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绍陵点头,轻笑:“只是没想到这么点事儿竟让人当个话柄来说,真是。。。。。。”
“你别吃心。”太后见拍了拍禇绍陵的手,“你是要做大事的,多少双眼晴看着你,略有些微错处就要有人拿住了来做文章,这也是常事,看看你父皇,平日里让那些御史劝诫的还少了?这卫戟你既然喜欢,就先将人留在身边吧。”
卫戟的事终于在太后面前过了明路,禇绍陵心里放松不少,点点头:“多谢皇祖母体恤。”
说完这事祖孙俩又说起了靖国公府上的事,絮絮的聊了起来。。。。。。
“秦王果然是这么说的?”昭阳殿中禇绍阳听着宫人偷听来的话轻笑,“他倒是会糊弄皇祖母。。。。。。偏生皇祖母还什么都信他的!”
宫人垂首:“秦王确实这么说的,还说现在就觉得那人没什么意思,等过两年娶了王妃就将那卫戟放出去,说自己身边有这么个人不好看,将来的秦王妃也不能答应。”
禇绍阳嗤笑:“别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他跟那个侍卫在千寿行宫里恨不得都以夫妻之礼待之了,还说什么没什么意思。。。。。。好,这话可是禇绍陵自己说的。”
禇绍阳冷冷一笑,是禇绍陵说了不把卫戟当回事,呵呵。。。。。。不知道碧涛苑那位听见这话会作何感想呢?
翌日馥仪回门,小夫妻一起给皇帝请了安,得了些赏赐,皇帝留卫战说话,馥仪独自回后宫给太后请安。
馥仪跪下磕了三个头,起身,跪下,磕了三个头,起身,再跪,又磕了三个头,太后连忙命嬷嬷扶馥仪起来,将馥仪拉到身边来细细看了看,馥仪今日穿了一身狐狸凤毛大红洒金的对襟云锦袄,头上戴着几只赤金凤钗,一身穿的比在宫中时还要华丽些,太后看着喜欢,拉着馥仪的手细细问:“驸马对你可好?卫府的人对你可够恭敬?”
馥仪垂首轻笑:“驸马很好,待我很体贴,府里的人也好,家里有个老太太,几位太太,都是和状况的人。”
“那就行。”太后拍拍馥仪的手,低声笑道:“那哀家就只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馥仪脸上一红,垂首不答言,太后笑笑:“这孩子,都嫁人了,有什么难为情的。。。。。。”
“说什么呢?”禇绍陵曀了里间给太后请安,馥仪起身就要磕头,禇绍陵连忙拦着,“又没有别人,就别弄三跪九叩那一套了,四妹妹刚回来,咱们还是坐下好好说话的好。”
禇绍陵坐下来轻笑:“我记得今天是四妹妹回门的日子,过来果然看见了,在卫府过的可好?”
馥仪含笑点头:“很好,虽没宫中奢华,但也是锦衣玉食的,府上人对我恭敬的很,弄得我时时倒有些不自在。”
“妹妹公主之尊,她们心中敬畏也是有的。”禇绍陵细细问了问卫府的情形,放下心来,“我给四妹妹准备了些东西,都是你以前喜欢的珍玩一类,一会儿一起带回去。”
禇绍陵不出手则已,一出手都是大手笔,馥仪的婚事从头到尾都是打点的非常好看,馥仪心中感念,连忙道:“大哥已为我破费了那么多,哪里好再要大哥的东西。”
禇绍陵一笑:“你能将日子过好了我也就放心了,卫战那里我也会嘱咐他,如今只等着你们开花结果,我这一声费心就算有了结果。”
馥仪含羞垂首,太后撑不住笑了:“你倒是跟哀家想到一处去了,哈哈。。。。。。”
同一时刻的碧涛苑里,卫戟收到了一封没头没尾的信。
信是扫雪的宫人看见的,封的严严实实的信封上只写了“卫戟”两字,宫人并不识字,拿给王慕寒看的时候王慕寒斟酌了下,交给了卫戟。
原本王慕寒是想直接给禇绍陵的,后来一想卫戟万事并不瞒着禇绍陵,明明是给卫戟的信,自己拦下来给禇绍陵去,回来两人都知道了倒要显得是自己小人之心,王慕寒能在凌皇后身边伺候十几年,又到禇绍陵身边当了这些年的首领太监不是没有道理的,禇绍陵的心思,总要猜到七八分才好。
卫戟收到信后当着王慕寒的面就打开了,卫戟也不是傻的,这么送来的信,里面的内容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卫戟打开细看,里面竟是细细的将昨日慈安殿中韦太后和禇绍陵的话记了下来。
从太后劝诫禇绍陵不要专宠到禇绍陵说到自己娶秦王妃后会将卫戟打发了,事无世细,全一一写了上去,卫戟当着王慕寒的面将信摊开来看的,王慕寒再克制也禁不住扫了两眼,当即变了脸色,连忙道:“卫大人不可轻信!这不知是哪里的下流人编造了来的。。。。。。”
卫戟细细看了一遍,脸色却没有变化。
王慕寒心里叫苦,自己这么自作聪明做什么,直接将信扣下来交给禇绍陵多好,王慕寒自己说这是编造了来的,其实心里已经信了,若没有这事,谁会想到一一记下来给卫戟看呢,倒是好歹毒的心思!
