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意第一次听弟弟问起这么具体的感情之事,一时诧异不已,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半晌才笑道:“你回国才一年多,倒是越来越没有美国人的样子了,对哥哥地隐私也打听起来。”
“嘿,我本来就是中国人嘛。”解思满不在乎。“再说,你是我哥,我才关心的。对别人的隐私,我可半点兴趣都没有。”
解意想了想,轻声说:“是容寂。”
解思微微一惊,随即如临大敌:“哥,你怎么又跟他在一块儿了?他是个危险人物,闲人勿近地那种。你上次因为他,被害得那么惨,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这回怎么又…”
解意看着他忧急的神情,略有些迟疑,一时不知该如何措辞。
解思呆了一会儿,坚决地说:“哥,我不赞成你们在一起。我怕你会再受伤害。你也是血肉之躯,又不是机器战警,承受不了那么多损伤地。万一他以后又要跟什么人决战,那你岂不是大受连累,又会被伤得体无完肤。就算你不怕,我可害怕。要是父母知道了,肯定更担解意沉默着,一根修长地手指缓缓顺着金边细瓷咖啡杯的边沿旋转着。
解思也不再说话,却直直地盯着他,似乎要他立刻拿定主意。
解意转头看向窗外,轻轻叹了口气:“小思,你地想法我都明白。那么。我来问你,如果此刻戴氏财团的对手展开了一个庞大的计划,要全力对付他们。说不定会牵连到艾丽斯,进而会伤害到你。那你会离开她吗?”
“当然不会。”解思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随即明白过来,立刻道。“哥,这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解意转眼看着他。脸上有了一丝笑意。“只是领域不一样,具体地方式不一样,性质却都是一样的。当初,我决定与他分手,从此退出江湖,只是不想伤害到他,不是为了自己。而现在,他觉得他已经足以控制局势,保护我不再受伤。所以才回来找我。我却并不怕为他再受一次伤,只要那些人不会因为我伤害到他就行。所以,有什么不一样呢?”
解思听了。沉思良久,仍是不服气:“那个容寂。除了比别人有点钱有点势有点名头。我还真看不出他有什么好。长相嘛还算端正,性格看上去死板板的。一点也不可爱。”
“你呀,一张嘴刁钻得很。”解意忍不住微笑。“其实,你看到地他也不过是众人眼里的他,是媒体介绍地他而已,戴了面具的。他也不是铁甲战士,也有七情六欲,有喜怒哀乐,只不过必须强行控制,不能表现出来而已,难道那样就不苦?他这个人…其实是很寂寞的,一直过着孤单的生活,从来不能越雷池一步。光是人前风光有什么用?你我又不是那种浅薄的人,会看那个。不过,也因为如此,跟他在一起,我觉得很安全。我知道他永远都不会伤害我,更加不可能搞什么外遇。如果以后会出现什么不可抗拒因素,那是天灾人祸,也算不得什么异常。就算是普通地正常的感情,也会出现很多不可预测的情况,还不是需要全力应付?”
解思想了想,终于释然:“好吧,哥,只要他对你好,你跟他在一起觉得快乐,那我自然也没意见。只要他对你一心一意就行,我对他没什么别的要求,也没打算借助他的财势。嘿,我们有实力,是要打真军的,那才过瘾。”
“也不是这么绝对,如果有风可借力,也不妨借一借。”解意愉快地看着雄心勃勃的弟弟。“顺风顺水总比逆水行舟来得舒服些,你不是自虐狂吧?非得自讨苦吃?”
