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拓跋飏侧头看他,饶有兴趣的问道。
“大王,用派人将绮罗小姐接回来吗?”冀安仔细打量着拓跋飏的神色,想猜测他的心思。
“不必了。”拓跋飏肯定的回,“她能回到皇甫睿渊身边的。”
“可是,皇甫睿渊现在明显就是不信绮罗小姐,才将她送出府的啊!”冀安不解的提醒道。
“冀安,就你那脑子,能想明白绮罗的事情?”拓跋飏无奈的怒骂。
冀安不满的撇撇嘴,却也只能接下拓跋飏的评价。
“既然大王觉得绮罗小姐那般聪慧,何不让她将无双公主救回来?”冀安随口反驳道。
拓跋飏被他赌气的口气逗得失笑,随即道:“你放心,这事情不用你我说,她一定会的。”
“大王又知道?”冀安不太相信的看着拓跋飏,“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大王与绮罗小姐可以千里传音呢!”
“你若是了解了一个人的性子,猜测她接下来会做什么,并不难。”拓跋飏唇角始终保持着那抹弧度,脑中晃过一抹倩影。
他也是了解她,才笃定了她不会与皇甫睿渊在一起,一定会回到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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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兆城最大的酒楼中,皇甫睿翀选了一个角落坐下,随便点了两个菜和一壶酒。
小二极快便送上了白酒,他倒了一杯,便开始自斟自饮起来。
那日,幻影离开锁龙坳后,他便也离开了。
他想,如果凌无双还活着,那最有可能带走她的人,便是皇甫睿渊。
而这两日,拓跋飏与凌无双大婚的消息,又传的沸沸扬扬的,他不禁担心起了她的处境来。
他正凝眉沉思,店内竟是响起了一道怒骂声:“你个小要饭的,你不要命了?”
他因为这盛气凌人的斥责声,不禁皱了皱眉,却没有抬头。
并非他无情,实在是他这会儿不想多惹闲事,暴露了身份。
只是,随即刚刚那粗暴的声音,却忽然变成了调笑声:“哟!模样还不错。”
“放开我!”一道柔弱的女声,微微颤抖着响起。
皇甫睿翀不禁一怔,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随即又摇摇头,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她说话从来都是冷冰冰,阴嗖嗖,凶神恶煞的,哪里会这般的柔弱啊!
心里虽然这般想着,他却还是抬了头望去,便见一五大三粗的鲜于人,这会儿正扯着一个衣衫破烂,披头散发的女子。
女子的容貌虽被脏乱的长发遮去了大半,皇甫睿翀却还是瞬间僵在了当场,一眼便认出了这张脸。
可是,怎么会…
皇甫睿翀不敢再多想,立刻站起身,冲了过去,抬腿一脚就将毫无防备的男人给踹翻了。
男人健硕的身体,撞在身后的桌子上,“哗啦啦”,一桌子的盘子都掉在了地上。
随即,他一把拉过女子,惊颤的问:“幻影,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会这样?”
“他娘的,居然敢打老子。”刚刚爬起的男人,上来便想与皇甫睿翀厮打在一起。
“滚开!”皇甫睿翀回腿,便踢了下去,对男人恨得简直是咬牙切齿。
此时,这处已经成了是非之地,他只得拉着女子快步离开了酒楼,直奔了不远处,他住的客栈。
直到进了门,他才急急的问道:“幻影,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女子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不解的问:“你在和我说话吗?”
“你不是幻影?”皇甫睿翀一惊,随即如触电一般松开她,往后退了一步,打量着她,“那你是谁?”
“我不知道。”女子无助的摇摇头。
“你知道?”皇甫睿翀试探着问。
“恩。”女子努力的点点头,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皇甫睿翀不禁屏住呼吸,虽然眼前人的眉眼,与幻影一模一样。但,他还是不敢相信,这女子就是她。
毕竟这天下间,除了鬼魅,就没有人比幻影武功还高了。
她断然不可能因为受伤,忽然间失忆的。
眼前的女子到底是谁,还有待调查。
这般想来,他便回她,“是我认错人了,你只是长得很像我一个朋友。
女子满是期待的眸子,不禁闪过失望。默默的低下头,沉默了良久,才再次抬起头,看向皇甫睿翀,小声哀求道:“你…你可以收留我吗?”
