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上弦看着月牙,剑眉透着宝剑的锋芒:“你再睡会儿。”
他走出帐篷,外边一轮月光,雾未散,晨风清寒,但都没他身上冷。
火堆也没熄灭,守夜的伙计都缩了缩脖子,过来回话:“他们都是平民,听说主公在这里,他们来感谢并帮忙。田里稷谷烧了,主公有赏;他们没事,干脆也来,不抓石虫也能帮忙。估计半夜就来了,还做了好些吃的。”
赛努尔从那边跑过来,脸黑的好像他爹死了,虽然死了好多年了:“不是看主公好心,不像要去抓石虫,那几个送吃的看着最古怪。”
庄上弦没说话,那几个、那一大帮人都过来了。
男女老幼有百八十个,挺大阵仗,跪下喊:“拜见主公千岁!”
一老妪头发花白,脸上全皱纹,衣服又旧又破,说话一边抹眼屎:“主公千岁!主公是大好人!是活神仙!我们做了一辈子奴隶,没什么本事。主公有什么需要,只管差遣。能给主公做牛做马,是我们的荣幸。”
庄上弦依旧不吭声,这种博同情,他很小的时候就见过,见太多了。
老妪说半天,不少人附和,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献上。
赛努尔、曹舒焕、咸晏等人站在主公身边,咸向阳走出帐篷也不吭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有时想想更可悲。
那几个提着篮子终于上前,里面食物透着一股香气,很诱人。
一个特朴实又清秀的男娃做代表,立刻吸引众人目光。别说她小脸长大后倾国倾城,扭腰摆臀婀娜温柔的样子,大清早特想让人将她就地正法。
贾鹏、贾鹞等少数人神色更诡异。难道主公不近女色、不喜欢男的、专喜欢女扮男装这种调调?他们怎么没发现,这些人又怎么知道的?按说,以前咸向阳也穿过男装,主公貌似对她没什么特别的。
这男娃确实是女扮男装,年龄小、声音也雌雄莫辨、带着异样的诱惑:“主公千岁!我是孤儿,还有一个妹妹。我们由庄里大家帮衬度日。庄里的田被烧了,听说主公到这里,我就做了些吃的,做的不好,希望主公别嫌弃。”
她将篮子递上,露出一只小手,晨光中指如削葱根,挠的人心痒痒。
她小脸一副怯怯的样子,眼睛像小鹿,特想让人拥在怀里呵护,真是天生尤物。
应该说是天生的女奴,搁以前指定是赛家谁的玩物,她自己似乎也很期待。
庄上弦眼睛却看着几个大人,冷然开口:“田被烧,没事了?”
那几个平民傻傻的发呆,傻傻的点头:“是、是是啊。”
庄上弦冷的没了温度:“寡人记得收了稷谷种萝卜。稷谷烧了萝卜也不用种了?那可以种白菜吗?”
赛努尔代为回答:“萝卜、白菜都要种,这是冬天和开春主要的菜,做成咸菜夏天也吃。”再特意教训这些平民,“以前做奴隶穷,以后做平民若是还穷,就怨你们自己,天生的贱命。别指望主公能不停赏赐。”
庄上弦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好像压根没看见那小女奴。
女奴急了,拿着篮子要追,贾鹏、贾鹞一块横她面前,女奴眼里满是幽怨。
贾鹏、贾鹞起一身身的鸡皮疙瘩,不得不说有些人天生吃这碗饭的,除了主公换任何人估计都被迷住了。
庄上弦走前边也被拦住。咸向阳问:“你怎么不处置她、他们?”
庄上弦冷飕飕的应道:“因为是墨国的子民。”
后边平民还没散,大家听着不是滋味,女奴看着贾鹏、贾鹞更幽怨的泫然欲泣。
庄上弦回到帐篷,咸向阳还跟着他,庄上弦堵在口上、冷飕飕的盯着她。
咸向阳硬着头皮闯进帐篷,俞悦刚爬起来、心情更不好。
咸向阳突然眼睛一亮,冲到俞悦跟前拽着她看。庄上弦忙过去将月牙抱回来,盯着咸向阳眼里透着杀气,彻底受够她了。
咸向阳吓得打个哆嗦,一句话没喊出来愣是咽下去,不过眼睛依旧明亮的看着俞悦。
俞悦说道:“你可以出去了。”
咸向阳打了鸡血似地,顶着庄上弦的压力低声问:“你是女孩子?”
