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绍陵轻轻抚摸卫戟红肿的眼皮有些心疼,心里忍不住迁怒卫铭,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折腾,害的卫戟跟着担惊受怕的,却全然忘了是自己设的圈套。
卫戟被禇绍陵摸的有点痒,睁开眼,愣了下:“殿下。。。。。。。几时了?”
“奇了,都是刚醒,你倒问我。”已然是迟了,禇绍陵今日也懒得去前面了,万幸昨日将户部的事交代的差不多了,下面的事自有人处理,禇绍陵翻身轻抚卫戟的后背,“饿了么?不饿就再躺会儿,反正也无事。”
卫戟摇了摇头,坐起身来看了看外面,小气道:“还是起来吧,大约已经辰时了,再不起王公公也该来说了,殿下。。。。。。”
禇绍陵拉着卫戟的手将人拖进被子里,道:“小小年纪,比王慕寒还啰嗦,多躺一会儿怎么了。。。。。。”
卫戟无法,只得蜷在被子里陪着禇绍陵,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又说到卫战的亲事上,卫戟将家里人的打算跟禇绍陵细细说了:“我们府上东边那栋宅子也是不错的,本是郑侍郎家的产业,如今郑侍郎告老还乡,那宅子一直有意要卖给别人,我母亲的意思是就跟他们家买下来,然后直接向东边打通了,那边的房子正房不动,别的该添的添该动的动,另原先东边还有一处活水引进来的,现在一起划到那边去。。。。。。”
卫戟在枕头上比划着:“连着原先的小楼一块,这样显得宽敞一些,臣府中家私有限,这些。。。。。。殿下看看可还行?”
禇绍陵点点头:“已经不错了。馥仪不是骄纵狂妄的人,府邸不必过于大了,反倒招人眼,里面修饰的精致就好,这也是现成的。。。。。。如今修秦王府的那些人我看着就不错,回来我跟内务府的说一声,你那边先用秦王府的人。”
卫戟笑了下:“我母亲也是正怕跟内务府的人交代不好,如此正好了,多谢殿下。”
禇绍陵轻笑,道:“谢什么,等馥仪和卫战成亲后,咱们可就是亲家了。”
禇绍陵说的无心,卫戟听了这句话却是楞了,是呢,等大婚之后,两人就是亲家了。
禇绍陵轻轻握住卫戟的手,低声道:“你放心,等到了那一日,我定然给你一个让万民信服的身份。”
“殿下不可妄语。”卫戟连忙打断禇绍陵,“殿下的心意,臣懂得,不必让外人知晓,臣。。。。。。臣不在意那些的。”卫戟说的是实话,能在禇绍陵身边侍奉他已经满足了,再说他比不得女子娇贵,需要千恩万宠的,卫戟对权势金钱都不贪恋,天可怜见能得到禇绍陵的真心,卫戟已经没有别的奢求了,再者卫戟万事以禇绍陵为重,有损禇绍陵名声的事,卫戟是万万不会做的。
禇绍陵笑了下没有答言,他对卫戟的保证向来不怎么算数,答应了也不过是敷衍他哄他罢了,卫戟对身外物并不多看重,这和禇绍陵要大肆恩赐他并不冲突,对卫戟,不管他在乎不在乎喜欢不喜欢的,禇绍陵都会捧到他面前来,卫戟可以不在乎不喜欢,但他不能没有。
