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
常悠悠皱鼻子，现在回想起来，也有点儿心悸。她跟吕墨，毕竟才见过几面，虽说师兄长师兄短的，可这人肚量到底有多大，她心里也没个底。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进了会议室。
常悠悠刚来广告部没几天，人都还没认全，许多人平日在外面应酬广告商，她还没有机会见到。
眼见着一个个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孔，围着长长的会议桌坐着，便老老实实的坐在丁笑涵旁边，认真记着新同事的特征。
老郑的话并不多，双手一直捧着太空杯，先向众人介绍了常悠悠，说的很客气。
“这是我们广告部最年轻的一位同事了，刚从新闻部调过来，刚来就帮我们广告部拿下来大单子，子嘉国际给我们台一个季度的广告赞助……”
常悠悠觉得不好意思，将脑袋垂低了，开始专心的研究自己的手指。
老郑介绍完新人，便开始总结前一阶段的工作，然后开始交代下一轮的目标。常悠悠注意听了下，岚合企业果然在里面，这都是肥羊，随便拔根毛下来，都够台里肥很久了。
开会的时候，所有人在旁边都漫不经心的。老郑旁边坐了一个中年女人，老郑说话的时候，她表情一丝不苟的，看上去很是严肃。
丁笑涵悄悄告诉常悠悠，那个女人是广告部的副主任石海。常悠悠小心吐舌，听名字就像个女强人。
常悠悠觉得这例会在哪儿都是一个模式，领导在台上耍嘴皮子，他们在台下昏昏欲睡。
老郑说完了，就轮到石海，她的声音很中性，语速很快，时不时飚出一个高音。常悠悠注意到，每到这时候，同事们下意识的瞪大了眼睛，以显示自己还醒着。
常悠悠在底下偷笑，觉得这副情景着实好笑。
石海点点头，呷了一口水，继续说道，“我们有些同志，不能因为年龄小，就不知道约束自己。越是年龄小，越是要懂得自爱，不能败了我们台里，我们部里的名声。”
常悠悠眨了眨眼，觉得这话似是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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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那一刻，我升起风马，不为乞福，只为守候你的到来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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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悠悠下意识的朝石海看去，对方正好敲了敲桌子，原先打瞌睡的一干同事，顿时跟被扯线的提线木偶般，猛抬头。
石海又点点头，“我请我们广告部的同仁，特别是年轻的女孩子，你们要洁身自爱。你们自以为年轻、漂亮，这都是资本，可是，你不能败了我们部里的名声、风气！”
“我也希望大家能够脚踏实地，不要总想着走什么捷径，把精力都放到工作上来，私底下，你怎么胡闹都成，别到台里来丢人现眼。”
“常悠悠同志，你听明白了吗？”
常悠悠原先就听着这话茬不对味，乍听到自己被点名，紧张的抬头，“听明白了。”
石海轻敲了下桌子边沿，“既然听明白了，那常悠悠同志是不是该写个检讨。”
她的话说的很平静，一点不带商量的语气。常悠悠终是听出味道来了，搞了半天，这位石副主任在说早上吕墨那档子事呢。
常悠悠心里觉得委屈，这事又不是她愿意的，人吕墨乐意干嘛，她能阻止么？她也是受害者。
这位石副主任何必这样说话夹枪带棒的，女人何苦难为女人？
她也不敢反驳，心里又气又委屈又难受，就这么憋着一口劲儿，一直想着，一定要给诸位领导留下个好印象，她才有机会申请回到新闻部。
石海盯着她，“下次例会的时候，我们要请常悠悠同志给我做个检讨。”
常悠悠从头至尾都低着头，当初因为何子衿的投诉，被发配到广告部里，她也没这么委屈过。
什么叫要洁身自爱？什么叫不要丢人现眼？
例会结束，大家回到办公室，丁笑涵安慰她，“石主任就这样，我们这里谁没挨过一两顿数落的，别往心里去。”
常悠悠垂下眼睛看桌上的电脑屏幕，又抬起头来，“师姐，我没事儿。”
经过这次例会，常悠悠整个人都焉焉儿的。中途吕墨有打过电话来，常悠悠丢下一句，吕墨，你离我远点儿！
然后，啪！掐断电话。
中午，常悠悠又焉焉的跟着丁笑涵去食堂打饭，丁笑涵一直在说笑话，她的心思却被电视里的节目吸引住了。
