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回过身,探究的目光直视他戴着兽皮面具的脸,几乎要将他看透,“当晚就知道了。”
“那为何不告诉我?”他眉头皱了下。
“明明不是你做的,我说是你,你不是照样不解释?”
他沉默,“如果你不信任我,解释何用?”
“你连解释都懒得,我当然得让你自以为受着误会,难受一下。”
“你…”他微眯了眼眸,妖森的眸光中并无怒意。
她不畏惧他浑然天成的冷漠邪气,也许是大致能确定他是云漓,变得更不把他的冷寒当回事。
“那批杀手是傅婉月派的人。”玄溟又道,“傅婉月被楚昱包养前是青楼歌妓,认识的客人中有江湖杀手,她卖身存了不少钱,又得楚昱的宠,同样获赠良多。本来楚昱答应纳她为妾,哪知她得知陈九受楚昱之命去找你,而楚昱又因此而不愿让她见光,于是,她为了自身利益,倾尽积蓄请了批杀手欲取你的命。傅婉月死不足惜。”
君无菲仔仔盯着他,“傅婉月因答应了假冒我做新娘子,拜堂后被楚昱发现受打击流产,又被楚昱赐死。你以为我会因为她的死愧疚?”
他目光深邃,眼神似在说不是吗。
“你高估了我的同情心。”君无菲淡然说道,“傅婉月派人杀我一事,还得感谢你告知。即便没有此事,她自己仗着能用肚子里的孩子让楚昱认了她做正妃也好,侧妃也罢,她愿意冒这个险,后果当然是自行承担,与人无尤。不过…”话锋一转,“你似乎是特意来叫我别内疚?”
他目光闪了下,没否认,也没承认。
她却晓得自己猜对了。打量着他清俊颀长的身影,虽然气质不同,身材与身高却完全与云漓一样。
如果他不是云漓,起码会生气她嫁了人,或者直接设计不让她成亲。毕竟,他的身体况,再过两个月,身上至寒的真气乱窜,不能与她合欢,就会活活冻僵而死。
不管是玄溟还是云漓,都是关心她的。
估摸着云漓上午见她皱眉,以为她介意傅婉月的死,而云漓是不知道杀手的事的,因为当时她正与玄溟在路上。所以云漓再用玄溟的身份出现开导她?
云漓…
她几乎就要唤出声。
但,他既然想瞒着她。她觉得先由着,没必要戳破。
他瞳光深邃冷邪,有一瞬的错觉,她似乎发现了他的另一重身份。
不可能。
他忖道:若是她发现,又岂会不点破,无反应?
寒风一吹,君无菲眼皮眨了下,再睁开眼时,玄溟已没了踪影。
一名婢女匆匆走了过来,“世子妃,老王爷醒了!小世子命奴婢前来通知您。”
“我去看看。”君无菲朝踏雪无痕院走。
刚进房间,就听到君小宝嫩呼呼的嗓音,“爷爷,你干嘛不应我?”
躺在床上的老王爷喉咙里发出咕咙一声。
君小宝的小身子趴跪在床上,两只小手撑着下巴,在老王爷脖子边,眼珠子好奇地打转,“爷爷,为什么你没长胡子?”
“呃…”老王爷嘴动了动,发出一个单音。
小宝乐了,“爷爷,你想说话?你会说话吗?”
老王爷吃力地点了点头。
小宝兴奋了,“爷爷,你听得懂人话!我是小宝哦,你的孙子!”
老王爷的眼珠子上下动了动,君小宝乐了,“爷爷知道我了呢。”小手一摊,“红包,爷爷要给小宝红包。小宝的出生红包、满月红包、周岁红包、每年一个红包,小宝都快六岁了,爷爷,你欠我好多钱哦。”
老王爷的脸上似乎有了点表情,气色虽然异常虚弱,眼神却清晰起来。
君无菲站在一边,觉得有点奇迹的味道。老王爷不但醒了,还似乎想跟小宝交流呢。
云漓也收到消息,站在门口,观注着房里的情景。
小宝的小手把上老王爷的脉门,小小的表情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爷爷,你的脉像很弱,需要好好静养,不过你睡过头了,睡了十七年,快发霉了。明天要是天气好,小宝带你出门晒太阳。现在,你需要吃点流质的食物,硬的你咬不动,粥吧,小宝命人帮你做了肉粥。先喝点水。”
小身子跳下床,去倒了杯水折回,一手吃力地扶起老王爷,一手把水端到他面前,“爷爷喝水。”
下人本来想过去帮忙,君无菲摆了下手,下人会意地退到一边。
听小宝叫爷爷,短短时间不下五十次,小子倒是叫得挺欢的。
小宝悉心地喂老王爷喝了着水,老王爷一时吞咽不慎,呛着了。
君无菲自然地接过小宝手中的水杯,小宝伸出小手轻轻拍着老王爷的胸口,“爷爷好瘦,只有点儿皮包骨了,真可怜,小宝心疼呢。爷爷要多吃点东西,长肥一点好不好?”
