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定远见她提到覃柏钧时并无怨怼之意,不由得对自己那个老朋友十分窝火,这么好的姑娘,还挑剔什么?可他深知老友的脾气,完全没办法,只得说:“好,你搬吧。事业发展部还没人,你可以在公司内部挑些人过去组个班底,也便于你开展工作。”“嗯,我会想一想,明天再给你写个报告。”沈念秋经过这么连番折腾,实在非常疲倦,便道,“赵总,那我今天就不上班了。我有点累,想回去休息一天。”“没问题,你回去吧。”赵定远这才注意到她眉宇间流露出的疲惫,赶紧说:“回家好好休息。”“好。”沈念秋对张卓点了点头,便起身走了。
看着她走出去,关上门,张卓才轻声说:“赵总,你还是先别跟谭总提他和小沈之间的事,咱们什么都不说,先把龙华店和北京店开了,以免节外生枝。”“嗯,我知道。”赵定远本来很郁闷,这时忽然眉开眼笑,“我马上就叮嘱大家,都别在谭总面前提到小沈,谁要故意跟我捣乱,我就对他不客气。我倒要看看,柏钧知道小沈没走,被我留下了,会有什么反应?”张卓没吭声,脸上带着微笑,心里默默地想,谭总一旦知道,肯定大发雷霆,不过那是两个老板之间的事,他就不管了。
沈念秋开车回到家,看见桌上还没凋谢的黄玫瑰和那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静静地看着那些东西,然后默默地找出花瓶,接了水,把花插进去,这才坐下来,拆掉礼盒外面的花纸。打开锦盒,里面赫然是一枚钻戒,完美的线条反射着光华,夺人眼目。
她起身走进卧室,拉开衣柜里的一个上着锁的小抽屉,拿出谭柏钧在情人节送她的那条项链,默默地看了很久。
这项链的链子是铂金所制,坠子做成心形,上面镶着全美圆钻,漂亮而华贵,她的手指轻轻滑过那些美丽而冰冷的石头,本以为已经平静的心情忽然一酸,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
两个首饰盒里都附有品质保证书,对钻石有详细说明,沈念秋不懂这个,可酒店里的百货公司里有著名珠宝店的专区,她偶尔去逛过,估计项链的售价应该滚近三十万,而那颗戒指只怕比她住的这套房子还贵。她想把戒指还给李荣坤,但想了想他那人的性格与做事风格,便知道自己大概是没有能力说服他收回去的。他当时也说了是生日礼物,不是别的意思,她就没有合适的理由去还。
她现在感觉筋疲力尽,再也没有力气考虑这些礼尚往来的事情,想了一会而,仍然觉得脑子里就像是有一锅煮好的粥,粘成一团,转得很慢,好多事都想不起来。
坐在床沿发了一会儿呆,她起身出门,到银行租了一个保险箱,将两件首饰放进去,这才觉得松了口气,竟然有种分级降落时才会产生的失重感。她走出银行,在门口站着,呆呆地看着路上车来车往。
已是七月,白花花的太阳直射下来,带着盛夏的气息,快慢车道间的隔离带上栽着一排排的树,现在都开出了各种颜色的花,艳艳地带着旺盛的生命力。所有的色彩、声音、情景都带着喧嚣焦躁的味道,仿佛所有人都在往前赶。沈念秋站在那里,觉得自己一夜之间就被抛出正常的生活轨道,往日的那些梦想、憧憬、甜蜜现在全部成为水中的泡沫、空气中的微尘,就像一场虚无缥缈的美梦。
过了很长时间,她站得两腿发酸,这才回过神来。她上了车,浑浑噩噩地跑到冯佳容的店里,坐在她惯常的角落,安静地看着她做生意。
现在是下午四点多,客人不多,冯佳容让店员看着,过来坐到她面前,打量了她一下便问:“出了什么事?”“我调职了。”沈念秋笑了笑,“被流放了。”
“哦,为什么?”冯佳容很惊讶,“你求爱被拒,老羞成怒,待不下去了?”沈念秋叹了口气,“比那还要糟。”
“那是什么?”冯佳容愕然,“你霸王硬上弓,强了他?”沈念秋终于被她逗笑,轻声说:“我们在一起了,后来我和别人约会,被他撞见,然后我们就分手了,然后我就待不下去了,于是被发配边疆了。”“你不会吧?”冯佳容倒吸一口凉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放了?那就是你活该,有了那么极品的男人还跟别人约什么会?”“造化弄人吧。”沈念秋简单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基本上只说了个大致框架,许多细节都隐瞒了,但冯佳容也弄清了来龙去脉,不由得目瞪口呆。
“这简直就像那些电视剧里演的故事,不像真的。”她难以置信地问,“那就是说,你那个极品男的事业遇到极大危险,你如果不答应另一个极品男的约会,他的公司很可能就此垮掉?”
