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师爷,再看不出来跟同郡守府有什么关联。
“这位就是慕容大夫吧?”师爷上前笑着问道,侧脸一颗长毛大黑痣,怎么看怎么猥琐,让人看了忍不住想踩他一脚。
“正是。”慕容薇浅浅一笑,很有礼。
“慕容大夫的脸…”师爷的视线方才至今就一直在慕容薇那半边金色面具上。
“师爷,请吧,郡守大人一定还等着吧。”慕容薇笑着转移了话题。
“呵呵,可不是郡守大人找你,慕容大夫,你这保安堂这回是撞上贵人了!”师爷神秘地笑着。
“贵人?”慕容薇处变不惊,纳闷地问道。
“走吧,到了郡守府你便知道了。”师爷仍旧神秘,说着,亲自将慕容薇送上了轿…
给读者的话:嗯,书名改啦,《贪财宝宝:弃妇娘亲熬成妃》
015竟然
慕容薇早就对这郡守府的每一条路,每一个房间都了如指掌了,各方太太的小金库她都光顾过,此时走在郡守府的花园里,却任由师爷前面带路,引着她一会儿左一会儿右一会儿前,一会儿有拐弯往回走,郡守胆小惜命,可是出了名的,这花园有点累死迷宫。
“呵呵,慕容大夫,跟紧点,别丢了,咱们这花园一般人可进不了,对了,小心你脚下,踩着这里的一棵草,都不是你能陪得起的。”师爷回头,好心提醒。
慕容薇连连点头,背着药箱子,快步跟着,就差没踩上师爷那宽大的袍子了。
一番九曲回转之后,慕容薇终于被师爷领到了一个高亭下面,这周遭布满了待到侍卫,慕容薇一看便知这些人不是郡守的侍从,应该是来了大官吧。
难道是,宁相,宁然?!
慕容薇突然想起在保安堂里听过的这个名字,她当年在宁国公坟中见过的那个白衣男子,会不会就是宁然?
当年那家伙可是熟知墓室中的各条甬道,她只记得自己昏迷在出口处,再次醒来的时候便在北城的山脚下了,这件事她暗中查了许久,却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包括,在山脚下救了她的李婶。
高亭四面垂帘皆挽起,慕容薇看不到里头的人,只见外围站了不少婢女,传说宁相亦节俭而闻名,如今这阵势看来,只能感慨传说毕竟只是传说。
师爷通报后,慕容薇从容地拾级而上,好一会儿,终于上了亭子,只见亭中一块巨大的大理石雕成的酒桌,流觞曲水的设计,吃货如慕容薇,第一眼看到的是满满的佳肴美酒,全是山珍海味,第二眼看到的才是主座上的男子,只见他锦白衣、翠玉冠,面目清俊、温文尔雅、气质斯文。
慕容薇从容欠身、低着头,没有人告诉过她眼前的是何人,她可不能随便说话。
“这便是保安堂的慕容大夫?”宁然倒是先开了口,人长得斯文,连声音也跟着斯文、温和。
“正是正是,慕容薇,这位便是相爷宁大人,还不快给相爷磕头!”一旁的郡守连忙训斥,是个脑满肠肥的家伙,慕容薇已经恶心过好几次,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草民保安堂当家,慕容薇,参见宁相大人!”慕容薇又欠了欠身,并不行叩拜之礼,瀚国的规则,只同王室人行叩拜之礼,只是,就算是王室中人,能不跪的,她谁也不会跪。
“不用多礼,赶紧起来吧。”宁相倒是平易近人,亲自上前搀扶,也没有追究。
“多谢宁相大人。”慕容薇语气平和,平身退了一步。
“呵呵,本相难不成是猛虎,会吃了你不成?”宁然玩笑般问到,笑容清浅。
慕容薇正要解释,郡守大人在一旁忍不住提醒,“宁大人是让你走近点,没听明白吗,真笨!”
