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去跟别人喝,闹了好一阵。等谭柏钧起身去上洗手间,岳鸿图凑近赵定远,兴味盎然地说:“赵老弟,我怎么觉得柏钧跟小沈之间有点什么事啊?”赵定远做诧异状,“什么事?”
“嘿嘿,我觉得他们俩跟上次来的时候不一样。”岳鸿图笑眯眯地摸着又被斟满的酒杯,“去年十二月他们过来考察的时候,感觉两人虽然配合默契,但互相保持着距离,一点暖昧都没有,要说能让人联想的也就是她的职位,柏钧的女助理嘛,大家自然领会那个意思,后来柏钧喝醉了,我们就把他俩送回酒店,让小沈照顾他,人家姑娘也没拒绝。这次柏钧跟小沈连话都不说,看都不看她一眼,这就很不正常,非常不正常。难道是他们其实私下里已经很接近,这才在大庭广众之间避嫌,表现得很疏远?”赵定远跟岳鸿图在这方面很相似,对朋友的八卦相当感兴趣,闻言立刻来了精神,“原米上次他们来北京,你干了这事?把他们往一个房间送,怪不得”岳鸿图看他若有所思地没讲下去,立刻追问:“怪不得什么?”“看来,你是他们两人的大媒啊。”赵定远也嘿嘿地笑,“岳兄,这事看来还真得你再帮一把。”“你说。”岳鸿图情神抖擞,“助人为乐我最喜欢了。”赵定远朝他那边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你观察得没错,他们两人其实是恋爱关系,最近正在闹别扭。其实只是个小误会,小沈也解释过了,可柏钧老觉得面子上下不来,不肯低头。你说,这是何必呢?人家小沈多好一姑娘,年轻漂亮,性格又好,工作能力也强,以前连恋爱都没谈过,父母又是科学家,将来他们生的孩子只怕智商都比一般人高。柏钧离过婚,比小沈大七八岁,说实话。除了有点钱,还真配不上人家姑娘,结果倒好,小沈不嫌弃他,他还端起架子来,再这么下去,我看他以后肯定后悔莫及。”“对对对,你说得对!像小沈这条件,要找个比他好的男朋友也不是什么难事。”岳鸿图连连点头,“这个柏钧,做事业的时候那么老练沉稳,怎么谈个恋爱就像孩子?太任性了,这不好。你说吧,我们怎么再帮他一回?”赵定远笑得有些诡异,“就像你上次做的一样,把柏钧灌醉了,然后把两人往房间里一送,这生米煮成熟饭,柏钧那架子就端不下去了吧?”“老弟,我发现你这人保媒拉纤一整套啊。”岳鸿图大为兴奋,“好,我喜欢,这个大媒我做了!”两人计较停当,谭柏钧回来坐下,看着他们脸上还没来得及收敛的邪恶笑容,不由得有些好奇,“在商量什么呢?要干什么坏事?岳兄,定远他老婆管得严,你可别带他去找小姐。如果让他老婆知道了,别说他活不成,就是你都得立刻收拾包袱跑路。”岳鸿图和赵定远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一起表示绝对没有那想法,然后岳鸿图。
便迅速组织朋友向谭柏钧发起攻击,轮番上阵向他敬酒。
沈含秋的渣不行,一向都坐在那儿不管,笑吟吟地看着谭柏钧水深火热。欧阳懿瞧了一会儿,本能地想要过去帮着挡一下,赵定远微笑着对她摇了摇头,“他们是好朋友,难得见次面,肯定要喝醉的,你别管。酒店马上要开业了,你的工作多,醉了明天会很难受,还是少喝酒,多吃点菜吧。”欧阳懿很感动,便听话地坐了回去。
大家集中火力攻击谭柏钧一个人,他也不躲不闪,来者不拒,果然到后来就喝得大醉。岳鸿图和他的朋友们基本上也都醉了,就像去年十二月的那天晚上一样,一大群人闹哄哄地出了酒楼,各自上车离去。赵定远很绅士风度地送欧阳懿回去,岳鸿图很义气地送谭柏钧和沈念秋回酒店。
欧阳懿和其他干部早就搬到公司租下来的公寓里,欧阳懿单独住一套房,其他中层干部两人或三人一套房,每人一间单独的卧室,共享客厅、厨卫,其他基层员工都是几个人一套房,虽然没有独立空间,但生活条件在服务性行业来说已经算是不错了。
沈念秋仍然留在酒店,她不会长期待在这里工作,等北京店一开业就会离开,所以没必要专门给她安排一套公寓做宿舍,后来他们自己的酒店准备就绪,她就搬过去住,一是节省资金,二来也可以借此全面考察客房的情况与服务员的工作。谭柏钧和赵定远来了以后,自然也是入住自家的酒店,只不过沈念秋住的是单间,而给他们两人安排的都是套房,楼层不一样。