“对,那个时候很关键,战线铺得太开,资金链很紧,一旦断掉,后果不堪设想。因为牵涉经济纠纷,所以公安部门也不能介入制止。一切都只能靠我们自已。闹事的人背景复杂,不按常理出牌,江湖上的很多大哥级人物都不愿出面帮忙。当时他们几个人都伤重住院,我一个人能有什么办法?只有这一个朋友有能力阻止,所以我就做了。”沈念秋转头看向门外,眼睛里一片空白,神情很淡,“每个人一生中至少都会有一次义无反顾吧,我不后悔。”冯佳容看着她,一时无语。过了很久,她才关切地问:“那你有什么打算?真的留下来?”沈念秋转头对她徽微一笑,“本来想走的,不过,我要是离开了,会产生连锁反应,他的事业会出现严重的危机。他的合伙人坚决要我留下,我的朋友也威胁我,说我要是走了,他也马上走。所以,我决定留下,调到别的部门去工作。虽然离他远一点,也仍然可以帮到他。我觉得这样挺好。”“你既然爱他爱到这个地步,那就不该轻易放弃,留下也好。”冯佳容想了一会儿,温和地说,“你们两人的性子都太倔,其实这事完全可以解释,也可以理解,至于就闹成这样?你们分开一阵,等他冷静下来,也不是不能挽回的。”“嗯。”沈念秋笑着点头,然后又默默地看着门外出神。
阳光猛烈地泼洒下来,却不得不在屋檐下止步,沈念秋人神地看着前面不远处洒满阳光的红砖地,心里似乎终于感到了一丝寂寞的温暖。
旁边一家音响店放着正走红的流行歌曲,高亢的声音肆无忌惮地在空气中飞扬。
“把昨天都作废现在你在我眼前
我想爱请给我机会
如果我错了也承担认定你就是答案
我不怕谁嘲笑我极端
相信自己的直觉
顽固的仍不喊累
爱上你我不撤退
我说过我不闪躲我非要这么做
讲不听也偏要爱更努力爱让你明白
没有别条路能走你决定要不要陪我
讲不听偏爱看我感觉爱
等你的依赖对你偏爱
痛也很愉快”


第25章 坚持
谭柏钧的身体仍然很坏,精神也不好,回去就躺倒了,他父母又急又气,坚决不准他再上班。现在沈念秋不在总部坐镇,赵定远只好带伤到公司盯着。谭柏钧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打算去公司换他回家休息,他母亲急得差点以死相逼,终于迫使他没敢走出家门。
沈念秋一早便去办公室,把手上的工作和大批文件资料都移交给赵定远,然后找了个保安将自己的台式电脑搬到车里,就到江南春去上班了。她走得潇洒,却苦了赵定远。他看着大班台上堆得高高的文件,忍不住碎碎念,“柏钧啊柏钧,你倒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痛快了,可把我害惨了。”对于沈念秋的到来,江南春上上下下都欢欣鼓舞。这里与总店不同,有一半人都是她的子弟兵,还有一小半是叶景的人,新招的员工就更不会对她有意见,于是人人都欢迎她过来,而且对她的工作十分配合。
叶景把原来的办公室还给她,让她得以在熟悉的环境里工作。她用了半天时间作出工作计划,发到赵定远的邮箱,然后到总经理办公室对叶景说:“我去约见欧阳懿,这事不能再拖了。”上次他们一起吃饭,沈念秋向那位叶景推荐的酒店管理女精英表达了公司打算请她出任北京店总经理的意思,欧阳懿却没有明确回话,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一个意外接着一个意外,谁都没有再过问这件事。
