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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流言终究会淡去,可是不够宽容的行事恐要落人话柄。
他真的很担心这场婚事再起变故。
肖允宸深吸一口气,朝着皇后娘娘所居住的朝凤宫而去。
不过小半个时辰,游屏阁这边的事情就传到了寒丹宫。
丹妃有些惊讶。
她正在熬一锅蜜红豆,这是准备做月饼用的料子。
“母妃?”屏风外露出肖允玄的小脑袋。
丹妃也没有看他,只是说:“又逃课。”
肖允玄瞅着屋子里只有丹妃的两个贴身小宫女,这才扑到丹妃的怀里,撒娇:“母妃,您教我的话,我都对太子哥哥说了。”
“嗯。”丹妃应一声,“教你的东西都要记牢。”
肖允玄有些犹豫地说:“母妃,皇儿觉得太子哥哥对我挺好的,不会害我……”
丹妃若有所思,说:“那很好。”
云安在和云安酒回到家中的时候,就看见父亲、母亲还有穆枢凌在前厅里不知道在议论着什么,脸色瞧着并不是很好。
云安在瞧见小桌上摆着一碟青团子,就拿了一个来吃。
青团子外表瞧着油绿如玉,那是因为它在糯米粉里拌着浆麦草汁儿。里头裹着碎枣块,再加白糖、玫瑰花和松仁。然后将糯米面胚揉成团,放入笼中蒸,等到熟了,再淋上薄薄的一层芝麻油。
云安在咬一口绿绿的皮儿,十分松软。糯韧绵软的糯米里带着一股淡淡的艾草清香。
里面的馅儿露了出来,云安在就又咬了一口。
馅儿和外表的绿皮儿一起入口,馅儿解了皮儿的黏糯,皮儿解了馅儿的甜腻。使其甜而不腻,肥而不腴,压舌生香。
云安酒无奈地看她一眼,她有些理解不了云安在的平静。
“在在没受欺负吧?”云奉启询问云安酒。
“倒是没有。”云安酒又看一眼还在吃着青团子的云安在,将今日宫里的事情简单说了。
云安在放下手里的青团子,说:“你们不要说我了,我以后不会冲动了。”
“不说你!出事儿哥给你担着!”云奉启冷哼了一声。
云阔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云奉启才略收敛一些。
云阔道:“在在,这件事情家里并非想让你咽下这口气。就算你愿意忍,我云阔也忍不了别人动我的女儿。之前虽然料到是荆国公府所为,可并没有什么证据。这几日,我和你哥哥,还有你舅舅调查了一番。已确定是钟静茗出的主意,是她求到了她哥哥钟泽林面前。与那些人联系的都是钟泽林。劫持你的黑衣人、两个车夫还有当日被收买的守卫都已经被钟家灭口了。”
孙氏叹了口气,说:“估摸着起先是两个孩子的主意,后来也必是荆国公出面摆平的后续。”
【太甜了】
云阔沉吟了一会儿,道:“这件事情,我们考虑并不应当现在捅出来,虽然能出一口恶气,可终究是对你不好。报复的手段有很多种,只是如今钟家的人一定暗中提防。倘若贸然行动,说不准入了圈套。所以还是要先压下去,暗中来办。”
几个人都望着云安在,等她的意思。
“当然,这是我和你母亲、兄嫂的意见。倘若你不愿意,父亲这就带你去荆国公府讨说法。”云阔顿了顿,“现在就带着官兵捉人,或者将事情交给你父兄暗中来办,全凭你的意思。父亲知道你委屈,不必憋着自己。”
云安在原以为这事儿这么忍一忍就过去了,家里人出于各种考虑都会让她不要说出去。所以她才会一次次用些小手段报复钟静茗。
挺幼稚的。
她却没有想到家里人暗中为她做了这么多,想了这么多。一时间,她的心里被一种温暖充盈,这种温柔宛若实质一般,似快要溢出来。
“女儿不委屈,一切都听您的。”云安在眨了一下眼,努力压下去眼底的那一抹氤氲。
自出事以来,一家人终于把话说开。那件事情并非梗在云安在一个人的心头,而是梗在了云家人所有人的心头。如今把事儿挑明了说出来,一家人都轻松了许多。
晚膳的时候,其乐融融。
就连总是小家子气的云安薇都挂着笑脸。
云安尔还小,这件事情并没有让她知道。可是云安尔也发现了最近家中氛围有些不对,她隐约猜到是有人欺负了姐姐。
“姐姐,你吃这个,还有这个,这个!尔尔特意吩咐厨房准备的呢!”云安尔讨好似的让丫鬟端上一碟又一碟糕点。
她心里想着姐姐平时最喜欢吃美味了,尤其是甜点。姐姐吃了这些甜点以后,一定就会高兴起来的!
