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剑刃,割破他的掌心,血顺着长剑滴滴拉拉的落下。
“不想我杀了你,就给我放手。”幻影满眼杀意的扫向冷君翱。
“姑娘,那颗丹药是凌姑娘心甘情愿给拓跋王的。你若是这会儿杀了他,那凌姑娘不是白付出了吗?”冷君翱认真的看着幻影,不畏不惧的劝道。
“幻影,住手,不要你姐姐白付出。”皇甫睿翀看向幻影,痛心的道。
幻影微一迟疑,便又听皇甫睿翀道:“我相信她活着,我们去找她吧!”
她收回盯着冷君翱的视线,看向悲戚的他,应他,“…恩。”
这般悲戚的皇甫睿翀,她只见过一次。还是那一次,他母后险些出事时。
只是,那时的他,尚且还有地方发泄,这会儿…
幻影盯着他想了想,“如果你难受,就打我吧!”
她觉得自己很笨,她连安慰他都不会。她唯记得,上一次他痛彻心扉之时,动手伤了她。
如果这样能让他好受点,她愿意给他出气,大不了等他不伤心了,她再还回去。
冷君翱从来没见过一个女子像是幻影这么笨的,他认识的女人不多,娘亲,姐姐,颜若歆,还有一个就是凌无双了。
可她们个个都聪明得让他觉得自己很笨,可原来,这世上居然有一个比他还笨的女子。
这话让皇甫睿翀的心揪痛,他知道她想看到他开心,他便勉强的撑起了一抹笑,温声对她说:“我们走吧!你姐姐还在等我们。”
不管凌无双是生是死,他都要找到她,去兑现答应她的事情。
“好。”幻影说着,看也不看冷君翱一眼,便抽了剑。
本盯着幻影看的冷君翱,因掌心剧烈的疼痛,回了神,额头上已是冷汗淋漓。
他有些不明白,为何这么笨的一个女子会这般的狠辣。
幻影知道他之前在看她,所以才会忽然抽了剑,给他一个教训。
除了皇甫睿翀,她不喜欢任何男人看她。
皇甫睿翀瞥了一眼冷君翱鲜血淋淋的手,被幻影的长剑那样划过,想必是废掉了吧!
他本是微弯的唇角,不禁回落,轻皱了眉心。
他最不喜的就是幻影的心狠手辣,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有人死伤在她的剑下。
但,这会儿他也没有心情去同情别人了,收回视线,向大门口走了去。
幻影望了一眼他的背影,从袖中摸出一个瓷瓶,丢给了冷君翱,这才快步去追皇甫睿翀。
她知道,他不喜她伤人,所以跟在他身边后,她不曾再杀过一人。
她想看到他开心,看着他笑,所以她因他唇角笑意的回落,选择一再的破例,去救那些她认为该死的人。
冷君翱接住药瓶,视线不禁随着她离开的身影而动。
他真的想知道,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上一瞬,还毫不留情的抽剑,割断了他的手掌。下一瞬,她便又给了他一瓶药。
矛盾得便如她那双足以媚~惑众生,又闪烁着纯净的眼一般。
她好似一个谜,冷君翱心中的迷。
冷君翱生性憨厚,对每一个认识的人好,觉得每一个认识的人都是好人。
第一次,他对一个人,生了猜测的心思,想要知道她是谁,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所有人才从定神中,缓和了过来。
“冀安,去请军医来给大王看看伤。”拓跋焰烁吩咐道。
“是。”冀安不敢怠慢,赶忙去请军医。
拓跋焰烁的视线这才落在冷君翱不停滴血的手上,微皱了下眉心,又看向他另一只手上攥着的白瓷瓶,笑言:“据传幽冥教的仙丹,万斤也是难求一颗。”
“幽冥教?”冷君翱不解的看向他。
他自小在塞外最偏僻的地方长大,百里之内,甚至没有一点的人烟。
直到,上次去中原找冷心凝,他才见到了各种各样的人。是以,他自然是不知道什么幽冥教,什么仙药一颗难求。
“想必那瓶中的药,定能治好公子的断掌。”拓跋焰烁点点头回。
“城中还有多少兵马?”拓跋飏忽然插话,问道。
拓跋焰烁神色一紧,问道:“大王难道想?”
