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在齐宁儿的认罪后,便以告了一段落,第三天,齐宁儿开庭审理,颜妮作为被害人,但她身子不好,并没有出席。
如齐喻枫所料,在经过司法机关的鉴定后,得知齐宁儿确实有心理和精神上的疾病,双方律师在一翻唇枪舌战之后,最后宣判结果,齐宁儿属于高智商犯罪,又加上精神不正常,对社会危害巨大,被强制关进精神病院。
这样的结果显然不在齐家人的预料之中,更是激起齐宁儿的反抗,她紧抓着铁窗,歇斯底里地嘶吼着:“我不要进精神病院,放开我,放我出去,我没有病!”
两名警察去拉她,齐宁儿像是疯了般去抓他们,眼中的神色癫狂至极,“滚,滚开,全都给我滚,骗子,都是大骗子。”
段舒婷神色焦灼担忧,“喻枫…”
齐喻枫狭长的眸子闭了闭眼,转眸看向不远处那个面无表情一身悍然气质的男人,眼底闪过一抹恨色。
他以为充其量只是判个一年或是两年,到时候他们再申请保外就医,却没想到,这男人居然给他来这一手。
精神病院?
以宁儿的情况,让她进那里,比杀了她还要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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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抱歉啊,大姨妈驾临,腰疼头疼,勉强写了这些,去睡觉了,明天又补~
第八十一章我不能生孩子
天气转暖,万物回春,枯枝冒出了绿芽,小草长出了嫩叶。
轰动京城的投毒案件以凶手齐宁儿强制入精神病院,算是彻底结束了。
盛谨萱和齐喻枫两人举行了婚礼,领了证,已经是齐家正儿八经的儿媳妇,她跟齐喻枫回了齐家,却坚决不住在齐家的宅子,而是让齐喻枫在外购置一处房产,作为他们两夫妻的小窝。
齐喻枫自会权衡利弊,只要钱能打发的事儿,他也不是小气之人,便二话不说应许了。
颜妮在医院养了十来天,身子好个差不多,嗓子也可以说话了,便就出了院,回到华锦的别墅休养着。
盛谨枭这段时间一直在医院照顾她,如今,她一出院,他自是忙得不可开交,又恢复了年底那种起早贪黑的生活作息,而颜妮在家休养了几天之后,也回了医院,做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男科医生。
各自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平静的轨道,一切看起来都正常。
然而,有些人,有些事儿却是在悄悄地发生改变。
比如齐喻枫。
从不涉足官场的他,最近借由齐家在政界残余的人脉频频宴请各方官员,终于,在一个月之后,本是占据娱乐业一方天下,被称为风流齐少的他,突然弃商从政,往官场进攻。
再比如,段舒婷魄力十足地接下了齐喻枫本准备投资的酒店服务行业,拍下城西区那片老宅的土地,在那里大刀阔斧地准备建造一栋不输于盛世的五星级酒店。
齐家如此大的动静,别人不明所以,可是盛谨枭却是知道的因由。
听说齐宁儿在精神病院里,彻底疯魔了,他们想将齐宁儿弄出来,不过,盛谨枭一早便对相关部门施加了压力,他们自是弄不出人,这才拼命地扩展人脉势力。
齐宁儿这个女人,在他看到她那张与颜妮酷似的脸和那次下药事件时,他便着手调查了,因为整容失败,确实有精神与心理双方面的疾病,只是这两年来,基本得到了控制,也就说,只要不受刺激,是不会发病的。
一个本就有精神病史的人,被关进精神院,就算好转了,她也会被那种氛围给硬生生逼疯。
这就是盛谨枭对她的惩罚,既然你说你有病,就彻底让你病。
也因此,齐家和盛家,明面上是姻亲关系,实际上,是彻底杠上了。
颜妮每每看着报纸上对齐家的报道,看着段舒婷光鲜地站在荧屏之上对齐氏未来的侃侃而谈,她只是淡然一笑。
现在爬得有多高,以后摔得便有多惨。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一切风平浪静。
眨眼间,冬去春来,最是舒爽温暖的阳春三月,继盛谨萱之后,盛谨枭和颜妮的婚礼,也提上了日程。
这天,天气挺好,春风轻扬,碧空万里的。
颜妮休息在家,一大早,梅玲便一袭盛装出现在别墅里,“颜妮,我今儿个得空,你跟我去选几套首饰,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擅自买来,你不喜欢也是白搭!”