“郡守你别吓着她了,姑娘家能从医,已是了不得了。”宁然不悦看了郡守一眼,坐了回去,又道:“你也别这么铺张浪费了,这里头的东西外头的人全都撤了,换壶青茶来,我喜欢北城的生姜烫,送一壶过来。”
慕容薇心下微微一惊,难不成是她看错人了,这宁相确实不同一般贪官。
“别老低着头,你也坐吧,医者为尊,这可是王上一直提倡的。”宁然温和说道,性情似乎极好。
“是,多谢大人。”慕容薇也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心下纳闷着,这宁然虽然文弱了一点,但年纪轻轻的也不至于需要那种药呀!她倒是好奇这两个大男人怎么跟她提起这件事。
“慕容大夫,怎么会想到从医呢,丈夫呢?”宁然问道。
“我本轩辕人氏,自小跟着父亲学医,也略懂一二,几年前途中遇劫难,同丈夫失散,带着孩子昏迷在山下,幸得北城一个老婆婆相救,便在北城住下,至今都还在寻找丈夫。”慕容薇淡淡回答道,她对李婶也是这么说的。
“呵呵,慕容大夫过谦了,听说慕容大夫妙手回春,只要了李家老爷的不治之症,不知慕容大夫可有将药方带来?”宁然倒是开门见山,不多废话,话说得含糊却有达意。
慕容薇颇是佩服宁然这话的巧妙,这么年轻而又温和斯文的人能当上一国之相,定不简单,她卖了关子,话说一半,“呵呵,这件事,其实…相爷远在王城,这药怕是…”
“远在王城,有何不妥?”宁然认真问道。
“药不可乱用,还是让草民先为大人把把脉吧。”慕容薇看着宁然,认真说道,心下可惜,这么个大好美青年,居然会…哦,不,她怎么可以想到那里去…想多了。
“不不,求药另有其人,本相不过代劳而已,慕容大夫,远在王城,有何不妥呢?”宁然急急解释,尴尬地躲开了慕容薇同情一般的目光。
这话一出,慕容薇心跳都漏了半拍!
远在王城,这种隐秘羞事,如此慎重,能让宁相出面代劳,瀚国上下也就只有一个人,男人!王上!
知晓这种秘密的,瀚国上下,除了宁相,就没有能活着的!
什么贵人,简直是灾星嘛!
“也不是不妥,只是,药方繁琐,草民记不住,留于家中得回去取,还有几味稀罕药,也不知道一时半或能得到的,的等季节到了,远在王城,其中诸多不便呀!”慕容薇还是镇定地说道。
“无妨,你带上药方随着我回去,那几味稀罕药,你现在就写来,我马上差人去取,如何?”宁然问道,一脸认真。
“甚好甚好,只是…只是,草民一家老的老,小的小,都无人照料,草民实在…”慕容薇为难着,宁相能找到她,必定是将保安堂调查得清清楚楚了,她也不必要多隐瞒。
“这无妨,当然许你携带家眷,今夜就出发,如何?”宁然又问道。
“这种病…能急的吗?那个人…很急吗?”慕容薇还是认真看着宁然,大夫嘛,好处就在这,站在职业的角度,什么都可以说,甚至,什么都可以看。
宁然却直接转头,端起茶杯,装模作样啜饮。
慕容薇嘴角抽搐着,忍着不敢笑,突然发现这个斯文而温和的男人,窘迫起来也蛮可爱的。
“相爷今夜就回王城,顺带梢你一程,怎么,不愿意?”郡守大人冷笑地问道,淫乱惯了,对这话题倒没觉得什么。
“不敢不敢,大人稍等,草民这回去收拾。”慕容薇连忙说道。
“师爷跟着去吧,带着人帮忙收拾。”宁然终于转头来,笑了笑,说道。
“谢谢大人。”慕容薇连忙起身行礼,不经意却看到了宁然发上的玉冠,顿时,所有美好的印象全没了!
传说中一代清廉节俭的宰相宁然发上的玉冠价值可抵一座城池,说出来有人信吗?反正她不会看走眼…
这厮也太能装了吧,在她这么个小小的大夫面前都这么装!
她还是赶紧回家,拽着那拖油瓶逃吧!
016紧急出逃
慕容薇仍旧是乘坐来时的轿子回去,还是那黑痣师爷相陪,两称轿子,八个轿夫,根本不见宁然所说的下人,怕是那帮人早就先到保安堂了吧。
慕容薇也没有多问,路过保安堂大门的时候远远地看了一眼,只见排队的长龙不减,一直提着的心这才安下。
到了后院便见好几个婢女都等着了,慕容薇喊了李婶开门,同她使了眼色,什么都没多说,李婶的机灵并非一般的村妇,这也是慕容薇不完全信任她的原因之一。
“师爷,先喝杯茶吧,让李婶招呼下人们去收拾便好。”慕容薇笑着说道。
“不必了,上头那主子等不了,你赶紧取了药方。”师爷催促道。
“那师爷也请里头坐,这天凉了,喝杯热茶。”慕容薇热情依旧。
“说不必就不必了,主子还急着赶路呢,走走走,我跟你取药方去,你们几个跟李婶收拾东西去,动作利索点。”师爷不耐烦了,打量了周遭一眼,又道:“你儿子呢?”
