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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勇跟庆楠坐在客栈前的门槛上,一直坐了两个时辰才等到了袁义。
“我们进去说,”庆楠站起身,跺了跺已经坐麻了的脚,小声说道:“这时辰都他妈等不到那帮孙子了,我想今天他们不会来了。”
大堂里的伙计看这两个“门神”终于肯挪窝了,长出了一口气,这两个阴沉着脸的“凶神”往店门这么一坐,谁还敢进他们店来?老板做了这几人的这一笔生意,这两天不知道少做了多少生意。
袁义进了房间,就跟上官勇说:“我看着那人进了林府。”
上官勇说:“哪个林府?”
袁义说:“那府坻看着不大,我跟人打听了,说那是大内侍卫统领林章的府坻。”
“林章是副统领,”庆楠说道:“我记得正的那个姓苏,叫什么养直的。”
“大内,”上官勇对庆楠道:“看来的确是皇家的人要杀我。”
庆楠没有当着袁义的面跟上官勇说皇后,只是狠拍了一下桌子道:“看来我们也不能让那个混蛋活了!”
上官勇说:“你说哪个混蛋?”
“就是在军中跟我们充大爷的那个,”庆楠没直说乐安侯项锡的名字,只是说:“信王一家子的尸体可是被那个混蛋折腾的不清,连死人都不放过的人,这个人不是混蛋又能是什么?”
72掩耳盗铃
上官勇听了庆楠的话后,只是苦笑了一下。他们要杀项锡,项锡不是一样也要杀他们?
“这个混蛋给老子等着,”庆楠是越想乐安侯项锡的那副嘴脸越来气,从座位上跳起来,手里还拿着刀,恨不得现在就提着这刀冲回香安城,把项锡一刀砍成两断才好。
“他的事我们以后再说,”上官勇把长腿一伸,拦住了庆楠的去路,道:“你把这里的房退了,去城外等我。”
“那他们和元志呢?”庆楠指着袁义问上官勇。
“元志在城里暂时没人会动他,”上官勇说:“你尽快出城去,我明天去城外找你们。”
庆楠说:“那你今天还在城里做什么?”
留在城里自然是要去见安锦绣,上官勇起身对庆楠道:“我在城里还有事,你不用管我。”
“你不会是想一个人把仇报了吧?”庆楠说:“在城里你一个人打他们一群人?这种傻事,大哥你也做?”
“天子脚下,我怎么能随便杀人?你一个人出城的时候要小心,”上官勇叮嘱庆楠一声后,就往房外走去。
庆楠踹了房里的木桌一脚,气不顺却还没个让他出气的地方。
袁义跟着上官勇走出了客栈,上官勇回头看看袁义,说:“你回元志那里去吧。”
“那你去哪里?”袁义问道。
“我想去安府的灵堂守一会儿灵,”上官勇说:“我可能没办法送她们下葬了,所以想去守一会儿灵。”
“小心,”袁义说道。
上官勇冲袁义点点头,往安府走去。
袁义站在客栈门口,四下里望了望,没有发现可疑的人这才放心地走了。
对于上官勇又回来守灵,安府的人都没说什么。只是内堂里的老太君发话,让下人把绣姨娘的棺椁和灵位移走,只让上官勇守他上官家的灵堂。
没人来打扰的灵堂很安静,上官勇一个人守在这灵堂里从白天守到了黄昏。上官勇家里有弟妹,军营里有兄弟,所以他几乎没有一人独处的时候,他听人说过,人得聚群,一个人呆着会胡思乱想,甚至还会招惹到孤魂野鬼。可是如今他一个人呆了这么长的时间,脑子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想,更是看不到有孤魂野鬼来找他。
三具棺椁并排放在灵案的后面,上官勇却生不出这里面躺着他家人的感觉。上官勇是想不明白,守在家人的灵堂前,不是应该悲伤吗?自己怎么就什么情绪也没有呢?打仗打多了,杀人也就杀得多,这是自己手里杀过的人太多,所以已经真正是铁石心肠了?
灵堂外的天昏暗下来后,上官勇绕过了灵案,走到了这三具棺椁前,小声说道:“睿子,宁儿,大哥去找你们大嫂,要是大哥救不出她,那我们一家人就在地底下见面。”
灵案上的一盏灯烛突然被风吹灭,一方桌案刹时间便失了方寸间的光明。
上官勇一笑,伸手摸了摸就在身前的一具棺椁,说了一声:“乖一点,下辈子我们还是一家人。”
身后有瓷器落地碎掉的声音传来,上官勇回头,就看见安太师站在他的身后。
安太师还没进灵堂来的时候,上官勇就已经听到了他这个岳父的脚步声。有些话他不怕被安太师听到,安锦绣在安氏庵堂的事,庵堂的家主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太师,”上官勇冲安太师行了一礼后,就往灵堂外走去。
安太师站在灵堂里,看着上官勇从他的身边走过,问道:“你要去哪里?”
