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对这些比试兴趣缺缺,如今看来,却是对七色玉势在必得。这七色玉是西凉国七彩山特有的一种玉,产量稀少,晶莹剔透不说,映衬在阳光下有七种颜色,每种颜色并不均匀,因为是纯天然的,无法加工,分外珍贵。
徐念念肤色白皙水嫩,若是将彩玉镶在她的头饰上……隋孜谦莫名脸红了。
不过一般人收集七色玉,可是舍不得打磨成首饰的。
其实按理说玉应该是白玉无暇最为上乘,可是西凉国的七色玉胜在颜色虽然杂却分布均匀,而且产量非常少。玉中有杂色的是次品,可是这款玉却是实打实的七种颜色,色泽均匀,其折射出的光芒夺人眼目,备受女孩家喜欢,这才成为收集品。物以稀为贵么……
隋孜谦被人敬酒,干了一杯,扭头看向安南王,道:“王爷,稍后一起下场比划下可好?”
噗,黎弘贺差点喷了出来。
方才还一副毫无兴趣,不屑一顾的样子呐!他目光复杂的看向隋孜谦,见他眼底波澜无惊,没有透露出半分情绪,忍不住八卦道:“孜谦可是对那七色玉有兴趣?”
隋孜谦抿着下唇,莫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回避道:“总是不能让一群臭小子抢了风头。”
安南王挑眉,说得好像他多大岁数似的。
“那么,若是孜谦兄拿下头筹,可是想好将彩玉送给谁?”
隋孜谦神色柔和半分,懒洋洋地说:“自然是、送给襄阳侯夫人。”
……

第47章

祥云殿外的骑射比试越来越白热化,大家已经从看谁射的又快又准,变成了看谁先把谁弄下马,失去笔试资格,凛然有群殴的态势。到了最后,听闻襄阳侯和安南王要下场活动活动筋骨,一群被淘汰的年轻人顿时心里平静下来,幸好……被淘汰了。
安南王和襄阳侯两个人可是血刃沙场的战士,这要是一个措手伤及了谁,没个三四天下不了床。还没来得及庆祝留下来的几个少年顿时蔫了,比试什么啊,拱手相让如何。
隋孜谦脱下袄披,倾长的身姿映衬在明亮的日光下耀眼动人。安南王望着他有些失神,这张脸上时而是先的倔强和漠然,倒是像极了记忆中的那女孩。
老皇帝望过去,心底也有些骄傲自豪。相比较于隋老将军和他两个年长的儿子,这位小儿子隋孜谦却是他一手提拔成长起来,备受圣人宠信。若是隋孜谦拔得头筹,他倒是乐意之极。众人望着老皇帝兴趣盎然的表情,别说襄阳侯有这个实力,没这实力也不会有人愿意扫了皇帝兴致。这场比试,第一名必须是襄阳侯隋孜谦,也只能是他!
隋孜谦往下走的时候,正好撇到满眼崇拜望着他的徐雨戒。他想起什么,绕过拎起他,道:“戒哥儿一起。”
徐雨戒……一边觉得姐夫如此看重自个特别得瑟,一边又觉得惶恐,哇塞……坠马怎么办。
后来徐雨戒发现多虑了,因为比试刚开始,安南王和隋孜谦两个人便将别人都撂倒了,连马都不放过,就别提认了。不管结果如何,他都是实打实的第三名……
片刻间,比试结束,皇上玩味的望着隋孜谦,道:“我这位小国舅,倒是快刀斩乱麻啊!你也不给他们留点颜面……”
襄阳侯沉着脸,倒是看不出喜怒。
“赏!”皇上道,还追加了一些封赏。
太子殿下旁边眨了眨眼睛,道:“小舅舅偏心,却是带着徐家少爷下场,没拉我的意思!”
皇上摸了摸太子的头,安抚道:“若是手痒了,稍后留你舅舅在宫里住上几日便是。”皇帝理所当然的想着,反正襄阳侯夫妇感情不好,回家也没几个意思。
众人原本以为襄阳侯拉徐雨戒下场是为了耍弄他,没想到似乎并不是。
隋孜谦想起什么,说:“皇上的七色玉可是到了。”
皇上一怔,没想到他惦记这个,道:“已经命人去取。”
片刻后,七色雨到场,放在一个托盘中呈现给众人。
午后的阳光温暖明亮,七色玉的光泽越发诱人,喜爱收集宝石的人都打算私下去寻襄阳侯,高价采购成不成?