“哦,夜儿在药房呢!”李婶连忙回答。
“那药方正好也在药房,师爷随我这边来吧,李婶你熟悉路,先去掌盏灯来引路,东西也不多,一会儿再收拾。”慕容薇还是笑着。
师爷这才满意地点头,跟着她走。
其实,夜无名所谓的关暗室,其实就是关药房,保安堂有两间药房,一间阴凉无比,一间则是干燥无比,分别用来存放不同性质的药材。
“师爷,这边请,小心点,这屋子湿气重。”李婶提灯在前面引路,师爷走在中间,慕容薇则走在最后头。
“呵呵,看不出来,这屋子还这么大!”师爷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遭,刚刚埋入门槛,便见屋内四壁全都是药柜,这简直就是一个库房,而不是要药房,这里头阴暗而潮湿,所有的窗户都密封起来,黑漆漆的,越往里头走,药味越浓,还隐隐有霉味。
“唉…去年听说药材会涨价,我可是掏了老本收购,没想到今年没涨反跌,身家就全在这四壁药材里喽!”慕容薇感慨道。
“药方在哪里呢?”师爷捂住鼻子,不耐烦地问道。
“就在前面了,要不,师爷,这里头好些药物是发霉了的,药毒气颇重,还不,你先出去等?”慕容薇问道。
“就是药毒而已,我还挨得住,你快点,一张药方放这么隐秘的地儿!”师爷抱怨道。
“这药方可是我家世世代代祖传下来的,当然要藏好了。”慕容薇说着,略过师爷,快步往前。
“你干嘛呢!”师爷顿时警觉。
“我去开门,就在前面那堵墙,瞧见吗,那可是个暗室。”慕容薇低声,说得十分神秘。
师爷接着微弱的灯光望去,只见两个药柜子之间留空了一堵墙。
“呵呵,这地方搞得像藏宝室!”师爷感慨道。
“可不是嘛,我最大的宝贝就藏在这里了。”慕容薇低声,神秘兮兮地,同时轻轻转动机关,随即咿呀一声,石门便缓缓移开了。
“最大的宝贝!”师爷兴奋地快步上前,第一个埋入暗室。
他的后脚都还未迈进去呢,便是一声凄惨惊叫。
“臭小子,亮灯!”原本懒懒散散的慕容薇立马认真,厉声道。
话音一落,整个暗室瞬间明亮,只见师爷就躺在门口,双眼泛白,口吐白沫,面色青紫,孩子手臂那么长的小青蛇盘在他腹部。
“娘,其实…”夜无名话还未说完,慕容薇便一脚踹开了那条青蛇,一把将师爷拉出暗室,随即转身关了门。
小青蛇重重撞在墙上,又重重落地,只是抗议地嗤了几声,便被夜无名拽着尾巴抓了去。
这是他养的毒蛇,剧毒,大名步青,小名小青。
“死不了吧?”慕容薇问道,一脸的焦急和担忧,完全没了平日应急时的从容,一边说着,一边在门边第五块石砖上轻轻扣了三下,随即,后面的石门便又被打开了,里头是一条暗道。
夜无名目瞪口呆,看了看李婶,又看了看慕容薇,还未缓过神来呢,就被慕容薇拽了进去。
“薇薇,这件事很严重吗?瞧把你着急的!”李婶提灯在前,不解地问道。
“要那贴药的不是郡守,是王上,宁相亲自向我要的,只让回来收拾行礼,拖家带口随着他一起回王城,你说咱还能久活吗?”慕容薇认真问着,索性将夜无名抱了起来,却不忘重重掐他一下,还不都是这个臭小子闯的祸,她原本的计划是趁着中秋宴慕容将军一家入宫的时候,偷偷回一趟慕容府把那个工具箱找回来的!
“啊…呜…妈咪!我不是故意留这个暗道的,你们怎么知道的!”夜无名被掐得小屁股生疼,大喊出声。
“你那点小花样瞒得过老娘,今天要不是看着在这个暗道的面子上,老娘跟你没完!”慕容薇十分愤恨,又道:“那师爷死不了吧,要不我们又多一条命罪!杀人!”
