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类小说上一章:贪财宝宝:弃妇娘亲熬成妃
- 另类小说下一章:妖恋·凤箫吟
褚临静不语,又翻了很久,才问道,“有见过一个木头人么?”
裘双双端起茶杯,望着自己衣袖上的镶边,“没有。”她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说得很随意,紧接着又玩笑似地说道,“你什么时候有收集木头人的嗜好了?”
褚临静冷冷的眉头蹙起,望着自己手中的木盒出神良久,没有回答裘双双的话。
裘双双径自走过去,朝木盒中望了一眼,空无一物,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个东西,对你很重要?”
褚临静似是笼着薄雾的眸子抬起,扫了眼裘双双,又垂眸将木盒的盖子子阖上。他的眼睛中缓缓地流露出一种近似挣扎的神色,放在木盒盖上的手紧紧地握着盖沿。
裘双双垂眸瞧见那双白皙的手上青筋隐隐,迟疑一下后,将手缓缓伸过去,覆上他冰凉若水的手背。
褚临静没有动,没有拒绝,这让裘双双的眼底微微流露出喜悦,她收紧手心下的手,勾起唇角,她无数次幻想过,自己能牵上这只手的情景,原以为今生无缘,竟然实现了…
她抬眸,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时,眼底终于忍不住流露出爱慕的情愫
他静静地站着,望着木盒。
而她也静静的握着他的手,望着他冰般的俊美容颜。
“她送给你的么?”
很轻很轻的几个字,让他有了反应。
寒眸一凝,他手心翻转握住她的手腕,在她吃痛地轻呼声中,冷冷开口,“我救你,只是一场交易,不要越界。”
窗外的风撩开他眼前银色的发丝,那眸中的寒光冷冽地彻骨彻心,将裘双双心底才升起的渺茫希望冻结。
“我不是这…”
不待她说完,褚临静蓦地松开手,突来的冲击使得裘双双身子不稳小小踉跄了一步。
裘双双蹙起的眉头,以及眸底从未有过的哀怨逐渐浮起,然而已经越过她朝屋外走去的褚临静并未发觉。
轻缓几乎不可闻的脚步声渐远,裘双双笑了,笑出了前所未有的脆弱。她从未对他抱过任何期望,因此多年来,她爱得理所当然,爱得无怨无悔,爱得不求回报。
但是,在他给了她小小的期望之后,一切都变了…
她是他的朋友,所以她明白,如果在三年前,即使是一场交易,褚临静也不会主动开口救她。
当他出现在凌云宫,说要帮她解毒的那一瞬间,她几乎真得以为这个冷清的男人突然因什么而改变,或是,多年过去,觉得对她的执着应该有那么一点点的回报。
可是方才看着他望着她的眼神,冰冷得一如八年前两人初见之时,她才恍然间醒悟。
他没有改变,而是她变了。
等了太多年,历经世间繁华,心底的寂寞与哀伤已经在岁月中化为眉间越来越挥不去的倦色。
她,真得累了,倦了,再也不想默默地等待下去…
第147章
晚宴很简单,只是在后花园凉亭中摆设着一张桌,亭外柔软的草地上翩然起舞着各类玲珑女子,美妙的丝竹清商在彩袖翩跹中萦绕,轮回间使人怡神情迷。
此时,石桌周边围坐着六个人,偶尔的寒暄交谈中静静地等待着那个除过裘双双外所有人都想见的人。
远远的,一抹绯色身影从月下乱花间慢慢步出,似月下清幽的一丝魂魄,似有似无,她绯色衣袍外裹着透明的薄纱,薄纱上盛开着绯色的桃花,云云发髻上的白玉簪在月光下发出朦淡的光,淡淡地点缀在她的乌发间。
她拖着曳地薄纱沿着鹅卵石小径,穿过舞衣翩翩的女子,提起裙角露出一只绯色绣花鞋,悠悠地踏上凉亭。
她状若无人地敛裙坐下,抬起凤眸朝石桌周围的人一扫,支起纤纤素手轻抵尖俏的下颌,脸上笑容乍然绽放,“都怎么了?”
