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段舒婷掌心处的玻璃渣被医生挑出,她那只没受伤的手紧拽住齐喻枫的衣袖,“喻枫,宁儿她…”
“目前断定是死于心肌梗塞或脑溢血,具体情况,还得经过法医鉴定!”
“不,是颜妮,喻枫,一定是颜妮杀了她!”
段舒婷激烈地出声反驳,眼底的狂乱令齐喻枫皱眉,“妈,没凭据的事儿,你别瞎说!”
“喻枫,是真的,妈的感觉不会错,我昨晚做梦,就梦到宁儿被她杀了,断了四肢,到处都是血,她…”
“妈!”
段舒婷还想说什么,齐喻枫语气沉沉地打断她的话,他看着神情几近崩溃的母亲,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暗沉,“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死咬着颜妮不放?”
段舒婷当然不会将那个理由说出来,她脸色苍白而铁青,眉宇间透着一股怨毒的煞气,“我说是她就是她,你给我查,好好地查!”
她不相信,一切都那么巧合。
从她买通杀手杀她,最后却被人残忍地杀害抛尸与河底,第二天她便收到那恶心丑陋鲜血淋淋的玩意儿。
盛谨伟差点被人给撞死,罪名却被安在喻枫身上。
寿宴之上,她们给她下药,最后受害人却成了宁儿,齐家也因此惹怒盛谨枭那个悍然匪气的男人,而被他疯狂打压。
这段时间以来,哪一件事与她无关?
她不回来,一切风平浪静,她一出现,齐家却是祸事连连,要说不是她在这里面搞得鬼,她段舒婷这些年白活了。
下午,齐喻枫便被传进司法部门,而原因,是齐宁儿的尸体发生一件诡异的事儿。
人明明已经找不到任何生命迹象,然而,那血却像是活水的泉眼一般,依旧止不住地流,尸体都快变成一具干尸了,法医希望征得家属同意,要求解剖。
齐喻枫对于这种诡异现象,也明白,这不仅仅是突发疾病而猝死这么简单,遂,毫不犹豫地签了字。
下班的时候,是盛谨枭来接的,杨峥开车,男人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坐上车,男人习惯性地将她往怀里揽,颜妮想到医院里的盛谨萱,状似无意地开口,“你那宝贝妹妹今儿个在医院被人又是砸头又是巴掌,真是可怜见的。”
盛谨枭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他将头埋在她肩窝里,没说话。
谨萱的事儿,他最是无奈,他想帮,可是,她自己不争气。
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
她和齐喻枫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若是强迫她离婚,到头来,她还得记恨他这个做大哥的拆她婚姻。
将齐喻枫拖出来揍一顿?
事后吃苦的还是她。
这种事,最好是她自己能想通,能放下。
颜妮也适当地沉默。
两人回到别墅,张嫂已经做好了饭菜,颜妮放下背包,第一件事就是去浴室洗澡。
这是她的习惯,每天下班或是从外面回来,便是洗澡。
盛谨枭上楼换了件家居服,一阵“嘀嘀”地手机铃声在响。
男人麻利地套上衣服,从颜妮外套的兜里舀出手机,显示上是条信息,上面没有署名,只是一串数字,盛谨枭将手机搁下,本不想理会,突然鬼使神差地又拿了起来。
下一秒,他又放下。
这样一拿一放连续两次,他心里啐了自己一句,操,真他么毛病。
像是背后后什么追赶一般,他急急出了卧室,而那条短信,他最终是没看,却下意识地记住了那窜号码。
颜妮从浴室出来,眼角扫到床头上的手机,她拿起来看了眼,简单的几个字,“果子已经熟透!”
媚眸闪了闪,她删了短信,搁下手机,站在梳妆镜前,擦拭着她那头短发。
颜妮下楼的时候,盛谨枭已经坐在餐桌前了,见她下来,面无异色地提醒道:“你手机有信息!”
“嗯!”
颜妮轻应了声,表示知道。
张嫂替两人盛好饭,说了句先生太太慢用,便一头栽进了厨房。
“齐宁儿死了!”
盛谨枭冷不丁儿地冒出这一句,颜妮筷子为顿,淡淡瞟了他一眼,“你伤心?”
盛谨枭差点被一口饭给噎住,他喝了口汤,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干爷屁事!”
颜妮笑着,“那你说什么,影响我食欲!”