“谢谢尔尔,尔尔和我一起吃。”云安在将尔尔抱在膝上,和她一起分食碟中的糕点——如雪的峨眉糕、墨色的芝麻卷、醇美的四喜饺……
吃过晚膳,一家人又围在一块儿聊天,很晚才各自回自己的院子。
云安在一回了露破院,简单梳洗过后,她就将烹茶和煮雨都打发了。
萧且今晚应该会来吧?
果然,戌时过半的时候萧且出现在窗外。
虽然早知道萧且今晚应该会来,可是云安在蓦然回首,瞧见萧且冷毅的面孔出现在窗口时,还是惊了一下。她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两步,才缓过神来。
“查到了一些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处。”云安在就将在丹妃娘娘那儿打听来的情况与萧且说了,然后又将玉扣还给萧且。
她犹豫了一瞬,并没有将攥在手中的玉扣交还到萧且手中,而是快速放在窗台上。
“多谢。”萧且拿起玉扣,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云安在恨不得他快点离开,可是又不敢赶人,只好有些局促地立在窗前。
忽然一股秋风从外面灌进来,将窗口桌子上的一叠簪花信纸吹乱。云安在急忙低着头去整理。
萧且忽然开口:“我可以帮你一个忙。”
云安在将吹落到地上的簪花信纸捡起来,说:“不用了。”
萧且就皱起了眉。
“我必须帮你一个忙。”他说。
云安在看他一眼,小声说:“可是我真的没有什么事儿需要你帮忙的……”
萧且站在窗外,不动、不言。
云安在将最后一页吹落的簪花信纸捡起来,说:“要不然先欠着?”
萧且还是立在那里,不动、不言。
云安在忽然觉得若论固执,她可比不上萧且。倘若她不松口,指不定萧且就要这么立在这儿。
“你要帮我什么忙呢?帮我杀人吗?你要是真想帮我的忙,就拿着你的刀去杀了荆国公府里的钟静茗。”云安在语气淡淡,有些赌气,也有些随意。
云安在用镇纸将归纳好的簪花信纸压好,她抬头,竟发现萧且已经不见了。
云安在惊住了。
他该不会真的拿刀去砍钟静茗了吧?
