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向来不在意别人说什么。”欧阳煊凝望住君无菲,“何况,是为了本王所喜爱之人。”
厅里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估计都能听得清楚。
睿王说喜爱君二少,睿王要纳男妃…下人们心被震得一愣一愣的。
“可是…”魏子溪还想说什么,看着君无晗,目光幽深,却是无言以对。自己喜欢的是君无菲,不是他君无晗,不是么?睿王要纳他为妃,为何,他的心里竟然有些难受?
说不出个所以然,魏子溪微叹一声,“既然睿王心意已决,想必已深思熟虑。子溪唯有恭喜睿王。”
欧阳煊微一点头,“本王明日会派人来下聘,等挑好了良辰吉日,就迎晗儿入门。”
君无菲把玩着手中的圣旨,像玩圆珠笔一样在手中转着圈圈,“王爷都决定了,别人说不也不行。按我天启国京城习俗,新娘子在过门前的这段时间,是不能住夫家的,我就暂时不去睿王府了。”
欧阳煊面色冰冷地反对,“不行。”没她在身边,总是失眠,喜欢抱着她软玉温香的身子。
“坏了习惯俗不吉利,为了我们的‘将来’着想,王爷应当忍一时。”她也得忍一时,一定要欧阳煊后悔今日的逼婚!
“好吧。”欧阳煊脸色难看,“本王就允许你在君府先住一段时间。”
“王爷与君二少真是恩爱…”魏子溪带来的小厮阿远拍马屁。
魏子溪瞪他一眼,阿远自知说错话,白着脸低下头。
欧阳煊倒是没说什么,貌似方才的话很受用。
“我还有事情,先行告辞了。”魏子溪迈出厅门,君无菲唤住他,“慢着。”
“还有何事?”他回身,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深邃。
第六十七
“你今日来的目的还没达到。”君无菲淡笑着说,“欠你的九万两白银,为免你下次再来催债,连本带利,还你十万两。”朝姜河使了个眼色,姜河数好一叠十万两的银票,递给魏子溪。
“不用了。”魏子溪神色不佳,“本公子从不在意这十万两。”
“不在意还在我面前又催魂一样的,耀武扬威个什么劲。拿去,你要丢要烧,都与我君府无关。”君无菲笑容依旧,目光却冰冷。
魏子溪接过,袖摆一甩,带着小厮阿远离去。
“本王还有要务待处理,改天再来看你。”欧阳煊一干人等也走了。
命下人们都各归其岗位去干活,厅里只余君佑廷、君无菲与姜河三人。
君佑廷忧心忡忡,“爹是一半欢喜一半愁,喜的是君府家产保住了,你还赢了三十万两银子。我们君家至此,也一分债务都不欠了。愁的是,你与睿王的婚事。爹听闻睿王喜好男色,他可知道你是女儿身?你们夜夜同榻而眠,他总该发现了吧?”
“他早就知道了。”君无菲无所谓地说,“爹不必担心。”
“那就好。”君佑廷松了口气,喜上眉梢,“只要睿王知道你是女子的身份,那么,不够成欺骗睿王,就什么问题也没了。菲儿,能嫁给睿王,是你的福气,你要好好珍惜。”
“珍惜什么?”君无菲蹙眉,“爹就没想过女儿的意愿?”
“莫非你不愿意嫁给睿王?”君佑廷不甚赞同,“还想着魏子溪?”
“至今,我还没找到想要嫁的男人。”她说。想要依附终身的男子,早在七年前,就消散在了另一个世界,怕是今生,都不会再为男人心动了吧。
“嫁睿王好。相当于万万人之上。”君佑廷说,“以你一个弃妇的身份,又生了儿子,睿王不嫌弃,已实属太难得。”
“爹不必操心。”
君佑廷还是不放心,“要是不嫁,是抗旨大罪,我们君家兜不起。”
“我有分寸。”
“也罢,有你这么能干的儿子…是女儿,爹什么心都能放了。菲儿还是晗儿,爹都快搞混了。”
“姜叔,送爹回房歇息。”无菲吩咐。
“是。”
在他二人离开后,一抹小小的身影跑进大厅,“娘亲!”
