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国的时候,安子恩有过一段荒唐的日子,这些,她都是知道的。可是,她不在乎,她愿意等待。
对他来说,她只是一个能保住他的仕途、保住安家不倒的棋子,甚至是一个不得不的选择。她只是努力的想让他感受到,其实选择她也是个不错的决定.
第二天庄莹醒来的时候,安子恩已经上班走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起来的。
她给自己请了假,因为她觉得很开心,这份开心她想,也许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的享受,不被别人打扰。
杨初一来找柯尼卡的次数明显变多了,报纸杂志上关于他的花边绯闻也依然很多。他们之间的相处反倒少了从前的剑拔弩张,多了许多轻松自在。
关于两人之间那段看似荒唐莫名的关系,他们再也没有提及过。
她很奇怪,旁人都说森广的杨总如何能干,又拿下多少业务。照说,杨初一该是很忙才对,可是他怎么看着比自己倒还闲散几分。
八卦周刊里出了一期关于杨初一的封面,画面很清晰,一家风格迥异的日式餐厅,包厢外廊里,他侧身抱住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照片是***的,只照出了两个人的侧脸。
虽然只是侧脸,但是杨初一那薄薄的唇、高挺的鼻梁、紧皱的浓眉,还有那眼里浓浓的温柔,柯尼卡再熟悉不过。
至于那个女子,不同于以往的小明星、模特,穿着简单,个子娇小,中长发,于是,答案便呼之欲出。
罗欢欢。
柯尼卡知道,杨初一一直是个极为警惕和精明的人,以往这些杂志***到照片十之八九都是远距离,到最后都是模糊的身影。而这次的照片,很明显是对方近距离拍摄。但是,杨初一,却没有发现,或是,发现了却无心去阻止。
只有一种可能,当时,他所有的注意力一定都集中在怀里的人身上。
她仔细的盯着图片看,他的手指修长,抚在罗欢欢的背上。这是一个安抚的动作,他眼底柔和,神色冷冽。也不知怎的,她就联想到前两次见到他们的情景。然后便狗血的猜测,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
若只是两家交好,两人也算青梅竹马,那么,什么样的可能都是有的。
只是这样胡乱猜测着,却让她从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工作时也失了一贯的耐心,连连出差错。
那日,杨初一莫名其妙告诉柯尼卡,也许他母亲会来找她。自此,她便提着心担心着,她不懂,杨初一的母亲有什么事情会来找她。
周末的时候,她照例去医院看望母亲,病床旁却坐着一个女人。看穿着打扮,是个中年妇人,从背影看,仍保持着身形,大波浪的发型。
柯尼卡愣愣的看着,接着便看见那个女人握起母亲的手:“秀玲啊,我来晚了,我是阿罗,秀玲,你看看我……”
阿罗?
她的脑海中顿时炸开来,从前,母亲唤安妈妈为“阿罗”,她们在一家医院公事,安妈妈叫林罗。
“安妈妈。”她几乎是呆呆的开口,安妈妈怎么会来这里?
那个背影回头,仍旧是记忆中的模样,干练精明。她比母亲还长两岁,可如今,母亲躺在那里,衰老的犹如六十老妪,而安妈妈风采依旧。
林罗上前抱住柯尼卡,嗓子哽住:“孩子,你这傻孩子,发生这么多事,怎么不来找安爸爸安妈妈帮忙呢?”
安妈妈的手温柔的在她后脑勺上摩挲,轻轻的,暖暖的。从前安妈妈总对别人说,她生了个儿子,现在还多了个女儿。
最难熬的时候不是没有要找安家帮忙,可是,所有人都说家中沦落至此,都是父亲与安爸爸工作上分歧所致。她那时候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究竟什么样的分歧,几乎害的她家破人亡,最后独剩她一人。
政治上的事她不懂,她不信自己的父亲是个贪污钱财的官员,即便父亲真的做过违法的事情,他在她心里,仍是世上最好的父亲。
那个时候她谨记母亲的话,以后无论多困难,再不许向安家伸手。
林罗说:“孩子,我以前把你当做半个女儿,也想过你就是我以后的儿媳。就算现在我们没有缘分做一家人,做不了亲人做朋友,你说呢?”
