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小的呼噜声清晰可闻,被燕归灼灼的目光凝视,床上的小姑娘没任何感觉,还翻了个身吧唧嘴。因睡姿不好,脑袋下的枕头很快又被口水濡湿了一块。
燕归擦了会儿剑,这只小猪还没醒的迹象,他就没了耐心。
剑身入鞘,被放置在桌面,燕归起身看了眼,伸出冰冷的手毫不温柔地戳了戳小猪软软的脸蛋。
没反应,他又捏了几把,不得不说触感是真的好。因这舒适的触感,那小小嫩嫩的脸又迎来一阵蹂|躏。
幼幼不满地呜呜几声,梦里把烦自己的东西一把抓住,然后塞进了嘴里啃。
感觉到手指被一排整整齐齐的小牙啃咬,但没有丝毫痛意,燕归有一会儿都没动作,突然勾唇。
这东西太小太弱了,无论什么地方,都弱得不可思议,燕归甚至不能理解她是怎么长的。
这种小东西真的能在这种残酷的世上生存吗?
自燕归有记忆起,他就没经历过美好,在他的目光中,整个世界自然都是残酷而无趣的,不外乎是弱肉强食,强者为王。
他已经成为了王,所以才有感到无趣的资格。
想到什么,燕归突然一把抓起床上的小东西塞进怀里。他今日穿的是极为宽大的袍子,幼幼身形小,竟真的被他塞进了衣衫里面,团在那儿,只露出个小脑袋。
这小脑袋还在迷蒙中,没怎么发现换了个地儿,正在睁眼和闭眼中挣扎。
几步来到系马处,燕归边下令众将士集结,攻城——
凉城被围了快一个月,此时基本弹尽粮绝,就算不做什么,饿都快饿死了。
守城将士想要借此保住气节,燕归却不想给他们机会。
军营的人也憋了这么久,早就觉得无聊了,此时听到这消息个个神情激昂,摩拳擦掌,期待着大杀四方。
燕归御驾亲征不像别的国君坐镇后方或干脆就只是做做样子,他从来都是冲锋陷阵的第一位,而他也向来无往不利。
跟了他这么久,只要他的旗帜飘扬在前方,永远都能让后方的将士充满热血。
他御马立在前方,有手臂上的甲胄和刚披上的战袍阻挡,竟无人发现他怀里多了个小东西。
燕归漫不经心垂眸看了眼睡得不大安稳的幼幼,再抬首看向前方终于出城要最后一战的凉城士兵,眼中是嗜血的杀意。
两军相对,一方士气极盛,一方俱是面色蜡黄气色不足,胜负其实很明显。
连喊阵的惯例都略过,燕归直接抬手举剑,银白剑身泛出凛凛寒光,朝天一立,再直直地指向前方,锋利无匹。
身后的所有将士心领神会,齐声震天的一个“杀——”字响起,万马奔腾引起滚滚如雷般的响声,两军开始厮杀。
就算幼幼真是猪转世,也会被这震天的动静惊醒。
她迷茫地睁眼揉了揉,发现自己好像受了拘束,不能随意动弹了。
懵了一瞬,幼幼就被激烈的刀戈枪鸣引去目光,才一偏头,就看见一把□□猛地朝这边刺来。
“呜——”声音还没完全喊出,幼幼一张口,就被急速的寒风灌了满口。
燕归随手将那□□斩断,身处战场中依旧不慌不忙,甚至还有闲暇看了眼刚醒来的小姑娘,“醒了。”
幼幼眼睛睁得圆滚滚,是那个会吃人的陛下!
