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家伙全都眼睛一亮，高兴地直点头。
把孩子们安抚住，凌子寒他们就专心去做出行准备了。
过了两天，他们四个人乘坐吉尔斯的专用太空穿登上了他的旗舰阿瑞玛尔。
吉尔斯向莱因克尔报告完毕，一声令下，这只带着庞大船队的太空舰队便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第51章
星路迢迢，即使有虫洞可以空间跳跃，他们这一只庞大的舰队要从奥尔丁顿走到伊斯菲尔要塞也需时将近一个月。
一路上，吉尔斯要做的工作仍然很多，几乎是从早忙到晚。凌子寒他们都不去打搅，而是坐在电脑前津津有味地看故事。
主人公是颇具传奇色彩的杨泓，而那些故事全是真实事件，全是盘古想办法从自由行星共和国的军事机密档案库里搞出来的。
在这二十多天里，他们这五位斯诺家的兄弟都比较悠闲。黎远望和宁觉非对太空战的各种战略战术相当感兴趣，呆在舰队参谋部问长问短，而凌子寒、卫天宇和英翔却喜欢呆在房间里，看外面的星空，听电脑把那些资料读出来，就这样把整整一部银河人类文明史了解得清清楚楚。
“很有趣。”凌子寒捧着一杯咖啡，看着外面的星星，唇边噙着一缕微笑，淡淡地说，“勿庸置疑，帝国军队对普通平民太过残暴，所谓天怒人怨，这才会激起民变。”
吉尔斯坐在他身边，手上端着一杯果酒，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那时候的某些帝国将领是有这种恶习的，尤其是出身贵族世家的那些人，视人命如草芥，将平民看作他们的奴隶，生杀予夺，为所欲为，莱因克尔和我都非常痛恨这样的人。”
“我一向认为每种政治制度都有他的优缺点，关键是要合适。”凌子寒神情轻松。平静地说，“帝制、共和，都有它存在地合理之处，重要的是掌握国家机器的是什么样的人。”
“你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吉尔斯有些犹疑不定，随后果决地说，“但是帝国必须统一，不能允许叛乱分子合法化。”
凌子寒笑了笑。没再跟他就这个话题谈下去。他们可以谈论的事情有很多，譬如科技地创新、疆域的扩张、文化地复兴、人民的生活、经济的发展。伴着悠闲的音乐、柔和的灯光以及舷窗外的无尽宇宙，他们会油然而生微醺的感觉，仿佛酒逢知己，心旷神怡。
如此美好地旅程，一个月的时间并不长，他们很快就来到伊斯菲尔走廊的入口。遥望着远处那颗发出幽幽微光的圆形小星星，吉尔斯神情严肃。
“以前我们交手过很多次。但从来没有见过面。”他轻声对身旁的凌子寒说，“这是第一次，我们作为平等的对手，面对面地坐在一起。”
“我们也想见见他。”凌子寒与不远处的英翔对视一眼，淡淡地道，“对这位神奇的杨，我们很感兴趣。”
“这没问题，你们可以作为我地随员一起去要塞。”吉尔斯转头看向他。郑重地强调，“不过，这是深入敌营，很危险。”
“没关系。”凌子寒微笑，“我相信杨的智慧与诚意。”
吉尔斯沉默片刻，神情变得柔和。“我也相信。”
很快，署名帝国军副总司令官吉尔斯·埃涅阿斯上将的公文发给了伊斯菲尔要塞的杨泓中将，不久，来自杨将军的电文传到了旗舰阿瑞玛尔，短短的文稿清楚地说明了交接仪式地时间、地点以及共和国一方参加的人员。
吉尔斯看了一遍，不禁微微一笑，“看来这位将军确实如传说中的那样，喜欢凡事简单直接，不搞繁文缛节。”
他的参谋长没有接他这句明显是赞扬敌军将领的话，而是严肃地说：“副司令官阁下。为安全计。您不能前往伊斯菲尔要塞，由我带人去吧。”
“不。我去。”吉尔斯收敛了笑容，“身为帝国军人，怎么能临敌畏缩，让叛军笑话？”
这句话义正词严，参谋长立刻答道：“是。”
吉尔斯自从军以来，一直是常胜将军，从无败绩，一向有勇有谋，既然决定亲赴要塞，便进行了周密布置，首先邀请杨泓前来商谈交谈仪式的细节，其次布置了如果自己在要塞遭遇不测，帝国舰队的应变措施，然后将这些情况以绝密方式发给了莱因克尔。