王慕寒是看着两人走到今天的,生怕出了什么岔子,忙不迭的轻声劝:“卫大人千万别往心里去,这么不规矩的信,谁知道是什么有心人弄来的呢?按理我也不该给大人送过来,直接扔到熏笼里罢了,卫大人。。。。。。”
“王公公说什么呢。”卫戟细细看着那封信,仿佛要从中看出什么来似得,“这万万不能烧了,这是。。。。。。”
卫戟细细将纸凑近,轻轻闻了闻,道:“松香墨,这是诲信院里专门给皇子们用的。”
王慕寒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下道:“卫大人刚说什么?”
卫戟低声道:“虽然味道很淡了,但还是闻得出来,这是皇子们专用的松香墨,只有诲信院中有,是。。。。。。”卫戟心里大概知道这是出自谁的手笔了,但没有确实的证据不敢说,只道,“等殿下回来交给殿下查吧,此人竟敢私自记录太后和殿下的起居,其心可诛,回来给殿下让殿下处理就好。”
王慕寒点点头,还是忍不住问道:“卫大人。。。。。。看了这话不吃心么?”
卫戟有些羞赧,他的事王慕寒都知道了呢,殿下。。。。。。对他太好,瞒不住碧涛苑中的人呢,卫戟心里甜蜜脸色有些发红,垂首摇了摇头:“回来看殿下怎么处置吧。”说毕回到书房接着看张立峰给他留的课业了。
卫戟没有骗王慕寒,他确实没往心里去,且不说这不一定是真的,就是禇绍陵具的跟太后这么说自己的,那又怎么样呢?
禇绍陵越是装作对他不在意,就是越在意。
他的没有到走到能无所顾忌的那个位子上,在这之前,禇绍陵已经给他足够的保护和宠爱。
卫戟甚至觉得奇怪,为什么有人要把这个送来给自己看,是为了让自己生殿下的气么?那怎么可能?!别说禇绍陵说这话是为了保护自己,就算禇绍陵要杀自己。。。。。。卫戟想了想,自己也只会谢恩的。
让他不信禇绍陵对他的万千宠爱,不信禇绍陵对他实实在在的疼爱,却要相信禇绍陵对太后的几句口头上的敷衍,卫戟摇摇头不可置信,这人是将自己当傻子么?
卫戟越想越觉得这封信不知所谓,低头继续看起兵法来。
此时远在昭阳殿中满怀期待的禇绍阳大概这一辈子也不会懂,卫戟这个人,是永远不会怀疑禇绍陵,误会禇绍陵的。

51、第五十一章
禇绍陵看着手里的信不怒反笑,冷笑:“难为他记得清楚了。”
暖阁里只有禇绍陵还有卫戟王慕寒三人,王慕寒还担心着禇绍陵怪自己将这信交给了卫戟,躬身道:“都是奴才的不是,这。。。。。。”
“跟公公没关系。”禇绍陵淡淡一笑,“他想要卫戟知道,总有办法的,送信不成,下次说不准就要当面来挑衅了,他的性子,我还是知道的。。。。。。”
禇绍陵行事从不后悔,但现在却忍不住怀疑自己,以前是瞎了眼么?竟对那个东西百般回护,宠到天上去,真是吃了没有别的嫡亲兄弟姐妹的亏,只有一个弟弟,凌皇后走后就剩下这么个亲人,就有万般不是,想到凌皇后临终的嘱咐,想着这是自己唯一的血亲也只得原谅他了。
但现在禇绍陵有了别的指望,看着卫戟禇绍陵心中怒气更盛,禇绍阳若是招惹他还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卫戟挑衅,禇绍陵这次是如何也容忍不下他了。
禇绍陵拿着手里的信纸,挑眉细看卫戟的神色,面上看卫戟倒是没伤心,但这傻东西向来能容忍,禇绍陵也拿不准卫戟是真的不难过还是装作不在意给自己看的,想了想道:“公公去慈安殿一趟,就说我今天不大舒服,跟太后讨些平心顺气丸来,太后若是问你,你只说什么都不知道,去吧。”
王慕寒不解其意,但还是躬身去了。
当务之急,还是要好好哄一哄卫戟才好。