“姑娘…”皇甫睿翀刚要开口,女子便立刻道:“我,我想报答你救了我!”
“…不必了。”皇甫睿翀略一犹豫,还是拒绝了。
他还有要事要办,这时候身边不方便带个女子。
而且,这女子来路不明,他不能没有防人之心。
但,若是就这样不管她,他又于心不忍。想了想,他摘下荷包,从里边拿了一定金子递给她,嘱咐道:“你拿着这个,去租间房,再买身干净的衣服,好去找你的亲人。”
女子不接,将头低得又低了些。
皇甫睿翀无可奈何,只得拉过她的手,将那定金子放入她的手中。
而后,看她站在原地,仍是没有动的意思,皇甫睿翀只好妥协的道:“这里给你住,我离开。”
女子偷偷的抬头,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眼中带着几丝哀求。
皇甫睿翀被她看得心里有些难受,却还是狠狠心,绕过向门口走了去。
只是,才走两步,他就发现身后似乎有人跟着他。
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谁了。
无奈的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女子,“姑娘,你我并不认识,男女授受不亲,我真的不能收留你。”
话落,他不再犹豫,脚下轻功运动,几个闪身,已将女子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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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无双被囚禁了,便是连出屋的自由都没有了。
但,她没有哭,没有闹,甚至不曾皇甫睿渊再说过一句话。
她每日安静的待着房间中,大多数的时间都用来看书了,一日三餐照吃不误,原本病弱的身子,倒是越养越好。
这样的凌无双,谁看了都觉得奇怪。那**与皇甫睿渊吵架的事情,虽然没人敢议论,却不代表没人知道。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像凌无双那样的女子,坚强得连任性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她更是比谁都清楚,皇甫睿渊若是决定了一件事情。即便她哭,闹,绝食,也没有半点用。
她若是敢绝食,他大概会看着她饿晕后,再给她一粒丹药,把她救活。
是以,既然知道没用,那又何必自讨苦吃呢?
有那功夫都不如好好的看看书,多了解下塞外的风土人情。
而皇甫睿渊每次来,看到她看的书,都会不悦的皱眉。
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她是借着这书告诉他,她一定会回到拓跋飏身边的。
可是,他不许,她只能是他的。
但,不管心里多不痛快,他都没有开口约束她。
他还是希望,她能明白他的好,可以快快乐乐的留在他的身边。
而凌无双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心呢?只是,物是人非,爱已殇,再纠缠下去,注定只有伤害。
皇甫睿渊在她面前,坐了良久,才道:“明日我们便回朝。”
他以为她不会理他,却不想她闻言,却放下书,侧头看向他,说:“我可以见见她吗?”
皇甫睿渊不解的看着她,想了想,才明白她口中的“她”是何人。
“你见她做什么?”他并非责怪,只是排斥她见绮罗。
“不行吗?”凌无双不想解释原因,而是冷声反问。
“她不在府中。”皇甫睿渊眸光沉重的凝视着她。
“你会带她一起回顕国去,对吗?”凌无双了然的笑笑,又问。
“你到底想说什么?”皇甫睿渊拧着眉,眸色微闪,“你该不会以为我与她…”
他想解释的话还没有说话,便被凌无双无情的打断,“你与她是什么关系,与我无关,我只是想见见她,你若是不肯,就不必多说。”
“你…”皇甫睿渊被气得胸膛起伏,他真恨不得给她一巴掌,可又舍不得。
凌无双好似没有看到他隐忍的怒气般,再次拿起书,看了起来,直接漠视了他的存在。
皇甫睿渊径自强压下气,再也待不住了,只得站起身离开。
出门时,还不忘将门摔得“嘭嘭”作响。
只是,他并不是为了发泄怒气,他只是想要吸引她的注意力,多看他一眼。
直到门关起,凌无双才抬头,看向门口处。
明日就要离开塞外了,她一定要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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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睿渊带着一身的怒气,刚出了凌无双的院子,便有属下前来禀报,皇甫睿翀来了,正等在前厅。
他闻言,不禁眸色一深,对属下吩咐道:“吩咐下去,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姑娘的院子。若是王爷问起来,就说这院子里的是绮妃。”
交代好一切,他这才向大厅而去。
他过去时,皇甫睿翀正不安的来回踱步。一见他来,立刻冲了过来,急切的问道:“皇兄,是不是你救了无双?”