第136章 不正经番外
战场刀剑无情,寒风交加, 迎面而来都是两军将士体内扑洒出的热血。幼幼年纪小, 她也许感受不到这其中的残忍无情, 但这手脚乱飞的场面已足够让她紧紧扒在燕归胸口不敢动弹。
但无论怀里的小东西如何可怜, 燕归都毫不在意。
城门大破, 正是他杀得兴起时,激动之下直接伸手欲将怀里的幼幼提出来,提到一半时动作顿住。
他对上了一双乌溜溜圆滚滚的眼眸,那里面含着点点怯意, 分明不敢接近他,可还是努力对他扬起软乎乎的笑。在这个笑中, 燕归充血的双眼渐渐淡下, 归于平静。
燕归漫不经心地想, 献好强者,也许这就是弱小者的本能。
他原本很厌恶这种懦弱的行为, 可不知怎的,这小东西的举止只让他感到有趣, 生不出一丝反感。
带着浴血后的平和, 燕归领着幼幼御马在凉城内转了一圈。
凉城百姓没有反抗,他们早就想开城门投降, 只是察觉到他们意图时, 守城将士以更快的动作把城内的百姓都关押绑了起来。
在这些人眼中, 气节显然比性命更重要。他们不仅自己不愿投, 也不让百姓以这种方式活。
所以凉城百姓早就对这群原本该是守护自己的将士恨得咬牙切齿, 一得到解放就立马归顺了周兵。
燕归照例没有留情,当场就命人把那些负隅顽抗之人缚上城墙,一声令下,上百人头齐齐坠落,夹杂着寒风碎冰,砰——得落在城墙根。
一时之间,坚冰白雪染上浓烈的红,汨汨鲜血流淌,带着刚出体内的热气,将整个凉城都熏得火热。
这样的情景周朝无论将兵都见怪不怪,也正是这种情景,才能暂时让燕归素来躁动的心冷静下来。
幼幼没有见到那上百人头落地的可怕场景,外面太冷了,她脸蛋耳朵都被冻红,根本不敢再把脸露在外面,后期基本都是泪眼汪汪地像四爪鱼般死死扒在燕归怀里,听到动静也忍住了好奇心没动。
燕归心情尚可,没在意她这些动作,就任身上一个挂着个团子,也不觉得累赘。巡视一圈处理完事后,留下一些兵,就上马奔回了营中。
不出所料,容云鹤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幼幼是被何人带走。毕竟整个军营中,除了燕归这位陛下,真没其他人有这个权力和能力在他的帐中来去自如。
容云鹤与燕归关系不错,甚至可称知己,他们骨子里都淡漠而无情,视权势富贵为掌中玩物。
如果没有意外,他们不可能产生什么矛盾分歧。但如今意外来了,就注定他们不可能还是以前那般志同道合的君臣。
嘭——容云鹤一拳狠狠砸在燕归脸颊,力度毫无保留,而他的拳头几乎在颤抖,“你居然带着她去攻城!”
容云鹤无法想象那幅场景,幼幼她…那么小、那么弱,战场厮杀却根本不会有任何怜惜仁慈,假使她不小心落了单,或坠了马…仅是想到可能的后果,就已经让人睚眦欲裂。
燕归不躲不闪,实打实受了这一拳,颧骨处迅速肿起,嘴角也瞬间见红。
他露出极淡的笑容,轻轻一舔嘴角,尝到了那股血味。
他的手也带着些微颤抖,但与容云鹤不同,燕归是因胸中的兴奋和暴虐之意被激起。他没有想到军师也会有这么一面,这煞气腾腾似乎要当场杀了他的怒火,成功让燕归有了和容云鹤一战的心。
燕归的战从来不是比试,见血都是正常,分出生死更不稀奇。
两头眼中充斥着杀意的猛兽针锋相对,御帐内一触即发,石喜只能在外面面无表情干着急。
他知道,陛下若起了兴致,无人能阻挡。
就在快出手时,两人身边呆呆站了许久的幼幼终于有了动静。她闭着眼往前一栽,就倒在了地面,圆滚滚的身子弄出不小动静。
容云鹤一惊,什么怒气杀气立刻消失,急急跨过一步将人抱起。
手下的小身子滚烫,脸上更是烫得几乎冒出热气。
经历了许久的寒风肆虐,幼幼成功着凉,继而发烧了。
顾不得其他,容云鹤带着人就往军医那儿奔去。燕归一愣,待发的气势渐渐收起,最终一挑眉,不紧不慢跟了过去。
幼幼这场发烧来势汹汹,她年纪小,在这夭折率出奇高的年代尤为危险。
军中能给她用的药很少,幸好军医想起了一个民间的法子,用烈酒给幼幼反复擦身,持续了大半夜,那热度才渐渐降下去。
军医道,如果再多烧那么几个时辰,极有可能把脑子烧坏,也就是烧成小傻子。
容云鹤隐怒更甚,若非燕归把人带走,幼幼怎么会遭受这场无妄之灾。不过现下并非算账的好时机,他只想先守着小姑娘,等她痊愈。
退烧的第三日,幼幼终于真正醒来,不再像之前般迷迷糊糊,喝了粥和药就躺下。
容云鹤喜出望外,望着幼幼瘦了些的婴儿肥心疼,握住她小手,“幼幼,还有哪儿难受?”