禇绍陵将那信放在一边,起身拉着卫戟一起坐到榻上来,低声道:“今天这事我也不瞒你,这信上写的都是真的,昨日在慈安蓼中,我。。。。。。确实是这么说的。”
卫戟看着禇绍陵点了点头,等着禇绍陵往下说。
禇绍陵抿了下薄薄的嘴唇,接着道:“太后那边。。。。。。我一直没想说破,是没有必要,太后有年纪了,很多事情我没必要在太后。。。。。。她还在的时候给跟她争执,就算现在我将咱们的事摊开了说,除了让太后针对你再无别的用处,所以。。。。。。还是委屈你了,我不该那么说伤你心的话,算我给你赔不是,别往心里去。”
禇绍陵握着卫戟的手言辞恳切,卫戟有些不好意思了,不大个事儿,殿下这么郑重其理的做什么呢,还说这么腻人的话,让人怪难为情的。
卫戟低声道:“臣都懂得的,殿下怕给臣惹是非,是顾惜臣。。。。。。臣懂得的。”
“对,我现在别的都不在意,就是怕将火惹到你身上来。”禇绍陵心里松了口气,卫戟果然是懂自己心意的,“你看着太后每日在慈安殿中诵经礼佛,其实太后背后的势力并不小,不说太后这些年在宫中各处散的人手,单是说有靖国公府韦家这个娘家,太后真要做什么事来实在是得心应手,太后是我亲祖母,但有些也不得不防。。。。。。你懂得我的苦心就好。”
卫戟点头,有些羞赧:“殿下都是为了臣,臣。。。。。。明白,若不是殿下费心为臣周全,这一年在殿下身边臣绝不能过这样惬意,殿下以前嘱咐臣万事不得越过家兄去,臣过后想了想就明白过来了,殿下是怕臣站到风头浪尖上去,殿下只想让虑安享荣华,臣心里又羞愧又感激,臣嘴笨。。。。。。不懂怎样说,但心里明白的。”
卫戟难得凑近些,主动拉起禇绍陵的一只手,低声道:“四。。。。。。送信的那人是将臣当傻子不成?不信殿下却要信他,臣又没疯,臣比不得殿下聪慧,但每日看兵法也能懂点道理,昔日赵王若不是听信郭开的谗言杀大将军李牧,也不会使秦人食邯郸之栗。还有武神项羽,若不是受了刘邦的反间计误会范增通敌,也不会与亚父离心,落得自刎乌江的下场。多少君臣本是多年相互扶持走来的,只是败在不够信任彼此,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臣不会走这些人的老路。”
“殿下。。。。。。是对臣最好的人,臣只信殿下的,臣是比不得殿下还有大哥这样的人物,臣脑子笨,有些事一时想不明白,但臣以后也会像今天这样。。。。。。将挑拔的话都说给殿下,殿下一定一看就懂,说给臣,臣就也明白了。”
不得不说卫戟人虽不甚聪慧,但每逢对着禇绍陵的事却有小动物般的警醒,他能感受到禇绍陵急于同自己解释,生怕自己会误会他的心情,卫戟不等禇绍陵解释先剖白忠心让禇绍陵放心:“凡是这类不好的话,臣听得苾的就知道那是别人蓄意挑拔,听不懂的就等着殿下说给臣听,总之臣是不会信的,臣是殿下的侍卫,只信殿下的,只听殿下的。”
卫戟跟禇绍陵在一起时一般都是听禇绍陵的,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禇绍陵一时听愣了,心里熨帖不已,天可怜见,老天还是顾念自己的,才送了这么个宝贝到自己身边来。
卫戟说了这半日见禇绍陵不发一言也愣了,试探道:“臣。。。。。。瞎说一气,说错了什么了么?”
“没有。”禇绍陵将卫戟揽在怀里,轻叹,“只是又被你惊着一回,有你今天这话,让我少了多少顾虑。。。。。。”
卫戟有些羞赧,禇绍陵这是在夸他吧?
“殿下。。。。。。”王慕寒在外间轻声通报,“臣将药要回来了。”
卫戟闻言要起身,禇绍陵揽着卫戟不让他动,只道:“太后可说什么了?”