轻柔又甜似蜜的声音让众人回神。
端木蓝没想到萱萱会来,而如鸢是没料到萱萱会盛装打扮而来。
花子絮与柳锦则是被萱萱的美貌与媚态吸引得久久不能回神,裘双双只是含笑的唇角微微收了回去些。
六人中,唯有褚临静看似无情无绪地看着萱萱远远走来,看着她一点迟疑都没有地缓缓走来,待她在石凳上坐下扫向众人,褚临静才垂眸收回视线。
他看着夜光杯中琼液荡漾,在那剔透的液体表面看到她脸上的笑意,找不到丝毫哀伤凄凉的神色。
或许,她已经忘了吧…
毕竟被伤过两次,早就心死了…
想着,他的唇角微微抽动,似是一抹自嘲的笑,有一点涩涩苦苦地。他举杯,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下。
“萱丫头,父皇可很久没见到你这样盛装打扮了!”端木蓝大口饮下酒,又仔细打量了萱萱一眼,颇有意味地瞅了瞅花子絮,才笑呵呵打趣,“转眼间,真是大长了啊!”
“怎么,父皇不喜欢?”萱萱坐在端木蓝身边轻嗔一声,伸手环住端木蓝的臂膀。
“喜欢!当然喜欢!”端木蓝点了点萱萱尖俏的鼻,“只怕,这不是为父皇穿的吧?”
端木萱萱一怔,没想到端木蓝在饭桌上说得这么直截了当,她展颜一笑,唇边却难以挤出欢喜,更没有娇羞,“父皇又开玩笑了。”说完,她见端木蓝又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急忙岔开话题,凤眸移开,“今天的主角呢?”
“把这件事给忘了!”端木蓝拍拍额头,急忙抱歉对褚临静道,“太久没跟萱丫头这样聚了,别介意。朕知道你不喜热闹,今天就几个熟悉的人聚聚。”
褚临静抬眸,淡淡地瞅着萱萱,“无妨。”
端木蓝笑了笑,“那就好。”他拉过萱萱的手,“褚神医决定留在宫里,就与你的红雨苑相邻,以后有什么也好照应。”
萱萱只是用媚态横生的凤眸随意地扫了眼裘双双,最后落在褚临静的脸上,停留片刻收回,她扑哧一笑,爱娇地嗔道,“父皇这是咒我么?”
端木蓝一愣,哈哈大笑,“好、好、好!当父皇说错了!”
“既然毒解了,我这身体以后也没什么大碍了。”萱萱说的时候看着褚临静,嗓音酥软中带着些似有若无的笑意,“想来,跟褚公子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
褚临静一直看着萱萱,朦淡的眼眸中映出她的媚颜,出奇的刺眼。
她的表情中实在看不出任何异样与掩盖,就好像这样的轻松与无所谓是她此刻真实的情绪。
即使是装,也不可能装得丝毫不露。
她是真的不在意他了…
看着她唇角的笑,他的眉心在无意识下拢起,纵使心在一寸寸地收紧,他依旧没有移开视线,盯着她的眼睛,似是要看穿她的伪装。
“或许吧。”他淡淡地飘出三个字。
如鸢看着两人的互动,生怕出什么差错,开始岔开话题,“褚公子都已找到意中人,萱萱,你呢?什么时候才能让母后不为你操心啊!”
怎么今天父皇母后都提及这件事?
萱萱轻抿潋滟红唇,指尖抚过唇角撩去耳边被风吹拂到眼前的发丝,“我才回宫不久,父皇母后都急着将我推出去?”
“话不能这样讲。”如鸢拉起萱萱的手,“你也不小了,总该为自己想想。三年前的事,子絮都不计较,你还怕什么?”
“母后。”如鸢过于急躁,让萱萱有些不耐,她抬眸去看如鸢时,不经意地扫过褚临静,发觉他仍旧望着自己。
想起如鸢的话,她好奇他的反应,忍不住抬眸朝他看去,只见他的眼神变得愈来愈幽冷,像是眼中扎进了一根刺。
他的眼神好像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可事实上,背叛诺言的人是他,不是她!
巨大的怒气陡然涌上心头。为什么被抛弃的她要忍受他这样的侮辱,他甚至让他的新欢来还她送给他的东西!
“或许,真的到时候了。”为了回应他的冷漠,她扬眸轻笑,用得是与他的眼神截然相反的表情。
看着他的眼神朦胧地空幻,一股报复地喜悦慢慢地在心底滋生。
如鸢闻言,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喜笑颜开,转首对一直沉默不语的花子絮道,“子絮,你还在意三年前的事么?”
