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哥哥!呜呜呜呜!”咸向阳还在叫魂,夜里听着阴森森,愈发让人不喜。
曹舒焕一掌将她拍昏,安静了,侍女抱走休息。希望她今儿发泄过,明儿能好一点。咸晏、管士腾等都叹息,还是很关心她的。
至于咸向阳抱着曹舒焕哭合不合礼数,这就不用考虑了,这属于黑暗的历史遗留的问题。
次日一早,俞悦醒来,好像不早了,窗外能看到阳光,感受到热度。
俞悦坐起来,竟然没看到庄上弦,她昨晚分明酒后乱性了。难道庄上弦去安慰青梅竹马未婚妻了?两头跑还挺忙。这类人也蛮辛苦呢。
俞悦也不操心,收拾完出来,奔一楼餐厅。
餐厅人不少,基本是昨晚醉了,好容易醒来,这会儿一边恢复热情一边又忙开了。
石部的人坐一片,摩崖青峨骚年一把将俞悦拽过去,一沓子图稿放她跟前。
摩崖云峰一巴掌扇儿子:“让公子先吃早饭,急什么!”
摩崖骚年摸摸头赶紧去把早饭端来放公子跟前:“还要什么,我再拿。”
马补骚年端了肉粥过来,将摩崖骚年的早餐换掉:“公子吃的不是这。公子稍等,煎鸡蛋和蒸肉马上就好。”
说完转身就走,一会儿冲过来蒸肉放俞悦跟前。转身就走,一会儿一阵风刮过来煎鸡蛋。
摩崖骚年眼里闪着金光看着马补,马补眉清目秀长得比他好看。
俞悦拿着勺子还没动,庄上弦没在好像都不会吃饭了?怎么可能,开吃!
吃了一半,基本就饱了,俞悦放慢速度,一手拿着图稿看。这些原本是她画的,又被涂改的面目全非,看的眼花缭乱还看不懂。
摩崖骚年激动的站她旁边,被咸向阳一把拽后边。
餐厅一下特安静,大家都停下来,摩崖骚年、石稷也悄悄靠近、随时保护残月公子。
咸向阳站在俞悦旁边,挺着胸器,紧紧盯着她:“主公呢?”
俞悦应道:“不知道。”
咸向阳怒:“你怎么会不知道!他跟你在一起,难道又抛弃你了?哈!”
俞悦应道:“是啊,所以你快去找。本公子还有事,没空跟你玩。这么大年纪还成天无所事事,除了瞎嚷嚷、哭,就是找人玩。骚年你要引以为戒。”
摩崖青峨一脸无辜,跟他有什么关系。
咸向阳看看摩崖青峨,再看俞悦,一个比一个小,怒:“你们能做什么,以为我不会!”
俞悦从摩崖骚年兜里摸出俩石球:“他雕的,你雕两个来瞧瞧。”
咸向阳看着石球,不屑:“雕这个能做什么?”
俞悦应道:“做什么都不知道,你脑子里全是草,或者一片大海,一边去。”
咸向阳咬牙,这难道是什么重要东西?她拿着去找伙计。伙计全都一脸高深莫测,潜意识就是鄙视,这都不知道,也好意思问。
咸向阳倔劲儿上来,就不耻下问,出去找咸晏,咸晏忙着。找曹舒焕,曹舒焕忙着。去找庄上弦,庄上弦更忙,根本没找着人,好像就她一个闲着。
餐厅内,俞悦和摩崖青峨继续对着一沓子图稿。
摩崖青峨刚才的激情被耗去一半,镇定的说道:“你的想法很好,但有些地方不合适,青石雕刻出来后,怎么跟你说呢?就是同样一个设计,用瓷器会好看,用青石会不好看。因为青石有它自己的生命。”
俞悦看他眼里又冒出金光,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外行。
摩崖青峨激情变为虔诚与狂热,石部其他人都不明觉厉,但至少是一种熏陶。
俞悦觉得好可惜,若是有个老爷爷,摩崖青峨一定会成为一代大神。
摩崖青峨已经很满足,他有了追求的自由:“你看这个狮身人面的,青石很硬,若是雕的过细,会有一种生硬感;刻的深了,会有一种冷硬感。若是经常把玩的,会渡上人气,那就没问题。镇墓兽放的地方比较阴冷,做不好会有青面獠牙的恶感,像恶鬼。真正的镇墓兽,是要保护主人的。”
俞悦等他讲完,老实说道:“你比我厉害,我只是提供一个参考。”
摩崖青峨眼里带着金光:“你可以做的更好。”
俞悦汗了,这是一个大师对晚辈的殷切希望,一个寂寞的高手对同类的期待。
俞悦不好意思让一个骚年失望,于是问道:“那你改的这些都是什么?”