禇绍陵以前看史书时也曾疑惑过,能当上皇帝的人就算不多聪明也不会是个傻子,怎么就会做出烽火戏诸侯,千里送荔枝的事来呢?那时的禇绍陵心是冷的血是冷的,连皮带骨都是冷的,所以理解不了,为什么有人愿意葬送这锦绣江山来换得佳人一笑,现在自己尝过其中滋味才明白,帝王,折了心后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太喜欢一个人了,为他倾尽一城都怕他还会受委屈,为他颠覆一国都怕他有的还不够多。
昨夜卫戟哭的嗓子都哑了,一声声的恳求禇绍陵,不要对他太好,禇绍陵当时听着卫戟的话自己都会疑惑,自己对卫戟很好么?禇绍陵自己没感觉,他只觉得还不够呢。
卫戟一直说自己对禇绍陵没有丝毫寸功,不敢接受禇绍陵这样的大恩,听到这话禇绍陵想起了上一志断肠崖上的场景。
那时的卫戟浑身浴血挡在禇绍陵面前,为他保全了一个皇子最后的尊严。
禇绍陵身边一直不缺为他赴死的人,但那些死士都是禇绍陵一步步提拔上来的,禇绍陵对他们有大恩,平日里恩赐无数,士为知己者死,这没有什么说的,但卫戟不一样,卫戟守在禇绍陵身边十年,是毫无指望的,单方面的在付出,他不曾得到过禇绍陵哪怕是一个眼神的回应。
漫长的岁月中,卫戟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这不是禇绍陵用知遇之恩钱财之物换来的死士,而是老天对禇绍陵的恩赐。
卫戟一直说老天对他好,禇绍陵心里却觉得是自己更运气一点,得到了卫戟。
禇绍陵心中思虑纷飞,卫戟肚子突然咕噜响了下,卫戟脸红了,呐呐道:“臣失仪,臣有罪。。。。。。”
禇绍陵失笑,在卫戟头上揉了一把:“知道自己有罪一会儿就多吃些,起来吧。”
禇绍陵一时兴起能晚起,别的人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丽妃这日早早的起了,头一个去太后宫里请安。
这几日丽妃被身边心腹嬷嬷们劝的也明白了些,不管心里如何,太后那边是不可弄的太难看的。
甄思的出现让丽妃明白了自己以前有多天真,居然仗着皇帝的宠爱对太后一直淡淡的敷衍。
丽妃以前想的也没错,现实的讲,太后是活不过皇帝的,将老太后伺候好了又如何呢,再说当年丽妃仗着自己姿色好频频夺凌皇后的风头,早就将太后得罪了个实在,如今说的再好听也无济于事,太后不可能将前事忘尽重新接纳自己,还不如留着那个功夫讨好皇帝,稳住自己的恩宠。
但甄思入宫后丽妃渐渐看出来,深处的不说,单是表面的和睦也是有用的。
太后厌恶自己,难道就会喜欢甄思么?这当然不可能,但是甄思的勤谨恭顺让太后满意,太后没有刻意的刁难过甄思,或者说太后抓不住机会敲打她。
丽妃反思自己,就因为浮躁,让太后抓住过多少把柄。
太后一日康健丽妃就要在太后手下受一日的制辖,丽妃明白过来,一直跟太后叫板只能是自己吃亏,纵是皇帝对太后母子情分不那么看重,但大面上还是要维护太后的。
明白过来后丽妃去慈安殿也勤快了,晨错定省先做好了,别人也不能说什么的。
太后品了一口香片,轻笑:“今日你们来的倒是早,甄嫔,哀家不是跟你说了么,以后早早的睡晚晚的起,这早晚来请安啊,有心意就行了,如今你有了身子,还总是这么拘着礼做什么?”
