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强烈的妒意让她几乎想不顾一切地除掉沈念秋,可尚存的理智还是让她控制住了冲动,与几个闺中密友反复商议,这才决定在情人节这天来找谭柏钧,看他是不是与沈念秋一起过的,以进一步证实两人的关系。如果他不在,就找沈念秋摊牌,看她的反应再想下一步对策。不过,她和她的朋友都低估了商界精英的缜密与沉着,就算你在娱乐圈阅尽千万人,也比不过在商界身经百战的高手,沈念秋随便使一招太极拳里的“如封似闭”,梁芳如便接不下去了。愣了一会儿,她才找到另一个合理的说法,“沈总,我们是朋友,在这儿也就是聊个闲话,反正是你知我知,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你觉得你们小区是不是有什么人是谭总的女朋友?”“不会吧?”沈念秋很惊讶,“我好像听说谭总的女朋友在美国,要过几年才回来。”梁芳如见这个开头比较顺利,便来了兴致,继续向她打听,“你知道他的女朋友有多大?长得漂亮吗?去美国几年了?他们的感情真的很好吗?谭总是不是经常去看她?”“好像比他小几岁吧,至于长相,那我就不清楚了。”沈念秋很认真地陪她八卦,“似乎去美国好些年了,读完大学还要读研究生吧。谭总跟她的感情好不好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他这些年一直不近女色,不找小姐,是公认的好男人,那应该是对他女朋友很好吧。”“是啊,我也听外面的人都这么说。”梁芳如很烦恼,“沈总,我是真的很喜欢他,你说,我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实话实说,真没有。”沈念秋很同情地点头,“喜欢谭总的女孩子太多了,经常有人找上门来,都很年轻漂亮,可他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人的感情,根本就不予考虑。梁小姐,你是成熟的人,在事业上也有成就,我觉得你没必要把精力放在一份虚幻的憧憬上。其实爱慕你的人有很多,你可以去找个更好的更合适的人,这样比较快乐一点。”梁芳如很不甘心,满脸痛苦,“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的,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爱上他了,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我如果不尝试一下就放弃,心里总觉得有些不甘。沈总,如果你爱上一个人,你会怎么样?”沈念秋慢慢地笑了起来,轻声说:“如果他不喜欢我,我不会强求,会站在他身旁,看着他幸福。如果他喜欢我,我会好好珍惜,永远都不伤害他,也绝不背叛他。”还有一句话她没说,无论他爱还是不爱,她都不会离开这个最靠近他的位置。
梁芳如沉默了。过了很久,她苦笑着摇头,“沈总,我做不到。如果我爱一个人,就一定要得到他,如果得不到,我也不想让别人得到。”


第16章 情人节(4)
沈念秋双眉微蹙。这种极端性格是很危险的,她对眼前这个女人有点警惕了。“梁小姐,我个人认为锲而不舍应该用在事业上,感情上最好不要钻牛角尖。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你就是用尽手段强迫那人接受你,他肯定会难受,你也不会快乐的。”梁芳如看着她,忽然问:“沈总谈过恋爱吗?”