“她为了救孤王,才会去了锁龙坳。”拓跋飏的眼中带着拼死一搏的决绝。
“大王,这个时候万不能再去锁龙坳,若是因此损兵折将,鲜于忽然杀个回马枪攻打锁阳城,锁阳城必失。”拓跋焰烁立刻觐见阻止,他虽然也因为这次的事情,敬重凌无双,惋惜红颜薄命。
但,他们不能为了一个女子,甚至很可能只是一具尸体,就丢了已经到手的鲜于半壁江山。
“可她是孤王的女人,即便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孤王也不能让她暴尸荒野。”拓跋飏用尽全力的说,声音却越来越轻,轻动的唇角溢出鲜红的血。
即便续命丹续了他的命,可他之前就已经失血过多,再加之连夜赶路,这会儿必然会虚弱。
他盯着拓跋焰烁,眼前有几个人影不停的晃动着。他在等他领命去救凌无双,却终是没有等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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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鲜于南侧被呼延苍野攻陷,鲜于卓雅与驸马周景澜退回内城。
至于,鲜于外围的半壁江山,彻底的画进了拓跋的版图。
至此,拓跋休战,休养生息。
御驾亲征的大王拓跋飏,带着一身荣光班师回朝。
这场激烈的战争中,有些人因此一战成名。
比如说,率兵拿下鲜于南侧的呼延苍野。
比如说,智取锁阳城的长胜将军淳于莫邪。
还有一个人不得不提,她是翾国的公主,是被拓跋子民排斥的中原公主。
可是,她却用自己的智慧,证明了中原女人的才智,勇敢,她用了最短的时间,最少的兵马,打开鲜于南侧难攻的南大门,为拓跋日后一统塞外,立下了功不可没的汗马功劳。
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一战后,拓跋飏到底会给她怎样的名分。
甚至有人说,她会取代周清漪,坐上王后的宝座。
可猜测,也都只是猜测,因为除去那一日在场的几个人之外,没有人知道,凌无双为了救那个神话一般的人物拓跋飏时,甘愿留在了锁龙坳中。
而关于锁龙坳,渐渐的有人听说,那里出现了一道红衣魅影,一夜之间斩杀了许多人,那些人的血将地上的草都染成了红色。
有人说,她是个妖女,杀的是无辜的百姓。
也有人说,她是来为先王报仇的,杀的是鲜于的埋伏。
但,只有几个人知道,她是因为恨,这里困死了她的姐姐…
除去恨,还有一种幻影自己也说不清的情绪。
她的耳边经常会响起凌无双的那句,“姐姐相信你”。
这世上除了凌无双,大概没有人会相信她是好人了。
她知道,即便是皇甫睿翀,娘亲,她所有在意的人,都认为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女。
可是,那真的是她的错吗?
在认识皇甫睿翀之前,没有人告诉她,杀人是错的。
后来,她知道皇甫睿翀不喜欢她杀人,她便不杀。
可在他的眼中,她还只是个妖女。
直到那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女子出现,这世上才有了一个真正相信她的人。
“姐姐信你。“多好听的一句话,可她每每想起,心都会疼。
她与皇甫睿翀在锁龙坳里找了三日,他不吃不喝不肯休息,她便陪着他。
可是,三日后,他倒下的时候,却对她说:“幻影,你个歹毒的女人,她是你姐姐,你明知道她有伤在身,为什么不陪着她一起来?是你害死了她。”
幻影心里一紧,有凌厉的刀子,一下一下的从她的心头上割过,似要将她的心给凌迟了。
这会儿她才明白,她之前为何一想起凌无双,就会心痛。
她在内疚,她在后悔,如果当**陪着她一起入锁龙坳,也许她不必死。
她转过身,抹了把眼睛,擦掉了眼中的水雾后,才转过身,在皇甫睿翀的面前蹲下,将一颗丹药送到他的唇边。
他三天三夜粒米未进,再不吃些什么,他会撑不住的。
“拿开你的东西。”皇甫睿翀蓦地打开她的手,丹药从她的指尖滚落。
幻影不还口,眸色平静如一汪水,她觉得皇甫睿翀骂的对,她也觉得自己错了。
她捡回丹药,蹲在皇甫睿翀的面前,小声求他,“只要你把丹药吃了,我保证找到姐姐后,永远都不会再缠着你。”
皇甫睿翀眼中的怒色一滞,这样与人打着商量的幻影,是他没有见过的。
如果换做以前,他敢打开她给的丹药,她一定不会多与他废话,会直接塞进他的口中,逼他吃下去。
可曾经那个霸道不懂与人相处的魔女,这会儿居然也会小心求人了。
“幻影…”皇甫睿翀不禁缓了语气,“对不起…”
其实,他明白,她没有跟来,并不怪她。
幽冥教素来有教规,不允许任何教众参与各国之事。
更何况,她还是幽冥教下一任的教主,从小受着这样的教导,那些教规已经根深蒂固的刻进了她的脑中…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可奈何,就像是凌无双不肯为皇甫睿渊放弃翾国,那谁又有资格要求幻影违反教规,让避世几十年的幽冥教卷入纷争中,使得那些无辜的教众受牵连呢!
