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殿内太昏暗,容静一定能看到孤夜白那张冰神一般冷峻的脸,青一阵、黑一阵、白一阵,相当之精彩!
忽然之间,孤夜白身影一闪,瞬间掠过,将容静扯入怀中。
沁姨只觉得身旁一阵风过,定神一看,便见容静被陌王抵在墙壁上,困在怀中,动弹不得了。
孤夜白的手臂撑在容静脑袋边,低头邪佞的睥睨她,“那你觉得,本王现在会对你做些什么呢?”
俊美滔天的脸逼得很近很近,容静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同他对视,他的黑眸似寒潭,幽冷深邃,让人一旦跌入,便永远都上不了岸。
容静下意识避开目光,这个家伙实在靠太近了,鼻息吐在她额头上,似乎在撩拨着什么。
“陌王殿下,那两枚银针越早取出越好,否则,定会影响到你还未完全恢复的元气。民女,是认真的。”
容静说着,小心翼翼伸手低着在他胸膛上想推开他,只是小手一按住他的胸膛,轻轻一用力,立马像触电一样缩回来了,这个家伙的胸肌好结实!
容静,你确定你是推,不是摸?
与此同时,孤夜白胸膛上传来一阵酥麻感,立马蹿遍全身,惹得他的身体都微微一颤。
该死!
这个女人居然真的调戏他!而令他更恼火的是自己居然轻易就有了反应。
女人,玩火,是要付出代价!
看到孤夜白的瞳眸紧缩,阴沉得暴风雨来临之前的乌云,容静真的吓到了,趁着他不注意,从他手臂下急急逃出来!
“陌王,容静真的来为你取针的!”她认真地强调。
孤夜白脸涩很难看,却也没有再为难她,“你要多少诊金?”
“容静不敢要,陌王殿下看着给便是,毕竟,事关殿下性命,殿下的性命应该是无价的。”容静很恭敬。
伶牙俐齿,这话说得真心漂亮,而事实也正如她所说,他的命,无价!
当然,她也很清楚,陌王殿下出手,再随便给,也不会少。
她救他,他付钱,两不相欠,这要求不过分吧。
从容家逃出来,她一无所有,别说在帝都,就算在乡下也回避也混不下去,她需要银子,更需要大把的银子去打造一些纯正的金针,让自己真正一计在手,走遍天下都不愁。
看着容静平静的目光,孤夜白很诧异,没想到这个落魄的女人真的就只是来要银子的,其实,她完全可以要挟他更多,只要他一声令下,容家西府便将永远在大周帝都消失。
看她这一身狼狈,今夜必定吃了不少苦头,可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要银子,而且,要银子也得光明磊落,大大方方。
并非上门伸手来乞讨,而是讨得有理有据!
“留在本王身旁当差,如何?”孤夜白又一次抛出橄榄枝,这已经是例外中的例外。
谁知,容静后退一步,恭恭敬敬欠身,“容静落难之时,能让陌王殿下赏识,感激不尽,只是,容静天生不喜拘束,殿下这份美意,容静心领了!”
这个女人,盈盈笑意中,自有铮铮铁骨。
哪怕落难成落水狗,哪怕对他欠身低头行大礼,浑身上下都无不散发着不可侵犯的尊贵,不可弯折的傲气。
“好!只要你顺利替本王取出银针,本王送你黄金千两。”孤夜白很爽快地答应了。
只是,容静下一句话便让他目瞪口呆了。
她说,“那就请陌王殿下把衣服脱了吧。”
这一回孤夜白的尴尬真心没藏好,被容静看到了,她眼底掠过一抹不屑,她都不尴尬,他一个大男人尴尬什么,他也不想想,该看的那天晚上早就看过了。
☆、050有朝一日
050有朝一日
“陌王殿下,民女的意思是,褪去上衣,那两枚针在腹部两侧。”容静一本正经地解释。
“本王知道!跟本王过来!”
孤夜白的声音冰如水,容静听起来却很想笑,她屁颠屁颠跟他走进一间空无一人的侧厅。
当孤夜白把上衣脱掉的时候,容静却惊呆了,都说什么在医生面前没有男女之分,纯属扯蛋!