“呃”沈念秋被她打了个冷不防,愣了一下才笑道,“我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纯粹纸上谈兵,只有理论。”“怪不得。”梁芳如描绘得十分精致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沧桑,显得有些憔悴,但在这只爱情菜鸟面前很快就恢复了自信,微笑着说,“没有爱过的人都会想象,觉得自己可以在感情面前潇洒大方,将来你就会知道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她这话不无道理,沈念秋不便反驳,微微耸了耸肩,“反正,如果那个人不喜欢我,我绝不会强求,不然会过得很痛苦。”梁芳如长叹一声。她结婚、离婚、再结、再离,其中甘苦只有自己才最清楚。前情人甩了她闪电结婚,她虽然在媒体前故作大方,表示大家不过是普通朋友,可午夜梦回,仍然心如刀绞般疼痛,只有在看到谭柏钧以后才忽然忘记了那些痛苦与难堪。她觉得他才是她的救星,让她这一生再也用不着努力拼搏,可以幸福地过着荣华富贵的美满生活,这是她的梦想,也是她的追求,所以她怎么会轻易放过呢?而这些酸甜苦辣跟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女孩子又怎么说得通?看着沈念秋坦荡磊落的脸,她忽然产生了强烈的嫉妒,嫉妒她能在谭柏钧身边做事,嫉妒她有份安定的好工作,嫉妒她没有经历情场的磨难,嫉妒她拥有自己早已失去的纯真与坚定。
沈念秋看她神色复杂,脸上忽阴忽晴,变幻无常,倒有些担心起来,赶紧温和地劝道:“梁小姐,今天过节,谭总可能不会来了,你还是去找朋友玩吧,放松放松,开心一下。”梁芳如却不肯走,“沈总,你去忙吧,我就坐在这里等他。如果他到晚上还不来,我就走。”沈念秋拿她没办法,也没时间陪她耗,只好由着她去。她说声“失陪”,重新坐到办公桌后,借着显示屏的掩护,给谭柏钧发了个短信,“鬼子进村,坚决不走,这里已成敌占区,你别来了,去解放区呆着吧。”谭柏钧其实已经来了,走过她的办公室时见房门虚掩,便想过去把项链送给她,却听到了梁芳如的声音,就站在那儿没动,将她们的对话大部分都听到了。当沈念秋劝梁芳如离开时,他马上退到安全出口外,想等她走了再过来,结果却接到了这么个短信。虽然信息本身让他有些心烦,但幽默的措辞却逗得他忍不住笑起来。想了想,他决定接受沈念秋的建议,由楼梯走到下面一层,然后乘电梯到地下办公区找值班经理,让她通知客房部开个房间,自己进去休息。
到了晚上五点半,陆续有前来加班的管理人员打电话给沈念秋,借着请示支援岗位的事报个到。沈念秋早已分派好,直接让他们到一线的相关部门去听从分配,然后看向梁芳如,“梁小姐,我得下去了。”梁芳如只好站起来,礼貌地说:“对不起,打扰了。”沈念秋也没有客气地表示“没事”,害怕她下次又要来守着,只是对她笑了笑,等她先出去,然后把办公室的门锁上,陪着她去乘电梯。
今天的情况有点像平安夜,先是餐厅爆满,八点以后是酒吧和KTV挤得水泄不通,来玩的不光是情侣,也有很多是好朋友一起来凑热闹。
谭柏钧从沉睡中醒来,看了看表,便走了出去。每年的情人节,赵定远都要和妻子一起过,所以谭柏钧从来不让他来,都是自己管着,今年有沈念秋在,他自己也有点游手好闲了。
走进KTV,他一眼便看到沈念秋又在吧台里顶岗。她摇着雪克壶的姿势仿若舞蹈,洒脱优美,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他反正没事,便挤过去坐到吧台边,正对着这位戴着董事长助理胸牌的临时吧员。
沈念秋笑了,一边有条不紊地按服务员送过来的酒水单出品一边问他,“想喝点什么?”谭柏钧轻松地说:“你调的酒,随便什么都行。”
“好。”沈念秋想了一下,熟练地拿过各种瓶子,往放了冰块的雪克壶中倒入不同的份量,然后潇洒地摇着花式,过了一会儿倒进装好碎冰的高脚玻璃杯,用柠檬片、莱姆片和糖水红樱桃做装饰,这才慢慢端起来放到他面前。
谭柏钧欣赏地看着她如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然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感觉很好,忍不住又喝了两口,这才问她,“这酒叫什么名字?”音乐很吵,人声鼎沸,沈念秋倾身向前,提高声音说:“SCORPION,天蝎宫。”谭柏钧有些意外,“这酒不烈啊,怎么会叫这个名?”“因为它是一种危险的酒,喝起来口感很好,忍不住喝了一杯再来一杯,等到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醉了。”沈念秋有些促狭地笑道,“就像某些人,让人感觉很安全,忍不住想要靠近了再靠近,等到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陷进去拔不出来了。”谭柏钧看着她眼中止不住的笑意,当然知道她在说自己,便大大方方地微笑,端起杯朝她举了举,非常绅士风度地说:“多谢夸奖。”然后喝光了杯中的酒。