甄思连忙起身,含笑道:“如今月份还小,并不觉得什么。”
太后放下茶盏一笑:“那也得小心些,当初。。。。。。钦天监的人说你命中凤鸾高飞,哀家那时就想,来日你为皇上诞下皇子,才不枉费这么好的命数呢。”
甄思脸色一白,勉强笑了下,点头:“臣妾。。。。。。不敢当。”
太后轻笑:“有什么不敢的,来日产下皇子,什么都当得。”
丽妃心里暗恼,太后老了,果然越来越看重皇子了,如今对甄思越发温和,自己当初怀上褚绍阮的时候太后可没有这样的好脸色呢。
丽妃心里烦躁,没有看见自己下首的甄思坐下后手一直紧紧攥着,艳红指甲嵌进了柔嫩的掌心。
甄思看着贵妃榻上慈各的太后心中冰凉,太后这时候提起凤鸾高飞的事,是真心喜欢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已经容不得自己了呢。。。。。。
凤鸾高飞,这是皇后的命数,就算没有太后从中作梗,甄思也知道凭着自己的家世地位是做不得皇后的,自己做不得,又有了这个命数,这不是逼着别人将目光转移到自己肚子上么,若是甄思肚子里的孩子得封储位,那甄思早晚也得做皇后。
这个命数是批出来的甄思心里明白,但别人不知道,甄思自入宫以后一直回避这个事,就怕给自己招来祸患,但天不从人愿,自这日慈安宫请安后,宫中关于甄思的传言突然炸开了。
先是说起了钦天监当日批的命数,后来又传出了皇帝要加封甄思为妃的消息。后来竟是传出了皇帝和太后属意立甄思腹中皇子为储。
一时间,流言纷飞。

44、第四十四章
宫中流言纷飞,禇绍陵安危作壁上观。
“殿下。。。。。。”王慕寒有些不放心,忍不住念叨几句,“奴才担心,万一。。。。。。这些话皇上听进去了,真的对甄嫔肚子里的皇子起了立储的心思,那怎么办呢?
禇绍陵轻笑摇头:“他不敢废长立幼。“
不说还有皇帝最喜欢的褚绍阮在,就算没有褚绍阮,已经有这么多成年的皇子了,皇帝贸然立幼子为储,那是逼着年长的皇子造反呢。
王慕寒稍稍放下心,点了点头,又道:“依着奴才看,且不用这么急着动甄嫔,月份还小,还不知是皇子还是公主呢,若是公主,倒不值得让殿下费这样的心思。”
禇绍陵摇摇头:“我不是担心她诞下皇子,宫里已经有这么多皇子了,我还会担心多一个么,甄嫔生不生的这一胎我都不在意,其实。。。。。。我更愿意甄嫔能顺利生下皇子来,我要的是他们自己内乱。”
王慕寒点头:“老奴懂得,殿下是要丽妃和甄嫔鹬蚌相争,殿下渔翁得利。”
“不尽然。”禇绍陵轻抚腰间玉佩,轻笑。“公公觉得,如今甄嫔风头愈盛,甄府中人是怎么想的?”
王慕寒恍然大悟:“老奴明白了!殿下是要甄嘉欣和甄斌文父子离心呢!”
甄府本来是实打实的褚绍阮一派,但自打甄嫔入宫,利益的天平已经开始缓缓倾斜,甄嘉欣是丽妃的父亲,他拥立褚绍阮自是没得说的,甄斌文就不一样了,禇绍阮上位,他是皇帝的舅舅,但若是甄思的孩子一朝坐上龙椅,他就是皇帝的外公了,谁远谁近很明白。
自从甄思入宫后甄家的内斗已经在禇绍陵预料之中了,只是他没有想到甄思会这么快怀上孩子,这无疑大大激化了甄府的矛盾,以大局为重,甄府自然还是应该全力支持拥护褚绍阮,但从甄斌文一派的私心上讲,妹妹的儿子上位就比不得女儿的儿子上位来的好了。
甄嘉欣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因为亲耕行刺之事甄嘉欣现在还闲置在家中,如今甄府官职最高的就是长子甄斌文,要说这个当口甄斌文没有起别的心思,禇绍陵怎么也不会信。
皇帝最避讳谋害子嗣的事,且皇帝后宫中已经几年没有妃嫔怀孕了,这次甄嫔的孩子皇帝很看重,所以禇绍陵没有自己插手,只是暗中运作,甄思是丽妃送进宫的,如今,且看两位甄娘娘如何斗法吧。
永福宫里罗氏将一件件小衣裳拿出来给甄思看,笑笑:“也不知是皇子还是公主,我这心里实在高兴,就都做了些,娘娘看可还好?”
