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换成老百姓的账。两月吃一石粮,或者值一两银子。朝廷给一人送一两银子,大方么?这就要庄家军去送死,账算得好么?
敲锣打鼓,旗帜飞扬,朝廷、邯郸来的主要人物到场。
摆的这阵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凯旋了。
实在莫名其妙,老百姓最后只能归结为:作妖。
督粮官往军中运送粮草物资,常有之事。一些从大梁城逃来的,别地儿来的,儒士等,基本礼仪知道。今儿就不是那套,搞的这个花哨,妖气浓。
一阵寒风刮过,北边台上,庄上弦、残月、咸清、管士腾。
军乐,庄家军行礼、呼喝。
南边老百姓很多人跟着喊:“庄家军无敌!墨国公千岁!”
新兵五万中一部分跟着喊:“庄家军无敌!庄家军必胜!主公千岁!”
西边民夫一部分人狂热的喊,墨国公打了胜仗,大家亲眼见到墨国公,激动万分。
喊声回荡,没喊的人,领军卫四万将士,好尴尬。
南边很多来看戏的,起哄,一遍遍的吼。反正今儿墨国公主场,朝廷这态度,大家支持墨国公,激情的喊,喊的太阳更灿烂。
庄家军不能让老百姓孤军奋战,喊声气势也不能弱过平民百姓。
足足五分钟,领军卫将士一身身的汗。现在若是开打,领军卫准投降。
北边台上,庄上弦挥手。
鼓乐停,百姓意犹未尽,热血沸腾,这个冬天都不冷了。
北边台上,俞悦挥手。
赵龙领着一部分原庄家军旧部、及咸清麾下亲兵等,冲到中间物资,扛着上千袋粮放到台前、隔着二十米。将麻袋劈开,粮食曝露在太阳下。
一阵狂风刮过,一股霉味儿席卷,大家挺熟悉,心情却不那么好。
南边很多人是看热闹,可看到这儿,热闹不起来。很多人震惊,朝廷还真敢这么干。照墨国公说法,这是把庄家军当猪养?就这样还显摆?这是得意洋洋的告诉墨国公:老子就是把你当头猪!
兵部、领军卫将校等也震惊!不可能!他们运来的确实不可能朔州那种上等粮,但这节骨眼上也不敢拿霉烂的来充数,他们有这么傻?
南边有人脑子转的快。这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渧商能糊弄刘云芳弄烂粮。难道就不能在朝廷方下手?有了这个,光天化日之下,打朝廷的脸,正好处置李禄。好狠辣。
李禄急,罗斌急,领军卫将校好多人一块冲到庄上弦跟前。
李禄原本打扮的特帅,现在好像拜堂发现新娘换人了,急着喊:“不可能!运来都是今年新粮!陛下重视,特意叮嘱他们晒干,路上小心,不淋雨不可能发霉!更不可能是陈粮!”
罗斌手里拿着圣旨,原本准备下旨,让庄上弦、庄家军都跪下接旨。
赵龙、亲兵等又扛来一批盔甲武器。
罗斌身上华丽威武的铠甲被扒了,换上灰扑扑的皮甲,新的,看着依旧盔明甲亮。佩剑换成新的刀,给他一盾牌,枪给他一杆。
领军卫将校都被按住强行换了,反抗全都无效。
庄上弦寒气爆发,将罗斌、将校等镇压,冷硬的声音犹如冬雷:“南边新兵听令:寡人给尔等机会,敢上来一战者:伤赏黄金百两;胜赏黄金千两,授义勇校尉!”
南边新兵五万,一阵骚动。一战战谁?直接当上校尉,好诱人!
校尉品级有不同,仁勇校尉是九品,翊麾校尉七品,还得看有没有实权、兵权。但不论如何,第一天到庄家军,能在主公跟前秀一把,拼了!
