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除了他,还有谁。”绮云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如今他恨她,早知道如此,她宁可远远地看上他一眼,永远就静静地守护着他,也不愿他对她有丝毫恨意。
“少爷,你这么做,值吗?”望着她嘴角的苦涩,裴允风的心内再次范起一抹疼痛。那个男人只不过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跟本不值得她一丝关注,跟本不配扰乱她的心神。
“师兄也曾问过我后不后悔,我的答案是无悔,现在,对于你的问题,我依然会说值,这是我心之所想,又怎么会不值。”绮云平淡的语气中有一抹坚定,她不会放弃他的!
裴允风静静地望着她,“不管少爷做什么,我都会静静地站在少爷身后。”因为她,早己经让他失了心神。
“谢谢你,风。”蓝绮云的眼里有丝感动。
“我是少爷的随身护卫,这么做是应该的。”裴允风淡淡地道。
“风,你做我的贴身护卫真的太委屈了。”绮云望着他颀长的身形,清俊的面孔叹道。
“一点也不委屈,裴允风甘愿。”他的语气心悦诚服。
“放你走,我也不舍得,”蓝绮云轻笑,“你这次去绝尘谷替我送给爹爹的礼物,爹他收了吗?”
“属下无能。”淡淡的四个字,道出了答案。
“没关系,预料中的事。先不谈这个了。”爹还是不肯原谅她,绮云脸色有点僵,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风,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一夜。”
“那就好。”她放心了,这次醒得早,还有七天才到月圆之夜,残的邪功大成之夜。那夜当他邪功大成时功力会减半,她相信,很多人会等在那时要他的命,那夜,她一定要守在他身边。
“都昏迷了这么久还叫好?”他真怕她醒不来。
“这次是醒得最早的了。”也许是潜意识里不放心残的原故吧,她说完便掀开被褥走下床,裴允风赶紧扶着她的手臂,对于他的举动,绮云深感窝心,轻声道:“风,我己无大碍,用不着扶我的。”
“是,少爷。”裴允风放开她的手臂,望着她稍嫌苍白的绝美脸蛋,眼里闪过一抹心疼。
蓝绮云站起身,径自向屏风后头走去。裴允风望着她长发及腰,窈窕纤细的背影有些着迷,不一会,当绮云再从屏风后头走出来时,她己经戴上人皮面具,原本绝美的五官变得平淡无奇,一头乌黑如瀑的发丝轻绾于后脑勺处,一袭素雅的白衣,手执一把纸扇,俨然一位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裴允风再次失神,蓝绮云走到他面前,以纸扇轻敲了他脑袋一记,道:“看什么看,又不是第一次看见。”
“谁让少爷太迷人。”裴允风故做疼痛地轻抚脑袋。
“风,你不要爱上我,也不能爱上我,知道吗?”蓝绮云突然脸色一整,认真地望着他。他刚看着她走了神,她似乎从他眼中发现了一丝异样的情素,那是不允许的。
“是,少爷的话,允风牢记了。”裴允风苦笑,太晚了,他早己经爱上她了。
他的答案让绮云满意地点点头,此时,一名中年男子正好推门进来,蓝绮云看见来人,亲切地唤道:“洪叔!”
蓝洪听到她的声音,开心地回道:“少爷您醒了。”少爷总算醒了,少爷昏迷时,他跟他家那老婆子可是担了好一把心呢。
裴允风看到来人,也尊敬地唤了声:“洪总管。”
“恩。”蓝洪点个头,语带关心地道:“风护卫不眠不休地守了少爷一天一夜,现在少爷己醒,风护卫当去好好休息才是。”本来他是想跟风护卫轮流照看少爷的,哪知风护卫就是死也不肯离少爷一步,连用膳都是叫下人送来,呆在少爷床旁简单的吃几口。
绮云这才注意到裴允风的眼中隐隐有着疲惫的血丝,是她对下属的关心不够,“风,你这是何苦?”
