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师父!”
“师父!”
“师父!”
却冰、却雪、却雨和却霜同时跪下,此时此刻再无一丝犹豫和怀疑。
云玦有点蒙,这是绝望之时抽到上上签了吗?云玦有点僵硬地转身,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四位仙人,定了定神,将已经准备好的一套说辞说出: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人。”
却冰、却雪、却雨和却霜都抬起头望着她,听她继续说下去。
“我醒来之后遇到的每个人都说我是凌枢,弃桐是,你们也是。”云玦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握着辟却剑的手,“你们都看到了,我的手与凡人或一般修者都不同,甚至时常发病,与凡人不同的不仅是双手,还有其他地方。我知道你们好奇,可是什么都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凌枢,我也不知道我的身体为什么会发生变异。”
看到面前跪着的四个人的目光发生了变化,云玦又继续说:“我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容拾,也只有他十分肯定地说我不是那个凌枢。”
却雨猛地站起来,“不能相信他!正是他害了你啊师父!”
云玦的话半真半假,她的目的就是想将责任推给容拾:她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容拾做的。天玑宗和摇光宗本就世代相争,整个摇光宗更是恨容拾入骨,定不会找他对峙。只不过……一想到竹间那个素白身影,云玦不由升起一丝负罪感。她很快又将这股负罪感扔掉,她要活着!再也不能容忍被欺凌,甚至连累家人!
“或者……”却霜有些迟疑地说:“或许师父并没有转世!如果容拾保留了师父的魂魄,再借用他力温养师父的魂魄,直到聚神!”
“一定是容拾干的!所以师父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容拾!”
“一定是这样的!他还故意抹除了师父的力量和记忆!”
“抹除力量和记忆这倒不一定,师父当年受伤颇重,能够苏醒已经不易,内力全失也是正常。”
几个人听了竟是一时觉得有理。云玦却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在来到西泽域之前,她根本不认识容拾,什么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容拾只不过是她胡扯,不过让他们几个人这般误会貌似也不错?
“师父,这里是您之前修炼闭关的地方,您之前修炼的手札功法都保留在此,我相信以您的力量,再次获得当年的辉煌并不困难!”却冰道。
“正是如此!到时候再也没有人能小看咱们摇光宗!”却霜一脸自信。不过云玦还是从她的这句话中听出了一丝别的味道。
等却冰、却雨、却雪和却霜离开,只留云玦一个人在紫湛殿时,云玦的身子一下子软了,她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中的辟却剑苦笑不已。
她都不知道怎么就过了这一关,这么轻易就冒充了那个一代天女凌枢宗主。难道是之前太过悲惨,现在时来运转了?她瘫坐在椅子上除了先前的呆愣发蒙状态之后,就是细细思量,思量今天的所言所为是否有何破绽。想来想去并没有什么大错,她这才松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之后,她倒是真希望自己就是凌枢。
云玦苦笑摇了摇头,她站起来,首先小心翼翼将辟却剑放了回去。而后才细细观察起这紫湛殿。
之前进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紧绷的,并没有怎么观察这里。现在再看,整个紫湛殿宽大广阔,染了一股冷傲的味道。云玦走到后面,墙壁之上的架子上挂着许多格子,其中是一些功法手札,看到这些,云玦心中大喜。可她也不敢莽撞了,云玦深知自己只不过是刚刚踏入修途,并不是什么功法都可以修炼。之前弃桐的莽撞差点害得她一命呜呼,这件事,她可是记得的。
太阳落山,柔和的光芒从半开的窗射进来,扫在踮起脚细细查看架子上书籍的云玦。她的侧脸安静而专注,时而皱眉,时而舒展。
不得不说,有了紫湛殿中功法、卷轴以及凌枢所写的手札的帮助,云玦真是受益匪浅。而在云玦细细翻阅书籍,修炼功法的时候,其他人并不来紫湛殿打扰。云玦自然不知道这紫湛殿本来就是禁地,整个摇光宗也只不过却冰、却雪、却雨和却霜四人进来过。而当初的凌枢的性子就有些偏冷,四个徒弟都是不敢无事叨扰。如今他们都希望他们的师父早些恢复实力,领着他们出气,所以更是不敢打扰她。
不过这也并非全是好处。要知道云玦区区一凡人,除了当初容拾给了她一道力量助她吞吐元力,她对修真这件事却是完全不懂的。就算紫湛殿里典籍多不胜数,云玦也是走了许多弯路。
这一日,云玦放下手头的功法,愁眉不展。
“四开无合,点极中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云玦终于决定寻求帮助去了。这也是她来到摇光宗之后第一次踏出紫湛殿。
冬日暖暖的阳光洒下来,云玦吸了口气。若没有重生,上一世的这个时候,自己已经缩在昏暗的屋子里残喘。如此说来,自己的确将变异推后了!也许彻底抵抗变异并非不可能!想到这里,云玦嘴角难得扯出一抹笑意来。
?