电视里正在播一档财经新闻，主持人是BCTV的当家花旦徐思捷。说起徐思捷，常悠悠简直可以背下她的简历来。不是因为她的主持功底，而是因为，归根结底，徐思捷是一个出色的记者，曾多次随记者团出国采访。
徐思捷，人如其名，才思敏捷，网络上还曾广泛流传，关于她采访时精彩语录的帖子。
当时常悠悠还在上大学，对着电脑看那则帖子，崇敬之心，简直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那时开始，做一个像徐思捷那样出色的记者，便成为她长久以来的目标和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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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悠悠若说自己是徐思婕的忠实观众，一点不做假，每周，一到徐思婕的节目，她就开始雷打不动的坐在电脑跟前。
徐思婕采访的对象通常都是社会各界的草根、名流，不论对方有多难缠，她却都能在谈笑风生中一个个轻松搞定。偶尔也有政商界女强人或是社交名媛作客，无论精明或高傲，都能与她相处甚欢。
这期节目，徐思婕的嘉宾是一位美国华侨，金融业的新贵。电视里的徐思婕落落大方，美艳逼人。面对这个首次在公众面前显示庐山真面目的人物，丝毫不显怯场。
丁笑涵歪着脑袋，看了一眼电视，自言自语说，“这个徐思婕，下个月是不是要来T市做节目？”
“什么？”
常悠悠没听清，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显然无暇理会丁笑涵。她看的时候已经晚了，电视里开始插播广告，她有些扼腕的捏紧了筷子。
“这么喜欢她？那你有福了。这次T市举办经济论坛峰会，B卫视下个月开始过来搭台，可能要跟我们台里借用场地，听说徐思婕也受到邀请了。”
丁笑涵说着，用筷子指了指电视里的人，“没天理啊，女人怎么能这么完美成这样？”
常悠悠默不作声，咬着筷子，整个人有点儿发呆。想起自己还在广告部的水深火热里挣扎，真真儿的是与偶像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这样一想，整个人便更没了精神。
晚上下班的时候，还没有坐上升降梯，吕墨的电话便又来了。
她捏着手机，看着屏幕上他的名字一闪一闪，轻轻呼出一口气，摁了接听键。
吕墨的嗓音很好听，带着点儿磁性的低沉，人却是有些兴高采烈的架势，对上午的事件，似乎一点儿也没往心里去。
“常悠悠，我来接你下班！”
常悠悠出了电视台，这次是一辆银灰色的ALFA－v12停在了路对面。吕墨斜倚着车，颀长的身影斜斜地在地上划出了一个阴影。
吕墨看见她，冲她招手。
常悠悠微微怔了怔，摇头。她已经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这般招风的将车停在这里，美名其曰，接她下班。
她眯了眯眼睛，朝他走过去，视线集中在这辆ALFA上。这个吕墨，换车比换衣服还勤。
她常悠悠在电视台里混吃混喝等死，一辈子也怕是也没机会坐上这么值钱的车。托他吕墨的福，她现在坐在上面也没什么概念。
无非是比公交车宽敞了点儿，比计程车舒服了点儿，还可以，尽情的睡上一觉。
常悠悠背倚着车垫，弹性刚好，很舒服，她闭上眼睛，开始假寐。
两人一路沉默无话，估摸着车子开到了她在的那座小区，常悠悠睁开眼睛，轻声说：“前边儿放我下来可以了。”
吕墨微挑眉，下车体贴的替她打开车门。常悠悠怔了怔，对了个谢谢的口型，下车。
眼前闪过一阵迷蒙的水圈光晕，是两条鲜活漂亮的红色金鱼，在塑料袋里畅快的游动，塑料袋被装在透明的干净的玻璃鱼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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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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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墨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别扭，将鱼缸塞到常悠悠手里，然后，挠了挠后脑勺。
“悠悠，你别这么小气成不成？”