“保护少爷是属下的职责。”裴允风说了一个让人无可挑剔的理由,转而对着蓝洪道:“我己经吩咐过厨房时时为少爷备着膳食,现在少爷己醒,麻烦洪总管吩咐下人将早膳端来少爷房里。”
“好的,我马上去。”蓝洪点点头,对着蓝绮云道:“少爷,我先下去了。”少爷一天一夜未进食,应该早就饿了,自己怎么会一时没想到呢,真是太粗心了。
“等等,多弄一份饭菜,我要与风护卫共进早膳。”蓝绮云想也没想就开口。风连饭菜都让厨房时时备着,她何德何能,值得他如此上心。
“是,少爷。”蓝洪领命离去,而裴允风则一脸感动地望着蓝绮云。
“风为了我不眠不休,我这个做主子的体恤下属也是正常。”绮云淡淡地解释。
不久,五菜一汤便送上,绮云让风不必拘束,两人饱餐一顿后,她站起身,对着裴允风道:“我要去拜访一个人,风就不必跟着了,好生去歇着吧。”
“不,允风要跟着少爷。”裴允风也跟着起身。少爷要办的事一定与那个男人有关,他怕她有危险。
“罢了,你去歇息吧,咱们午后再去。”绮云无耐地开口道。她了解风的硬脾气,她不准,他也会悄悄跟着去,况且他在她昏迷时守着自己一天一夜,她心里也过意不去,干脆让他去好生休息,反正去迟些也没事。
“谢少爷。”
过午,一主一仆站在一桩豪华气魄的大宅前,大门上方的牌匾上镗塑着三个苍劲有力的金色大字:御雅园。
“少爷,这就是瑞王爷的别苑了。”裴允风压低嗓音小声问道:“允风不明白,起云山庄与瑞王素无瓜葛,为何要前去查访?”他己经从蓝洪那里得知少爷最近的动向以及瑞王爷来到此地的事了。
“风,我怀疑瑞王赵仲御此次前来的目的是铲除暗影门,取他首级,我要前去确定我的猜测是否正确。”蓝绮云解释道。
“如果证实少爷所想无误,少爷预备如何?”原来是为了那个男人,怪不得少爷会如此大费周章。
“示情况而定,若有必要,铲除瑞王。”蓝绮云淡淡地道,“好了,你去叫门吧。”就算残恨她,也不会影响她护他的决心。武林盟主向霸天要残死,这个强大的敌人己经够让她头疼了,希望这个赵仲御不会是同样的目的。至于那个小小的夺命,活不过明天。
“是,少爷。”裴允风走上前叩门,门随即打开,应门的是一位管家打扮的老者。
“我家公子前来拜访贵府主人,望您通报一声。”裴允风递上拜贴。
老者接过贴子,看到拜贴上的署名是起云山庄蓝起云,立即做了个请的手势,恭敬地道:“蓝公子,无需通报,我家主人恭候多时了。”
这个赵仲御怎么会知道她要来?蓝绮云一挑眉,随即跨步走进那扇朱红色的大门,裴允风亦跟在后头。


[正文:第三十一章 御雅园]
由老者在前头带路,蓝绮云与裴允风跟在后头,一路上亭台楼阁、雕梁画栋、琉璃飞檐,华而不俗的景致有着王者的气魄,经过回廊水榭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处万紫千红的幽美花海,在芳香扑鼻,百花齐放的花丛中,一座清幽别致的亭台静静矗立,好一座御雅园!蓝绮云与裴允风皆在心里惊叹,看不出这瑞王爷这么有品味。走过位于花海中的幽曲小径,他们来到了小亭内。
亭内一隅,一位身穿淡紫色衣衫的年轻男人侧靠在躺椅上专注地看书,那随手翻过书页的动作十足的优雅,让人不禁想像他站起身会是何等的迷人风采。而躺椅的斜后方,则站立着一个貌不惊人,安静如影的灰衣男子。
“爷,您等的人来了。”老者朝着紫衣男人躬身一揖。
紫衣男人闻言,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对着老者道:“你先下去吧。”他瞥了眼仆从装束的裴允风,目光定定地望向一身白衣的蓝绮云。绝美出尘的她,己经易容换装成了一位相貌平庸的少年公子,跟那天他在醉云楼见过的一个模样。
“是,爷。”老者恭敬地应声,转身离去。
“草民蓝起云见过瑞王爷,王爷千岁千千岁。”蓝绮云走到离紫衣男子三步远处躬身一揖,她身后的裴允风亦躬身。
“不必多礼。”赵仲御简洁地道。
“谢王爷。”绮云抬首。眼前的赵仲御面容绝俊,玉树临风,让她莫名地想起残,那个不知道受过多少伤害,躯体上有着多少残憾的男人,她突然好心疼残所受的伤害,想想老天爷真是不公平,有人完美得像神,有人丑陋如恶鬼。
裴允风站在绮云身后,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一身紫衣的男人,这便是瑞王,俊美星目,气度不凡,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属于王者的霸气,他以为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少爷的师兄白少麟更出众的男人了,可是眼前的瑞王,与白少麟比之,丝毫不逊色,若非他早己心仪于少爷,或许,会被眼前这绝顶出色的男人迷住。
赵仲御望着绮云举止得宜、不卑不亢的态度,眼中多了一抹欣赏,“蓝绮云?天上绮丽多变的彩云?”她不论是绝色美人,还是假男人,都致命地吸引着他,真不愧是他赵仲御看上的女人。
“王爷说笑了,是风起云涌中的起云二字才对。”绮云僵笑,他的语意似乎暗指她变幻多端,莫非他知晓了她易容的事?她的易容术几乎无破绽,他是如何得知的?就算前天晚上她在湖边临走时的诗中暗含了真名,可是天下同名同姓的人何其多,更何况她现在是易过容的男人,而那时是女装,男女差别之大,他应该不至于想得到,莫非他是在试探她?