沈念秋没有再拿酒灌他,而是倒了一杯热茶放到他面前,然后继续忙碌。
天使花园的餐饮娱乐在本市是很著名的,谭柏钧有很多商界、政界的朋友都喜欢过来捧场,他坐了没多久,就被几个过来唱歌的朋友撞上,不由分说地拉到包间去玩,让他无法脱身。
等吧员过来接手,沈念秋把刚才的那杯酒开了单,然后去收银台给钱,再把单子给回吧台,对吧员说已经出了货,这才出去巡场。这杯酒她是有权签单的,但是如果那样的话,就等于是花谭柏钧的钱请他,她感觉不舒服,现在这样就是她付钱请他,即使他并不知道,她心里也觉得舒坦。
直到过了午夜,谭柏钧还没出来,沈念秋给他打电话,关切地问:“要不要找人去救你?”只要派个服务员过去说有事要他处理,他就可以成功脱身。
“不用。”谭柏钧的声音很清楚,听上去还没醉,“我等下就走,你先回去吧。”“好。”沈念秋便开车离去。
回到家,她本想等谭柏钧回来再睡,可洗完澡就感觉很疲倦,终于支撑不住,很快就睡着了。
今天这些朋友很熟,都不劝酒,爱喝多少喝多少,谭柏钧就没怎么碰酒杯,大部分时间都在跟他们聊天,听他们和带来的女伴一起唱歌。等十二点一过,他就找个机会走了。
回到家,看着床上安静熟睡的女孩,他微微一笑,从衣袋里掏出一直没有机会送给她的礼盒,轻轻放到她的枕边。


第17章 春天来了(1)
春节以后,生意有所回落,经过一个多月的狂热冲动,大家渐渐恢复理性,开始努力上班挣钱,以便在节假日继续挥霍。
天使花园酒店进入平稳运营期,除了四月份在本市召开的春季交易会将带来生意高峰外,酒店的经营会渐渐进入淡季,不过,他们有不少固定的签约客户,因此全年的入住率基本上保持在平均70%左右,这在酒店行业已经很出色了。
日常工作不再像春节前那么繁忙,谭柏钧便在例会上宣布江南春分店和北京加盟店的开业筹备工作正式启动,但前期主要是土建和装修,还不需要很多人投入进来,因此筹备组成员暂时就只有四个人,谭柏钧、赵定远、沈念秋、张卓,其他部门随时听候调遣,协助工作。
酒店向外发展,大家当然都很兴奋,水涨船高的道理谁都明白,于是纷纷表示会把本部门的工作做得更好,让领导没有后顾之忧。
半个月后,赵定远买下了一个不错的地方。这里原本是个私人办的幼儿园,因为没有足够的生源而倒闭,于是就低价出售。赵定远连房子带地一起买下,把内部稍微修整一下,买来课桌和学生睡的上下铺铁床,文具和生活用品都添置齐全,再招个杂工和大锅饭厨师,基本上就可以挂牌招生了。
筹备四人组各自分工。赵定远跑教育局,拿到办学许可证。沈念秋去请酒店培训的专家来吃饭,然后邀请他们帮忙,弄了张课程表出来,并组织人有针对性地编写教材,以实际操作技能为主,理论为辅。张卓在人才交流中心办好手续,到周围的几个贫困县以招工的方式组织生源,第一期培训班的学生肯定都会成为他们江南春和北京店的员工,因此不但不收学费,学习期间还发生活费,在当地引起轰动,很快招到一批素质比较好的孩子。
这段时间,谭柏钧带着与他们长期合作的室内装饰设计公司到北京呆了几天,把那幢大楼的所有细节都过了好几遍,然后与岳总沟通思路,这才回来进行设计。
半个多月后,一切就绪,天使花园酒店服务学校正式挂牌,两百名学生全部到达,校长是位退休的职业高中校长,老师也是对口专业的退休教师,一切都很正规。他们举行了开学典礼,沈念秋和张卓代表总部出席并讲话,向孩子们介绍了天使花园酒店的情况和发展前景,把这些学生激动得眼睛发亮。
这时,天使花园的两位老板却坐在总部的办公室里闲聊。
赵定远看着谭柏钧,鄙视地说:“你堕落了。”
谭柏钧笑了笑,没理他。
赵定远进一步指出,“你现在比我还堕落。自从小沈来了后,你就一天比一天游手好闲。”“这才是有生命力的企业,我才是一个好老板。”谭柏钧微笑,“如果我不在这里,酒店就不能运转了,那才是最失败的。”他靠在大班椅里,不再像过去那样冷淡、尖锐,而是柔和了许多。赵定远凑上前去,好奇地问:“是不是有情况了?”谭柏钧神色自若地反问:“什么情况?”