杨泓很快回电，“感谢埃涅阿斯将军的邀请，有关交接仪式的细节，贵我双方可直接通话商议。如果贵部认为在要塞交接不妥，可改在埃涅阿斯将军的旗舰上举行。”
吉尔斯看着来自伊斯菲尔要塞地答复，不由得笑着点头，“确实勇气可嘉，这么一来，倒像是我怕了他。明知是激将法，我却不得不接受。参谋长，你告诉他们，我方同意杨将军拟定地交接程序，届时我将代表帝国，亲往伊斯菲尔要塞。”
杨泓这次的回复很快，也很简捷，“恭候大驾。我以人格与名誉起誓，绝不会背信弃义，让埃涅阿斯将军受到伤害。”
吉尔斯看着电文，轻笑道：“这位杨将军真有气概，不像叛军地某些高级军人政客，倒有点我们帝国将领的风采。”
凌子寒点头，“那边一定也有不少杰出人物，不然不可能与你们对峙百年之久。”
“是啊。”吉尔斯感慨，“希望我们能够尽快结束这种对峙的局面。战争太耗国力，再这么打下去，他们的经济必会崩溃，帝国也将大伤元气。”
“对。”凌子寒赞同。
一路上，他都有意无意地与吉尔斯谈到战争与经济、政治的关系，渐渐将这位纯粹的军人的思维引导到更高的地方。作为未来的帝国摄政王伴侣，他应该看得更高，想得更远，那才能对这个庞大的国家与数百亿人民有所助益。现在看来，这一个月来的闲谈效果显著。
第二天，吉尔斯便带着随行人员从旗舰出来，登上一艘雷神级巡洋舰，后面跟随两艘旋风级驱逐舰护驾，缓缓航向伊斯菲尔要塞。
三艘军舰上的官兵都很紧张，如果要塞大炮此时向他们发射，他们绝对无法逃避，肯定要灰飞烟灭。吉尔斯却神色自若，站在舰长室里，看着前面逐渐接近的黑色要塞。
当年建造这个要塞，帝国花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里面可以容纳两亿人，衣食住行自给自如，除了军事区域外，生活区域也很齐全，工厂、医院、学校、花园等应有尽有。对于人类来说，这是一个庞然大物，但处于太空中时，它的体积看上去却很小。由于处于重要的位置，历年来在这里发生过无数次大小战役，在它周围一光年内的区域里有数不清的宇宙尘埃，只怕很多都是被击碎的军舰、战机的残骸以及人类的血肉之躯。
他们离要塞越来越近，看着黑色的合金外壳在远处恒星的照耀下反射出冷冷的寒光，三艘军舰上的将士都绷紧了神经。直到入口处巨大的门缓缓打开，而要塞大炮的炮口始终没有转过来，他们才松了口气。吉尔斯仍然镇定自若，一直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三艘军舰都获得了进入许可，在要塞派出的领航船的引导下慢慢驶进去，停kao在离入口最近的泊位。
伸展出来的廊桥上站着几个身穿灰色军装的男子，为首的人军衔最高，肩章上缀着两颗金灿灿的将星。
巡洋舰停稳后，与廊桥对接，然后舱门缓缓打开，吉尔斯最先出现。
他穿着黑色修身的帝国上将制服，迈着军人的标准步幅走上前去，站到那位中将面前。
两人同时立正，互致军礼，然后才微笑着握住了对方的手。
“埃涅阿斯将军，欢迎，欢迎。”
“杨将军，幸会。”
第52章
站在杨泓身后的都是杨舰队的精英，但他们并没有互相引见，只是礼貌的握了握手，便转身上车，往要塞司令部驶去。
看着外面的情景，凌子寒他们都很佩服。卫天宇微笑着轻声说：“这个要塞简直是人类科技的巅峰。”
吉尔斯有些自豪地点头，“是啊，当年帝国倾尽全力，使用了所有高科技的成果，才打造出这么完美的太空堡垒，可惜…”说到最后，他轻叹一声。
“再好的堡垒也需要人守。”宁觉非笑道，“人还是最重要的。”
“没错。”吉尔斯赞同。
他们乘坐的是磁动力飞运兵车，双方的首席代表及其随行人员都在同一辆车里，这样做也许有些失礼，但却节约能源，联想到杨泓一向讲求实际、不喜欢排场的做事性格，吉尔斯在心里暗自称赞。
车子的速度很快，穿过形如蛛网的金属桥梁，很快停在宽敞的司令部门前。