“看来是本王会错意了。”聪明如她,又岂会不明白他语中的意思,既然她要装傻充愣,就由她去好了。
“我蓝起云堂堂一个男子汉,又怎么会取那样一个娘们儿的名字。”这句话,她说得有点心虚。
“是么?”赵仲御的语气似乎不怎么相信。
“当然是了。”蓝绮云干笑两声,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不知王爷如何得知起云会前来拜访?”
“蓝公子既然让人盯着本王,又引本王入醉云楼,如此大费周章,又怎会不来?”赵仲御反问。他当然知道他会来,只是自从前晚知道他其实是“她”后,他便时时刻刻盼望着她的到来,本想上起云山庄见她,可是他实在找不出一个堂堂正正去见她的理由,只能等待,他给自己三日时间,若她不来,他就算当个梁上君子,也要前去。
原来他不止知道她派人盯着他,连她用笛声引他进醉云楼的事都知道了,那么,是香瑶出卖她?想到此,绮云平静地道:“当今皇帝跟前的大红人,千金之躯的瑞王爷大驾光临扬州,换成是谁,都想与王爷您交好,以便日后您能多提拔些,蓝某自然也不例外。”说完,她便朝裴允风使个眼色,裴允风会意,立即走上前将一副卷画呈到赵仲御面前,道:“王爷,这是我家少爷敬上的小小心意,请您笑纳。”
好个巴结权贵、冠冕堂皇的理由,再加上她此刻逢迎的送礼,居然让他找不出反反驳的理由。只是,他收过的礼中奇珍异宝不计其数,而她要送的这卷画外观光洁,应该不是前人文物,让他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但,是她所赠,意义就不一样了,赵仲御接过卷画,打开一看,彻底愣住了,画卷上空空如也,她送的跟本就是一张白纸!


