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这样的男人不会知道敬字怎么写。
上官惊鸿的目光在他手里的酒壶上落了一眼。酒壶玉质红得剔透,能见到里头的酒所余不多,酒因酒壶的晃动漾着波澜。
第一次见到红宝石精雕琢成的酒壶,不知要多大的红宝石才够制成这种酒壶?只可惜,这样昂贵得无价的酒壶,在一个妖孽手里,酒壶都透着邪气。
有点骇人的是那拿着酒壶的手,手指甲居然也是红色。他的指甲颜色不像涂上去的,而是一种天然的血红,红得妖气,红得邪魅!
夏至看了东厢一眼,“东厢门开着,一眼就能看到室内全景,是没人啊。”
祁云转首,清越如山的目光瞟了眼东厢里,又回头,神色沉凝地说,“不是没人,而是我们看不见他。”
上官惊鸿这回惊鸿了,“云,连你也看不到?”
“看不到。”祁云表情宁静,似是知道什么。
上官惊鸿短暂的讶异过后,眼里升起感兴趣的光芒。看来这个红衣男子不简单,指不准真是个妖孽,竟然有本事令世人看不到?而唯她得见?
“鸿,你不问关于他的事?”祁云嗓音悠淡。
上官惊鸿摇首,“又不关我的事,有什么好问的。”不问,她也知晓不少。
被他找上,只怕难以脱身。祁云欲言又止,不愿说出来扰乱上官惊鸿的心,暗中发誓要好好保护她。
见祁云神色凝重,上官惊鸿笑说,“我知道有这样一号人物扰了我的宁静,你会担忧,不过关没系,你要相信我,我有自保的能力。”
祁云微笑着点头,“好。”
“你出来这么久,也累了。”上官惊鸿站起身,对夏至说,“送你家公子回去。”
“还是六郡主体贴,看出我家公子身子不好…”夏至话未说完,给祁云清越的目光扫了一眼,不敢再吭气。
上官惊鸿走出南厢包房,再望向东厢时,只见里头一室漆黑,原先的红衣男子不知何时已没了踪影。一颗似是红水晶的小小珠子在桌上微微闪着红光,煞是漂亮。
上官惊鸿被吸引,走进东厢房里,伸手拿起小红珠,背后祁云失声喝道,“不要碰!”
已经迟了,上官惊鸿的手一触到小红珠,珠子似有生命般,立即化为一滩水浸上她的皮肤,并迅速消失在她指头上,没入皮肤里。
“这…”上官惊鸿蹙起眉,为这不可思议的情况有少许郁闷。
祁云站起身,快步走到上官惊鸿身边,执起她碰过小红珠的手,她的指头白净无暇,哪有什么小红珠的影子?
“祁云,你…”上官惊鸿瞪着祁云的举动,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失态。也是第一次听到他如此惊慌的声音。
“唉…”祁云悠叹。
上官惊鸿倒是开心,“原来你会走路,哦,我是说原来你的脚并无残疾,之前每次见到你,你都坐在轮椅上,我还以为…”
夏至过来赶紧扶住祁云,嘴里埋怨,“公子,您怎能下地走路呢?御医不是交待您近段时间不能走动么?您这一走动,又要重新…”
祁云一捏夏至的手腕,夏至会意不敢再说下去。
上官惊鸿问,“什么病走路都不能走?”
