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对你那么自信,现在不过才被说了两句而已,岑小姐,不是就想打退堂鼓了吧?”他满脸淡淡挑衅。
她一向待人宽和友善,在公共场所,哪怕遇到不好的服务人员,或者在交通工具和人发生小摩擦,都会选择息事宁人。可是迟京翊今天的行为,却频频挑战她忍耐的极限。
她转过头暂时不看他,眼睛不经意地穿过书柜的玻璃,轻轻“咦”了一声,这次岑晓不再等迟京翊的许可,直接打开了书柜的门,取出一本书皮磨损不堪的唐宋诗词选。
“你究竟想干什么!”迟京翊夺出她手里的书,不同之前几次刻意攻击,这回他是真的不悦。
有半张发黄的横格纸片落叶似的,从书里飘到地上,岑晓这次反应比迟京翊要快,她捡起纸来,看清上面幼稚的字体让她更加确定,难以置信地视线从书挪向迟京翊,“这本书…这本书好像是我的。”
“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怒气反笑,揉自己的额头,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她,伸手,“把纸条还我!”
岑晓视线再次瞟到那张纸条上的字,上面写:小乖,你是最棒的!
迟京翊结果岑晓递过来的纸条,脸色稍微好了些,他将纸片夹进书的扉页,刚想把书妥善放回柜子里,就听见岑晓说,“我可以证明。”
“证明什么?”他语气现出错愕,态度更加不悦。
“你翻开第二十页,上面打了大大的对号!”岑晓迅速说。
事后回想,迟京翊总不能理解这一刻他到底是不是抽了风,竟真的鬼使神差地翻开了诗词选的第二十页来看。
那上面记录着一首简单的唐诗,其中在“风雪夜归人”这一句后面还真有用蓝色圆珠笔打的一个很大的对勾印记。
他半天才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不无吃惊地看着她,这书…难道真的是她的?那在里面写下那句“小乖,你是最棒的!”的人是不是也是她呢?
岑晓的惊讶一点也不比迟京翊少,“如果是别的书,我可能早就没印象了。但是这本唐宋诗词选,是我上小学四年级时,我爷爷给我买的。它书封做的好看,我一直都装在书包里的,不过有一天书突然不见了。”
迟京翊沉默。
“你也是s市七小的?”她眨着眼睛又问,怀疑当初书丢了,被同一个学校的人捡到。
s市七小吗?
原来如此。
迟京翊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让屋里其他人都退出去,他脸色才由雨夹雪转为阴天,“这本书是我分到的恩惠。”
“什么意思?”她眨着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问。
“很简单。我记得当初我就读的学校和s市七小的手拉手学校,也就是你们学校会组织学生捐衣服、捐书、学习用具等给我们学校。”
有很多男孩子分到了漫画书和恐怖故事书,而他却偏偏分到一本诗词选。那时候,迟京翊心里本来还是老大不乐意的。很不巧合的是那天他家里出了一点事情,独立支撑家境的母亲生了重病,他面临辍学的困境。
守在母亲床头时,他拿出这本书看,发现里面这张字条时,虽知道不是写给自己的,可心里却因此升出决心和毅力。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视这本诗词选为精神动力,妥善保存,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能遇到书原来的主人。
——
还有十分钟登机时,顾惟野拨通了岑晓的电话。
她的手机却放在薄外套的口袋里,响起来的时候,她正在拍摄之中。
