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亭雪讶异地瞪大眼,“君姑娘?”
欧阳煊也意外她会来,心中有一点儿的感动。看着她面无表情地替宋亭雪查看被冻得开始溃烂的双腿,动作迅速调配药,又开始上药。
一股嫉妒的心理升起,他甚至希望现在床上躲着的是自己,她为自己上药。
直到她离开,他才收回目光。
“王爷…”宋亭雪试探性地唤。
欧阳煊回过神,“嗯?”
亭雪说,“君姑娘谁也不肯治,现在不但愿意医治您,还因您一句话就治小的的腿,免去小的被截肢。估计君姑娘是喜欢上王爷您了。”
“不会。她会救本王,纯粹是因为楚昱的关系。你忘了么,她快与楚昱成亲了,很快,她便会是轩王的妃了。”冷冰的眼瞳里蓄着不甘心。喜欢了她那么久,她竟然要嫁给别人!
宋亭雪不再说话,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王爷,只能做好下人的本份。
过了几天,君无菲在房里教小宝习医,楚昱走了进来。
看他的神色,君无菲知道他有话要说,于是让小宝自己回房。
“小晗…”他脸色不太好。
“有什么事尽管说。”
“除了麒麟果,没有别的药能代替?”
她摇首。
“我命人设法联系上遮月宫线人,线人说…”
她静静听着,见他没往下说,她也不问。
他还是开口,“遮月宫线人说他们宫主要我放弃你。才肯给麒麟果。不接受别的条件。”
她面色清淡无波澜,“你的意思呢?”
他俊颜浮起愤怒,“你跟我马上就要成亲了,我怎么会将你让给别人?”猛地抱紧她,“小晗,我不能没有你。得不到麒麟果就算了,不管失去什么,我都不能失去你。”
君无菲并不感动,没麒麟果救不了欧阳煊,对楚昱来说并无多大影响,最多是失去个搅乱天启国的棋子。
不满她站着没反应,他拥着她的力道加紧,闻着她身上好闻的体香,下体升起一股骚动。他想将她按在床上狠狠要她的身体。
理智告诉他,只有几天就要成亲了,不急于一时。等成了亲,她就不会再有借口拒他。
忍着!
抬首,见他文雅的目光中已掺了火热,她退离他的怀抱,他拉住她,“别,让我再抱你一会儿…抱着你就好…”
她由着他。
婢女瑞儿进房,朝楚昱福了福身,“王爷,宫里的米公公前来传话,说是皇上清醒了,让您即刻进宫面圣。”
楚昱不舍地放开君无菲,应声,“知道了。”又对君无菲说,“小晗,米公公是侍候父皇的太监,他亲自来,说明父皇找我有重要的事。你乖乖在府里。”
君无菲点头,目送他离去。
皇宫泰和殿,那是帝王寝宫,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几个人才能环抱的渡金大柱,处处金贵大气,彰显奢华。
门口侍卫有序地站岗,太监在一旁恭谨等着皇帝传唤侍候。
米公公领着楚昱走过泰和殿大堂,又进了皇帝寝居。
此刻,身穿明黄色中衣的大宛皇帝楚宏躺在宽阔的龙床上,帐幔子也是黄色的,上头还用金丝线绣着五爪金龙。
“皇上,轩王爷来了。”米公公躬着身,朝龙床一揖。
“扶朕起来。”苍老的男声传出。
“是。”米公公赶紧将皇帝扶起来,又拿起枕头给他靠在背后。
那是一位瘦弱的老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额上几道褶皱,两只眼睛深陷,眼珠子已经泛黄,看上去病怏怏的,却还是有一种属于帝王的威严霸气。
他的头发已经银了大半,梳得很整齐束于头顶,以一支金簪别住,苍迈的眸子正严肃地盯在楚昱身上。
“儿臣参见父皇!”楚昱恭敬行礼。
“平身。”
“谢父皇。”楚昱站直身体,朝皇帝看过去,温文的眼瞳里蕴着关心,“父皇的身体可好些了?”
“朕的身体每况愈下,御医说是好不了了。”老皇帝咳了起来,米公公连忙给他顺气。
“父皇要多保重。儿臣相信只要休养时日,父皇的龙体一定会康复。”
“别说朕好不了,就是朕真的好起来,也会给你活活气死!”老皇帝脸上浮现怒色。
楚昱心头有点了然,“父皇是在气儿臣要娶君无菲?”