颜妮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一个台一个台地换,“随便就好,我对这些没要求!”
梅玲皱眉,“婚姻大事,怎么能随便?该给的,我们盛家不会少你的,免得到时候枭子怨怪,旁人瞧轻了去!”
“太太,你就去吧,夫人说得有道理,这婚姻大事,是不能随便的,虽说我不懂你们富贵人家的礼数,不过,如今这年头结婚,女方首饰是要准备的,不然旁人会看轻男方,或者说男方不重视女方。”
张嫂端着杯茶过来,憨直地劝道。
最终颜妮上楼换了件衣服,跟着她出去了。
珠宝商场里,梅玲一身雍容,财大气粗地让导购小姐拿出最华丽的首饰,颜妮兴致不高,随意挑了几件比较雅致的,“就这些吧!”
梅玲看了眼她挑的几件首饰,再看看她,倒是与她淡雅斯文的气质挺符合,都是低调地奢华,看似简单,却大气别致,每一样都有它独特的价值。
满意地点了点头,梅玲冲导购吩咐,“这些包起来!”
“好的,您请稍等!”
东西买好,两人出门,只是,下一秒,两人脚步顿住,那华贵的鎏金旋转玻璃门里,一向骄傲不可一世的段舒婷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个女人进来。
颜妮镜片下的眸子微眯,端看了她身边戴着墨镜和帽子的女人好一会儿,这才想起她的身份来。
娱乐圈当红的一线明星——
黎蔷!
齐喻枫和白浩当初竞相争风吃醋事件的女主角。
眼神下移,瞧着她微微凸起的小腹,尽管衣服宽大,不怎么明显,可是一眼便能看出,这女人怀崽了。
想到这里,颜妮突然笑了。
看这架势,她又有好戏可瞧了。
显然,段舒婷没想打会在这里碰到她们两个,妆容精致的脸庞僵了一瞬,继而扯出一个端庄的笑容,“真巧,亲家母也来逛逛啊!”
梅玲神色微凛,眼神不露痕迹地瞧了眼她身边的黎蔷,笑容客套而冷淡,“嗯,我带颜妮来买些结婚首饰!”撩了撩鬓间的发,她状似无意地问,“我家小萱和喻枫还好吧,这都个把月没回家了,怪想她的!”
“他们小两口想过二人世界,搬到外面去住了,不过前两天回去了趟,瞧着挺腻歪的样子,想来挺甜蜜!”
段舒婷回答得不露声色,也尽捡好的话说。
梅玲笑着点了点头,“好就好,孩子都是娘的心头肉,就怕她一时不适应为人妻的身份。”她说着,眼神这才转向黎蔷,“哟,这是?都没听说你还有个女儿啊,这该是怀孕了吧!”
段舒婷笑得不动声色,“一个朋友的女儿,今儿个恰巧碰到,就一起逛逛!”
颜妮双手抱着胸,站在一旁,看着两个老女人你一句我一句互相打太极,笑意斯文地插话,“还好不是母凭子贵,小三上位的戏码!”
段舒婷嘴角恰到好处的笑容僵凝,她看着她,眼底划过一抹怨毒,锐利得就像一颗毒钉。
突然,她唇角扬笑,“说到这个,我还真有点儿替你担心,好歹小萱是个能生的,倒是你…”
眼神瞄向她的肚子,话说到一半,她巧妙地停下,“得,我也不乱嚼舌根了,亲家母,没事儿我们先逛逛了,改天有空一起喝杯茶!”
梅玲这会儿没心思理会她后面说了什么,她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颜妮的肚子,蹙了蹙眉,心里就像是十五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想问,却又怕伤人自尊。
颜妮自是察觉到了她的眼神,尽管心里快被那种无边的黑暗侵蚀,面上却是淡然地笑了笑,“不用看了,我生不了孩子!”
轻飘飘的一句话,对于一直盼望孙子的梅玲来说,相当于晴天霹雳。
可是,对她自己来说,也是极其残忍狠辣地在自己的心口插上一刀。
梅玲看着她,眼底透着一丝不可置信,这些年来,商场上摸爬打滚,阅人无数,可是眼前这位,她却看不透。
她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如此云淡风轻地对人说,她不能生孩子?
孩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何其重要?