“当然不是。”解思哈哈大笑。“我不蠢,如果有人肯拔刀相助,我也不会推辞。”
郦婷、戴锦他们提着大批东西回来时,看到的是兄弟二人愉快的笑脸。接着,他们挤在厨房里忙碌着,然后在餐桌前对着丰盛地菜肴举杯,庆祝解意在上海安家,从此开始悠闲自在的艺术家生涯。
容寂仍然很忙,国内国外满天飞,但他每天都会尽量抽时间与解意通个电话,哪怕只有短短几句闲聊,都觉得很开心。如果他在国内,总会竭尽全力地工作,好在周末赶去上海,与解意一起过上一两天温馨的家庭生活。
平常地日子里,解意大部分时间都在作画。他画上海的夜景,画白天地都市,画江南水乡地烟雨,也画高楼大厦之间悄悄盛开的一朵小花,画天边地第一缕晨曦,也画斜阳残照下的楼宇。
他的视角十分特别,感觉非常奇异,画里总有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意象,令人着迷。而因为他不走商业路线,其作品流传在坊间的极少,只要一出现便立刻被人高价收购,因此物以稀为贵,迅速成了画商们趋之若鹜的珍品。
一些国内著名的艺术类刊物也开始注意到他,编辑部设在上海的新兴时尚艺术杂志《新视觉》的主编设法通过解思找到他,希望用他的作品做一个新年专辑,刊登在明年一月份的杂志上。这本居然有三百六十八页的豪华精装艺术杂志解意曾经买过几期,感觉他们品位很好,略略问过了他们的计划和稿酬,便爽快地答应了。
那位阅人无数的主编坐在郦婷的酒吧里,看着眼前这个犹如一件精美艺术品般的青年画家,不由得建议:“解老师能不能让我们拍点个人生活照或者工作照?我们想附在这个专辑前面。您的作品配上您地人,实在相映成辉,一定会更加吸引我们的读者。”坐在他旁边的助理是个年轻地女孩子。闻言使劲点头:“是啊,解老师,请您一定给我们这个机会。也让我们的读者领略一下您地个人风采。我相信,您的照片和您的画一齐登出。定会引起轰动,真不知是人如其画,还是画如其人。”她越说越激动,脸已涨得通红。
解意看着他们,微笑着说:“个人照片就算了。刊登我的画就行了。我不喜欢抛头露面,还是做个普通人比较舒服。”
主编有些错愕,换了别的画家,大部分都不会拒绝他地这个提议,多好的宣传机会啊,对他们卖画有着很大帮助。那个女孩子也是十分诧异,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仿佛他是天外来客,不属于这个尘世。
一年半以前发生在西南的那件事情。尤其是有关方面做出的一些后续补偿,知情人一直被限制在一个极小的范围里,始终没有外泄。他们只隐约知道解意是惹上经济纠纷以致倾家荡产。一败涂地,最后彻底退出商界。却并不清楚他此时尚有着数千万的身家。
解意坐在那里。只是谦和地微笑,精致的五官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主编遗憾地说:“那好吧。我们自然尊重解老师的意见。那我们就约好了,明天我派我们杂志的摄影师去您那里,为您地画拍照。”
“好。”解意爽快地点头,并把自己家的地址给了他。
主编闲闲地与他又聊了一会儿,然后要请他吃晚饭,却被他客气地婉拒了。主编也不坚持,便买了单,离去时又认真地说:“解老师,您对事物观察的角度非常奇特,如果您有什么摄影图片,也敬请赐稿。”
“好。”解意笑着答应。“现在暂时还没有,如果有地话,你们又觉得能用,那一定给你们。”
主编这才高兴地携那位恋恋不舍的助手离去。
郦婷知道解意在谈正事,一直没来打扰他们,这时见客人走了,才笑着过来,一边招呼服务生收台,一边坐下来,笑道:“小意,你看你换个行业,照样出类拔萃。唯唯就有无限感慨,说你是能者无所不能。”
解意地神情很平静,声音低沉柔和:“画画是我地老本行,算不得新行业。如果让我来经营酒吧,一定砸锅。”
“那可不见得。”郦婷瞄了一眼周围那些频频看过来的客人,尤其是年轻女子,不由得哑然失笑。“你若肯来这里站一站,那简直是生招牌,一定客似云来。”