柯尼卡抹了抹眼睛,点点头。无论旁人如何说,她是真的从未想过要将安家的人当做自己的仇人。
“这次要不是子恩跟庄莹跟我说你的事,我都还不知道……”林罗轻轻的替柯尼卡将耳边散落的发丝撸到脑后。
“安妈妈,没有关系,我现在很好。”
林罗满意的点头:“我这次来N市,一是想看看你妈的情况,再有就是看看你。跟安妈妈去家里,安妈妈请你吃个饭怎么样?”
柯尼卡迟疑,她并不想安子恩那个所谓的新房里去。
林罗却不等她答应,握着她的手便往外走:“阿罗身体这样,你又叫我一声安妈妈,怎么过了这些年,反而生疏了呢?你忘记了,以前你跟子恩玩的跟猴崽子似地,然后来家里催着要吃饭。”
一路上,两个人便叙着从前,柯尼卡想着那些往事,这么些年,她几乎要忘记了,原来她也曾有如此幸福、美好的时刻。
安子恩的新房在白河那里,离从前的单间公寓并不远。到了新房时,庄莹笑盈盈的给她递上拖鞋:“子恩还有应酬,一时不会回来。”
柯尼卡笑了笑,坦然道:“没能拂长辈的心意,打扰了。”
说是新房,装修的却是很冷清,看得出来是安子恩的风格,大方而不失严谨的调调。偶尔有几个暖心的小摆设,可爱动人,一看便是庄莹的手笔。
两种风格融合在屋子里,却是说不出的和-谐。
吃饭的时候林罗更像是个家长里短的老人,絮絮叨叨的嘱咐着柯尼卡注意这样,小心那样。她说的那些事,都是从前安子恩的一些趣事,而这些,是庄莹从未参与过的时光。
饭后,柯尼卡便起身要走,林罗说:“我也快退休了,到儿子这儿来颐养天年也不错,卡儿到时候你有时间,多来陪我说说话。”
柯尼卡点头答应。
从公寓离开的时候,林罗让庄莹便送她下楼。
“庄莹,你知道的,做长辈的就是这样,你千万别多心,我只是不想让长辈太难过。”
庄莹摇头:“你把我当成那么小气的人吗,不要说这一次,以后你常来。妈妈跟我说,就当我多了个姐妹,我们就是一家人。”
柯尼卡坦然的看着她:“以后这样的事我尽量避免,谢谢你理解。”
她知道,但凡一个正常女人,对于曾经与自己丈夫有过恋爱关系的女人,这种事情,真的能理解吗?
庄莹没有说话,只是目送柯尼卡上了车。有些话,她自然不想对柯尼卡说,甚至,不想对任何人说。
前一日,婆婆来到N市,问她关于柯尼卡的情况,原来,子恩将事情都告诉了她。
婆婆突然就郑重的要与她谈话,她有些紧张,她以为婆婆会说关于生孩子的事情。她与安子恩发生关系的次数并不多,他每次将措施都做得很好,这种事根本由不得她。
“庄莹啊,妈跟你说个事,柯尼卡的事,你都知道吧?”
“嗯。”她不动声色。
“妈想叫她来家吃个饭,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你也知道,从前妈很疼她。再说,不管怎么说,我们家多多少少也欠人家孩子的。”
虽然是商量的口气,但她知道婆婆的话,不需要任何人质疑和反对。她的婆婆向来是个很有思想的女人,精明、干练、有主张。
“妈,我怎么会有想法的,再说,她跟子恩毕竟都过去了,他们现在和朋友一样,我相信他们,”然后她停下说,“我更信任您。”
婆婆满意了,于是便有了今天这尴尬的一餐。
刚刚柯尼卡让她理解的时候,她真的不能理解,她只是在违心罢了,她不想在柯尼卡面前输了里子,还要再输了面子。
她很努力的做一个合格的妻子,除了工作的时间,都会把他照顾的很好,她也去学做一手好菜,这一点让很婆婆满意。
安子恩的母亲,她的婆婆,是一个非常强势,甚至并不好相处的女人。当初她努力了很久,变着法儿的让婆婆开心,婆婆才真的对她敞开心意,真心喜欢了她起来。
可是,婆婆却对柯尼卡这样好,安子恩的心也并不在她这,这让她如何甘心,又如何理解?