前几天,酒店即将开业的广告宣传就已经开始投放,这三天更是在几家主要报纸上用大版面刊登套红广告。总机,总台的员工都正式上班,已经接到很我咨询和预定电话,不过,到了晚上,除了保安外,其他人仍然全都下班休息,毕竟还没开业。除了三个总店领导外并没有别的客人,员工们都需要保持体力,在开业那天迎接挑战。
岳鸿图把谭柏钧和沈念秋送回酒店,几个保安是认识他们的,立刻有人过来帮着把神志不太清醒的大老板扶进电梯。岳鸿图是酒醉三分醒,还记得把保安赶下电梯才关门,然后靠在厢壁上,对沈念秋含含糊糊地笑:“小沈柏钧就交给你了你照顾照顾一下”沈念秋平静地微笑,轻声说:“好。”
到地方后,岳鸿图把谭柏钧架进房间,往床上一放,便胡乱摆摆手,摇摇晃晃地走了。
听到外面房门锁上的声音,沈念秋维持了几个小时的冷静几乎地瞬间崩溃。她看着躺在床上悄无声息的男人,头脑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谭柏钧只觉得心里像有一把火在烧,挣扎了半天才能发出声音,“水”沈念秋猛地回过神来,马上去饮水机那儿接了一杯温水过来,用力扶起他,喂他喝完水,然后进浴室绞了一条热毛巾出来给他擦脸。见他烦躁地一直扯衣领,她赶紧帮他解开衣扣,顺手把他脖颈和胸口的汗擦去。
谭柏钧觉得一阵清爽,神志稍稍有些清醒,本能地抬手握住沈念秋纤细的手腕。
沈念秋如遭电击,顿时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她不知道谭柏钧现在到底对自己是什么意思,也从来不去想,更不会问。她固执地守在这里,不过是为了守住人生中的第一次爱情,或许也是唯一的一次爱情,但是坚守下去会不会有结果,她并不知道,也不在乎。她甚至都没有奢望过还能与他离得这么近,还能被他滚烫的手紧紧握住。
谭柏钧皱着眉,在黯淡的灯光里仔细地看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是谁。醉意朦胧之间,他清空以为这是在做梦,不禁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沈念秋努力镇定,温柔地说:“你喝太多了,我不放心,等你睡了我就走。”“走?去哪儿?”谭柏钧仍然不清醒,感到很疑惑。
沈念科语塞,然后想起他已经醉了,于是不再解释,一边继续为他擦身一边说:“我哪儿都不去,你睡吧。”谭柏钧是沈念秋的初恋,而沈念秋也是谭柏钧第一个爱上的女人,曾经的热情铭刻在骨子里,即使他的理智时刻提醒,身体也有自己的记忆,这让他夜夜难眠,持续消瘦。此时此刻,酒精抑制住了他的理智,让一直被他压制的强烈的情感奔涌而出,再也难以忍耐。他想也不想便猛地一拉,将她拽上了床。
如火山爆发一般的热情差点把沈念秋烧成灰烬,她紧紧地抱着他,全心全意地回应着,脑子里只有对他的爱,再也想不起任何事情。即使明天是世界末日,有过这一夜,她也可以从容地笑着迎接毁灭到来的那一刻。这样浓烈的爱让她觉得每分每秒都是天长地久,她心满意足了。
漫长的激情过后,谭柏钧陷入了沉睡。沈念秋不舍地看了他一会儿,这才悄悄地离开他的房间。这里是他们自己的酒店,她不能等到明天员工们都上班以后才走,那样太不安全。太容易引起猜测与流言。她知道谭柏钧不愿意出现那样的情况,她也不想。
走过静悄悄的过道,乘电梯下到她所住的楼层,回到自己的房间,她一直举止自然,神情平静,虽然到处都看不到人,但公共区域的监控系统会让保安看以她的行动,因为她不能露出半点蛛丝马迹,以免引起怀疑。