容静琢磨着那天晚上是不是太暗了她没看清楚呢,这个男人的身材,简直好到能令人喷血,古铜色的肌肤,文理分明胸肌,充满力量的腹腰,无不令人浮想联翩。
当然,容静还是很有节操的,她一本正经,让孤夜白趴在榻上,只是,当孤夜白趴下的时候,容静却发现,他整个后背,满满的全都是伤疤。
一道道,横七竖八,有深有浅,像是被乱刀劈砍的。
这个高高在上,位尊权高的男人,怎么会受这种伤,他经历过什么?那天晚上,他为何要潜入太后宫里?是偷盗?还是行刺?
偷盗,又要偷什么东西;行刺,又是为何?太后待他可不薄呀!
容静眼底掠过一抹狐疑,只当什么都没看过,知道越多,死得越快,这个道理,她懂。
双手轻轻按住孤夜白腹部两侧的穴道,针入穴还不是很深,她用特有的按穴法便可以逼出,并不需要孤夜白动用内功配合。
小手按在他结实有力的腰部,孤夜白发现容静的手冰凉如水,没有一丝温度,他回头朝看去,却发现这个女人像是瞬间变了一个人似得。
眸子低敛,收敛了所有笑意,表情严肃,一丝不苟。
孤夜白第一次见这么认真的容静,也是第一次发现,这个女人,好美!
容静认真起来,丝毫都不会含糊,并没有注意到孤夜白玩味的目光。
很快,两枚银针便从孤夜白腹部两侧的穴道中蹦出来,容静正要取,却被孤夜白抢先收走。
他淡淡道,“送本王体内取出的东西,不能拿走。”
容静耸了耸肩,无所谓,反正是赝品,她不稀罕,作为专业的针术师,她极其讨厌假针,尤其是这些伪劣产品还坑了她一大把,否则她也不至于这么惨。
走出侧厅回到大殿,侍卫已经准备好诊金,黄金千两,兑换成金票,一大叠端上来。
容静原本想清点一下的,可转念一想,还是别在这里丢人显眼了,陌王也不至于坑她。
“咱们两讫了不,陌王殿下。”收起金票,容静笑意盈盈地说道。
看到她的笑,孤夜白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她刚刚认真的样子,他点了点头,没说话。
“多谢陌王殿下,民女告辞!”容静说罢,拉了沁姨,心满意足转身就走。
这瞬间,孤夜白突然有种冲动,想强行留下这个女人,只是,他终究还是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孤夜白没想到,错过这一回,他再见到容静的时候,竟会是六年后,当然,这是后话了。
容静离开的时候,天已经朦朦胧胧开始亮了。
容静前脚出前门,秦川后脚便到陌王府大门狂敲,似乎有急事,只是,这一回孤夜白可没有那么好的兴致,不管秦川怎么敲都不开。
他困了。
“孤夜白,开门,本太子有急事找你!”
秦川一火,立马窜上高空,只是,刹那间,一道道全黑全白的身影蜂拥而来,黑衣侍卫持刀,白衣侍卫持剑,将秦川包围住,一个个全都鄙视地看着秦川。
这个西陵太子,出使就出使,贺寿就贺寿,干嘛总是揪着陌王不放呢,陌王又从来不理朝政,跟他能有什么共同话题?
“陌王不在府上,西陵殿下请回,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侍卫冷声,很不客气。
“那也得让本太子进去再说。”
秦川冷哼,这倒是个机会,试探试探孤夜白的深浅,他拔起长剑,二话不说就拼杀过去。
天才微微亮堂,大街小巷里一片寂静。
容静带着沁姨跃上容家附近的一颗大树,俯瞰整个容家。
她满身血迹,衣衫凌乱,长发披散,就像个鬼魅一样,眸光冷幽幽地扫过东府每一处院落,每一块地。
都到了这个时候,整个容家外围还全都是守卫,而府内不管是东府还是西府,还都灯火通明,到处都一片喧嚣,所有人都在搜捕她。
容静可以看了容思贤住的西府羡贤阁,那儿的动静似乎是最大的。
容家西府的长子呀,大少爷呀!
容思贤,本小姐虽然没拿过手术刀,但是,刀法绝对精准,就算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
就在容静沉思的时候,一阵脚步声突然从远处传来,容静蹙眉一看,只见一群侍卫拥簇着一辆马车,由远而近过来,最后停在了容家大门口,车上下来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乐安公主!
陌王的例外,似乎让她得罪了不少人,乐安公主,是太后派过来的吧!