“你知道还存心气朕!”老皇帝怒斥,“君无菲的前夫魏子溪被世人号称天下第一公子,如今被天启国皇帝追杀,不知所踪。朕不管这些,但她曾被魏子溪休了,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可笑的是,君无菲还生了个野种,不属于魏子溪的骨肉,不晓得与哪个野男人苟合的产物。你说,这等不知廉耻的野女人配得上你吗?”
“她并不像父皇了解的那样。”楚昱辩解。
“君无菲的背景,朕都派人了解了。你别告诉朕,君小宝是你的儿子?”
“不是。”楚昱摇首。
“那是谁的种?”
“儿臣不知。儿臣问过小晗…君无菲,她说那是以前被强暴过怀的胎,那强暴她的男人戴了面具,不明身份。不能算君无菲的错。”当然,被强暴的是真正的君无菲,不是他的小晗。
“不是她的错又如何,失了贞洁的女子,还勾引天启国的废睿王,本国云漓世子,太过风骚!”
“她的心里只有儿臣,不然,也不会舍弃别人而嫁儿臣。正是她的可贵所在…”
“闭嘴!”老皇帝厉喝,“你一个堂堂王爷,天之骄子,娶一个生过孩子的下堂妇,成何体统!简直有辱国体,贻笑大方!朕不准…咳咳…朕绝对不准!”
“儿臣…恕难从命。”楚昱面色为难,要娶君无菲的心却没有变。
“皇上息怒,”米公公拍抚着老皇帝的背,“轩王对一名女子如此情深意重。也算是难得了。”
楚昱关心地道,“父皇,儿臣万般不是,也请父皇别为儿臣心忧。”
“你是朕最疼爱的儿子,朕岂能不忧?”老皇帝一叹,“朕二十多个儿子里,唯有你最优秀,你幼时,是朕薄待了你,这几年,朕也想方设法想补偿你。皇室有规矩,太子立长不立幼,你上有皇兄楚辄,可惜了你不是长子。”
楚昱心里恼怒,却不动声色地说,“大皇兄‘宽厚仁慈,重情重意’,将来要是大皇兄继承皇位,儿臣一定竭尽全力辅佐他。”
“你大皇兄刚愎自用,心胸狭窄,没什么本事,在朕面前专挑你坏话说。而你,每回只说他的好话。这就是区别啊。”老皇帝感慨,“叫朕,怎么放心将江山交给他?”
楚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父皇的决策,儿臣定会极尽所能拥护。”
老皇帝炯炯有神的目光落在楚昱身上,这个儿子风度翩翩,斯文潇洒,深得民心,也得他欢心呐,“昱儿,只要你不娶君无菲,另娶丞相之女彦可卿,朕就废了太子立长不立幼的规矩,将皇位传给你!”
楚昱意外地看着老皇帝,“儿臣…”
“江山唾手可得,没有为了个女人放弃的道理。”老皇帝认真地道,“倘若你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江山,也不配为一国之君。”
“父皇教训得是。”楚昱想马上答应,但又怕惹来反效果,装着犹豫道,“可是,儿臣已经广发请柬,婚宴不能不举行。”
“好办,婚礼如期举行,到时新娘子换成丞相之女彦可卿便行了。朕听说彦可卿温柔可人,相貌美若天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算是配得起你。”
“就依父皇的意思。”楚昱点头,漆深的目光里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快意。天下啊,他筹备了七年多。
大宛国京城炸开了锅。
因为皇帝下了圣旨废除太子立长不立幼的规矩,立二皇子楚昱为太子,特贴皇榜昭告天下。
百姓们兴奋呐。一个治水患建水坝有功、爱民如子的皇子当了太子,怎不叫人拥戴?
同时,丞相彦忠贤府上开始张灯结彩,大肆购买喜宴要用的物品,只是奇怪的是新郎是谁,众人不得而知。颜丞相只说新郎身份很神秘,得在拜堂之日公开。巧的是,颜丞相的女儿出阁的日子,与太子楚昱纳妃是同一天。
有部份百姓在遗憾楚昱要娶的是君无菲,而非颜相的女儿。也有见过君无菲的人说就是一百个颜相的女儿,也不及君无菲的天姿国色。男人爱美人是再正常不过。
大皇子楚辄府上,楚辄愤怒地砸了手中的茶杯,踢倒桌子,桌上的古董花瓶摔在地上,接着噼里嗙啷一阵响声,房里几乎所有能砸的,都给砸烂了。
“该死的!本皇子为那个老匹夫做牛做马三十多年!他居然立楚昱为太子!”楚辄阴柔的面孔浮着暴唳之气,“本皇子不服!不服!”