上官勇停下脚步,说:“我要去太师家的庵堂。”
安太师三日之间已苍老数十岁的脸上露出了惨淡的笑容,“你是去送死,”他对上官勇说:“你要带着她一起去死吗?”
上官勇望着自己的岳父,说道:“我会尽力救她。”
“如果她根本就不愿再见你呢?”安太师问上官勇道:“你要怎么做?杀了她?”
“她是个好女人,”上官勇说完这话,便大步流星地走了,留给安太师一个,练武之人特有的,健壮的背影。
安锦绣在庵堂竹林里的话,安太师每一句都记得,看着上官勇走远之后,安太师是双眼一闭,就让上官勇杀了安锦绣也好,这样这世上就能少了一个祸害。回头再看看空无一人的灵堂,安太师是脚步虚浮地离去。
上官勇知道安锦绣的事,那这京都城里,还有多少人同样知道他安家的这桩丑事?下旨,大办丧事,这些现在看来都是自欺欺人的把戏!安太师想哭却又想笑,京都城里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皇宫,皇帝,太子,皇子,皇室宗亲,高官大员,哪个能把坏事藏到暗处去?幼时读书时,安太师就笑话过掩耳盗铃之人愚不可及,现在呢?他老了老了,竟然也做起了掩耳盗铃之事。
安锦绣这个晚上吃过了饭后,带着紫鸳在竹林里胡乱地走着。紫鸳几次想开口说话,看安锦绣冰冷的脸色,就怎么也不敢开口。走到了石亭这里,安锦绣停了下来,问紫鸳道:“你说圣上今天会来吗?”
紫鸳说:“不知道啊,小姐你还想着他来?”
“当然不想,”安锦绣道:“我只是在想他来了,我要怎么办。”
紫鸳跑到了安锦绣的跟前,说:“小姐,要不我们跑吧,我看这里也没什么人。”
安锦绣走进了石亭里坐下,望着紫鸳叹气道:“你当这些太监宫女是在这里玩的?”
“可是他们也没跟着我们啊,”紫鸳被安锦绣这么一说,还委屈了,说道:”我今天看主持她们出去,也没人管她们。”
“她们要走要留都没人会问的,”安锦绣让紫鸳坐下,不要在她面前来回晃悠,“我们就一定出不去。”
紫鸳一屁股坐在了安锦绣的对面,说:“那我们怎么办?进宫也进不了,走也走不掉,小姐,圣上不会是想让我们在这里呆一辈子吧?”
这里是安家的地方,安锦绣就是出家也不会选这里,看了紫鸳一眼后,安锦绣说:“我要你问的那个地窖你问到了?”
紫鸳说:“我问过主持了,小姐说的那个地窑是庵堂里原先放过冬菜的地方,不过现在已经不用了。”
“为何不用了?”
“庵堂里有钱,主持说她们现在每天吃的菜都是当日去市集上买的,”紫鸳说到这里一噘嘴道:“是老太君让她们的日子越过越好了。”
“我们去看看,”安锦绣突然就起身道。
“去看地窑?为什么啊?”紫鸳忙也站起来说:“那边的佛堂都没人去了。”
“这又是为什么?”
紫鸳靠到安锦绣的跟前,神神密密地说:“那边不是靠着山吗?说是会有山里的野兽跑进去。”
“有墙挡着,怎么会有野兽?”安锦绣摇头不信道。
“是主持说的,”紫鸳说:“说是早些年那个地窑她们还用着的时候,有个小尼姑就是去那边取菜的时候,被狼叼到山上去了!”
“故事你也信?”安锦绣真怀疑她把这个傻乎乎,别人说什么都信的丫头带进宫去,这丫头到底能帮她多少。
紫鸳把知道的都说了,看安锦绣不信,那她也没办法,跟在安锦绣身后问:“小姐,你现在要去哪里?”
“我不进地窑,就去那边看看,”安锦绣往地窑的方向走了几步后,停下来问紫鸳道:“我没走错路吧?”
紫鸳走到了安锦绣的前面,说:“我给你带路。小姐,你也没来过这里几趟,竟然还能记得这里有个地窑。”
安锦绣当然记得这个地窑,上一世里她被白承泽弃了后,可是在庵堂的地窑里关了好些天。安家的这座庵堂供着些什么菩萨,安锦绣不清楚,不过对这个就着山体挖出的地窑印象深刻。
“小姐?”紫鸳看安锦绣又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了,拉了拉安锦绣的袖子,“你又在想什么?”
安锦绣回过神来,这会儿她跟紫鸳已经走出了竹林,“出了竹林就别说话了,”安锦绣跟紫鸳说:“到处都是耳朵,小心一点。”
紫鸳忙四下望望,没看到一个人影。
“走吧,”安锦绣说:“我不跟你说过隔墙有耳吗?你这样跟我进了宫,还不被人害死?”