这一次,幻影因为凌无双,斩杀了那么多鲜于的士兵,已经是违反教规,定然要受惩罚的,他怎么能还将找不到凌无双的怨气,撒在她的身上呢!
“幻影,那些山坳外的鲜于士兵大多已经死了。待你回教后,切记不要承认是你杀了他们,就说是我做的。”他不放心的交代,明知道幻影是什么性子,他还是希望她肯再听他的一次,不要甘愿被罚。
幻影眨着一双晶亮的眸子,看了皇甫睿翀好一会儿,拉过他的手,将丹药放在他的手中,才小声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姐姐。”
“我…”他刚一开口,还没将“不是”说出,便被幻影打断,“我是幽冥教下一任的教主,我犯了教规边该受罚。”
皇甫睿翀唇畔溢出一抹苦笑,他便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她是个好姑娘,她嗜杀成性,不过是没有人告诉她,杀人是错的。
他更知道,她为了他,不再伤人性命。
可他不愿意接受她的情,是以,他对她的付出视若无睹。
他当她是魔女,对她避之不及,不管她做什么,他都故意看不顺眼,说她是错的。
可是,他也没有告诉她,爱上他是错的。
他似乎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讨厌她。他有多久,没有说过赶她走的话了?
“幻影,你走吧!爱上我是错的,幽冥教的教主是不能动情的。”他别开脸,不看她,无情的说。
她闻言,身子一颤,不禁抬起头,看向他。
原来,她爱上他了。原来,她又做错了。
可是,她都能违反教规的爱上他,为何他连正眼看她一眼也不愿意?
跟着他这几个月以来,他给她最多的,便是这样一幅漠视的神情。
她为他摘掉面纱,被那些讨厌的男人盯着看,看他还是不愿意看她一眼。
她真的这么不好吗?为什么他不肯看她?
“皇甫睿翀,为什么你连看我一眼也不愿意?”她用一惯的霸道,蛮不讲理的口气质问他。
皇甫睿翀的眸中有愧疚流转而过,可他却仍是没有转头,反而落下了眼帘,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愿意再给她。
“皇甫睿翀,你睁开眼看看我,要不然我就杀了你。”她蓦地站起身,拔出腰间的剑,指着他。
“你走。”他蓦地张开眼,瞪向她,吓得她一愣,却听他继续无情的怒吼,“我不想再看到你,我看到你就烦。你整日的一身红衣,看得我眼睛疼。”
“你胡说。”她又将剑往前送了些,“我娘说过,红色是最漂亮的颜色。”
她不懂,真的不懂,为什么便连她穿红色的衣裙也错了。
“在我眼里,你只是个妖~女。你这一身的红色,像是被鲜血染的一样的红。我每见一次,都会想起你杀人时的狠辣。”皇甫睿翀的话越发的无情,即便不爱她,便放过她吧!
