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了?”
“傻瓜,我都戴了你送的戒指,哪天拜堂,我都同意。”
“早知道我们就明天拜堂,最好现在。”
她微笑,“堂堂王爷结婚,发请柬、喜宴,布置等等,最快也得半个月吧。”
“是啊。”他感慨,“所以,最快也只能定在半个月后了。”
“都依你。”
接下来几天,各式各样的布置采买,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
轩王要娶君无菲的消息也传遍了整个宛城,无数女子对于她能嫁给轩王是又羡慕又嫉妒。
世人都觉得君无菲配轩王,是委屈轩王了。毕竟以轩王的身份,要什么样的绝世美女没有,非得取个弃妇,还是个带着别人小孩子的弃妇?
君无菲不理会流言蜚语,也不管婚姻需要置办什么,所以很是清闲。
窗外的雪花飘飘洒洒,无菲站于窗台前,静静望着落雪。
“娘亲,抱抱…”君小宝站在她旁边,伸出手。
无菲将他抱起来,“小宝贝,练完功了?”
“恩。”小宝点头,“娘亲,你要嫁人了,这几天我看楚昱叔叔很开心,为什么你不开心?”
“看得出来我心情不好?”
“娘亲都很少笑,总是呆呆地望着窗外。”
无菲一手抱着他,一手摸摸他的小脑袋,小宝又说,“娘亲要是不高兴,不如别嫁给楚叔叔了。”
“即使没有爱,我也不能对不起他。”君无菲说道。
“小宝觉得娘亲的做法不对,”小宝说,“儿子虽然不明白什么是爱情,但儿子听人说跟不爱的人在一起,会一生痛苦的。儿子不想娘亲痛苦。”
“他为我付出了很多。”她苦笑,“不是一朝一夕。”二十多年啊,“我既然已经答应他了,就不会反悔。”除非他并不是一心一意。
察觉有人,蓦然转身,君无菲看到楚昱站在门外。
他斯文和悦的面庞盈着痛楚,那眸光是失落,也是在质问,她真的不爱他了吗?他不相信,可事实又摆在眼前。
如果她爱他,就不会拒绝他的碰触,如果爱他,就不会将要嫁给他了,还不开心。
看他的神色,显然听到了她与小宝间的谈话,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说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
楚昱心里除了痛,还有一股不甘心,他守候了她这么多年,她竟然爱上了别的男人!
不用说,她爱的是云漓。
怒火在胸腔中烧,她越是不想嫁他,他就越想娶她!
没有发怒,没有质问,他只是语气温和地说道,“小晗,我一定会让你再爱上我。”
她其实有点希望他借题发飙取消婚礼,可知道他不会,只能歉意地道,“对不起。”
“我说过,对我,不需要道歉。”他嘴角扯开一抹免强的微笑,“我已经把请柬都发出去了,你就安心做个新娘子。”
“嗯。”她颔首。
楚昱看着她柔顺的表情,心里是又痛又爱。一个不爱他却还因为曾经的承诺嫁给他,并且未曾背叛他的女人,值得尊重,值得敬爱,更值得拥有。换作别的女人,怕是早就投进云漓的怀抱了。也只有他的小晗能不背弃过往。
“你来找我什么事?”她出声问。
“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转身离开。
君无菲让小宝自己在房里玩,跟上楚昱的脚步。
那是一处不起眼的院落,位于轩王府的西北角,院内其中一间厢房门口,有下人守着。见到楚昱,恭敬地鞠躬,“王爷。”
“开门。”楚昱道。
“是。”房门打开,君无菲跟着楚昱走进房里,一股浓浓的药味弥漫在房间。
房里的布景典雅大方,家具都是上乘的质量,小院也是偏僻中带着清静,还有专人看守,能住这里的人,楚昱应该很重视。
走进连着客厅的卧室,君无菲见到一名相貌俊美的年轻男子站在床边,男子长得格外秀气,眉宇间还有一股子阴柔。
这名男子叫宋亭雪,以前她见过几次,是睿王欧阳煊的贴身护卫,长得比女人还美,刚开始时,她还以为他是睿王的男宠来着。
宋亭雪在这,不用说,躺在床上的人肯定是睿王欧阳煊了。
“君姑娘!”宋亭雪眼里浮起一抹希望。显然是料到她会来。
楚昱见君无菲的步子在卧室中间就止了,没有继续前进的意思,就知道她猜出床上躺着的是谁。
“你让我来干什么?”她看向楚昱。明明猜到他的用意,还是想亲口证实。
楚昱目光温文地回视她,“你应该猜得到。”
她摇首,“我想听你说。”
“救他。”他指了指床上的人。
她眼里划过失望,“在天启国睿王府,欧阳煊千方百计逼我救他。我都没有救,你要我打破原则?”