俞悦说道:“你可以出去了。”
一模一样的话和表情、音调,咸向阳明白了,转身就走。
俞悦脸色极差,起床气非常严重,平静的看着庄上弦,琢磨着将他怎么着。
庄上弦抱着月牙躺地铺上,拉被子盖上:“还早,再睡一会儿。”
俞悦脸更臭,他怎么还躺她身边,盖一个被子?人家现在睡一床都是一人一条被子。
庄上弦俊脸很茫然,是不是因为他长太帅?但这生下来就这样的。
※※※
在山上转了一天,俞悦和庄上弦非常光荣的一只石虫都没发现。
俞悦站在山岗上,怎么都想不明白,有人不是长很帅吗?小美男、小美人不停往他身上扑,连女扮男装都出来了,过几天再来个男扮女装也不奇怪。
庄上弦给月牙擦擦汗,摸摸头,没有就没有,不难过。
俞悦难过什么?不是明摆着么,这儿靠外边、山势比较平缓,来往的人不少,地上掉一张银票都早被人捡了。
他们就是来看看情况,解决一些问题,顺便看能不能中奖。又不是专门来抓石虫,他们哪有那个空。不过耽误了一些功夫,今儿看样子又要在山上住一夜。
庄上弦看月牙又要受罪,好在她不娇气:“这会儿时间正好,去河里抓鱼上来烤吧?”
俞悦看他还惦记抓鱼,河里鱼比较好欺负么?
咸向阳兴奋的冲过来:“我抓到石虫了!看我抓的石虫!哈哈哈!”
俞悦扭头:“去抓鱼。”
庄上弦也不理,拉着月牙就走。
河上游有个湖,湖水清澈,倒映着蓝天和青山。蓝天上有晚霞,湖边有水草野花,形成一幅绚丽的画。肥美的鱼就在这画上炫耀,生活多美好。
庄上弦看着月牙,要不要下去?其实一块下去也不错。
俞悦本来有些警惕,不过看着这么美的水,她想下去调戏那些单纯的鱼儿。
曹舒焕、咸晏、咸清、安东纳依旧跟来,看着这情形说什么?主公要和爱宠玩,这都很简朴了。安东纳心里无比酸爽,努力将残月身边的人想象成自己。
岳奇松对情圣的境界表示无法理解,对青岩群山却多了一些了解。
一些人准备了鱼竿去河里钓鱼,其实青岩的世界有青岩的魅力,这魅力其他地方没有。
很多人都有这感觉。若是觉得青岩不好,落后、闭塞、贫瘠,还能想出好多。若是觉得青岩好,青岩群山就是圣地,里面埋藏着无数的秘密,不说青岩曾经的繁荣与古字,便是青岩三宝、肥美的鱼,就足以证明这不是一般地方。
庄上弦已经完全接受,星眸看着月牙。
俞悦脱了外衣和鞋子,噗通一声跳湖里,溅起一片水花和一条大黑鱼。
黑鱼就是凶,虽然青岩的物种都有一定差异,它还是想咬俞悦。
庄上弦唰一下飞过去,一脚将黑鱼踢到岸边。
俞悦冒出水面,看着少年两眼放光,这武功太酷了,装逼撩妹必备,她也要学。
庄上弦飞回岸边,几乎一点水都没碰,再摆个姿势。
俞悦一头钻水里,很快又抓一条大鱼,这鱼一米多长,使劲挣扎,溅起一片片水花。
庄上弦赶紧脱了鞋子跳湖里,俞悦将鱼放掉,哗啦啦分头跑。
庄上弦赶紧追月牙后边,她又追一条鱼,把一湖的鱼都追的鸡飞狗跳水花乱溅,水也浑了。有些鱼赶紧往河里跑,娘亲非礼啊救命啊!
这兵荒马乱的鱼哪里还顾得上吃,更不能上钩。
钓鱼的诸位放下鱼竿,看着湖里无语。残月平时很文静,原来也能这么活跃。
毕竟只有十来岁,平时老跟个大人似的,大家都快忘了她是个孩子。
庄上弦开始是担心黑鱼咬月牙,再看她玩的开心,便帮她一把,否则她一人那么弱小怎么能掀起这风浪,几乎翻江倒海了。哗啦啦又几条黑鱼飞上岸。
俞悦被风浪、水花搞得晕头转向,一头撞到少年身上。
庄上弦终于抓到她了,抱着蹭一下。
俞悦一身都湿透,再看少年也湿透,一身完美的线条与力量,极致的诱惑。
庄上弦将她脸上头发收拾一下,身上衣服也理一下,认真看着她。
俞悦看他一缕头发贴在脖子上,头发没长长,长短正好从喉结甩过一道性感与妖娆;她脸好像在发烧,天黑了,水冷了,不知道是不是感冒。
庄上弦好像也发烧了,这么湿湿的贴身,贴的浑身要颤抖。
岸上已经搭好帐篷,庄上弦抱着月牙上岸,将她送到一顶帐篷,自己去旁边帐篷收拾。
俞悦用热水洗个澡,换一身干净衣裳,感觉好多了。
心跳还是很快。真被诱惑了。庄上弦才十五岁,却几乎能倾国倾天下,不知道再过几年,他又会变成怎样。正常来说魅力肯定只增不减,若是一个公子的魅力指数是三百,一个帅哥的魅力指数是一千,他至少五万八,否则怎么倾天下?