君无菲一把将君小宝抱起,“我的乖儿子。”
“娘亲,听下人说,你要嫁给睿王了吗?”君小宝睁着圆亮亮的眼睛。
“小宝不喜欢睿王?”她反问。
“谈不上喜不喜欢哦,”小宝圆骨碌的眼珠子转了转,“只要娘亲喜欢,小宝就喜欢,小宝相信娘亲的眼光。”
“娘亲不喜欢。”
小宝直言,“那就不要嫁给他。书上说,嫁给他是要一起生活一辈子的,跟自己不喜欢的人,还是不要。”
“恩。”君无菲若有所思,“我会想办法。”
“娘亲有什么好办法?”
“办法是要慢慢想的。”抱着小宝往后院走,“我们先去吃饭,娘亲饿了。”
“小宝陪娘亲。”
…
当天,睿王要纳君府二少君无晗为男妃的消息传遍了京城。纳男妃还下圣旨这么猖狂不顾礼教,简直闻所未闻。同一天,大宛公主楚曼雅输了三十万两银票,还欠君府二十万用俸禄偿还,又因想祸害君无晗而被遣送回国的事,也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整个京城的百姓都炸开了锅,一天之内,君无晗即将被纳为男妃,赌技天下无双,关于他的各种消息正以雷迅般的速度传至天下。
京中也有少数喜好男色的人见睿王都起了这么个头,也纷纷打起了将养在外头的男宠纳进府的打算。流行嘛。
一时间,访客几乎踏破君家大门的门槛,都争相巴结君府,君老爷称病闭门谢客。君家服装商场也因君无晗是准睿王妃的事情,一下子生意又红火了起来。
几天后,天还黑暗,一辆外观简朴,内里奢华的马车出了城。马车是加长型的,里头没有坐凳,铺着厚厚的被褥,君无菲躺在被子里,拉紧被子。君小宝动起小手摇晃她,“娘亲,娘亲!到山角下了,你快起床!”
“这么快就到了?”将头埋进被窝里,“让我再睡会儿。”
“走上山还要一段时间,娘亲再不起来,就看不到日出了。娘亲答应过带小宝来看日出的。小宝听人说,灵姻寺山顶的日出是最美的。”
“哪有那么回事?”她睡眼惺松地咕哝,“山顶的日出都好看。要么改天再来。”
“不行。”
“儿子,你啥时候变得那么固执了。”
“好吧,娘亲继续睡,小宝自己上山了哦。”
“恩。”君无菲打着瞌睡迷迷糊糊的,听到外头传来管家姜河的话,“小少爷,小的陪您吧…”
“不了,你陪着娘亲,娘亲一个人在这儿不安全。”
过了少许,君无菲睡得不安稳,小宝的话在脑子里回旋…小宝自己上山…
猛地坐起身,撩起马车帘子一看,外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崇山叠嶂,黑压压的,一阵风吹来,树木沙沙作响,“哎呀,遭了,小宝!”
“小姐,小的正犹豫要不要叫醒您呢。”姜河一脸着急,“黑灯瞎火的,小少爷一个人上山,恐怕会有危险。”
“儿子胆子好大,黑漆漆的,他也不怕鬼,还真敢走。”君无菲跳下马车,就往山顶而去。
“小姐,要不要小的陪您一道去?”姜河不放心。
“您在这儿等着。”
“是。”
君无菲越走越快,几乎是用跑的,“小宝…小宝!”大声唤,没得到回应。心都提了起来。
要么小宝出了什么事情,要么隔得太远听不见。小宝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她可怎么办?真是不想原谅自己,睡什么懒觉,儿子都差点搞没了。路又黑,小宝没带火把,摔着了怎么办?碰到坏人怎么办?
七年多了,第一次,君无菲偿到了心急如梵的滋味。以前,只有黎煊去执行任务,她才会焦躁不安,深怕他出什么事情,最后,他真的离她远去。她已经失去了黎煊,不能再失去小宝!