紫鸳打了一个寒战,把嘴紧紧地抿上了。
主仆二人快走到庵堂地窑的时候,吉利带着四五个小太监追了上来,一直追到了安锦绣的面前说:“夫人,奴才可算是找到您了。”
安锦绣脸上露出些迷惑之色,说:“吉总管,出什么事了?”
“守庵堂的一个侍卫被人打了,”吉利说:“奴才就是担心夫人出事,所以过来看看。”
“被人打了?”安锦绣忙说:“那他伤得重吗?”
吉利听了安锦绣的问话,险些没仰倒,这个女人真是傻到家了。现在是关心那个侍卫伤重伤轻的时候吗?有点脑子的人,不是应该想什么人会打伤侍卫跑进庵堂里,这人跑进庵堂里要干什么吗?
“很重吗?”安锦绣还站着问吉利,怯生生的表情,软绵绵地语气,让人一看就知道,这就是个傻乎乎的老好人。
吉利深吸了一口气,跟安锦绣说:“那个侍卫受得伤不重,夫人不必关心他。”
安锦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他没事就好了。”
“那夫人就在这里再散散步吧,”吉利带着人就走了。
“小姐?”紫鸳要问安锦绣。
“没事,”安锦绣转身还是往地窑走。
什么人会打伤侍卫潜进来?安锦绣跟吉利想的一样,也许是宫里的哪个娘娘没了耐性出手了。
73夫妻见面
安锦绣走了两步后,又回头往吉利带着人走的方向看了看,这个太监还是想她死。庵堂里进了外人,吉大总管却让她继续散步,看来她安锦绣在这个大总管面前装傻装得太成功了,吉大总管连这种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的借刀杀人都用出来了。
“小姐,我们还去吗?”紫鸳在安锦绣身后道:“有人跑进来了,我们还是回客房去吧。”
“没事,”杀意没有在安锦绣的眼中多做停留,回过头继续往地窑的方向走去。宫里的人就算是派人进来,也不会在今天就要了她安锦绣的命,现在这个时候能知道她安锦绣之事的人没几个,安锦绣若真死了,想查凶手一点也不难。
只是吉利这个太监要尽快处理了,安锦绣在心里想着,这样一个一心想自己死的人在世宗身边,还是一个亲信,这种人就是一只拦路虎。养虎尚且为患,更何况这只虎还是跟自己为敌的?要怎么处理掉吉利?安锦绣心里最先想到的就是她不能动手,让世宗亲自动手将吉利杀了最好,吉利也不能白死,这个太监的死她出了力,就应该在吉利的继任者那里讨得一点好处才行。
“小姐,又下雨了,”走在前面带路的紫鸳突然又停下来,双手手掌向上摊着,跟安锦绣说。
安锦绣抬头看看天,天空上明月繁星都在,只是雨滴滴在了她的脸上。
“下雨了,我们还是回去吧,”紫鸳又劝安锦绣道:“这雨要是一下大,我们也没带个灯,连路都看不到。”
“你就这么害怕?”安锦绣问紫鸳道。
“嗯,”紫鸳老实地点头,“我们要是遇到狼怎么办?”
大片的乌云这时开始在天空云集,夜色原本还不错的夜晚,月光与星光都不见了后,紫鸳没办法看清安锦绣的脸了,害怕地靠到了安锦绣的身旁,紫鸳又求安锦绣一般,喊了安锦绣一声:“小姐。“
“好了,”安锦绣对着紫鸳狠不下心来,拉住了紫鸳的手道:“别害怕了,我带你回去。”
安锦绣转过身来,她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了一个人,拉着紫鸳的手一松,看不清这个人的脸,但是安锦绣知道这个人是谁,她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官勇怎么会出现在她的面前?还没睡着,她就已经做梦了?
紫鸳认不出上官勇来,张嘴就要叫,在她们面前站着的这个人见紫鸳张嘴,马上就跑上前来,说道:“是我,别叫。”
“你是谁?”就算听着声音,紫鸳也认不出上官勇来。”你到面前去替我看着,”安锦绣这时推了推紫鸳,轻声说道。
紫鸳眯起了眼睛,想把面前的这个人看清楚。
“紫鸳!”安锦绣声音一厉,“你没听见我说话?”
紫鸳忙往前跑去,跑了几步后,突然就捂住了自己嘴,回头望着面对面站着的两个人,上官勇,她家小姐的相公回来了?!
“将,将军?”安锦绣没有再去管紫鸳,全部的心神都到了面前这个男子的身上。
上官勇看着安锦绣,来见安锦绣之前他想过,见面之后他要说些什么,可是现在人就在他面前,上官勇却又觉得这时候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
“你是将军?”安锦绣的手伸出,想去触碰上官勇的脸,却在中途停了下来,她还有资格再去碰她的相公了吗?