交换战俘的文本事先已经做好，在帝国舰队行军的这一个月中，双方来来往往，对战俘名单进行过多次核对，此刻自然不必再做过多的查核。司令部里有个大型会议厅，杨泓叫人将这里布置成会场，就在这里举行签字仪式。
下面坐着很多共和国军官，吉尔斯进去后，凌子寒他们也被引导到座位上，只有双方主将及其助手来到主席台上。
杨泓讲了几句话。然后请吉尔斯讲话，两人都没有提到共和国与帝国由来已久的仇怨，只是感谢对方善待己方人员，希望双方地被俘将士能早日返回家园。
在热烈的掌声中，两人坐到铺着红绒的长条桌后，共同签署了交换战俘的文件，然后起立交换文本。互致军礼。
吉尔斯身高腿长，帝国的黑色将军礼服将他衬托得更为英俊挺拔。杨泓比他矮了一个头。共和国的灰色制服也不如帝国军服那么抢眼，但他站在吉尔斯面前，给人的感觉却是旗鼓相当，并不逊色。两人都是战功赫赫地名将，在交锋中曾经歼灭过对方的大批军队，杨泓让帝国地完胜功败垂成，而吉尔斯更是摧毁过共和国的无数舰队。此时此刻却面对面地站在一起握手言欢，在场的众位军官无不在心里感慨命运的变幻莫测。
帝国军队不会把战俘送进要塞，而是要求共和国军队把需要交换的战俘用船运到伊斯菲尔走廊入口，两船对接，双方的战俘同时上下船。
要交换的俘虏数以百万计，即使以最快地速度，日夜运作，也需要六天才能完成这一工作。而在此过程中出现什么问题，也需要双方主将共同协调，因此，杨泓邀请帝国将军暂留要塞做客，吉尔斯也没有拒绝。
举行完简短的仪式，便到了午餐时间。
要塞是全封闭的结构。看不到真正的日月星辰，悬在中心的小太阳是人工制造的，全随着时间的变化而自动调节光线，营造出白昼、黑夜、黎明与黄昏的气氛，人们也就按照这个变化而工作与生活。
吉尔斯在杨泓地陪同下来到军官餐厅，这里的大厅已经重新布置，摆了五桌宴席。吉尔斯、凌子寒、卫天宇坐在首席，其他人坐次席，另外三桌都是共和国军官作陪。双方负责战俘具体交接的军官没有跟来，已经在着手安排交换工作。
宾主落座后。杨泓没有再发表什么演讲。直接挥手让勤务兵上菜。
后厨早有准备，立刻将凉菜送出。
这是典型古代东方式的上菜顺序。先是凉菜，再是热菜，接着是煲汤，然后是主食，最后是甜品和水果，跟西方式的宴席完全不同。吉尔斯生活在纯西方礼仪的世界里，对此虽有所耳闻，却还没有亲眼见过，不禁略感好奇，与杨泓就东西方饮食习惯地不同进行了探讨。
杨泓微笑着说：“我们这里没有严格地区分什么东方、西方，无论什么风格、什么流派、来自哪里，都取其长处，融合在一起。我个人比较喜欢偏东方一点的东西，埃涅阿斯将军远道而来，也不妨尝尝看。”
“好。”吉尔斯拿起碗边的两根小圆木棍，学着他们的样子，有些笨拙地伸出去夹菜，在碗里搅了半天却一无所获，倒惹得几位共和国的校级军官在一旁闷笑。
凌子寒见状也笑了，动作熟练地用筷子替他夹了一些菜过来，放在他面前的小碟子里。吉尔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这才埋头吃菜。
杨泓有些意外地看着凌子寒笑道，“没想到这位先生能把筷子用得这么好。”
“杨将军过奖了。”凌子寒微微欠了欠身，“我很喜欢古老的东方文化，而筷子是神奇的工具之一。”
“说得好。”杨泓很高兴，指着桌上的精美菜肴，“这些都是美味，有不少是地道的东方风味，先生都尝尝，提提意见。”
“好。”凌子寒便伸出筷子继续夹菜。
很快，热菜一道道地上来了，那些少年鱼贯而入，将手中热气腾腾地菜盆小心翼翼地放上桌子，大家也都注意避让，以便他们顺利地上菜。
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但场面并不热烈，很多共和国军官都痛恨帝国军人，所以面上虽然礼貌周到，实则骨子里很冷淡，既不招呼，也不交谈，只有杨泓一个人在勉强撑着场面，吉尔斯温文尔雅地与他对谈，偶尔凌子寒加入，与杨泓闲聊几句，整个宴会地气氛相当尴尬。杨泓心里有些无奈，却也没法勉强自己地下属做到以礼相待。