“啊!”幻影发泄似的一声嘶吼,握着剑的手,不停的颤抖着,却终于没有扎下去,“皇甫睿翀,别再让我看到你,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她收剑,他只感觉到有风卷起,她便已经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他望着她离开的方向,轻喃:“走了好,忘了我,找一个值得被你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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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施展轻功,踏着草木,刚一离开皇甫睿翀,便跌了下来。
她同他一样,三日水米未进,终是有再高的轻功,这会儿也施展不动了。
刚才若不是一股怒意攻心,她怕是连这里也到不了。
她跌跪在地上,散在肩上的发滑落,入眼的却不是乌黑亮丽的颜色,而是一片雪白。
她抓过那一缕白发,痴痴的笑,原来娘亲没有骗她。
懵懂不知事时,她问娘亲,为何幽冥教的教主不可以爱上男子?
娘亲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因为爱情太扰人,会愁得人白了头。”
现在,她的头发,不就是白了吗?
她抬手,拔下头上的发簪,原本被束住的发,也滑了下来,在月光下,泛着刺目的银光。
这就是不停娘亲话的代价,她知错了。
她不想再爱皇甫睿翀了,她的心好疼,哪怕只是一下轻轻的呼吸,都会牵动那疼。比小的时候,长老助她练功,最后扭断了的胳膊,还要疼。
长老们不是说,只要她练成了她们交的功夫,就没有人可以让她疼了吗?
可是,为什么这一次,比每一次都疼!
“呃…”她喉间一股腥甜涌了上来,从她的唇角溢出,顺着她的下颚落下,滴在她雪白的发上。
华发染血色,这是爱情带给她的惨痛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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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皇宫
御书房的桌案上,这会儿堆满了奏折,都是拓跋飏之前御驾亲征积压下来的。
这会儿,大伤未愈,脸色苍白的拓跋飏,正凝神坐在桌案后,一封接一封的批阅着,脸上没有半点多余的情绪。
直到,他翻开一封周折时,之前平静的脸色却刹那间变了。
而这封周折说的不是别的事情,却是提议他与凌无双当尽快大婚的诉请。
大战归来后,知情的几人都不敢在他面前再提凌无双一个字。
可是,不知情的人,奏折却一封接一封的送上来。
他撂下奏折,闭上眼,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才缓缓开口问侍立在一旁的冀安,“还没有凌无双的消息吗?”
“没有。”冀安声音沉重的回。经此一战,他已经不再讨厌凌无双了,他也希望,她可以活着回来,他们塞外男儿,不兴欠女人的。
“看好皇甫睿渊,既然皇甫睿翀和幻影在锁龙坳内找不到尸首,她定然还活着。”拓跋飏叹息着嘱咐道。
“也许皇甫睿翀已经将她的尸首毁了呢?”冀安不禁猜测道。
“不会的,皇甫睿翀那么爱她,一定不会的。”拓跋飏肯定的回了句,睁开眼,坐直身子,刚要继续批阅奏折,便听冀安又道:“就算她活着,她若是想回来,早就回来了。既然她不想回来,大王何不放她自由呢?”
003
拓跋飏平静的眸色微滞,似有松动的情绪,一闪而过,可冀安还来不及抓住这不太真实的情绪时,便听拓跋飏吩咐道:“放消息出去,孤王希望七日内,天下皆知孤王与凌无双将于下月初十大婚。”
“大王!”冀安惊,不敢置信的看着拓跋飏。
他以为,在锁龙坳一役后,拓跋飏多少会对凌无双讲些情谊的。
可如今,凌无双生死未卜,拓跋飏就发布婚讯。
若是到时候没有新娘,翾国必然难辞其咎,无法开脱。
冀安第一次质疑了拓跋飏的做法,接受不了他的无情。
拓跋飏眸色乍寒,并没有与他解释的意思。
“没听懂孤王的话?”他的声音略染的怒气。
冀安知道他向来说一不二,这会儿已经声音染怒,若是他再多言,只怕拓跋飏会直接让人将他拖出去。
“属下遵命。”冀安不是很情愿的领命,退了出去,去办拓跋飏交代的事情。