“不好意思,我接一下电话。”按照时间,她知道是顾惟野,所以没有直接按掉电话。
有了刚才的因由,迟京翊态度对她扭转了好多,“请便。”他从一个pose松懈下来,接过助手递上来的温水喝。
“喂?你要登机了对不对?”她站在房间外的走廊里,和顾惟野通话。
“嗯。你不方便说话?”他注意到她在有意压低声音,但时间过了四点,不应该还在上课。
岑晓略微停顿了一下,因为他看见迟京翊从他身边走过去,过程中还有意无意地看了她一眼,等他走的远一些,“是的,我今天接到一个工作。”
“哦?”他眼皮跳了下,“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快。是什么工作?”
“拍摄一组写真。”她说,“详细地,等你到了,我再告诉你。”那时候她差不多也就完成了。
“好。”他耳边里传来机场提示他所坐航班登机的提示,向她道别,“那你…注意…”话没说完,岑晓那边竟然先挂断了。顾惟野收回电话,心里升起隐隐不安。
电话这头,岑晓接过迟京翊递过的一盒酸奶,“谢谢,我不能喝太冰的东西。”
“怪我疏忽,女孩子的禁忌多。”他表情尴尬,“我让人给你泡热茶。”
“我也不喝茶。”
这次,迟京翊笑了,以为她是对自己反感,问:“你是介意刚才我对你挑剔?”
“不是。”她才没有他想的那么心胸狭隘,岑晓是真的不爱喝茶,面上并不表露任何,她说,“我们开始吧,迟老师。”
“好吧。”他说,“忙完我想请你吃饭,请一定不要拒绝。”
“不好意思,我等下约了朋友。”知道他是因为书的缘故才对她好颜好色,她觉得没必要。
她一直对他演过的角色保有好感,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见到的迟京翊和活在她印象中的,只不过是样貌相同的两个人。
“男朋友?”像是有意在问。
她略微迟疑,点头,“是。”
他澄净眼眸划过一丝光,嘴角涌起笑意,“好吧,那等以后再有机会吧。”
——
承诺两个小时拍完,却只因为那段小插曲而延迟了仅仅半个小时。迟京翊的经纪人姜颖悦对此感到很满意。岑晓和其团队交待完后续工作的事宜,挎上相机包出门离开。
“我送你。”迟京翊站起来说。
岑晓有点意外,赶忙挥手说不用,迟京翊却没有退却的意思,她只好又为难得说不方便。迟京翊终于放弃,却当着岑晓的面,从自己的经济人那里要到了岑晓的电话,说有机会补上这餐饭。
姜颖悦已经知道其中缘故,脸上挂着不浓不淡的笑容送岑晓出门时,说迟京翊是个念旧的人。
岑晓和她客气说了几句,心里有点惴惴的,离开了。
她才从迟京翊所住的大厦里出来,顾惟野的电话已经打来。事先她已经向宏白那里确认了岑晓的工作内容,得知是到迟京翊家里,他放下那边电话,就赶紧打给了她。
电话里,他依旧维持不疾不徐的说话方式,“结束了吗?”他问。
“刚刚出来。你到了吗?”岑晓把肩上材质很硬的背带往肩上拨了拨,因为相机的重量,肩膀并不舒服。
“我也是刚到。怎么样,今天正式第一次参加正式拍摄还顺利吗?”
她嗯了声,“你一定想不到,我今天拍摄对象是迟京翊。开始他不是很合作,不过后来还可以。”
“对偶像失望没?”他声音轻松地调侃,轻隽的脸上却没有笑。
“没有。”对方只是挑剔了点,还谈不上失望,而且,“欸,他不是我偶像,你别乱说啦。”
“那最好。”听她这么说,他感到好一些。截止到现在为止,出于一些原因,他不在场时,他还不想她和迟京翊这个人多接触。
岑晓揶揄,“你吃醋了?”
虽然并不是这样,不过顾惟野觉得有趣,顺着她的话说,“是,我吃醋了,那你打算怎么弥补?”
“电话里亲你一下。”说着真的发出轻微的声响。
“这不能算。”电话里传来很轻微的笑声,“下次你要面对面的主动亲我一次。”忍不住变本加厉,不过每次都是他主动亲她,他根本不能够满足…