“别装了,老实交代。”赵定远怒喝,“我们什么交情?你瞒天瞒地也不能瞒我。快说,是不是有了小爱?别人看不懂,我还不了解你?看你那满面春风的样子,简直就是一座冰山遇到了阳光。说,落到谁手里了?牵出来见个面。”“你这叫屈打成招。”谭柏钧从容不迫,稳如泰山,“不过是最近工作上比较轻松,所以愉快了一些,你就疑神疑鬼,想东想西,怎么?看不得我高兴?”“怎么会?我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希望你能高兴。”赵定远终于正经起来,叹了口气,“你这几年就没真正开心过,生意做得再好又有什么意思?”说着说着,他又八卦起来,“哎,我实在好奇得不行,你真的不是因为有了小爱?小情儿?”“行了行了,快去忙你的吧。”谭柏钧挥手,“江南春的土建开工了,你得经常去盯着,必须保证质量第一,别让他们拿了我们的钱还偷工减料。我去看北京店的设计图,他们昨天打电话来,说初稿已经出来了。”“哦,那好吧。”赵定远知道他的脾气,不想说的事打死也不会漏一个字,便只好起身去工作了。
谭柏钧在那家设计公司呆了大半天,老板热情地请他吃午饭,全体设计师作陪,席间又对设计方案讨论了很久。回到酒店后,他直接去了茶坊,有两个人在等他,拿着一堆资料跟他聊了很长时间。
沈念秋正在跟一个酒水商谈话,谭柏钧打电话过来,“你有空了就到我办公室来。”“好。”沈念秋不再听酒水商纠缠,直截了当地说,“我们是长期合作的,我可以让你代理的这两种新品种进场。但你不能直接去找我们的服务员许诺种种好处,让他们帮你推销,这是大忌,你应该明白。如果你要再这么干,我就让你退场。”酒水商看她边说边起身,一副有急事要走的样子,只得跟着出去,态度上也妥协了,“是是是,我保证不再去找服务员了,那今天我就把酒送来。”“嗯,我会通知物供部先收货,合同明天再签吧。”沈念秋锁上门,急匆匆地走到谭柏钧的办公室。
赵定远已经坐在那儿拿着资料在看,见她进来坐到旁边,顺手就把已经看完的部分递给她。
两人一边看,谭柏钧一边介绍,“这是朋友找过来让我帮忙的。这家龙华大酒店的装修已经快收尾,但是老板没钱了。现在银行有规定,基本上不为建筑装修等工程贷款,只贷流动资金,而他们还没开业,这个理由不成立,他在银行又没关系,所以贷不到款,现在实在撑不下去了,就想低价卖掉。那个酒店的位置在CBD中心,属于黄金地带,当年他兼并了一家濒临倒闭的集体小厂,把职工安置了,将土地的用途从工业用地变更成商业用地,那时候规划管得也不严,他其实是拣了大便宜,是个相当聪明的人。不过他是真没什么钱,完全发扬了蚂蚁啃骨头的精神,弄到点钱就做一点,就这么把楼盖起来的。十二亩地,就只盖了那么一幢楼,才十五层,真是太浪费了,很可惜,但现在把楼炸掉重来也不现实。他开价三千五百万,第一家找的就是我们。你们看看,有没有收购的价值?”赵定远把手中的东西全都递给沈念秋,慢条斯理地说:“从资料上看当然是有价值的,不过还是要去现场实地考察一下,我再找朋友问问,看有没有什么不宜沾惹的内情。”沈念秋同意他的说法。三人说干就干,下楼开车就奔市中心。沈念秋拿着相机一阵猛拍,接着再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天就黑了。
华灯初上,春天的气息顿时浓烈起来,赵定远看了看表,急急忙忙地说:“不行,我得回家了,老丈人、丈母娘要来吃饭,我答应老婆晚上会回去的。”谭柏钧马上把车钥匙给他,“你开车回去吧,我和小沈没什么急事,可以打车。”赵定远听他这说法,真是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忍不住左左右右地打量起来。沈念秋站在谭柏钧旁边,离着一米的距离,一脸的云淡风轻。谭柏钧的神情也跟以往没什么两样,神情淡淡的,带着种隐约的清冷。他想想以前谭柏钧提起张卓似乎也是这表情,便觉得自己多心了,于是也不客气,接过钥匙就开车走了。
谭柏钧回头看向沈念秋,微笑着说:“我们去吃烤肉吧。”沈念秋立刻喜上眉梢,“好啊。”


第17章 春天来了(2)
两人没有到总店附近的那家店,而是去了城中心另一家新开张的店。堂子很大,楼上楼下都坐满了人,仍然是自助,三十八元一客。商业应酬是肯定不会在这里的,来的大部分是朋友或家人,气氛很轻松,大家都很快乐。