俞悦捂着脸,看看身上披风,太热了吧?
咸向阳一身红衣,挺着胸器,悄悄溜进帐篷,看着俞悦身上披风就嫉妒。
这石榴红贡缎她上次看中了,主公不给她,却给俞悦做了披风。俞悦女扮男装,本就俊俏;配上这石榴红,愈发人比花娇。
咸向阳满心泛酸:“主公对你真好。”
俞悦应道:“他对你不好?”
咸向阳张着嘴,过一阵才应道:“这不一样。”
俞悦说道:“抱怨别人对你不好的时候,先想想你怎么对别人的。”
咸向阳话被抢了,张着嘴又过一阵才说道:“我怎么了?我和主公岂是你知道的。”
俞悦应道:“贺宏志到崇州,脸上写着他能降尊纡贵到这里是崇州人民莫大的荣耀,但崇州人民并不这么认为。他应该站在崇州人民的角度想想。”
咸向阳再次愣住,脑子转的快但嘴上不甘心:“你想做主母,没身份可不行。”
俞悦应道:“你怎么知道我没身份?”
咸向阳一下特好奇,一般的女孩子怎么会女扮男装跟着主公,又警惕起来:“那你什么身份!”
俞悦应道:“我娘生下我,你说我什么身份?”
看了咸向阳一眼,抓着披风出帐篷,一眼又看见庄上弦。
庄上弦换了一身白袍,冷飕飕的好像一片冰天雪地,石榴开的像红梅。
庄上弦看着月牙眼里闪过一道亮光,拉着她再冷冷的盯着咸向阳:“你没事?”
咸向阳还在想俞悦母亲的事,愣了一下:“有啊。”
庄上弦冷哼一声:“你好像很闲。”
咸向阳回过神跳脚:“弦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她是宝,我难道就是一根草!”
贾鹏在不远那边应道:“知道又何必说穿,一点幻想都没了。”
咸向阳觉得还是她最笨,原来大家都知道。但贾鹏本来就是一根草,她不一样。
庄上弦看着贾鹏和咸向阳,正要给他们找事,又有人找事找到营地来了。
来的是一个女娃,背上还背个男娃。又瘦又黑像两个小奴隶,又是受伤又是疲惫像逃难的。女娃一双大眼睛就像湖水,男娃五六岁、特呆萌。
营地升起火堆,一边在烤鱼,锅里在烧鱼,还有别的,香气四溢。
男娃可怜的嘀咕:“姐姐,我好饿哦。”
女娃温柔的安慰:“乖,再忍忍。”再噗通一声跪咸清跟前。
咸清一身正气却不讲义气,转身走了。咸晏一身匪气,正好在他后边。
女娃看着咸晏就害怕,吓得发抖又坚强忍着,样子更打动人心:“大人、大人恕罪,我不是有意来打搅,若是打搅了,我现在就走。”
咸晏应道:“走吧,饶你一命。”
女娃目瞪口呆,男娃哇一声大哭:“你们都是坏人,呜呜呜!杀我娘,烧我家!”