常悠悠微微低头，看着手里的鱼缸，两条金鱼很漂亮，不停的甩着尾巴，时不时吐出一两个水泡。
“你早上踢我一脚，我都还没生气，你怎么就不理我了呢？”
吕墨向来随性，明明年岁比她大，更多的时候，却像个还未长大的少年。常悠悠有时候会想，这个人，许是从小被家里宠坏了，任性的不像话，恶劣的不像话，也单纯的不像话。
常悠悠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低眉垂眸，她一时还不能适应吕墨这样态度。她不怕他嬉皮笑脸轻佻的模样，她也不怕他与她争斗时的毫无风度。他如此放低姿态，语气里满是歉意，甚至彷徨和恳求，让她的心，瞬间开始显出乱象来。
“悠悠，上午我说的都是真的，悠悠，我真的挺喜欢你的。”
常悠悠这次终于确定，吕墨的的确确是在表白。她过去也曾听到过不少表白，都是问她，悠悠，周末有空吗？悠悠，我能请你吃饭吗？
最夸张的时候，有男生在传媒学院的那栋教学楼前，用许多粉红色的气球，绑成桃心状，桃心中间还竖着一根蜡烛。
常悠悠到现在都记得，那个男生倚着那棵大树，拨弄着手里的吉他，常悠悠听不清楚他唱的什么，但是，旁边儿的男生一通鬼叫加狼嚎，一起吼着她的名字，着实让她胆颤惊心。
听云薇她们说，这还是艺术学院的什么高材生。可是当时，她抬眼就见一圈巨大的气球，竖耳就听到自己的名字，只觉得周围的人都朝自己看过来，恨不得当场挖个洞，把自个儿给活埋了。
常悠悠觉得，她对表白一类的事情，心存畏惧，总是不知该如何应对。后来渐渐的，鲜少再有男生向她表白，她才在心底轻轻松了口气。
如今，吕墨的表白，她竟不觉尴尬，却莫名的想要发笑。
“悠悠……”
吕墨有些不确定的，小心的喊了她一声。
常悠悠眨了眨眼睛：“师兄，我俩才认识多会儿啊？你确定，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干嘛？”
吕墨见她没生气，又咧嘴，露出一口白灿灿的牙齿。
他点头，“我很确定。”
“哎，反正，我就是挺喜欢你的。”
常悠悠知道他说这话不自在，他一直挠后脑勺，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师兄，大家不都说你以前挺多女朋友的，我怎么看你像是第一次跟人表白啊。”
常悠悠捧着鱼缸，看着吕墨的脸上飘过一抹红晕，笑的有些没形象。
吕墨觉得失了面子，瞪着眼睛，颇为严厉的说：“常悠悠，你严肃点儿！”
02】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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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悠悠听话的敛住了笑意，咬了咬唇，看手里的鱼缸，那两条鱼待在塑料袋里，快活的游来游去。
吕墨有些急，“常悠悠，我可不跟你说笑，喜欢我的女人那排起来，可有一打。你今儿要是不稀罕我，回头有的你悔呢。”
路灯的幽暗光线映在他脸上，平日里的轻佻狂荡已经不在。此时的吕墨，有些紧张，有些没底气，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闪烁着浅浅的羞涩。
常悠悠看着他这副模样，就是控制不住的想笑。
“师兄……”有这么给自己脸上贴金的么？
话没说完，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就在下一秒，唇被炽热的吻堵住。
常悠悠的脑子空白一片，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亏了！初吻没了！她常悠悠辛辛苦苦保留了二十二年的初吻啊……
她不知道别人的初吻是如何，反正，她是没觉出有被电击中的感觉。只觉得自己被吕墨蛮恨的抱住，两人的中间还隔着一个不大却也不小的鱼缸。
吕墨的力气很大，狠狠的箍紧了她的腰。常悠悠挣脱不开，以被迫的姿态，紧紧的抱着鱼缸，手指不可避免的触上吕墨的胸膛。
她心里想，原来真实的初吻是这样的，两人的嘴唇相互抵抗和靠近，唇瓣抵着牙齿，麻麻的疼。
片刻后，吕墨将头靠在她微颤抖的肩膀上，呓出一声满足又压抑的叹息，“悠悠，我真喜欢你……你都不知道，我第一见你的时候，你那个傻样儿……”
“我那时候就想，哪有女人能傻的那么，那么漂亮动人的。”
吕墨说着，轻轻松开她，头微微低着，轻喘了一口气，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常悠悠强忍住用手去抚脸颊的冲动，唇上似乎还带着他的气息，温热而充满蛮力。