这个想法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云安在急忙摇摇头。
不会的。
许是嫌她胡说,不耐烦走掉了吧。这个人可是个没耐性的。
云安在又发现那个玉扣还放在窗台上,萧且忘了带走。她犹豫了一会儿,重新将玉扣收好。
第二日,钟静茗没有入宫。
许是因为见不到钟静茗的缘故,云安在心情大好。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总觉得钟泽林盯着她脊背的目光阴森森的。
“安在,想什么呢?快来。”华流朝着云安在招手。
“这就来!”云安在疾走两步,追上华流公主。
一进了小厨房,芬芳的香气就飘了出来。
“皇姐,我要吃冰皮月饼!”青湾东张西望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些准备做月饼的馅儿。有松仁、蜜红豆、冰糖、核桃、枣泥、咸蛋、芝麻仁、瓜子、山楂、莲蓉、玫瑰花瓣……
油面已经起了酥,姑娘们将面团在白玉般的掌心里摊开,加进去各种馅儿,轻轻地揉。然后放在玉石模具里,用手按平压实,使月饼镂上清晰的花纹。
再磕出模具,放入烤盘里,用柔软的刷子在上面刷一次水。烤到皮儿微微带着一层黄的时候,要再刷一层蛋黄,直到表面金黄、不塌腰。
云安在将月饼从模具里磕出来,不由皱了皱眉。
云安酒看她一眼,笑道:“还好,只是饼面凹了点,饼腰凸了点,毛边多了点。”
“姐,你笑话我!”云安在怏怏地将月饼放下。
卫枝也凑过来看了一眼,抿唇笑道:“已经很好了,我记得安在去年做的月饼都漏馅儿了呢。”
“是是是,我做的不好。可是有你们呀。”云安在伸手在卫枝的台子前拿了个小巧的月饼来吃。
月饼上镂着玫瑰的花纹,精致得让人舍不得下口。
云安在咬了一口,酥甜之感就在口舌间蔓延。食之不觉甜而香松柔腻,甜味儿是要后来一点点回味出来的。
“这酥皮月饼里,除了松仁、核桃仁、瓜子仁、冰糖之外,你还加了玫瑰花瓣!”云安在连连点头,又咬了一口。“小饼如嚼月,中有酥和怡!”
几个小姑娘都瞧着她忍俊不禁。
姑娘家们吃东西的时候总是颔首袖遮的,像云安在这样落落大方吃东西的模样的确少见。更何况,她们不得不承认云安在吃东西的时候真的是格外好看……
她本就漂亮,吃东西的时候,目光沉静专注,两腮一动一动的,浅粉色的唇微微阖动,形成流畅的弧度来。瞧着甚是赏心悦目。
云安在蓦然抬头,就看见钟泽林站在窗外,正用一种冰冷的目光死死盯着她。
这目光让云安在一寒。
钟泽林走进来,冷冷道:“你倒是吃得安心!”
屋子里其他姑娘们诧异地望着云安在,云安在也是一脸莫名其妙。
“泽林。”太子站在院子里,蹙眉。
钟泽林闷闷哼了一声,甩袖离去。
太子看着钟泽林走远,才往前走了几步,站在门口处,道:“皇后让几位姑娘去朝凤宫一趟。”
“太子哥哥,皇后娘娘是不是要给我们分月饼?”青湾凑到肖允宸身边,仰着脸问。
肖允宸笑着点头:“青湾真聪明。”
几个姑娘都净了手,才跟着华流一起往朝凤宫而去。
等她们都走远了,肖允宸走进小厨房里。他的目光轻轻一扫,就落到了那几个松松垮垮的月饼上。这几个月饼粗糙得很,和其他的月饼放在一处十分格格不入。
肖允宸嘴角不由噙了一抹笑意,拿起一个月饼来吃。
太甜了。
她一定是又放了两次白糖。
肖允宸一边皱眉,一边将整个月饼吃了。
皇后娘娘时常关心游屏阁里姑娘们的课程,适逢中秋在即,就将几个小姑娘都请了过来。照例关心几句,又将宫里的十二种月饼分发下去。
回去的路上,云安在眸光闪了闪,讨好地跟云安酒说:“我用两个五仁的跟你换一个冰皮月饼吧?”
云安酒笑着瞪她一眼,道:“不用换了,我今儿得的全给你!”
云安在眯着眼睛甜甜笑起来,比月饼馅儿还要甜。
轿子还没出宫呢,东宫的小太监又捧着食盒迎上来了。
云安在将食盒打开,里面摆着六个精致的月饼。六个月饼分别做成六种花卉的形状,连颜色也是搭配适宜。云安在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其中一个碧绿雕竹的小月饼来吃。
里面是酱果,却涂了一层青笋的味道。
不甜,清清凉凉的。
轿子行到宫门口换轿子的时候,云奉启一脸严肃地问云安在:“钟泽林今日有没有难为你?”
云安在有些疑惑,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难为算不上吧,但是阴阳怪气的。”
云安酒也凑过来。
“钟静茗失踪了。”云奉启低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我才不会因为评论少而难过呢,哼╭(╯^╰)╮
【金糕卷】
云安在和云安酒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惊讶之色。
“为什么会失踪?在哪儿失踪的?人寻回来没有?”云安酒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问:“哥哥,是不是你和二叔做的?”