摩崖骚年刷的脸红:“这是我自己做的记号,其实很好懂的,不信我教你。你是除了我以外对青岩最懂的人,你天生就是青岩的人。”
庄上弦冷然说道:“她天生是寡人的,雕刻是你的事。”
摩崖青峨吓一跳,主公怎么神出鬼没的,被那疯女人传染了?
庄上弦抿着嘴,他在这儿站了十分钟,月牙都没发现,他存在感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俞悦抬头问:“咸向阳不是去找你了?”
庄上弦身上更冷:“你怎么不找?”
俞悦应道:“我忙啊。”
庄上弦冷飕飕的盯着她:“寡人找你也有事。”
咸向阳已经在门口站一会儿,飞快冲过来:“弦哥哥,什么事我帮你。”
庄上弦直接应道:“你帮不了。”
咸向阳差点又哭出来,特不甘心:“我怎么会帮不了!”
庄上弦应道:“曹舒焕突破不了,你能帮他吗?”
咸向阳目瞪口呆,突破不了谁能帮得了,弦哥哥分明是欺负她,她哭着转身跑了。
※※※
赛家西南边,西宫山,原本看着像一座天然的坟。
现在一部分树砍了,一部分古树、古藤做了美容修剪树枝,拆开包围圈,让阳光能照进来,就少了阴森的气息。这样虽然热,热的有人气,不是鬼气。
俞悦打算再种一些花,将这里变成九华山,就是九瓣莲花,变成真正的圣地。
圣地中间一栋木屋,就是西宫山的宫殿,现在依旧在,基本没破坏。
木屋有几间,中间一间,高十五米,面积将近五百平方,装饰的金碧辉煌;就像曾经辉煌的赛家,如今都被庄上弦征服。
宫殿原本的主人、赛家老祖宗,也是被庄上弦亲手送走。
原本的守护者没了,重新安排一部分人维护,现在都守在外面。
里边,庄上弦、咸晏、咸清、管士腾等几乎到齐,曹舒焕站在正中间,俞悦站他对面。
曹舒焕紧张的一身汗,不说怀疑萌正太吧,也实在难以相信,她就能帮到他?但咸晏、咸清等都比他小,一个个都突破了,他就必须一试。
俞悦其实挺无语。庄上弦说给曹舒焕讲《青龙经》他基本就听不懂,可以说紧张过度,压力太大;或者年龄大了,思维定式,不是胶水凝固,就是像玉石慢慢的形成一层玉皮、乌龟壳之类将自己保护起来。
现在要做的,就是打破它,而且得一次成功,他已经再经不起失败。
这和勇气或脆弱无关,也可以说缺乏勇气,但理由都不重要,目的就一个:打破它。
俞悦脑洞大开,有种拿榔头在他头顶敲个洞的感觉。或者剥核桃,把他脑袋往门上一夹,用力、“啪”一声开了。
曹舒焕摸摸脑袋又摸摸大胡子,怎么觉得森森的凉?
俞悦抬头望天,又是大胡子,她有主意了。
曹舒焕求助的看向主公,到底行不行啊,若是给一刀,他只求痛快的。
庄上弦看着月牙,星眸里也有期待。曹舒焕习武资质略差,但他脑子挺好使,若是有武力支持,必将发挥更大的作用,有更多的余地。
俞悦想了想,让庄上弦上前,跟他耳语几句,有他合作更好。
因为习武之人耳朵都比较好,所以俞悦几乎贴在庄上弦耳朵和脸上。庄上弦耳朵软软的、红的热的发烫,脸也染上红晕。
俞悦说完又找贾鹏骚年:“拿根带子绑上他眼睛,绑厚一点牢一点。”
贾鹏现在是妹子的死忠粉,立刻照做。
庄上弦抬手摸摸耳朵,脑子里使劲想着以后要让月牙多多耳语,太醉人了。
俞悦在忙正事,稚嫩的嗓音调出沧桑的频率:“你叫什么?”
曹舒焕愣了一下,出于信任,赶紧应道:“曹舒焕。”
俞悦继续:“你最尊敬的人是谁?”
曹舒焕想了一下:“主公。”
俞悦继续:“你觉得咸晏是个什么样的人?”
曹舒焕想了一下:“他是个将才,而且骨骼清奇,资质比我好。”
俞悦继续:“你觉得咸清是个什么样的人?”
曹舒焕想了一下:“他是个将才,更严正讲规矩,与咸晏合作,是主公的良辅。”
俞悦问:“你的理想是什么?或者最大的想法是什么?”