襄阳侯眯着眼睛,似乎鼓起了极大的勇气,说:“给夫人送去。”他说完便不再作声,也没有考虑过别人惊讶的心情。毕竟襄阳侯夫妇感情不好众所周知,此时,倒是不知道该奉承襄阳侯待夫人感情恩爱呢,还是……说些其他什么的。这要是恭维错了,岂不是惹上麻烦。
顿时,殿上安静的令人诧异。
徐雨戒捧着小石头,道:“我也要送给姐姐!”
隋孜谦满意点了下头,看向安南王,道:“王爷呢?”
安南王怔住,突然觉得有些七色玉变得棘手起来。他这辈子,是绝对不会在她面前送给任何其他女子东西的。或许她根本不介意,可是、他做不到啊……
良久,他看向隋孜谦,说:“由你处置,可好?”
隋孜谦莞尔一笑,眼睛亮亮的,道:“好。”
他扭头看向太监,说:“可是听清楚了。都送给我夫人!”
太监低头应声,说:“小的遵命。”
不知不觉间,襄阳侯夫人成了大赢家。虽然襄阳侯依然如往日般言辞不多,可是这做法却颇耐人寻味。尤其是千贵妃的娘家。
难不成、襄阳侯是要死死笼络住徐宰相不成?
千贵妃率先得到了口信儿,简直是无法置信。若是襄阳侯和徐家关系改善,那么她们家命人在外面造起来的声势岂不是就没用了?
太子殿下最大的依仗便是襄阳侯,所以隋孜谦家宅不宁,才是令人欣慰的。
太子殿下望着沉默不语的嫡亲舅舅,忽的有些心疼起来。为了他和母后,舅舅付出的太多了……等他日后掌握大权,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让舅舅幸福的!
若是隋孜谦知晓别人的想法,估计会憋出一口血,你们想的太多了吧……
宣凰殿,女眷们早早听闻前面比试的项目,更晓得七色玉的彩头,都不由得有些揪心。三枚、花落谁家呢?尤其是安南王妃,她听闻宫女说安南王下场了,那必然是没有输的道理。
安南王妃挺起腰板,心里期待着王爷送来的七色玉。
这些年来,王爷虽然没什么侍妾,却是也未曾送过东西给她,若是当着大家的面拿到圣人赏赐,岂不是极其有脸面的事情。总之,他们家王爷不送给她,也没人可送啊。难不成给未出阁的小姑娘不成?这还要不要脸了……
皇上身边的大总管来到宣凰殿,太后娘娘命他近身说话。
众女望着托盘中闪闪发光的三枚七色玉,眼睛都舍不得移开了,真漂亮呀。徐念念倒是表现的极其淡然,反正不会有她的份。
太后娘娘笑呵呵的望着大总管,说:“皇上真是小孩脾气,玩起来这些,稍后不晓得哪家姑娘会臊的抬不起脸啦。”
大总管笑眯眯的奉承太后娘娘几句,道:“娘娘多虑了,这七色玉,都被一位夫人独得,没别人的份儿!”此话一出,众女心思各异。
既然是夫人,刚定亲的少女们是没戏了。安南王妃脸颊一热,不是吧,难不成都给她的?可若是其他男人送来的东西,这也、这也太没规矩了吧。
“谁那么大脸面呀?”太后娘娘睁大眼睛,倒是来了兴趣。
大总管望向恭亲王妃旁边,正帮黎弘哲摆弄发髻的徐念念,道:“是咱们的襄阳侯夫人。”
啪,徐念念手里的梳子都掉地上了,怎么可能!
头三名啊,难不成隋孜谦抢了别人的不成?
她的脸颊在一群人的目光下发热起来,什么情况?
恭亲王妃率先反应过来,调侃道:“原来如此。难怪,妹夫既然在前面,这头筹怕是无人可及。就是不晓得其他两位是何人,这般看得起我妹妹!”她突然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哼,不管襄阳侯心里怎么想,就冲他如此做,就够打人脸啦。
隋皇后皱起眉头,望着旁边脸色惨白的千贵妃,心情也不错。弟弟优秀,挺好……
宁家六娘子和秦家二姑娘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向徐念念的目光充满了嫉妒的神色。这女人可是替嫁过去的,凭什么就突然得了隋孜谦的看重?
凭什么凭什么?宁家六娘子都快把手里的帕子拧破了。
不过最难受的要属安南王妃了。尤其是她听说安南王那枚七色玉,竟然也给了徐念念。人家襄阳侯好歹是因为夫妻,那么安南王算什么!他若是没成亲,让出去也就是算了,可是自个连儿子都给他生了,他……这般作态,令他人如何想呢?