几个少年郎率先冲上前,又一些壮勇冲出,一些人想浑水摸鱼往前冲。
台前空地站了几百人,有的已经腿软,这气势好可怕的。
俞悦省的他们丢脸:“战死一人补偿一百两白银。不行的现在下去,可饶你们无罪。”
一些人转身连滚带爬跑了。
东边十五万庄家军、北边墨国公盯着,慢一点就怕爬都爬不动。
这画风好诡异。没参与的大概猜到,让这些屁滚尿流的新兵,和领军卫将校战?玩的好疯狂!为何又这般刺激?
领军卫将校基本是高手,全是老鸟,就算身上穿着纸片手里不要刀枪,杀死几个新兵,不是闭着眼的事儿?难道新兵里藏了高手?不该这么没节操。
罗斌一向特叼,想展现他肌肉,这会儿恼羞成怒。
但这儿没有罗格压制着庄上弦,他就只能被压着,一会儿将人都杀光,打庄上弦的脸!
领军卫将校基本也这意思。他们不是庄家军,现在讲道理没用。
粉嫩的新兵,一半人还不知道状况,有的犹豫着想退,有的对上罗斌的杀气想逃但真逃不动了,最怂的一个大男人失禁了。
庄上弦面不改色:“罗斌这方有八十人,新兵有三百人。双方进行一场死战,限时两刻钟。”
一个新兵忙喊:“我们没有盔甲武器!”
一拨新兵跟着喊,好像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才知道要做什么。但罗斌姓罗,领军卫将校,杀他们?他们是高手啊,一路上没少威风!又有几人吓尿。
罗斌得遵守庄上弦的游戏规则,冲他一笑,挥刀砍向一少年。
少年郎豹头环眼,目光如炬,早就蠢蠢欲动。当即脱了棉袄扔向罗斌的头,再一记后空翻窜向霉烂的谷堆。
北边台子和南边堆放的物资,中间隔了三十米。粮扛来摆在这儿,领军卫将校被扒了盔甲武器等在这儿,现在双方四百来人活动范围依旧是这儿。
罗斌信心十足的一刀,没想到少年这么贼滑;可恨棉袄蒙头上,费他一阵功夫才甩掉。这会儿功夫罗斌的火气也到*,冲上去对着少年又一刀。用上《罗汉经》这刀威猛凌厉,刀光晃着阳光。
少年郎已卷好麻袋,眼看刀要劈到头上,才将麻袋扔罗斌头上。
又是这一招,罗斌狞笑,老子一刀!
麻袋本就劈开,少年郎松手谷子撒罗斌一头一身,霉味儿冲的他窒息。
少年郎眼睛更亮,一记头槌将罗斌撞翻,扑上去又半袋粮掀他头上。罗斌感到浓烈的危机要跳起来。少年郎一记膝袭对着他裤裆,再一记肘击对着他喉咙。扯过破麻袋捂了罗斌口鼻,死也不放,眼里一股狠劲儿。
一个壮勇一开始抢了罗斌被扒的佩剑,这乃是罗家宝剑!
一个校尉高手一刀砍之,壮勇悍勇的一剑砍回去。
“咔嚓!”刀碎!
“咔嚓!”甲碎!
“噗嗤!”校尉心碎。一剑从肩头砍了他半个身子,血溅了壮勇一身。
一个中郎将勇猛的连杀五六个新兵,这些新兵像呆鹅傻鸡蠢蠢的站那儿让他砍,好没有成就感;又一刀砍向一个俊秀少年郎。
俊秀少年捡了罗斌华丽威武的铠甲,费劲儿才穿一半,抱着赶紧跑。
中郎将有了目标,就追杀他。
俊秀少年跑得快,中郎将追的急。两人绕着战场跑一圈,双方各有死伤,战况很惨烈。
追杀的有,像他们这么奔放的没有,俊秀少年的铠甲忒耀眼。
俊秀少年绕着霉烂谷子跑,中郎将被少年郎绊一跤。
俊秀少年忙将铠甲穿好,中郎将已经爬起来继续追杀,依旧追他。
俊秀少年掉头朝东边跑,大家都是庄家军,前辈救命啊!前边不是前辈,是丁营。
※※※
丁营位置站的好,离战场近。公子兵和邯郸来的多多少少有些关系,情绪一直波动起伏大。
俞则绅和李建岽情绪起伏最大,谁敢比他们大扔战场砍了。
表兄弟难兄难弟都快病倒了,红辣椒啃了七八个,厚衣服能穿的都穿了,被子不能穿床单好像卷里边,身高不能和支纳比,横向绝对超过孕妇。结果,这会儿太阳火辣辣,热死兄弟俩。也可能发烧烧太厉害。
脑子都被烧痴傻了。明明朝廷、李禄来了,转眼变成一场死战?