“怎么会?”花子絮闻言,俊秀的脸庞上浮现出笑容,宠溺地看着端木萱萱,“是萱萱的话,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介意。”
如鸢与花子絮的话不仅让褚临静变了脸色,同时也让柳锦铁了脸,端木蓝则是笑眯眯地瞅着爱女。
只有裘双双,静静地看着这出某人事先就排好的戏,含着笑一言不发。
第148章
如鸢因柳锦在,也因担心萱萱反对,不敢说得过于明白,更不敢冒险当着众多人的面逼萱萱答应花子絮。
几人随意的聊了许久,花子絮与柳锦因住宫外,率先离开。只剩端木蓝与如鸢,褚临静与裘双双跟萱萱依旧喝着酒。
萱萱俯身在如鸢耳边说了几句,而后便悠悠地离开。
撩开垂在眼前遮住视线的依依垂柳,她沿着月下潋滟池水缓缓步入后院的假山后。
她敛起长裙在池边的大石上坐下,捡起池边一块碎石投入湖中,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方才的强颜欢笑在寂静的此刻全部卸下伪装,盯着湖中月形倒影片刻,她疲倦地闭上眸,深吸口气,夜间凉意灌进胸腔,顶住那里出奇尖锐的痛楚。
既然他已经有了别人,为何会对她的话做出那样的反应…
难道,只是男人的占有欲么…
思来想去,思绪只会愈来愈混乱,她双手掩面,从纤长的指缝间悠悠地长叹一口气,这微醺的酒气,似吐出了尘世间的所有繁华。
忘了吧…他什么都给你,带给你的只有疼痛…
她再次在心底反复着这句回宫后都快被自己倒背如流的话,一遍遍地说服自己仍旧被他影响的心。
垂眸,她抚摸着身边光滑的大石,忆起在池月山上的她与他相偎在泉边的情景。
那时的她,以为牵着手,就是永远,却不知,两只牵起的手就像一个活结,随时都有可能松开…
“都说宫门深似海,其实,深似海的不是宫门,而是人心…”她幽幽低语,在凉凉的风中,低宛的尾音随风飘散开来。
“你是指谁?”幽冷而低缓的音调,在凉意浓浓的夜晚响起,让她惊诧。
她倏地站起回身,万万没想到他会出现在此处,心里一阵混乱,脚步微微往后一移,没能踩稳,在惊呼声中,身子朝后倒去。
眼看就要触及冰冷池水,一阵天旋地转后,落进一个并不太温暖的胸膛。
他的距离并不近,她原以为他为了避嫌会用白锻,没想到他会像从前一样,将她揽进怀里…
她惊魂未定地抓住他的双臂,胸口不住起伏。
熟悉的清淡中药香味开始在她的周身漂浮,感觉整个人都陷入了他的世界之中,熟悉的场景令她的鼻头一酸,忍了许久的泪水,眼看就要在眼底凝聚,她蓦地伸出手抵住他的胸口,想要推开他。
不料,他环在她腰间的手微微使力,将她重新拥回他的怀里。
“你!”她抬眸,愠怒地瞅着他。
他垂眸凝视她的娇艳,以及双颊上淡淡的晕红,优美的脸形犹如雕刻一般。
风儿缱绻,将他一头过腰银发好像一道纱帘般卷起,将两人轻轻裹起。
他的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面前,银发更是遮挡住了她所有的视线,将她完全禁锢在他的世界之中。
她起初垂下眸,避开他似乎能看透她心思的眸,挣扎了数次,仍旧无法躲开他,她终于静静地任他抱着,不再拒绝。
她突然抬首,撞进他近在咫尺的淡眸,但是这次,她没有闪躲,而是伸出一只纤纤玉指,轻轻勾勒着他俊美的轮廓,凤眸波光流转,凝着他,低柔地在他唇边呵气,“这样抱着我,不怕她看到?”
他被她突然大胆的举动乍然怔住,却仍没有松开她。
她的声音低如呢喃,“怎么比我还紧张?”纵使她的声音掩盖地如此完美,她知道,她的心跳几乎快要让她负荷不住。“难道我们分开后,你就没再碰过其他女人?”她墨发飞扬,笑得妩媚动人,“那,裘双双呢?”