女娃忙教训:“闭嘴,不要乱说。呜呜我这就走,呜呜呜不要哭,姐姐现在带你去找娘。”
女娃硬气的真转身走了,走几步脚一崴摔地上。
男娃愈发哇哇大哭,乱骂,活脱脱一个小泼妇,一点不呆萌了。
俞悦实在无语。男扮女装没来,来一出苦情戏。是谁追后边来这么及时?不过他们一天就在这一片,追来不算难。这苦肉计也不难,要说精彩又着实无聊。
庄上弦下令:“石黍,你尚未娶妻,她赏你了。不喜欢你就看着处理。”
石黍吓一跳,他才不要这女娃,以后不得每天演上几出。
女娃也怒,悲愤的骂:“我虽然是小老百姓,你们是贵人,也犯不着这般作践。我又不求你们什么,呜呜呜老天啊,呜呜呜我这就走。”
女娃一咬牙,在地上爬着走,身上伤口流血,好像被这里谁伤的。
俞悦乐了:“作践?你就是天生的贱!不看看他是谁,国公府二等护卫!还有主公亲自为你指婚,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咸向阳走到女娃身边冷笑:“别说给石黍为妻,就是做妾,都是抬举你。”
小丫鬟双鱼也跑来:“别以为长得有几分姿色就想进皇宫做娘娘,如果真想,主公或许可以帮你一把。”
曹舒焕一脸大胡子:“崇州正愁没东西进贡,就你了。”
俞悦幽幽说道:“苟富贵,勿相忘。”
咸向阳看这一个比一个能说,分明一帮人欺负孤儿姐弟的场面,一下变得好喜气,她再来两句:“你弟弟也别哭了,你姐做了娘娘,你以后就是国舅。”
男娃被搞蒙了,大声喊:“我不要做国舅!那大人说了,我姐跟着主公,我就能做少爷!”
大家恍然大悟,这娃的目标是做少爷,国舅算什么东西。
※※※
中秋过后,天一天比一天冷,山里偶尔飘起了雪。
马赛城天天打霜,比雪还厚。城堡好像也被霜打了,霜冻很严重。
国公府大家虽然忙碌着,冷的也少了几分热情。其实没那么严重,但人不可能总是*,*过后自然现象,在特殊时期会被放大。
心情、气氛有时候就是放大,一个人喊冷没事,一百人喊冷,连喊一百声,那抱着炉子也觉得冷。敌对看戏的除外。
国公府主楼一楼大厅,外边风刮着,里面坐好些人,气氛也显得很冷清。
贾鹏骚年是满肚子火,包子脸气鼓鼓的:“他姥姥!巩州把所有过冬物资全扣了,这是完全的经济封锁!油盐等也彻底不让过,态度非常坚决啊!”
咸向阳拍桌:“让本小姐去宰了他们!竟然不顾崇州百姓的死活,一群卑鄙的畜生!”
这事儿,崇州百姓就是被绑架了,绑匪说墨国公见死不救没人性,难道绑匪就有人性?有人性别绑啊,这不是天大的玩笑么?
所以最后比得是谁更没人性,谁更不要脸,谁能撑得住。
崇州物资匮乏,缺的不只是油盐,崇州也不产棉,所以冬天就要从外面买。崇州有树木,但和青岩石头类似,很硬比较难搞,长期以来形成习惯,冬天要从外面买一大批木炭。还有防寒、治病的药材等,加起来不少。
巩州现在就牛逼,在青门镇前一堵,庄上弦乖乖跪下求饶,不跪就眼睁睁看着自己像困兽被玩死,这比一刀杀了还恶毒。
从这方面来说,朝廷料到庄上弦或许有办法拿下崇州,朝廷依旧有办法治他。
崇州就是一个牢笼,牢笼只有一道门,一把钥匙在巩州手里,一把钥匙在皇帝手里。皇帝有旨,墨国公无旨不得离开墨国。当然大活人可以溜走,那就名不正言不顺,溜到外边愈发像丧家犬。
没有人是傻的,但这有一个前提:巩州要能关的住崇州。
皇帝罗擎受将看守牢门的重任交给巩州,对贺家也是够信任那。
贾鹏和咸向阳年轻,潘伯埙、潘基化、安东纳、岳奇松等都年长稳重,这事儿就看墨国公准备怎么搞。
事情无非这么个事情,打架肯定得你来我往。
庄上弦下令:“入冬前崇州收不到物资,巩州就给贺宏志收尸,死因:饥寒。”
贾鹏兴奋,脑子却不笨:“巩州会在乎他死活么?”
贾鹞看他就是笨:“你在乎?”
其他人也在想这呢,不过也是,巩州若不在乎,说明他没价值,那死活又有什么关系?
庄上弦再下令:“召集崇州百姓开第二次大会。群策群力做好过冬准备。没有那些物资,我们有石虫。过一个冬天完全没问题。”
大家都震了一下。这是比谁更强硬,墨国公甚至要把石虫拿出来挥霍。
石虫现在抓了将近五万只,和往年差不多。若是都留下来,是一个很大的保障。反正特殊时期特殊玩法,玩的就是心跳,偶尔来上一次未尝不可。
至于比硬,谁能和墨国公一妖孽少年比?谁又能和青岩的石头比?