坐在窗边,沈念秋心满意足地吃着香喷喷的各种肉食、蔬菜、水果、点心,忽然指着某个方向问:“那幢楼好像是你住的地方吧?”谭柏钧转头看了看,“对。”
“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你就不会害怕?”沈念秋一想起来就不寒而栗,“半夜要是刮风下雨,肯定比恐怖片还吓人。”谭柏钧忍不住好笑,“有什么吓人的?我不相信这世界有鬼。”“我信,所以不敢看恐怖片。”沈念秋说着,忽然想起前段时间看的一张影碟,不由得抱怨,“上个月底,有一天你有应酬,很晚才回来,我就去外面的音像店租张碟来看。那部电影是店主推荐的,看介绍像是美国战争片,讲几个特种部队战士到阿富汗去救人质什么的,我觉得还行,就拿回来看。一开始倒是打仗,算是战争片,看到一半,那个小队的人不断离奇死亡,他们就开始讨论谁是凶手,疑神疑鬼,我以为其实这部片子是推理侦探片,再看一段,突然冒出来一群狰狞恐怖的鬼,吓了我一大跳,原来这是恐怖片。”她说得绘声绘色,谭柏钧差点大笑,“哦,我想起来了,有天晚上,我一进门你就抱住我不放,我走到哪儿你跟到哪儿,是不是就是因为看了那个电影?”“是啊。”沈念秋忿忿然,“简直岂有此理,明明是恐怖片,还披着战争片的皮骗人。”谭柏钧笑着安慰她,“以后看点喜剧片吧,保证不会被吓到。”沈念秋望了望天,“我还是看《星球大战前传》吧,那个保险一些,肯定好看,不会浪费我的时间。”谭柏钧基本上从来不看电影电视剧,偶尔遇到有口皆碑的好片子,赵定远会买来DVD硬塞给他,晚上如果回家比较早,他会放来看看,但很少看到结尾,因为时间实在太少了。在沈念秋过来给他当助理以前,很多事都是他一个人在顶着干,每天都被工作塞得满满的,没有时间空下来,也就没有机会伤春悲秋,这让他过得平静,心如止水。看着对面女孩灵动的双眼、因大快朵颐而幸福的笑脸,他心里感到很快活。从他十八岁真正懂事以来,有十五年了,只有与这个女孩共度的这些日子才是最轻松快乐的时光。
沈念秋吃完一轮,要等下一轮烤肉送来,便放下刀叉,悠闲地端起杯子喝柳橙汁。一抬眼便看到谭柏钧那俊美得耀眼的脸和温柔如水的眼睛,她顿时呆住,一边抱着杯子猛灌一边努力回忆,上次对着他心如鹿撞的时候是哪一天。
谭柏钧看她喝得那么猛,便笑着起身去餐台旁边的饮料机前,拿过杯子接满,再端着走过来,放到她面前。
沈念秋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影从容不迫地穿过餐台前挤得密不透风的人群,看着他所经之处吸引了无数人的注目,再看着他端着杯子放在自己面前,于是接受到无数随之而来的或欣赏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朗欢快。
谭柏钧坐到她对面,轻笑着说:“你慢慢吃,不然对胃不好。”“嗯。”沈念秋乖乖地点头,果然放慢了吃喝的速度。
两人并没有太多闲话可聊,说着说着就谈到了工作。
谭柏钧问她,“你觉得今天这个项目怎么样?”
“看上去是很划算的。”沈念秋思索着说,“那个地段的住宅用地都已经卖到四百多万一亩了,何况商业用地?保守估计,五百万一亩是肯定没问题的,十二亩地就值六千万,那幢楼的造价应该不低于七千万,如果出三千五百万就能买下来的话,那是千值万值。”谭柏钧点头,“你分析得不错,所以我觉得很疑惑。他这家店跟当初的江南春不一样,还没有开业,也就谈不上受到修地铁之类不可抗拒因素的影响,他完全可以用土地做抵押向银行贷款,就算只能拿到地价的一半,那也有三千万,把这幢楼收收尾,五一就可以开业,生意应该是不错的。你说,他为什么不那样做,而是急于出手?”“嗯,这个得好好查一下。”沈念秋皱起了眉,“这家公司的老板不是你朋友带来的吗?你可以问问你朋友。”谭柏钧想了想,温和地说:“先让定远去查查吧,他路子广,认识的人多,应该能问出底细来。”沈念秋当然没意见,便不再多提,只是站在专业角度上建议,“可以跟对方多接触,也能从中看出蛛丝马迹。”“嗯。”谭柏钧点头,“我明天约他见面,你跟我一起去。你多跟他谈谈,我在旁边听。”“好。”沈念秋马上答应。作为助理,她已经与谭柏钧很默契,平时有什么重大的谈判都是他们两人一起去,看情况互相配合,做起事来相当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