妖尾又现

?“你是什么人?”
云玦对摇光宗的布局并不熟悉,她走出紫湛殿,随意前行,这摇光宗位于摇光山之上,风光秀丽,景色宜人。更是比凡间界的景色多添了几分仙气。云玦正信步而行,突然听得背后一声厉喝。
她转过身去,就看见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手握长剑,皱眉看她。
云玦张了张嘴,倒是不知该如何介绍自己。
“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难不成是偷偷溜上山来的?”
另一个少女道:“哼,我看就是心怀歹念溜上山来的!真不知道那群巡山的都是干什么吃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还这么轻易放人进来!”
云玦只怕误会越来越深,急忙解释:“我不是溜上山来的,是……是你们宗主带我来的。”她本想说清楚当初是跟谁进了摇光宗的,只不过她突然忘记了带她进总的那名弟子叫什么名字的,于是临时改了口。
“胡说!宗主三个月没有出过宗!如何带你进来?”少女柳眉一横,略凶。
“是如黄、如紫带我进来的!”云玦突然想起当日带她进来的那两名女弟子的名字来。
面前的少女一乐,她拍了拍手,道:“哼!这么快就改了口?不是做贼心虚又是什么?”
云玦还想解释,突然顿悟,此时此刻再多说什么对方都不会相信,她笑了笑说:“你们自可带我去找如黄如紫或者宗主去对峙!”
“呸!你当你是什么人?他们岂是你说见就见的?说不定你就是想利用我们两个带你去见宗主!看剑!”少女一个飞身高高跃起,再落下时已经手执长剑直指云玦面门。
云玦大惊,连连后退。她忽然想起前几日在紫湛殿中学到的瞬移步,此时立刻就用。虽说她的动作生涩而缓慢,不过还是堪堪躲过了对方这一剑。
剑芒擦身而过,刚刚若是被这剑刺中,恐怕小命不保。云玦擦了把冷汗,心里又是有些窃喜,这毕竟是她第一次与人交手。
“瞬移步?你怎么会我们宗的功法?你是来偷学的?”
云玦没法解释,也来不及解释,她只得十分僵硬地用着瞬移步躲避对方的攻击。可是很快的,由于另外一个少女的加入,云玦完全支撑不住。小臂和大腿都受了伤。
看着左右横扫而来的两柄长剑,“轻展功”浮现在云玦脑海,她立刻左脚踮起,一个旋身就要高高跃起。然而意外突然发生了,她的腿突然动不了了。
云玦惊恐地低头,就看见两柄无情的长剑一左一右刺进她的膝盖。刺痛袭来,双腿短暂的麻木无知觉之后,是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云玦如一块布锦般轻易飘落,她无力的跌坐在地。
此时此刻,云玦整颗心紧紧悬着,相比于受伤,更让她害怕的是双腿刚刚短暂的麻木。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双腿麻木之后就是妖尾!三条妖尾!
“实力这么差居然敢潜进我摇光宗!说!是不是还有同伙!”长剑指着云玦,剑尖已经抵在云玦的下巴上,丝丝血痕蔓延开来。
“啊!”双腿一阵阵的疼痛突然袭来,云玦趴在地上,冷汗从她的额头沁出来。
“她怎么了?”执剑的少女回过头蹙眉问身后的另外一名少女,另外那名少女摇了摇头,“要不要把她交给师父处……啊!”少女一声尖叫,打断先前要说的话,她一脸惊悚地望着云玦,一边又手指指着云玦向后退。
“怎么了?”先前那个少女见她如此,不解地回头。
“啊!”她也尖叫一声,连连向后退去,她手中原本指着云玦的长剑甚至都掉在了地上。
“发生什么事了?”