若是要她理解,她的大度也总是应该建立在安子恩对她的态度上。
可是,安子恩着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她根本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她的心,开始不安了。
然而,柯尼卡与庄莹都不知道,就在她们走后没多久,林罗拨通了安子恩的电话。
事情说起来并不复杂,安元裴被人往上面递材料后,林罗有意趁这次机会与庄家联姻。这时却传来儿子与庄家女儿已经分手的消息,儿子并坚称,他一定能通过自己的能力帮家里度过这次危机,他求她:妈妈,我很爱那个女人,我不能跟庄莹结婚。
儿子并没有说那个女人是谁,可是她一个做母亲的,心中却顿时有了危机意识。这么些年,也只有一个女人能对儿子有这样的影响力。
她便去试探庄莹,果然,庄莹哭着说:阿姨,我很想帮你,我也不想叔叔有事。可是,那个人是柯尼卡,我根本没有办法。
儿子糊涂,她却不能糊涂。丈夫劝她,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非得逼儿子结婚,还拿这么大担子压在他身上。何况,若真是那个孩子,他也认了。他看着她长大,乖巧可爱的孩子,虽说出了这么些事,却非他本愿。
她大怒,质问丈夫,是不是得毁了儿子才甘心。
就算儿子随随便便找个女人结婚都行,就是不能是那个孩子。
柯尼卡是谁?柯立山的女儿。一个震动全国的贪污犯的女儿。不论事实真相如何,这个身份却是板上钉钉的。
这不是毁了儿子的仕途吗?
第一件事便是堵上儿子的后路。她便趁着一个两省交流的机会,来N市拜见阮香兰,J省妇联主席、政协委员,更重要的是,阮香兰的先生是J省省委书记杨爱国,阮香兰的公公更是在N军区,官衔中将。
鉴于杨家在J省的地位、声望,还有阮香兰是杨家大儿媳这个身份,找阮香兰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六年前,她能有办法说服儿子出国留学,六年后,她就有办法让乖乖儿子接受这场联姻。
她对那孩子的喜欢,她对朋友的歉疚,这些,通通敌不过对儿子前途的在意。
现在这样的情形,既能让她堂而皇之的关心那孩子,了了她的心思。又能让那孩子清楚看明白现实,彻底断了他们之间那点念想。一点念想都不能有,这是她儿子冒不起的险。
她就这一个儿子,她绝不容许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将大好前途葬送掉。
他们已经为儿子铺好了路,只要他能在这个位置上做下去,拿到了级别再回去,一步一步往上爬,到时候就不成问题。
在这个节骨眼,自毁前程的事,她决不能让它发生。
第05章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8
杨初一摊开桌上的当期周刊,翻了几页,手指有节奏的在桌面上敲打着。
“这些人,杜撰的还挺不错。”他抬头淡淡斜睨杨初二,“这事你自己摆平吧,我看欢欢她一时半会儿的,心怕是收不回来。”
“我知道,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但是,大哥,嫂子那边……”杨初二沉吟着,“拍的这么清楚,会不会误会?”
杨初一淡淡抬眉:“你觉得她会在意这个?”