陈坚跪在地上趴着,连劝楚辄都不敢。他赌术高超,颇负盛名,自从在天启国输给君无菲之后,灰溜溜回了大宛国,又为楚辄所用,改名陈三。
“陈三,”楚辄踹了他一脚,“你说,本皇子哪点比不上楚昱?死老头先是封楚昱做轩王,又封他做太子,他到底哪点比本皇子好?”
“楚昱当然跟您无法比较,他就是会蛊惑人心。”陈三颤抖着拍马屁,“皇上只是暂时被蒙蔽了双眼,只要楚昱还没登上皇位,您就还有机会扳回来。”
“废话!”楚辄阴狠地问,“本皇子是问你,怎么扳回来?去找皇帝老头理论?”
陈三吓出一身冷汗,“万万不可。皇上既然做了此决策,定然是经过深思熟虑。您现在去理论,会让皇上觉得不识大体,无理取闹,对您印像更差…”
见楚辄微眯了阴柔的双眼,他连忙改口,“是对您印像会变得不好,不如您先暂时咽下这口气,指不准皇上还会因废了立长不立幼的规矩,而让您失去皇位,对您心生愧疚。”
“有道理。继续说下去。”
“小的得到消息,君无菲正在寻找一味药引——万蛇果。听说是为了医治她的儿子君小宝。”
“跟本皇子有什么关系?”
“君无菲虽然即将嫁给楚昱,但是,云漓世子对君无菲可谓是死心塌地。云世子定然想为她寻得万蛇草,讨她欢心。小的知道万蛇果在您手里,不如您将万蛇草转赠给云世子,若是与云世子结盟…”
“好主意!”楚辄赞同,“表面上云王府是云老王爷当家,实际上老王爷长年卧病在床,病得神智不清。云家富甲天下的财富全是云漓一手在操空,整个朝廷起码有一半受云漓操空,本皇子要是拉笼了云漓,还怕扯不下个楚昱!”
“大皇子说得极是。”
“走,带上万蛇草,随本皇子去云王府走一趟。”
“是…”
轩王府,府里的下人们格外兴奋,全是在议论主子变成太子了,仿佛他们的身份也跟着升了一级,与有荣焉。
思晗居庭院里,君无菲与君小宝正在堆雪人。一大一小两个胖胖的雪人堆起,眼睛是用树叶做的,插了根胡罗卜做鼻子。一眼望去,挺有意思。
楚昱走进院落,君无菲微笑地跟他打招呼,“回来啦。”
她的笑容很美,灿烂中带着清雅,有点甜,有点温柔,为她本就绝色的相貌更添点缀。
楚昱心头一悸,斯文的目光里多了几许痴迷。要放弃这般绝色出尘的她,实在是比割肉还痛。
君小宝迈着小小的步子跑过去,热情地唤道,“楚叔叔!”
楚昱将君小宝一把抱起,“小宝今天没练功习医?”
“娘亲说今天楚叔叔做太子了,放小宝半天的假。”小宝乐呵呵地道,“叔叔,恭喜你。”
“小宝真可爱。”楚昱摸了摸他粉嫩的脸颊,还是忍不住喜欢小宝的,只可惜,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君无菲走到楚昱跟前,“今天是个值得开心的日子。你能如愿,我很为你高兴。”
楚昱一手抱着小宝,一手抚了抚她的秀发,欲言又止,“小晗…”
“嗯?”她微抬首,望进他漆黑温和的眼眸。
“没什么。”怎能说得出口?他走到雪人旁边,“只有两个雪人。”
小宝说,“小的那个雪人是我,大的是娘亲。”
“还少一个我。”楚昱将小宝放下地,“跟叔叔再堆一个雪人起来,好不?”