“我和父亲早商议过要过一段时间再动手,不是我们做的!那个钟静茗就在自己闺房里失踪的。今儿个一早丫鬟进去伺候的时候发现她不见了。”
“那……会不会是她自己去了哪儿?”
云奉启摇头,说:“据说她失踪的时候身上还穿着寝衣,断然不能自己出去。今天钟家快将整个丰东翻遍了也没找到她。”
“怪不得……”云安酒看了云安在一眼,“怪不得那个钟泽林今日对在在语气怪怪的。他们钟家该不会以为是我们做的吧?”
云奉启冷哼一声,道:“钟家自然以为是咱家报复,暗中已经查了我和父亲这几日的行程。不过这事情不算咱们家做下的,在在你也不用担心。”
云奉启去看云安在,却发现她的脸色一片惨白。
“在在?”云奉启放缓了声音柔声劝她,“不要担心,那个钟泽林再你麻烦,你就告诉哥……”
云奉启和云安酒说了些什么,云安在都没有听进去。她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成了拳,整个身子都绷紧了。
萧且该不会真的杀了她吧?
云安在强装镇定地回了家,用过晚膳以后,推脱不舒服匆匆回了房间,又将烹茶和煮雨全都打发了。
云安在打开妆奁,看着那个玉扣静静摆在里面,她松了口气。
她站在梳妆台前静静立了一会儿,还是将窗户推开。
她在等萧且到来。
“姑娘,宵夜来了。”烹茶进屋。
云安在猛地转身,她眸光中瞬间燃起的一抹明亮让烹茶懵了一瞬。
云安在的视线下移,落在烹茶捧着的食托上。
原来是宵夜,不是萧爷。
“哦,放下吧。”云安在缓缓坐下,一手托腮望着窗口,有些发愣。
“夫人看您晚上吃的东西不多,让厨房准备了宵夜。有九层糕、莲花酥、金糕卷,还有一小碗杏仁豆腐。”烹茶将东西一一摆出来,她望着一眼大开的窗户,“夜里的风凉着呢,奴婢给您把窗户关上吧?”
“不用了,我不冷。”云安在忙阻止了她。
她看一眼桌子上的宵夜,有些怏怏的。
真稀奇。
烹茶将那一碗杏仁豆腐推到云安在面前,笑着说:“杏仁味儿可真浓!”
云安在看了一眼小碗里盛着的杏仁豆腐。这道小吃名中虽然有豆腐,可是并不是豆腐做的,而是用甜杏仁磨成浆,煮沸后冷冻凝结。再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白白的、嫩嫩的,瞧着像豆腐似的。
云安在接过烹茶递过来的小匙,在小碗里搅了两下,最后还是将小匙搁下。
“端下去吧,你也去歇着,不要进来伺候了。”云安在直接转了头,趴在桌子上。
烹茶愣了一下,急忙手脚麻利的将几道宵夜收到食托上,又从衣橱里取了件夹袄披在云安在的身上,这才端着食托退出去。
秋夜里的风的确很凉,没过多久,云安在的手脚都有些发凉。她时不时抬头望向窗口,却始终不见萧且的身影。她将那个玉扣放在掌心轻轻摩挲,温凉的玉石触觉抵在掌心,逐渐将发凉的手心染上一层温意。
就在云安在以为萧且不会来了的时候,她听见窗外细微的草叶声。
她抬头果然撞见萧且明亮的眼。
云安在一怔,微微别开视线,念了句:“来得好晚。”
“你那两个丫鬟一直盯着你这儿,刚睡下。”萧且说完,朝云安在伸出手。
云安在有些懊恼。
一定是烹茶和煮雨这两个小丫鬟瞧她今日情绪不对,在外头守了好一会儿。而萧且就一直隐在暗处,直到她们两个歇下了才现身。
她看一眼手中的玉扣,将它放在萧且递过来的掌心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吹了太久夜风双手冰凉的缘故,当她将玉扣放在萧且手中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掌心。萧且的掌心那么热,滚烫一样。
灼了一下云安在的指尖。
云安在慌忙收手。
收了玉扣,萧且干净利落地转身。
“你等等……”云安在咬着唇瓣,有些局促地喊住他。“是……是你杀了她吗?”