“牙入两分,三天内有人发现他就没事,只是,唉…娘啊,你如今知道的可是王上的秘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夜无名长吁短叹,还故意拉长了语气,跟唱戏地有得一比了,他娘慌张着急着,自己懒懒地趴在她肩膀上,掰着手指头,不知道再算些什么。
“夜儿,你娘都着急了,你还这么吊儿郎当的。”李婶转过头来说道。
“他说得对!欲加之罪太多太多了。李婶,前些日子我也有他爹爹的消息了,我们出去了,直接往轩辕方向走,你跟不跟我们走?”慕容薇认真问道。
“有消息了?”李婶惊喜不已。
“嗯,打听了这么多年,终于有点消息了,就在轩辕帝都,打听的人说来,很像是我夫君,不过他好像失忆了。”慕容薇说道。
夜无名的手指头顿僵,怎么都掰不下来,他娘说什么呀?他怎么完全听不明白?
“薇薇,太好了,太好了!”李婶激动不已。
“李婶,反正宁相这件事也牵扯到你了,你跟我们一起走吧,逃到了轩辕,王也拿我们没办法!”慕容薇认真说道。
“薇薇,不是我不走,只是,我这把老骨头了,实在不想再奔波,咱们山里那地儿,也没人知晓,跟保安堂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就留在那儿,你找到孩子他爹了,想办法给我报个信我就安心了。”李婶止步,眸中都泛出了泪光。
“李婶,薇薇对不住你,你救了我们,到来了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还连累了你。”慕容薇亦是止步,一脸歉疚。
夜无名趴在她肩上,十指垂下,无力望天。
她真的找到那个男人了吗?
怎么可能?!她根本就没找过!好不好!
三个月前,他就开始在给自己物色继父了!
017不期而遇
他们不停地跑,终于在深夜里跑出了暗道的出口,竟是在郊外的一个小树林里。
慕容薇和李婶都只知道夜无名挖了这么一条暗道,却从来不知道这暗道有这么长,两人惊悚不已,出了石门,却又是一番惊悚,这出口竟然…竟然是一座墓!
“你…你这孩子,怎么就天不怕地不怕呢!”李婶无奈感慨,对小夜是疼得又爱又恨。
“呵呵,我娘说了,男子汉,要天不怕地不怕,人不怕鬼也不怕!”夜无名说得一脸正气,那小青蛇从他袖中探出脑袋来吐了吐信子,十分配合。
“好了好了,赶紧走,宁相可不是好惹的人,这暗道瞒不住他多久的。”慕容薇还是着急还,一路上就没有冷静过。
“娘,等等!”夜无名说着,从她身后滑了下来,利索地将一旁一堆干柴全推到墓室里,火折子引燃了才关死墓门,回头咧嘴冲着两个大人笑,月光就撒在他邪恶的脸上,活脱脱就是一个小恶魔!
这大火引起的烟雾,至少要三日才能退吧,三日对他们来说足够了。
慕容薇有些愣了,真心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教出了这么个极品的儿子来,会不会更多的是遗传了他父亲的呢?
这瞬间,慕容薇第一次有了非常非常强烈的好奇心,想知道这臭小子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
“夜儿,那堆柴火,你原本是准备怎么用的?”李婶却是惊悚地盯着夜无名看,能让他关暗室的,也就他娘了。
“巧合…果断是巧合!李婶,娘,咱们得逃命了。”夜无名说着,径自转身,老牛漫步而去,这条路他再熟悉不过了,不远处便是他们的山脚下的老屋啦。
李婶和慕容薇相视一眼,皆是无奈,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慕容薇便止步了,警觉到,前面有车马来了!
夜无名一下子就蹿到一旁的树上,眺望而去,又开始如大人一般感慨,“香车宝马,千人拥簇,浩浩汤汤,娘啊,那里头随便揪出个车夫出来,穿戴都比我身上这青衫强一百倍!”