“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
这两个女弟子的尖叫引来了更多人的围观,而当他们看见跌坐在一旁的云玦时,都是一副十分惊愕的表情。
就算不看,云玦都知道这群人正在用怎样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她的双腿已经消失了,取代双腿的是一条青绿色的妖尾。形如蛇尾,表面却并不光滑,而是十分粗糙,而且有着符文一般的纹络。
她满心欢喜以为自己压制了变异,却不想原本几个月慢慢的变异是在一朝形成。就在刚刚,她睁大了眼睛亲眼目睹自己的双腿一点点消失,变成这条丑陋的尾巴。
云玦突然有点想哭,她那么努力想要改变命运,难道这一切都是白用功?
“凌枢宗主!”见许多年轻弟子聚在一起,正巧路过的如黄便过来看看,这一看着实一惊。她飞奔到云玦面前,惊愕地望着云玦,一时呆在那里,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而她喊的这一声“凌枢宗主”则是让众人呆住,在场的都是年轻一辈的弟子,他们没有见过上一任宗主凌枢,可是凌枢的大名他们哪个不知?
他们的如黄师姐叫这个怪物“凌枢宗主”?
四道青光闪过,却冰、却雪、却雨和却霜四人都赶了过来。
“师父!”他们四人奔向云玦,见到云玦此时的模样虽说惊讶万分,但是都没有怀疑她不是她们的师父。
四个人几乎是愣了那么一瞬间,就立刻跪下。
宗主下跪,宗门弟子哪个敢站?一眨眼的功夫,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她们低着头,模样恭敬。虽然她们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和诧异,此时都将这些情愫压在心底。
云玦一直咬着下唇,此时已经有血丝从流进嘴里,涩涩的。她两只手撑在地上,想要使劲儿站起来,可是连双腿都没有了,她要怎么站立?这条妖尾是一点力气都没有的。
可是就像是心里憋着一口气似的,此时的她顾不得身边围了多少人,就是想再次站起来。好像能站起来了,她的妖尾就不见了,双腿就能重新出现了一般。
云玦闷哼一声,狠狠摔在地上,鲜血汩汩从妖尾流出,染红了她身下一大片地方。
“凌枢,凌枢,我寻到了好多好玩的,这就给你带来。”腰间突然传来弃桐的声音,云玦整个人一僵,她伸出手颤抖地抚摸着白玉。
“弃桐……”她只不过小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可是那一头的弃桐就感觉到了云玦声音的不对劲。不过是呼吸间,弃桐突然从天而降。他蹲在云玦身边,看着此时云玦的模样,眼泪唰的一下就流出来了。
“呜呜……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我才走了多久啊!呜呜……这个摇光宗比容拾那小子都不靠谱……”
弃桐猛地回头瞪着却冰等人,“你们居然这么对待凌枢!你们这群欺师灭祖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却冰一噎,道:“这是个意外!”她又是厉色看向宗门弟子们,质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之前那两个伤害了云玦的女子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他们辈分极低,一共没见到宗主几次面,现在是知道自己闯了大祸。
“哼!都是坏蛋!”弃桐抹一把眼泪,他站起来,一下子把云玦也抱了起来。别看他不过是十来岁男孩的模样,力气却是不小。只不过弃桐抱起云玦的情景看起来有些诡异。
弃桐不再管身后跪了一地的人,抱着云玦就往山下走。一边走,一边念叨:“这群女人忒不靠谱了!还不如容拾那小子靠谱!我带你找容拾去……”
而被弃桐抱着的云玦早已经疼得昏了过去。
***
天玑宗,谨神斋。
天玑宗宗主唐子敬背手而立,他的九个弟子一字排开,站在他的两侧。而他最小的弟子容拾此时正跪在当中。
自容拾回来这段日子,唐子敬一直没有见他,这是第一次见他。
“你可还记得此斋名字的由来?”
容拾正容道:“上神之初,谨思、谨言、谨行。”
唐子敬慢慢转过身来,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最小的徒弟,也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弟子。他长长叹了口气,“三百年了,这些年你可还好?”