出了门,走出没多远,拓跋焰烁就迎面而来。
“呦!冀统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拓跋焰烁有点幸灾乐祸的问。
冀安看着他那欠扁的表情,直恨不得冲过去,给他两拳。
大战归来后,除去拓跋焰烁,每个人都因为凌无双的事情,心头蒙上了伤,高兴不起来。
他真觉得,拓跋焰烁上辈子和凌无双有仇,巴不得她早点死一般。
“属下是替王爷愁。”冀安故意卖了关子,想要刺激一下拓跋焰烁。
“哦?冀统领何时这般关心本王了?”拓跋焰烁笑眯眯的看着冀安,对他为什么事情愁,半点关心的意思都没有。
“王爷不好奇?”冀安气得一咬牙,他一直觉得拓跋焰烁是这世界上最狡猾的人。
“冀统领都说是愁事了,那本王何必自找不痛快呢?”拓跋焰烁说着抬步,“本王还要去见大王,就不耽误冀统领办事了。”
“那王爷就赶紧去吧!免得等无双公主回来后,找王爷报仇,王爷再也没有机会向大王进谗言了。”冀安不甘的盯着他,嘲讽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拓跋焰烁似乎有些怕凌无双。
“呵!”拓跋焰烁停住脚步,笑得更欢快了些,“无双公主回来是好事。”
“王爷不要忘记了,在纳威城的时候,王爷是如何逼她的。”冀安不禁咬牙提醒道。
“公主恩怨分明,本王相信,她定然不会怪罪本王的。”拓跋焰烁不以为意的回了句,将将抬步,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倒是冀统领,之前几次三番的针对无双公主,只怕…”
拓跋焰烁收住话,故意说半句,留半句,诚心让冀安心里不痛快。
他这人有仇必报,谁让冀安那么不自量力的来惹他的。
冀安这样的亏没少吃,可他就是不长记性。
拓跋焰烁不禁想,如果不是当年冀安的父亲救过先王,冀安之后更是用自己的命,换过拓跋飏的命,他也不会有今日的地位。
只是,冀安手中并没有什么权利,不过是拓跋飏身边一个伺候的人而已。
一来,能让拓跋飏信任的人太少,身边就需要冀安这样一个不会以权谋私,一心一意效忠他的人。
二来,就冀安那不长脑子,不长记性的蛮劲,如果给他权利,放任他自我约束,只怕是被人利用得怎么死都不知道。
国有国法,到时候就是拓跋飏,只怕也保不住他。
是以,拓跋飏将他留在了身边,一为信任,二为保护。
说到底,拓跋飏还是很重情义的,只不过不轻易动情而已。
话落,拓跋焰烁悠哉哉的走了,可冀安纠结了。
想想自己以前对凌无双,是挺不尊不敬的,在纳威阿拉城的时候,又参与了逼迫她,冀安不禁汗颜。
站在原地纠结半天,冀安才挪动步子离开去办拓跋飏交代的事情。
拓跋焰烁走进御书房前,转头看了眼冀安背影,眸色不禁沉了沉。
他不是没有猜到,凌无双也许还在世,也更加猜到了拓跋飏会争回凌无双。
只是,这个争回到底为了什么,不禁让他忧心。
若是当真对凌无双动了情,可不是什么好事。
收回视线,迈入御书房。
拓跋焰烁撩袍跪了下去,少有的行了大礼。
“王叔这是做什么?”拓跋飏放下手中奏折,不急不缓的问道。
“臣有个不情之请。”拓跋焰烁脸色严峻,声音决绝,似下定了决心要争一争。
“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孤王劝王叔还是不要说了。王叔应该清楚,孤王从来不是个喜欢**之美的人。”拓跋飏面色平静,却言辞犀利,连说的机会都不给拓跋飏。
“臣都跪在这了,大王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臣,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拓跋焰烁微勾唇,对视着拓跋飏,两叔侄之间,在那年皇位之争后,第一次这般互不相让的较量。
“孤王的性情,王叔很清楚,孤王不认为王叔有必要过早的杞人忧天。”拓跋飏微眯了眸,没有半点退步的意思。
“大王既然已经猜到了臣的所请,那臣恳请大王成全臣对无双公主的爱慕之心。”拓跋焰烁不顾他警告的眼神,话落便重重的将头磕在了地上。
“大胆!”拓跋飏抓起桌子上的奏折,对着拓跋焰烁就打了下去。
两叔侄之间何曾这般红过脸?
当奏折准确无误的砸到拓跋焰烁的头上时,他连头都没有抬,始终保持着那个伏在地上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