这一夜剩下的时候很短,谭柏钧和沈念秋却都感觉这是几十天来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第二天起来,两人都神清气爽,可相片的情形却并没有改善。他们都很冷静,仿佛昨天夜里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赵定远百忙之中接到岳鸿图兴致勃勃的电话询问,忍不住抱怨,“这两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一个铜墙铁壁,一个铁壁铜墙,我从来就没见过那么般配的人。”“兄弟,别急。”岳鸿图很有信心,“你看,柏钧并没有跟你我翻脸,这就说明有戏。现在酒店要开业,大家都忙,没精力考虑这些。等开完业,咱们接着来。别管他俩是什么金属做成的,咱们也能把它给熔了。”赵定远哈哈大笑,“成,就听老哥的。”
马上就要开业,酒店上上下下都已经准备就绪。岳鸿图请来的公关礼仪公司一早就来了人,有条不紊地准备开业典礼的东西,酒店内外早就挂出了横幅、条幅、空飘、彩球,现在要搞充气拱门、搭建简单舞台等等。工程部在调试音响效果,音乐放得震耳欲聋,更渲染出热闹气氛。
明天最忙的将是中餐厅。岳鸿图和刘伟业的面子大,请来了政界、商界的几百位嘉宾,还有几十个媒体记者以及鸿图伟业集团开发的这个小区的业主代表。沈念秋与行政总厨反复推敲宴席菜单,又征求岳鸿图、谭柏钧的意见,最后才确定下来。
各家供货商的车络绎不绝地从后门驶进酒店,将东西运到仓库,厨房里忙成一团,都在为明天的开业宴会备料。除了中餐厅外,西餐厅、咖啡厅、酒吧、KTV等交院门也都很忙。
在开业典礼上,谭柏钧和岳鸿图都要发表简短的讲话,稿子全是沈念秋写的。两人看了以后都比较满意,只提笔改了几个词就通过。新闻通读稿沈念秋也写好了,明天会给每个记者发一份。
这一天忙的差不多全是琐碎的事,时间不知不觉地就过去了。谭柏钧他们也没有再出去应酬,全是在员工食堂吃的饭,然后就接着忙。岳鸿图也在下午赶过来,与谭柏钧他们再次确定开业典礼的议程,然后一起检查了音响、舞台之类的设施设备,以保证开业典礼不出任何纰漏。
每个人都很兴奋,那是一个大事件带来的群体性情绪。在这种气氛面前,个人的喜怒哀乐已经微不足道,因此沈念秋面对谭柏钧是不再有那种想要吐血的痛苦,而谭柏钧也没有了那种强烈的想避开她的冲动。两人很自然地与岳鸿图、赵定远、欧阳懿在一起讨论工作,在紧张忙碌的状态中都没有去想别的事情。
这天晚上,欧阳懿再三强调,让员工们早点睡,以便有饱满的精神去迎接明天的超负荷工作,可孩子们太兴奋,很晚了才睡着,管理人员也都一样。尽管如此,第二天一早大家就全都起来,换好漂亮整齐的工装,吃过早餐之后就直奔自己的岗位。
开业典礼是十点正式开始,九点钟就陆续有受邀嘉宾到来,朋友们订的花篮也不断送来,都放在酒店大门两旁,排出去很远。几们公司高层都在门前迎接客人。岳鸿图与来宾差不多都认识,热情握手后便介绍给谭柏钧,又特别推出北京店的总经理欧阳懿,热情寒暄后便请他们到大堂旁边的咖啡厅,到处都能呼到欢快的笑声。
十点正,开业典礼正式开始。除了他们请来的几百名贵宾外,还有很多被这种热闹气氛吸引过来的群众围观,把酒店前面的小广场挤得水泄不通。
沈念秋站在台下,看着赵定远主持仪式、几位相关领导讲话、岳鸿图讲话、谭柏钧讲话,听着不断响志的热烈鼓掌,心里感到很欣慰。最后,赵定远宣布酒店正式开业,几位领导与两位老板一起站在台上剪彩。
典礼在长时间的掌声中圆满结束。带个过程只有一个小时,却凝聚了她的无数心血,领导、来宾与老板皆大欢喜,这就是对她最大的肯定。看着来宾在前厅部、公关部、销售部的职员引导下陆续走进酒店,向宴会厅涌去,她长长地松了口气,忍不住抬头望天。
秋天是北京最美的季节。蔚蓝的天空万里无去,散发着诱人的魅力,灿烂的阳光下,一群鸽子舒展地飞过,悠扬的哨声在空气中不断回荡。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阳光的温度,慢慢笑了起来。
第29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
开业第一天便生意兴隆。旅行社安排了三个团入住,不少朋友捧岳鸿图的场,中午吃完饭就在酒店开房,或者打牌,或者睡觉,餐上吃了饭去KTV唱歌,周围的几个小区也有不少散客过来玩,带个酒店一派兴旺景象。