“啊、啊,呜…”幼幼张口,却是这么几个不清晰的字,军医忙解释,“烧了那么久,嗓子哑了些正常,先给喂些温水。”
喂过水后,幼幼喉间还是疼,疼得她眼里都蒙了层水雾。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好像不大明白怎么睡了一觉就不能好好说话了。
容云鹤敛下眸间暗色,温柔道:“幼幼病了,所以这里会不舒服。”
他顿了顿,“怪哥哥没有把幼幼照顾好。”
小姑娘摇摇头,还未恢复红润的脸蛋露出酒窝,软乎乎的小手摸上容云鹤脸颊,似在安慰他。
温软的感觉几欲让容云鹤落泪,那句话他并非是哄小姑娘,而是真心认为如此。他早明白陛下的性子,也了解最先接触幼幼的就是陛下,却没能思虑周全,把幼幼护好,让她被陛下带去了战场,受惊受寒,还差点烧坏脑袋。
幼幼歪过头,感受到兄长自责低落的情绪,她努力挪了挪,凑过去“叭”一口亲在容云鹤眼睛。
等兄长望来,她便“咿咿呀呀”地手舞足蹈,试图让对方理解自己的意思。
小姑娘总是如此善解人意,明明该被人抱在怀里千娇万宠,偏偏还有着一颗无比稚嫩的热忱之心。
燕归在旁侧望着兄妹二人互动的情景许久,眼中起了淡淡的涟漪。他没有再做什么,不过这一连数天,都像尊大神般准时来了容云鹤帐中,坐在这儿。
很快,让几人烦恼的大问题来了。
早先幼幼烧得迷糊,药都是灌进去的,虽然费了番功夫,也不算特别麻烦。如今她醒了,这喝药才是个大工程。
幼幼讨厌喝药,非常非常讨厌,一闻着味儿就抵触地哼哼唧唧往容云鹤怀里缩。
软软的小身体在自己怀中躲来窜去,伴随着娇气的“哥哥哥哥”声,容云鹤真狠不下心灌药。
他叹了口气,望着手里凉了大半的药有些无奈,不喝药病怎么会好呢?所以他再次试了把,“幼幼,就喝一半行不行?”
“哥哥坏!”很好,求都不求他了,小姑娘脸蛋因生气都鼓了起来,像只气呼呼的小松鼠。
容云鹤默,无论怎样如今他都不想在妹妹这儿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
燕归见状,嗤笑一声,似乎不能理解这一群人为了个小东西喝药苦恼成这样。
军医苦苦思索良久,好在他家中就有小孩,所以还真让他想出了个法子,侧耳对容云鹤一提,令容云鹤微微皱眉,“这可行?”
“应该可行的。”军医一笑,“军师听来可能觉得好笑,但容姑娘不过这么点大,还是个孩子呢。”
“那便试试吧。”事到如今,也只能采用军医的提议。
很快有人从厨房那儿取了羊奶来,但这次羊奶没有装在碗里,而是放在一个有盖的精致小杯中,杯盖开了个小口,可以直接从小口处倒着喝。
“我们不喝药,幼幼不是喜欢喝羊奶吗?”容云鹤微笑递给了幼幼。
幼幼眨眨眼,接过喝了几口,立刻认了出来,“是大黑叔叔煮的羊奶。”
“嗯。”容云鹤摸摸她的小脑袋,“大黑担心幼幼,特地给你煮的,快喝吧。”
小姑娘果然乖乖捧着着杯子,一口一口往嘴里倒。
燕归起初还不知他们打的什么主意,直到这羊奶持续了三顿。第二日午膳时,小兵再次捧了个一模一样的杯子来,不过这次杯子里装的并非羊奶,而是药汤。
大概是为了防止幼幼闻出味儿,药还特意放温了才端来,不过自然瞒不过燕归。
燕归觉得自家军师和军医智商都有点捉急,就算看不出来,是羊奶还是药难道还喝不出来吗?小东西怎么可能那么蠢。
幼幼坐在床上,双手接过小杯,喝了一口似乎觉得有点不对,仰眸奇怪道:“哥哥,为什么味道变了呀?”
“没之前好喝吗?”看幼幼小脑袋点了下,容云鹤面不改色地哄骗,“可能是大黑忘记放蜂蜜了,下次哥哥一定提醒他。”
幼幼“喔”一声,一点都没怀疑,继续乖巧捧着杯子,将药全都喝了下去。
燕归:“…”
真能蠢到这个地步。
第137章 不正经番外
如此哄着幼幼喝药哄了五日, 这次发烧也彻底好了。不过自此之后,幼幼对羊奶也不是那么喜爱了, 在病一好后就穿鞋蹬蹬跑去了大黑那儿, “大黑叔叔!”