方才过来的路上,容静已经将女史殿试的一切都告诉沁姨,沁姨见皇家的人,立马慌了。
“静儿,别看了,走吧!”沁姨急急劝说,离开陌王府至今,容静已经在这里站了足足半个时辰。
“沁姨,我挺舍不得的。”容静淡淡道。
原本,她想得好好的,当上蓝衣女史,衣锦回容家,哪怕是三更半夜,也要把容静二房所有人全叫出来迎接!
然后,坐上容家二房最上等的马车,带上沁姨,去接她的小默默!
可如今,她却是这般狼狈不堪,如丧家之犬。
“静儿…走,能逃出来就谢天谢地了,赶紧走吧!咱们再也别回来了!”
沁姨一想到方才险些被撕扯衣服的羞辱,便忍不住哭了起来,“静儿,我们走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们了!我们永远都不回来了!”
她们手上的金票,也够她们吃住上好几年,找个偏僻的地方,隐姓埋名,无欲无求,沁姨也就满足了。
然而,容静却厉声,“不可能!”
她非常认真,朝沁姨看来,“沁姨,你忘了你儿子还在王家吗?他不认你,你便真的不认他了吗?”
这话直击沁姨的心坎,一时间,她都说不出话,十月怀胎,连奶娘都没要,亲自照顾了整整六年的儿子,如今长大了却不认她,她能放下这颗心从此不回来吗?
容静眯眼盯着此时已经为乐安公主敞开的容家大门看,一字一句道,“沁姨,我也不想看到他们,但是,不是我们永远离开,而是,有朝一日,要他们统统滚蛋!!!”
容家右侧门,吏部半夜火,宫中女史殿,东府花雨阁所有的耻辱,有朝一日她要这帮人加倍奉还!
今日她容静虎落平阳,龙在浅滩,凤凰不如鸡,她认了!
但是!
有朝一日虎归山,她要血染半边天,有朝一日龙得水,她要长江水倒流;有朝一日凤翔天,她要天下尽我鸣!
一定会有这么一天的!
视线定格在容家敞开的大门上,容静唇勾起了一抹邪佞之笑,整个人好似浴火重生的修罗,美而妖冶,尊不可犯!
“沁姨,走,我们去接小默默!”
☆、051找、找、找
051找、找、找
容家大门好几年没有敞开过了,容家二房上上下下全都出动,跪拜在大门口迎接乐安公主。
这应该算是容家一百多年来,开门迎来最大的人物了吧。
本是一件荣誉骄傲的事,可是容德书心底却恼火,这个节骨眼上乐安公主突然大驾光临,他们根本抽不出时间去找容静,可谁知,乐安公主就是冲着容静来的!
“禀告公主,容静并没有回来,草民也正忙着找她呢!”容德书如实禀告。
乐安公主哪里知道容静和容德书什么关系,又哪里知道容德书和欧阳将军,皇后娘娘什么关系,她就是听说太后想私下见一见容静,便主动请缨来找了。
“容德书,容静那个可笑的女人,昨晚上可是险些害我皇祖母和我皇叔起冲突,贱骨头还挺有本事的!”
女史大殿里的情况,容德书当然知道,他眼底掠过一抹算计,连忙又道,“公主,容静昨夜至今不见人,不会是畏罪潜逃了吧!”
乐安公主纳闷了,“她又没有犯了什么罪。”
“公主,容静挑拨太后和陌王,这罪名可大可小呀!”容德书提醒道,乐安公主明显看容静很不爽,借助这公主的势力找容静,他倒要看看那小贱人能躲哪里去!
乐安公主恍然大悟,一拍桌子,“对!她一定是畏罪潜逃了,我皇祖母找她一定是为了这件事!”
容德书大喜,“公主,草民找了她一宿了,估计她真的没回来。”
“本公主找!呵,非得把她揪出来文个明白不可!安的什么心呀!”乐安公主一下子有了兴致,抓人审讯什么的,她最喜欢!
于是,这一日,不仅仅容家到处在找容静,就连乐安公主也搀了一脚。
然而,找容静的还不止他们两方,秦川一大早敲孤夜白的门,就是为找容静来的!