沈念科仍然保持置身事外的态度,以免干扰欧阳懿的指挥。她只是事先表明,自己会调酒,可以支援吧台,当然也可以临时充当餐厅传菜员之类的。酒店里能干简单活的二线人员不少,但懂技术活的基本没有,所以欧阳懿马上就请她到时候去支援吧台,别的都不用管,自己会安排调度。
中午的宴席是酒店请客。沈念秋与欧阳懿跟在谭柏钧、岳鸿图和赵定远身后,一桌一桌地敬酒,然后陪那些重要客人寒暄,帮着招呼服务员拿东西,上毛巾,对贵客们照顾周到。晚上就用不着这样做了,酒店请的客人有些已经离付出,留下玩的也坚持自己付账捧场,因为这就算是正式营业了。她看餐厅的吧台忙不过来,就进去帮着出酒水、做果盘。等到餐厅的生意高峰期过去,她马上赶去查看酒吧和KTV的情况,随时支援。
谭柏钧和岳鸿图跟几个好朋友一起吃完饭,便闲闲地逛到KTV来。这时已经过了晚上九点,正是夜店上客的时候,酒吧、KTV都齐得满满当当。沈念秋在哪台里熟练地帮忙,调酒时潇洒的姿态引人注目,那情景立刻吸引了岳鸿图的注意。
他站在楼梯上看了好一会儿,见谭柏钧视若无睹,神色冷淡,便一把拉住他,笑呵呵地说:“哎,听说小沈是单身,没谈过恋爱没结过婚,你不考虑一下?这姑娘真不错啊,追她的人肯定不少,不管是谁娶了她,肯定会让她过去帮老公干活,那我们这酒店怎么办?你可不能让她跟别人跑了。”“天要下雨,姑娘要嫁人,我有什么办法?”谭柏钧冷冷地说着,顺着楼梯走到二楼,往事先定好的包间走去。
岳鸿图不甘心,索性用激将法,“那你要对小沈没兴趣,我就去追了啊。反正我也离婚了,这姑娘那么好,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去。”谭柏钧猛地停下脚步,回头愤怒地盯着他。岳鸿图无辜地眨了眨眼,“怎么了?你不肯追,还不能让我追?”谭柏钧冷笑一声,“你再能耐,急得过李荣坤吗?你的生意做得这么大,又在北京,这个人的名字你应该听说过吧?”“坤哥?”岳鸿图大吃一惊,“我跟他吃过几次饭,是朋友介绍认识的。这人很不简单,我可没他那样的实力。怎么?他在追小沈?”“这是员工的人个隐私,我没去打听。”谭柏钧冷淡地说,“我只是碰到过一次,亲眼看见李荣坤送她回家,鲜花、钻戒、拥抱、吻别,她都接受了。”“哦?”岳鸿图觉得难以置信,“怎么会?我明明觉得明明她喜欢的是你嘛。”“别胡扯了。”谭柏钧敏感地看向他,“是不是定远跟你说什么了?那小子满嘴跑火车,你别信他的。”“没有,他没跟我说什么。”岳鸿图啼笑皆非地看着他,“我又不傻,小沈那姑娘对你的感情我又不是看不出来,只不过怕人家姑娘难为情,这才装作不知。你我什么交情?这么多年看你一个人辛苦打拼,连女朋友都没交过一个,做哥哥的当然是为你操这个心嘛!”谭柏钧跟他的交情确实深厚,除了赵定远,没人比得上,这是便相信了他的话,也放下了心里的戒备。他站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我有自知之明,既然争不过李荣坤,又何必自取其辱?”“你争过吗?”岳鸿图不以为然。
谭柏钧顿时呆住,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岳鸿图伸手揽住他的肩,一边往前走一边笑,“我就知道依你的脾气,绝对是问都不肯问一声便扭头离开,那样做很伤人的,懂吗?别跟我说你觉得反正争不过就放弃了,仗还没打你就自己认输了?在我的印象中你不是这样的人啊!想当初,你赤手空拳的竟然就起了雄心想拿下价值上亿的大楼,并为了这个目标沉着应付、周密布局、谨慎实施,最后取得成功,成为一个传奇。事业上你能这么做,为什么感情上不能?是不是觉得向女人低头丢了面子?我告诉你,两个人在一起,只要感情好,有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定完怕老婆,大家都知道,可他过得多幸福,大家也知道,没有会觉得他没面子,都很羡慕他。柏钧,我觉得你这脾气有时候也要稍稍控制一下,对女孩子要温柔体贴大度宽容。这牙齿也有咬着舌头的时候,两个人相处怎么会没有磕磕碰碰的呢?只要不是原则问题,你就要不计较了。小沈毕竟年纪轻,就算有时候在一些事情的处理上有什么欠妥的地方,你多教教她就行了,犯得着赌气赌成这样吗?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说是不是?”他苦口婆心地劝着,谭柏钧沉默地听着,两人并肩走进包间。那些贵宾已经先坐下,要了酒水、果盘,正拿着点歌器在屏幕上翻歌单,见到他们进来便笑着招呼。两人立刻不再谈论私事,过去应酬客人。