解意忍不住摇头:“你这一条毒舌,真是跟小思有得一比。”
郦婷仰头大笑。她现在已经恢复了苗条地身段,又婚姻顺心,女儿可人,生意兴隆,心情十分愉快,性格越发开朗,容颜更是艳丽动人。
解意很为她高
郦婷看了看吧台上的钟,对他说:“时间不早了,尝尝我们这儿的牛排吧。那师傅手艺不错,我从别家高价挖过来的。”
解意随和地道:“好。”
郦婷却嗔道:“我说小意,你也别太顺着别人的心意了,人家要你做什么你都说好,当心又吃大亏。”
解意笑得更欢:“你又不是别人,再说,你的提议挺好的啊,我看不出会吃什么亏。”
郦婷笑着摇头,招手叫来服务生,让他上两份本店的招牌菜来。
正是下班时分,外面的街道上行人匆匆,车如流水。解意转头看着,深觉红尘万丈,却是与自己无关的另一个世界,心情十分平静。

第15章

入冬以后,人人都是忙碌不已,尤其是商界中人,各种应酬层出不穷,简直让人疲于奔命,一时间不再有人来打扰,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解意乐得轻松,十分逍遥。
这时,中国地产节暨亚洲地产博览会以“城市精神,亚洲商机”为主题,在上海新国际博览中心隆重举行。国内外各大知名地产商、世界各地众多不动产相关机构和全球著名建筑规划设计机构纷纷云集沪上,探讨项目合作,展示自身实力,展望中国地产业发展趋势,谋求迅速扩张。
解意本来就两耳不闻窗外事,对商界中的这些事情完全不关心,虽然偶尔出门时看外面十分热闹,到处都是各个地产商的广告,却只是一瞥即过,几乎视而不见。不过,林思东、程远、路飞的电话却是接二连三地打来,邀约他见面,他这才知道,他过去认识的所有地产业大亨和装饰业巨头也都来到上海参展了。
这时候,郦婷的文化沙龙也已装修好,准备借这个东风正式开业。因为这个沙龙是解意友情客串,免费替她设计的,所以她投机取巧,决定打着解意的名义搞一个晚会,邀请一些名人来壮声势。
等到解意知道,邀请函已全都发出去了。听着郦婷在电话里状似耍赖,毫无诚意地负荆请罪,他实在有点啼笑皆非,只得答应届时出席,以免她难堪。
这是一次非正式的聚会,张唯勤体贴地在每张请柬上都注明“请穿休闲装”。这些人穿正装都已经穿怕了,自然很高兴。
当晚,解意到得稍早。算是尽到做主人的礼节。解思和戴锦下了班,直接就来了。他们一边帮忙一边嘻嘻哈哈地笑着,赞扬郦婷的“狡诈”。解思更是指着解意大笑。说他也太好骗了。解意只是好脾气地笑,然后请他们吃这里闻名遐迩的米勒牛排。
林思东知道能见到解意。最是心急,略略视察了一下欢乐集团在展场中地布置,便推掉一切约会,开车跑了过来。
解意见到他风尘仆仆的样子,不由得失笑。问他:“没吃饭吧?”
林思东脱掉大衣,坐到他对面,笑着点头。
解意叫来服务生:“再来份牛排,七分熟。”
林思东顿时觉得就像回到家一样,舒服地在软椅上伸直了腿,喝一口服务生送上的热茶,看着解意说:“你现在倒是长了点肉,比过去还要好看。”语气中全是毫不掩饰地亲昵,足以令任何人误会。他却浑不在意。
解意对他的霸道脾气早已无奈兼免疫。他优雅地切着自己六分熟地牛排,送进嘴里慢慢嚼着,这才抬眼看向他。笑道:“男人嘛,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只要气质不猥琐阴暗。就是好的。”“那也分个三六九等。极品和次品的待遇是不一样的。”林思东神情惫懒,半开玩笑地说。“生而为人。总要对得起观众,这是最起码地道德要求。”
解意笑着摇头,伸手拿起飘着一片柠檬的白水,悠闲地喝了一口,这才问他:“怎么?这次打算全面进军上海?”
“不止。”林思东说得轻描淡写。“我们计划四面出击。最近,全国各地的房地产价格都连连飚升,上升空间巨大,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岂不可惜?”