秦川武功绝世,可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陌王府的侍卫数量完全超乎他的想象力,一批接着一片,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终于,在午后,秦川一边打斗,一边瞥见一边院子里,孤夜白身着一袭纤尘不染的纯白长袍,优雅地从屋内慢步而出。
“孤夜白,你这个小人,你哪来那么多侍卫!”秦川气炸了都,发现来东陵帝都一趟,遇到了两个让他永生难忘的极品,第一个绝对是容静,而第二个便非孤夜白莫属。
从天未亮打到太阳都快下山了,他都快趴下了,而且,可恶的是后面来的侍卫一批比一批还菜鸟,一点儿挑战性都没有,完全是跟他孤身一人拼数量。
孤夜白不跟秦川急,慵懒懒在花园里石桌旁坐下,倒茶呷饮,老神在在,举手投足之间,尊贵气质浑然天成,待喝够了,才抬手挥三下,示意侍卫们退下。
秦川一下子得闲,落下来坐在他对面。
“你这宅邸不会就是用来藏侍卫的吧?”秦川没算错的话,一天下来,换下的侍卫总数加起来不少于一千人。
“西陵殿下,兵不在精,贵在多,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孤夜白反问。
噗!有这么玷污兵法的吗?
秦川懒得跟他讨论这种深刻的问题,急急问道,“容静那女人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
秦川昨夜酒醒之后,闲来没事睡不着,就去了容家找容静,却发现整个容家的人也在找容静,他溜了一圈容家东西二府,见不着人,便又找了整个皇城,一样没见着人影。
第一个反应就是那个女人被孤夜白强行收了。
孤夜白眸光冷漠,挑眉看了秦川一眼,“你很着急?”
被孤夜白这么一提醒,秦川还真觉得自己着急了,“在不在你这里?”
女史殿试上那么多复杂的势力争来斗去,他隐隐觉得那女人会有危险,他看中的人,那么轻易就没了,他跟谁玩呀?
再说了,那个女人还欠他一屁股债呢。
“没有。”孤夜白冷冷否认了,并没有解释容静来过,他想,容静的事情,跟秦川没什么关系吧?
秦川突然沉默下来,微微眯起狭长之眸,看着孤夜白。
孤夜白任由他看,眼观鼻鼻观心,脸不红心不跳,一言不发,如果不是碍着秦川是西陵太子,而他又是这一回的接待者,他才没有那么好的耐性。
秦川看了半晌,也没说话,突然起身就要走,孤夜白却破天荒关心起来,“你找她做什么?”
秦川回眸一笑,笑得妖冶如花,倾城倾国倾天下,给了孤夜白四字,“与你无关”。
说罢,便大摇大摆走了。
孤夜白喝完一杯茶,这才起身淡淡道,“陆长陵,跟我去容家看看。”
一个身穿墨蓝色衣服的侍卫凭空出现,不同意陌王府的黑白侍卫,这位侍卫是孤夜白的贴身侍从,也是他的师弟。
很多事情,孤夜白不方便出面,都是他办的。
“师兄,你身上的伤不能拖。万一太后查起来,那个老妖婆可精着呢!”陆长陵认真提醒道。
“放心,她还怀疑不到我头上。”孤夜白冷哼,正要走,一个侍卫却待着两个女人匆匆而来,“主子,留步!留步!”
孤夜白转身看去,只见那两个女人一妇一幼,正是他派去无名寺照顾容默的奶娘和丫鬟。
见两个人都哭哭啼啼的,孤夜白微拢起眉头,十分不悦。
侍卫带着奶娘和丫鬟走上前来,一起扑地下跪,丫鬟和奶一边连连磕头,一边哭,“陌王殿下,那孩子不见了!奴婢有罪!奴婢愧对殿下呀!请殿下降罪!”
一听这话,孤夜白惊了,“怎么会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
诚如寺庙里的老师父说,那孩子同他在佛前相遇,见了他不哭,是前世缘未尽今生来相遇,他这辈子并不打算成婚生子,所以领养了容默,打算等他长大了收为义子重用。
无名寺那么不起眼的地方,他每次过去也都是秘密而行,不至于被什么人发现了。
“今天中午的事情,默儿睡着了,双儿去洗衣服,奴婢才在门口打了一盆水,一进屋就见孩子没了!”奶娘一边说,一边取出一枚银针,“王爷,这是奴婢在床榻上发现了,一定是那个偷走孩子的贼留下的!”
陆长陵往前一看,见那银针极细致,并非暗器而是医用之针,而此时,孤夜白却一脸震惊,喃喃道,“容静…容默…”
☆、052代表爹爹灭了你们
052代表爹爹灭了你们
原来是她!