“无双出事了?”皇甫睿渊满眼惊色的问道。
“你不知道?”皇甫睿翀不太相信的盯着她。
“你到底在说什么?”皇甫睿渊继续装不懂,“她不是在拓跋吗?你为何说她出事了?”
“皇兄,你当真不知道?”皇甫睿翀不禁失望,明知道皇甫睿渊在骗他,却没有证据揭穿。
没见皇甫睿渊之前,他或许还不肯定,但刚刚他的反应,虽惊讶,焦急,却绝对不是挚爱出事,他该有的反应。
“朕若是知道,还问你作甚?”皇甫睿渊不禁气怒,“你倒是说说,她到底怎么了?”
“没事,她很好。”皇甫睿翀温和的笑笑,既然他的皇兄喜欢虚假,那大家就一起装,“我只是觉得,皇兄既然来了塞外,定然不会让她与拓跋飏成婚。所以才会跑来皇兄这里,以为皇兄这时候已经救出她了。”
“朕也想,可朕的身份,不允许朕胡闹。”皇甫睿渊叹口气,深有感触的说。
“是,睿翀明白。”皇甫睿翀嘲弄的笑,“世人都以为,皇兄冲冠一怒为红颜,但我知道,皇兄不惜千里而来,不过是想为顕国谋一杯羹。”
皇甫睿渊的脸色煞变,皇甫睿翀却不肯罢休的继续道:“皇兄担心拓跋飏壮大,会连同翾国一起来对付顕国,分了顕国的领土。是以,皇兄必须来这一趟,表面上是与拓跋飏一起夹击鲜于,实际上皇兄是想让鲜于和叱罗都对顕国俯首称臣,以求庇护。可是,我相信无双直到现在还相信,你是为她而来。皇兄当真忍心,让那些丑陋的现实,都暴露在她的眼前,让她鄙夷皇兄吗?”
“数月不见,一向不问政事的皇弟,何时开始对政事这般的有兴趣了?”皇甫睿渊冷声讽笑,“还是说,皇弟后悔了,又想来争夺这皇位了?”
“你稀罕的,别人不一定会稀罕,皇兄大可不必担心,那皇位我这辈子都不会窥探。”皇甫睿翀不想再与他多言,“我在这住两日,皇兄不介意吧?”
皇甫睿渊眼中一闪而过一丝的失望,若是皇甫睿翀想要皇位,那一切,是不是便会不同了?
“你若喜欢,这府邸便给你了。反正明日,朕就要班师回朝了。”
“那我与你一起回去,正好很久没有看到皇奶奶了。”皇甫睿翀离开道。
直觉告诉他,凌无双就在皇甫睿渊这。他就不信,他回顕国会不带走凌无双。
若是到时候,凌无双义无反顾的跟着他,他自是不会多管闲事。
若是她不想,他便一定会带她离开。
“好,正好太皇太后也想你了。”皇甫睿渊不加犹豫的应下,“朕还有些政事要在离开前处理好,就不陪皇弟了,晚膳的时候,我们兄弟俩再一起喝一杯。”
“恩。”皇甫睿翀点头,随即笑笑又道:“皇兄记得叫上皇嫂,我还一次没见过皇兄这位传说中的宠妃。”
“她已经提前回国了。”皇甫睿渊不加犹豫的回。
“还真是遗憾!”皇甫睿翀故作遗憾的叹了声,却是忽然间话锋一转的道:“说来也怪,今日居然有一个叫绮罗的女子来见我,与我说皇兄这府上有宝贝,还与我约定,今夜里应外合的来偷这样宝贝。”
皇甫睿渊死死地盯着他,不搭话,他倒是想看看,他能自说自话多久。
他不搭话,皇甫睿翀只好主动问:“皇兄,你这府上当真有什么宝贝不成?”