“也没什么。”祁云淡淡一笑,“我自幼体弱多病,腿脚天生容易僵硬,每个月都得针灸用药治疗,以保持血脉畅通。治疗过后,有时候脚会疼痛,是以,不便走路。”
上官惊鸿仔细观察祁云的脸色,发现他的脸色因为这短短的几步走动而苍白了好多,她走到祁云身侧,主动扶住祁云,“走,我扶你到轮椅上坐着,身子不好,就别太辛苦。”
像一个小妻子殷切地叮咛丈夫,祁云身子一僵,心里暖暖的,因为她的碰触,波澜平静的心起了悸动,这一刻,他发现,就算她要他死,他都愿意。
夏至放开祁云,嘴巴张成了个O形,刚想警告上官六郡主别随便碰他家公子的,免得被甩飞出去。虽然之前她与公子的手不小心触到一起,谁知道他家公子有没有忍着嫌恶?跟她这么亲密地扶公子完全两码事。
瞧瞧,他看到了什么?公子的嘴角竟然挂着浅浅的类似幸福的笑容?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祁云在心中默数着,微低首瞧着上官惊鸿带着关切的神情,心底升起无限满足。
刚好十五步,她扶着他坐回了轮椅上。
“谢…”祁云启唇,方要道谢,上官惊鸿瞪他一眼,“你说过什么?我们之间不需要道谢的。”
祁云清越的目光中蕴起几分柔然,“好。”
宁静悦耳的男性嗓音,能使人感到安心,说是天簌亦不为过。
“你的声音真好听。”上官惊鸿说,“我喜欢听你说话。”
祁云望住她,“可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却未必想听。”
“是关于刚才那滴突然消失进我体内的红色水珠吧。”上官惊鸿目光平和地说,“我知道那是灭情水。天魔教历代教主不外传的一种特质毒。一触到人的肌肤,就会被肌肤吸收。只要是中了灭情水之毒的人,不能动情,必需绝情弃爱,否则,一动情,便会心痛,动情越深,心绞痛越重,直至痛死,无药可解。”
祁云不解,“那你还…”
“我本来就是无情无心之人,只要不动情,灭情水之毒就不会发作。反正今生今世,我已打算孤身一人,中不中这种毒,都没区别。”上官惊鸿并不在意。她在一本失传的古书上看过,灭情水同时也是血族至高领袖血族圣尊的一种独有宝物。
至于对血族圣尊来说,为什么是宝物,古书里没写。古书里还记载灭情水能提高人的潜在能力,如武功、灵敏度、特殊异能。她这具身子弱,特异功能修为一时发挥不出来,有灭情水助一臂之力,不是满好?
当今天下,除了东祁、西靖、南权、北齐四国鼎立,还有四大古族,分别为血族、雷族、凤族、水族。
天下人皆知四大古族无比强大,其势力早已渗透各国,就连各国皇帝也避让三分。
四大古族皆已有数千年历史,传言四大古族每届的领袖,都有一种特殊的超强能力,带领族人兴盛不衰,而族里也有少部份人也遗传到祖先的这种能力,只是能力相对弱很多,以辅助领袖。
如果没猜错,方才东厢里的红衣男子就是血族圣尊,同时,也是天魔教现任教主——魔龙。
天魔教是二十年前新兴起的教派,横空出世,作风残忍,烧杀掳掠,无所不为,仿若一个雪球,越滚越大。发展至今,教众早已数百万。
血族暗地创建天魔教,其野心昭然若揭,那就是独霸天下!
要不是上官惊鸿暗中看过灭情水实则是血族领袖所特有的,都不知道天魔教实则根本是血族创立出来的。
过去二十年,天魔教出面主事的都是其麾下四大堂主,教主魔龙,从未现世,也从来没有人见过魔龙教主的真面目。
如今…给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直觉,东厢的红衣男子就是魔龙。魔龙现世,恐怕这世道,要不太平了!
上官惊鸿心思有点恍忽。
赌坊内,没人看得到的暗处,红衣男子无声地笑了起来,笑容邪气阴森得整个赌坊里的人都莫名打了个寒颤。她竟然明知道是灭情水,还沾触?一个芳华十七岁的绝色女子,不是应该以倾尽天下,征服男人为傲?她完全有征服所有男人的本钱,却自甘弃情绝爱,不是普通的有意思!只可惜,他要的猎物,即便中了灭情水之毒,也休想逃脱!