不停在心中安慰自己,小宝在习医习商的同时,已经学了几个月的武功,是让姜河教的,她也从旁指点。普通的小事,他有应付的能力。小宝不会有事。
山路崎岖,山里雾大,夜里又刚下过雨,路上满是泥泞。
过了半个小时,君无菲离山顶总算只有十来米的距离了。
“铛!铛!铛!”三声,山顶上的钟声不快不慢,很有节奏地连响了三声。一到山顶,映入眼帘的是那山顶上那一口巨大的铜钟。
一名身穿白衣的年轻公子正推着木头撞完最后一下铜钟,迎着微风,他静静矗立,身影有些清瘦,如一泓被世人遗忘万年的泉水,淡逸无痕。
风,掀起他的袍摆,他的衣衫干净得一尘不染。
清晨的第一缕曙光冲破黎明前的黑暗,东方亮出白里透红的浅淡光辉。
他就那样站在那进而,风轻云淡,像下凡的嫡仙,一不留神便会腾云驾雾乘风而去。她甚至以为是看花了眼,遇到了神仙。
不然,凡人,又岂会那般如仙似幻?
揉一揉眼睛,他依然在。那么说,他是人了。
似是感觉到身后有人,他回过身来。
她呆了。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
双目狭长,瞳眸明亮,幽邃似一汪深潭,淡然若水,又似能将人的灵魂都看穿般的清澈。眉如墨,眼睫毛卷而翘长,比扇子的弧度还漂亮,五官清灵秀雅到了极处,肤色白皙无暇,是一种绝色都无法形容的美。
人一向很难完美,拥有好看的背影,不代表长相也好看。他,却是完美的代名词,即便是鬼斧神工,也雕琢不出如此惊世的杰作!
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在他身上停留超过了三十秒。即使是初见黎煊,那时又还小,也不曾。
他同样专注地盯着她。她穿着一袭浅绿罗裙,眉如远山抹黛,双瞳明漆又透着一股睿智,樱唇不点而朱,肌肤白洁,嫩若凝脂,一根白玉钗斜插入发,挽了简单的发髻,大部份青丝披散在身后,些许垂落于胸前,风拂青丝,气质超凡脱俗,犹如落凡的九天玄女,清丽无邪,又美艳得不可方物!
“踏着朝雾而来的仙子!”他启唇,嗓音清脆中透着一丝沙哑,宛如天簌般好听,又不失男人的感性。
被他的声音震醒了心魂,君无菲微微皱眉,居然被一个男人占据了全副心神,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话又说回来,嫡仙一样的男子,不多看两眼,都觉得吃亏啊。
只是,她得找儿子,找儿子是要务。
“你在找人?”他又说话了,嗓音听起来都是一种享受。凝视她的目光里,缓缓绽放出了一种异样的光彩。
“在找我儿子。”她没功夫理会他眼神代表着什么意思,耐着性子回答。举目四望,山顶上没见到小宝的身影,焦虑又次袭上眼帘。
“是一个约莫五岁的男娃儿?”他的语气是肯定的。
“是的。”她眼神一亮,“你知道他在哪儿?”
第六十八章
指了指对面的山头,“关己则乱。”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对面山顶,君小宝正跪在一颗巨石前,双手合掌,虔诚地祈祷着什么。
君无菲里微愣了一下,“是,你说得对,关己则乱。我刚才找小宝,太焦急,本来还想找到了骂他几句,说他不听话乱跑。他已经跟我说过要上山了,只是我找错了一座山,也难怪他听不到。灵姻寺的山有两座特别出名,一个座是姻缘峰,一座是子母岩。”
他接着说道,“传闻每月初一清晨的第一道阳光出来,撞响姻缘峰上的钟三声,姻缘就会很快出现。”清润若水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父亲身体不太好,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看到我娶亲。”
“所以你就初一大早跑来撞钟?”
“恩。”他颔首。
“看来我儿子也一样,是为我祈福来了。难怪他非坳着今天上山。今天是初一,错过了,就要到下个月了。”
“冥冥中你走错了一座山,是我们的缘。”他清澈的瞳子里漾着温暖。
她莞尔,“你该不会想娶我吧?”
他神色泛起可疑的红晕,羞涩地点了下头。
她翻白眼,“你没看到我儿子都有了?”
“儿子有了,不代表成亲了。”他不在意地说。
“没成亲哪来的儿子?”她反问。只不过又被休了。
“你真的成亲了?”他如水的瞳光中蓄起了微微的紧张。
她点头。
他神情闪过失望,“你不像成过亲,生了孩子的女人。”
“像不像是一回事,是不是又是另一码事。”她走到山边上,望着隔了悬崖的对面,怎么过去呢?伤脑筋。要跑到山下再上山,好麻烦。
他似看出她的想法,“你想过去?”
