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我出生之地并不禁僧侣婚姻,甚至活佛也是父子相承。因此我也一直相信,若有真爱,佛祖一定会宽容和庇佑;唯有邪淫逆乱才是该禁止的。我和玉儿乃是两情相悦,又得神示,若是不顺应天意,只怕会有鲜花凋零天命夭折之罚。”
众人都一阵沉默,心下都知道这事儿的分量,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或者灌到脑子里就能接受的。太上皇轻轻的叹息一声,既然那里有这么古怪的规矩,又是什么神示;眼下又已经成事实,如何再计较?过了片刻,才问道:“罢了,只要爱卿自己问心无愧,又能谨记佛法无边,朕也不干涉你们的事儿。但是…皇上,这事儿总得有个说法才行。”
大皇帝点点头,没想到太上皇和皇太后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们,也罢,至于这个“说法”,大皇帝看着佛爷道:“前后都是爱卿折腾的,还是爱卿收场吧。”
没等佛爷想好,太上皇问道:“爱卿…?为何朕从头到尾一点耳消息都没有,难道爱卿都顾虑到安排好了?还有北静王,难道爱卿也将他说服了,帮你做成这件瞒天过海的大事儿?朕都有点儿难以置信。当日还有那么多宾客呢?”
是啊…皇太后也好奇的看着他,且看佛爷如何解释?
佛爷看着他们,摇头歉笑道:“这事儿…若是让天下知道皇上和皇太后同时下了这么矛盾的圣旨,总归不大好看。这宫里的人,其实大多数是不知道的,便是前两日去打探消息的,都是看着玉儿情形不错,回来复旨而已。这事有点儿大,总不能让他们先知道。然后再出去一嚷嚷,皇家的体面往哪里摆?”
这话有些道理,太上皇和皇太后都点点头。佛爷才接着道:“因此其实很简单。北静王当日与我有一面之缘,这‘缘’还非比寻常。他从这里请旨回去后,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妥,别人那里又不好说,就只好找我这个‘世外’之人,想着说了也无妨。我知道之后,只能据实以告,他就算不愿意,我有皇上的密旨在先,他手里什么都没有,这事儿他必定什么都得不到,还可能落下一个乘人之危的恶名,因此只能与我好商量。
接下来的事情,北静王出面替贾家求情,皇上开恩,北静王得了脸面。我为了能让玉儿有个体面的婚礼,又送北静王十五万两潮银,让他布置地方。他既然已近开始翻修院子,又信任我,便继续翻修。但他一不用破费;二还能有些节余,这事儿他自然愿意。我总归身份特殊,不便出面,日前由他代我入宫迎亲;此后只怕在别人眼里他又与宫里沾上一层关系,因此能愈发尊贵许多,他也不吃亏。
至于玉儿到了王府,别的宾客是见北静王迎亲,但连喜服都没穿,若是自己要出去传,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儿。等到了喜堂,别人是一概阻在外的,当时天色微暗,其实在场的除了北静王府的男丁外,就十来个外人,这等事情,他们自然不便透露。北静王事前都关照过,因此只要他们不出面澄清,事情也就过去了。
至于现在的说辞,不说也可,众人依旧只是猜测,却无实据,连北静王那天迎进府的是谁都不知道。若是要说,只说他见我既有圣旨赐婚,却无地方迎娶林姑娘公主之尊,因此有心成人之美,顺水推舟。这事儿也就了结了。”
“也就是说将世人半瞒半骗的哄过去?”大皇帝想了一下,倒也有理,遂笑谑道。
“玉儿是不是就这么被你半瞒半哄骗走的?去,将玉儿带来,我要问个明白。”没她的事儿了,皇太后也笑道。
回门嘛,怎么能只有姑爷没有姑娘,只有驸马没有公主,听得这话早有人去了。
“冤枉啊!”佛爷一愣,一边儿示意人去告诉黛玉情形,一边儿忙含冤。这不是冤枉他吗?他怎么会骗黛玉呢?
没有么?当真?