“嗯,你在开拓方面一向就很厉害,不愧是商界斗士。”解意微笑。“直到二八年,你会有一个大发展,大飞跃。在这方面,我看好你。”
“真的?你真的这么想?哈哈,太好了。”林思东大喜。“小意,不如你来帮我吧,帮我做规划设计或战略策划。”
解意继续吃着牛排,慢悠悠地说:“这方面我是外行,献丑不如藏拙。理智的建议是,你应该聘请口碑良好的专业公司来做。”
林思东看着吱吱作响的牛排放到自己面前,立刻操起刀叉作业起来。连着吃了几口,把饥火解决了,他才赞叹不已:“这牛排不错嘛,郦老板地经营可是越来越有水准了。”你夸奖啊。”郦婷走过来,笑吟吟地站在桌旁,真是人比花娇。
林思东看她一眼,笑容可掬地说:“郦老板,你这才是事业爱情两不误,生意女儿双丰收,真让人羡慕。”
郦婷笑得前仰后合:“林总,你这口才,啧啧啧,现在真是出口成章,简直让人招架不住。”
林思东嘿嘿笑道:“得,郦老板,别人这么说我还就笑纳了,可你那张嘴,那是有名的伶牙俐齿,能说会道,就连天上的鸟都哄得下来,我还真是甘拜下风。”
“哎,林总这话可有点诽谤地嫌疑啊。”郦婷调侃地笑道。解意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斗嘴,神情很轻松。
闲聊了两句,郦婷便离开去招呼新来的客人。林思东看着她地背影,略有些感慨:“她也算是聪明人,到底找到了自己地幸福。”
“是啊。”解意点点头,放下了刀叉。
林思东看着他面前的空盘子,关切地问:“吃饱了吗?要不要再来点什么?”“不用,吃得快撑着了。”解意喝了一口水,愉快地看向他。“我只是不喜欢浪费,所以总会把它吃完。”
林思东笑着点头,继续大口大口地吃着美味地牛排。
他很享受现在的气氛。解意不再抗拒他,也不再对他冷淡,或者刻意地对他保持礼貌客气,与他如老友般相处,轻松自然,令他受宠若惊,心里却也有一丝微微的酸楚。曾几何时。解意对他是那么的依赖信任,甚至完全不计较他已有家室的身份,愿意跟他一辈子。可他却愚蠢地搞砸了一切。虽然他一直在顽强地设法挽回,但依解意外柔内刚的性子。实在希望渺茫。现在,面对这个俊朗飘逸地男人,他仍是情之所钟,不能自己,就如飞蛾扑火一般。哪怕知道前面等着的将是死亡,也在所不惜,只想能再拥抱他,那才死而无憾。
此时的解意又与他上次见到时有所不同,整个人晶光四射,充满了阳光地气息,开朗,愉悦,豁达。温柔,在冬季的阴霾中使人眼前一亮,如沐春风。
他知道是什么让解意变得如此动人。那让他地心里又多了几分苦涩那是爱情。
解意的生活中重新有了爱,他既感到高兴却又忍不住满怀醋意。看着解意没有一丝阴影的笑脸。他感慨万千。
往事如风。曾经有多少次,他想抹去解意眼底的那抹忧郁。却都无能为力,现在,解意终于摆脱旧日的累累伤痕,开始有了真正地欢笑,可是,他的眼睛里却依然没有自己,这让林思东暗中郁闷不已。当年,他在自己怀中枯萎,令他心痛如绞,如今,他在为别人盛放,又让他十分难受。他苦苦思索,不知是谁会有这么大的魔力,能让这个倔犟无比的人重新焕发生机。
天已经黑了,路飞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他目光锐利,只略微一扫,便立刻看到解意,随即走过去。解意挪了一下椅子,请他坐下,笑着问:“吃饭了没有?”