老王爷点着头,小宝又继续喂他喝水,等他喝完了水,小宝又喂他吃下人端上来的粥,边喂还边将粥吹吹,免得烫。
很佩合小宝的动作,老王爷的目光一刻都没离开过小宝粉嫩精致的小脸,“漓…漓儿…”沙嘎苍老的声音。
云漓面色变了变。知道他将君小宝误认成了自己。
“唉。”小宝大叹一声,“爷爷,我都叫你八十八遍爷爷了,你还把我当成爹爹。爹爹有我这么小么?爹爹有我这么可爱吗?爷爷真是老糊涂了…”
老王爷想说什么,累得靠在床沿又睡着了。
君无菲扶老王爷躺下,替他盖好被子,顺便把脉,“他的脉像比之前强多了。刚才他的意识也还清晰,有了求生的意志。等他睡醒了,好好调理,就会逐渐康复的。”
“你们先走吧,我在房里陪爷爷一会儿。”君小宝搬了张凳子坐在床边。
君无菲与云漓出了房间。
这个院子还是一点儿落雪也没有,一下雪,待雪停,下人就会将积雪清除掉。
君无菲瞄了眼云漓的神色,“你父王醒了,开心吗?”
他面庞淡逸无波,“说不清什么情绪。”
“他醒了,你肯来看他,说明你还是在意他。”
“不。”云漓摇头,“我不是来看他,是因你在这,来找你。过去十年,他有醒,我从不见他。”
“为什么?”
“他不配做一个父亲。”语气毫无起伏,就像说着一件不相干的事。
君无菲觉得云漓身上隐藏着很多秘密,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晚上,云漓在房中翻阅各类帐册,云家家大业大,控制了大宛国大部份经济,生意遍布其它国家,是以,帐目也特别繁多。
君无菲坐在床沿,小等了会儿,见他没过来,心里小小郁闷。
“君儿…”云漓从帐目中抬首看她。
“嗯?”
“我打算明天让小宝开始学习管帐。过段时间,慢慢将帐目移交一部份给他。”
“随你。”她忽然说,“看你管帐这么溜,一目十行啊。”
他似想起什么,绝俊的面庞微微发白。
晓得他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
等了少顷,她没有先开口,他终是咬了下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君儿…”
“干嘛?”
“对不起。”诚挚道歉。
“为什么道歉?”
“在天启国的时候,我不会做生意,是故意的。”他鼓起勇气说。
她听着。他继续说下去,“那个时候,我对你倾心不已,不知用何理由来接近你。还好小宝认了我做师父。教小宝不过是顺便,我只想多与你接触,却找不到机会,只得蓄意在生意上亏得很惨,好引起你的注意。”
她淡然问道,“是真的亏了钱?”
“嗯。”
“花那么多钱买我的注意,值得?”
“值。”见她并不诧异,他问,“你早猜到了?”
“开始没有,后来想到了。”
“你不生我气?”清越的眸子微微闪烁,冒似她敢说生气,他就会慌乱。
“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那…”他欲言又止。
“什么?”