其他人都安静着。咸晏和咸清、管士腾等以为妹子会问曹舒焕对他自己或者主公的看法呢。曹舒焕做人更圆滑,或者说更适合为官、在朝廷混。
大家又都期待曹舒焕的理想,然后想着自己的想法,最大的愿望肯定是报仇雪恨。
曹舒焕想了很久,思想挣扎又一身汗,突然特激动:“我其实一直在想,如今昏君、奸臣妖魔为伍,庄家一向忠心不二,却见疑;那我们为何不如了他的愿,主公为何不能取而代之?天下当有德者居之,主公之德足矣!”
俞悦说道:“这是你的理想,但你犹豫什么?又底气不足。难道你不相信主公,还是不相信你们,由你们辅佐,主公还做不到?你就说,他能不能做到?”
其他人都惊呆了。怎么能、会有这想法?这是大逆不道!
不说别的,是他们好像没这么想过。他们的想法还停留在报仇上。
现在想想,报仇之后呢?皇帝姓罗,以后就不会对主公、对他们猜忌了吗?
看来这就是大家和曹舒焕见解的不同,很值得深思。
庄上弦一身冷酷,看不出在想什么,也没阻止的意思,现在都是自己人,没必要装。
曹舒焕挣扎了更久,汗如雨下,突然喊道:“能!”片刻又呐喊一声,“能!”什么资质,他爆发了,男人的热血燃烧,“能!”
身上气势犹如沸水翻滚暴动,周围刮起一阵风,他盘膝而坐,茧破了!
俞悦看着庄上弦,该他助一把力了。
庄上弦拿出《青龙经》开始大声念。虽然早就背下来,但拿着经文念不同。庄上弦自己又突破了,身上带着四层的气场、真龙一般的气势,念得宫殿颤抖。
咸晏、咸清、贾鹏等人都有不同感受,对曹舒焕就是振聋发聩。
他身上气息越来越强烈、狂暴,好像要冲破一切枷锁,蛟化龙直上九重霄。
俞悦站在庄上弦身边,跟他一块念,不同的声线与感悟,将气场又推上一个台阶,仿佛推开重重的云,一道阳光热烈的洒下来。
冰雪消融,茧落无声,曹舒焕身上的气息已经平顺与稳定,好像蝴蝶张开美丽的翅膀,正在最后的努力,能不能真正飞起来,只能靠他自己了。
庄上弦收起《青龙经》,看着月牙,将她抱在怀里,头按在他胸口。
咸晏、咸清等人都松了一口气,相信曹舒焕;再看着这,主公越来越强了。
俞悦挣扎着抬起头,狠狠的瞪着少年,又搞什么?
庄上弦看着她杏眼、琼鼻、樱桃小嘴,很想咬一口。抿着嘴冷哼一声,抱一下而已。拉着她在一旁坐下,国公府挺忙,这儿能安静一些。
咸晏、咸清、管士腾等人不管多大的事,都留下来等着。
一直到第二天傍晚,曹舒焕终于睁开眼睛,脸上胡子掉下一半。
咸晏豪放一笑,贾鹏蠢萌的爆笑,管士腾飘过去帮曹舒焕将胡子弄好,曹舒焕终于回魂。
其他人都笑了。四层高手,万中无一,罗宋国快两千万人口,也没有两千个。咱这儿几乎是量产,但每一个依旧很珍贵。对曹舒焕的影响又不同,等于打开他的心结,他真的要一飞冲天了。
曹舒焕也笑起来,抹了抹眼睛,过来先给主公跪下,再给萌正太跪下。
庄上弦看着月牙,她又靠自己征服了一个,虽然她很弱小。
俞悦抓狂,怎么又弱小!她有主意了,看着曹舒焕的大胡子:“主公即便不取而代之,局面也要控制在自己手里,才不会被动挨打。”
曹舒焕眼睛一亮,紧紧盯着残月,好像初恋情人!有些想法平时不能说,压在心头就像咸向阳,但咸向阳能喊能哭,他不能。没想到残月说的这么轻松,她还这么小,难怪主公、咸清、咸晏等人都这么宠着。世上没人是傻子。
曹舒焕看看主公,眼睛更亮,点头:“你比我看得更透、更实际。若是掌握不了局面,坐在那里不过是个椅子;有这能力,坐在哪儿都是位置。”
庄上弦对未来有了更清晰的看法,将月牙抱在怀里,再冷飕飕的看着曹舒焕。
曹舒焕脑子灵光一闪,残月莫非是女的?女孩和男孩感觉肯定不同。他忙看向咸晏、咸清,一个个都什么表情,好吧,他知道了。