如今甄思受宠,罗氏虽然只是四品恭人,但太后有恩典,特许罗氏可请恩进宫。
没有婆婆许氏在罗氏自在很多,亲亲热热的跟甄思说话,教导初为人母的女儿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事。
甄思勉强笑了下,强打起精神拿起一件小衣服来,点点头:“很好,都很好,难为母亲了,做这些活计最伤眼,母亲不必太费事了。”
“怎么会怕费事呢?”罗氏笑吟吟的,“这是娘娘的头一位皇子,我这心里开心的不行,别说是做这些了,只要是小皇子用得着,要我的心我也肯给的,娘娘刚得了小皇子还没觉得,等这孩子再大些,娘娘能觉出他在您肚子里动了,那时候啊,娘娘也恨不得将命都给了他呢。”
甄思偏过头去,眼泪流了下来,她还等得到这孩子在自己肚子里动么?
罗氏见甄思哭了也慌了,忙道:“娘娘怎么了?可是这宫里有什么不顺心的么?”
甄思摇摇头,默默垂泪:“母亲,我怕。。。。。。保不住这孩子。”
“怎么会呢?”罗氏脸色白了,低声劝慰道,“娘娘不可胡思乱想,从太后起,谁不是对娘娘的身子成分小心着?如今皇上怜惜娘娘,太后因为小皇子的缘故也对娘娘很是看重,这不是很好么?你父亲如今在朝中也让人高看一眼呢,这不都是你争气的缘故么?”
甄思闻言心里更苦,母亲愚钝,根本不知道这里面的一中,太后如今每日早晚都派太医院院判来为自己请脉,又是赐补药又是赏珍宝,闹得人仰马翻,这哪里是看重她,这是生生捧杀她呢。
甄思本来还有所顾忌,她知道父亲如今在家中并做不得主,现在跟神父翻脸没好处,但近日丽妃越发不像话,每日明面上给自己没脸外,还总说些似是而非的话,甄思听的胆战心惊,生怕丽妃下一刻就会想法子结果了她。
就在罗氏来之前,去太后宫里请安的时候丽妃还对甄思冷嘲热讽了一番,张口“甄嫔可要当心,如今月份小,正是不稳的时候呢”,闭口“甄嫔好手段,怀着身子还能让皇上日日不忘,三日里有两日得去永福宫,侍寝时可得小心些,好不容易怀上了,若是因为承宠又没了可怎么办”。各种腔调不堪入耳,甄思都生生忍下来了。
丽妃在宫中半了半辈子,各种阴私手段不是甄思能想到的,甄思每日喝一口茶吃一口饭心里都会忐忑,下一刻是否还有命在。
甄思到底年纪小,如今怀了身子心里更没主意了,只得将顾虑全跟罗氏说了,甄思一手抚在小腹上一手拉着罗氏的手,低声泣道:“不是姑母做的太过了我也不愿意说这话,母亲。。。。。。姑母一直容不下我,处处给我难堪,以前为了大家好看,我都忍下去了,如今姑母看不过我有了孩子要对我动手,这我实在不知该如何了,我年轻,在这宫中根基也浅,姑母若是想要我的命不过是抬抬手的事。。。。。。”
罗氏惊呼:“丽妃娘娘竟如此绝情么?娘娘从不曾做过什么,丽妃何至于此狠毒?”