潘基化一脸冷硬代表潘家讲话:“我无条件支持主公的决定。再坏无非是回到以前受巩州挟制。但我相信主公的能力,我们只会朝前走。潘家已经抓到石虫一万三千只,比以往增加三成;先送来一万两千只,后边陆续还能抓一些。若是超过两万,再和主公三七分。以前大概也是这样。”
庄上弦点头:“寡人记住潘家的情义。”
增加就是根据“安家传家宝”皮子上第一种方法,进行人工干预,看来效果不错。
其他人还不知道,也没人看安东纳或安家的态度。
安东纳自己也不好意思,但安家和潘家走的就是不同路线,他整治了也是安家内部的事。
布尔山墁是个皮肤黝黑的壮汉,代表青州方面讲话:“我无条件支持主公的决定。石粉和酒糟也能解决一部分问题。祖根山的青石又开采出一部分,就算冬天大雪封山,应该够用。不过我提议,要适当加以控制,避免滥采浪费。”
秘方的事儿基本都听说了,肯定有人会打祖根山的主意。
一些留在马赛城的商人,这阵更是想出各种奇葩主意,只为一个字:利。
利字当头,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想不到的。
庄上弦应道:“那儿控制不难,就交给你。上次送来三十个护卫,有几个已经突破。”
布尔山墁站起来领命。巩州的事也逃不过一个利字,搞到最后都要见血。那么提升实力,有了底气,谁怕谁?
岳奇松,三十来岁不算很帅,但收拾的干干净净很耐看;他是典型的商人,收拾再干净依旧是一身铜臭味,两只眼睛满是金光和银光。他已经正式决定加入青东商业,这样的大事当然要出力。
岳奇松看安东纳一眼,以大掌柜的身份讲话:“巩州不可能铁板一块,就算铁板一块,有手段也能将铁板撬开。所以为了更好的解决问题,我和安兄该走一趟了。冬天巩州比崇州也舒服的多,安兄意下如何?”
安东纳看着残月,特痴情与缠绵:“残月也去巩州吧?”
庄上弦手一捞将月牙抱怀里:“你公关若是做不好,寡人就跟安家算算账。”
安东纳紧紧看着小主公,放开俺的残月。
庄上弦冷冷看着安东纳,别以为做的那些破事儿寡人不知道。
安东纳就看残月,这是为她好,冬天崇州真不舒服,和夏天有一比,会冻死人的。
俞悦开口:“你是不是没听过:我爷爷、我奶奶都有教我,不见棺材就不要掉泪。再说岳掌柜都要超过你了,骚年,加油啊。”
贾鹏骚年过去拍拍他肩膀:“主公很看好你的。”
咸向阳看着安家大房很开心,一直等着他发现俞悦是妹子的那一天,热闹也要凑:“大哥和大叔你自己选一个。”
安东纳摸摸自己脸,胡子刮得很干净,国字脸也很帅,最后看着残月。
俞悦和岳奇松讲:“那些商人现在钻牛角尖了,天天惦记石虫。其实发战争财,打仗是最好赚钱的。让他们想办法钻贺家去,甚至成立一个商会,再打一个支持庄家的旗号,或者同情崇州百姓的旗号。名正则言顺,言顺则事成。”
潘伯埙发表意见:“贺家从养鸡专业户走到今天,得罪的或想对付他的人肯定不少。”
不过这事也不好说。因为明显是朝廷要对付庄上弦。但其实现实还是有各种可能,谁都不会和钱过不去,只能说钱给的不够多。
岳奇松已经有一个大致的想法,又受了启发,这事就定下了。
青门镇是要堵,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做。
曹舒焕已经回巩州,他也是做他的事,要为整场战争考虑,慢慢就见效了。
会开完,俞悦来到石部在北楼的一个工作大厅。
石部已经做了很多准备,巩州和南阳郡的市场方面也在准备;不过崇州出去的路还没打通,摩崖青峨骚年又不时会有新创意,大家都在精益求精,争取一炮打响。
这不仅决定了青岩石头的生命是否能复苏,能赚到钱才有底气和巩州和谁比硬气。
大家都是青岩人,要在不同岗位为这场战争贡献一份力量。
大厅面积很大,但也基本被占满,一眼望去不是青石就是各种雕刻。
大厅的规划和主楼办公厅类似,一个个区域相当于一个个小工作间,里边工匠们正在忙碌。有人能整齐一些,有人真是乱糟糟。刀子斧子和青石挥舞着交织出一片激烈的像是战场。碎石乱溅、尘屑飞扬,噪音不断,火星四溅,危险不小,受伤是常有的事。
但对一些工匠来说,最受伤的不是身体,是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