俞则绅像战场那些蠢蠢的被砍新兵,没等到谁喊开始,刀砍过来还不能躲么?俞则绅运气好,不是战场,终于回过神。
一个俊秀少年冲过来,后边中郎将怎么都杀不了他。
俞则绅心思多,跑、其实穿的像个球是滚到前边,猛将俊秀少年一撞。
俊秀少年急着逃命,真没想到同袍能这么恶毒,被撞翻了。
中郎将追上来一刀砍之,俊秀少年地上打滚,刀划过铠甲,溅起一片火辣辣火花。
中郎将接着又一刀砍之,俊秀少年又急忙地上打滚。刀砍在肩甲猛兽头,这像貔貅又像狮子的猛兽发飙,咔嚓一声脆响,刀崩了。
中郎将简直哔了狗了!恼羞成怒,将刀一扔!
俊秀少年心喜又不耽误,爬起来继续跑,前边依旧是俞则绅。
俞则绅好可惜,他的神助攻啊,来再助攻一次,憋足劲儿朝少年撞。
丁营、庄家军十五万、全看着,除丁营部分人蠢蠢欲动,其他人都严守军纪,心思活动。中郎将的铠甲和刀好烂!俊秀少年将来一定是猛将。
很多人看着中郎将特不善,别的不说,俊秀少年这样好的人才,为何要杀他?主公分明限定了两刻钟,这是给他们最好的机会。
中郎将到了这一步,憋足劲儿追上俊秀少年,对着他后心一拳,三层实力爆发出一阵风。
俊秀少年借着风,一头从俞则绅身边溜走,被撞两次又不是猪。
俞则绅脑子发热,继续往前撞。
中郎将憋足劲儿一拳,对着俞则绅胸口,软绵绵的。
俞则绅浑身都软绵绵的,朝后飞起来,仰望天上太阳,吐它一脸狗血。
“俞则绅!”李建岽疯狂冲过去,抱住表弟。
“俞则绅!”李禄在台子旁边狂吼,想过去又腿软,眼前一阵阵发黑,好像也中暑是发烧了。
中郎将傻眼,像个球这么蠢的货,专门跑出来坑他的吧!本来不活的这回也死定了,误杀丞相亲孙子,贺梅琴、李瑶儿都不是好对付的!
李禄在李家几个护卫高手搀扶下跑过来,丁营和俞则绅关系好的围上去,一时有点乱,和死战情形不同。也没人拦着。
俊秀少年从谁身上拔一把刀,摸到中郎将身后,给他一刀。
中郎将正在想,睡了李瑶儿能不能免掉死罪改判活罪,逍遥快活。
俊秀少年补上一刀,抹一把脸上血:“我在帮你。”
李禄经过俊秀少年身边,怒极:“杀了他!”