谭柏钧和岳鸿图今天喝的酒不但多而且杂,白酒、啤酒、红酒、洋酒,到后来实在有点顶不住了,便叫服务员把欧阳懿请来。女酒神出场,马上把贵客们镇住,于是兴致勃勃地与她拼酒。欧阳懿能说会道,唱歌也很厉害,音域很宽,流行歌曲没问题,样板戏也能上,喝<智斗>里的阿庆嫂,声遏行云,赢得满堂喝彩。大家高高兴兴地一直玩到后半夜,才欢快地散去。
本来只是普通的应酬,却不知怎么的,很快在酒店里悄悄引发了流言,甚至传到沐城,说欧阳懿在北京表现出色,深得大老板的喜爱,应酬时都带着她,吃饭、喝酒、唱KTV都要把她叫到一起,足见对她的信任与宠爱。于是,人们议论纷纷,开始讨论欧阳懿会不会取代沈念秋,成为新任董事长助理甚至未来的老板娘。
叶景听到消息后立刻分别给欧阳懿和沈念秋打了电话,把这些流言含蓄地转述给她们,并诚恳地劝她们不要放在心上,以免在两人之间造成隔阂。
这时,谭柏钧已经和赵定远回沐城了。龙华店开业在即,他们不能在北京久待,来了一个星期,看北京店开业后运营稳定,没出什么大问题,欧阳吉祥懿的能力也得到了肯定,于是两人就赶回去了。
岳鸿图也随后离开,他们在四川的分公司搞了个雪山小镇的大项目,颇受各方瞩目,他很重视,北京的酒店开业后,他就赶到成都去了。
沈念秋准备再待两天看看情况,如果这边没什么大问题,就回去协助龙华店的开业筹备。这时从叶景那儿听到公司里的流言,她不由得笑了,“你别担心我,各种各样的流言飞语我听得太多了,根本就不在乎,倒是欧阳那边,希望她不要多想。”“她应该不会。”叶景见她并不在意,便放了心,“我给她打过电话了,她说她反正结过婚,离过婚,人家要怎么说她都无所谓,你还是未婚的姑娘,怕你听了这些话受不了,对她有什么意见。我说你不会放在心上的,可她坚持要找你解释。你们谈一谈也好,免得被别有用心的人挑拨,对工作造成不利影响。”“嗯,我明白。当初我刚到天使花园的时候,我根本就无所谓。”沈念秋轻松地笑,“你说为什么总有人这么无聊?有那个时间编谎话、传谣言,不如好好做点事。”“这就是为什么大家从同样的起点出发,有人一辈子蝇营狗苟,成不了大气候,而有的人却能登上福布斯富豪榜的原因。”叶景爽朗地道,“让他们说去吧,我们走我们的路,让他们无路可走。”沈念产业被他逗得笑出声来。她没有再提谣言的事,关心地问了一些龙华店的情况,便听到有人敲门。估计是欧阳懿来了,她便与叶景道别,放下电话,扬声道:“进来。”推开门的果然是精神奕奕的欧阳懿,沈念秋热情地请她坐,用纸杯给她倒了水,然后与她一起坐到待客区的沙发上。
欧阳懿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措辞。她虽然平时很温和,但生性直率,从不喜欢拐弯抹角,这时便笑着说:“念秋,叶景告诉你了吧?有些无聊的人无中生有地编造出一些流言飞语,传来传去,抹黑你我,还把谭总也编排进去了。”。
“嗯,刚刚听说了。”沈念秋心平气和地笑,“我本来以为你到北京来了,远离总部,跟一些有想法的人并没有利益冲突,他们应该不会搞这些事,没想到还是这么快就有了流言。不过,我是觉得有人编这个倒不出奇,可有人传,有人信,就让人难以理解了。每家酒店的总经理享受的待遇都不低,职位和薪酬福利都与我是同等的,年底还有业绩提成,总收入比我高多了,你抢我的位置做什么?有什么好处?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嘛。”“就是啊。”欧阳懿高兴得轻轻拍了拍玻璃茶几,拿起水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