女人的一辈子,若是没生孩子,那么,她便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
同为女人,她想,她做不到这般淡然心性。
这一刻,看着眼前这个淡然恬静的年轻女人,梅玲突然觉得心有片刻的疼痛,她好似看透了她这副青春貌美的皮囊下,那颗如死水一般苍老又破裂的心。
枭子说她吃了很多苦头,而她的苦头,却都是他的出现,而带给她的。
梅玲眼神复杂,按照她的处事风格,一个不能生养的媳妇,她盛家绝对不会要,可是,这里面的弯弯道道,是是非非,似乎是她无法理清的。
她的儿子,看似冷心冷情,可是比谁都重情,要让他放弃,根本就不可能。
她梅玲自问不是一个刻薄恶毒的女人,既然试着接受,就不会去使心机,耍手段拆散他们。
她自己这一辈子的婚姻就是一个悲剧,她也不想去逼她的儿子随便娶个门当户对的女人回来,而后走着和她相同的悲剧人生。
心思五味杂陈,却也不过片刻之间。
梅玲收回视线,敛了敛神,语气保持着无异,“现在科学发达,找个医生好好瞧瞧,回吧!”
对她过于平静的反应,颜妮有些诧异,不过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没说话。
颜妮跟着梅玲回了大院儿,晚上的时候,盛谨枭回来了,梅玲打电话给盛谨萱,让她回来聚聚,却被她一句工作室有些忙给拒绝了。
想到段舒婷身边的那个女人,梅玲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晚上吃饭的时候,气氛也不是很好,一家人都不是话多的主儿,搞得气氛沉闷得不行。
饭后,颜妮习惯性地回了房间,盛谨枭被梅玲叫到书房。
“妈,什么事儿?”本书由书.快电子书为您整理制作
梅玲看着他,这会儿也没了商场上那套雷厉风行的样子,欲言又止的,她很想问问他知不知道颜妮不能生养的事儿,可是,想到颜妮那云淡风轻的笑容,她也不知怎么搞的,怎么也问不出口。
揉了揉眉心,她也只能委婉地提醒道:“颜妮身子不怎么好,你给她安排个妇产科帮她瞧瞧,好好调理下!”
盛谨枭皱了皱剑眉,“就这事儿?”
“这事难道不是事儿?你给我听心里去,以后有你好受的!”
“妈,你也知道颜妮身子不好,脑子里还有个不定时炸弹,我想等她好了再要。”
虽然他很想很想要个孩子,要个属于他们的孩子来绑住她的心,每次做的时候,都情难自禁的祈求着,可是,他目前也只是想想而已,她那身子,他舍不得让她承受孕育孩子的辛苦和疼痛。
梅玲静默了片刻,终是打破他的幻想,她摆了摆手,“随你们了,不过,我希望你和齐家的暗战能消停下去,谨萱终归是你妹妹,她夹在中间难做人!”
盛谨枭眼神冷而复杂,“这路是她自己选的,是苦是痛,她都得给我咬牙扛着,我不可能因为她的难做,而让别人有可乘之机,从她执意跟着齐喻枫走的那一刻起,她便已作出了选择,是她抛弃我们,不是我们抛弃她!”
梅玲心下惶然无奈,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如今他们盛家站在这样的位置,稍有不慎,便是跌落悬崖,粉身碎骨,她也懂儿子的无奈,只是她的女儿…
哎!
真是作孽!
某处豪华的公寓里,盛谨萱坐在餐桌前,呆呆地看着满桌子已经冷却的菜,再看看墙上的挂钟,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地笑意。
她起身,将桌上的菜一盘一盘尽数倒进垃圾桶,进了卧室,洗澡,上床,蒙着被子睡觉。
已经记不起是多少次了,这套豪华的房子里,与她相伴的,只有那清冷的空气,为他而学的厨艺,可是做出的菜,他从未尝过,尽数喂了垃圾桶,就连这张床,都没有他的气息。
要怎样的漠视,才能如此冷待一个妻子?
既然没打算好好过日子,又为何要给她希望?
她要将自己的姿态低到何种程度,那男人才会分那么点儿眼神给她?
蒙在被子里,一滴滴冰凉的泪滑入鬓间,没入了枕头,盛谨萱觉得自己病了,心脏就像是压了块大石一般,沉得她透不过气来,她犹如一只缺了水的鱼儿,那样地窒息难受。
一个齐喻枫,便磨灭了她所有的棱角和骄傲,一个齐喻枫,就让她抛却了最疼爱她的家人。
可是,她能怎么办?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再多的苦与泪,她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各人各命,这边独自吞咽眼泪,品尝着寂寞的滋味儿,那边,却是春意浓浓,耳鬓厮磨。
一场酣至淋漓的情事结束,颜妮已然虚软无力,男人笑着咬了下她圆润的肩膀,“妞儿,咱明儿个去把证扯了吧!”