一阵阴得邪气的妖森,上官惊鸿惊觉那红衣男子还在,凝眉环顾四周,只见一红影飘忽一闪,飘地远去。
“呼…”众人莫名其妙的纷纷轻松口气,有人疑问了,“刚才怎么突然间那么阴冷?像是有鬼在身边一样…”
有人附和,“是啊,我觉得全身都像冰了一下,还好,现在似乎又正常了…”
“管那么多,继续赌…”赌厅里又开始热闹起来。
祁云清越的视线注视着上官惊鸿,“今生今世,都打算孤身一人…”瞳里满是不舍,“鸿,你这是何苦?”一直以来,他也打算独自一人,为何听她这么说,心,竟沉沉地痛。
“这是我的宿命。”上官惊鸿神情淡漠,上一世,她倾心倾情对待冷铭寒,换来的是什么?爱?这个字早已让她痛到怕。这一世,她要活得精彩,最不要沾的就是爱情。
“我以为,你的命从来都只由你自己。你不会相信宿命这种东西。”祁云嗓音是肯定而宁静的,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说得对,无心无爱。就是我的选择。”上官惊鸿回视祁云过于俊美的面容,“所以,我适合有朋友,不适合有爱人。”
祁云又岂会听不出,她是在变相警告,不要爱上她。淡然一笑,他开口,“鸿…我明白。”却未必能做到。
“明白就好,”上官惊鸿瞄了眼夏至,说,“快送你家公子回去吧。”
夏至推着祁云坐的轮椅往赌坊外而去,在过门槛时,瘦弱的他居然一把就抱起轮椅越过门槛。
看来这个夏至不是普通的小厮,力气很大,武功应该排得上高手之流。不然祁云之前不会叫他去跟踪魔龙。
魔龙的事连她都知道的,想必祁云更清楚。
“鸿儿,饿了吧?吃碗蛋炒饭。”燕玄羽的声音在上官惊鸿背后响起,上官惊鸿抬步直接要走人,燕玄羽挡住她去路。
上官惊鸿定睛一看,只见燕玄羽扇子斜插在脖子后的衣襟内露出一大截,手里捧着一碗蛋炒饭,洁白的衣衫沾了很多锅灰油烟,衣服上看起来脏兮兮的。
燕玄羽乐呵呵的咧出一嘴整齐洁白的牙,“前头我见你跟祁云聊得挺投机,我吃醋,想去横插一杠,可是又怕你骂我,现在又到午时了,我想你应该饿了,于是去做了一碗蛋炒饭。”
上官惊鸿眉宇一挑。
果然,燕玄羽接着说,“是我亲手做的哦,我生平第一次下厨为我喜欢的女子烧饭,为免你久等,只好以最快的速度做了碗——小羽蛋炒饭。”
众赌客一阵沸腾,连赌都不赌了,围过来看热闹,“哇!天下第一公子燕三皇子为了惊鸿六郡主亲自下厨呢,六郡主可真有福气…”
“是啊…燕三皇子对六郡主可真好…”
“我也想这么对六郡主啊,可人家燕三皇子‘处境’都堪忧,我看,咱们一等屁民是更没希望了…”
看燕玄羽因下厨而起的狼狈,俊脸满是想她品偿下他手艺的期望。上官惊鸿心里隐过浅浅的感慨。以前,她也曾下厨做好了饭菜等冷铭寒吃,她第一次为铭寒下厨,饭菜做得很难吃,可铭寒还是很给面子地吃光了。甩甩头,怎么想起冷铭寒了?该忘了他才对。
见上官惊鸿愣着没动,燕玄羽说道,“我有找一名大厨示范,然后跟着做哦,我想饭不会太难吃的,鸿儿,你偿偿?”
“是啊…六郡主,你就给面子偿偿嘛…”众人不断起哄,“看看人家燕三皇子多有诚意…”
上官惊鸿清冷的瞳仁闪过微微的歉疚,绕开燕玄羽,欲走人,燕玄羽厚脸皮地挡住她,“鸿儿,看我这么辛苦的份上,你就偿一口好不好?”
“不好。”嗓音不带感情地拒绝。
一道清丽地女声在人群中响起,“上官六郡主如此不给情面,实是不懂珍惜。本宫很愿意代为品偿燕三皇子的手艺。”
004 别在云面前【手打VIP】
女子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只见此女子相貌绝美,一身娥黄色宫装罗裙,裙子上绣着一朵朵精致的菊花,飘带环肩拖地,落落大方,高贵典雅。正是昭阳公主。
“哗!真美!”众赌徒一片赞扬,有赌徒目光犯起淫贱,“今天是啥日子,他妈的来对了,想不到风云赌坊除了幕后老板惊鸿郡主美得惊世无双,又出现一绝色美人。”
“这美人是谁呢?”有赌客说,“惊鸿郡主咱不敢高攀,可这美人,指不准还有点希望…”
“闭上你的乌鸦嘴!”女子身侧的侍婢青瑶厉喝,“此乃当朝的昭阳公主,谁敢无礼!”
“哇…原来是公主…”众赌徒不敢再无礼,有人悄声说,“昭阳公主一直以来都被封为我们东祁国第一美人,我看,还是惊鸿郡主更美些…”
“是啊,惊鸿郡主不仅相貌更胜昭阳公主三分,气质那是一绝,清冷高雅,胜过天上的谪仙…”
“东祁第一美人应该是惊鸿郡主才对…”
“那肯定的,以前是不知道惊鸿郡主才貌竟美得无人可匹敌,现在知道了,昭阳公主还不让出第一美人宝座…”
众赌客声音此起彼伏,全都在说祁昭阳不如上官惊鸿。
祁昭阳脸色尴尬,隐过被人比下去的不甘,瞧上官惊鸿一身简单的淡绿绸裳,婀娜多姿的身段,风华无限,又难掩脱离尘俗的气质,那种由内而外的潋艳光华,确实无人能出其右。她心中升起妒忌,免强移开视线,笑吟吟看着燕玄羽,“燕三皇子,不知本宫可有此荣幸?”
