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芣苡正掰着手指头算:“本郡主记得,我爹俸禄是六千两银子,加上各种赏赐,一年最多二万两,查知县他们跟将军府一样有钱。那我爹上战场拼死拼活几十年,太不值了。”
书香温婉的安慰:“他们怎么能和大将军比呢。”
周芣苡单纯固执:“我爹也是人,他们不是人吗?不行,这事儿本郡主一定要和圣上讲,让他给我爹涨工资、加俸禄,总不能逼着我爹吃空饷。”
众人无语,真是草包啊,吃空饷能直接说出来吗?
查越心情已经糟糕透顶。白家是顾不得了,如果骁果卫真将证据收集齐,那他每年差不多要收五万两银子;虽然多半又拿出去打点了,但这真要让圣上知道,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时,去剿灭山贼的一队人回来,周六、周末等人一身血,就站在他身边。
查越被气的一脸肥肉恐怖的颤抖,猛地一头倒地上晕死过去。
一两银子购买力相当于500RMB,正二品镇国大将军俸禄六千两银子,相当于300万RMB。
在封地过度一下、铺垫一下、放松一下,很快回京。
第30章,京师消息
英布也回来了,夜色中一撮胡子看着比较成熟,一身黑衣干净得很。
杀人的事儿少不了他,但他武功高强,杀人千万,滴血不沾,何况只是一些小山贼。站在周芣苡跟前,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把白老爷和黄老爷都吓到了。
正厅内气氛变得诡异。郡主确实草包,但手下人太狠了,直接抄家带杀人,比强盗还凶残。照规矩来说,山贼抓住了也得先下狱,查明了才能判决,死刑程序更复杂。
只有上阵杀敌才是见了面就杀,这些人不愧是大将军府出来的护卫,一个个杀伐果决。
周芣苡无辜的问道:“你们怎么了?没抓住山贼吗?”
周六正气凛然的应道:“那些山贼正准备袭击一个村子,被属下撞上;属下劝他们投降,他们不听,还凶狠反击,手段狠辣,最后只能将他们击杀。”
周芣苡问道:“那项龙呢?”
周末应道:“那孩子看到山贼惨无人道、丧心病狂、泯灭天良,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冲上去要和山贼拼命,被砍成重伤了,正在抢救中。”偷偷比个姿势。
周芣苡看懂了,那可怜孩子看到杀人吐了,这没事,吐吐就习惯了。
山贼就这么被收拾了,大家回过神,再看朱老爷。
桌上好几口箱子,白家、黄家都有了,朱家能没有吗?看样子朱家过得也挺不错。年收入两万两银子,顶屠豕四五年收入。不愧是三大家族,让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巴不得他们倒霉。
朱老爷这会儿心里也惴惴不安,经商有几个百分百合法?认真扒起来都有问题。不过表面还保持镇定。总不能自己撞上去,说自己有罪还是没罪?
周三打开一口箱子,咔嚓一声,众人心头整齐的咯噔一声,瞪大眼睛隐约可见兴奋。
周三十七八岁,长得比白实还老实,表情比周芣苡还无辜,说话慢条斯理的:“主子,属下去县衙,见到好多知县夫人,有几个跟诗华姑娘一样大,不知道是夫人还是小姐。”
周芣苡低下头听不下去了,诸位老爷提着一口气还都认真听着。
周三将箱子上面一层布揭开,白花花的银子:“属下找了个能做主的夫人,将借条给她看,她便给了属下一千两现银。属下给她打了收条,欠条和银子都在这。”
其他人算听明白了,这些骁果卫、护卫,并没有抄家,也没随便杀人;而是利用各种手段,把要做的事做了。白老爷、黄老爷就算想告郡主,估计也没机会。
事情到这也差不多了,收拾这些人本就是小事。周芣苡给众人递个眼色。
周一上前试了试查越,一本正经的说道:“郡主,查知县昏迷不醒,这怎么办?”