颜妮微合的眼睑猛地一颤,她像是累极了一般,唧唧哼哼了几下,便翻身抱着被子睡去。
盛谨枭将她翻了过来,“爷跟你说话呢!”
“睡觉,累死了!”
盛谨枭拿她没辙,俯身在她唇上狠狠亲了口,“你个小妮子,爷告儿你,这辈子,你注定是爷老婆,逃都逃不掉!”
世上有多少男女能像他们这般幸运?
分离六年,再次相遇,依然走到了一起,尽管这里面有他的死乞白赖,霸道豪夺的成分在,可他依然感谢老天,让他有重遇她的机会。
夜沉如墨,天空中不见半点繁星,一抹与暗夜溶为一体的黑影脚步如风,熟练地避开各个角落里的监控,打开一扇扇门,如自家一般闲适地进入精神病院的某间封闭式病房。
黑暗的房间里,外面的路灯折射出丝丝光亮进来,病床上,女子身穿一件白色的条纹病服,披头散发,面容枯槁憔悴,黑影居高临下地看了她片刻,那双眸子似乎比暗夜还要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尖尖的东西,在她天灵盖上狠狠一刺。
床上之人双眼猛地一瞠,眼球暴睁,却还来不及发出丝毫的声音,人便晕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齐家便被一声惊恐的尖叫划破清晨的宁静。
段舒婷如触电般从床上坐起,她浑身冒着冷汗,连发梢上都滴着汗珠,胸口起伏不定。
佣人敲门,“大夫人,您怎么了?”
段舒婷没回答,下一刻,一声睡袍的齐喻枫便推门进来,一边走还一边打着哈欠,“妈,你叫人起床的方式可真特别!”
段舒婷从梦靥中回神,她慌慌张张地下床,也顾不得仪态,“喻枫,宁儿…宁儿她…我梦到宁儿…”
“大夫人,有您的电话!”
段舒婷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管家便拿着无线电话进来。
段舒婷接过,努力平复了下紊乱的呼吸,“喂,哪位?”
“您好,这里是精神患者治疗中心,您的女儿齐宁儿于昨晚凌晨三点突然猝死…”
“咚!”
手机掉落在地,后面的话段舒婷已然听不清,她两眼一翻,身子“砰”地一声,倒在地上,惊得正准备离开的齐喻枫猛地一个转身,“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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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暗涌
晴朗了一段时间的天空,再一次被阴霾侵袭,厚重的铅云铺成在天空,就像是一块巨石压在人心里,沉闷压抑。
当齐喻枫和段舒婷他们赶到精神病院的时候,现场已经被警察拉了警戒线。
两人看向病房里面,瞳孔瞬间瞠大到极致。
只见那病床上,白色床单和被褥被艳红的鲜血染红,穿着蓝色条纹病服的齐宁儿就像是一个血人一般躺在那里,她面容浮肿,脸色青白,唇瓣干裂而毫无血色,身子就如冬天的老树枝,枯槁如干柴。
而那些血,全都是从她口鼻耳眼中流出,所谓七窍流血也不过如此。
段舒婷浑身都在颤抖,她瞪着眼睛看着里面,连呼吸都忘了,昨晚的梦境再次入脑,被人挑断的四肢,被破开的肚子,那一地的残肢断骸,那蔓延她全身的猩红,颜妮那张笑的狂肆扭曲的脸…
啊——
“妈!”
凄厉的尖叫声响起,段舒婷再一次昏倒在齐喻枫怀里。
齐喻枫看着病房里那触目惊心的画面,心脏狠狠被揪紧,狭长的墨眸划过一到阴鸷怒恨的暗光。
段舒婷被人送进了医院,齐喻枫留在现场。
看着齐宁儿染血的尸体被抬出去,齐喻枫拳头紧握,那张脸阴沉可怖,“有什么线索没?”
勘察现场的队长手里拿着对讲机,肃着一张国字脸,“事发现场并没有可疑之处,找不出他杀的线索,跟这里的医护人员了解了下情况,死者这段时间情绪异常不稳定,偏激癫狂,攻击每一个靠近她的人,初步断定,死者极有可能死于心肌梗塞或是突发性脑溢血,当然,具体情况如何,还得经过法医进一步断定!”