“皇弟觉得呢?”皇甫睿渊不答反问。
“我倒是觉得,也不无可能。”皇甫睿翀向门外走了两步,在皇甫睿渊身侧停下,故意压低声音,神秘的道:“皇兄若是有什么宝贝东西,今夜可要藏好了。”
皇甫睿翀得意的笑笑,抬步向门外走去,留下皇甫睿渊一人站在大厅中,缓缓眯了眸,遮住眼中那两道锐利的光芒,暗暗在心中发誓,他爱的女人,谁都别想偷走。

005
皇甫睿翀知道自己被人监视了,但念着昔日的情分,皇甫睿渊没有直接软禁了他。
他知道,他想救出凌无双,并不容易。能从皇甫睿渊手上,把人带走的,本来就几个,他更是不可能,他没权没势的,凭什么从这么守卫森严的府上,把人带走呢!
别说是他,就是拓跋飏来了,也休想从这个府邸将人带走。
除非,将凌无双送出府去。是以,他与皇甫睿渊说了那番话。
只是,皇甫睿渊哪里会有那么容易就中计?
除非,有一个人的存在,让他有了危机感。
这般想来,皇甫睿翀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幻影。
让真的幻影来救凌无双的话,他万万是说不出口的。幽冥教素来不可以管各国之间的事情,他既然什么都不能为他做,又怎么好让她破例。
思来想去,皇甫睿翀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或许只要以假乱真,就能让皇甫睿渊乱了阵脚。
只是,不知那女子是否还在客栈,他只能试一试了。
他来之前没有想到这些,其实不过是没有想到,皇甫睿渊会做得这么绝。
他以前或多或少还觉得,皇甫睿渊纵使对天下人狠,也不会对凌无双狠。他甚至希望他们之间可以冲破一切,不用再分开,可今日种种,他着实对睿渊失望了。
他曾以为,任何人都没有睿渊了解无双。
但,如今想来了。爱大概真的可以把人的头脑冲昏吧!像皇甫睿渊那样运筹帷幄的帝王,也会放了糊涂,用最笨的办法,将挚爱越推越远。
他不想干涉谁的情事,也知道凌无双爱的人,从来都不是他。
但是,他希望她活着,若是那些她不希望看到的事情,真的发现了,她强筑起的坚强,真的会瞬间崩塌。
这般想来,他便出了府,去了他住过的那间客栈。
他知道,皇甫睿渊派人跟踪着他。但,他们为了不暴露行踪,必然不会与他一起进去店中。
这样便可,他就有机会单独求女子帮他这个忙了。
只是,他并不抱多大的希望,认为哪个人,一定会站在原地等着他。
因为那间房,他还没有退,所以他直接便上了楼。
毕竟对方是女子,走到门口时,他刻意的敲了敲门。
里边回应他的,却是一片的沉寂。
他不禁心生失望,以为她一定已经离开了。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对着门里问道:“姑娘,你还在吗?”
他这声落下后,毫无改变,里边还是没有声音回应他。
他终于失了望,转身正想离开,却忽听门里传来一阵欢快的脚步声,他不禁回头看去时,房间的门已经被“吱呀”一声,拉了开,一抹俏丽的白色身影顿时落入了他的眼帘。
女子一身崭新的白衣,墨发垂直的绑在身后,原本一张脏了的小脸,这会儿白皙得晶莹剔透。
这样一个干净,轻灵的女子,任何人看了,大概都会觉得她是不染凡尘的吧!
他对上她含笑的眼,心里不禁一颤。
幻影的美特别就特别在这双眼上,眼角微微上挑,总是流转着蛊惑人心的媚,不管是任何男人,大概都会被勾了魂。
只是,这样一双媚眼里,如今波光潋滟,却干净得让人心里一疼。
这世上,真的会有纯净得如一张白纸的女子吗?