上官勇愣愣地站着,面前的安锦绣比嫁与他时又瘦了不少,头上只有一只木钗,全身上下没有一件饰物,身上的衣裙倒是精致,布料看着很薄,他不认识这是什么布料。“你病了?”上官勇终于可以出声的时候,问了安锦绣这样三个字,面前的小妻子一脸的病容,让他担心。
安锦绣突然就转过身去,她不想问上官勇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她只知道这个人不可以留在这里,“你来这里做什么?”安锦绣故作了冷淡,对上官勇道:“安锦绣已经死了,你不知道吗?我已经圣上的女人了,你快点走吧,让人发现你来了这里,你一定会被杀。”
圣上的女人,这话,说话的人心如刀割,听的人同样如此。
“还是说你是来杀我的?”安锦绣又问上官勇道。
上官勇往后退了一步。
安锦绣听见了上官勇往后退的脚步声,心口一悸,一股从心口蔓延到全身的疼痛让她喘不过气来。
“你不想连累我明说就可以了,”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之后,上官勇小声对安锦绣道:“何苦说这些话?”
“我说了安锦绣已经死了!站在你面前的是圣上的女人!”
“能做皇帝的女人是件高兴的事,你为何要哭?”
安锦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知何时自己又是泪流了满面。“你不信我的话?”安锦绣问上官勇。
“不信,”上官勇说道:“我只信你不会负我。”
安锦绣痛哭失声。
上官勇走到了安锦绣的身前,“锦绣,”他喊了安锦绣一声。
安锦绣哭倒在了上官勇的怀里,所有故作的坚强与忍耐,在再听上官勇喊她一声锦绣后,化为乌有。原来她一直在自欺中,以为自己可以就这样进宫去报仇,不要上官勇的双手也沾染这种污秽的事情,以为自己可以把所有的事都做了,却原来她一直都在等这个男人,想躲在这个男人的身后,想这个男人替她遮风挡雨,替她挡住这个世间所有的不堪与污秽。
“我带你走,”上官勇紧紧地搂着安锦绣道:“我回来了,就不会再让你受苦。”
“我们可以去哪里?”安锦绣问道。
上官勇不会跟安锦绣说天涯海角这样的话,他只是跟安锦绣道:“我们先出了京都城再说。”
“出不去的,”安锦绣哭道:“我们连这里都出不去。”
“我能进来,就能出去,”上官勇说:“我把你和紫鸳都带出去。”
“出去之后呢?”安锦绣问。
“先出去再说,”上官勇拉着安锦绣往他来的那扇门走去,“其他的事我们以后再想。”
安锦绣被上官勇拉着,步子又跟不上上官勇,没走出几步去,就差点跌在地上。
上官勇停下来,双手横抱起安锦绣,喊紫鸳道:“你跟我走。”
紫鸳是巴不得离开这庵堂的,当下就冲上官勇点点头,跟在上官勇的身后跑。
安锦绣知道他们就这么冲出去一定不行,可是这会儿她被上官勇抱在怀里,这怀抱让她贪恋,让她来不及想太多的东西。
“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上官勇边走边低下头,用脸蹭了蹭安锦绣的脸颊。
安锦绣抓紧了上官勇的衣襟,在这一刻,安锦绣想,她宁愿跟上官勇死在一起,也不要再跟这个男人分开。“将军,”低喊了上官勇一声后,安锦绣跟上官勇说:“我以为这辈子见不到你了。”
“不会,”上官勇说:“我会找你的,不会把你丢下。”
“圣上…”
“不管发生了什么,不是你的错,你就不要多想。”
“我没有负你,”安锦绣流泪道:“这辈子我都不会负你。”
上官勇没再说什么,只是又低头蹭了一下安锦绣的脸。
“人呢?!”就在安锦绣还在贪恋上官勇怀抱的温暖的时候,她听见了自己的前方,传来了世宗的声音。
上官勇比安锦绣还先的发现了前面的庭院里站着不少人,但他没有停步,只是放轻,放缓了脚步,今天就算拼命,他也要把安锦绣带出去。
安锦绣却从上官勇的怀里挣扎着跳了下来。
紫鸳在听见世宗的声音后,就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上官勇不解地看着安锦绣。
“走!”安锦绣小声跟上官勇说道:“皇帝来了,他身边不但有侍卫,还有暗卫!你快点走!”
“一起走!”上官勇拉起安锦绣的手小声道:“我们另找地方出去。”
“皇帝要是发现我不在,这片山林都会被他封起来查,”安锦绣往后推着上官勇:“你要给我活着!”