李家高手没敢,庄上弦在台上看着呢,这杀不杀的了真不一定。
李禄着急外甥,一头扑到他身边,抱着李建岽狂喊:“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李建岽幸福的昏过去了,李禄愈发急的吐出一口血,回头盯着庄上弦!他知道庄上弦针对俞则绅和李建岽,没想到他要来庄上弦还敢这样!李禄恨,眼里充满杀意,又不得不求庄上弦救人,就这种憋屈,和皇帝一样,吐血。
俊秀少年逃过一劫,扔了刀又捡起中郎将的废刀,慢吞吞回中间。逃命好辛苦啊!不过他赢了。
李禄抱起俞则绅,让护卫抱起李建岽,往中间跑。
俊秀少年让一边,手里废刀在铠甲一敲,啪一声碎成五六片乱飞。
高手忙着挡刀片,李禄本就腿软,脚下绊一个新兵,抱着俞则绅一块摔了。高手忙将李禄扶起来,将俞则绅抱起来,先去救人。
俞悦站在台上,看俊秀少年特有意思,问管士腾:“知道谁家娃不?”
管士腾笑道:“一会儿问问,应该干净的。”
五万新兵朝廷送来的,里边肯定有不干净的,这杀出来的多半没问题。
庄上弦不悦,月牙成天物色新目标,喜新厌旧,他一身杀气。
俞悦看旧的,看弟弟,应该死透了吧,李禄这么痴心,不会是他的野种?他和李瑶儿是亲兄妹。朝战场挥手,两刻钟到了,先停下。
领军卫八十将校,死了一大半;新兵三百,死了一大半。
这对多数人都是一场考验,用这种极端又有效的方式证明,朝廷运来的劣质玩意儿,能玩死人。如果这是打大梁城的关键之战,结果会如何?
没有如果,先看现在,李禄未死。
李禄抱着俞则绅跪在台下喊:“墨国公!你就这么无动于衷!我李禄求你快救俞则绅!”
庄上弦冷漠的应道:“你脱了他衣服看。”
李禄不肯,依旧乱喊:“他是丞相嫡孙!已经记到陈夫人名下!”
俞悦、庄上弦、管士腾、咸清等都是杀气、冷风刮。
南边平民百姓没听清,有人传开,一片嗤笑。好搞笑的,把俞则绅记到陈茜名下,就成陈太师外孙了?丞相府成天都想的什么?
俞悦看俞光义、贺梅琴除了啃陈家骨头渣,难道没别的能耐了?这欠陈家的正好一笔笔还回来。指着一李家高手:“不想死就你来脱!”
好像庄上弦的人脱,还能将俞则绅的死算到庄上弦头上?这就跟谁报丧谁倒霉一样。但俞则绅是个什么东西?不是俞丞相又不是陈太师自己,还能考倒战神!
李家高手在生与死中间衡量三秒,麻利的将俞则绅脱了。
周围堆一大堆衣服,其他人能看见的都抽抽。再看俞则绅胸口,基本被打穿,一个大洞。
李禄怒号:“庄上弦!”
庄上弦下令:“李禄身为兵部侍郎,运来粮草辎重质量低劣!既然陛下重视,便是尔等以权谋私、中饱私囊!国难当头,罪无可逭!斩之可也!”
伍彬、陈真搭伴,上前按住李禄,一刀斩之!
陈家嫡孙在此,哪用俞家狗贼顶替。陈家之祸,罗擎受和俞光义是首恶,李家作为罗擎受的狗没少掺和,李瑶儿是害死陈茜的主谋之一。
“且慢!”又一群人喊。有领军卫将校、兵部属官、也有罗隐堂高手。
喊的慢一步,一群人依旧冲到台前,看看李禄又看庄上弦!
这和钱大不同,钱大丢大梁城,该死;刘云芳完全是庄家军的事,又是瘸子;李禄是皇帝心腹,这事儿没查清好吗?
庄上弦不用查,继续下令:“尔等同谋,斩!”
赵龙兼职,和咸清一队亲兵冲上前,按住人便斩,指定没一个冤死。
腥风刮过,现在安静了,人都没了。
领军卫将校剩十八个,兵部来全是李禄心腹自然死光,户部什么的零星留几个。
新兵见识了主公的威武,八成以上崇拜,很多人被吓到。
死战中胜者二十八人,部分杀人后又被杀了,表现突出的十八个,被带到台前,整齐行礼。
管士腾看主公心情不好,妹子不敢问,他问俊秀少年:“报上名来!”