果然,关系不好的女眷已然背后开始指指点点,道:“安南王也是够仗义,连七色玉都紧着兄弟媳妇挑选,呵呵……立了世子又如何,得不到男人心,生多少儿子都不够!”
出言讽刺的是千家姑娘,她是出嫁妇人,曾因为生不出儿子被安南王妃调侃。此时抓住机会,必然反击回去。这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令安南王妃变了脸色。
徐念念众目睽睽下领了七色玉,转脸看向太后娘娘,道:“这七色玉光彩照人,十分吉祥,据说还有福泽运势,不如我借花献佛,留给娘娘吧。”
太后娘娘挑眉,望着眼前变得越发沉静的徐念念,满意的点了下头,说:“不用了。襄阳侯一番心意,我哪里敢抢呢?”
徐念念脸颊发红,自动过滤掉四面八方投过来的不善意目光。
哎……她这婚结的“名”动京城,过的也挺高低起伏的……襄阳侯此举,并无深意,落在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们眼里,却开始思量起来。
是否和太子处境有关系?难不成皇上身体真是大好,所以隋孜谦顾忌多了。
总之就是没人相信隋孜谦看上徐念念。别搞笑了,那种女子,生的再美貌若无品德,哪里配得上襄阳侯隋孜谦呢!简直是一朵烂花插在牛角上……
午后,大部分官员都回家了,唯独备受盛宠的大臣们反而被皇上留下小聚。
皇帝满眼仁慈的看着隋孜谦,说:“孜谦,快年底了,我就不使唤你出去了。这位是秦家嫡长子秦子仕,你们好些年没见过吧。”
隋孜谦望过去,淡然的点了下头。秦家嫡长子隐居了好些年,所以有些面生。与其说是隐居,不如说是秦大人没搞定自个儿子,任其悲伤秋月。如今秦子仕肯出山,倒是搞不清楚秦大人到底拿出了什么杀手锏。
皇帝给他俩牵线,意在提拔秦子仕。秦子仕也是大龄男青年,理论上和隋孜谦应该聊得来。圣人一番叨叨以后,隋孜谦总算是解脱可以撤退。他吩咐四喜传话宣凰殿,他要接夫人回家。
他其实……很想知道,徐念念收到七色玉以后,心里、怎么想呢?

第48章

宣凰殿,太后娘娘午宴没结束,就觉得乏了。于是宴会交给皇后娘娘主持。
千贵妃突然身体不适,宣了太医去偏厅把脉,原来是怀孕了。不过月份小,不到两个月的样子,于是千贵妃回去休息了。
皇后娘娘听了,淡然一笑。反倒是前面的安南王听说,不由得脸色阴沉。
他有些说不清楚的情绪,拉着隋孜谦想继续去喝酒,却被隋孜谦拒绝。
安南王纳闷的盯着他,道:“难不成午后你就要回去?”
隋孜谦点了下头,说:“恩,我答应夫人接她回娘家。”
……
他沉思良久,道:“你和徐念念到底怎么回事儿?”
隋孜谦沉默片刻,却是没打算隐瞒什么,说:“我想和她好好过。”
安南王惊了,道:“孜谦,你可是认真的。”
隋孜谦点了下头,说:“既然已是夫妻,本应好好过,不是吗?”
安南王想起家里那位,道:“孜谦,夫妻之间的事情,冷暖自知。我不希望你因为责任什么就妥协于徐念念。”
隋孜谦抿着唇角,想了一会,说:“你们果然是误会颇深。我没觉得勉强,一切都是随心。当初我愿意和徐家结亲,或许、也有她的缘故。”话已至此,隋孜谦喉咙发干,有些难以说下去。
他骨子里从未对女子动心,此时却觉得胸口处被什么填的满满的,好像再深思下去,整个人就爆了一般。这感觉很是身不由己,不符合他对原本生活的想象……可若是突然闯入他生活的那个例外是徐念念,他却莫名可以接受下来。
似乎有她在身边的日子,比没有她更好受一些。
可能他后知后觉,总之愿别为时已晚。
“你喜欢她吗?”安南王直截了当的问道:“和没有感觉的人在一起,其实、很辛苦。”他闭了下眼睛,特别后悔当年为何不拦着隋兰湘进宫呢。
那一年隋家大哥刚刚战死,朝堂上居然在讨论他是否在这场战役中判断失误,隋兰湘得知后在隋家大哥的灵堂处守了三爷,然后就立志要进宫。她要做可以左右皇上的女人……
可惜,他、只是个皇子。
那种心痛,不舍、绝望对于当时的自己来说都是很陌生的感觉。
直到亲眼看着她入宫,嫁娶,生子,他才终于懂得,什么叫喜欢,什么叫做哀莫大于心死。
隋孜谦仔细沉思片刻,有些疑惑的看向安南王,低声道:“什么、又是喜欢呢?”