叶景听她提起,便把这些天打探到的情况告诉她,“我问过她几次,她是很愿意到北京去的,对我们给出的待遇和工作环境都比较满意,之所以迟疑不决,主要是怕她前夫知道这事后跟到北京去闹,你们到时候嫌她麻烦,反而弄得大家都不愉快。”“这事好解决。”沈念秋笑道,“等她过来后,我们先要招兵买马,所以还不能马上去北京,如果她前夫来闹事,我们就狠狠地收拾他一次,让他在也不敢跟到北京去骚扰。你看怎么样?”“很好。”叶景哈哈大笑,“我很期待,一定要看你怎么收拾那个垃圾。”“这事请赵总办,他现在心里也憋着一股气没地方发泄。”沈念秋一脸阴狠地说,“他江湖朋友多,手段也多,保证治得那小子再也不敢踏进我们酒店一步。”叶景知道她现在正处于失恋的非常时期,对那个有可能撞上她枪口的倒霉鬼深表同情,于是义不容辞地推波助澜,“我也有些朋友可以办这事,主意你出,他们动手是没问题的。”“好啊。”沈念秋点头,“欧阳懿马上就到,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谈?”叶景想了想,“还是你跟她单独谈吧,毕竟你们都是女性,有些话好沟通一些。”“也行。”沈念秋转身就要回自己的办公室。
叶景脱口而出,“念秋。”
沈念秋停住脚步,询问地看向他。叶景迟疑着,小心翼翼地问:“你不要紧吧?”沈念秋看着眼前这个英俊而温柔的男人,不再掩饰自己的心情。她黯然神伤地望着窗外,轻声说:“我现在至少有健康、有工作,还有像你这样的好朋友,所以日子哦还是可以过下去的。我愿意在这里等,无论最后结局如何,我都接受。”叶景轻轻地叹了口气,他自己何尝不在等?只不过他要等的人始终没有出现,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情况怎么样,相比之下,其实沈念秋比他要幸运多了。
看着他脸上浮现出的一丝惆怅,沈念秋立刻明白他想起了失踪的女朋友,心里不由得为他难过,自己的伤感便冲淡了许多。她连忙谈起工作,好转移他的注意力,“事业发展部现在一个人都没有,我需要两个助手过来工作,你有没有可推荐的人选?”“没有。”叶景答得很干脆,“能让你看上的人一定很不错,我这里也需要肯定不会放。”沈念秋鄙视他,“你这是本位主义。”
“甭管什么主义,反正能让你看上的人我是坚决不会绐的。”叶景笑眯眯地说,“我绐个名单让你挑,怎么样?”沈念秋也知道现在公司内部的管理人员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根本挪不出来。龙华店和北京店也需要大量骨干,张卓还在找赵定远和叶景磨,要从总店和江南春调人。她这个部门就算暂时没人也问题不大,一个人就能顶着干,于是她大度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不跟你抢人,回头再招吧!”叶景笑了,温和地说:“我这里的人你都可以用,那些琐碎的小事直接叫他们去办就是了。”“嗯,我知道。你忙吧,我回办公室去等欧阳懿。”沈念秋愉快地走了出去,到这个同事、下属都对她很友好的环境,她的心情恢复了一些。
叶景看着她的背影,再想想即将过来的欧阳懿,不由得苦笑一下。怎么千古伤心人都集中在江南春了呢?难道是这里风水好,适合疗伤?