[正文:第三十二章 仲御表白]
“蓝绮云,你胆子不小,敢戏弄本王?”赵仲御回过神,说的虽是一句不中听的话,但语气平和。他不喜欢被人当猴耍,若是她,他甘愿。
“王爷此话何解,莫非是蓝某送的礼不合您意?”她的语气中有丝不解,不解的是他语气中竟然没有一丝恼怒。
“你送给本王一纸白卷,你觉得本王会满意吗?”这句话,他说得很温柔,嘴上他虽然反问着她,但他的心底却是一万个满意,只要是她送的,就算是路边的一颗小石子,他也会当珍宝般收藏。
“王爷此言差矣,天下人皆知瑞王您不仅貌赛潘安,才华更是出众,被皇上赐封为天下第一才子,蓝某自恃也有几分才学,望王爷恩准蓝某在您面前献回丑。”蓝绮云说着漂亮话,她当然知道他不喜欢,以他的身份,不知收过多少重礼,她怕自己送再贵重的东西,他也不会看一眼,再说,送重礼是要花钱的,若让她的荷包大失血,她不心痛死才怪,干脆送他最便宜的礼——白纸一卷。
“本王准了。”赵仲御觉得有趣,她说了一堆场面话,竟是要在他面前作回画。
“谢王爷。”绮云淡淡道。
“影,去将笔墨取来。”赵仲御对着身后的影吩咐,影随即转身离去,不久便折回,将笔墨放在亭内的石桌上,又静静站在一旁。
“不知蓝公子想画什么?”赵仲御问道。真不想叫她蓝公子,他想亲昵地叫她云。
“既然是送给王爷的礼,当然随王爷喜欢。”绮云回话。
“哦?好气魄,本王让画什么就画什么?”赵仲御挑眉,将手中的白卷交到蓝绮云手里,走出亭台,站在园中的花丛间,淡淡开口,“你可以画了。”
“是,王爷。”蓝绮云应声,他是让她就地取材,画他站在园中的情景。她转身朝裴允风使个眼色,裴允风立即走到石桌边研磨。
赵仲御随手执起垂挂在腰间的玉笛缓缓吹奏出动人的声乐,再次听到这优美的旋律,绮云的心头觉得有一种温柔清淡的熟悉感觉凝绕在心头,她顿时发现,就算没有看到吹笛之人,她依旧能辨认出是他,这个想法让她心头一惊,赵仲御懂笛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她,他知道那次在醉云楼吹笛的是她,这么说,他早己认出前天晚上在湖边的人是她,如此说来他知道了自己是女儿身,却还不动声色,好个赵仲御!精明得让她实在猜不透他想做什么,罢了,走一步是一步,绮云不再多想,提起笔飞快地游走在白卷上,不久,当笛声停止时,她亦放下笔,冲着亭外的赵仲御道:“王爷,画好了。”
“好快的速度,本王刚吹奏完两曲,蓝公子就画完了。”相信以她的才华,作的画应该不至于让他失望,赵仲御心里有丝期待,大步走回亭内,停在石桌边,目光望向她刚作完的画,立即就被画中的情景吸引住了,只见画中一位俊美非凡的紫衣男子置身在万花丛中静静吹笛,阳光洒在他颀长潇洒的身姿上,给人一种宛如仙人下凡般如梦似幻的感觉,放眼整副画,活灵活现到让人移不开目光,在画卷的右上角处几行灵巧绢秀又不失苍劲有力的黑字让他更为震惊,那是一首应画中景致而提的诗:
清风又入御雅园,万紫千红处处开。
今有笛为君子伴,声韵幽幽芳菲来。
“真是好画!真是好诗!真是好字!”赵仲御细细地观赏着画卷一连脱口说了三个好,语气中掩饰不住地赞叹折服。
“王爷过奖了,这么说,王爷喜欢蓝某送上的礼喽?”蓝绮云笑问。
“何止喜欢,本王简直是如获至宝。”他回望她,“蓝公子诗画一绝,看来本王天下第一才子的封号要让嫌了。”
“王爷谬赞,起云愧不敢当。”她心里多了一丝得意,算盘打对了真好。她写诗作画不要钱,这份礼物只花了她半个铜板买卷纸,恩,够省。
“的确,天下第一才子,你当不起,”他突然想逗逗她。
绮云脸色微僵,她不过谦虚两句,他还真的直接拆她的台,她有些不是滋味地道:“天下才俊众多,蓝某不过是沧海一粟,第一之称号着实当不起。”
听着她酸溜溜的话,赵仲御但笑不语,他小心翼翼地将画卷好后,交给身后的影,吩咐道:“影,将画挂到我房内,退下吧。”
“是,王爷。”影接过画卷转身离去。
“可否请蓝公子的随从也退下?”他再道。唉,再次不高兴称她为蓝公子。
“风,你先退下,到外头等我。”绮云吩咐,这个赵仲御似乎有话要说。
“是,少爷。”裴允风不放心地看了绮云一眼后,亦转身离开。
“说吧,王爷支开下人可有要事?”绮云看着他。
赵仲御走到她身侧,目光深情地望着她:“生气了?才子你的确不是,你是天下第一才女,外加天下第一美人。”
“原来王爷真的早就知道我是女儿身了。”对于他的称赞她脸上并无波动,只是垂下眼睑,避开他深情的目光。
“别叫我王爷,我们早就说好了的,叫我仲御。”天知道他早就受够了她生疏地叫他王爷。天知道要把她当作陌生人,陪着她演戏,他的心里有多难过。