“是啊。”她有点叹息。懒啊,不会轻功,懒得走那么远的路。
“我带你过去。”他一手环住她的腰身,不盈一握的纤腰令他眼里升起了一抹疼惜,凑得太近,嗅到了她身上清新自然的芬芳,觉得好好闻。
她身子一僵,没有反抗。
如腾云驾雾一般平稳,他带着她凌空飞越几十米的山涧,像是真的会飞,踏空而来,她没有惊着,没有尖叫,而是很宜然地欣赏着景色。
他微一低首,震慑于她的平静美丽,处变不惊。
飘然落于对面的山顶。他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
“娘亲!”君小宝站起身,小小的身子朝君无菲跑来。
只见那小人儿双瞳水亮亮的,眼睫儿很长,脸蛋儿粉嫩精致,漂亮得像个搪瓷娃娃,跑动的身影十足的可爱,惹人疼极了。
白衣男子目光里飘过一抹复杂,一闪即逝,快得让人来不及捕捉。
君无菲蹲下身,将小宝抱起来亲了一下。
小宝也在她脸上回亲了口,“娘亲怎么来了?不是在马车里睡觉么?”
“来找你。”
“娘亲真关心小宝。”小宝懂事地说,“小宝本来也不想将娘亲一个人留在马车上,但有姜叔在,他会照顾你的。传闻每月初一清晨的第一道阳光出来,在子母岩前,孩子只要虔诚地为母亲祈祷,母亲就能一生平安。这几天刚下过雨,山路不好走,小宝想应该没什么人来祈福,就挑今天来了,不然的话,今天不来,又得等到下个月初一了。”
君无菲很感动,又觉得小宝说‘第一道阳光’出来这句话,好耳熟,仔细一想,竟然与…目光瞄向一旁的白衣公子。小宝说的这句话与他说的这句,竟然一字不相差。真是好巧合!
小宝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白衣公子,“刚才看到你抱着我娘亲飞过来哦,你的轻功真好。”
“你叫小宝?”他目光清越。
“你真聪明,都留意到我自称小宝,估计娘亲在你面前,也说了我的名字。”小宝有点赞赏。
他清和一笑,“我可以教你轻功。”
“真的?”小宝目光一亮。
君无菲眼神一瞟,小宝又垮下肩膀,“还是不了,不好麻烦陌生人。”
“在下云漓。”他的眼眸沉静如水,“只要认识了,就不算陌生人了。”
“我叫君小宝。”小宝微微一笑,面颊两侧露出两个小梨窝,他目光盈起一抹疼爱,“君小宝…名字真好听。你父亲呢?清晨露重,山道又滑,他为何不来接送你们?”
“不知道。”小宝摇摇头。
君无菲微讶,“你是大宛国云府世子?”
他淡然,“我有那么出名?”意思是她猜中了。
“听闻云世子深居简出,连大宛国皇室子弟见过你的人也不多。”依她所知的消息,云漓的父亲是大宛国皇帝同父异母的哥哥云王,云王在大宛国的势力根深蒂固,名下商号、生意不计其数,几乎遍布了整个大宛国。在大宛国,云府就是钱与权的像征。只是有传云王的独生儿子云漓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几乎与外界没什么联系,有关他的猜想无数,有人说他相貌丑陋,羞于见人,也有人说他缺胳膊少腿不良于行,更有甚者说他是傻子的,各种说法都有。
他微一颔首。
她盯着多看了几眼,绝俊的面庞,目光悠然若水,容颜丰姿像清风白玉一般,宛若嫡仙,无形中又有一种贵不可言的气势。传言还真是太离谱了,若是他亮相于世人眼前,别说什么多帅多潇洒的英雄豪杰、什么天下第一公子,在他前面,根本不值一提。与他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难怪。”她说了两个字。
“什么?”他未明白。
难怪睿王欧阳煊会爱上你。这样一个倾世无双的男子,即便是男人爱上他,也没什么奇怪。她淡然一笑,“云公子好相貌。”
云漓不在意,“相貌总会老去,云漓孤寂已久,愿得佳人相伴终身。”
“以云公子的家世长相,肯排队让公子挑的女人,怕是能从天启国排到大宛国。”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他的目光很温暖,停留在她身上,她觉着犹如沐浴着阳光般的舒畅,毫无压力,又如清风拂过,清和怡人。
她微一怔,“一心人。在古代这个封建社会,有点家底的男子,怕是不会只要一个女人。”
“一个足矣。”他淡然一叹,“只可惜,姑娘已经有了夫婿。”
小宝插话,“放心哦,我有娘没爹。”
云漓清越的眸光里盈起一抹希望,“真的?”