曹舒焕看着妹子眼睛更亮,主公是正常的,这样的妹子做主母足够了。主公那冷飕飕的想干嘛?他长子都八岁了。
庄上弦冷哼一声,紧紧的抱着月牙,其他人都不许多看。
俞悦特郁闷,她就是小一点啊,她放大招:“你状态还不稳定。正好带一队人走马林大河去一趟南阳郡。马林大河的冲击,必将带给你更多活力。换一个环境,暂时抛掉以往的束缚。南阳郡也需要人去,没有人比你更合适。”
庄上弦觉得这主意妙极:“顺流而下快,回来慢,两个月应该够了。”
曹舒焕想了一下,点头:“没问题。我正不想守着以前那些,错过新的征程。”
管士腾拿酒来,给大家都倒上一大碗。
曹舒焕再次对着妹子:“大恩不言谢,我先干为敬。”
庄上弦看着,只让月牙吃了一口,这是珍酿,反正少吃点。
管士腾又给曹舒焕倒上酒,拍着他肩膀笑道:“你不用急着谢。我们都等着她帮我们突破七层。”
曹舒焕差点将碗打了,看看咸晏又看主公。
咸晏一身匪气豪迈的笑道:“你想想,到时一百个七层站在邯郸,天下谁说了算?”
庄上弦应道:“月牙。”看着她脸又说道,“不用一百个。别人突破七层都在六七十岁以上,状态远不如我们年轻,我们只要五六十个就够。”
曹舒焕愈发目瞪口呆,还能这样算么?再看着残月,妹子好萌啊。
“弦哥哥!”外边一阵吵嚷,眼看要杀进来了。
其他人对未婚妻属性都没办法,尤其未婚妻不懂土话,一些人不懂官话,都没办法沟通。
第70章 世上最残忍的
夕阳照在马赛城、国公府,焕发着浓浓的热气及生机。
庄上弦抱着月牙回到主楼,曹舒焕、咸晏、贾鹏等人都跟着回来。
咸向阳一身大红衣裳、追在后边,好像追逐太阳的火焰,随时可能燃烧,将一切化为灰烬。
咸向阳火很大,但憋着不吭声;狠狠的瞪着残月,恨不能将她搞残、撕碎。
俞悦也火了,最烦这种自以为是的傻逼,仅有的一点脑子都被她自己玩坏了。就是有一百个理由,错了就是错了。
曹舒焕这回也动了真怒,一点不理咸向阳。
他在西宫山突破算是秘密,重要又有危险。咸向阳那么吵着过去,可能会干扰他,也闹得尽人皆知。之前傻笑,需要一个谣言掩饰,难道以后要一直这么给她收拾烂摊子?十五六岁不小了,该长大了。
众人回到主楼一楼大厅,咸向阳跟进去后,好多人留在外边走廊。
卓颖婖端了水过来,庄上弦先给月牙洗脸收拾干净,随时都要香香美美哒。
咸向阳忍不住爆发,委屈的直落泪:“弦哥哥!我不是废物,我能做事!你说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保证做的不比别人差!”
俞悦插话:“跟别人比差,你本事真大。”
咸向阳挺着胸器咆哮:“关你屁事!”
咸晏插话:“你说错了,国公府的事残月公子都能管。她可以让你做奴隶,也可以不让你吃饭。”
咸向阳冲过去跟他拼命:“咸晏你个王八蛋!竟然帮外人!”
咸晏随手将她制住。不知道她还有刁蛮的隐藏属性,难道报仇之梦被打碎,还发生了属性变异,变成疯子了?或者以前都顺着她没发现,她潜力这么大。
咸清、曹舒焕、伙计们都看着,什么叫外人?当面随便管国公府一个人叫外人,比如说赛努尔、马补是外人,都会伤了人心。
走廊好些原本同情被抛弃的未婚妻的,眼神都冷了。对青岩来说,闯入的才是外人。
事实是,就算都知道,却没人说。不论是什么想法,行动出奇的一致。
俞悦性格直、一向不怕做恶人:“人家宁愿帮外人,你得先反省你自己。你满世界找主公,说要做事。你就没发现,大家都忙得要命,你就不能帮一把。再说,你会做什么?连土话都不会说,你就是个废物!”
咸向阳早就发现语言不通很麻烦,大怒:“谁会说那么难听的话!”