上官勇哪里能就这么走了,凭着安锦绣的力气也推不动他,“我说过我会带你出去!”把安锦绣又搂在了怀中后,上官勇轻声对安锦绣道。
带着自己和紫鸳,上官勇要怎么冲出去?安锦绣这会儿不想什么跟上官勇一块死了,她自己死不要紧,可她要上官勇活着,比起报仇,她更想保住自己相公的性命。一把抽出了上官勇怀里的匕首,安锦绣从上官勇的怀里挣脱出来,后退了几步,就把匕首抵在自己的咽喉上,看着上官勇。
上官勇要上前去夺安锦绣手里的匕首,却在看见安锦绣的脖上出血后,不敢动弹了。
“走!”安锦绣小声跟上官勇喊:“你明天再来见我!你若是死了,我定去黄泉找你!”
紫鸳这时灵机一动,跑到上官勇的身边说:“将军,往我们站着的这里一直向南走,有一个地窑,你可以先去那里躲起来,等圣上走了后,你再来见小姐!”
“就为了我忍这一回!”安锦绣求上官勇道:“你死了,我也活不了!”
内心的痛苦,让上官勇的脸有些扭曲,真想就这样冲出去,管他什么皇帝不皇帝,他要为自己,家人,还有面前的小妻子讨一个公道。
“我求求你!”安锦绣手上又加了些力道,她能感觉到匕首剌进了咽喉肉中的疼痛。
面对着安锦绣的眼泪和血,上官勇动弹不得。
“去找啊!一群废物!”前方又传来了世宗的怒骂声:“今天找不到安夫人,你们就都不要再活了!”
74两个怀抱
安锦绣往世宗声音传来的庭院走去,上官勇没有追上去,在这一刻,对于夫妻二人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世宗看见跌跌撞撞走进院中来的安锦绣,满心的怒气刚消下去,却在看见安锦绣脖间衣领上的血后,怒火瞬间死灰复燃,“这是怎么回事?!”世宗几步走到安锦绣的跟前,一把扶住了安锦绣后问道。
“有人,”安锦绣一脸惊惶地对世宗说:“有人,有人要杀我!”
“还愣着做什么?!”世宗对左右的人怒道。
庭院里站着的人却不知道要往哪里去追人,为首的侍卫长带着小心地问世宗道:“圣上,不知道那凶徒往哪里跑了。”
世宗低头看在自己怀里打着哆嗦的安锦绣,“锦绣?”
安锦绣伸出手,心思多转了几下之后,把手往院门左边的地方指了。
侍卫长带着一队侍卫出院门往左追了去。
世宗抱起安锦绣就往客房那边走去,跟跟在他身后的一个太监道:“去叫向远清和荣双过来!”
这太监说了声奴才遵旨,一路小跑着走了。
安锦绣心中有数,这个看着面皮黝黑,但五官长相不错的中年太监应该就是这几天接替吉利,伺候在世宗身边的人了。
“忍一下,”世宗低声对安锦绣道:“朕带你去看太医,有太医在,你不会有事的。”
同样是男子的怀抱,话语也都是关切,在世宗的怀里,安锦绣却浑身如坠冰窟一般。将双眼闭上,不去看不时低头看自己的人,安锦绣想着上官勇,她感激上官勇没有冲过来,站着不动其实更需要勇气,因为这要忍受男人们都无法忍受的耻辱。一起死很简单,难的是活下去。上官勇这个男人为了她,其实在前世就忍受了很多,没想到这一世重来,这个男人为了她还是得这样忍辱偷生。
“不哭了,”世宗看到了安锦绣脸上的眼泪,以为这个小女子是疼得狠了,轻声安慰安锦绣道:“有朕在,别怕了。”
“妾身没哭,”安锦绣小声跟世宗道:“就是心里难过。”
世宗亲上了安锦绣的眼睛,将这小女子的眼泪一一吻去,“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他跟安锦绣说:“朕就不信,朕这一国之君还护不了你这样一个女子!”
安锦绣将脸贴在了世宗的胸口,看着是依赖,其实是不想再让世宗吻上她的双眼。
“没事了,”世宗读不透安锦绣的心思,对于安锦绣的动作倒是也喜欢,说:“朕跟你保证,嗯?”
安锦绣的脸在世宗的衣襟上蹭了一下,如同不经意间的取悦。
向远清和荣双带着两个拎着医箱的小太监站在客房门口,看见世宗抱着安锦绣快步走进院来了,都下跪给世宗行礼。
“平身,过来看看她,”世宗抱着安锦绣走进房中,嘴里催着向荣两位。
安锦绣当着上官勇的面扎自己的那一下力道不大,只是为了不让太医们看出她是自伤,背对了上官勇后,她又反手方向在自己的咽喉处划了一刀。
“她的伤怎么样?”世宗没让向远清动手,自己亲手将安锦绣的衣领扣解开后,一眼看见这一处血肉模糊的伤口后,世宗就发了急。
向远清看了这处伤口后,却是心中疑窦重重,这伤口看着像一道,可是又像是两次刀划所至,看着像是被伤,但是这刀口又有些像是自伤。
“到底怎么样?!”世宗看向远清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做大夫的但凡摆出这种脸,多半就是病人的情况不好了,世宗抱着安锦绣,冲向远清发狠道:“她不能有事!她有事,朕定不饶你!”
