣上?姨娘跟臣妾说过,人命都是天定的,该享多少福都是老天爷定好的,超过了这个福分,这人的命也就不长了,”安锦绣说着就垂下泪来,说:“臣妾得了这个病,圣上也不嫌弃臣妾吗?”
世宗心疼了,安锦绣只要一哭,眼泪水就如同圆珠一样连成串地掉落,这样的美人垂泪虽美,但是世宗舍不得安锦绣这样伤心,当下就抱紧了安锦绣,发狠道:“能伺候朕的女人,怎么会是没福气的女人?有朕在呢,有朕护着你,就是老天爷你也不用怕。”
“圣上!”安锦绣喊了世宗一声。
“朕从来就不信命!”世宗的手掩上了安锦绣的嘴,说:“朕要是信命,那朕就当不上这个皇帝!锦绣,太医院有那么多的太医,天下有这么多的大夫,朕就不信这些人治不好你的病。”
安锦绣说:“臣妾的病能治好吗?”
世宗说:“朕说能就能,一切都有朕在呢,锦绣你什么也不用想。”
安锦绣叹了一口气,说:“圣上,臣妾要是一个不祥女人该怎么办?”
世宗忙道:“朕就说荣双的医术不差,怎么就是调养不好你的身子呢,你这小脑袋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臣妾害死不少人了。”
世宗说:“你说上官家的人?他们是家中失火至死,怎么就是你害死的了?”
“如果臣妾那日在家中,”安锦绣说道:“臣妾说不定可以把他们都救出来呢?”
“你这丫头,是真的傻!”世宗让安锦绣抬头看着自己,说:“你怎么不想你那时若是在家中,会跟着一起被烧死呢?”
安锦绣闭上眼睛,两行眼泪从脸颊上滑落,说:“臣妾就怕是臣妾克死他们的。”
世宗拿安锦绣的自寻烦恼没有办法,可是也不能在安锦绣已经在哭的情形下,再跟安锦绣发火,只得道:“丫头,有些事朕还不能跟你说,但朕可以确定,上官家的人不是你克死的,你信朕吗?”
安锦绣说:“臣妾不信圣上,还能去信谁?”
“那就好,以后这种不祥,克人的话就不要说了,”世宗道:“朕还是跟你说些高兴的话吧,两日前,朕让你父亲把你弟弟带进宫了。”
“元志?”安锦绣果然是双眼一亮。
世宗好笑道:“在安府你就只有元志一个弟弟?”
安锦绣刚明亮起来的双眼瞬间又黯淡了,说:“那圣上见的是安府里的哪位少爷?”
“就是元志,”世宗爱怜地抱着安锦绣道:“朕知道在安府里,除了元志,你也没别的弟弟了。再说,你还喊他们少爷?你忘了朕跟你说的话了?你是主子,他们在安府里是少爷,到了你的面前都是奴才。”
安锦绣淡淡一笑,说:“臣妾不见他们,主子也好,奴才也好,臣妾也不在乎。”
“可是朕在乎,”世宗说:“元志不错,武艺很好,一心要从军,在朕的面前也不听安书界的话,”世宗说到这里笑了起来,跟安锦绣说:“你没看到他把安书界快气晕的样子,这样的武儿子,安书界不喜欢,朕也能理解。”
安锦绣急道:“元志不是不孝顺,只是他在府里读书读的再好也出不了头,习武也是没办法的事,圣上,你别怪元志。”
“朕什么时候怪他了?”世宗轻打了安锦绣一下,说:“朕让他去军中效力了。”
“真的?”安锦绣又欢喜了。
“朕想让他入大内,入御林军,不过这小子不乐意,所以朕就随了他的心愿,封了他从六品的副官,让他去周宜的军中效命。”
安锦绣说:“周宜?”