“骗你又没糖吃。”小宝点点小脑袋。
云漓的目光落在无菲身上,有点淡淡的忧伤,像是被欺骗了的小狗狗一样可怜的眼神。她不自在,“干嘛那么看我?”
“你误导我,说你成亲了。”
“是你自己理解能力差。”
他无语,“好吧。姑娘芳名?”
“君无菲。”儿子貌似喜欢他,不然不会说没爹,也懒得隐瞒。
他沉默少许,“有关姑娘的传闻,已遍天下。”
她自嘲,“说我也不过一个下堂妇?未婚生子?”
“传说中姑娘痴情不悔,是天下第一公子魏子溪骗了姑娘的情不认帐。”他的嗓音像一缕遥远的轻风,“谣言止于智者,我不会相信。”
“公子娶妻心切,我拖儿带口,不是你的菜。”
好新鲜的说词,他不赞同地蹙了蹙眉宇,“君姑娘不必介怀,我不会逼迫你做任何事情。”
“那就好。”她仰首望向天空,太阳正冉冉升起,冒了一小半个圆脑袋,光芒万丈,东方一片红霞,朝霞似彩带般柔然、又似奔驰的骏马…炫烂多姿,一眼平视过去,群山崇叠,山峦起伏,一片翠绿,郁郁葱葱,景色美不胜收!
“好美!”她不由得出声赞叹。
小宝一只小小的手搭在君无菲脖子上,也观看着日出的美景。
只有云漓,他的视线是注视着君无菲母子的。
佳人绝色,目光有些清雅,有些清纯,彷佛仙女下凡一般,冰清玉洁,美得令人感到虚幻,她单手抱着漂亮至极的娃儿,那种美丽中自然散发出来的母性光辉,又让人觉得温暖、安和。
云漓平静若水的心湖犹如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漾起了一圈一圈懒懒的涟漪。
君无菲侧首,正好对上了他的目光,清润如玉,却含着微微的情素。他动情了!她却不要感情,“我还有事,先告辞了。”牵起小宝的手往山下走。
察觉她的疏离,他并不介意,“君姑娘,我护送你下山。”
“不用。”
他也不免强,“你路上当心些。”
待走远了,君小宝问,“娘亲,你不喜欢云漓哥哥吗?”
“谈不上喜不喜欢。”
“至少娘亲不讨厌他?”
“应该是。”
“难得了。”君小宝乐呵呵地说,“不让娘亲讨厌的男人,少哦。”
“你太看得起娘亲了。”君无菲微笑,“娘亲又不是圣人,长得帅,又看得顺眼的,基本都不讨厌。”帅哥人人爱嘛。
“云漓哥哥很体贴哦。”
“为什么这么说?”
“他反正也是要下山的,不说护送你,直接也下山得了,却等我们先走,知道娘亲不愿同他一道,就刻意等我们走远了些,他再走。不信,我们到了山脚下,小等一会儿,他也就到山脚下了。”
“那又怎么样?”
“可惜娘亲对他不来电,不然给我做老爹,”小宝想了想,“还是可以接受的。”
君无菲惊奇,“儿子,你对要做你爹的男的这么没要求?”
“娘亲找出他的缺点了吗?小宝觉得他简直像个神仙一样,不属于凡间呐,小宝还怕娘亲捉不住。”
“靠!”一拍小宝的脑袋,“臭儿子,什么男人是娘亲捉不住的,懒得捉而已,别用激将法,对我不管用。”
小宝委屈地摸了摸被打疼的小脑袋,“娘亲,你别打脑袋哦,会打傻的。小宝昨天明明有洗澡,很香的。香喷喷,不信娘亲你闻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