“好哦。”君小宝兴奋地拍手,开始在雪地里搬运雪花。
楚昱也跟着小宝捧雪堆雪人,两人比赛谁搬得快。
君无菲看着楚昱玩得不亦乐乎的身影,心中总觉得他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婢女瑞儿从院外走进来,朝楚昱与君无菲一福身,向楚昱禀道,“王爷…不,是太子殿下,陈九回来了。”
君无菲认得陈九,是楚昱派去找她的那个贴身护卫。
楚昱拍了拍手上沾的雪,“这么多天了,本王还以为他死了。人呢?”
“在院外候着。”
楚昱扫了眼院外站的身影,温地地道,“进来。”
陈九慢吞地走过来,有些颤抖地道,“王爷…”
“交待你办的事,办得那么差劲。”
陈九跪地,“是属下办事不周,请王爷责罚。”
楚昱瞥了君无菲一眼,“也罢,若不是你通知了小晗,本王…小晗也找不到本殿下。就让你将功抵过了。”差点忘了,他不再是王爷,而是当上太子了。
“谢王爷…谢太子。”陈九叩首,“属下恭贺王爷成为太子。”
“得了,先说说,为何这么久才回来?”
“属下在天启国边境青河镇的一座民房里找到了君姑娘。”陈九朝君无菲看一眼,继续说道,“当时君姑娘跟小宝还有一个叫玄溟的男子在一起。玄溟不让小的靠近君姑娘,小的依您的吩咐问了君姑娘问题后,原想将您绘的画给君姑娘看,哪知玄溟不让小的靠近君姑娘。玄溟武功高强,小的不是对手,只有先行离开。然后君姑娘与玄溟就带着小宝乘马车向大宛国而去,小的原本想一路跟着,找到机会再将画给君姑娘,岂知被人打晕,关在一处暗无天日的密室好多天,画也在被打昏醒来时就不见了。前几天才被放出来,小的就马不停蹄地向您回报。”
“可知是什么密室?”
“小的从密室被放出来,也是被打晕后放出来的,醒时在路上,不知被关在何地,甚至连什么人干的都不知道?小的无能。”
楚昱若有所思,“必是那叫玄溟的男子所为。”问无菲,“玄溟是何身份,你可清楚?”
君无菲并不隐瞒,“是遮月宫主。”
“原来是遮月宫主。”楚昱笑了,“你跟他早就相识,难怪他要本殿下放弃你,才肯奉上麒麟果。”
君无菲冷淡地道,“我跟他没关系。是他向小宝下了毒,要挟我与他同行。”
“他没将你怎么着?”楚昱脸上浮现醋意。
君无菲微眯起眼,“你不相信我?”
见她不悦,楚昱软下态度,“小晗,我当然相信你,我只是太过在意你,才多问了句。”
君无菲面色缓和了,“陈九说失踪了一幅画,是什么画?”
“没什么。”他在她耳边,以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是你在现代的容貌,我画了幅。只要你看到画像,就自然知道是我了。”
“嗯。”她微颔首,他又点了点她的鼻子,朗声说,“想不到我的小晗那么聪明,没有画也猜出是我。”
她微微一哂,没说什么。
府里的郑管家前来禀道,“太子殿下,米公公派人送来了好多份奏折,皇上有旨,在皇上重病期间,由您代为批阅奏折。”
楚昱心里大悦,“知道了。”在君无菲面颊落下一吻,“我去忙了。”
“去吧。”她点头。
他带着陈九与郑管家离开了。
院子里只余君无菲、小宝与瑞儿三人。
瑞儿开心地道,“君姑娘,您命真好,很快就能当太子妃了。将来会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君无菲望着那第三个雪人,只堆到了一半。似乎就像她与楚昱的感情,只能到一半,就再也进行不下去,“皇后有什么好?”
瑞儿想了想,“高高在上、受所有臣民跪拜呢。那是别人修都修不到的福气…”
她但笑不语。任由瑞儿吱喳说个不停,心里一点儿也不开心。
同一时间,云王府,云漓正站在一座楼宇的三楼遥望着远方,那是轩王府的方向。
清越的视线并无焦距,似在思念着什么。
大皇子楚辄在云初的带领下登上楼梯,走了过来。
“云漓堂弟…”楚辄热情地一拱手。只见云漓负手而立,一袭白衣随风飘扬,像是误落凡间的嫡仙,随时会乘风而去。
人间绝色啊!