 

 

第27章

岑晓走后,工作人员也相继离开。迟京翊的书房里也只剩下他和江颍悦两个人。
走近窗边,姜颖悦顺着迟京翊的视线,也落在夕阳中那道被拉长的细细身影上。
表情变得复杂,有了然也有不屑,唇际勾起优美弧度,姜颖悦说:“看是个小美人,就改变主意,不舍得下手了吧?”
听出她声音的异样,迟京翊的手亲密地搭在她腰上,斜眸看了她一眼,眼波平缓,“你明明知道不是这样。”
“不过就是一本书而已。”她微笑着闪过身子,和迟京翊保持着社交活动中约定的距离,“因为这个,你就决定放过这个女孩会不会太草率?她可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突破口。”
迟京翊冷笑,“你别忘了,颖悦,当初你提议拿顾惟野的女友开刀时,我就是不同意的。”他把窗帘拉上,长臂伸出,猝然将刻意站得离自己很远的江颖悦拉进怀。
“不然呢?”她嗤嗤笑了两声,不无讥讽地说:“迟京翊,你必须承认。只有把脏水泼在这个岑晓身上,让大众以为她是病菌,才有可能产生连带效应,波及顾惟野。否则顾惟野他不玩女人不吸毒,除了那个摄影师的秘密身份,我们从他身上还能扒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我现在不想谈这个。”他迫使她的腰肢贴近自己,一手拽掉她脑后的精致发卡,随手扔在地上。
迟京翊的手段向来拔尖,姜颖悦很快意乱情迷。
在混乱灼热的时刻,她似模模糊糊听见他含混地在说,“总会有办法的。”
会有办法吗?
姜颖悦懒得再想,闭着眼睛彻底沉沦。
**
从迟宅返回家里,已经快要九点,在路上顺便买了一些快餐,岑晓打算回家随便凑合一顿。
推开单元楼的防盗门,刚想上楼,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
“芊芊,你怎么在这儿?”天太黑了,她无从判断董芊芊脸上的表情,“有事你为什么不直接打我电话呢?一个人站这里很危险的。”
董芊芊过了好久,突然上来拽她的胳膊,她劲儿用的好大,岑晓反应过来,却怎么甩都甩不脱。
这时,有人从单元楼里推门走出来,从岑晓身后扑出的黄色灯光,映照在董芊芊脸上,衬得她脸白如纸,眼瞳黑幽瘆人。
出来的人不解地看了岑晓和董芊芊一眼,没有多管闲事,选择疾步离开。
“你知道吗?”董芊芊声音发颤,很明显在见到岑晓之前哭过的,她的手松开了岑晓,可眼神却没有,“我从第一次跟你说我喜欢ken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你是说…”岑晓怔忪,“你知道他是顾惟…”
“是,我知道!”董芊芊声音已经平静下来,不像刚刚那样冲动,“开始的时候,我是看到他四分之三个背影没错,但我当下就追了过去…
我一直想着,如果有一天我再见到他,可以很开心地告诉他,顾惟野,我一直替你守着你就是ken的秘密来着…可是没想到,再见到他,会是今天早晨,和你在一起。”
今天早晨,她身后的那声巨响,果然是她。
“芊芊,我不知道…”
“好了,你别说了。”她声音哽咽,徘徊在快哭不哭的状态里,“我可以不怪你,可是坦白地说,我很难和你再好好相处下去。我来是告诉你,我已经决定退出宏白影像。”
岑晓叹了声,“我们真的不能继续再做朋友了?”
“岑晓,我这个人小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董芊芊背过身去,偷偷用袖子抹了把泪,又转回来,“不过我最后有个请求。”
岑晓:“你说吧。”
“替我好好照顾他。”
董芊芊虽然单纯,但并不傻。她设想过不下一千种接近顾惟野的方法。她年轻漂亮,可是顾惟野身处娱乐圈,见过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太多。她家有钱,可是他根本也不缺钱。所以进入宏白,通过穆子跃或工作室的关系,来接近顾惟野,是董芊芊能想到的最合理的方式。
生活不是小说情节,董芊芊没想过为一个男人来报复岑晓,更没想过要无所不用极其的来抢夺别人的男朋友。她只是觉得自己很累。