容拾抬头望着这个如父亲一般的师父微有动容。千言万语只剩一句:“徒儿不孝,有辱师门,请师父责罚!”
“你这句话都说了几遍了?刚回来就那么啰嗦!”突然插嘴的是容玖,也就只有容玖敢在这种情况下插话。之前容拾有句话并非说笑,容玖的确不姓容。确切地说,他们十人都不姓容,只不过是唐子敬给他们的一个“姓”,然而容玖与另外九名弟子的情况又不同,因为他姓唐,正是宗主唐子敬的儿子。
容玖开了口,其他八名弟子又是急忙开始打圆场。当年他们十兄弟的感情极好,对于容拾的离开,他们都不舍,如今他能回来自然是十分高兴。
唐子敬却依然十分严肃,他皱眉问道:“当日你回来之时,那个容貌与凌枢宗主一般无二的女子当真是她?”
容拾知道逃不过这个问题,他坦言:“徒儿并不认识那名女子,当日也是头一次见到。”
“宗主。”谨神斋门外有小弟子叩门。
“何事?”
“回禀宗主,山下有人要找容拾师兄。那人叫凌枢。”
感受到师父和众师兄的目光,容拾皱了皱眉。
门外的小弟子犹豫了一下,又道:“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抱着一个古怪的女人,他说那个女人是凌枢。”
容拾一下子站起来。?

破体之境

?“师弟!”容倚不赞同的看向容拾。
“外面的女人不是凌枢,只不过是一个长得极像凌枢……”容拾解释的话说了一半,他发现师父和几位师兄看向自己的目光,就像当年一样——惋惜、不赞同,以及失望。
垂首的时候,容拾的嘴角无力地扬起苦笑的弧度。等到他再抬起头的时候,目光沉静,再无多余的情愫。他抱拳躬身,恭敬有礼,而后转身迈了步子。
唐子敬一挥手打断几个徒弟对容拾的挽留,他看着容拾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
山脚下,浑身是伤的云玦费力坐起来,一边的弃桐急得团团转,不停走来走去。他一边转悠,一边不停抱怨:“容拾那个家伙怎么还不来!还不来!我说凌枢……凌枢你怎么了!”
云玦整张脸十分苍白,细细密密的血珠儿正从她的皮肤表面渗透出来,她宛如凝脂的脸颊竟是出现几条浅细的血痕。
“这……这是怎么弄的!”弃桐慌慌张张的摇云玦胳膊。
“别动我!”云玦哑着嗓子道,她的声音沙哑异常,仿若每说一个字都要忍受巨大的痛苦。
“好!好!”弃桐忙松了手,又是后退两步,他蹲在云玦面前紧张地盯着她。盯着盯着,他发现云玦是在修炼?
云玦面颊之上的血痕越来越多,原本细小的血珠逐渐变大,划过脸颊滴落下去。而在血痕之下,是银色的光芒在蠕动,透着丝丝寒意。
她青绿色的妖尾之上,有着银色的光芒在游走,顺着妖尾上原本符文似的纹络。而受到剑伤的地方银色的光芒更是大绽,银色的力量在云玦的身体里就像在寻找一个突破口,想要冲出去一般。
无数人影自山上飞掠而下。
弃桐立刻警惕起来,他站起来敌视地望着面前这群修者。“你们要干嘛?容拾那小子呢!”
“奉宗主之命,活捉此妖!”领头一人朗声道,他手中长剑直指弃桐背后的云玦。
“容拾那个忘恩负义的大混蛋!”弃桐骂了一声,他伸出双臂挡在云玦面前,一张十来岁的小脸十分扭曲,“谁敢动我的凌枢!我跟他玩命!”说着,两只青藤从他的两袖中伸出来,越来越长,不断生长。
天玑宗的弟子完全不把这个看起来只不过十来岁的小男孩放在眼里,互相打个眼色,已将两人包围起来。领头那人一个手势,所有人毫不客气地冲了上去。
弃桐原本黑色的双眼逐渐染上碧绿色的怒火,他猛地挥出双手,庞大的力量自他双修中的青藤中喷薄而出。其中那股略带妖气的力量精准地砸在冲过来的这群人身上。
天玑宗弟子手握长剑,砍在青藤上,奈何这青藤坚韧异常,他们的剑竟是很难砍断,就算砍断了,这青藤又是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再次生长出来。
自弃桐双修中生长而出的青藤就是最好的防御,将身后状况很不好的云玦紧紧保护在其中。天玑宗这群子弟竟是一时间无法突破弃桐的防御。见此,他们便改变了作战方针。
“吟!”