俊秀少年刚吐一回,嗓子有点哑,带着口音,很显沧桑魅力:“属下姓罗名锋,秦州人氏。曾拜师学艺,遭逢变故,选择从军。”
管士腾点头,指着少年郎,这也是个好苗子。
少年郎回话:“属下姓蒋名山,蔡州人氏,前几年随父在青西江。”
壮勇回话:“属下顾仁,婺州人氏,曾在青西江闯荡。”
青西江又出名了。二十八人还有三个混过西江月,听着就亲切。
庄上弦下令:“先回队操练!领军卫!”
领军卫十八将校面面相觑。刚摆着阵仗,李禄迎亲要拜堂似得,罗斌圣旨都没念,现在死的剩下他们几个?谁上?庄上弦不会再来个清洗吧?
钱大被洗了,刘云芳被洗了,领军卫四万人,对面十五万,不够人家洗的。
不是大家胆小,是庄上弦有点疯,最后推出一个。
这位很沉稳,不到四十岁,身上盔明甲亮干干净净,手上也没染血。死战半个小时他站在台子旁边,新兵敢上前被他踹飞;刚才有人喊他没吭声;现在不得不站出来,给大司马行礼:“领军卫振威副尉尉迟晟,拜见墨国公!陛下有旨,命我等留在赤峰城,随墨国公一同伐商。”
庄上弦问:“归属庄家军?”
尉迟晟一阵、忧伤:“陛下没说。”
庄上弦下令:“若归属庄家军,则留下。否则日落前退出赤峰城。”
其他人都猜出来。皇帝弄得钱大、庄家军旧部都不顶事,又弄罗斌带着一伙来,霍霍。怕罗斌没根基,从领军卫调人支持他。又打着领军卫的旗号,不准备归入庄家军。
再说个不好听的,运来八十万石粮,还弄来四万吃饭的。
第181章 生日、礼物
赤峰城最近很奇怪,整个战局都特诡异。
殷商国占着大梁城,基本没了动作,风平浪静的好像太平盛世。
其实不难猜测,罗擎受和庄上弦针锋相对,快到撕破脸的程度,殷商国省的打,就等着罗宋国君臣撕逼。罗宋国有这么好的君,天助殷商国。
反正大梁城是从罗宋国抢的,打,不确定能否打过庄家军,打的过伤亡消耗也大。
这年冬天老天也好,不时下场雪但没成灾,开春赤峰城到大梁城万物复苏,欣欣向荣;不如握手言和,来一场踏春再淫两手好湿?
赤峰城之怪异,也在于安静。
庄家军号称五十万,大本营赤峰城。照说,这么多人马,每天跺跺脚赤峰城就不能安静;然而赤峰城就是冬天的老太、春天的小草似得,温吞秀气。
再说,庄上弦所到之处,青岩墨国是他的,巩州天翻地覆,邯郸一个青墨园都能搞出一番风雨。赤峰城,来的人并不少,每天攘攘扰扰;然而大抵就这样子,始终没有进一步发展出什么势头。
有些人难以理解,赤峰城挺热闹啊,过年的时候尤其热闹,那些外地来的并未减少。其实不过虚假繁荣,内心冷的可怕,表象随时能破灭。
对比一下更清楚。朔州州城,看似没有赤峰城热闹,然而脚步非常稳健的在发展。一个冬天过去,春天像大姑娘变了模样。
有些人更费解。墨国公是去朔州了,把朔州占了,总不能搬那儿去,那儿离大梁城远。舍弃大梁城更甭想,难道是舍弃赤峰城?有人琢磨出味儿来。
赤峰城很伤感,很伤心,更怨恨皇帝。
皇帝去年运一批劣质物资来,李禄被斩后,没什么说法,没什么动作,关键是过年也没再运粮草来。八十万石够吃两月,过年又断粮,皇帝真不知道?那有够蠢!