“没什么。”他又埋首翻阅帐目。
君无菲有点失望,还以为他会坦承玄溟的身份一事。
上床睡觉,直到她睡着了,云漓才躺到她身边。然后第二天又是她先起来,云漓跟着她起床。
接下来两天又是这样。
第四天中午,楚辄登门。云漓在书房会见了他。
“云世子,你说楚昱过不过份?居然将那天来参加你婚宴的大臣整掉了大半,不是撤官,就是找理由降职。摆明了与您做对。”楚辄阴柔的脸上满是愤愤不平,“他妄图以权压力,没人敢帮你。再这样下去,恐怕对世子不利…”
“谁说那天参宴的大臣是帮本世子的?”云漓淡无表情。
“世子的意思是?”楚辄瞪大眼,“那些不是您的党羽。”
“料到楚昱有此一着。那帮臣子都是刚正不阿,效忠皇帝的,本世子收买不了,客气地请他们喝喜酒,他们不想得罪,就前来参宴。”
“世子真是高明。”楚辄脸上浮现佩服,“老…父皇立楚昱为太子。那帮老匹夫自然是听从父皇的。借楚昱之手除去他们,誓必会影响其余效忠父皇的臣子,认为父皇做错了决定。”
“你明白就好。”云漓点头。
楚辄瞥了眼云漓宁静的身影,站在书房的窗边,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人,偏偏,他的行事又高明得令人恐怖。
七年多的实践证明,他楚辄输给了楚昱。如今,整个大宛国能与楚昱相抗衡的,唯有云漓了。
万蛇草,算是送对了。想起云漓答应拉楚昱下台那么快,他与楚昱是情敌,就算不说,云漓应该也会这么做。
早知道就直接叫云漓捧自己为太子。有点后悔,楚辄补充,“云世子,若是楚昱垮台,能否助为兄成为太子?”
云漓清越的瞳里闪过不悦,“我没答应过你这事。”
“是是是,”楚辄自打了下嘴巴,“云堂弟…云世子莫生气,只要楚昱下台,为兄感激不尽。”
“记住,本世子不喜欢人得寸进尺。”
“是。”楚辄点头如葱蒜,像一条只会摇尾的狗。
小厮云初进房禀报,“世子,太子楚昱求见世子妃。”
云漓还未说话,楚辄开始抱不平,“好个楚昱,已经娶了丞相千金,竟然还打世子妃的主意,真是不知好歹。凭他也配与云世子你争。”
云漓不在意楚辄的话,淡然启唇,“通知君儿了吗?”
“通知了。世子妃拒不见面。”云初答道。
楚辄又说,“世子妃不敢见楚昱,搞不好她与楚昱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本想好好挑拨离间,见云漓投来警告的眼神,顿时不敢再往下说。
“再听见你说君儿不是,明天的太阳大皇兄就不必见了。”淡若清水的声音清雅绝俗。
看他依旧无澜的面色,表面上看起来没动怒,楚辄却感觉到了莫名的寒意,不敢测试他说的是真是假。恼火被他所威胁,不能与他敌对,只好窝囊地说,“为兄说笑罢了。世子拜堂那天,世子妃与楚昱说得很清楚,他们是清白的,整个天下都晓得。”
“送客。”无情绪的声音。
“为兄告辞了。”楚辄夸张一揖,在小厮云初的带领下离去,转身的瞬间,阴柔的面孔划过阴鸷。
云漓来到与君无菲所居的院落,见原本无字的院门匾额上已刻了三个字——云阙居。
字体龙飞凤舞,豪迈中不失优雅,宛转曲折,肆意潇洒。
院门左右竖的木制匾联各有一阙字,左边: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右侧:烟水苍茫瞬凝望,无尽相思。
匾上的字是笔墨写上去的,字迹工整清秀,如清清潺潺的泉水,似字迹的主人,清澈中透着灵动高雅。
“好字。好联!”云漓忍不住称赞。
君无菲站在院中淡然一笑,“你喜欢?”
“谁写的?”
“我写的。”君无菲眼里有着骄傲,被夫君夸赞了呢。
云漓皱了下眉,无菲不高兴地问,“你觉得不像?”
“小宝写不出这样一手好字句,在我们所居的院子,也没人敢落院名,除了你所书,不作第二人想。”云漓道。
“那你为什么皱眉?”
“你脸都冻红了…”他心疼地抚上她的颊。
她不在意地说,“脸的温度热的吧?我是热红的。”
“怎么?”
她抽出长剑,“我在练武。”自从这具身体没再被玄溟碰过,她体内的内力日益增厚。
“你喜欢武功?”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嗓音很平静。
“当然。”谁不喜欢武功?作为现代人,她还是很羡慕那些高手飞来飞去。
他沉默了下,心头溢起苦涩,“我教你?”