她离得如此近,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因沐浴时经常放的桃花瓣而散发出的淡淡花香,看着她樱红的唇,想起曾经只有自己能碰的唇,以后会被别的男人碰触,刺得他心头一疼,所有压抑的情绪都在此刻迸发出来。
他俯首,在她震惊地睁大双眸的同时,另一手覆到她的脑后,深深地吻住她。
他索取,她挣扎,两人谁也不愿让步。
直到最后,她将皓齿陷入他的薄唇,血腥味在两人的口中溢开,他才缓缓地放开。
他冷冷地望着她,莹薄的唇上不断地有鲜血渗出,与他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瞪着他,狠狠地用手背抹去唇上沾染的血,她不断地擦拭,想要将他所有的气息从她身上抹去。
他看着她的动作,朦淡的眸子似是冰河中咧开了一条缝,眸光终于有了震动。
风吹指着他的白袍银发,他俊美的脸上有着寒雪笼夜冰冷,却依旧是动人心魂的美。
她瞪着他,抹去唇上所有的痕迹后,恨恨地转身。
他猛然间上前,抓住她的手腕,紧紧此着她的眼睛,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慢慢吐出,“你究竟想要怎么样?在感情受挫的时候,从别人那里找慰藉,这就是你想要的?”
“找慰藉?”她的眸中闪着火光,却没发怒,而是将头扬起,贴在他的耳边,一字一顿道,“你凭什么认为我是在找慰藉,而不是真情?”
他眸子渐渐凝深,她知道这预示着什么。
“真情?”
他冷哼,她的心因他冰冷的声音骤然一寒,似乎听到什么刺心的话。
他的语调愈来愈讽刺,抓着她手腕的手也收得愈来愈紧,“花子絮,还是柳锦?”
第149章
她冷冷地看了眼他唇边的血迹,再扬眸凝住他,“无论是谁都与你无关。”
他望着她红肿的唇,冷眸幽幽,在无声的夜里,月明依旧,那冷眸隐隐约约,好似歌声,凝神细听,好像能从中听出一些缠绕人心的情,袅袅不散。
他没再开口,两人就那样僵持着。
他攥着她的力道没有丝毫松懈,直到她疼痛地蹙起眉,他才蓦地松开手,害她向后踉跄了几步。
她垂眸揉着吃痛地手腕,不去看他那冰冷的眼神。
他白袖一飘,瞬间闪身至她身旁,动作轻柔地拉起她的手腕,撩开水袖,轻轻用指按压着她手腕上的红痕。
她起先想要将手抽出,轻轻一动,又觉得疼,便任他继续。
他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她细嫩腕上轻揉,冰凉的触感顺着他碰触的地方蔓延开,神奇地化解了她的疼痛。
此刻的安谧,将记忆之门轻轻开启,在池月山上每当她的寒毒发作,他都会温柔地将她紧拥在怀,轻揉她的手腕将内力渡给她。
他的体温虽然偏冷,然窝在他怀里她感受到的只有温暖。她喜欢他的怀抱,喜欢他修长的指,喜欢他身上淡淡的中药香气,就是连他终年不变的冰冷面容,她都一样深深地迷恋着…
“一会儿我把药给你送过去。”
清淡的嗓音将她拉回现实,她舔舔略微干燥的唇,从他的手中将有腕缓缓抽回,“不用多此一举。”
“不涂药,明天会肿。”
“有御医。”
“我就是。”
“你!”她说不过他,干脆转身离开。
“我不会让你嫁给他们任何一个人。”
身后传来他幽幽浅浅的嗓音,她的背影顿时怔住。她缓缓转过身,神情复杂地望着静立于原地的他。她嘴唇微微张开,欲言又止,最后睫毛低垂,挡住那眼底深深的挣扎。
虽然知道,他的话不能信,她的心也不能因他任何的举动有所起伏,然而心还是怦怦地直跳。
“这是我决定的事。”她抬眸,望着他,极缓极缓地在唇边绽开笑颜,笑得狡黠,“不要以为,你能左右一切。”
“不要拿自己开玩笑。”他幽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天外。
她眨着一双美眸,望了他一眼,悠闲地靠在一旁的柳树上,“你真以为我忘不了你,只是在别人身上寻求慰藉?”她的指尖划过娇艳红唇,“你可真看得起自己。我承认刚回宫的时候,心的确很痛,毕竟,一个人被同一个人背叛两次,不是什么光荣和值得庆幸的事。但是经过这些日子,以及锦哥哥的陪伴,我早已想通了一切。”
“三年前的我或许会死缠烂打,但现在的我不会,也没有那个力气和精神。”她眨巴着会勾人的水灵美眸,脸上慢慢地浮出幸福之色,“锦哥哥会疼我宠我,跟他在一起我时刻都能感觉到自己的重要性,这就是我现在想要的,也是我以后想要的。”
“所以,这不是冲动,也不是为了报复你大男子主义的占有欲。”她轻轻打了个哈欠,“至于子絮,我只能说抱歉。”说完,她看似俏皮地冲他眨眨眼,“对于你,或许我该说声谢谢,因为你,我才能看清锦哥哥的心,也能看清自己的心。”
随着她一字字地吐出,他的脸色也由雪白变得愈来愈苍白,袖袍内的手攥得咯吱吱直响。
最后,他的目光定在她滑下水袖后露出的手腕上,眼眸变得空幻,“镯子是柳锦为你带上的?”