“悠悠，你不会是第一次接吻吧。”
吕墨得意的挑眉看她，虽是疑问，却是用肯定的语气。
“师兄，人都说你交过很多女朋友，经验应该很丰富才对……我看……八成是外边儿的人谣传吧。”
……
吕墨心里那个气，这个女人，总有噎死他的本事。
常悠悠故作镇静的看着吕墨，表情可爱而无辜，仿佛刚刚都是无心之谈，似是一点没看出他的窘境来。
“还有呢？师兄你刚刚说了那么多，还喜欢我什么？”
吕墨一怔，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她手里还抱着那只鱼缸，唇瓣微肿，泛着红色。唇角边还有着浅浅的笑意，认真的看着他。
他抓住她的手臂，这次是温柔的，不带蛮力。
“悠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常悠悠盯着他，似是要将他看穿一样。良久，久到吕墨背后莫名的涔出了微微的湿意，她才轻轻的开口。
“师兄，我想知道，要是我今儿答应了你，你能得什么好处？”
吕墨彻底怔住了。
02】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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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墨张了张口，莫名的，不仅背脊，连额上都开始往外渗汗。
怔了许久，他干笑一声：“悠悠，你说什么呢。”
常悠悠看着他，也嘿嘿的笑。
她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整个人像是被一层蒙蒙的光笼罩着，眼底的情绪都仿佛要溢出来一般，着实动人。
吕墨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师兄，要是能追到我，好处是什么？你们不是打赌了么？”
吕墨顿时抽了抽嘴角，笑意僵在了脸上，吞了吞口水，想要解释，却又仿佛一时词穷。
他其实想问，悠悠，你怎么知道……
可是，如何能问出口？
他想解释，常悠悠却明显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常悠悠微举高手里的鱼缸，眉梢都仿佛带了点笑意：“师兄，这个，谢谢了。还有，那个赌局，师兄怕是要输了。”
眼见她又一脸笑意，吕墨不禁有些呆。
他承认，当初的确是一群人哄闹着，几个小子对他说，吕少，悠悠当年可是我们系里最漂亮，也是最难追的女生了。
他嘿嘿直笑，哪儿那么玄乎啊？漂亮是漂亮，不过是一个傻乎乎的，还挺有意思的女生罢了。
他盯着她瞧了一晚上，以前一个向她表白过的男生去跟她敬酒，她居然表现的比对方还要局促和难堪。整个晚上都是恹恹的窝在角落里，哪里有半点儿对他的恶狠狠的样子。
旁边人应该都挺喜欢她，言语之间充满了维护，开口闭口总是，我们悠悠长，我们悠悠短。
他捏着杯子，挑眉又看她，正好她也朝自己这边看，居然做了个不知道什么表情的表情，然后躲到别人身后。
后来等他走过去再看，旁边嬉闹的几乎要翻了天，她却竟然已经睡着了。
她那帮姐妹儿也是挺有意思，我们悠悠，那可是一朵奇葩。该是这么说的吧。
那个叫杨杨的直嚷嚷，师兄，我们悠悠真的没看上什么人，到现在都没把自个儿给送出去，勉勉强强，师兄你收了她吧。
那群女生跟唱双簧一样，另一个干脆说，杨杨，别看师兄以前在学校里多受欢迎，碰上我们悠悠，照样没辙。就算我们把悠悠的喜好都告诉他，他也不定能拿下。
那帮小子起哄，说，吕少，就我们悠悠，你能拿下，算你本事。
他嗤笑不已，照这么说，这女人该有多好玩儿啊。他心里其实挺好奇的，能有多难追啊，他一口应下。
一帮人起哄的更厉害了，嚷嚷说，口说无凭，我们打赌。
他觉得后脑勺有点儿发凉，嘻嘻笑，打赌就打赌。追个小女生嘛，有那么难么？
一个月内，他吕墨得使用正当手段，让常悠悠答应做他的女朋友。如若做不到，他就得请那帮人去温泉度假村享受两天，还得去他家老头子那里，坐班一个月。
花也送了，甜言蜜语也说了，投其所好的去吃了他最怕吃的辣味火锅，名车也显了。那些用在旁的女人身上的招数，在这里，似乎通通失效了。
02】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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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悠悠回到家里，把塑料袋里的两条金鱼放出来。鲜活的两条鱼，欢快的在鱼缸里游来游去，对这个新环境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和爱意。