骗也骗走了,有人还心甘情愿,看着佛爷走,轻轻摸着心口,那个讨厌的人…
这个“讨厌的人”,那天,一直挨到最后一刻才出来,只等闻到旁边的人身上有股莲香,黛玉才放下心来,才会跟他拜堂,一任泪水落下,一任被出卖,被牵着,她的手…
“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语出《诗经邶风击鼓》。这原是一句战场上军士之间相互勉励约定相互救助的盟约。当时卫州吁用兵暴乱,国人怨其勇而无礼,作下此诗。不知从何时开始,却用在相爱之人身上,或者是那个没读懂的望文生义的“菩萨”先生自己揣摩出来的,但听着倒也有些意思。
“送入洞房”,那个时候,她,只觉得有种三生的约定,可执子之手应该是两个人的事情,为什么要有那么多人跟着,还不停的起哄,说话,说着许多…羞人的话。紧紧攥着他的手,长长的指甲抠进他的手心…靠在凉榻上,黛玉抬起手来,皱着眉头,很是不理解。“讨厌的人”他皮一直很厚的,难道还没有她的指甲厚?…噢,也有可能。
再说了,他活该!哼,就是活该!纵容着那些公公什么话都说,太阳还没下山,就要“洞房”。知不知道,那个时候能抱着她多好!这辈子抱了她那么多次,就那一次没有,在她最需要依靠的时候。这也许是一生最难忘的遗憾,让她流了那么多泪,他还是不懂。
微微的低下头,捡了一串冰镇的蒲桃,慢慢的吃着,黛玉依旧忍不住落泪。他似乎从头至尾都那么细心体贴疼爱她,为什么在那么紧要的时候要让她难过?虽然,后面他还是一样的温柔…第一次被他吻遍,那么轻柔…可是,为什么不让她咬他一下?那时候,很该让她咬着出口气儿,一定比现在咬着要懈气的多!紧紧攥着小拳头,黛玉似乎打定主意,今儿个晚上,哼哼…管你是菩萨还是八尺高不可攀的大丈夫,也要好好咬个够。
不过那个时候,可没这么冷静,随着被他一点点的…不知道为什么,从未有过的颤抖,不由自主的,浑身发抖。而且…好奇怪,后来他说他也是第一次,可好像非常的小心而且清楚,以后,一定要好好查探一下,没准儿他就有前科!哼,如果敢有前科,一定要将他休了,她现在可是有娘家了,还有自己的竹殿。竹殿,现在已经是她的封地,虽然有些不可思议,在大明宫内有她的封地,但皇上金口玉言,哪里会有错?让他一个人流浪去,看他前科!
第268节 第268章
当然,这么想的时候,黛玉已经相信他是没有前科的,而且他在做那些嬷嬷教的事情的时候,有一点儿手忙脚乱,明显没有昨儿和今儿…熟练。最少不会随便碰到别的地方,让她忍不住要笑。那种笑,和现在的笑不一样。知道他疼她,都几天了都不肯伤她,算了…对于那次没有抱她,嗯嗯嗯嗯嗯嗯嗯…还是要找他算账。
当然还有件事儿,一定要找她算账。那就是在她身上做记号,一天一个,她心口都快有朵梅花了。沐浴的时候总要被雪雁她们笑,可恶的丫头…给她们一个个都配小厮嫁出去,到时候就不会笑了。他…吻得时候才小心呢。除了…不过他第一次下手…好像,似乎,感觉,他第一次下手也还是很小心的,可为什么会那么痛?!
第二天悄悄问过他,他说,第一次都会,或者头几次都会,可是没想到她简直超乎寻常。至于这事儿…黛玉抿着嘴唇,望着窗外,他都不着急,她…也不着急。只要他好,慢慢来就慢慢来,等他就是。可他…“讨厌的人”,非说是等她,还曲里拐弯说她不开窍…
“姑娘?”黛玉想的正好,忽然听得有人凑着她耳边小心叫她,一回头,原来是疏影,看着黛玉暧昧的笑道,“姑娘,又想姑爷呢?”