楚昱一摆手,房里的宋亭雪退下,他才道,“小晗,你医术过人,要是不救人,着实可惜了。”
“你明知道我为什么不救人。”
“是因为我。”他定定地注视她,“是救不了我,所以你心灰意冷,不肯再行医。”
她点头。
他温和的瞳仁里升起感动,“我现在不是没事么。正因为如此,我不能让你因为我而浪费了一身好医术。你从小就喜欢学医,你应该济世救人。”
前两句她听了还能接受,后一句,她讽刺,“你不是那么善良的人。”
“我只是不想你为了我固步自封。”他说,“你不是破例救了君佑廷与君小宝?”
“他们不一样。他们是我的家人。”
“我呢?难道在你心中就那么没地位?”
“没地位我哪愿嫁给你?”
“既然在乎我,我要你救欧阳煊。”
她面色冷了下来,“嫁你与帮你救人,是两码事。”
“小晗…”他靠近她。她往边上站了一步,眼里浮起怒气。
他叹息着说,“我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说说看。”
“欧阳煊虽然兵败,在天启国还是极具号召力,他要是好了,自会讨伐天启皇帝欧阳澈。等天启国战乱,我再借机吞并天启。”
“够坦白。”她面无表情。原来他的野心不止是坐上大宛国皇帝的位置,他要掌控整个天下!
“天启国政权日趋稳定,唯有睿王欧阳煊能动摇天启国本。虽然离我当上大宛国皇帝还有些时日,但这段时间,我完全可以好好策划。”
君无菲泼楚昱一头冷水,大宛国皇帝二十多个儿子,虽然他的机会最大,未必是他登上皇位。但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又哽了欲吐出的话,改而说,“你倒是深谋远虑。”
“等我坐上皇帝宝座,你就是皇后。等我吞并三国,掌控天下江山,你自与我笑看天下!”他斯文的目光里透着滔天的野心,“未雨筹谋,一步步地计划。只要你肯帮我,我自然如虎添翼。”
在她眼里,他所谓的江山,就是事业。一个男人的事业要女人来帮衬。她断然甩袖离开。
“欧阳煊已经昏迷十多天了,御医束手无策,再不救他,他随时会死。”声音不轻不重,正好给君无菲听到。
君无菲出了门沿着长廊才走了三十来步,脚步就停下了。
因为宋亭雪跪在院子里。
鹅毛般的大雪落在他身上,已经覆盖了薄薄的一层。
他应该是退下后直接就跪在院子里。
“君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家王爷!”宋亭雪猛地朝君无菲叩头。
“天启皇帝欧阳澈已经撤了欧阳煊的睿王封号,他不是王爷了。”她淡然地说。
“不管怎么样,王爷都是小人的主子。王爷对小的有恩,小的誓死追随。”他面上盈着坚定。
意思是要是欧阳煊断气了,他也会自杀?君无菲挑了下眉毛。古代人有时候还真够愚忠的。
可惜,她的心是铁打的。
“你就是跪死,跟我也没关系。”她绝然地走了,回到了思晗居。
第二天,楚昱特地派下人通知她,宋亭雪在雪地里跪了五个时辰,也就是现代人说的十个小时,冻僵了,被抬进下人房,大夫已帮他看过诊,手脚失去知觉太久,冻成死肉溃烂,要截肢。
庭院里,君无菲站在梅花树下,欣赏着开得正艳的梅花,凌寒独自开,虽然只是一种植物,还是有让人佩服的品质。
远远地,楚昱望着她,一袭白衣的她迎风傲雪,及腰长的青丝随风飘扬,虽然穿着厚重的冬衣,仍凸显出格外窈窕的身材。
她就像是梅花仙子,清雅脱俗,气质高贵,不似人间所有。
多看她一眼,楚昱就多为她痴迷一分。
走到她身后,无法抑制地拥住她的腰,“小晗…”
她身躯僵了僵,“宋亭雪的事我知道了。”
“一个下人而已,不足为道。”他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过了一天了,你考虑好了么?”