她垂眸,看到眼前的镯子,不晓得他为何为注意这镯子,“不是,是子絮。”
这一回,他没有沉默,静静的开口,声音中的迫力更深,“看来,你需要在嫁给柳锦前,去问问花子絮这镯子的故事。”
她不解地望着他从她身边走过,在不经意地一瞥中似乎从那双冷幽幽的寒眸看到了松懈的痕迹。
…
明月高悬,夜深人静。
整座宫笼在一片黑暗之中,只有红雨苑的厢房内燃着点点烛光。
萱萱趴在敞开的窗前,她淡淡垂着眸,新月般的眉轻轻的蹙着,长发松散地披泄在肩后,水袖荡在窗外,悠悠地飘着。
她抬眸,望着园中一片漆黑,有些出神。
他又一次出现,又一次扰乱了她本就无法平静下的心。
是他说不想太累,是他说要放弃,既然已经放弃她,为何还要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甚至说出那些明知道会让她心底浮起波澜的话…
不要拿自己开玩笑。
这是他的话。
他这样说,究竟是因为在心底仍旧有那么一些的在意她,还是因为背叛而内疚,不想让她做出后悔的事…
凤眸万种情绪在流转,最后凝结成化不开的浓浓悲哀。
“公主——”
一声轻唤,将她再次开始的内心挣扎搅乱。
她撑住下颌,懒懒回眸,看到彩袖手里捧着一个小瓶子走过来。
彩袖看着萱萱的脸色,将瓶子递过去,呢喃了一声。
“什么?”
“这个是…”彩袖悄悄抬眸看了眼萱萱,“刚褚公子给我的,说公主的手腕…”
彩袖的声音越说越小,她知道,现在‘褚公子’三个字是红雨苑的禁忌。这不能怪她,她也本不想传这个东西,但是,褚公子说公主的手腕有伤,她才…
说完,彩袖蓦地闭上眼,等待着想象中‘砰’一声。
果然,才闭上眼,药瓶砸在石板上的声音就扎然而响,公主扔东西的习惯,果然还没变…
萱萱懒懒地拍拍手,瞅了眼窗外走廊上的碎片,“出去把它收拾了。”
“…是。”
第150章
“公主,柳大人来了。”彩袖站在门外,暧昧的眨眨眼睛。
自知道萱萱答应了柳锦的求婚,彩袖总会在柳锦出现时露出暧昧的笑,而后缓缓退出房间,给两个留出甜蜜空间。
萱萱倚躺在软榻上,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地嗯了声。
她望着门外,想着自前几日父皇为褚临静设的晚宴过后,柳锦再也没有出现过,她本以为柳锦是为母后的话而有些生气,但是想想,以她多年来的了解,柳锦绝对不是这样心胸狭窄的人。
屋外正是日落西山、万簌俱寂的时候,满园的桃花纷纷而落。
柳锦在日落的静谧中慢慢地步入厢房。
萱萱望着他清朗的面容,不自觉地勾唇笑了。这张温雅的俊容从小看到大,还是一样的让她窝心而温暖。她在很小的时候,曾偷偷地喜欢过他,他是不知道的吧…这样想着,她唇角的笑痕愈来愈大。
相对她的情绪,他显得沉默很多,然而在坐到她身边的时候,还是那样淡淡的笑着,“我的出现,让你心情很好?”
她坐起身,双手撑在软榻上,扬起头看着他,“想起小时候的事。”她雪亮的眼睛看着他,“锦哥哥,我喜欢过你,你知道么?”
闻言,他线条利落的侧脸蓦地绷紧,而后转头望着她,眼睛里露出诧异之色。
她说,喜欢过他。意思是,在认识褚临静之前对他有过感觉吧,他多希望那句话中没有“过”这个字…虽遗憾,但对于她的话,他还是窃喜的。
“什么时候的事?”
“十岁左右的时候。”她偏起脑袋,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有时候觉得自己还是小时候追在你身后的那个自己。”
她的话,引起柳锦的回忆。慢慢地,柳锦的脸上露出一种复杂的神情,眼神闪了一下,才淡淡道,“那是十年前的事了…”叹息着,他并不想多谈。他不想让她对他的印象,永远停留在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