“想着给你们每人都找个小厮嫁出去,就不会在我耳边聒噪了。”黛玉刚才想到这里,这会儿顺口应来,听着很是自然。
“罢了,我们没那个福气,还是留下来服侍姑娘吧,除非姑娘嫌弃我们。”疏影笑道,“其实就算想也没什么,新媳妇儿有几个不想的?但这会儿可不是来‘打搅’姑娘,是合昌公主过来了。要见姑娘呢。陆儿远远瞧见的,赶紧来告诉一声。”
“是吗?那快让她进来。”黛玉似乎很不想听这丫头再说下去,否则似乎连她夜里的事情也能说几句出来,唯恐天下人不知道,她已经和…一抬头,疏影站在一旁只管看着她笑,又不停的摇头,黛玉恨道,“这丫头莫不是疯了不成?不去做事儿,只管在这里傻站着。”
“回姑娘,我才没傻呢,倒是姑娘…”疏影忙收拾着黛玉吃剩下的果皮和籽儿,一边儿回头笑道,“才刚叫了六声,姑娘也没听见。这会儿…陆儿远远瞧见,从池畔拐过来怎么着也得一刻钟,哪里就叫得进来。既然这么想姑爷,就不该总和姑爷怄气,昨儿将姑爷闹的没头绪着急,快半夜了还来问我们姑娘到底怎么了。”
昨儿夜里?那不是“姑爷”要让她爬上去睡他那个光光的大肉垫吗?虽然相比起来,他是个大肉垫也足够黛玉睡的,但哪里有姑娘家那样的,简直是…也太没规矩了。也不知道他哪里学来的,这么没正经。当下黛玉就恼了,转身面冲墙壁不理他,他还好意思去问丫头,说是不是谁得罪她了。最后只得黛玉难过的落泪,他才知道是自己错了。
这丫头!黛玉恨得跺脚道:“我恼他是他活该,现在连你们也都要学的这么没正行了,昨儿还听见谁在外头说谁笑呢,又是什么事儿?若是说不清楚我用不起你们,回头也不敢留,都打发了。若是他喜欢,你们就跟他去。”
“好姑娘,这话说的也太狠了。”疏影忙摇头劝道,“姑爷一心只有姑娘,话若是这么说,我们可连和姑爷说话都不敢了。我们也不是没正行的人,不过是大家说说笑笑,也知道姑娘脸皮儿薄。昨儿的事情…知道姑娘心细,一定是听见了。但那是他们搞错了,而且也是没要紧的话,姑娘又何必再问,回头又要恼。不是我说句难听话,咱们屋子里这几个,可都是难得的人,不仅忠心,而且也机灵。就那事儿,外头也没见丝毫风声。”说漏嘴了!
黛玉愈发好奇的看疏影,什么事儿还值得担心泄露到外头去?必定不是好事儿。而且是说她,难道她又有什么事儿了?不行,这得问清楚,这些人现在都爱拿她说笑,一背过身就是,很该问个明白,然后让他们都闭嘴。要不然也太没个样子了,下人随便就说主子短长。
看着黛玉的样子,疏影就知道事儿坏了,忙解释道:“姑娘,这原是他们几个好奇,悄悄问我们而已,并不曾到处乱说。虽说好歹也得防着隔墙有耳,但到底并无外人胡说,奴婢这就和陈公公说,戒大家下次吧。”
“噢?这么严重?我倒是要听听。”黛玉这会儿不依了,这些下人,现在都被惯得,别说油嘴滑舌,有时连点儿上下尊卑都没有,这也都罢了,最要紧的是没点儿敬意,那可不行。
“姑娘…”疏影见没法子,忙跪倒地上,求道,“姑娘,那…他们说当日姑爷说过要设计糊弄人,因此虽然知道姑娘怕痒,却故意的…别人只当是姑娘…”想想又打了自己个嘴巴,小心回道,“我们都是知道的,一说他们几个也就知道了。日后自然再不敢胡说。还请姑娘饶了我们这次,下次再也不敢了。再则人家爷们和奶奶行房…也多有丫头服侍,这也…算不得什么,姑娘…就…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黛玉寻常脾性是好,什么都由着他们去笑去闹,但一旦发怒,一脸的冷静,眉头轻拢,虽然不打不骂不乱叫嚷,但看着有种不怒自威的势。而疏影这种在宫里多年的宫女或太监,最是见惯人脸色的;而且也已经摸清楚黛玉的脾气,这种事儿她肯定会很生气,就是解劝也没多大用。既然这样,还不如老实的跪着,一会儿再设法找佛爷解劝。
谁知黛玉似乎没看见,脑子里不停的回旋着几句:“姑爷说过要设计糊弄人,因此虽然知道姑娘怕痒,却故意的…别人只当是姑娘…”还有“玉儿素性怕痒,触痒必定会大笑…那…原也是给某些人听的”;以及“她,你也瞒着?丝毫不知?”“当然!”还有当时大皇帝和佛爷的眼神极其诡异暧昧。当时就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佛爷素来事情多,谁知道他说的又是哪一桩。再没想到的,竟然是如此事情,拿她…
兲呐!该死的人,这回真的好该去死了!看一眼跪着地上的疏影,黛玉无力的道:“去吧…”没想到佛爷天天算计人,竟然连她也算计,还真不知道日后又会怎么戏弄她,或者欺负她。忽然有种被人耍的感觉,虽然不知道到底什么意思,可既然疏影都能跪下来,想来必定不是什么好事儿。而且说出去必定非常难听,虽然她不大在乎,可也不能这么被人随意的算计,而且还是她最信任最放心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前襟已经湿了一大片…
“妹妹?”合昌公主随着九儿进来,吓了一大跳,好好儿的新娘子,刚才几个太监还说黛玉好好儿的,怎么一转眼就成这了?合昌公主忙拉着她的手,侧头看着她的脸,小心问道,“妹妹,好妹妹,是不是被水溶欺负了?告诉姐姐,这就找他算账去!就他一个郡王,还有王妃在先,能娶到我妹妹已经给够面子了,还敢这么欺负人!还把不把皇室放在眼里?”