向远清忙心神一凝,说:“臣这就替夫人治伤。”
向远清的样子安锦绣看在眼里,心里却笃定这位向太医不会对她的伤多说什么,确定不了的事多说多错,向远清在宫中混了这些年不会不懂。
“疼吗?”世宗问安锦绣。
安锦绣苍白着脸,咬着嘴唇,一副疼极但是强忍着不出声的样子。
向远清跟世宗禀道:“圣上,夫人的伤口出血虽多,但是刀口并不深,这也是夫人的福运好,逃过了这一劫。”
世宗在安锦绣的发间吻了一下,然后脸冲门外道:“那个叫紫鸳的呢?进来!”
紫鸳被吉利带进了房里,跪在地上,比安锦绣也多不出几两肉的身体瑟瑟发抖,一句奴婢叩见圣上的话,说了半天也没能说完整了。
“够了,”世宗不耐烦道:“方才你家主子发生了何事?”
安锦绣心中一慌,她还没教紫鸳要如何说这事,不知道紫鸳能不能说出不让世宗生疑的话来。
紫鸳不是心慌而是害怕,她不知道安锦绣是怎么跟皇帝说的,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不说话?”世宗等了紫鸳半天,也不见紫鸳开口说一句话,不耐烦地冲紫鸳道:“你是哑巴?”
紫鸳呜的一声哭了起来,这丫头的想法简单也实用,她这一哭,就不用说话了。
“她没见,见过圣上,”安锦绣这时往下拉了一下世宗的衣襟,小声道:“害怕了。”
“你现在不能说话,”世宗低下头来面对安锦绣时,声音倒是放得很温和,“朕不凶她就是。”
安锦绣摇摇头,“那个人蒙着面,高个子不高,我不知道他是男是女。”
不知道是男是女,本就怀疑是宫里来人的世宗,这时更加确定这就是宫里哪个女人派来的人了。
“妾身跑得够快,”安锦绣说着,眼光落在了自己的脚上,神情尴尬。
世宗看向安锦绣的双脚,才发现他的这个小女人只着了一双布袜,鞋子不知道去了哪里。世宗也没多想,忙就拉开了床上的被子,将安锦绣盖了起来,说:“跑得够快,那那个人怎么还能伤了你?”
“圣上的说话声我们都听到了,那个人就跑了,”安锦绣似是在回想,身子颤了一下。
“你下手轻一点!”世宗知道安锦绣是害怕,但还是说向远清道:“她这伤口不能留下疤。”
向远清记得那时他拔下安锦绣的两片指甲,这个小女子都没多大反应,他现在只是替她包扎,就能弄疼了这个小女子?但是皇帝的训话,他不服也得受着。“臣遵旨,”向远清跟世宗道:“夫人的这伤口不深,用些药一定不会留疤的。”
“把她带下去,”世宗从安锦绣嘴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就再也不能忍受紫鸳在他面前哭了,跟吉利道:“让大夫给她也看看。”
吉利觉得世宗就算要问事情,也应该把安锦绣跟紫鸳两人分开来问,万一有假,这主仆俩的话要是不一致的地方,一对就能对出来。可是现在,吉利偷偷抬头看了世宗一眼,就看见世宗在全神贯注地看着向远清替安锦绣包扎伤口,吉利心里莫名就有些着慌,安锦绣得的宠跟他料想的不一样,现在看来这份恩宠的程度也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安锦绣冷眼看着吉利带着紫鸳走了出去,目光与站在床边的那个太监对上,这太监正是被世宗派去喊向荣两位太医的太监。这会儿房中灯火通明,安锦绣不动声色间就将这太监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这太监交叠放在身前的手上,有一个看着还挺新的脚踩印记。这个也是在世宗身边伺候的人,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踩这个大太监的手?安锦绣移开了目光,这会儿她担心上官勇,还无心对这些太监多做算计。
“疼不疼?”世宗不时就轻声问安锦绣道,伤口血肉模糊的,这个小女子就是在向远清往她伤口上撒伤药的时候,也是一动不动,这让世宗再次心疼了,“疼就跟朕说,这里没人会笑话你,”他跟安锦绣说道:“朕一定不会放过凶手。”
安锦绣却跟世宗说:“那会是个小偷吗?”
屋中的人都被安锦绣说的一愣,世宗叹着气,下巴蹭着安锦绣的头发,道:“也许是吧,朕以后不会再让小偷进来了。”
“圣上送了不少东西来这里,”安锦绣认真对世宗道:“圣上还是把这些东西拿回宫去吧,妾身,妾身也用不着这些。”
“给你的就是你的东西了,”世宗说:“你要朕往哪里拿?”
“妾身的东西?”
“嗯,朕给人的东西从来没收回的道理,”世宗说:“吉利没跟你说吗?这些都是你的东西?”