让他进里面阁子,王慕寒自然不敢擅入,在外面答话:“太后娘娘听说殿下要吃这药急得了不得,一直问奴才怎么了,奴才说不知道,太后娘娘起初不信,盘问了奴才到底出了何事,反复问了奴才几遍奴才都说不知,这才让奴才回来了,嘱咐殿下气大伤身,有什么委屈就跟太后娘娘说,太后娘娘自会给殿下做主。”
禇绍陵轻笑,打发王慕寒下去了。
卫戟愣了愣,小声道:“殿下是在装病么?”
禇绍陵点头轻笑:“对,来。。。。。。先让我好好亲亲。”禇绍陵揽着卫戟翻身将人压在榻上,卫戟小声急道:“殿下,大白天的。。。。。。”
禇绍陵几下将卫戟的外袍脱了,轻笑:“我要装病,自然要躺在床上的,听话,陪陪好。。。。。。”
卫戟推拒不得,只得由着禇绍陵揉搓欺负了。。。。。。
禇绍陵好像将那封信的事忘了一般,只是装了一日的病就将此事揭过不提了,隔日依旧该上朝上朝,该议政议政,该请安请安,任凭太后怎么问禇绍陵也只是闭口不言,丝毫不说昨日要了那平心顺气丸是任何用,只说无事。
太后哪里是好糊弄的,平日里禇绍陵稍微有些头疼脑热太后都要将御医叫来亲自过问的,禇绍陵被太后问了几遍,只得答了:“孙儿。。。。。。被阳儿气着了,罢了罢了。。。。。。没得说出来让皇祖母生气。”
一说这个太后更要问问清楚了,禇绍陵被逼得无法只得将禇绍阳的那封信交给太后了,低声叹息:“这是阳儿身边的人交给卫戟的,幸得让我拦下了,卫戟并不曾看见。”
禇绍陵不欲让太后觉得卫戟招惹是非,先将卫戟摘了出去,感慨道:“阳儿真是伤透了我的心,他对我这样就罢了,我挡着他的路,我明白,只是他竟在皇祖母这里设人手,竟是辜负了皇祖母这些年疼他的心。。。。。。”
禇绍陵说的感伤,太后却气个倒仰,怒道:“我竟是瞎了眼,白疼了这业障了!等我叫他来把这信扔到他脸上问他!来人!”
“皇祖母不可!”禇绍陵连忙拦着,跪下苦劝道,“皇祖母有什么怒气只跟着孙儿发就发,这事闹起来让父皇知道了,阳儿焉有命在?!”
太后大悲戚,撑不住哭了,将禇绍陵扶起来,泣道:“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为了这事气伤了身子,要不是哀家逼你你还不说。。。。。。你是挖哀家的心呢,唉我的心肝肉。。。。。。”
太后越发觉得禇绍陵懂事识大体,揽着禇绍陵哭了半晌道:“难不成这事就算了?”
禇绍陵叹气:“孙儿会找机会敲打他,若是他长了记性从些改过就罢了,皇祖母说的对,一母同胞的兄弟,有什么说不开的呢,我是大哥,自然要多包容的。”
太后越发心疼,揽着禇绍陵絮叨了半日。
碧涛苑里一派平静,禇绍阳心里也疑惑,自己的一封信如何就石沉大海了?是碧涛苑的人没看见?还是禇绍陵将那信截下了?
禇绍阳不知道,偏生从那日起禇绍陵就将卫戟拘在自己宫中不让出来了,禇绍阳有心当面挑衅一番都抓不住机会。
在皇帝身边的章公公召禇绍阳让他去面对的时候,禇绍阳还在百爪扰心着急卫戟的事,丝毫没有看出来传唤公公脸上的郁色,也不知道承乾宫里的皇帝现在生吃了他的心都有。
承乾宫里间阁子里只有皇帝一人,将禇绍阳带进来后连皇帝身边的章公公都下去了,禇绍阳心里觉出不对来,跪下请安,却久久没听到皇帝让他免礼。
皇帝静静的看着跪在眼前的禇绍阳,半晌道:“朕倒是不知道,如今你本事已经这么大了。”
禇绍阳一愣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
禇绍阳犹豫了下斟酌着回答道:“儿臣不懂得父皇的意思,儿臣哪里有什么本事呢?”
“没有本事?”皇帝冷笑,将书案上放着的几封信件朝禇绍阳扔过去,怒道:“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昨日议政厅里刚商议好的今年年下放粮的要事,还没经廷议,你怎么就知道了?怎么还送到外面去?!”
禇绍阳拿起地上的信件,心中一下了揪了起来,这信纸这字体。。。。。。都跟他送到碧涛苑中的无异!