“吃过了。”路飞脱下大衣,轻松地坐下。“有个饭局,应酬完了才赶过来的。”
“也不用急,当然是先做正事要紧。”解意温和地说。“今天只是朋友们随便聚聚,不是什么大事。”
“嗯,也没急,只是好久不见了,想看看你。”路飞看着他的眼光里有一丝会意的笑容,有安慰,也有感激,还有开心,竟是复杂无比,令局外人难以理解。
解意很愉快:“哪里有好久?不过一个多月而已。你是忙人,我是闲人,倒是难得有时间坐下来喝杯茶。”
“是啊。”路飞感叹不已。“我可真的很羡慕你啊。”林思东看着他们之间的那种默契,心里十分不爽。不过,永基地产可不是小公司,规模与他地欢乐集团相比只大不小,他自然不能与路飞正面为敌,于是客气地笑道:“路总这次来势凶猛,让我们这些小公司人人自危。路总上任不到一年,将永基地产经营得风生水起,遍地开花,到处都有你们的项目,实在让人佩服。”路飞喝着热茶,悠然地说:“林总过奖了,你那欢乐集团如果也叫小公司,那能叫大公司的也就屈指可数了。其实我不过是勉勉强强地守业罢了,就算是有些许发扬广大,那也只是运气好,再加上司提携,下属捧场,同事合作,算不得有什么大本事,哪比得上林总?你是白手起家,单打独斗,创下这么大地家业,江湖上提起来,谁不钦佩?看什么时候林总有空,我倒是想向前辈加战友请教一二。”
“不敢不敢。”林思东看他并不反击,倒也不为己甚,态度明显缓和下来。“路总过谦了,如果有机会,大家切磋一下,互相学习,共同提高。”说到后来,已经语带调侃,表示当他是朋友了。
解意听到最后两句,不由得失笑。路飞也笑,忽然从兜里掏出两张喜帖递给他们:“林总,解总,兄弟打算春节时结婚,如果二位有空,欢迎过来喝杯喜酒。”
林思东微微一怔,立刻伸手接过来,笑道:“一定要去恭喜路兄的。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路兄现在地情况也差不多,大小登科一起来,真可谓双喜临门。”
解意听得忍不住笑:“思东讲起老词来一套一套地,真要说起来,你比我们也大不了几岁,倒像是上一辈的人。”
“也差不多了。”林思东差点笑出声来。“我都快四十了,你才刚满三十岁,现在不是说十岁就是一代人吗?唉,我地思想还是有些传统的,太古老了。”说到这里,他长叹一声,神情微微有些黯然。如果不是那种旧脑筋,他当初也不会那样残忍地伤害解意,最终自食其果,到现在都苦了三年多了,却还要继续苦下去。
解意和路飞都是聪明人,这时自然知道他为什么叹气,不约而同地都想将话题引开。解意看了喜帖上的新娘名字,微笑着说:“赵淑文,很温婉的名字,一看就是个贤慧妻子。”
路飞连连点头:“是啊,确实是的。她其实是我们家老邻居,就是那种典型的邻家女孩。她比我小很多,我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这几年,她一边工作一边照顾我姐,实在是累了她了。她是幼儿园老师,性格是很好的,非常有耐心,很能吃苦,也没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我一直都很喜欢她,过去条件不成熟,就没有贸然跟她开口,现在情况有所好转,所以就决定成家了。”
解意笑容可掬地道:“听上去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恭喜你。”
“谢谢。”路飞对他微微一笑。“我姐知道后,也很欢喜,结婚的日子都是她挑的,查了好些黄历。呵呵,我是不信这个,不过当然是依着姐姐的意思。”
“理应如此。”解意笑着点头。
林思东不明白路飞那么郑重其事地提他姐姐干什么,但看解意附和,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气闷之余,他抬头张望了一下,见客人已经来了很多,程远也夹杂在其间谈笑风生,似乎跟某个地产商在这种轻松的气氛中沟通,不由得高兴起来,便跟解意说:“我去叫老程过来。”
解意对他微微点头。路飞见周围都没有了人,这才低低地道:“解总,容总最近很开心,我们这些下属都替他高兴。我真的非常感谢你肯原谅他,愿意再给他一个机会。”他对容寂始终有着无比的感激之情,每一提及,便会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来。
“路飞,你言重了。”解意的声音也很轻。“他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根本谈不上原谅不原谅的。他不开心,我也很难过。他快乐,我也一样。”
路飞沉默了一下,还是固执地说:“无论如何,谢谢你。”
解意只好不再吭声,微笑着喝水。
只清静了一会儿,解思便兴冲冲地过来找他,朗声道:“哥,你来,介绍你认识一个朋友。哎呀,他可真是了不起,我以前只是听说过,还没见过这样的真人。路总,你要不要来?”
路飞谨慎地问:“方便吗?”
解思笑逐颜开,一副光明磊落的模样:“有什么不方便的?他应该算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楷模。走走走,大家都学习学习。”
解意和路飞便站起身来,跟他走了过去。

第16章

在角落处围坐着好些人。一部分很明显是年轻的艺术界人士,都很前卫的样子,女孩子剃着板寸,男人则留长发,还有一部分比较成熟,像是编辑一类的知识分子,还有几个似乎是商人。他们都很专注地听中间的一个男人讲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