酒过三巡。宴席上地菜上到一半，鲜美的大盆鱼汤送了上来。杨泓连忙热情地向吉尔斯介绍即将放到桌上的是什么鲜，以什么风格烹制。吉尔斯侧耳细听，不时微笑点头。
就在这时，为他们这桌上菜的一个少年忽然将手上滚烫的鱼汤照着吉尔斯泼了过去。
杨泓是主人，吉尔斯坐在他左手边的主客位，凌子寒在吉尔斯左边地陪客位置。这个少年害怕波击到杨泓，那盆汤对准了吉尔斯和凌子寒。力道很大，顷刻便至。
吉尔斯正面遇袭，反应虽快，处置上却并不准确。他向后微仰，似乎想要站起来。凌子寒手疾眼快，右手抓住他坐着的椅子向旁边狠狠一拽，左手撩起台布边缘挡在面前。
那盆鱼和汤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随即向下落去，淋淋漓漓地洒在桌上和吉尔斯地衣裤上。他被凌子寒及时拉开，暴lou在外的头颈和双手都没有受到伤害，但热汤迅速浸进他的外套和衬衫、内衣，仍然烫得他一震，神情间却依然保持着镇定，没有丝毫狼狈。
大家都被这突发的袭击事件怔住了，吉尔斯的副官最先反应过来。顿时勃然大怒，一拍桌子跳起来，右手拔出腰间的佩枪指向那个少年。立刻，他旁边的共和国军官也霍地起身，同时出枪指住他。
本来站在那个少年身侧地另一个少年愣了一下，拉起他就往外跑。
吉尔斯的脸上已经没有笑容。对自己的副官挥了挥手，示意他把枪收起来。他沉默地看着两个孩子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这才将视线转向杨泓。
“这不是我安排的，但我能理解他们。”杨泓沉着地解释，“这些孩子都是战争孤儿，他们的家人都已经牺牲。”
“我不会责怪一个孩子。”吉尔斯冷静地看着他，“但是，贵部在安排上是否有所疏忽，抑或是故意为之？”
杨泓诚恳地说：“是我疏忽了，对不起。”
吉尔斯站起身来。淡淡地道：“我要去更衣。失陪。”
杨泓立刻跟着起身，“我陪你去贵宾休息室吧。那里有浴室。”
“那就有劳杨将军了。”吉尔斯带着副官匆匆而去。他的副官提着一个小小的旅行箱，里面放着他地便装，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竟然真的用上了。
他们前脚出门，后脚宴会厅里便喧哗起来，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
几位帝国军官愤怒地指责共和国这方不讲信义，所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何况他们还是为了送还俘虏而来。共和国的一群军官立刻群起而攻之，拍着桌子大骂帝国军人冷血，杀了人家的父母还不准别人发泄一下。
卫天宇已经疾步走到凌子寒身边，仔细打量着他的身上，见没有被热汤泼到，这才松了口气，关切地在他耳边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可惜了那盆鱼汤。”凌子寒微笑着摇头，“我看我们也到休息室去避一避吧。”
“好。”卫天宇细心地过去向宁觉非、英翔、黎远望交代了几句，这才走过来，跟凌子寒一起出去。
外面站着四个卫兵，一见他们便警惕地上前拦阻。凌子寒和蔼地说：“我们想去休息室，就是你们地杨将军带我们的埃涅阿斯将军去的那一间。”
卫兵见他们并无异动，便放松下来，其中一个卫兵带他们沿着过道向前走了两百多米，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凌子寒向他道了谢，推开门走进屋里。
这个休息室很豪华，充满了帝国的奢侈风格，显然是过去留下来的。事实上，杨泓占领了伊斯菲尔要塞后，对里面的大部分生活设施基本没动过，既没那个时间和精力，更没有那么多人力、物力和财力。
宽大的房间里只有杨泓、他的助手和吉尔斯的副官。三人离得很远，杨泓坐在那里悠闲地喝茶，吉尔斯地副官满脸忿忿不平，却又勉强忍住，杨泓地助手一直盯着这位出枪很快的帝国上校，怕他有什么过激地行动，对他十分防范。