“你知道我会考虑?”
闻言,他唇角泛起笑意,“你一向不会拒绝我的要求。”除了不肯同他上床。但她也抗拒不了多久了。等拜了堂,她就没理由不圆房。
她转过身,美丽的眸子定定盯着他俊美斯文的脸,“你就真那么想我救他?”
“不是救他,是为将来搅乱天启国政铺路。”他眼里又浮现野心,“要是能掌控天下,睥睨世人,你说多好!”
她不是不赞同他的野心,而是觉得他大宛国皇帝都还没当成,就想着吞并天下,有点好高骛远,“以前,你不是这样。”
“在现代是没机会。天知道我多辛苦才撑起黎氏集团,那么苦痛,最终丢了性命,也没见什么成就。”他唇角浮起意味深长的笑,“在这里不一样。我可以得到大宛国的江山、可以得到天下,为什么不去争取?”
她表情淡然若水,“那么,在你心里,天下江山与我,哪个重要?”
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他愣了下,皱了皱眉,“二者并不冲突。你问这种话,反而让我觉得你不成熟,太过妇人之仁。”
她不生气他的言词,“也就是说,江山之于你,比我重要了?”
“当然是我的小晗重要。”他抚了抚她绝美的面颊,“傻瓜,我把江山夺来,就是要送给你。”
“我若不要呢?”她要想的只是一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纯粹爱情,要那个男人事事以她为重。
“那我就把江山扔了,跟你私奔。”他又次将她抱入怀里,不让她看到他深邃异样的眼神。
她并不信任他,却点了头,“你说得对,我的医术不救人确实可惜。”她觉得没有必要再为他而坚守,她的黎煊,是真的成为过去了。
他心头一喜,搭握她的肩,低首瞧住她,“这么说,你愿意救欧阳煊了?”
“愿意。”她点了头。在婚礼之前,除了陪睡,叫她做什么都可以,当然除了虐待或伤及她与小宝。她愿尽所能补偿他。
她的目光深深地凝视住他,神情满是歉意。
他有点慌了,“小晗,我不喜欢你现在的眼神,像是在对我说抱歉。”
“是抱歉。”她无法嫁给一个不信任、已经没有感觉,没有爱,却又最熟悉的陌生人。大婚之前,她会设法逃婚,到那之后,他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会恨她一辈子。
但她亦无可奈何。
因为是他,因为二十多年的情,她已经让自己陷入善良到可笑的境地,去嫁给一个不想嫁的他,让自己苦恼。
换作是别人,她根本不屑一顾。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就让她再拥有几天的友情。对,是友情了。她心思百转千回,面上却说,“抱歉让你多等了一天,我应该昨天就答应你的要求。从此,我君无菲想救人,或不救人,全凭心情。你既然没死,那我那个因你而再不救人的誓言,确实该废了。”
“小晗,你真好。”他欲在她唇上落一唇,她却率先迈开步子,“我去医治欧阳煊。”
他跟在她身后,“我陪你。”
西北角院落的厢房里,君无菲站在床沿,低头看着床榻上的欧阳煊。
他面色发紫,双颊深深地凹陷,掀开被子,见他手上身上各处的肌肤也全是青紫色,瘦得不成人形,只剩皮包骨。
“很难想像,他是昔日意气风发的睿王,对吧。”这句话是楚昱说的。
“嗯。”她颔首,伸手撩捏欧阳煊的眼皮,“他眼光涣散,出气多,进气少,只剩一口气了。”事实上,依欧阳煊中毒之深,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如果他还拥有权力,就不会落到今天如同丧家之犬。”楚昱面色和善,“他要是够狠,也不会到现今的田地。”
第九十秘九章 夫君的秘密
她怎么觉得他是在说欧阳煊没用小宝要挟她治疗?