清亮的童音让大黑惊喜转身,几步迎过去, 十分顺手地把小姑娘抱起架到了肩上。
跟在身后的小兵慢了一步, 想起军师的吩咐,就没出声默默立在了角落。
幼幼晃着小腿,眼巴巴瞧了会儿大黑飞快的料理动作, 眨眼道:“大黑叔叔,以后不用帮幼幼煮羊奶啦。”
大黑偏头看她,显然很是疑惑,他觉得小孩子就是要多喝点这些。
幼幼想了会儿, 甜甜道:“每天挤羊奶太麻烦啦,幼幼不想大黑叔叔累。”
多乖巧懂事的小姑娘,闻言,容云鹤跟来的步伐顿在了外面, 唇边含笑。他的幼幼这么聪明, 就是拒绝也要寻个这么可爱的理由。
不过大黑显然不觉得累, 反倒乐在其中。他咧嘴摇了摇头, 意思是不怕麻烦,以后还会继续给她煮。
弄懂之后, 幼幼顿时蔫了下去, 小脑袋没什么精神地垂着。
她觉得这里的羊奶不好喝, 苦苦的。
可怜的她,还不知道自己完全被兄长给骗了。
容云鹤心疼她,在这日用午膳时张开手掌,上面躺了一小块酥糖。
军营里没什么糖,本来凉城倒有,但被围了那么久,能吃的基本都没了。
幼幼很好满足,这一小块酥糖就让她高兴地“叭叭”亲了兄长好久,才拿起酥糖含在了嘴里,甜丝丝的味道让小酒窝显露无疑。
容云鹤瞧着好笑,又觉得心疼,如果是在京城,幼幼想要什么都有,怎么会像现在这么可怜。
再三思索,容云鹤已经不打算再随军四处征战,他要带着幼幼回京。
这话一出,容云鹤已经做好了被陛下拒绝的准备,并且打算第一次“逆上”。岂料燕归看了他一会儿,并没有预想中的怒意,反而悠悠坐了下去,道:“正好,朕也准备回京。”
容云鹤愕然,以他的了解和两人之前的谋算,这场出征分明还需数月,陛下居然…半途放弃了?
不管他如何想,大军在燕归的一声令下,就极为迅速地做好了回京的准备。
燕归这次出征已一年有半,这些将士家中也有爹娘儿女,早已心生思念。如今期盼得到实现,自然都是心归似箭。
归途中,由于幼幼的存在,容云鹤选择了马车。
然后,燕归也选了马车。
由于出征时带的马车数量极少,又数燕归这辆最为舒适,适合幼幼,容云鹤还是带她坐了上去。
两大一小同在车内,幼幼被兄长抱在怀里,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对面的燕归,不过介于之前吃人的话和燕归带她去战场那次,并不敢主动开口。
望了会儿,小姑娘耐不住,扒着容云鹤手臂站起来,趴在他耳边悄悄道:“哥哥,陛下真的会吃人吗?”
燕归耳梢微动,神色不变。
容云鹤捏了捏妹妹耳垂,微微笑道:“当然不会。”
“咿?”幼幼奇怪,好像不大相信,“上次幼幼就差点被吃掉了。”
说完她还偷偷看了眼对面,又往兄长这儿缩了缩。
在这种小事上,容云鹤也没必要说谎,但心念一转,他突然想到陛下对幼幼的兴趣不小。
自己暂时无法阻挡陛下的兴趣,但总能让幼幼今后学会躲着他,想到这些,容云鹤故作惊讶,“是吗?”
“嗯嗯!”幼幼急忙点头,拼命想让兄长相信自己,“是军医爷爷和幼幼说的,陛下一看到人哭,就会把那个人吃掉。”
她说完小小声加了句,“这里的人好可怜啊,痛都不敢哭,不然会被吃掉。”
她在军营里看了些受伤的人,在小姑娘的认知里,那些伤口当然是很疼的,如果是她早就忍不住哭出来了,可那些人都是忍着,一点眼泪都没有。
幼幼觉得,肯定是因为这个陛下。
容云鹤顿了会儿,缓缓点头,也放低声音,“幼幼说得有道理,哥哥以前都没注意。”
得到兄长附和,幼幼更担心了,哥哥好像经常和这个陛下在一起,“哥哥,那我们不要和这个陛下待在一起好不好?幼幼不想哥哥被吃掉。”
“嗯,等回家我们就离他远远的,再也不见他好不好?”