……这真是个深奥的问题,安南王居然无言以对。
隋孜谦迫切的想立刻见到妻子,于是同安南王告辞,直奔皇后娘娘的寝宫。因为宴会据说是散了,那么徐念念应该是随着皇后娘娘离去。
他来到云凤殿门口,听说尚有未出阁的女孩子也在里面呢,犹豫片刻,没有进去,而是知会嬷嬷一声打算接人回家。然后便转身去宫外等候。
嬷嬷古怪的看了她一眼,进入宫内回话。隋兰湘听闻弟弟来了,其实想见上一面,可是望着眼前一群莺莺燕燕,又觉得难以应付,便没有“任性”的离去。
徐念念听闻隋孜歉过来接她,倒是不曾有什么惊讶的神色。那人连七色玉都偏要惊天动地似的送到她的手上,再做出任何高调举动都是可能的。
旁边的女孩子们知道后,却是忍不住将目光投过来,百思不得其解,襄阳侯转性子了不成。
皇后娘娘为难谁,都不可能让嫡亲弟弟难堪,于是封赏一堆,吩咐她可以离去了。
徐念念进宫一次,收获颇丰,琢磨着哪些带回娘家送人?她被宫女领着弯弯绕绕来到宫门口处,一眼看到身姿挺拔的襄阳侯,他依旧看起来沉默内敛,器宇轩昂。
徐念念微微低着头,走了过去。
隋孜歉抬眼看她,主动伸过手去拉住了她的手腕,问道:“如何?”他动作自然,只是手臂处微微有些僵硬,徐念念抽了一下,也较劲不过,索性闷声道:“挺好的。”
“那我们回徐府吧。”前些时日徐念念就念叨着要回去,索性成全她罢了。
徐念念一怔,急忙应声。近日来一直学习规矩,倒是没功夫回娘家。
隋孜谦望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喜悦,心头没来由的舒畅几分,道:“还不上马车?”
徐念念立刻本分的上了马车,隋孜谦跟着她一起合上帘子。一时间马车内气氛有些沉闷。他望着徐念念,突然意识到,相较于大多数人,念念的样貌是不是算是异常出挑的?往日里,他倒是不曾注意女子容貌,此时此刻,凝望着徐念念小巧的唇角,高挺鼻子的鼻梁,还有一双明眸,剪水般的目光,以及那两道弯弯的绣眉,怎么看怎么令人……怦然心动。
他有些紧张,连带着心跳就快了起来。这种感觉,好像病了、不太舒坦,却又、无法克制。他真的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如若照他曾经的性子,或许处理掉徐念念这个人比较快刀斩乱麻。可是,她明明差点死了,还绝望的要离他而去,想到此处,胸口处却是更难受了。
相较于曾经的想法,彻底的远离她,此时此刻,却又觉得并不排斥在一起的感觉。
这一个半月以来,两个人不也处的好好的吗?
偶尔想起来,下朝有个盼头,没来由的就觉得心中愉悦。
或许慢慢适应,就好了吧……
隋孜谦思绪万千,目光却是落在徐念念的脸上并未移开。徐念念终于受不住了,开口道:“你总是盯着我做什么。”
……
她声音娇柔,落在隋孜谦耳朵里只觉得酥酥麻麻,完蛋了,他一定是病的不轻。
不然寻个军医来瞧瞧病?
隋孜谦骨子里有些冷漠,对于厌烦至极的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杀了……可是偏偏是徐念念,他现如今变了想法,不想轰她远离,他想对她好,然后就这么把日子过下去,似乎也不错。
徐念念发现这人对她的话无动于衷,竟是有些死皮赖脸了。
她索性翻出本书,挡着脸看起来。
没多会,马车就抵达徐府。
门房似乎挺惊讶他们的到来,有些应付不及。自个家,徐念念倒也不客气,带路直奔后院,却是听到母亲哽咽的哭声,不由得怔住。她同隋孜谦对视一眼,隋孜谦道:“不然你一个进去,我……等岳父大人?”