书香代为回答:“查知县劳累过度,就在静园休息吧。县里的事务暂时由县丞代劳,你们几位要积极配合。”手指着屠豕等人,就是刚才投诚那些。
屠豕等人激动的忙跪下去,现在白家、黄家肯定是要完了,他们的机会来了,大声喊道:“多谢郡主娘娘,草民一定不负郡主娘娘所托,保证我县繁荣稳定,百姓乐业。”
周芣苡应道:“做好该做的事情。大家都不容易,今儿天色已晚,大家就留在这休息吧。”
就是将白老爷、黄老爷等人都扣下来,省的他们生事。最终也没提及朱老爷。
朱老爷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十分怀疑,郡主真的是个草包吗?虽然有些事做的很单纯,但都达到效果了不是吗?就像现在,不用提他,他也不想再做什么了。
这样让众人战战兢兢,又不会把人逼急。再扶起屠家等,就算她不控制靖安县,事实上靖安县从此也将在她影响下。不论她做什么,别人都会保护、配合甚至跟从。
轻松达到这样的目的,就算别人辅佐的,朱老爷觉得,这个郡主也不简单。
次日朱老爷回去,朱家送了三万两银子过来,表面上依旧保持中立。这就让事情变得顺利。好些村庄跑来静园试探。因为种油菜比种麦子赚钱,他们也想多赚点钱。
这是书滴的事,书滴又安排给别人去做。
周芣苡忙着种土豆等事,很快十几天过去,油菜花谢了,山里桃花正开。
这天傍晚,周芣苡刚从地里回来。
身上穿着青花棉布短衣裤子,挽着袖子裤腿。肩上扛着锄头。头发编成一条鞭子盘在头上,用一支青玉簪固定;脖子上戴着一个金项圈,中间镶着一块红宝石,鸽子蛋那么大。
这造型,实在醉人。反正掩饰不住她身上的青春气息,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
英俊站在后园门口,一张死人脸、一双死鱼眼,真是惨不忍睹。
周芣苡感觉挺好,几日不见远远的就冲他挥手:“英俊!你回来了!”
英俊脸愈发僵的像死人,忍着掉头就走的冲动,冷飕飕的说道:“京师现在很热闹。”
周芣苡过来劝说:“年轻人,放轻松一点,不要整天绷着一张脸,将来不好找媳妇儿。说说看,都什么热闹,干爹想我了吗?”再说下去英俊真该走了。
英俊一双死鱼眼,看的人毛骨悚然,相当勉强的说道:“东南大旱,鼠盗蜂起。有人说赈灾,户部说没粮。有人说镇压,旭王说没粮怎么打仗?剿匪也是打仗。”
周芣苡知道了,扯皮,扯皮的根本是扯利益,为了他们的利益,不顾七州数百万人性命。不过东南还没下雨,确实是个大事。“上次安排的人都过去了吗?还有什么事?”
英俊冷飕飕的应道:“第一批已经过去,第二批正在准备。京师还有谣言,先说你被刺客抓住,后说你和霍公子已经退婚;很快有传言霍公子看上了周二小姐,早有意退婚。好事者自己猜出来,霍公子看上的是周四小姐,在恒王府周四小姐去了前院,就为私会。”
周芣苡冻得直缩着脖子,好好的八卦从英俊嘴里说出来,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如果八卦都这么鬼故事似得,还有人去八卦吗?还不如去听老祖母讲当年老掉牙的故事。
不过意思很明白,看来颜氏还是不长记性,往外传谣言。她被刺客抓住,这就值得回味了;若是她出了问题,本又是草包,被霍焜烨退婚就不算什么了。
周芣苡问道:“谁说霍焜烨看上周二小姐的?这一招妙啊。”
英俊死鱼眼做出鄙视她的眼神,就是十倍鄙视:“除了那无聊的人,还会有谁?”
周芣苡大眼睛一转:“你一定是嫉妒!人家哪里无聊了?”
人家这是帮她呢。颜氏要坏她名声,结果周依蓉名声坏了。周依丹姐妹争夫,也挺热闹。
后边乔毓甫,一身青衣,风光霁月;书滴穿着白衣,标准美男,都是从地里回来。
这几个人去地里,别人都不用干活,否则锄头指不定挖了自己的脚。
书滴几步轻飘飘的走过来,问周芣苡:“你准备什么时候回京师?确定要过去吗?”
周芣苡点头:“收拾收拾,后天一早出发。你跟主子我一块回去吗?”大眼睛眨呀眨,书滴比书砚更能干,绝对是个好帮手,有他在睡觉都踏实。
书滴和英俊一样,对她表示十倍鄙视:“别对我眨眼睛,否则你自己回去。”
第31章,顽皮小猞猁
三月中旬,清晨的风透着几分凉意。
静园内第四进练武场,人几乎走光,剩下一片冷清,卤簿已经在外园准备启程。
项龙站在周芣苡跟前,略有些紧张:“郡主,草民、草民可不可以跟您一块进京?”
周芣苡刚练完功身上有点薄汗,随意应道:“为什么?”
项龙怀着憧憬又慎重的应道:“草民想为郡主效劳,但能力还不够;想跟郡主去历练一番,将来能更好的为郡主出力。草民没别的要求,一切听从郡主吩咐。”
周芣苡想了想,大声喊道:“英俊!英俊!”