“周宜是朝中的一位大将军,”世宗跟安锦绣说:“很好的一个人,元志被他带在身边,朕也能放心,毕竟是朕的小舅子嘛。”
安锦绣脸红了,说:“他是哪门子的小舅子。”
“你是朕的女人,他自然就是朕的小舅子,”世宗笑道:“你的这个弟弟长得像你,但没你乖巧。”
安锦绣也笑了起来,说:“元志是男子,怎么能跟臣妾一样呢?圣上说笑了。”
“安书界嫡出的那几个儿子,朕也看过,”世宗说:“这几个一定都比不上元志。”
安锦绣从世宗的怀里坐了起来,就在床上跪着给世宗磕头,说:“臣妾谢圣上对元志的恩典,圣上对臣妾的恩典,臣妾这辈子也还不完了。”
世宗把安锦绣往怀里一抱,说:“元志的资质不错,朕才愿意栽培他。至于你,把身子养养好,朕就算你还朕的恩情了。”
“圣上对臣妾太好了,”安锦绣叹道:“不值得。”
“如果你养好了身子,朕会对你更好,”世宗说:“袁义朕也给你带来了,是不是能更安心了?”
“臣妾谢陛下,”安锦绣这声谢字说出口后,见向远清端着药走了进来,便住了嘴。
世宗还是亲手喂安锦绣喝下了这碗苦药,看安锦绣喝着他闻着就味苦的药,喝得如同在喝白水一般,世宗心里叹气,对向远清道:“你这一碗苦药呈上来,就不知道呈上消味的东西吗?”
向远清便问安锦绣道:“夫人要用些蜜饯吗?”
安锦绣忙摇头。
“好了,明天朕让人送来,”世宗看着向远清说道:“朕不说,你们这些奴才一个也不想不到!”
向远清忙跪下了,说:“下官该死。”
“臣妾不怕苦的,”安锦绣忙拉着世宗的衣袖道:“圣上你不要怪向大人。”
“下去!”世宗赶向远清道。
向远清忙就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后,起身退了出去。
世宗自己起身给安锦绣倒了杯水,让安锦绣喝了漱漱嘴,看着安锦绣的双手,说:“朕送你的玉戒呢?”
安锦绣从枕下拿出锦盒,说:“在这里。”
世宗在安锦绣的身边坐下后,问:“怎么不戴着?不喜欢?”
安锦绣摇摇头,说:“太贵重了,臣妾怕把它弄坏了。”
世宗打开锦盒,将玉戒取出,随手就将这锦盒扔出了屋去,说:“坏了朕就再送你一个,好东西放着不用,不是浪费了?”
“那盒子?”
“那个盒子又不值钱,朕把它赏给紫鸳了,”世宗把玉戒给安锦绣戴上后,捧着安锦绣的手看了半天,说:“还是这血玉配你,以后就戴着好了。”
安锦绣不乐意,但这个时候也只能答应世宗戴着这血玉戒。
“你等朕一下,”世宗轻碰一下安锦绣的脸后,走了出去。
荣双和向远清这时都在门外候着呢,看见世宗出来了,荣双忙就跟世宗道:“圣上,夫人的病…”
“以后她就是你们的主子,”世宗打断荣双的话道:“知道该怎么喊她了?”
院中的人忙都得:“奴才明白。”
荣双道:“圣上,主子的病…”
“你跟朕过来,”世宗往滴水檐下的无人处走了几步。
“慎言啊!”向远清不出声,光用嘴型地提醒荣双道。
荣双苦着脸走到了世宗的身后,小声道:“圣上,主子的病是一时情绪紧张引起的。”
世宗说:“朕没觉得她那时候紧张。”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能做些什么事,荣双不是想像不到,只是这时候清天白日,世宗就抱着女人交欢,荣双心里一阵厌恶,但很快就把这情绪赶出了脑子,跟世宗道:“圣上,太过激动,主子也会发病。”
“你的意思是,朕以后都不能碰她了?”
“圣上,”荣双觉得自己跟世宗说这话都尴尬,“还是等主子的身体好一些后,再让主子侍寝吧,现在她不易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