见她凝视过来的眼光,楚昱解释,“我是说欧阳煊应该早点杀了欧阳澈,养虎为患那么久。”
“在天启,前太后的势力不容小觎,起初欧阳煊没能登上皇位,需要一个傀儡皇帝以免五皇子欧阳钜争到皇位。后来当欧阳煊能控制天启局面时,他身中巨毒,一直无解药,就算抢到了皇位,也没命享,不如就维持原样。”
“你倒是看得透彻。”楚昱回视她。
她的视线又落在欧阳煊脸上,“宫廷政局风云变幻,不是几句话能概括的。我不是局中人,不谈这个。”
“听说当初欧阳煊对你威逼利诱,为什么当初没有救他?”楚昱问道。
“因为我曾经发过的那个誓。”
“我以为…他是特别的。”
君无菲知道他指的是欧阳煊的相貌,与现代的黎煊长得是一模一样,“我爱的是曾经的黎煊,并不是一副皮相。尽管欧阳煊与黎煊长得一样,但他们是不同的两个人。我从来没有混为一谈,也不会傻到把欧阳煊当成黎煊。所以,自然不例外。”
楚昱蹙起了眉宇,她一口一个他曾经的名字,似乎把以前的自己与现在的分开了,“小晗,我还是我。”
“我知道。不管你是什么样子,你依然是你。”只是,她以前被蒙蔽了双眼,沉浸在他对她的好里面,从未深思,他是什么样的人。
“我很庆幸,你对于欧阳煊的相貌无动于衷。”却也莫名地落寞,她居然抗拒得了欧阳煊的脸。是否说明,她其实对他的情根本不够深?
“你呢?”她淡问,“对于欧阳煊的脸,有什么感觉?”
“起初是很诧异。后来想想,也不过是一副皮相。”他不在意地说,“我现在的相貌并不比以前差。男人该在乎的是实力江山,而不是表相。”
“哦。”她不置可否,“你先出去吧。我替欧阳煊施针。”
想说留下来陪她,但她已开口赶人,犹豫了下,楚昱只说,“好吧,我先回书房处理公务。”
等楚昱走了,君无菲从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医药箱里拿出一包小布摊开,上头别着一长患银针。
将银针在火上烤过,一一插入欧阳煊的天池、风谷等各处穴位。
为他通过气血,又喂他吃了一枚自制的续命丹。欧阳煊总算醒了过来。
迷蒙的眼帘睁开,起初看不清晰,慢慢地,见到君无菲,他眼里闪过惊喜,“菲儿…”太久没说话,嗓音破碎得像鸭子的嘎叫。
“你醒了就好。”君无菲起身去桌上倒了杯水过来,将他扶起来,把杯水凑到他嘴边,“先喝点水。”
靠在她肩头,一股少女的幽香窜入鼻息,格外好闻,他他痴痴地望着她绝色的脸,“是梦么…”
“把水喝了再说。”她眉宇间有股不耐烦的情绪。
他喝了几口,不小心呛着,咳嗽起来,越咳越猛,为免他咳死了,她伸手轻拍着他的背。
总算意识清醒过来,他面色回复冰冷,冷冷瞪着她,“你怎么在这里?”
“楚昱让我救你。”
他面色乃至全身因中毒而青紫,眼神却相当锐利,“他叫你救,你就救?”
“是。”她点头。
“你跟他什么关系?”
“未婚夫妻。”
他胸腔里升起一股醋意,“这就是你当初拒绝我的原因?”
“不是,就算没有他,我也不会喜欢你。”
“好直白。”也好伤人。他眼里升起一抹自嘲。如今的他失去了天下,母妃也在战乱中被士兵杀死了,他现在是被天启国通缉的逃犯,身中巨毒,连性命都不保,哪里还有资格觊觎她?
将几种粉末混合在一起倒入碗中,颜色呈现一种灰紫的色泽,“喝了。”
“这是什么?”