盛谨枭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会儿,终是提那糟心的事儿,“这阵子尽量少出门,爷最近要出趟任务!”
他没告诉她,齐宁儿被人灌了一种比氰化钾还毒的特别研制药物,死相惨不忍睹,毫无疑问,这是一场他杀,只是凶手老练,让人查不出半点蛛丝马迹。
距离上次的投毒案件,两个月不到,多多少少有些人将目光放到她身上,恰巧最近段家那边有了大动静,他得亲自出这趟任务。
是夜,空中飘起了绵绵细雨来,一辆黑色的不甚起眼的车驶进了胡同里面的一处四合院儿。
前面的司机遂先打伞下车,恭敬地拉开后坐的车门,一个身穿黑色西装,身材高大的男人从车上下来,里面的人似乎知道他要来一般,有些斑驳的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霖哥!”
男人普一进去,女人便一头扑进他回来。
里面没有开灯,外面昏黄的路灯折射进来,依稀可以看出,那是张脸,是段舒婷的,而男人,赫然是段家长子段霖。
“呜呜~霖哥,宁儿她死的好惨!”
段舒婷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抱着救命的浮木一般,紧紧地抱着男人不松手。
“行了,别哭了,我会送颜妮去地底下陪她的!”
段霖拍着她的背脊,柔声安慰着,只是说出的话,却透着一股阴森狠辣之气。
段舒婷抬头,眼底迸射出一抹怨毒,“我要剥她的皮,抽她的筋,碎她的骨,让她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行,等我这批货出去,再来收拾她,到时候随你处置!”
说着话,段霖熟门熟路地揽着她进了一间书房。
两人密谋了一番,从里面出来,已是两个小时后,段舒婷依依不舍地送他到门口,“霖哥,别让我等太久,颜妮一天不死,我寝食难安,你知道的,若是让她捅出那些事,我们就完了!”
“放心,只要老三还在我们手上一天,她便没这个胆!”
第八十三章颜妮,你可真行!
如盛谨枭所料,警方在找不到任何线索和齐家的要求下,找上了最有杀人动机的颜妮。
警局里,审讯警官还算客气,给她端了杯水,“颜小姐,只是简单的调查而已,你无须紧张!”
颜妮笑,笑的斯文淡然,“您请!”
审讯警官有两个,一个负责记录,一个负责审问,两人听到她如此配合,心里松了一口气。
毕竟这案子没有任何证据直指她是凶手,到时候人家一个不高兴,吹吹枕边风,他们这些小鱼小虾指不定得被拍到沙滩上。
“请问你和齐宁儿是什么关系!”
颜妮端起一次性茶杯,喝了一口,“算得上我的远房表妹,没有血亲关系,感情不算好!”
“你和她是否有过节?”
“有!”
“对于上次的投毒事件,你心里对于法院的判决是否有异议?”
“没!”
一问一答下来,基本情况已然了解,最后,重磅问题也来了,负责审讯的警察正了正神色,“请问,三月二十四号凌晨一点,你在哪里?做过什么?身边是否有人?”
颜妮状似回想了下,继而勾唇笑了笑,斯文娇气的笑容因为她那双媚眸,而多了一股媚态,“那个时间段,我在我家床上,至于做过什么,成年人都懂的,我就不说了,我男人在我身边。”
咳咳~
两名年轻的警察被她脸上媚态横生的暧昧笑容弄得脸色有些臊,这时候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一袭笔挺军装的男人走了进来,挺拔健壮的身姿,钢铁般肃冷悍然的气质,就算他什么都不说不做,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凛冽迫人的气势。
“问完了没?”
盛谨枭屁股一挪,自然而匪气地在桌角坐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扣着桌面,那双冷戾的寒眸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两名警察。
审讯的警察站了起来,“呃,问好了,颜小姐可以离开了!”
盛谨枭启唇,极淡地笑了下,“我老婆身子不太好,以后若是还有这种情况,你们直接传我便好,我的回答,可以全权代表她!”
话落,他也不等那两人反应,直接打横抱起人,大刺刺地出了警局。
“妈啊,这案子,看来咱们头儿又得焦头烂额了,齐家那位,一天几趟,咱头儿见到她,恨不得给她跪了。”
“可不是嘛,一个齐家一个盛家,齐家虽然没盛家牛,可是,折腾折腾咱们这些小人物,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哎,不过这齐家和盛家的关系,还真他么的令人费解。”
“嗨,这些个名门,哪是咱们能理解的。”
两个小警察叹息私语,那头,盛谨枭已经抱着颜妮出了警局,颜妮挣着从他怀里下来,嘴里啐了句,“土匪加流氓!”