安锦绣的神情茫然地想了想,说:”吉总管说了吧。”
向远清为安锦绣包扎伤处的手就是一抖,说了就是说了,你何必加一个吧字?这么不肯定的语气,不就是在说吉利没说?这位安夫人,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安锦绣注意到她这一句话说完,床边站着的这个太监脸上露出一丝喜色,看来这是个跟吉利有仇的。
荣双这时写好了药方,双手捧着让世宗过目。
世宗也不懂药理,看了一眼后,便道:“吉和,去按方抓药。”
“奴才遵旨,”这太监忙就从荣双手里接过了药方,倒退着走出了房去。
吉和,安锦绣努力回忆了一下,前世里宫中可没有一个叫吉和的大太监。
“锦绣?”世宗看安锦绣半天又不言语了,便又喊安锦绣道:“你怎么会只带着紫鸳在庵堂里走?”
“妾身就是在庵堂里随便走走的,”安锦绣说道:“吉总管带着人找到妾身,说是庵堂里有侍卫被人打伤了,妾身害怕,已经带着紫鸳往回走了,没想到,”安锦绣说到这里不说了,又感觉害怕一般,往世宗的怀里钻了钻。
75臣妾
世宗听了安锦绣的话后,看了看站在床边的向远清和荣双。
向荣两位太医忙都把头一低,就当自己没有听到安锦绣的话。
世宗搂着安锦绣说:“以后出去走要记得带侍卫,这里的人,你的话他们都要听,记住朕的话,你是主子,他们只是奴才,有事就吩咐他们做。”
安锦绣哦了一声。
“你这丫头,”世宗轻声笑道:“听了朕的话后,要说遵旨,不是哦。”
安锦绣身子一僵,忙就要坐直身子。
“算了,”世宗搂着安锦绣没有松手,说:“朕允你不说这个遵旨,在朕的面前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妾身遵旨。”
世宗笑着摇了摇头,这个遵旨说的,他只听出了惶恐,就没听出高兴来,活像他方才下了一道要罚这小女子的旨一样。“朕方才的话你听明白了没有?”
安锦绣有什么不明白的?但还是故作天真地道:“是臣妾遵旨吗?妾身明白了。”
“朕说的是你是主子,这里的其他人都是奴才,”世宗自己都奇怪,他怎么在安锦绣的面前这么有耐心,同一句话他竟然能反反复复说上好几遍,“那个遵旨什么的,你不用记得。”
“妾身遵…”
“不是这个,”世宗打断安锦绣的话道:“还不明白?那朕再说一遍给你听。”
“知道了,”安锦绣也不能在世宗面前表现的太无脑,所有的事情都要有一个度,两世为人,安锦绣深知这个道理。
“知道了,要做才行,”世宗教安锦绣道:“你要学着有个主子的样子,不然日后跟在朕的身边,”想到自己后宫里的那些女人,世宗的眉头就是一皱,他现在不能把安锦绣带进宫去。这个小女子在庵堂里住着,还没名没份,那些女人就已经要动手了,这要是到了宫里,安锦绣能活过几天?
“圣上的身边怎么了?”安锦绣还全然不解世宗心思地问道。
看着怀里懵懂无知的美人儿,世宗突然就道:“锦绣今年多大了?”
安锦绣一脸的不解,但还是老实地答道:“十八了。”
这个丫头哪里有十八岁?过了十月才整十八岁,“丫头,”世宗对安锦绣道:“朕有四位公主,最小的还没出嫁,跟你的年纪一般大。”
世宗四位公主,三位都用来和亲,还剩下的这一位封号云妍,与二皇子白承路,五皇子白承泽同母,同为贵妃沈氏所生。前世里白承泽成皇后,这位已经嫁与大将军杨锐次子的云妍公主风光无限。
“你不知道这些事?”世宗看安锦绣愣怔着,便问道。
安锦绣摇了摇头。
“安府还真是嫡庶有别啊,”世宗一点也不顾及向、荣两位太医就在旁边,跟安锦绣说了一声。安锦颜是太子妃,安锦绣对皇家的事却是一点也不知道,可见未嫁时,这个小女子在安家被人无视到了何种地步。
云妍公主的事情安锦绣知道的很清楚,她愣怔,只是因为她想到了这位金枝玉叶为了助白承泽成皇,甘愿下嫁给了杨锐出生即已双腿残缺的次子杨君成。这时候白承泽应该已经在算计他这个妹妹的婚事了,安锦绣想到这里,冲世宗一笑道:“妾身十八岁已经人老珠黄,公主是金枝玉叶,一定比妾身…”
世宗手搭在了安锦绣的唇上,道:“只要朕想,你亦是朕的掌上明珠。”
安锦绣睁大了眼睛,随后就慌忙低下了头。她这个时候,应该望着世宗一脸的感激,感激世宗的恩宠,只是这个表情她做不出来。
世宗却道安锦绣是害羞,笑着又用下巴蹭了蹭安锦绣的头发。
向远清和荣双都觉得在这房里,时间很难熬,世宗这是在疼女人还是在疼女儿?他们反正是弄不懂帝王心思,就像他们也看不清安锦绣的真面目一样。
带人去追“凶手”的侍卫长这时到了房间外面,世宗也没让这人进屋,就坐在床边问道:“人拿到了?”