燕玄羽一脸殷切地瞅着上官惊鸿,“鸿儿,偿一口吧?”像个可怜的小狗般恳求,丝毫不理会二度问话的昭阳公主。
面对燕玄羽的无视,祁昭阳恨不得煽他两耳光,神色却还是大方得体,“燕三皇子,本宫听人说你在‘风云赌坊’,是以,本宫火速从宫里赶了出来,原先还怕赶到时你走了,见不到你,还好,你还在。”
众人恍然,都私下议论,“原来昭阳公主喜欢燕三皇子…堂堂公主,为了燕三皇子来坊赌呢。”
“他们真是郎才女貌,一个公主,一个皇子,真是绝配…”有人叹说,也有人不同意,“我看还是惊鸿郡主跟燕三皇子比较般配…”
“燕三皇子似乎只喜欢惊鸿郡主呢…昭阳公主估计单相思了…”
祁昭阳眼里闪过一道不屑的光芒,似是冷嘲众人的评价。她的反应被上官惊鸿留意到了。
一位公主不顾皇家颜面为了个男人出入龙蛇混杂的赌坊,明显是想告诉世人,她喜欢燕玄羽。越是这样,上官惊鸿越觉得祁昭阳并不是真的喜欢燕玄羽,而是有目的在掩饰什么,从祁昭阳不屑的眼神,更能说明,她无心于燕玄羽。
燕玄羽因为没看祁昭阳,自然错过了祁昭阳的神情变化。他眼里泛起喜悦,“鸿儿,大家都说我们般配了…”
祁昭阳脸上蕴起伤心,柔柔开口,“燕三皇子…”
燕玄羽扭头看祁昭阳一眼,谦和疏离地笑笑,像是才发现她一般,“啊?昭阳公主也在啊。赌坊里太吵,我一时没注意到你。”
“刚才大家都在论议本宫跟惊鸿郡主了,燕三皇子又岂会没留意?”祁昭阳泫然欲泣,“燕三皇子是故意当没看到本宫吧,本宫自问没有得罪燕三皇子,只是看惊鸿郡主不理会你,才想帮你解围…”
众人开始说燕玄羽不识好人心,也有人觉得祁昭阳是自作多情。
上官惊鸿再无耐心,身影一闪,下一瞬已没了踪影。
燕玄羽方要跟上去,见祁昭阳竟然扯了扯他的衣袖,“别扔下我…”语气可怜兮兮,美目中泪水在打转,“至少,你亲手做的饭,让我偿一下。”越是偿不到,就越想。人便是这样。
燕玄羽不着痕迹地一挥袖袍,内力微使,震脱了祁昭阳的手,“既然昭阳公主这么给面子,燕某自是不好拒绝。昭阳公主请。”
他竟用内力震开她!祁昭阳心头生郁,面上笑逐颜开,拿起碗上的勺子刚要舀饭。燕玄羽又道,“我忘了说,先前在厨房有一只大蟑螂爬过饭里,我想起这段时间上官惊鸿老是不把我当回事,于是乎,我连着蟑螂一起炒蛋饭,炒完了又把蟑螂拎出来,骗上官惊鸿吃饭,就是想给她点颜色。”
祁昭阳手一僵,仔细审视燕玄羽的表情,他很谦和,斯文俊秀,无形中拒人于千里。从他的神色,根本分不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这饭,真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要是赌气一吃,光是想到蟑螂炒饭,想想都要吐…
“昭阳公主觉得免强么?”燕玄羽似叹息,“燕某也不想为难公主。公主若是不愿,不免强…”
凝视着燕玄羽绝色俊逸的脸,祁昭阳突然有种冲动就想抓住他的心,她用力一吸鼻子,下决定,“本宫吃!”
燕玄羽一愣,“公主真是…”有毛病。
“只要是燕三皇子亲手做的饭,别说炒蟑螂,就是下了毒,本宫也照吞不误。”祁昭阳美目含情,情意款款感动了在场所有人,众人都称赞公主有情有义。
就在祁昭阳再次欲用勺子舀饭的时候,“哐啷!”一声清脆的瓷响,燕玄羽手中的瓷盘落地摔碎,惊呼,“哎呀,本皇子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他是故意的!他是在说即便上官惊鸿不买帐,也轮不到她祁昭阳献殷勤么?祁昭阳气得娇躯发抖,话从牙缝里挤出,“没关系。”
燕玄羽扫了眼地上的饭,还真是可惜了一片心意,他为鸿儿烧的可是干净的蛋饭啊。毁了也不能便宜别的女人。
“灰影,护送昭阳公主回宫。”燕玄羽斯文下令,折扇一晃,潇洒地扇着风大步迈出赌坊。
祁昭阳望着燕玄羽风度翩翩的背影,心中蓄起恼火。燕玄羽,你给本宫的难堪,本宫记下了!