一眼看上去，场面有些滑稽。
第53章
凌子寒刚才异于常人的快速反应给杨泓留下了深刻印象，一见到他进来便笑着起身致意，请他们坐过去一起喝茶。
凌子寒和卫天宇都穿着便装，不像其他人都是军装，就连英翔、黎远望和宁觉非也都身着校级军官的制服，看上去就没什么特别，而他们两人就比较引人注目。
杨泓的助手为两人端上一杯清茶，然后退到一旁。杨泓关切地问：“这位先生没被烫着吧？”
“没有。”凌子寒笑着点头，“我姓凌，凌晨的凌。”
“哦，凌先生，幸会。”杨泓更加意外，“据我所知，帝国高层似乎很少用东方系名字的人。”
“我也算不得在高层吧。”凌子寒轻描淡写地说，“我是国家图书馆馆长，不是军人，此次前来，也只是为了搜集资料。这是第一次贵我双方大规模交换战俘，将来势必会载入史册。无论是文明史，还是军事史，杨将军必将与埃涅阿斯将军一样占有重要的位置。”
“不敢当。”杨泓微微一扬眉，“原来凌先生是个学者，刚才看你的身手，我还以为凌先生是专门保护埃涅阿斯将军的特种人员。”
“哦，杨将军误会了。”凌子寒微笑着，不温不火地解释，“我一直对传说中古老东方的许多东西都很喜欢，除了美食、文化，还是一些神奇的搏击术，所以跟着书上地一些零星记载练过几天。当时情势危急。如果吉尔斯的脸被那盆汤泼中，那就是毁容的重伤，只怕杨将军的心愿就更加难以达成了。”
杨泓心里一震，脸上的神情却依然未变，仍是温文尔雅，有些不解地说：“我不明白凌先生的意思。”
凌子寒淡淡地道：“吉尔斯虽然在战场上骁勇善战，智计过人。但他的性情却是很温和宽容地，因为出身平民。所以并没有贵族世家的某些陋习，对于很多问题有自己地独到见解。我可以大胆地说，他是目前惟一一个有意愿也有能力让帝国在莱因克尔时代变得比以前温和的人，难道这不是你的期望吗？”
杨泓的眼中倏地掠过一道晶亮的光，随即控制住情绪，微笑着颌首，“凌先生有胆有识。令人佩服。”
“要论胆识，杨将军智勇双全，天下皆知，我自愧不如。”凌子寒放松地坐在那里，平静地笑道，“能来闻名已久的伊斯菲尔要塞参观，我很高兴。杨将军，我读过你们那里编纂出版的《自由行星共和国通史》、部分断代史、著名人物传记以及一些主要星系地历史。在学术上很感兴趣。如果杨将军有暇，可否约个时间，我们好好聊聊？”
杨泓更加意外，“真没想到，被你们称为叛军的政府出版的史学著作，你这个国家图书馆馆长竟然会读。不怕被视作我们的同党吗？”
“不过是看几本书，哪里就会是同党了？”凌子寒轻笑，“帝国在文化艺术方面并没有太多的限制，这一点我想杨将军应该有所耳闻。”
杨泓的笑容一窒，脸上浮现出一些异样的神情，随即隐去。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紧张工作，但有这么多俘虏被关在要塞，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了解帝国的大好时机，于是派了一个工作组进行审讯。提及地问题涵盖了帝国的方方面面。包括经济、政治、军事、文化、科学技术、风土人情等等。除此之外，他偶尔还会偷偷阅读帝国军官随身携带的一些书籍。诸如《银河帝国通史》、《人类文明发展史》、《银河帝国军事史》《银河帝国名将录》、《银河帝国开国元勋传记》之类的被共和国政府列为禁书的读物。经过数个月来的了解，他对于帝国地认识全面了许多，这个敌人的形象变得立体而清晰，不再是共和国政府的教科书或政治读物中脸谱化的模糊概念。
虽然内心承认面前这位年轻学者说的是事实，但表面上却绝不可赞同。他沉吟片刻，略带讥讽地说：“我不认为你们的皇帝能够大方到允许你们阅读我们的书籍。”
“什么书能看，什么书不能看，皇帝陛下是不管的，这项工作一般由宣传部负责。”凌子寒技巧避重就轻，“我相信你们也应该是这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