英俊鬼影子一样飘到她身边,冷飕飕的杀气,恨不能掐死她,能不能别叫啊喂!
周芣苡忙闪一边,缩着脖子:“要不给你改名叫潇洒哥?犀利哥?别走啊,看他怎么样?”
英俊一张死人脸早没脾气了:“你封地里的人,合适吗?跟着周一不就行了?”想到这扭头就走,她绝对是想叫几声白痴,理她就是白痴。
周芣苡拦都拦不住,哎,这年头主子不好当啊,属下一个个脾气都这么大。
封地里的人送到旭王府着实有点问题,还是喊周一:“抓紧时间调教,杀人至少手不能抖。”
项龙立刻就浑身发抖,郡主娘娘究竟是农妇还是屠夫?开口就是杀人?不对屠夫是杀猪的,她怎么将杀猪当杀人似得?杀人当杀猪似得?
周一一脸镇定,拍拍他肩膀:“郡主小时候和大将军上过战场杀过敌,那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将军府的人若是没见过血,出去都有损将军府的威名。”
这个借口多冠冕堂皇、霸气张扬,把少年忽悠的热血沸腾,直想上战场杀敌立功。于是头脑一热被骗走了,忘了这不是战场,战场也不可能整天血流成河,谁家有那么多人可杀。
周芣苡抓紧时间收拾完,吃过早饭,出门启程,剑指京师。
卤簿后面跟了一辆囚车,里面押着查越,理由是谋杀前任县丞及典史,把持靖安县;任内四年,贪墨三十万两白银,比旭王收入还多,京师小小震动了一把。
这没周芣苡这草包郡主什么事儿,是新任县丞代劳的几天查明的,随同别的证据送到京师,圣旨很快下来,将查越革职查办、押解进京。
因为查越一直在静园休养,顺便就从静园押走了。纯属顺路,真没别的意思。
一路顺风,没有刺客,也没人劫囚车,傍晚时分赶到冯翊县。
冯翊属于京县,就是京师直辖的七个卫星城之一,知县从四品。全县将近两万户,人口接近三十万,还有大量流动人口,其繁华仿佛是从京师延伸过来的。外地人到了这里,往往会认为已经到了京师。这也不算错,冯翊县就是京师的门户、东大门。
冯翊县城东门,夕阳西下,人流如潮,不少人要出城,也有不少人等着进城。
静姝郡主卤簿驾到,所有人赶紧让开。看到后面囚车,行人更是避得老远,免得沾上晦气。
周芣苡也无奈,不知道圣上怎么想的,让囚车跟着她,别人看见又会怎么想,这事儿就是黄泥巴掉进裤裆。幸好她顶着草包之名,草包是什么?就是做一般人不会做的事。
反正我是草包我怕谁?
有了囚车跟着,大街上都特别好走,不多久就到了驿站。
冯翊县城的驿站,比鼎山县驿站大了八倍,里面住的人也不少,最好的院子竟然被人占了。
卤簿停在驿站内,书滴和驿丞交涉,不是非要住最好的,实在是人多,一般地方住不下。
周芣苡坐了一路的车,干脆下车来,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东瞅瞅西瞧瞧,乡巴佬进城似得,看什么都新鲜。其实真挺有趣的。
书滴穿着一身白衣,看着像个谪仙,站那驿丞跟前就吓得他一头汗。
驿丞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青灰色的制服,脸色也有点青灰;官秩未入流,但是见多了人,老油条似得在那磨叽,一脸苦逼赔笑的样子显得特老实与无奈。
周芣苡仔细看,他这回好像真无奈,似乎占了那院子的是什么洪水猛兽;扭头看向那院子,就见一只古怪的猫儿正从院子里冲出来,目标直指向她。
周芣苡眼神一闪,心下已经明白,忍不住生出几分怒气。人站那没动,一副反应迟钝的呆傻样子,等怪猫冲到跟前,才反应过来,吓得赶紧跑。
怪猫扑个空,在原地停下,一双琥珀色眼睛看了周芣苡片刻,再次扑上来。
周芣苡看清了,这怪猫跟小狗差不多大,就是猞猁,身上还有一股野性,爪子也特别锋利。当下跑的更快,虽然没有尖叫,脚步已经乱了,草包疯子似得乱跑。
怪猫追着不放,好像猫逗老鼠,越追越欢,动作十分灵敏。
周芣苡害怕死了,忙跑到周一、骁果卫、书滴等人那里,各位英雄快救救我啊。
周一抬头望天数蚂蚁,对自家草包郡主表示、哥怎么都觉得有点丢人呢?