孤夜白恍然大悟,昨夜在吏部被救,一离开之后,他立马派人去调查容静,知道她为容家大房遗女,未婚先孕,顾惜其实是冒名丈夫。
对这个女人,他原本是很不屑的,只是,女史殿试改变了他的看法。然而,不管怎样,他都想不到自己在寺庙领养的弃婴,居然会是容静的儿子!
她为何把孩子遗弃在寺庙门口,如今又为何要抱走,她要去哪里?
“陆长陵,传令下去,搜寻容静。”孤夜白突然冷声下冷。
陆长陵很纳闷,师兄的反应怎么突然那么大,和刚刚过来的秦川那么像。
那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呢!师兄一贯不近女色,闲事不管,对那个女人却三番两次的例外。
孤夜白也没有多想自己急什么,或许,就只是单纯不希望容静离开吧。
孤夜白在找容静,秦川也在找容静,容家和乐安公主也在找她,其实,就连皇后那边也在找,容静是个人才,女史大殿上皇后不想跟太后对着干,私下却还是想招揽容静,毕竟她被陌王瞧上了。
然而,这帮人却谁都没有把容静找出来,那个女人,带着沁姨,抱着儿子,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容家以容静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为理由,彻底地霸占了东府,把东府一半宅邸送给了欧阳将军,一年的时间里,被改成避暑庭院,住进了欧阳将军包养的名妓。
顾逸因为《女诫》一书被太后指定为东靖女子必读经典,而一举成名,从容德书书院里赎身,直接提拨,官拜礼部郎中。
时间一年一年过去,或许有人放弃了,或许有人还在继续寻觅,至于是放弃还是继续,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六年后。
东靖帝都郊外,一两马车在独木桥中间,徐徐停下来,马车两侧跟着四个彪悍的黑衣大汉,每个人手里都扛着大钢刀,皮肤黝黑,表情呆滞,就像大傻帽,每个人背后,衣服上都各自绣有一个大白字,四个人合起来便是“保安镖局”。
而在马车对面,同他们对峙的是一个大车队,浩浩汤汤二十多辆马车,清一色的黄色旗子,写着“中原镖局”,醒目的红色字,每辆马车配备四个护卫,车队之前一个三十多岁的白衣男人,骑在高头大马上,正是这趟镖的镖头,杜隆。
独木桥下滚滚江水汹涌澎湃,独木桥上两方对峙,势力悬殊。
“娘亲,那个大叔好凶,不让我们过去,怎么办?”奶声奶气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却不嗲,是个幼童。
“凶是什么东西,能吃吗?”笑呵呵的声音飘出来,除了容静,还会是谁?
一听这话,在看“保安镖局”四个大字,杜隆十分不屑,“保安镖局,什么东西,你们谁听说过?”
“没有。”
“假的吧,就一辆车四个人也能押镖,笑死人了!”
“这年头有辆车也能开镖局了吗?”
“让他们让开,再不让开,打下去!”
…
“娘亲,后面的人也好凶的呀,他们要打我们下水,怎么办?”稚嫩的声音又传来。
“都告诉过你,这趟镖不值钱,是你要接的,你自己负责。”容静靠在高枕上假寐,慵懒懒回答。
“嗯!小默默一定会负责到底!”小默默好认真,握拳给自己打气,走了马车。
众人一看,不由得惊呆了,这孩子五六岁的光景,生得粉雕玉琢,纯洁无瑕,好似人世间一切纯真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这是谁家的孩子呀,众人全都看呆了,心中发出了同样一个感慨,此娃只应天上有呀!
“大叔叔,你们让一下好吗?我和娘亲要赶在天黑之前进城,要不,我们就没地方住了。”
杜隆低头看到不知何时站到马边来的娃娃,吓了一大跳,“你…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大叔叔,你行行好,借过一下吧。”小默默拉着马毛,眨巴着一双萌萌哒的大眼睛,令人不忍拒绝。
杜隆朝对面的马车看了一眼,心想,这孩子生得如此好看,当娘的必定也不差吧,常年押镖在外,最缺的就是女人了。
淫心起,杜隆好声好气道,“小弟弟,叔叔想让,可是,这是独木桥,叔叔没地方让呀。”
“有地方让的。”小默默好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