沈念秋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很快欧阳懿就按着保安的指引上来,走进她的办公室。
这位三十多岁的酒店女精英身材不高,偏瘦,相貌端正,气质娴雅。风格有点像叶景,说起话来温温和和,让人如沐春风,可在工作时的作风却很硬朗,业绩相当出色,这是沈念秋对她很看重的原因之一。欧阳懿是直接从酒店过来的,身上穿着正装,看上去英姿飒爽,干脆利落,很难想象她会被一个垃圾男人纠缠数年而束手无策。沈念秋热情地招呼她坐下,给她沏上茶,然后跟她闲聊了一会儿,这才微笑着说:“欧总,你考虑好了吗?我们可是等你很长时间了。”欧阳懿的复姓加上她的职务让人不好称呼,所以人们都简称为“欧总”,沈念秋也就跟着叶景这么称呼她。
欧阳懿很直爽,“沈总,你和叶景的意思我都明白,天使花园一直发展得很好,对我来说是有很大的吸引的,而且我确实急于离开这里,因此北京店总经理的位置我很感兴趣。”“那很好啊。”沈念秋也痛快。“你什么时候能辞职过来?”欧阳懿迟疑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我的事情叶景是知道的,所以我也专跟一帮小流氓打混,我怕他会打听到消息,知道袭跳槽过来了,即使不清楚我去了北京,也有可能跑到这里来闹事。我怕到时候老板嫌我麻烦,想让我走人。这倒霉什么,我可以走,反正到哪儿都能找到一碗饭吃,可我是你和叶景找过来的,未免会影响你们两人在这里的前途。”“你多虑了。”沈念秋沉稳地笑道,“收拾垃圾我还有些办法,叶总也舍帮忙,我们赵总更是朋友遍天下,三教九流都有,关系很铁,如果你前夫敢到这里来闹,保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如果他敢去北京,我们的合作伙伴岳总更剽悍,他人生地不熟的,更讨不了好。所以,你就放心吧。”
她比欧阳懿小了好几岁,但气定神闲,立刻让对方的心定了下来。欧阳懿渐渐放松,看上去潇洒多了,“好,沈总,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这就回去辞职。本来酒店规定我这级别的员工如果要离职,必须提前三个局提出,但我老板也很了解我的困境,那个男人不断到酒店来闹事,对酒店的形象和生意都有影响,所以也希望我离开,只是不便明说而已。我想我很快就能过来,最多不超过三天。”“那太好了。”沈念秋很高兴,“你回去把事情处理完,我等你过来。说实话,北京店开业在即,现在已是刻不容缓,如果你不过来,只好我自己硬着头皮上了。”“你肯定比我干得好。”欧阳懿落落大方地微笑,“不过,你要做更多的事,这一个点对你太拘束了。你放心,我很快就过来报到。”“好,我等着你。”沈念秋微笑着送她出去。
刘智伟以标准规范的动作指挥欧阳懿把车从停车位驶出来。这位年轻的退伍军人在上次的意外事故中不顾危险,冲上屋顶断火道,避免了酒店有可能遭受更多的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后来又果断地抢过死者妻子手里的打火机,使自焚惨剧没能上演,可说是为酒店做出了巨大贡献,而他在事后却从来没有提及此事,更没有邀功请赏,那种现代职场中人少有的优良品质给沈念秋留下了深刻印象。
天使花园正式收购江南春后,她向谭柏钧建议,在用来处理事故善后事宜的资金里拨出一笔钱,给刘智伟发了一笔丰厚的奖金,并将他提升为江南春分店的安全部经理。这事对其他保安都是一种激励。纠正了他们以前那种“干保安没前途,做一天混一天”的想法,现在江南春的保安个顶个的优秀,让叶景非常满意。
欧阳懿的车驶出酒店大门,刘智伟看到沈念秋站在那里没动,便主动走过去,憨厚地笑道:“沈总,听说你要去北京,我们要在北京开分店?”“是啊。”沈念秋和蔼地点头,“你想到那边去吗?”“能跟着沈总干,我当然愿意。”刘智伟毫不犹豫地说。
沈念秋笑着轻轻摇了摇头,“我只负责北京店的筹备工作,那边的总经理不是我。”刘智伟一怔,随即有些为难,脸上满是歉意,“那我情愿留在这里,毕竟我在这儿干了好几年了,各方面情况都熟。”“我明白。”沈念秋爽朗地笑道,“你放心吧,我们不会硬性派遣,去外地工作全凭自愿。你留下吧,叶总很器重你,你在这里发展也很好。不过,你得帮我招一些保安,再给我推荐一个优秀的保安队长,我要带到北京店去。”“那没问题。”刘智伟本能地一挺胸,“保证完成任务。”沈念秋愉快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这才转身回办公室。
一上午的时间几乎转瞬即过,叶景到隔壁办公室敲门,对一直在伏案工作的沈念秋说:“走,去吃饭。”沈念秋抬起头来看着他。脸上完全没有了面对同事时的笑容,慢腾腾地说:
“你去吃吧,我不饿。”
“不饿也要吃。”叶景的态度有些强硬,“没人爱我们不要紧,但我们自己要爱自己。”沈念秋轻轻叹了口气,起身走出去。叶景替她锁上门,跟她一起走到员工食堂。
沈念秋只盛了一口饭,没要菜。拿起一碗汤便走到角落坐下。叶景随后跟过去,坐到她身旁,把两个素菜拽到她的餐盘里。他是过来人,知道她这个时候心里非常难过,荤腥会让她更加反胃,不如吃的素,先这么撑着,慢慢就熬过来了。
沈念秋明白他的好意,虽然心里堵得厉害,一点饥饿感也没有,但还是努力把饭菜塞进嘴里。喉咙哽得很厉害,吞咽很困难,她便用汤把食物冲下去。
叶景看着她的模样,不禁为她难受,但他没有提起感情的事,而是跟她谈论工作,希望能借此转移她的注意力,“你跟欧阳懿谈得如何?”