“白无殇?”慕容薇脱口而出,在宰相主张清廉节俭的瀚国,除了王,敢大张旗鼓、铺陈浪费、极度奢华的,也就只有浩瀚之城城主白无殇大人了。
李婶眸中掠过一抹狐疑,没有说话。
夜无名冲慕容薇竖起大拇指,却眯眼一笑,拇指倒转,“错!白无殇出门,必定是镶金的车,镶金的马,镶的美人帅锅,那位大人同娘亲大人痴迷金子痴迷到了巅峰!而前面那个,顶多是个皇室贵族行头。”
“皇室贵族?”慕容薇一时间没有理解过来这句话。
“对了!前些日子听说齐王侧妃,德妃回来省亲呢!”李婶急急说道。
“有吗?”慕容薇淡了声音,一身上下的旧伤口全都隐隐作痛了,从来没有那么惨过,被一个女人害得那么惨。慕容兰,假扮慕容紫和亲轩辕,为齐王两大侧妃之一,德妃,五年生一女,一子。
轩辕齐王有一正妃,两侧妃,三姬,四美人,五宫人,奴妃几位,囚奴无数,从囚奴到正妃,一应俱全,妻妾成群,慕容薇对他根本提不起任何兴趣,着实不明白慕容兰为一个侧妃之位为何会甘心冒此连诛九族之险。
反正她嫁了,就跟她没关系了,有关系的是她们仇,当日受的苦总会有机会讨回来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怎么办,只有这条路了。”李婶担忧地问道,回老屋是这条路,出城去轩辕,也是这条路。
“走吧,路这么大,让让便是。”慕容薇淡淡说道,她如今这幅模样,即便取下面具,慕容兰也根本认不出她来…
很快,就这么迎面碰上了…
慕容薇抱着装睡的夜儿,走在右侧路肩,李婶紧跟其后。
这对人马,前面是小跑的宫女和太监,后面的骑马的护卫,中间则是宝马香车,垂帘挽起,这么晚了,慕容兰似乎还未入睡。
慕容薇和李婶退到一旁,低着头,不管是瀚国还是轩辕,遇到皇亲国戚都需让到一边让其先行。
宫女太监很快走过了,那马车缓缓近了,慕容薇看都懒得多看一眼,低头闭眼小憩。
只是偏偏马车就停在她面前,车内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妆容精致,长眉入鬓、媚眼虽如丝,刻薄不减,她打量着慕容薇,眸中尽是轻蔑之色,正是轩辕齐王的侧妃德妃,慕容兰。
“哪里人氏?”慕容兰冷冷问道。
“轩辕。”慕容薇低声回答,不卑不亢,不惊不慌。
“那是你儿子?多大了?”慕容兰又问道。
“十岁。”慕容薇回答道,为了躲避搜查,她连儿子的年龄的改了。
“十岁就这么丁点大?”慕容兰狐疑问道。
“像他爹爹,他爹爹个头太小了,类似侏儒。”慕容薇煞是认真地回答,眯着眼的夜无名无奈暗暗叹气,而李婶眸中却隐着一抹不悦。
“抬起头来。”慕容兰说道。
慕容薇抬头,双眸静敛,没有正视她。
“脸怎么了?”慕容兰问道。
“自小烧伤,留了疤。”慕容薇答道,半边金色面具藏了她太多太多东西了。
“摘下来我看看。”慕容兰冷冷说道。
慕容薇照做,然而,取下面具的瞬间,慕容兰顿是惊叫,被慕容薇那半边恐怖的脸吓得够呛!
这叫声,理所当然得惊了夜儿,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半睡半醒,哇哇哭了来,蹭在慕容薇怀里撒娇,这才像个孩子嘛。
慕容薇再没有多看他们一眼,狼狈放下垂帘,马车急急行驶而过。
待整对车马都过去了,慕容薇轻咳了几声,丢掉夜无名,径自活动着胫骨。
“唉,你这脸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李婶感慨道。
“又不靠脸吃饭,儿子都生了,没差啦。”慕容薇笑着。
被丢在一旁的夜无名却看着扬长而去的车队发愣。
“夜无名!走啦!”慕容薇大声说道。
“小夜,谢谢。”夜无名缓过神来,纠正道,他不喜欢别人连名带姓叫他,尤其是娘亲。
慕容薇转身就走,懒得理睬他。
三人继续赶路,很快就回到了老屋,利索地收拾好了行礼,也不过折腾了一会儿,却眼看天要亮了。
母子俩上了马,依依不舍地同李婶告别。
“薇薇,好好照顾好夜儿,他夜里爱踢被子,你可得顾着。”李婶交待道,心思似乎都在小夜身上。
“我会的,李婶,你也好好照顾自己,要是躲不了,就把我供出去,没事的。”慕容薇笑着说道。
“傻丫头,去吧去吧,在这把老骨头了,死也是要死在这里的,你们去吧。”李婶挥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