盛谨枭笑着捏了她脸一把,“再咋样,也是你男人。”
刚才审讯室里她那一句“我男人在我身边”听得他可谓是心花怒放。
这女人性子冷,平时那张嘴儿不是气他就是损他,要么就是跟个蚌壳似的不开口,想从她嘴里听到一句甜言蜜语,一个字——
难!
两人腻歪着往不远处的车走去,只是还没上车,一辆黑得放亮的劳斯莱斯停在他们面前。
段舒婷从车上下来,一套黑色的职业套装,包裹着她保养得极好的身材,头发盘了起来,脸上妆容有些素淡,她淡淡瞟了他们一眼,眼底划过一抹怨毒。
盛谨枭没看她,只是冲里面的司机,冷声道:“车开走,挡道儿了!”
车子还没熄火,那司机正准备开,可是一个声音阻了他的动作。
“老刘,就停在那儿,我马上出来!”
司机看了眼车边的两人,眼神在一身肃冷悍然之气的盛谨枭身上停留片刻,神色有些为难。
段舒婷冷哼了声,转身入了警局。
颜妮里面的司机勾了勾手,“老伯你下来!”
司机是个老实憨厚的中年男人,他瞧着颜妮嘴角斯文娇俏的笑容,没多想,下了车,“小姐,长官,您看这…”
颜妮笑着,没说话,前面不远处的人行道上正在铺青砖,她上前捡了两块过来,“嘭嘭”两声,挡风玻璃应声而碎,后面她不解气似的,有砸了几扇窗。
光可鉴人的劳斯莱斯,瞬间破败不堪,司机在一旁被这一幕吓白了脸,哆嗦着唇,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老伯,不好意思,对于挡路的狗,我都是这么砸的,这钱拿去,给她治治狂犬病!”
颜妮拍了拍手,笑意盈盈。
司机看着手中那一张红毛毛,再看看面前笑的斯文好看的女人,想到她拿砖头砸车的那股狠劲儿,他脚步不自觉地后退了下。
娘啊,他很怕那砖头砸他身上好不好?
盛谨枭寒眸漾着淡淡地笑纹,他上前宠溺了揉了揉她的短发,“你个妮子,比爷还缺德!”
司机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再看看惨不忍睹的车,各种泪奔。
他似乎能想象,自家老板那张犯青的脸。
回到别墅,意外看到一直逃避着他们的盛谨萱居然坐在客厅里,手里拿着本杂志,百无聊赖地翻着,显然是在等着他们回来。
“大哥!”
盛谨萱放下杂志,从沙发上起来,有些局促的唤了声,眼神看向颜妮的时候,唇瓣蠕动了下,终是什么都没唤出来。
颜妮勾了勾唇,也不在意,镜片下的眸子打量了她一秒,依旧是耀眼艳丽的红,只是,许是婚姻的不如意,就算再精致的妆容,再艳丽的衣服,也掩饰不了眼底的憔悴。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就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球,眉宇间的恣意张扬令人钦羡,杏眸习习生辉,如今却是黯淡无光。
不着痕迹地收回眼神,淡淡地丢下一句“我上楼洗澡”,便退出他们的视线。
“别洗太久,待会儿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盛谨枭冲着楼梯头即将消失的背影出声道。
盛谨萱看着两人之间无言的默契和自家大哥对她的宠溺,心下羡慕凄然,又有些怨气。
她大哥如此待她,可她却…
盛谨枭取下军帽,搁在一旁的茶几上,高大的身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有事儿?”
盛谨萱敛了敛神,重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呐呐地开口,“大哥,你能不能…放…喻枫一次?”