庄上弦用土话冷飕飕的回答:“我们话都不难听。”
走廊上有人笑了。大家都学了一些官话,咸向阳的话大致能听懂,就她说的最难听。
咸向阳却听不懂,看庄上弦不给她翻译,看咸晏不给她翻译,依旧都不理她。
咸向阳倔劲儿又上来,大声喊:“我真的可以!我能做事!”
俞悦应道:“你能做什么?吃饭?睡觉?别说本公子瞧不起你,你就做一件事来瞧瞧。别说本公子为难你,潘小姐请进,你就跟她比如何?”
潘双双忙了一天过来,精神疲惫,身上还有汗味儿,看着依旧是单纯可敬的小姐。
咸向阳和她一般大,看着完全是两类人。
不用人说,咸向阳自己都不好意思,她对崇州的土包子没兴趣,却并不讨厌潘双双,也不讨厌卓颖婖。但卓颖婖比她大。
咸向阳一咬牙一跺脚:“你想让我跟她比什么?”
俞悦指一个小丫头:“你跟她讲,潘小姐每天都做什么,让她自己挑。”
小丫头十来岁,以前是女奴,现在身份其实差不多,但主人变了,她养一养也是水灵灵的小丫头,站出来用不熟练的官话回答:“早上起来习武,早饭后上课,下午和我们一块学医,又要收集青岩的故事传说,又和我们讲外面的故事。偶尔还给潘司农帮忙,安小姐说她胸都瘦没了。”
小丫头盯着咸向阳的胸加上一句。
其他人一阵无语。这句话也成了经典。和胸大无脑类似,以后说谁没用就说她胸大。夸谁辛苦就说胸瘦没了。
潘双双羞得满脸通红,但乖巧的没说什么,她又能说什么?
咸向阳脸更红,想说这些和报仇有关吗、又说不出来,尤其潘双双这样端庄淑女,她真不想被比的一无是处,只得咬牙说道:“我会习武!”
俞悦毫不留情:“你没听清吗?习武是早上的事。贾鹏比你小,都三层了。”
咸向阳崩溃:“那你想怎么样!我也有学医!”
贾鹏也毫不留情戳她伤口:“抓药把药认不清,处理伤口像杀猪。以前总说你小。”
现在比你小的多得是,贾鹏最终留了点面子,省的把自己脸也丢光。
咸向阳哭了:“弦哥哥,曹大哥。”
庄上弦冷飕飕的,眼里只有月牙。曹舒焕低头修指甲,他开口就有以大欺小的嫌疑,让咸向阳更委屈,现在正好。
俞悦终究是善良妹,接下这烂账:“甭喊了。你如果愿意,从明天开始就跟着潘小姐。早上习武顺便指点她们,她们要学官话,你也帮忙。别的就看潘小姐安排。你若是不愿听潘小姐的,或者捣乱,那就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咸向阳愣愣的看着残月,越看越不爽;再看潘双双,听她的么?
潘双双忙拒绝:“我不行的,还是听卓姐吧。”
卓颖婖沉稳的应道:“我懂的没你多,也没空。”每天忙里忙外,谁有空伺候未婚妻。
另几个女管事都低下头,她们能力更不够,勉强给潘小姐打下手。
咸向阳一眼看去,大家竟然都嫌弃她!她什么时候变得人见人厌了?她以前还是性格活泼开朗的,她不信!“我就跟着潘小姐!”
潘双双吓一跳,要杀人别杀她,她真的好无辜呢。
俞悦安慰:“潘小姐甭怕,双鱼你负责监督,若是咸向阳使坏,你只管告诉本公子。你也甭担心。咸向阳,本公子告诉你,谁本事大谁就是姐,你以后管潘小姐叫姐,就乖乖听她的。做不到就滚蛋。”
双鱼小丫头得令,胆子大真不怕。
咸向阳冷哼一声,有了姐跟有了亲娘似得,拉着潘双双就要走。
潘双双无奈:“我还有事。”
走廊上好多人都有事,大家进来一边都看着咸向阳,还以为她小,耍性子跟潘小姐去玩、不跟残月公子玩呢?真够幼稚。
咸向阳脑子明白着,回过神再次脸通红,站潘双双身边也不再说话。
其他人有事先回话,庄上弦处理很快,大家得令就走。
最后剩潘双双,天已经黑透,大厅点着灯。
潘伯埙和安东纳过来,卢玉官被抬来,还有几个外部来的商人包括岳奇松。
潘双双帮忙端茶递水,潘伯埙心疼的拉妹子坐下,他妹妹也从小宠着长大,在家都不干活。
咸向阳端茶插不上手,现在更没人管,和几个丫鬟站一块,又不想去潘双双身边了,人家有哥她没哥。她原本也有哥哥,有爹娘,现在却是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