书滴态度更恶劣,直接鄙视她一眼,甚至有几分厌恶,多大了,还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周芣苡暗中踩他一脚,慌忙跑到驿丞身边,世上就你一个好人,快救救本郡主吧。
驿丞吓一跳,看着怪猫也闪,这玩意儿可招惹不得,不是它能有多厉害,是它主人很厉害。
周芣苡可怜一个人和怪猫作战,赶紧往三舅舅那儿跑,三舅舅你不能不管我。
怪猫猛然一跃而起,直接扑到她身上,抓住她衣服爬到她后背,把她当棵树玩儿。
“啊!”周芣苡终于吓得花容失色,惊慌乱叫,“三舅舅快救我!呜呜抓住这怪猫!”
怪猫从她后背往她肩上爬,一爪子抓住她肩头不放,然后在她耳边叫:“喵嗷!”
声音奶声奶气,还有点顽皮,周芣苡差点被吓晕,团团转挥着手哭了:“三舅舅!快点将这怪猫抓走啊!呜呜人家害怕!快走啊你快走开啊!”
挥着手不敢打怪猫,将自己头发弄得一团乱,样子看着极可怜。
周围陆续来了一些人围观,看着这样子真是,可怜的郡主,连自己人都不帮她。
怪猫胆子挺大,好像还是人来疯,换到周芣苡左耳边又叫一声:“喵嗷!”尾音威武霸气,哥就是吓你玩哩,害怕不,嗷嗷嗷!
乔毓甫赶紧过来帮忙,抓住怪猫脖子要将它揪下来;怪猫四个爪子牢牢抓住周芣苡的衣服,嗤的一声,衣服裂了,还抓下几根头发,周芣苡痛的又哭又叫。
书香、书砚等人都过来,对主子都很忠心;但也没人敢将怪猫抓下来,撕了周芣苡衣服姑且还能算是小事,万一怪猫发狂弄伤她怎么办?
书滴过来抓住怪猫脑袋就要捏死它,之前不理郡主,就因为这是小事一桩,随时能控制。
“住手!”院子里猛然传出一声厉喝,一帮人施施然走出来。
当头一位男子,身穿黑底桃花袍,头戴串珠紫金冠;面如敷粉,唇若施脂;眼如桃花,转盼多情;英俊秀逸,风流倜傥。
正是京师七俊之断袖:赵轻歌。
第32章,争猫(二更)
“住手!”
赵轻歌走出来,一身桃花袍,乍一看有几分逸公子的品格,细一看与桃花眼一块更见风流,但又好像在欺负这些娇美的桃花,就像欺负草包郡主。
他狂放不羁的性格,真不适合这一款,也可能与刻意模仿有关,画虎不成反类犬。
赵轻歌身边跟着几位纨绔公子,一位安平长公主庶子董在书,一位祝圉公嫡孙祝庭芝,还有一些败家子。众人看着周芣苡就像看个草包,一只小猞猁就能将她吓成这样,真不经吓。
后面还有一些护卫,全都孔武有力,欺男霸女战无不胜,比将军府的护卫犹强势几分。
书滴好像真被吓住了,停下手但犹抓着怪猫不放,看着赵轻歌,好像捏的是他脑袋。
赵轻歌桃花眼一眯,气势凌厉的说道:“住手,这是本公子的宠物。”
周芣苡低泣:“三舅舅,我害怕。呜呜快将这怪猫拿开啊。”
乔毓甫怒:“赵公子好威风,纵容宠物惊吓郡主,还如此有恃无恐。书滴,杀了这猞猁!”
书滴手指一紧,杀气外泄;小猞猁吓到了,使劲抓着周芣苡肩头大叫:“喵嗷嗷!”
周芣苡肩头被爪子抓破了,吓得不敢哭,大眼睛无辜的看向赵轻歌。
赵轻歌皱眉厌恶:“小猞猁刚驯服不久,一时没看住溜出来,又没把她怎么样,哭什么哭?你赶紧松手,不要吓到本公子的宝贝,本公子这就带回去。”
乔毓甫冷笑:“赵公子毫无愧疚之心,竟然还担心宠物胜过郡主,我算是见识了。”
书滴手指捏捏猞猁的头,松开手高贵冷漠的说道:“你先将这小畜生抓下来,我们再理论。”
赵轻歌和他对视,两个男人基情四射拼内功;最后赵轻歌先回眸,抓着小猞猁无比温柔的哄道:“乖宝贝快松手,本公子带你回去吃兔肉。”
“喵嗷!”小猞猁忽然撇过头,趴在周芣苡肩头不理他,非常任性。
周芣苡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你走啊,本郡主求你了,呜呜你快走吧。”
小猞猁不走不走就不走,爬上去一点挂在她肩头,脸蹭着她脖子,周芣苡快吓晕了。
赵轻歌黑脸,这是他准备送给逸逸的礼物,怎么能沾上这草包,简直是玷污了宝贝;很想将它强行带走,又怕伤了它。乔毓甫和书滴都在一旁看着,他也没可能下手。
书砚走过来,拔下头上金簪,对着小猞猁:“你赶紧下来,否则老娘宰了你!”