“有你这个师父指点,那就事半功倍了。”她颔首,并不知他心里的苦处。
“练好武功,先需要扎实的马步。”他探手触了下她的脉博,“虽然我不是医者,基本的医术还是懂。你的内功相当深厚。不需要练马步了,直接练习控制内功,再习招式。”
其实他所说的这两样,她都会了。事实上,一直以来,只要有时间,她都在偷偷练武,有深厚的内力做基础,进步神速,她本来身手敏捷,有一身好的现代武术,加上内功,就算在古代,也排得上高手了。
就连小宝,普通的江湖人物也不是他的对手。至于在楚昱面前只显示花拳绣腿,不过是交待了小宝故意为之,不想锋芒太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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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的话:结局还得稍等几天。亲们先去看涵别的书吧,在本书的作品简介页面右上方有涵的其它作品。力推涵的另两本书《宝宝他爹是哪位》《惊世傻弃妃》。


100大结局

云漓没问她为什么会有内功一事,她定定瞧着他绝色若仙的面庞,更加确定他是玄溟了。
她水漾的眸光几乎将他看透,他不自在地问,“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你好看呗。”她微笑,咧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
明眸皓齿,肤如凝脂,巧笑倩兮,她是微仰着首的,从下巴到颈项构成一条优美的曲线,格外诱人,他清越的视线升腾起了隐隐的灼热。
她察觉他的异样,坏坏地用小舌舔了下有点干燥的红唇,他顿时心头一酥麻,待自己反应过来时,已经擮住了她樱内的红唇。
他的气息很清雅,洒在她鼻间,温温热热,搅动着她一颗早就火热的心。
迎着他的吻,启了贝齿,任他试探性地伸出舌头与她相交。
她火热地回应,他受到了鼓舞,一颗平静淡然的心被激起了千层浪滔,渴望着她、吸吮着她的芬芳,几乎想将她狠狠揉入骨头里。
就像久旱逢干露,干柴欲烈火,激情一发不可收拾,他的大掌不知不觉探入她的衣襟里。
她承受着他的吻,任他在自己身上撩起一触触火花,眼角的余光瞄到院外的一名下人,那下人见此场面,看愣了。
被人盯着看,她觉得不好意思,轻推了他一下。
他以为她不愿意,心头的火热立即如被浇了一盆水般熄灭,身上想要她而引起的灼热却缓不下来。
顾及她的感受,即便再不情愿,也得放开她。
他可以逼迫别人,却绝不逼她!
心头浮现失落,但他的神色淡若清水,掩饰得太好,以致她一下没看出来。她的目光朝院外站着的下人看去,“什么事?”
下人回话,“老王爷醒了,正在房里跟小世子玩。老王爷说,想见一见世子与世子妃。”
云漓面无表情地说,“不了。”
君无菲瞥了眼云漓的面色,“我去见。你不想见他,就暂时不去吧。”
“嗯。”他点头。
踏雪无痕院的其中一间厢房里,老王爷坐在床上,背后垫着个枕头,虽然仍是一副病怏虚弱,骨瘦如柴的样子,但比起前几天,气色是好多了。
君小宝正在喂老王爷吃饭,因为个头不高,老王爷即使吃他喂的饭时,还得低一下头。
“爷爷,你可得好好养病。孙子这样喂你饭,你吃着都累。”小宝边喂边说,“可就爷爷一个人有这样的待遇哦,我都不给娘亲喂饭的…”
老王爷满是皱纹的脸上盈着笑意,“好…好…”
“好什么?”小宝生气地嘟了嘴,“爷爷一睡就是好几天,还记得你睡前叫我什么不?居然叫我漓儿。都说了我是小宝了,君小宝!”义正严词的强调,因嗓音太过生嫩,听起来就像在撒娇,格外惹人喜欢。
“爷爷知道你是小宝,上次爷爷说漓儿,不是把你当云漓了,而是想说你是漓儿的儿子…”老王爷夸张地叹口气,“哪晓得才说了两个字,就没力气继续说了。”
“原来是这样。”小宝点头,水亮亮的眼瞳里满是理解,“小宝不怪你。不过爷爷要多吃点饭哦,老大不小了,还没力气说话,羞羞…”