祁昭阳身边的侍婢青瑶说,“公主,燕三皇子好像并不像世人说的,美女入怀,只要看上的便来者不拒。”
“你这么说,是暗指燕玄羽看不上本宫?”祁昭阳微眯眼。
青瑶脸色吓得苍白,“奴婢不敢,奴婢只觉得燕公子似乎对惊鸿郡主很专情…”
“哼。”祁昭阳冷哼。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护卫灰影向祁昭阳比了个请的手势,“公主请。”
祁昭阳高傲地说,“本宫用不着你护送,要送,也得是你家主子亲自护送。”
灰影说,“我家少主有令让属下护送您,属下不能负命。”
“随便你。”祁昭阳一挥袖袍走人,余下一干赌徒花痴地望着她的背影,还有一票票议论她喜欢燕玄羽的声音。
唇角微勾,祁昭阳暗忖:越是赌坊这种乱的地方,消息传得越快。最起码,她的目的达到了。
…
在外考察了一番各行各业的市场,上官惊鸿回到汝南郡王府时已是黄昏。
上官惊鸿方到门口,郡王府的大门便敞开,只见府内那票夫人小姐又在等候她。各个脸上是媚笑如花。为首的三夫人开口,“鸿儿,你可算回来了…我们都等你一下午了…”
“是啊,听说你赢了骧王九百万两黄金,不知是真是假?”二夫人提到这巨额数字,两眼泛金光。
上官楚楚与上官雅儿争相说,“六妹赢得真好,你不知道,上官燕鸿仗着就快嫁给骧王为妾,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看看都气人…”
五夫人梁若素做为燕鸿的亲娘,祁煜未来的丈母,脸色可不好,“我看未必吧,只是传言而已,上官惊鸿哪能赢这么多…”
“是真的。”上官惊鸿唇里逸出三个字,上官燕鸿与五夫人母女立即变了脸,仿若赢走的是她们的钱。
“哎哟呵呵!”三夫人裴韵环绣帕夸张地一甩,“太好了,还是我们家鸿儿争气,在郡王府,咱们的钱真是多得用不完。五夫人之前说什么来着?说等你女儿上官燕鸿嫁给骧王后,让我们巴结着,指不准能给我们点好处,怕是骧王现在穷得连你女儿都养不活了。”
二夫人也笑着点头,“是啊,巴结骧王,还不如巴结咱们家鸿儿,她可是活财神…”
“咱们六妹多有本事,”上官雅儿一脸媚笑,上官楚楚白上官燕鸿一眼,“七妹,还以为你未来的夫婿多神气,不但自打嘴巴,废不了我们郡王府,屡次败在六妹手下,我是你呀,都感到汗颜!”
“我看你们是嫉妒吧。”上官燕鸿讥讽,“祁煜再怎么说也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不管怎么样也是权倾朝野的骧王。没听传言说骧王开了几座金矿吗?金矿懂不懂?除了以前开采出来的金子,以后也能再出产黄金!骧王的钱多得用不完,输点算什么!”
上官雅儿与上官楚楚心生不甘,上官燕鸿说得对,她们就是嫉妒,雅儿说,“你就嘴犟吧。”
“犟的是你们这俩贱货!”燕鸿一脸得意,“若是我过门后得到骧王宠爱,骧王正妃的位置又空着,指不准将来我还能被扶正为妃,说不好骧王以后继承大统,我还能当母仪天下的皇后呢!”
“哼!”上官雅儿与上官楚楚同时怒红了脸,真是可误,讨厌的上官燕鸿说的又是事实。
汝南郡王上官宗桓站在一票女人身后冷斥一声,“燕鸿,你瞎说什么!竟然有野心当皇后!此话岂能瞎说,传出去,被有心人利用,郡王府还有安宁吗!”
三夫人接口,“就是,想害死我们郡王府啊?搞不好骧王根本不会看你一眼。”
上官燕鸿面子挂不住,“如果不会看我一眼,骧王又岂会亲自奏请圣上下旨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