一句话说完,盛谨萱那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这几天齐喻枫倒是经常回他们的家,相较于以往将她当空气,他时不时也会跟她说两句话了。
只是这两天他忙的焦头烂额,只要是跟他交好的官员,都因为各种各样的事件被人拉下马,严重一点的,甚至入狱,搞得那些人都不敢再与齐喻枫来往,弄得他在官场上寸步难行。
另外,齐氏刚投下巨资的土地,因为各种原因被压的无法动工,再加上齐宁儿的凶杀案,所有的事儿都压在他身上,尽管他不说,可是看着他日渐清瘦的身子和难看的脸色,她也知道,他撑得很辛苦。
而她更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大哥的杰作。
在京城,也只有盛家,只有她这个大哥有这个能力翻手云覆手雨了。
他看似低调,不常出现在人眼前,可是他的行事手段,永远都是狂肆张扬,雷厉悍然的。
盛谨枭喝了口张嫂端来的清茶,语气听不出情绪,“他让你来的?”
盛谨萱摇了摇头,“他什么都没说!”
盛谨枭没说话,气氛陡然变得沉默起来。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打火机散发出一抹幽蓝的火光,盛谨枭深吸了口烟,“小萱,这婚离了!”
盛谨萱眼睑一颤,“大哥,这段婚姻一直都不是在对等的位置,一开始我便做好了苦果自尝的准备,齐喻枫能让她妹妹去自首,说明他还有值得我爱的地方!”
“说你天真,你也别说大哥打击你,你不懂男人,更不懂齐喻枫,他没让你替她妹妹顶罪,那是因为他知道,目前在我手中,他还翻不出什么风浪,而你,则是他们齐家最好的盾牌。”
盛谨枭这话可是毫不留情地戳破她心里自以为是的泡泡,更是一针见血地指出其中的厉害关系。
盛谨萱脸色白了白,她闭了闭眼,在睁开,眼底透着一丝积怨,“大哥,你如此打击齐家,是为了颜妮吧,可是,我是你的妹妹,不是吗?颜妮她不爱你,她跟别的男人有染,你知道吗?”
随着话落,一叠照片被甩到茶几上。
场景是音乐剧院门口的,画面上一男一女亲密相拥着上车,另外几张是酒店的场景,许是隔得远,相片有些模糊,可是,仍然可以看出里面的女人是颜妮无疑。
“别说我挑拨你们,这也是我无意中得到的,你对人家掏心掏肺,人家未必承你情!”
那次他们在酒吧被打,一个朋友看那男人的背影很是像那个揍了他们却跑得无影无踪的男人,这才跟着他多留意了下,没想到却意外看到了颜妮。
颜妮还没下来,在盛谨萱离开之后,盛谨枭绷着一张脸将照片一张张收起。
卧室的门推开,颜妮正在镜前擦头发,“走了?”
盛谨枭没回话,而是直接将那叠照片甩到她脸上,力道大得发出“啪”地一声响。
他冷戾的眸子满是暗沉之色,眼底深处怒气翻涌,咬牙切齿,“颜妮,你可真行?”
她放他们一家人的鸽子,却和别的男人一起听音乐会,去开房。
他盛谨枭是男人,对于她颜妮,什么都可以容忍,纵容,可是,这个却是他的禁忌。
颜妮脸有些疼,她低眸看了眼照片,迷离的墨眸闪过一道幽光,她丢了毛巾,捡起地上的照片,皱着眉嫌弃道:“拍得可真丑!”
靠,这是什么话?
盛谨枭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他上前擒住她的肩,神情暴戾而隐忍,“颜妮,我不介意你拿我当枪使,可是,你他么能不能对我长点心?”
颜妮推开他,语气淡然,“你激动个什么劲儿,一个朋友而已,你至于嘛?”
“妈的,朋友能搂搂抱抱?朋友能在酒店孤男寡女呆一个晚上?朋友会让你放自个儿男人的鸽子,那么重要的日子都不陪他?”
“行啊,为什么不行,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
盛谨枭瞧着她这副无辜淡然的样子,心里的火气腾腾地往上冒,连那双眼睛都烧红了,他胸口起伏不定,那里憋着一口气,却无处可发。
嘭!
他一脚踢开一旁的椅子,“操,爷出去冷静会儿!”
妈的,再留在这里,他怕他会控制不住掐死这个女人。
颜妮双手抱胸,好整以暇道:“对了,我那朋友爱男人不爱女人!”
尼玛,祁老大,你就委屈一回了。
远在M国的祁逍不住地打喷嚏,“呵,这是颜想我了!”
“切,这是咒你呢!”
孟小裸涂着她美美的指甲,很不给面子地笑着道。
回应她的,是直接一个飞毛腿,人连带着单人沙发一并被踢翻。
“让你嘴贱!”