民怨沸腾,显然被墨国公带歪的。不高兴大街上敢骂天。
骂着又幸灾乐祸。皇帝被墨国公打脸,一定气傻了。
发作?墨国公现在有五十万兵马啊!整个罗宋国兵力不到一百万,战斗力和庄家军又不能比。墨国公手里等于拿着一把刀,谁来作死就砍谁。
墨国公手里有兵,庄家军自己养的,还占着理。从常山郡借十年赋税,或者去西凉郡借点粮草,一张张账单甩给兵部。就像一巴掌甩皇帝脸上,啪啪啪。
皇帝还那么猥琐。把领军卫四万人留在赤峰城外一小镇上,不让他们前也不让他们后。
憋在那儿,用阴森森的小眼神死死的盯着,看庄上弦如何逍遥自在?
北军飞凤楼,外面春光明媚,湖里春水荡漾。
鸟儿枝头唱着听不懂的歌,黄狗始终学不会说人话。
楼上大厅,门窗全打开,春风吹拂,酒香四溢,一共设二十席。
俞悦和庄上弦坐一块,咸清、咸晏、夜玧殇、管士腾、安东纳、庄太弦、陈真等,卓颖婖、咸向阳坐一块,今儿俞悦生日,大家以此为由一聚。
酒过三巡,俞悦寿星穿着大红裙,鹅蛋脸红扑扑,香喷喷。
庄上弦抱着月牙咬一口,手悄悄摸摸,差点把持不住,一脸冷酷,装模作样:“咸清。”
咸清穿着常服,坐那儿依旧是威严的将军,比主公正经多了,抬头目光炯炯的看主公一眼,有话请讲。
庄上弦摆足主公的姿态:“你将兵八万到青坂。”
众人顿时都精神一振。养了一个冬天,要有动作了。
青坂,是赤峰城到大梁城的必经之地,定陵是绕了弯的。而青坂和定陵,就像大梁城东边两个角。青坂同样无险可守,但庄家军就是天险。
咸清将八万兵马推到青坂,几乎将大梁城半包围。定陵现在加月夜营是五万,瓜州宁辰和南宫瘠五万,梁县外危楼有五万,兵力超过大梁城。不过梁县尼罗尔国有十万兵马。
俞悦想象中,四点包围大梁城,样子很像五星红旗,大梁城就是目标。
赤峰城,目前有十五万兵马,包括去年李禄送来五万新兵。
咸清带走八万,剩下七万,给庄上弦撑场子,不如说给赤峰城留着。
赤峰城注定要还给朝廷,也得给他留点什么。领军卫四万人等着庄上弦去大梁城时、跑来抢赤峰城?祝他们好运。
庄上弦继续下令:“月夜营也调到青坂。”
叶南领命,看着咸清有点期待,希望他到时见到月夜营不会大吃一惊。
庄上弦冰冷的浇灭他小火苗:“咸清操一下月夜营,看需要进行调整。夜公子要去看看么?”
夜玧殇清亮的眼睛看着主公,摇头:“我不会带兵。”
庄上弦抱着月牙,让他离月牙远点不知道么?
夜玧殇不知道,他爱去哪里谁管不着。
俞悦看他们斗,咱和咸清大哥讲:“雷小风现在怎么样?”
咸清点头:“不错。需要再练练。”
俞悦说道:“罗峰和蒋山也可以,李强、王剑他们从青岩回来,让他们一块去月夜营,这样月夜营架构基本完整。”
月夜营将以年轻人、新人为主。新人是老人带出来的,又有自己的个性,能获得不一样的发展。庄家军不需要一个模式,庄上弦和祖父就有很大不同。
庄上弦一不留神月牙又喜新厌旧,他目标依旧是夜公子:“下月底寡人去青坂。”
俞悦问:“你去青坂做什么?”刺激大梁城的神经么?
庄上弦冷飕飕盯着月牙:“踏春,你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