这感觉,好像有一件努力很久的事情,突然变得无望了。她需要先离开,冷静下来再去看看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你的请求我做不到。”岑晓声音显得很坚决。
二楼有人按开了卧室的灯,白炽灯将一片银白撒在岑晓脸上,她脸部线条被柔化。
她继续说,“我会对他好,完全是出于我自己的立场,不能代表任何人。”她同情董芊芊,也感叹命运的阴差阳错,可是她不觉得和顾惟野在一起,有任何对不起董芊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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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董芊芊的离开,宋谦和陈西泽并没有表现出太多反应。一来董芊芊经常翘课,他们和她交情本就不深,其次董芊芊本来就是玩票才来宏白的,故在他们两个人心中,董芊芊会离开只是很必然的结果。
既给迟京翊的拍摄取得成功后,上门来找岑晓拍摄的顾客竟然也有不少。
她还在实习的一年里,于是穆子跃做主推掉了十之八、九找上门的人。
岑晓十分理解上级这种爱惜羽毛的做法。她经验尚且不足,这个时候频繁显露锋芒,不仅会砸了宏白的招牌,对她个人也会很不利。
转眼又过了一周,端午小长假马上到了。
顾惟野想安排岑晓来横店,然而她却告诉他已经买好回家的高铁车票。暗地里,却是偷偷也买了机票,想给他惊喜。
不过男朋友要陪,家人自然也不能疏忽。她另外跟工作室请了两天假,5月28号晚上坐高铁回家,六月一号早晨,则会从s市直接飞义乌,和顾惟野一起过儿童节。
在机场登机前,岑晓给顾惟野打电话。这个时间段,她没想到他会接。
“啊,你怎么接了?”
“不应该接?”他声音里透着浓浓睡意。
“吵到…”她低头看表,九点四十分,继续问,“…你睡觉了吗?”
他抽了下鼻子,明明人就不清醒,却告诉她,“没有,我正好打算起来。”
“你生病了?在房间休息对不对?”他声音明显不对,这瞒不过她的。握着箱子拖杆的手劲儿不由重了,她不想再延续这个“惊喜”,打算告诉他实情。
“昨天有场淋雨的戏,没有雨,导演调来洒水车,回来时候就头重脚轻了。”声音显得困顿,他的精神应该很不好,“幸好今天只有我一场戏。剧组看影响不大,就调开了。《雨寒赋》开拍以后我还有休息过,不过你不在,有假期也不觉得多开心。”他努力地笑了声,仿佛在示意她自己很好,不需要过多担心。
“那如果我等下出现在你面前,你怎么奖励我?”
电话里好久没有再传出声音。
岑晓以为他是病得太重晕倒了,惊慌失措地对着手机连叫了好几声他名字,正想要挂断他电话——准备打给ben,哪知电话里他的声音重新响起,气息比之刚才快了一点,“你骗我。”
刚才沉默的时间里,他其实是跑去打开门,不过除了空空的走廊,什么都看不到。
知道他没事,她长出一口气,“告诉我你的房间号。今天我可以出现,可是行程没来得及做得很详细,也说不清要到几点才能过去。”
“还是你告诉我航班号,我让ben开车去接你。”知道她即将到来,他声音平静,可心底绝不是一口无波古井。
“会不会不方便?”他生病了,如果ben花费时间来接她,那万一他需要人帮助怎么办?
“你忘记了,我还有个叫王想的助理。”顾惟野说。
——
出租车、飞机、汽车,坐了三种交通工具,她终于站在了他的房间前。
门从里面打开,岑晓看见顾惟野戴着一副样式简洁的半包框银边眼镜,他的脸上除了有些不正常的潮红,整个人并没有显出太多不对。
她放心地松了口气,随他进屋,“我都不知道你还近视。”
“很轻的近视,平时不用戴。生病的时候,眼睛又涩又涨,不戴的话,影响会比较大。”
岑晓哦了一声,扫视房间的时候,背上的重量忽地变重,是他从后面抱住自己。
“你能过来真好。”他用下巴来回蹭她的肩骨,“只是下次别再突然袭击。”提前告诉他,他就可以让人帮忙安排好行程,省得她自己再费心。
她转过身子,莞尔,“你是害怕我查岗?”
顾惟野摊手,笑笑说,“我还怕你查得少。”
她忽然想起什么,半踮起脚,扶他的肩膀作为着力点——去捕捉他的唇,不过…“还是够不到。”她有点懊恼,“你头最好再低一点。”