“一拍即合。”沈念秋言简意赅,“她回去辞职了,很快就过来报到。”
“那太好了。”叶景想了想,提议道,“今天晚上我们把她约上,到绝对零度去喝一杯,你看怎么样?”
“我没问题,你去约欧阳吧。”沈念秋忽然笑了,“我们三个现在好像是同类,很适合在一起混。”
叶景刚才就这么想过,这时却没有附和,而是轻声安慰,“人生不如意者十常八九。那些开名车、住豪宅的家伙未必就比我们开心,我们现在的境况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是啊。”沈念秋点头,对他微微一笑,“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因为你在公司里身居要职而让高层想要解雇我时有所顾忌。”
“这就说明,我们不能孤军奋战,而要大规模集团军作战。”叶景调侃道,“张卓也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以后再加上欧阳懿,我们算不算天使花园最重要的四大金刚?”
“算。”沈念秋戏谑地笑,“我现在的职位应该算是增长天王,职风;你很像广国天王,职调;欧阳懿是多闻天王,职雨;张阜比较像持国天王。职顺。于是,我们四个人合起来就是风调雨顺。”
“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如果我们四个人同时造反,会是什么局面?再厉害的老板如果手下没有得力的人,也不可能有多大的成就。”叶景淡淡一笑,“只要有见识的老板都会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赵总才会全力挽留你。当然,我也希望你留下,搞政变不是我们的长项,我只希望能稳稳当当地在一个有良好前景的企业发展,也不希望你轻易放弃,无论是你的职位,还是你的感情。”
沈念秋沉吟着点头,“你说得对,我不该为了私人感情而放弃事业,至于别的,其实我现在跟你一样,特别茫然。你虽然不知晓颜在哪里,淡你知道她是爱你的,这份感情她不会改变,所以你能坚定地等她回来,而我与他,大概是再也不会有将来了。”
“我不这么看。”叶景很冷静,“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还是出现不可调和得矛盾?”
沈念秋直爽地说:“是很深的误会导致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既然是误会,总有机会解释清楚的。”叶景松了口气,“现在他在气头上,暂时不肯听你说话,这也没什么。你到北京去待一阵,等他平静下来,就有机会好好谈一谈了。”
“嗯。”沈念秋感觉好多了,“你放心吧,我没事。我只是第一次失恋,得给自己时间来适应。”
叶景被她的用词逗乐了,“你能这么想就行。那就这样,下午我要开会,就不管你了,你自己工作,需要调人做事只管直接去叫,不必通过我。晚上我们一起去绝对零度散散心,我会通知欧阳的。”
“好。”沈念秋答应着,与他一起把餐盘放回去,然后各做各的事。
赵定远在总店累得筋疲力尽,然后接到沈念秋的电话,“赵总,北京店的装修应该要完工了吧?你什么时候过去验收?公关部为北京店做的策划案什么时候出来,我要先审核,不行还得改。开业日期是九月八号,离现在不到两个月了,各种酒店用品、挂件、摆件都采购齐备了吧?需要的各种印刷品和酒店内各营业点的标志有没有设计和制作?我们的学校把要派往北京店的服务员都培训好了吧?制服开始做了没有?管理人员的招聘”
“停停停,打住。”赵定远听得头昏脑涨,连忙制止,“小沈,北京店的筹备计划和开业倒计时表都是你做的,工作也是你布置下去的,你现在来问我,我还得去一个部门一个部门地了解,那不是耽误时间吗?你直接问他们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