窝在角落里研究着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种高学术问题的孟姒洁抽空回了句。
孟小裸一脚踹开身上的沙发,捋了捋那头酒红色大波浪卷发,手里的指甲油直逼孟姒洁的脑门儿,“死丫头,你找抽!”
这头,盛谨枭听到她的话,走到门口的脚步突然顿住,他回头,脑子里闪过那骚气十足的男人,嘴角抽了抽,“靠,这是什么世道!”
颜妮勾唇浅笑,只是那双媚眸,却是没有半分笑意,冷的就跟覆上一层冰似的。
“就算是伪男,你也不能与他那么亲近,下次再让爷知道,小心爷往死里弄你,再毙了那个野男人!”
盛谨枭收起那些照片,一股脑儿丢到垃圾桶里,揽过她的身子,就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猛亲。
脾气来的快,去得也快,能如此牵引他情绪的,也只有这么一个女人。
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只要她肯跟他解释,他都愿意去相信。
他说谨萱傻,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第八十四章颜妮的狠
盛谨枭说往死里弄,那是真的往死弄,颜妮是又踢又骂,最后连求都用上了,而那男人看着她媚眸含泪,可怜兮兮的样子,性致不减反增,掐着她柔软得不像话的纤细腰肢,变着法子折腾。
在这事儿上,盛谨枭向来都狂野得没边没型的,怎样舒服怎样弄,不过,一般时候,他也懂得节制,这会儿却像是个失去理智的猛兽,野性十足。
带狂风暴雨般的激战结束,体力一向不错的颜妮最后只能躺在床上,像条缺水的死鱼般,只有不断喘气儿的份。
盛谨枭抱着她去浴室清理了一番,又麻溜儿地换了床单,这才抱着软成棉花似的女人放进被窝里。
颜妮累得眼睛都不想睁开,男人作势要去亲她,颜妮像有透视眼似的,抬起一脚就踹了过去,“滚粗!”
男人大掌抓住她的脚踝,抬起她又白又嫩的玉足,毫不嫌弃地放唇边亲了亲,“行了,你不也爽了吗?”
颜妮拉过被子蒙住头,懒得鸟他。
盛谨枭轻笑一声,使劲儿将她被子拽开,“妞儿,可别闷坏了。”
他侧躺在床沿上,去亲她情潮未退的粉嫩脸颊,“得,爷这不是控制不住嘛,大不了下次让你压榨回来,别气了!”
颜妮好似来了兴致,转身,潋滟的媚眸闪过一抹邪气,凉凉地看着他,“你说的?”
丫的,这男人在姿势方面特龟毛,从不让她居上位,认为有失男人自尊,她都试了好几次,可是男女力道天生悬殊,没一次成功的,最后还被他折腾得死去活来。
盛谨枭瞧着她的眼神,额角黑线,他手指弹了下她的眉心,好笑道:“小骚包,说你闷骚,还不承认!”
“别想打岔,说话算数?”
颜妮抓着他睡袍的领口,淡然的表情难得地有些执拗,嘟着红唇,样子特可爱。
盛谨枭瞧她难得生机活现,娇俏可人的样子,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头,“算数,不过,以后不准和别个男人亲近,一律保持三步之遥,你乖一点,爷每晚都让你压!”
颜妮挑了挑眉,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他,“脑子进水了吧,我每天打交道的就是男人,还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全方位观察!”
盛谨枭脸一黑,被子一拉,蒙住她的头,“从明天开始,你是爷的专属医生,专治性饥渴!”
也不知道这男人是怎么跟院长说的,总之,本就有点清闲的颜妮,在那之后,更加闲的发霉。
每天就是做做记录,整理病案,或是瞧些鸡毛蒜皮的小毛病,更是有不少人挂了号过来瞧病,杂七杂八问了一大推,可是让他脱裤子,却搞得她要强他似的,撒腿就跑了。
齐宁儿的案子,自那天做过一次笔录之后,警察便没再找她,最后被断为职业杀手凶杀案,警方找不出半点线索,案子也就这样搁在那里,成了一起无头案。
这样的结果,差点没把段舒婷给气死。
齐宁儿葬礼那天,颜妮也去了,着装一向偏素色的她,那天难得地穿了一身红,天空下着毛毛细雨,她手里打着把花格子的红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