“好吧,仲御。”既己承诺过,她便不会食言。
“云,那日在湖畔边见到你,与你分别后我便对你朝思幕想,茶饭不思,一直,在等着你的到来,我很想你。”他动情地握住她的小手,掌内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指让他一阵心动。
“王爷请自重!”绮云抽回手,语气有丝不悦。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赵仲御悻悻地收回手,认真的望着她,“云,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我心动的女人。”
“绮云谢过王爷厚爱。”望着他一脸的认真,她除了道谢,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不到他与她单独相处,竟是为了向她表白。
“我不要你道谢,我要你做我的王妃,好么?”他的语气中有一丝恳求,英俊的脸上尽是满满的期待。
望着他满是期待的俊容,她一阵沉默,良久,她轻叹,“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要你的对不起,”他俊容惨白,内心受伤了。第一次向一个女人表白,却惨遭拒绝,也许是以前他视女人为无物的报应,他定定地望着她,“告诉我,我哪里不好,我可以改,改到你满意为止。”为了心爱的女子,他放弃了贵为王爷的骄傲,低头了。
“仲御你俊逸非凡,有权有势又绝顶聪明,根本好得无可挑剔,但是太晚了,我己经心有所属,不能再接受你。”也许拒绝这样一个过于优秀的男人很傻,可是她却做不到接受他。
“心有所属,是那个叫残的男人,对吗?”赵仲御双拳紧握,他不愿意听到肯定的答案,确又想知道他到底输给了谁。
蓝绮云点点头。
见她点头,他顿时觉得心无限沉痛,心有不甘,“我晚了多久?”
“两年。”她不想骗他,也许告诉他很残忍,但她希望他死心。
“一段漫长的岁月,我竟然晚了两年,”赵仲御苦笑,“云,告诉我,如果两年前你没有遇到他,你愿意给我机会吗?”
“我不知道,不曾发生的事,我不想回答。”她说的是实话。这机会二字让她想起自己擅闯暗影门那时,也问过残可否给她机会,残激烈到差点杀了她的反应,让她心有余悸,残到底受过多少苦?她一定要了解他的过去,她要给他一份温暖,一份真心。
这也是拒绝吗?她竟然连一丝的余地都不留给他,赵仲御的心突然觉得好痛,“云为什么前来找我?别告诉我是为了攀权附贵,这个借口,我不相信。”
“我想知道你来这的目的。”既然他把话挑明了,她也不想再装傻。
“我来的目的对你重要吗?”他不再自称本王,在她面前,他只是一个心仪于她的普通男人。
“重要,非常重要。”重要到可以让我决定是否铲除你,她在心里补上一句。
“我己经告诉过你,是来清理‘荆棘’的,这是真话。”他望着她此刻平凡到可男可女的五官,心竟然在强烈的跳动,可笑啊。
“能否说得具体一点。”她皱眉。
“江湖中有两股强大的势力己经威胁到了皇帝的江山,我奉了皇命前来取其首领的头颅,灭除这两股势力。”这是皇帝下的密旨,他私自泄漏是死罪。但,这是她想知道的,明知是死罪,他也认了。
“其中一股势力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暗影门,对么?”她望着他。
她居然猜得到,赵仲御眼里闪过一抹惊讶,随即点点头。
“谢了。”原来他的目的真的是要残的命,绮云苦笑,“绮云叨扰过久,该回去了。”她说完,不等他回话,便静静地向来时的路走去。
“云,”赵仲御望着她清瘦单溥的背影轻唤,她停下脚步,并不回身。
“我不会放弃的!”他并不留她,只是坚定地道。
她听完,再次跨步离开。赵仲御,我们是敌人,我不想与你为敌,可是我更要保护另一个男人。
赵仲御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里有丝着迷。她不看重他俊美的外表,不看重他的权势,这样的女子,他若放弃就是傻瓜。那夜在湖边,她为了那个叫残的男人范愁,至少能证明她的感情出了问题,他或许还有宛回她心的机会。而现在,她知道了他要对付暗影门,便直接离去,连他要对付的另一股势力都没兴趣过问,那她心仪的人定是暗影门中的一员,而且那个男人的名字中带一个残字。残!赵仲御眼里闪过一抹阴鸷,他一定要把那个男人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