老王爷又张开笑脸,“好,小宝这么可爱,爷爷还得看着小宝长大。”
小宝伸出一根手指头,“拉勾勾。”
老王爷勾住他嫩嫩的小指,“拉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骗人,骗人就是汪汪狗。”
“好,骗人就是汪汪狗。”老王爷一把想将小宝抱起,愣是没力气,“爷爷身子不好,连孙子都抱不动。”
“没事,娘亲说爷爷没病,多吃点饭,好好休养,过几天爷爷就抱得动小宝了。”小宝将碗筷放在一边的凳子上,爬上床抱住他,“现在小宝先抱爷爷。”
“哎,真是本王的乖孙!”云老王爷乐得合不拢嘴,“不过,小宝不是君小宝,是楚小宝。爷爷姓楚,你也得跟着姓楚。”老王爷笑着说。
“这个要跟娘亲商量的。”小宝想了下说。
老王爷不在意地说,“连你爹当初都跟我姓楚,是楚宏那个混小子擅自把你爹改姓云。我是因为太爱你奶奶,所以才算了。”提到过世的爱妃云若雪,脸上浮现深深的伤痛。
君小宝伸手摸着老王爷的脸,“爷爷你别伤心,奶奶死了那么久了,你也为她浑浑噩噩了十七年,你现在有小宝了,不该再伤心了。”
“好,爷爷听你的。”老王爷眼睛里闪过泪花,“是爷爷不好,错过了你爹娶妻,也错过了你的出生。”
“没关系。”君小宝摇首,“我真的很想是爷爷的亲孙子,可惜的是,云漓爹爹只是我的继父。”
老王爷拉下脸,“谁说的!谁说漓儿只是你的继父!你长得跟漓儿小时候一模一样,几乎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你不是漓儿的儿子,就没人是了!爷爷说你是,你就是,爷爷不会看错的。谁敢说你不是漓儿的亲儿子,爷爷就把他杀了!”
“真的吗?”君小宝不太相信。
“当然真的。爷爷说了不骗你。别看爷爷昏睡了那么久,意识清醒着呢。”老王爷在君小宝脸上猛亲,“本王的宝贝金孙,摁蟆!摁蟆!…”捉着小宝一顿猛亲。
“爷爷,你亲得人家满脸口水也…”
“爷爷是太高兴有你了,都舍不得死了…”
君无菲站在门边,看着爷孙俩互动,心里有点感动。更震惊于云老王爷的话。
小宝长得真的跟云漓小时候一个模样?
那么,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了,只差云漓亲口承认是玄溟。
才注意到君无菲站在门口,云老王爷朝君无菲招手,“媳…媳妇…”老脸有点僵硬,倒不是不喜欢这个媳妇,实在是…他的记忆中一直停留在云漓十岁那一年,那年他的爱妃死了,他的心也跟着死了。漓儿突然二十七岁了,还娶了妻,生了子。就像一场梦,一场沉睡了太久太久的梦。
君无菲走过去,在床边三步欠了下身,“儿媳君无菲见过父王。”
云老王爷赶紧比了下手势,“免礼免礼。”
“谢父王。”君无菲站在一旁,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老王爷率先开口,“以后本王叫你菲儿,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
“你与漓儿的事,你的过去,及漓儿这么些年来的事情,漓儿的小厮云初都跟本王大致说了。”云老王爷苍老的眼里浮现深深的歉疚,“本王错过了太多。太对不起漓儿,这么多年来,云王府的事都靠他撑着,着实不易。当年本王在他十岁时就撒手不管…”顿了下,又道,“本王对漓儿的亏欠,也不知如何弥补。好在有小宝,本王见到小宝稚气的小脸,初时以为又回到了漓儿年仅五六岁时。那时,本王与若雪爱妃,与漓儿一家三人其乐融融。想不到,转眼,漓儿已快二十八岁,连本王的爱孙都这么大了。”
君无菲静静地听着,不能代表云漓说什么。
看了眼门外,云漓没有来,云老王爷苦涩地笑笑,“漓儿不来看本王,也正常。当年,是本王抛弃他在先。”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未来的生活还要继续。父王只有保重自己,才能有朝一日求得云漓的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