 

 

第28章

女孩子的唇清凉柔软,好像刚用冰块润过一样,贴在自己的上面,仿佛能缓夏日生病所带来的烦热。他想要攫取主动权,可是两个人的身高差了那么一些,他佝着颈部总不能尽兴。于是干脆把她整个人横抱起来,往最近沙发的方向走。
他没有更深入的想法,可岑晓敏感的挣脱的时候,顾惟野只好无奈又好笑放她下来。
还好尴尬的气氛并没维持很久,散去,顾惟野才问她吃是否吃过晚饭。
“还没吃过,你呢?”岑晓眼睛扫向窗外,同时仔细回想刚才在外面见到的招牌里是否有可靠的饭店。
“我也没吃。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可以带你出去吃。”
“我刚才来的时候,看见一间粥铺。正好你也生病了,不如…”
知道她多半是在体贴自己,顾惟野愉悦接受,“好,你把位置告诉ben,我让他开车过去,会快一点。”

ben到达岑晓说的粥铺,用手机把菜单拍了,微信到他的平板电脑上。
他看着菜单,本来要了锅贴和豆浆,可看到她要糯米粥和素包子,想了下,就随着她也换成了素包子。
“干嘛随着我吃?你点你自己的就好了。”顾惟野放了电话后,岑晓说。
“怕不方便。”她看不见的角度,他的唇角微微弯了弯,“你是不是不喜欢吃大肉?”晚上有机会还是要亲密,如果她很不喜欢,他怕她会抗拒吃了肉的自己。
她说是,“小的时候,幼儿园里每次发猪肉馅的包子,我都把肉馅偷偷握在手里,等到老师走开了,再把它们扔到墙角。长大后,好了很多,能吃一些瘦肉,可是还是没办法吃肉包子和肉饺子。”
“怎么这么顽皮?”他被她逗乐,“那你很幸运。挑食居然还能长这么高。”
他不说还好,一说好像提醒了她适才的窘境,“哪有很高,还不是落了你一头?”
他正好斜靠在沙发扶手和靠背之间的角落里,而她则半偎半靠在他肩上。两人挨得很近,顾惟野因为生病缘故,近距离传到她耳朵里的笑声就有点哑哑的,“在女孩里算高的了。”

空调的温度刚刚好,两个人腻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说了会儿话,就响起了敲门声。
她像只小袋鼠一样跳起来,“我去开!”然后穿着酒店拖鞋蹦蹦跳跳到门口,打开门。
ben站在门口目不斜视,好像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岑晓被他的样子逗得“噗嗤”一笑,“没事,你放进来吧。ben,谢谢你帮我们买回来。”
“不用客气,都是我应做的。”ben进去,将东西放下,顺便和顾惟野说了几句工作的事,转身离开的一瞬间,却意外地看见岑晓依旧背向屋内,头偏向房外的一侧。
ben略有吃惊,叫了声,“岑小姐——”
“诶?”她回过头,脸上神色显得有些迷茫。
“你在看什么?”顾惟野比ben更早注意到岑晓的不正常。他已经走到门口,擦着她的肩膀探头看,什么都没看到。
岑晓神情从恍惚恢复,“看见一个背影,很像个熟人,不过后来看清楚不是,我们回去吧。”
——
岑晓把放在桌上的东西整理了下,把吸管插入装着豆浆的纸杯递给顾惟野。
他下意识地抽掉吸管,像小动物一样把上面的盖子叼下来,她看到了,咯咯笑着叫他“别动!”
顾惟野皱眉停住动作,竟真的僵在那里没有动。不解地看到她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粉红色的拍立得,举起来,对着自己“咔嚓”按下快门。
屋里光线不好,得到的照片清晰度一般,不过却很生动地把他叼着塑料杯盖的样子记录下来。
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照片,觉得自己表情很幼稚,想要从她收回来撕掉。
谁知她却像猫咪一样警觉,早有预料的把照片及时藏到角落里,扬了扬小巧鼻尖,故意向他摆出一副不好惹的生动表情,“你想干嘛?这是我第一次给你拍的照片,独家珍藏版,不许你消灭证据!”
“你还好意思说。”他收回手,把两双筷子从塑料袋里取出来,一一掰开,挂掉毛刺儿,递给她一双,佯装不悦,“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给你怎么拍的?你怎么就知道抓我狼狈的样子,嗯?”
“你好看的照片那么多,网上一down一大堆,我就想要张不一样点的。”她把照片谨慎而小心地塞到包包的夹层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