鱼缸底部已经铺好了细碎的石砂，旁边的塑料袋里有翠绿的水草，还有大袋的鱼食。
常悠悠熟练的将水草放入鱼缸，其中一条金鱼，听到动静，悠哉悠哉地围着水草游了一圈，最后，索性钻入水草，不肯出来。
她那天晚上虽是喝了些酒，可也没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隐隐约约的，他们的对话也被她听去不少，虽不真切，可也能充分发挥想象力。
不然，人这么个极品钻石王老五，能花这大把的时间和精力，花在她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身上？
她其实并不确定，刚刚也就那么试探一问，果不其然。吕墨连撒谎都不会，一张好看的脸纠结的跟什么一样。
可她也的确没有因此而对吕墨产生什么负面情绪，几次相处下来，吕墨反倒是出奇的很好相处，没什么架子，幼稚的紧，也有趣的紧。
她这样想着，不可避免的又想到何子衿，那人摆架子是一流的，装模作样也是一流的，难伺候更是一流的。
人家吕墨怎么了呀？不就是好面子的，被她那帮损友闹的下不来台，打了个无伤大雅的赌么？人不就是出生富贵，接连不断的给她送来了香槟玫瑰么？人有钱，换车跟换衣服似地，可招谁惹谁了？
他们认识这么些日子，除了开始的时候乌龙了一把，她把他给误会了，除了他为了跟人打赌去追她，人吕墨可从来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当然，今天晚上这个莫名其妙的一吻，她就权当是被动物给咬了……
可是，究竟被哪种动物咬了，能让她这样心神不宁的？
常悠悠随手抓了一撮鱼食，慢腾腾的把鱼食在手心里碾碎，再轻轻撒到鱼缸里。
她想到她在问赌注是什么的时候，吕墨那副吃惊的模样，尴尬、内疚，急着想要解释，却又哑口无言。
从来没有一个男的在跟她表白后，还能让她如此神情自若，甚至觉得这人实在可爱，一点不令人生厌或是觉得尴尬。
也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如此轻佻放挡，却仍能让她产生无比亲切还有熟悉的感觉，甚至潜意识里一点不担心自己会得罪对方。
吕墨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云薇她们几个电话不出意料的轮番响起，无一例外的，都是问她与吕师兄的进展状况。常悠悠翻翻眼睛，十分惋惜的告诉她们，没成。
果然，电话那头是清一色的欢呼声，常悠悠闭着眼睛也能想象，这三个人定是在那儿手舞足蹈庆贺呢。能把朋友的感情拿出来摆赌局，然后赚好处的，也只有她们几个了。
云薇说，悠悠，姐姐们能得这趟温泉之旅，全得感谢你。
末了，云薇说，悠悠，其实，我们是真觉着吕墨师兄还不错，虽然交过不少女朋友，却也从没听说过什么出格的事。你要是真能跟他走到一块儿，我们宁可他能赢了这个赌。
02】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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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局，初吻，温泉之旅，吕墨……
这几个词儿紧追着，缠绕了常悠悠一个晚上，明明已经很疲累了，但却一直失眠。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到了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就突然觉得难受，腹部一阵儿阵儿的绞痛，像是有人拿着钻子在里面拼命的搅动。
来来回回跑了几趟厕所，常悠悠终于觉得，仿佛一口气提不起来一样，生生的憋在心口，浑身往外冒汗，眼前一片模糊。
她几乎是抖着手，摸到了手机，她一个人住，这种时候只能拨120。
等一番折腾，到了医院，结果是急性肠胃炎。
已经很晚了，急诊部反倒是灯火通明，走廊上弥漫着苏水的味道，偶尔有几个护士脚步轻巧地来回穿行，但更多的是排队等在长椅上的病人和家属。
几乎每个人都有亲朋好友的陪伴，除了她。这么晚了，她也不好意思叫醒那三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