几十名弟子突然在同一时间退后,弃桐正诧异,便看见一股包含了红、蓝、黑三色的光芒从对面每一名弟子的长剑射出。那光辉原本极淡,自剑柄处生成,逐渐下移,直到剑尖时突然光芒大绽!而后几十把长剑中的光辉汇聚在一处,于半空中形成一柄红、蓝、黑三色的虚拟之剑悬浮半空。
“吟——破!”
领头那名弟子猛地自人群中一跃而起,他高高跃起,迅速握住半空中这柄由元力凝聚而成的三色剑。而其余所有弟子又是步履一致的向前踏出三步,他们高举长剑,剑直苍天,无数的力量自剑中射出,温养先前那柄剑。
纵使弃桐平时不懂分寸,此时也看出来对方这一招着实不简单。更何况三百年前,他可是见过这一招的威力的!虽说如今使出这一招的人和当年的人的实力差了太多,可是猛地见到这柄三色剑,弃桐心里还是打了个寒颤。
“啊!”云玦突然发出痛苦的喊声。
弃桐回头,就看见她的衣服已经全被血水染透,而她苍白的小脸已经鲜红一片,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凌枢!你再坚持一下,弃桐就带你走!”瞧着云玦的样子,弃桐心里不是一般心疼,他这一慌乱竟是没发现云玦现在的状态正是突破之状。
“那妖女是在……突破破体境?”
并非人类且修炼和修者从来不是一条路的弃桐一时没看出来,可天玑宗这群子弟倒是有人看出了云玦此时的状态。
修炼一途,共分七境——破体、化气、筑基、结丹、造化、涅槃、上神。
破体境是最基础的一级,修者修炼最开始都是要从增强身体,不断让自己的身体更强开始。否则,没有一个可以接受强大元力威压灌入的身体,接下来的修炼都是天方夜谭。而一旦突破了破体境,那么就证明脱胎换骨,体质已经同凡人完全不同。对于生长在西泽域的人来说,破体境在很小的时候就可以达到,而对于修真的凡人来说,这一关却是极难。
这段日子,云玦每日呆在紫湛殿,可谓饱读上等典籍功法,虽说大多数功法于她而言都是完全不能学习的摆设,不过仍有许多有用的东西。否则,她也不会凭借一己之力这么快到了要突破破体境的时候。
听天玑宗弟子所言,弃桐这才反应过来。
“你们休想伤她!”弃桐怒气腾腾地挥着青藤,朝着半空中那柄剑射去,先前心里的那股忌惮也没了。
很快,青藤将领头的天玑宗弟子及他手中的那柄元力凝聚而成的剑包裹起来。那弟子并不慌张,他眯着眼,全神贯注,将自己的灵力灌入三色剑中。泛着红、蓝、黑,三色的虚拟长剑飞速旋转着,不断切割着弃桐的青藤。而青藤又会再次源源不断生长出来,一时胶着。
“咻——”一道元力如一柄飞剑自远处飞射而来,它穿过青藤,射在泛着红、蓝、黑三色的元力长剑之上。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这柄由天玑宗几十名弟子凝聚而成的元力之剑一下子破碎,破碎的元力倾洒而下。而那领头的弟子心中大惊,他受到力量发射,不停向后退去。
“师兄!”
“师兄,你怎么样?”
其余弟子顾不得其他,涌了过去。那领头弟子摆了摆手,皱眉看向远处逐渐近了的素白身影。他皱着眉,有些疑惑地开口:“容拾师兄?”
三百年前,他还是个刚刚拜入门派的小弟子,宗门十大弟子的威风让他仰望钦佩了许久。他自小就想成为宗门十弟子那样的人为宗门争光!而宗门十弟子中最小的容拾师兄虽说入门最晚,却是天资赫赫,尤为耀眼,并且为人亲切,仪表堂堂,更是他心中偶像中的偶像。只不过后来……
“拜见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