齐喻枫狠狠闭了闭眼,他没想到,他的一次决策,居然断送了自己亲妹妹的性命。
宁儿纵然再错,那也是他的妹妹,小时候会跟在他屁股后面跑,软软糯糯地喊着“哥哥,等等我”的娇俏女孩。
在他叛逆期间,被外面的人打得鼻青脸肿,被爷爷关在祠堂罚跪的时候,她会悄悄地给他送上糕点和药,一边小心翼翼地帮他抹着一边帮他吹着凉气,含着眼泪说:“哥哥,擦了药就不疼了。”
人性本善,每个人都有柔软的一面,他不管别人怎么看,在他眼里,他的妹妹,始终是那个会给他擦药,怕他疼的女孩。
可是,他却为了家族,衡量什么狗屁利弊,亲手将她推了出去,让她落到如此惨死的境地。
说到底,还是他这个做哥哥的,没本事,不够强。
中午,段舒婷醒了过来,看到病床前伺候的盛谨萱,二话不说,抄起床头上的水杯狠狠砸了过去,“滚!”
盛谨萱痛得尖叫一声,手捂着疼得钻心的额头,因为眩晕,脚步踉跄了几下,抬眼间,一片红雾遮住了眼帘,她深吸了口气,冷冷地看着准备起来却因为身子虚弱而栽倒的狼狈女人。
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平日的半点端庄优雅,温和慈善?
“你是猪吗?扶我起来!”
段舒婷如同一个疯妇一般,歇斯底里地怒吼着,一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这会儿散乱不堪,保养极好的面容也没了往日的光彩。
盛谨萱用纸巾擦了擦血迹,这才走过来将她扶起,只是在即将站起之际,她手突然一松,段舒婷再一次倒了下去,而且好巧不巧地手掌撑在了那些玻璃碎片上,疼得她尖叫连连。
“妈,抱歉,我晕血,身子有些发软!”
盛谨萱手忙脚乱地蹲身再次将她扶起,段舒婷一双眼睛猩红而怨怒,她猛地扬起没受伤的手,一掌甩下,将她推开,“贱人,滚远一点儿!”
齐喻枫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疾步上前,扶着摇摇欲坠的段舒婷,“妈,怎么回事儿?”
“让她滚,我不想看到她!”
齐喻枫看了盛谨萱一眼,像是没看到她身上的伤一般,“出去!”
“喻枫,我…”
“滚!”
这次齐喻枫加重了语气,盛谨萱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她深深看了他一眼,闭了闭眼,不发一语地走了出去。
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盛谨萱养着头,她看着自己染血的手,讥屑地笑了笑。
她盛谨萱可以为了他齐喻枫低到尘埃里,可以放下她的骄傲与矜持,可也并不代表,她好欺负到别人打骂,不还手不还口的地步。
一方素色的手帕出现在眼前,随之而来的是女人清冷淡然的声音,“要擦擦不?”
盛谨萱转眸,这才想起,这家医院是这个女人工作的地方,她嗤笑一声,不客气地拂开她的手,“少假惺惺了,你心里指不定怎么得意怎么嘲笑吧!”
颜妮收回手帕塞进白大褂的兜里,挑了挑眉,看着她,好笑道:“我为什么要得意?你有什么值得我浪费表情来嘲笑你?”
盛谨萱抹了把脸,手碰到伤口,疼得她嘶地一声,吸了口气儿,她看向外面阴霾的天空,似是问她,又似是自问一般,“你这么冷,他到底爱你什么?”
颜妮抬手将鬓间的发撩到耳后,“好好爱自己吧!”
那个男人,不会是你的良人!
当然,后面这句话颜妮并没有说出口。
其实,她这样未必不是一种幸运,没得到,就算痛也痛不到哪里去,就怕当她得到之后,男人在你笑的最开心,最甜蜜的时候,再在你心尖儿上捅一刀,那才是痛彻心扉。
终归来说,她盛谨萱爱错了人,爱上一个不爱她的男人,爱上一个得罪她颜妮的男人。
盛谨萱看着她袅袅娉娉的背影,尽管白大褂宽大,却因为她高挑的身材,硬是被她穿出一种别样的风情来。
靠在墙壁上的身子渐渐下滑,好好爱自己?
她也想!
可是,当一颗心尽数被他人占据的时候,连自己都会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