徐念念嗯了一声,一进屋就见娘亲流着泪,大哥面不改色的跪在地上,却是一言不发。
“这是怎么了?”她方才还纳闷为何娘亲早早就退席了。
徐宰相怔忡道:“你怎么回来了?襄阳侯呢?”
“他在门外。”徐念念老实的说。
徐宰相愣住,道:“你也真是不懂事儿,你夫君白日里本就劳累,你不劝他回家来娘家作甚。”
徐年年有些委屈,说:“我不过是……想你们了。”
徐宰相叹气道:“我去招待侯爷,总是不好让姑爷等着,你劝劝你大哥吧。”
徐念念皱起眉头,先是去扶大哥,说:“一家人,有什么事情坐着说吧。天气那么冷,哥哥下个月就要去赴任,别再着凉。”
徐雨诚板着脸,直言道:“娘亲,那个蓝紫乐我是不会娶的。您还是赶紧命人将她送回山东。”
徐念念顿时了然,说:“不是说蓝姑娘回去了吗?”
徐柳氏叹气,道:“本是劝走了。谁晓得半路又折回来了。况且蓝夫人没跟着,我能把个姑娘往外推吗?哪怕是你爹同僚的女儿,要是在京中没个落脚地方我都会帮着照看几分吧?”
“那现在是在闹什么?”
“她……哎,这不是蓝家信函到了吗?说是紫乐因为留在咱家名声不好了,让咱们负责任!”
徐念念听到此处也有些火大,说:“不是蓝紫乐自个找上门的吗?”
“话虽如此,又有谁知道内情?现在就是扣在咱们家头上了……更何况蓝家姑娘为了咱家生了两个孙儿后去了,那两个娃子身体又弱,亲家送来嫡出的蓝家闺女,说是要帮逝去的紫欢照看两个孩子,咱家能说什么?”
她顿了下,继续道:“况且这两个孩子确实需要照料,我近日也感到身体不成,总之日后怎么都是要续弦的,娶个紫欢家同门女孩,或许也不会亏待孩子们吧。”虽然蓝家此举不厚道,但是从徐家家长的角度想,接受了便是接受了。
“我不会娶的。紫欢下葬还不满半个月,我却续弦……听起来不令人寒心吗?”
徐雨诚红着眼眶,哽咽道:“况且我现在是铁了心日后就算续弦,也不找蓝家姑娘!他们此举,紫欢若地下有知,难以瞑目!”
“雨诚!”徐柳氏一阵头疼,蓝家要真闹起来,没了名声的还是儿子。毕竟蓝家闺女死了……现在人家嫡亲堂妹在府上,他们百口难辩嘛。
换句话说,蓝紫欢自个爹逼着女婿续弦,别人能说什么?就是这么个薄情爹!
“不娶。我提前去任上……”他目光清冷,说:“那姑娘若是死赖着偏要住下带孩子,那就让她住着,至于名分,熬多少年也不会有人给她。”
“娘,我觉得大哥说的没错。这位姑娘再迫不得已,若不是自个愿意留下来,也没人逼她吧。蓝夫人离去,紫乐姑娘总是可以选择住客栈或者什么……”
徐念念猜测没错,蓝紫乐本是不乐意给徐雨诚做续弦。可是没想到意外在院子里看到了徐雨诚,竟是生的这般标志英俊的男子,立刻改了主意,决定配合大伯母的做法,才会有了折返回来的事情。
三个人一合计,最终决定一致对外。可是徐雨诚名声多少会受到影响,毕竟死了女儿的是蓝家,逼迫徐雨诚立刻续弦的也是蓝家,不明就里的人定会觉得徐家有错,苛待蓝家闺女和两个外孙儿!
徐宰相真是有理说不清……文人打起架来,最胡搅蛮缠。感觉到府上气氛,徐念念没敢多待,怕爹娘将矛头转到她身上。
次日,徐雨诚立刻起程赴任,本以为晾着蓝紫乐,蓝家总会将孩子接回去。转眼到了年底,居然还住在徐家。蓝紫欢父亲的信函却是一封接一封,最后都开始指责蓝紫欢的死,徐家要负责任!如若徐雨诚不让蓝紫乐做续弦夫人,他就要进京告状了。
这都什么和什么!
徐宰相被蓝家搞的焦头烂额。好在儿子外放,否则怕是真躲不过蓝家的咄咄相逼。
隋孜谦和徐念念的相处模式依然没有改进,唯一的突破便是上次重阳节宴会上的轻轻一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