“好。”小姑娘开心了,窝在兄长怀里再没了害怕。
而全程被这兄妹两当做透明人的燕归就,“…”
并非燕归脾气变好了,只是这几句话还没有让他在意或发怒的必要。无论如何容云鹤也是为数不多能让他另眼相看的人,燕归再暴虐,也不至于无缘无故出手。
御驾回銮,京中有喜有忧,更多的还是惧怕。
当初太后的死就极为蹊跷,随后先皇就因哀痛至极也跟着去了。本来皇位无论如何都轮不到这位无权无势的十三皇子,可令众人震惊又恐慌的是,很快这位的兄弟,皇室中的其他皇子,全都一个接一个,死于各种意外。
他的手段十分粗暴,皇子们及其子嗣都死光了,只剩他一个。只要还想维持周朝正统,就不得不推他上位。
但手段如此残暴又冷酷无情之人,一些老臣坚决抵制其为帝。可惜他们的决心没坚持多久,正所谓一力降十会,在这位的血腥镇压下,金銮殿被血冲刷了数遍,燕归的这个皇位还是坐稳了。
有心人将他的暴虐之举传到民间,试图引来百姓反抗。但燕归得了帝位后没多久,就直接跑去亲征,征挞四方了。
燕归的确残忍成性,可他的嗜血都被敌方承受了大半,留给周朝的至多也就是些严酷的名声。
他收服了异族,扩大周朝领土,将那些地方的粮食珍宝全都运往周朝,大大富足了周朝的百姓。
俗语道有奶就是娘,对于造福了自己的陛下,百姓怎么可能还会有意见。
那些被攻占之地的人对燕归的确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啃其肉喝其血,可对周朝的百姓来说,他的那些名声仅仅是听说过而已。
京城某些人的筹谋落了空,如今听到陛下回京的消息,自然惊得无法安睡。
没办法,数年前燕归几乎血洗京城的模样在他们心底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几乎是吓破了胆。一些人不敢自己反抗,就想出借百姓之口的法子。
可是这法子也落了空,他们又不敢站起来…
左思右想,他们越来越觉得,与其等陛下回京得到更可怕的待遇,不如…直接自我了断罢!
是以等燕归悠悠踱马进宫时,就得到好几位大臣在金銮殿的阶前引颈自戮的消息。
宫人忍住颤抖的手呈上书信,里面都是那几位大臣的“罪己书”,列数了他们自己的种种恶行,并道羞愧不已,无言面见圣上,所以选择自我了断,希望陛下能放过他们的家人。
燕归看后一挑眉,引得周围人一颤,便听得他似心情不错道:“嗯,把金銮殿清洗好,明日上朝。”
这…周围人面面相觑,陛下这是不准备大开杀戒了?
第138章 不正经番外
如果这些自裁的大臣能知道燕归心声, 只怕会郁闷地从棺材里再次爬出来。
他们完全白死了,燕归从来就没把那些流言放在心上。如果他爱惜名声, 当初就不会顶着诸多怨愤惊惧的目光篡位,以致暗地得了个暴君的称呼。
此时燕归心情不错,还有另一个缘由。
“啊呜——”猝然被丢到软榻上, 幼幼忍不住出声,她被装在巨大的袋子里,看不见周围。
片刻都没动静,袋子里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幼幼努力许久,终于从袋顶钻出个小口, 冒出了脑袋张望。
这一望, 她就懵了。
雕梁画栋,云屏壁画, 是座极为奢华的宫殿。不过以幼幼的年纪, 显然还无法体会其中暗藏的滔天权势与富贵,也许在她面前摆满美食还要更实在些。
幼幼捂了捂方才被砸疼的脑袋, 还在茫然自己怎么到了这个地方,她明明一直和哥哥待在一块。
“哥哥——”稚嫩的童音在空荡荡的殿中回响,没有任何回应。
幼幼爬下床站在地面四望,这座宫殿太大了,便是一座屏风都有几个她那么高, 她踮脚看去, 都没瞧见门在哪儿。
幼幼有点怕, 那些雕画上精致的美人仿佛也成了吃人的怪物,随时会朝她扑来。
她抿着唇,包子脸跟着鼓了起来。想了想,便迈腿往四周跑去试图找出口,过了会儿又吭哧吭哧爬上高架眺望,没折腾多久,就像用尽力气的小奶猫,软软仰躺在了地面,而且很快就累得睡了过去。
暗处看了许久的人终于抬起尊脚,慢悠悠来到闭着眼睛累得满头大汗的小东西面前。
俯首弯腰,戳了戳肚子。
软软的,还带点弹性,让他不由多戳了几次。
手正准备离开时,却被睡着的小东西一把抓住,燕归眸中闪过异色。
“哥哥…”软软糯糯的声音,小东西抱着他的手放到脑袋边枕着。
燕归在幼幼这儿还真没得过这种待遇,小东西每次见着他不是怕得躲在兄长后面,就是因他抢了点心而气呼呼地瞪他。不过归途的数日马车上,他倒总是听见她对兄长撒娇,夜里睡觉还得抱着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