“喵嗷!”小猞猁怕怕,蹭蹭蹭翻身爬到周芣苡前面怀里,四爪抓着她,抬着头琥珀色的眼睛瞅着她撒娇,“喵嗷。”
周芣苡低着头翻个白眼,这玩意儿跟她有仇吗?还真赖上她了。
小猞猁看见了,这样就好了,窝她怀里眼一闭睡了,被驯一天早累了,宝宝睡睡。
周芣苡无奈,咱是草包咱怕谁?看到这么萌的宠物不由得抱住,害怕受伤什么的丢一边去。
书砚也随机应变,摸摸小猞猁说道:“还挺可爱的,既然跟郡主有缘,就先留下吧。”
赵轻歌炸毛:“不行!这只小猞猁本公子费尽心思才弄到,草包你赶紧放手!别想打我宝贝的主意!它不是你能染指的!”伸手就要抢,也不管周芣苡是个女孩子。
书滴和乔毓甫一左一右拦住他,实在是欠揍,恨不能一巴掌踹死他。
书砚将周芣苡护在身后,泼辣怒骂:“放宠物欺负郡主,一点不知道脸红,你是不是男人!再说这小畜生自己赖上郡主,你有什么资格辱骂郡主?我看稍微有点脑子的,都会喜欢郡主这么单纯的人,而讨厌你这种仗势欺人的混蛋!”
很想骂他人渣,总要顾忌他身份。别看他是个纨绔败家子,老齐王很宝贝的。
围观的越来越多,不少人暗暗点头,赵轻歌实在不像样,没事欺负草包算什么男人;至于小猞猁喜欢单纯的草包郡主,大家都看见了。
赵轻歌大怒,不能动手就动嘴:“本公子说过宝贝刚驯服不久,一时没看住溜出来。就算小孩子也会顽皮乱跑,难道跑到谁家就强行留住,你们这是打算强抢吗?”
书砚拽拽小猞猁,这货睡着了还抓着周芣苡衣服不放:“看清楚!是这小畜生赖上了郡主,这怎么抓下来?杀了它晚上炖吗?留着它我们还得细心盯着别发狂伤了郡主。你以为一个畜生谁都稀罕!”
赵轻歌气的没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为什么看见草包就想耍她一下,为什么他驯了这么久宝贝才肯听话,现在就这么不听话?难道草包有隐藏技能?
赵轻歌不肯放弃:“那有空房子,进去换了衣服将宝贝立刻还给我!”
四周有嘘声响起,为了一只畜生,竟然如此糟践人家,太过分了有木有!
书滴高贵的说道:“赵公子,她不是你能随便欺辱的。明日回京师,到将军府来领吧。”
书砚眼睛一亮,好主意,道理一定在咱这边:“这畜生惊吓郡主,将郡主衣服撕破了,还伤了她;你若是不上门赔礼道歉,郡主就去告御状!”
周芣苡弱弱的说道:“本郡主肩头伤的不重,就是不知道这怪猫醒来会不会咬人。”
书香温婉的说道:“赶紧住下来请大夫吧,被畜生伤了得及时治疗,否则很难完全治好。”
驿丞站一旁,一头冷汗,怎么会出这种事呢?还好空院子还有几个,都给郡主好了。
书香、书砚、诗华等都围着周芣苡,衣服破了不好被人欣赏,先换个地儿回避一下。
赵轻歌一时也没阻拦,虽然看着周芣苡抱着小猞猁恨不能掐死她,但也知道轻重;只要小猞猁好着,周芣苡活着,换个时候再要回小猞猁,再收拾周芣苡。
人群忽然让开,走出一拨人,人数不多,但气势不输给赵轻歌、或者周芣苡这边。
最前头一男一女,都是十七八的年纪。男的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龙章凤姿、目中无人,一身红袍,张扬似火。女的眸如秋水、面似春花,冰肌玉骨、傲气逼人,一身红裙,艳压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