侍卫长跪在房外道:“奴才该死。”
上官勇没事,安锦绣就放心了。
世宗骂了一声:“废物!”
房外传来了侍卫长磕头的声音。
安锦绣这时拉一下世宗的衣襟,说:“小偷跑了就算了,圣上的东西没丢。”
世宗听了安锦绣这话,好气又好笑道:“朕看重的是你!”
安锦绣忙就道:“妾身不值钱的。”
“你,”世宗罚侍卫长的心思都被安锦绣弄没了,扭过头问向远清道:“她的伤处包扎好了?”
向远清道:“好了。”
世宗冲向远清和荣双挥了挥手。
两位太医忙就跪安。
“锦绣,”世宗在房里只剩他和安锦绣之后,搂着安锦绣道:“你是朕的无价之宝。”
安锦绣埋首在世宗的怀里,半天才道:“妾身不配。”
“这事得由朕说了算,”世宗一个翻身把安锦绣压在了身下。
安锦绣故意动了一下脖颈,抽了一口冷气。
“这里伤了,就不能乱动了,”世宗又看了看安锦绣被纱布缠着的脖颈,想要这个小女子,可是这会儿不是要她的时候,世宗还记着荣双的话,这个小女子的心脉还伤着,“丫头,”世宗双手撑起身体,俯看着安锦绣道:“朕会把你的身体养好,朕还会给你一个孩子。”
似乎是想起了自己刚刚死去的儿子,安锦绣的眼中聚起了眼泪,但强忍着没有流出来,只是几乎让世宗无法察觉地点了一下头。
世宗想去亲吻安锦绣,却担心自己这一亲下去,就不可能再忍住了。“你的身子不好,朕今天就饶过你一回,”世宗抬手捏一捏安锦绣的脸,戏谑道:“你自己数着,看你能欠朕多少回。”
安锦绣侧过身去,把脸埋进了被中。
世宗笑着隔着被子拍了安锦绣几下,只要是他愿意宠着的女人,怎么样的动作他都喜欢。
“圣上,”安锦绣躲在被子里叫了一声。
“朕要回宫了,”世宗把被子往下拉了拉,对安锦绣说:“朕改日再来看你。”
安锦绣带着不舍地看着世宗。
“等你进了宫后,就能一直陪在朕的身边了,”世宗翻身坐起,“你要尽快把身子养养好,不开心的事就让它过去,朕的女人心里只能想着朕一人。”
安锦绣在世宗下地准备走的时候,才声音闷闷地说了一句:“臣妾遵旨。”
世宗回身手指点了点安锦绣,笑道:“这个自称朕喜欢。”
吉和这时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往地上一跪,对世宗道:“圣上,夫人,药已经熬好了。”
世宗又坐到了床上,亲自喂安锦绣喝了药,还不放心地问吉和道:“这药怎么这一会儿工夫就熬好了?”
吉和忙道:“回圣上的话,这药里大部分都是丸药,荣太医让煮成了药水,所以时间就短了些。”
世宗把空了的药碗扔进了吉和捧着的托盘里,用手替安锦绣擦了擦嘴角,然后起身道:“朕不能再多留了,在这里听太医的话,好好将养。朕走了。”
安锦绣脸带羞意地要起身下床送世宗。
“好了,你好好养伤,不必送了,”世宗说完这话,便大步走了出去。
门外侍卫长还跪在那里等候世宗的发落。
“废物!”世宗踢了侍卫长一脚,听到身后有人惊叫,回身一看,安锦绣站在他的身后。
“奴才该死,”侍卫长被世宗踢了一个跟头后,爬起来还是跪在地上。
“圣,圣上,”安锦绣往后退了一步,又有些受了惊的样子。
世宗突然就想起自己在安锦绣的面前还没有凶过,便道:“没事,朕只是教训奴才。”
安锦绣看了一眼侍卫长,脸上露出不忍的神情。
“滚起来吧,”世宗对这侍卫长道:“朕今天看在安夫人的面上饶你一回。”
这侍卫长冲世宗谢恩后,又乖巧地冲安锦绣磕头谢恩。
安锦绣就好像这辈子没受过人的磕头一般,躲在了世宗的身后。
“傻丫头,”世宗拍了一下安锦绣的头,看来要教这个小女子做主子还要费一些时间了,“朕不让你送,你还送?伤口不疼了?”
“臣妾应该送圣上的,”安锦绣这话说得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