这还了得,才新婚回门就哭,还哭的这么伤心,这可是她的妹妹,她合昌公主是谁?连她的妹妹也敢欺负,管他什么北静王还是南安王,非得将他们破马圈鸡笼掀了不可!合昌公主一阵气急一头的汗,跳起来就要出门去,顺便将他打个稀巴烂瓤喂猪壳喂牛!
“姑娘,合昌公主来了。是在这里吃茶,还是…”九儿赶紧提醒道。
黛玉落了一阵泪,已经听到合昌公主进来,可这副模样儿,又惦记着合昌公主与佛爷的那点事儿,一下子也不好面对,加上这会儿又有气,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故而不曾支应,被九儿这么一叫,才抬起头,拉着合昌公主坐下来,靠在她肩上就不停的落泪。也不知道这到底什么风月情债,要她姐妹二人一块儿来偿还。
“妹妹,莫哭。为了那个负心汉哭,划不来!”合昌公主原本还有些羡慕黛玉竟比她成亲在先,虽然没能那么风风光光,但据说也琴瑟和谐,姑娘的心里自然有些吃味儿。谁知道,哼…唉…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肚子苦水,哪里是别人能看出来的?黛玉素来嘴上不爱说,总一个人坐在一旁落泪,这么看来,这妹婿一定不好。
为个负心汉哭,划不来!黛玉听得有些道理,可为何就遇上个负心汉呢?想起来少不得又落了一回泪,才回过神来。虽然是有个负心汉,可也不能乱给别人扣帽子,水溶也有可能是个负心汉,可与本案无关,总不好连累无辜的。黛玉想了一下,拭了泪,拉着合昌公主道:“姐姐,不是北静王,是…另有其人…”
第269节 第269章
另有其人?明明是水溶来迎的亲,不是他,谁?
原来合昌公主竟然不知道,这会儿必然吃惊,黛玉只得婉言解释道:“姐姐…这事儿,我…在最后确认之前,也不能肯定。但现在是…他…”咬了半天嘴唇,也不知道该怎么叫他,或者两人当面的时候,她从来都没叫过他。不过这会儿,总得有个称呼指称的。拉着合昌公主的手,黛玉狠狠心,道,“姐姐记不记得那个神医?”
“神医?”这世上神医不多,而且看黛玉的神情,合昌公主猜了一下,但说什么都难以置信,怀疑道,“就是给妹妹治病的那个神医吗?他又怎么了?听说好久都不曾入宫了。妹妹…”看着黛玉的神情,合昌公主再怀疑也得相信,可,怎么会是他?!这…太不可思议了!明明是水溶来迎亲,一回头就换了妹婿,天大的玩笑,难怪黛玉会这么委屈的哭!
“不行,神医也好,水溶也好,他们都该死,这么欺负我妹妹就该死!”合昌公主义愤填膺,在她眼里,黛玉是她娇俏可爱的小妹妹,寻常就是皱个眉她都心疼;别说现在哭的双眼通红,哽咽难言,这口气,叫她堂堂皇太后嫡出长公主如何咽得下?!再说了,以前总听说婆家会在新媳妇儿跟前立威,可怜黛玉一个人,除了宫里,连个娘家去处都没有。若是婆家有心要欺负她,还不得被治的死死的?!
“呸!装什么谦谦君子,光长了一副好模样儿!回头非要将他那层皮撕烂了不可!”合昌公主越想越气,这两个坏男人,让她想了一回,却都让黛玉给撞上,还一块儿欺负她,这回非要让他们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不可!“走,妹妹,咱们不哭。长公主不是好欺负的!父皇的圣旨都已经下了,妹妹也是长公主,怕他们什么破郡王懒神医,我砸他个稀巴烂!”