“我自认并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甄家的事,为什么祖父和姑母要这么对我。。。。。。”甄思心里又怨又怒,哑声道:“当初要将我聘给秦王,明明都知道那是一个火坑,我可说过一个不字?我认了!后来阴差阳错进了皇宫,这难道是我的主意么?!婚事上处处由不得我,我也认了,如今我在宫中堪堪立住脚了,又容不得我了么?!难道只能让我受苦受罪,不许我有一丝指望么?凭什么!甄碧荷是甄府出来的女儿,难道我不是么,本宫比她差在哪里了不成?!“
甄思忍了这么久,如今有了身子既有了依仗又有了忌惮,终于也忍不下去了,甄思抹去脸上的泪水,正色道:“母亲将我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祖父,告诉他,本宫已经受够了也忍够了,自我入宫后万事对姑母礼让三分,可她没有丝毫顾忌亲情的意思,既是这样,本宫也顾不得别的了,本宫如今只有腹中一个指望,这孩子生,本宫生,这孩子死,本宫死,但别会错了意打错了主意,本宫绝不会白白去死。”
若我腹中孩儿有丝毫闪失,本宫拼个鱼死网破,也要拉上甄府所有人为我孩儿殉葬,本宫说到做到。“
罗氏在甄家本是个话最少的媳妇儿,如今女儿在宫中得宠,又怀上了皇子,罗氏在甄府中腰板也渐渐的硬了,当日晚上去正房将甄思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末了还自己添了一句:“媳妇儿并不懂什么,但也看出来娘娘是存了死志的,即是这样,还请老太爷老太太三思。”
甄嘉欣没有动怒,反而潸然泪下,唏嘘不已:“是丽妃娘娘莽撞了,竟让甄嫔娘娘担忧至此,都是我的过错,都是我的过错啊。。。。。。”
老公公一哭罗氏没了主意了,哑然道:“不是,甄嫔娘娘年轻,也有考虑不到的地方。。。。。。”
许氏心里恨极,面上却也悲痛不已,哭道:“家门不幸,连连出事,如今好不容易两位娘娘都在宫中立住了脚,还都有了依仗,难道家里人会不高兴么?文儿媳妇,你仔细想想,我跟太爷会不指望着甄嫔娘娘的皇子么?都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呢,如今宫里不过是传了几句风言风语,你们竟都信了,宫里无风三尺浪,流言蜚语何时停过?要是将这些都当事儿了,你小姑这些年在宫里也不用过了。。。。。。”
许氏拉着罗氏的手哭道:“你小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不是我说她,掐尖要强,爱娇又性急,嘴上不饶人,其实是一点坏心都没有,她以前是如何待思丫头的,你竟都忘了不成?”
“不用替她说话,肯定都是碧荷 的错!”甄嘉欣恨的砸桌子,怒道:“从小就喜欢刻薄人,如今竟是连自己侄女儿也打趣,甄嫔娘娘如今怀着身子正是思虑重的时候,哪里经得起她逗弄?!文儿媳妇且放下心,明日我让你婆婆进宫,好好的说碧荷一顿,让她亲自给甄嫔娘娘赔礼道歉去!”
甄嘉欣和许氏说唱俱佳,一顿哭一顿说将丽妃的种种阴毒作为说成了“打趣”“逗弄”,面上还是处处为甄思说话的,罗氏本就是个没主意的人,她哪里愿意真的鱼死网破呢,女儿怀上皇嗣,她的好日子刚来,才舍不得死呢,见姑舅如此为自己女儿着想罗氏放下心来,哭道:“媳妇也是个没主意的,在宫里听了娘娘跟我哭,这当娘的心啊,就全给娘娘哭碎了,既然太爷老太太有主张,媳妇就放心了,到底家和万事兴呢。”
“就是这话了。”许氏拍了拍罗氏的手,柔声道:“明日我就进宫,好好的跟丽妃娘娘说说去,你啊,就将心放在肚子里就好,我疼甄嫔娘娘的心不比你少呢,今日这事你只要交给我,就。。。。。。不必跟文儿说了,他心重,原本不大的事不用让他惦记了。”
罗氏点点头,来正房闹了这一声,她还担忧丈夫说自己的不是,听许氏这么说更不会跟甄斌文多言了。
送走了罗氏,甄嘉欣重重的吧了口气,低声道:“原本我还犹豫,现在看,却是留不得思丫头了。”
许氏擦了擦眼角,坐下来摇了摇头:“心狠,主意又大,等思丫头在宫中站稳了脚,就真的没有丽妃娘娘的容身之处了。”
甄嘉欣心里暗自叹息,比起丽妃来甄思无疑更值得自己栽培,只可惜,晚了二十年,且因为大婚的事将甄思得罪了个实在,不然这无疑又是甄府在宫中的一大助力。
甄嘉欣也疼爱甄思,但万事有舍有得,这一次,他必须要舍下甄思了。
甄嘉欣喝了口茶,淡淡道:“看住了文儿的媳妇,不许她瞎说话,思丫头已经跟咱们离心了,不能让文儿也上进心了外心,这样大的家业,还不是给他的,唉。。。。。。还有丽妃娘娘那,叫她先稳住了思丫头,不可再生变故了!”