恳“好,不提这个。”杨初二摊手,“Jimmy投诉很多次了,说你不去复诊,去了又不配合。”
“这事要是给婶娘晓得了,看你怎么办。”
杨初一捏了捏眉心,最近总是觉得胃里一阵一阵的绞疼。Jimmy说也许是神经性胃痛,毕竟胃溃疡还没好多会儿,又急急的出院了,让他一有时间就去他那里做个检查。他想,检查什么啊?十有八九是被那个女人给气的。
让给妈知道了要怎么办?无非被数落一番,耳根子不清净罢了。
倒是老妈三天两头提他的终身大事,着实让人头痛。
他不想让老妈知道,现在柯尼卡的心并不在他身上,若是知晓了,还不知是怎么个说道。他跟她之间的问题已经够多了,再不能继续添加一个。
这么一想,他忍不住皱眉轻叹,最大的问题便是,即便她看见他的心,也无法做出回应。她最擅长的便是装傻充愣,他却无可奈何。
他杨初一怎么会碰上这么个女人,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偏偏让他无计可施。一颗心,像被猫爪挠了一般,又疼又痒。
这天柯尼卡刚下班,走出大厦,便被一个深色西装的男人堪堪的拦住:“柯小姐么?冒昧打扰您,阮主席吩咐我在这儿等您,车就停在前头,如果方便,务必请您来一趟。”
柯尼卡先是一愣,立刻就反应了过来。阮主席自是杨初一的母亲无疑,杨初一的确是与自己说过这事。只是,这些日子过的很平静,她只当杨初一说着玩而已。
她注意到这个男人说话时,虽然用词极为客气,却用了“务必”一词,果然是杨初一母亲身边的人,做事的习惯向来是不容拒绝。
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紧张,并没有多话,只是礼貌的点了头:“谢谢您,劳驾了。”
跟着这位貌似助理的男人上了车,车是低调的黑色大众,挂的却是政府的车牌。拉开车门,真的是杨初一的母亲,笑容温和,优雅的朝她轻轻点头。
上次杨初一住院的时候,匆匆见了一面,这次再看,一脉的优雅,比电视里又多了几分高洁淡定。
柯尼卡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人,按照辈分和礼貌,应该叫一声阿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称呼的。可是,那时候有杨初一在。潜意识里,她会觉得,哪怕自己出了差错,杨初一也会替她兜着。
可是,现在密闭的车内,只有她们二人,她的心莫名的忐忑起来。
阮香兰似是看出她的局促不安,倒是从容微笑:“上次不是还叫我阿姨吗?若是不介意,叫我一声兰姨,我很愿意听。”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细细的看了柯尼卡好一会儿,笑的极为友善:“柯小姐比我上次见到的时候,似乎更为出众了些。”
被这样一个常在电视、报纸上露面的女人称赞出众,比任何的夸赞都要来的让人觉得不好意思。
柯尼卡顿时红了脸:“兰姨,谢谢您的夸奖。”
对方随意的摆了摆手:“柯小姐,冒然的来找你,希望不要介意。”
她说着,眼睛依然看着柯尼卡:“看见柯小姐,我很高兴。初一能遇到你这样的女孩子,我也很高兴。”
柯尼卡一愣,她没有想到杨初一的母亲说话会这样直接。半晌才摇头:“秀姨,我跟杨初一……”
杨初一三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这段时间,她已经习惯这样称呼他。看到对方略微诧异的目光,忙改口道,“我跟初一已经是过去式了,我现在很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阮香兰听了一怔,然后笑的开心。柯尼卡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比电视上还有璀璨,吸引人的目光。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柯小姐提出分手的吧?”
柯尼卡点头,心中尴尬,当着人家母亲的面,亲口承认甩了人家儿子,这事搁谁都不自在。
“初一是我跟我先生的第一个儿子,后来初二出生了,我又生了初三。我跟我先生的工作都很忙,我公公的事情也很多,虽说有奶妈照看着,可初一很懂事,他是哥哥,将两个弟弟照顾的很好。”
阮香兰的脸上浮现出柔和的微笑,“我跟先生都觉得对这孩子有亏欠,所以,后来他不肯按我们铺的路往下走,我们也没有勉强。他一个人将福宁搞的有声有色,提起他,我是很骄傲的。”
“初一做事一直有分寸,虽然身边绕了不少女人,可也没闹出什么出格的事,我们便睁只眼闭只眼。你看那些报纸、杂志***了他不少照片,柯小姐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按说,柯小姐也跟他处过一段日子,为什么,那些记者从来没有登过柯小姐的相片呢?”
柯尼卡愣愣的,她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也许柯小姐不知道,那次在医院,是初一头一次介绍女孩给我认识。”
“还有洪嫂,柯小姐也是见过的吧?洪嫂将初一一手带大,有时候初一对她比对我还亲,初一能把你带到洪嫂那儿去,柯小姐难道觉得这是初一一时兴起吗?”