禇绍阳再细看信中内容心下一凛,自皇帝病好后他从未参加过廷议,诚然他确实也有打听消息的渠道,但他从未将这些政事传递出去啊!
禇绍阳连忙给自己解释:“父皇,儿臣不认得这是什么,这信纸我确实有,但这种信纸各宫各院都有,不能就认定是儿臣的啊,还有这字体,父皇是知道儿子笔迹的,这绝不是儿臣的手笔,儿臣实在不知道这是什么啊!”
皇帝冷声道:“你倒是撇的干净,只是朕不是因为这个判定是你,这东西是从后宫往外送夜香的车上翻出来的,一经查出朕直接派人查了,写这信用的墨是皇子专用的松香墨,这事必然跟你们几个有关,平日里你们带到诲信院的不过是那几个人,刚才朕已经将那人些全押来,挨个让他们写了字来比对。。。。。。”
禇绍阳心中凛然,正要解释时被皇帝厉声打断道:“你倒是藏的好!平日里随你上课的那个太监竟是个识字的,这就是他的字体!”
刚才皇帝将皇子们伴读的手稿拿来比对了一番,皆对不上,还是禇绍陵的伴读凌浩忠心,自己剖白说禇绍陵身边的几个小太监也是识文断字的,皇帝随即让皇子们的随从都写了几个字,果然就找出了写这信的人!
禇绍阳心中恐惧之极,这确实是他的太监安旭的笔迹,为了掩饰自己,这些东西他向来都让安旭执笔,只是别人都以为安旭不识字,没想到却被皇帝揪了出来,禇绍阳现在有口说不清,这信件确确实实不是他写的啊!
“父皇!”禇绍阳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抖声道:“这也不能就说一定是儿子做的,儿臣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向外传消息,再说这对儿臣有何好处?!焉知不是别人仿了安旭的字体,又焉知不是安旭被人收买了?!儿子对父皇忠心不二,如何会做这种事?!”
皇帝面色有些松动,禇绍阳接着急道:“父皇也知道,如今这宫中看儿臣不顺眼的人不少。。。。。。”
禇绍阳看着皇帝的神色,心下颤抖,心中闪过一丝念头,皇帝在初看这信的时候,一定是先疑心的禇绍陵。
对了,父皇一直最忌讳的是禇绍陵,禇绍阳努力理清思路,抖声道:“儿子愚钝,又不懂人情世故,说话总是得罪人,如今儿子连。。。。。。大哥也得罪了,可见儿子不会做人,这宫里多少人想害儿子呢,焉知不是别人下的黑手离间父皇与我的父子之情呢?!”
皇帝心中一个念头闪过,还没来得及犹豫就听见外面传太后来了。
太后原本在慈安殿中跟妃嫔们说话呢,禇绍陵突然派王慕寒过去跟她说禇绍阳不知怎么冒犯了皇帝,皇帝大怒,要处置禇绍阳,太后心里到底不放心,扶着嬷嬷们就来了,正看见这一幕。
皇帝压下脾气给太后请安,低声道:“怎么还惊动了母后?都是儿子的不是了。”
太后叹口气:“皇帝,阳儿到底还小,有什么话你好好跟他说。”
皇帝犹自气着,拿起一张信纸来递给太后,低声怒道:“母后看,这就是这业障身边太监的手笔,儿子正在查。。。。。。”
“阳儿!”太后本是想来劝和劝各的,但一看这熟悉的信纸和笔迹怒从心头起,什么也顾不得了,连着前面的事一同发作出来,厉声喝问,“你怎么还在弄这些东西?!上次的事哀家忍下了,你竟不知悔改?!”
太后一句话,坐实了禇绍阳的两重罪名。

52、第五十二章
慈安殿中,皇帝亲自给太后倒了茶水,低声叹息道:“都是儿子教子无方,让母后跟着劳心了。”
太后刚才在承乾宫里被禇绍阳气得头发晕,皇帝当下也不审问禇绍阳了,直接关上门赏了二十廷杖,禇绍阳一开始还求饶喊冤,但到底身娇肉贵,赤铜包金的廷杖几下下去就变了调子,打完了二十杖禇绍阳早疼晕了过去,皇帝也没让人送回昭阳殿,直接抬到了承乾宫的偏殿中。
太后又愤怒又伤心,皇帝先扶着老太后回了慈安殿,喂了两盏茶下去太后脸色才好些。
“哀家这些年,竟是白疼了这业障。。。。。。”太后一句话没说完泪先掉了下来,饶是皇帝与太后情分淡薄也红了眼晴,连忙劝道:“皇子们不争气与母后何干?都是儿子平日里疏于管教,竟教养出这样的东西出来!朕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