楚辄心中赞叹。
云漓依旧望着远方,连目光也不曾斜视。
没被理会,楚辄有点尴尬,“云堂弟近来可好?为兄特地来拜会。”
…
“堂弟,你我兄弟情深,欢迎你随时到我府上小叙…多时不见,为兄可是挂念堂弟得紧…”楚辄想着法儿套近乎。
云漓面无表情地扫他一眼。小厮云初代为开口,“我家主子的意思是大皇子您称他云世子就成了。有事请大皇子直言。”
楚辄笑容僵在脸上,识趣地从袖袋中掏出一个墨色的檀木盒子,“这是万蛇果,想必云堂…云世子有兴趣吧?”
云初接过,验了下盒中之物,“主子,确实是万蛇草。”收起盒子。
楚辄见云漓是接受了,说道,“世子,明人不说暗话,你既然收了本皇子的东西,自然得为本皇子办一件事。”
“说。”云漓惜字如金。
“本皇子不想让楚昱当太子,要你协助我将楚昱拉下台。”
云漓几不可觉地点了下头。
小厮云初说,“大皇子,我家主子同意了。您若无别的事,可以离开了。”
“那就不打扰云世子了,世子答应过的事,可得做到。”楚辄拱手告辞,走了几步,又不放心地回头看,决定相信云漓,又忐忑地走了。万蛇草那可是地地道道的宝贝,他花了无数心思才搞到手,自己都舍不得将之入药,若是能换得整垮楚昱,绝对是物有所值。
等楚辄离开了,小厮云初将盒子呈给云漓,“主子,您一直不派人去取万蛇草,是早知道楚辄会亲自把万蛇草拿来给您吧?”
他清越的眸光中闪过冷凝,“当然。即使没有楚辄,我也会对付楚昱。现下不过是顺道收了万蛇草。”
“主子英明。”
他又望着远方,“即便运筹帷幄又如何?我始终得不到君儿的心。”
“楚昱答应弃君无菲,娶丞相之女,此事要不要告诉君姑娘?”
“也许她正开心,过几天吧,我不希望她伤心。”他叹了口气。
“主子,您既然那么喜欢她,何不将她直接掳在身边?”
“我要的是她的心。”
“属下明白了。”可惜,君姑娘心中,偏偏爱的是太子楚昱。不对,主子说楚昱当不成太子,那么,太子之位,他就一定坐不稳。
当天夜里,思晗居来了位不速之客。
君无菲正打算睡觉,房门被叩响,开门一看,欧阳煊站在了门外。
他穿着厚实的衣裳,披着斗篷,整个人只露了脸在外头,而他的脸是青紫色,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吓人。
要不是她见惯了各种各样的病人,包括尸体,还真会给他吓到,“有事?”
欧阳煊说道,“能进去说吗?”
君无菲本来不想,但考虑到小宝刚睡下,未免吵醒隔壁房的小宝,让开了两步。
他走进房,一双冰冷的瞳眸打量着房内典雅的布置,很温馨,很清雅,也许是心理作用,觉得有她的地方,才能让他感受到温暖。
尽管,她对他,从来不假辞色。
“说吧。”她淡然道。
他苦笑,“你跟本王就那么无话可说?”
还在自称本王,说明他野心未泯。她不在意地道,“是的。”
“楚昱说救我的药里缺少麒麟果。而此果乃遮月宫宝物,你与遮月宫主相识,能否由你出面,向遮月宫主讨要麒麟果?”他说得不太好意思,面色窘迫,因中毒而青紫的肤色看不出来。
“楚昱叫你这么跟我说的?”也就瑞儿与陈九加上小宝知道她认得遮月宫主一事,他们三个是不会说的。
“不是,楚昱只说你识得遮月宫主。至于向遮月宫主拿麒麟果,是本王向你讨人情。”
她面色闪过失望。楚昱打着算盘叫欧阳煊来说,真是可笑,她宁可楚昱自己来开这个口,“我跟遮月宫关系不好。帮不了你。”能帮也不帮。
欧阳煊冰寒的瞳光并不讶异,“本来我也不想说,但多说一句,对我这个将死之人并无影响。”
“有。你的尊严与骨气没了。”
他颓然地笑笑,“依本王今时今日的处境,哪还有尊严可言?”
“你走吧。”她没心情听一个男人悲天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