柯尼卡怔忡的无法回神,很多事她从不去想,现在由旁人细数出来,她才惊觉,他为她竟是做了如此多的事情。
他是那般内敛的一个人,骄傲固执。这样细小的心意,她竟然都刻意忽略。
不是记者拍不到她的照片,原来,那是他对她的保护,因为在他心里,她与旁的女人不同。
生日那天,她以为他只是想哄她开心,才让洪嫂给她做一顿看似简单却温情无比的晚餐。原来他是将正式让她去见洪嫂,洪嫂说,初一第一次往我这带女孩儿。原来,是这个意思。
还有,他郑重对自己说:无论如何不要选择安子恩。
他也是在保护自己吧。他知道自己有多爱安子恩,他知道安子恩联姻的必然结局。
她却误会他,责怪他,还求他放过安子恩。
杨初一。
初一。
究竟是你将自己藏的太深,还是我眼瞎心盲?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停稳了,那个貌似助理的人打开车门。接着,柯尼卡的手被阮香兰牵起。
“今天,想请柯小姐来家里吃顿便饭,当做上次在医院对初一照顾的一点小小的谢意。”
她的手很轻很软,温暖舒服。却让柯尼卡下意识的想起杨初一,他的手也是这样暖暖的舒服。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一股莫名的难过充斥着她的心田,无法控制的在心中四处蔓延,难过到让她甚至无法挤出一个笑容。
这样的心情,让她无心欣赏北名苑这座传闻中神秘的大宅。
屋子里有很多人,阮香兰一一介绍,她的心却愈发往下沉,杨初一的家人几乎到齐了,就连洪嫂都在。
杨初一的爷爷,她也曾在央视的新闻中见过几次。杨初一的父亲,本省的父母官大人,看电视、报纸自是少不了他的身影。杨初一的叔叔没有从政,她常年跟在唐建军后面,倒是见过几次。杨初一的婶娘,据说在省教育部任职。
一屋子人看柯尼卡的目光里自然带着一些打量,这些日子,杨初一收了性子,做了许多事情,听说,都是为面前这个女人,他们怎会没有好奇?
只是,接下来的气氛就比较轻松。没有人提起任何严肃的话题,像是普通的家庭里,有老人有长辈,七嘴八舌的说着种种见闻,逗着柯尼卡,就像是在逗自己的孩子。
一点没有想象中的严肃和局促。
可是,说是吃顿便饭,这个阵仗根本没有便饭的势头。就在柯尼卡坐立难安时,杨初一的婶娘汪芷筠轻笑:“爸,嫂子,猴崽子们果然回来了。”
柯尼卡从来没觉得杨初一如此帅气过,剑眉朗目,专注的看着她,然后径直朝她走来。看似随意的在她身边坐下,手随意而自然的搭在她肩膀上。
“不带这样啊,她面子薄,你们趁我不知道把她带家来,吓坏了怎么办。”
众人都和善的笑开了,杨初三大喇喇的起哄:“哟,哥,你也有温柔的时候啊……”
那边洪嫂跟汪芷筠已经开始在厨房里帮忙。
杨家难得人都聚齐了,老老少少的都在。现在,又多了个柯尼卡,在他们眼里,这个柯小姐与初一的事十之八九是稳定了的。家里一下子热闹起来,杨胜脸上漾满了笑,洪嫂也是忙前忙后,竟是越忙越开心。
也不知是谁说了句,照这情况,咱们家好事近了吧。
柯尼卡一愣,下意识的要否定。杨初一握着她的手突然紧了紧,这让她不忍心当这么多人的面,尤其是他至亲的面,拂了他的面子。
可这种事情,以后要怎么收场啊?
正在她犹豫间,阮香兰已经转向杨初一:“初一,我很喜欢柯小姐,你要是不把她娶回来,我可饶不了你。”
柯尼卡一惊,下意识的要站起身,却见杨初一对她噙着浅浅的笑,目光中尽是温柔:“妈,你放心,我也舍不得让她跑了。”
他说话的时候,不知为何,屋子里突然静了下来。几乎所有人都朝她看来,听了杨初一如同告白的语句,目光暧昧,让她的脸噌噌的烧红起来。
她张了张口,终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待饭局结束后,杨胜语气亲切,也是在笑,就像是在对自家晚辈闲聊:“柯小姐,在这里吃得习不习惯?”
杨初一微微一笑:“我的家,不就是她的家嘛,爷爷,哪有习惯一说?”
眼见柯尼卡顿时红了脸,杨胜笑意更浓了些,点点头:“习惯就好。以后柯小姐要常来。”
柯尼卡呐呐的,杨初一又答道:“爷爷放心,我会经常带她回来。”
一大家子人又玩闹了会儿,杨初一看柯尼卡脸上有了些倦意,握着她的手站起来:“我先送她回去,以后有时间,我再带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