别看合昌公主对黛玉好,那是顺了她脾气了,一旦发起威来,再加上她个子原本就高,而且从小出身尊贵,这种天生的威仪,还真不容小觑,和黛玉那种冷冷的不怒自威还不同,让人看了就害怕。九儿等看了也不敢过来劝,只能瞠目结舌干瞪眼。
黛玉刚哭了一会儿,这会儿见合昌公主这个样子,感觉格外懈气。哼,就是该好好治他一治…可事情好像还没说清楚。想了一下,拉着合昌公主道:“姐姐,这事儿…还有些别的缘故。我不是非要欺瞒姐姐,只是…”她和人家有情在先,这会儿也有些不大好说出口,而且佛爷那许多曲曲折折的讲究,她也不能说,这可叫她如何解释?
黛玉迟疑不要紧,合昌公主这下愈发确认,他们不仅一块儿欺负黛玉,而且黛玉还很担心害怕,这还了得?!这不是更加目中无人吗?合昌公主果断的打断黛玉的话头,吩咐道:“水月,去打水来服侍妹妹梳洗,换身鲜亮点儿的衣服,咱们一块儿去母后那里,跟他算个清楚。虽然这事儿说出去咱们皇家的面上可能会不大好看,可我就不信治不了他!难道还能让他们白欺负了不成?”
疏影忙过来道:“回公主,这个…”服侍黛玉,应该是她们的事儿,怎么叫起水月来了?而且已经有小宫女去了。话还没说完,脸上就“啪”挨了一巴掌!
“没用的奴才,你们跟过去几十个人,也看不住妹妹,让她受这样大的委屈!要你们有什么用!一群饭桶!水月…”合昌公主,知道黛玉素来脾气好,不仅对下人松,而且凡事宁愿忍着自己落泪,今儿非要替她立个威,将来好拿出公主的样子来,免得被人家欺负,见水月已经带着兰林殿的小太监端着水过来,忙吩咐道,“去,找几个嬷嬷来,好好教教她们该怎么服侍公主!人善被人欺,就因为我妹妹脾气好,就被这么欺负!”
黛玉要开口,又被合昌公主拦住,吩咐道:“妹妹这个样子怎么能行?日后府里上下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连自己人都管不好,别人更难管。北静王府又怎么样?神医又如何?这些恶奴,最爱欺负主子,欺软怕硬拿捏人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妹妹不用怕…”
黛玉刚想开口,又被合昌公主打断,骂完下人又转过来和水月一块儿绞着巾子给黛玉擦脸,又小声安慰黛玉,口气听着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好妹妹,不用怕。你不爱教训人,姐姐替你教训。这个恶人姐姐不怕做,妹妹也不用怕走了之后他们敢报复,你们谁敢?”谁都摇头,哪里敢?合昌公主满意的点点头,道,“他们最会看菜下碟,皮也厚的很,就算一鞭子抽下去轻了的话他们还都当是挠痒。回去的时候姐姐再送你两个姐姐调教的人,看日后谁还敢这么目无王法眼里没主子将公主也不放在眼里?”
一眼瞧见陈公公进来,合昌公主哼道:“陈公公也越老越会办事儿了。大概水溶那里好处比宫里多,妹妹又是一个人,无依无靠…”
九儿赶紧识相的端着梳妆盒过来,跪在黛玉跟前,合昌公主看着还顺眼一点儿。陈公公莫名其妙,才出去吩咐人将东西安顿好,住两日再回去,毕竟北府不比竹殿方便,这一回来就是一顿骂,没头没脑阴阳怪气的,今儿吹的什么风啊?旁边陆儿手在背后忙摇两下,陈公公才没敢言语,一旁悄悄站着。
这一阵龙卷风,将黛玉也刮蒙了,一会儿想解释佛爷的事儿,偏觉得那个人“居心叵测”;一会儿想替下人说几句,又觉得他们似乎是有点儿过了。再说了,合昌公主这会儿威的很,一心要替黛玉出头,怎肯听她这会儿示弱做好人?
一会儿收拾完毕,凤冠霞帔…大热的天儿,戴那些做什么?寻常黛玉就不喜欢这些,大皇帝也由着她,这会儿就更不用了。收拾完,看一眼,不错,合昌公主拉着黛玉就往外走,一边儿交代道:“妹妹一会儿什么都别说,我跟他们算账,就不信谁吃了雄心豹子胆,连命都不要。皇兄还在那里呢,如此李代桃僵偷梁换柱张冠李戴,不治他们个欺君之罪就不信。”
黛玉忽然一想,也是,他明明就是欺君,治他个大罪,打一顿,五十大板,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