许氏点点头:“放心吧,我懂得。”
翌日许氏进宫,在麟趾宫里坐了快一个时辰,不知与丽妃说了什么,丽妃果然去永福宫给甄思赔礼去了,只说因为皇帝近日不去她那里,心里别扭所以说话不防头,让甄思体谅云云,甄思也不想闹得太难看,她也想好好养胎,虽然心里还有怨气,但还是受了丽妃的赔礼,自紫麟趾宫永福宫相处太平。
过了月余,天气渐渐凉了。
卫戟近几日巡逻,去内侍应卯的时候,偏好往太液池溜达一番,不是卫戟贪玩,只因为卫戟偶然听伺候禇绍陵茶水的宫人提起,给禇绍陵烹茶专用的露水不多了。
当时卫戟特意的问了下,用的是什么露水,女官说禇绍陵喝茶向来喜欢用露水,而宫中露水属太液池中荷花上凝的露水为佳,以前都是去那里采的,只是如今天气凉了,荷花渐少,了不好找了。
卫戟平时喝的也是禇绍陵的茶水,其实他尝不出太液池荷花上凝的露水烹的茶与井水煮的茶有什么不同,但他知道禇绍陵定是尝的出来的,禇绍陵娇贵,用的东西讲究,一时短了什么必然不舒服,卫戟心里记挂着,是以每次去应卯或是送东西的时候,卫戟都会顺道拿个小瓮,去太液池转一圈。
这天卫戟带着碧涛苑的几个侍卫去内侍监,回来的时候经过太液池,侍卫们打趣:“卫大人,将这露水送上去的时候,受累也提提咱们几个弟兄的名字,王爷知道了,没准有赏呢。”
卫戟笑笑点头:“行,我记下了。”
卫戟官职高但没架子,也不欺压下面的侍卫,是以侍卫们大多喜欢他,因他年纪小时不进的还会逗他几句。
“卫大人,那好像是。。。。。。”一个侍卫微微眯着眼看着太液池石桥上的人,犹豫道:“我看着那像是宫妃的服饰,怕是哪位娘娘兴致好来游湖呢,咱们先避开吧。”
卫戟抬头看了看,果然是一个妃子扶着几个丫头过来了,卫戟点头:“自当避开的,走吧。”
几人转头往碧涛苑走,忽然听到身后一声惊呼,卫戟蓦然转过头去,只见石桥上一人栽了下来,扑通一声掉进了湖里!
卫戟放下手中小瓮,几步跑到湖边上,纵身一跃跳进了湖里。

45、第四十五章
禇绍陵是在刚出了议政厅的时候接着信的,比皇帝还早上一刻,禇绍陵直接略过甄嫔种种,低声问:“卫戟呢?”
王慕寒知道禇绍陵最着急什么,连忙道:“卫大人没事,只是湿了一身衣裳,奴才怕殿下着急,已经让卫大人换下衣裳躺下了,姜汤也让人去准备了,殿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