“毒药。”
他端起碗,毫不犹豫地一口喝光。
“你想死?”她淡问。
“本王…”意识到称呼不妥,他苦笑,“我现在不是比死还痛苦么。”
“以你的能力,即使不做王爷,隐姓埋名,照样可以过得很好。”
“你说得轻松。我从高高在上的王爷变成一条丧家犬,一跳拖着一副破败的身躯逃亡,你没尝过那滋味,就不会明白何谓生不如死。”他恶狠狠地瞪她,“要不是你见死不救,我也不会落到现今这副田地。”
“你自己没用中了毒,如今还怪我?”她觉得好笑,“是不是连你失去了天启国江山,也算在我头上?”
“要是你当初肯治好我,欧阳澈就不会有机会除掉我,我的母妃也不会死于战乱。”
“你跟欧阳澈本身就水火不容。我不过是局外人,只做我想做的事。天底下那么多名医,没一个救得了你,你怎么不去怪他们?不对,你有怪。你的母妃为你杀了无数名医,得上千个了吧。”她冷笑,“自古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去怪别人。也就你欧阳煊有骨气。就凭这一点,你就不是欧阳澈的对手。早晚也会败在他手上。”
他目光微敛。心里透起一股凄凉,还有隐隐的羞愧。心知她说得对,他并不怨她,只是故意那么说,想让她内疚,想让她至少觉得愧对他,因而刻得他。
她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玉瓷瓶,“里面是续命丸,三天服一粒,可保你暂时不死。刚才你喝的毒药是以毒攻毒抵抗你体内毒性。以前你身上的毒发作,十天会心绞痛一次,现在,一天即会发作一次。毒发了,也唯有忍耐。”
失去了一切,但他并不想死,否则也不会苟活到今日,“你治得好我?”
“需要一味药引。”她站起身,“你先好好休养,我去找楚昱要药引。”
说罢,起身离去。
他背靠着床沿,望着她离去的绝美背影,冰冷的眸光里升起一股痴迷。
轩王府书房,楚昱见君无菲走进来,连忙迎了上去,“小晗…”
“嗯。”她站定。
他伸手想抚摸她的头发,她捉住他的手,“别闹。”
斯文俊秀的面孔盈着无奈,“我只是想跟你亲近点。”
她切入正题,“我只能暂时保住欧阳煊的命。真正要治好他,需要一味药引。”
“什么药引?”
“麒麟果。”君无菲说,“此果乃生筋养脉的宝物。欧阳煊已毒走全身,整个内脏筋脉全废了。我最长只能让他再撑过二十天。我可以给他换掉一身毒血,需要麒麟果促进他的筋脉再生长。”
“麒麟果我听过这个东西。”楚昱想了想,“这种果子传闻生长在遮月宫。遮月宫非常神秘,亦正亦邪,传言其操控江湖第一杀手组织,拥有最精密、最宽广的情报网。要弄到麒麟果,恐怕不容易。”
“人是你要救,药当然你去找。”她一脸淡然。
他点头,“我会想办法。”
君无说,“得尽快。”
一名下人过来禀报,是专门看守欧阳煊的那个,“君姑娘,睿王想见您。”
“什么事情?”楚昱先问。
下人回话,“是为了宋亭雪的事。睿王不希望他的护卫被截肢,希望君姑娘能想想办法。”
楚昱不在意地说,“一个下人而已,不值得本王未来的爱妃伸出援手…”
话未说完,君无菲出声,“带路。”
下人瞄了楚昱一眼,见他面色难看,还是首肯,才带君无菲前往宋亭雪所居的房屋。
与欧阳煊是在同一个院子,只不过是角落的一间房。
房里除了桌椅床,还有一个大衣柜,也没有别的摆设。此刻宋亭雪躺在床上,欧阳煊则坐在房中桌前的椅子上。
“王爷,您先回去歇着吧,小的贱命一条,不值得您挂心。更不值得您去找君姑娘。她肯救您,小的已经是万分感激了。”宋亭雪恳切地说。
“无妨。本王历经大难,若非你誓死相护,也活不到今天。”欧阳煊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本王断不能看着你被截肢。相信君无菲会救你的。”说是这么说,也不过是安宋亭雪的心,君无菲会不会救,他心里也没底。
下人站在门外,君无菲拿着药箱走进房,“睿王说得对。十天之后,保你能恢复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