皇甫睿翀这才忽然间记起,她失去了记忆,可不是干净得如一张白纸。
女子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唇瓣轻动,刚要说话,又被她自己死死的咬住,生怕说错了什么,会惹他生气一般。
“咳!”皇甫睿翀尴尬的咳了下,尽量温和的说:“姑娘,我没有恶意,你不用怕。”
“我知道你是好人,我只是…只是怕说错了话…会惹你生气…”女子结结巴巴的,胆怯的回道。
“你放心,我不会的。”皇甫睿翀有些无奈,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吓到了她。
“真的?”女子立刻展颜欢笑,相信了他的话。
“真的。”皇甫睿翀郑重的点头,“不过,我倒是有一件事情,想请姑娘帮忙。”
“我一定帮你的。”女子不假思索的立刻点头。
“你都不知道什么事情,就答应我了?”皇甫睿翀无奈的叹息。
眼前的女子太单纯,他真的为她以后的生活担心。
虽然,幻影与她一样的单纯,但她不同意幻影,她没有盖世的武功来保护自己。
“你是好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女子固执的说,那眼中坚硬神彩和她这会儿的柔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皇甫睿翀不禁汗颜,想了想,便道:“等这件事情了解后,我就帮你找找你的家人。”
“真的?”女子又是一喜。
皇甫睿翀看着她眼中那灿烂的笑意,心中有些别扭的感觉流淌而过。
她果真不是幻影,因为幻影从来都不会笑。
“恩。”他点点头,看着门里,“我们进去说。”
“好。”女子乖巧的跟着他进门,他将门关好后,才问道:“你今儿买红色的衣裙了吗?”
“没有,只买了这一件。”女子摇摇头,又试探着问,“你希望我买红色的?”
“来不及了,就这样吧!”他摇头,若是这会儿去刻意买红色的衣裙,只会让皇甫睿渊生疑,便继续道:“一会儿你与我去个地方,到了那个地方后,你不能再笑,也不能再说话,眼神要冷漠一些,懂吗?”
“恩。”女子立刻点头,丝毫不怀疑他的用意。
“你暂时叫幻影,懂了吗?”皇甫睿翀在说出“幻影”两个字的时候,心里不禁又是一阵莫名的难受。
他不禁在心里想,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他到底是不希望她伤心的。
几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与他朝夕相伴,纵使是再无情的人,也不会半点不在乎这个人。
更何况,皇甫睿翀本就是个多情的人。
若是幻影再柔弱一点,或许他会不忍心说出那番话来。
就是因为,她一直都扮演着保护他的角色,所以他理所应当的认为,她能承受得住他那些无情的话。
“恩,懂了。”女子很认真的回。
皇甫睿翀打量她一眼,视线落在她的长发上,问:“你自己会绾发吗?”
其实,他大致已经猜到了,她是不会绾发的,要不然也不会就这样绑着。
见女子摇了头,他只好道:“我帮你绾。”
她的眸子微滞了下,才欢喜的回:“好。”
于是,两人走到梳妆台前,幻影坐下。
皇甫睿翀打开她绑在发上的发绳,将她的发握在手中,动作麻利的绾了起来。
他不会什么漂亮的发髻,只会这般简单的挽起,用一根发簪插住。
只是,绾起后,他才发现,她又怎么会有发簪呢?
想了想,他从怀中摸出一个荷包,竟是从里边倒出一支玉簪来。
没有什么花哨的累赘,只是一支刻着兰花的玉簪。
他随手**她的法中,墨发玉簪,再配上她的娇艳,虽没有那一身红装慑人夺魄的美,却多了一分清丽脱俗。
他看着镜中的女人,不禁晃神,无关乎情欲爱慕。只是因为那一样明明接近,却因不真实而变得遥远的面容,心忍忍作痛。
“你怎么了?”女子望着铜镜中愣神的皇甫睿翀,小声问。
“我没事。”皇甫睿翀立刻回神,赶忙转移话题,“我只是在想,你头发这股特殊的香味是什么香气。”
这股香气,是幻影身上没有的。
他是皇族出身,世上很多奇香,他都闻到过。
但,女子发上这股香味,他属实一次都没有闻过。
他本是不好奇的,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随口问的。
“我也不知道。”女子摇摇头,不知道似乎成了她回答的最好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