萧且没有转过来,道:“不是。”
“噢……”云安在拉长了音,莫名松了口气,却又带着点说不清的怅然。
萧且转过身来,看着云安在的眼睛,说:“我昨天没带刀,就把她丢进狼窝了。”
“什么?”云安在惊住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发颤的惊愕。
萧且皱了下眉,问:“必须我亲手杀她?现在应该迟了,那山头狼多,应该只剩下枯骨了。用我去补上几刀?”
云安在木讷地摇头,竟是说不出心里是欢喜解气还是担忧。
“钟家永远都找不到她了,那、那……那钟泽林指定要一直找我麻烦了……”云安在自言自语。
“钟泽林?又是谁?用我把他也杀了吗?”萧且问。
“不不不……不用……”云安在连连摆手。
云安在深吸一口气,她抬起头仔细瞧着萧且的神情。她从来没敢仔细打量过萧且的容貌,每次只是一晃眼,就被萧且那双明亮得仿若狼目的眸子骇住。
萧且的个子极高,云安在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不过到他胸口的位置。单是这份高大,足以造成极大的压迫感。更别说再添那样一双如鹰似狼的眼目。
当云安在望向萧且的时候,萧且的眸光凝在一起,回望着她。云安在便慌忙移开了视线,不敢再去看。不过她已确定,萧且是认真的,并没有开玩笑。
“没别的事了?”萧且问。
云安在匆匆点头。
“嗯。”萧且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云安在刚刚松了口气,就发觉萧且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她疑惑的抬头,视线从萧且宽大的肩头越过,就看见月门处站着的云奉启。
云安在的脸色瞬间白了白。
“哥……”她慌忙提起裙角,小跑着出去,站在了云奉启和萧且之间。她用身子有意无意地将两个人的视线隔开。
“在在,进屋去。”云奉启冷着脸说。
云安在不敢走。她回头望了一眼神色不变的萧且,忙对云奉启说:“哥哥,你、你怎么这么晚都不睡呢?居、居然……来我这里了……”
“我说进屋去!”云奉启厉声又说了一遍。
云安在双肩颤了一下,她是有些怕云奉启发火训人的。可是这个时候她不敢走,她怕云奉启和萧且两个人起了争执。云奉启的脾气向来不好,可是他面对萧且的时候,怕是要吃亏的。
云安在低着头不吭声,却仍旧站在那儿,没动。
院子里的响动惊动了外间睡着的烹茶和煮雨,两个丫鬟披了衣服匆匆跑出来,一看这情景,心里就慌了几分。
云奉启又吩咐烹茶和煮雨:“把在在扶进去!”
烹茶和煮雨忙应了,然后一左一右拉着云安在往屋子去。云安在本不放心,可是也不好执意跟云奉启作对,只好听了烹茶和煮雨的劝,进了屋。
云奉启冲着云安在冷哼了一声,然后望着萧且,道:“萧兄,上次还没有好好答谢你救下安在的恩情。今日既然来了,便少坐片刻,也好让云家略尽一点心意。”
“不必。”萧且紧抿的唇阖动,吐出冷冰冰的两个字。
他长腿一迈,就要从云奉启身边走过。
云奉启伸出胳膊拦住他,说:“萧兄不要多心,云家只是想表达一份谢意。更何况这秋夜天寒,不若去我那里饮上几杯热酒。”
云奉启顿了一下,又接了一句:“难道萧兄怕我云家对待救命恩人会在酒里下毒不成?”
云安在回了屋子后一直提心吊胆。她一直安慰自己这里是她的家,是卫国公府!府里家丁就有几百号人呢,难不成还能在自己的地盘被萧且欺负了不成?
可是萧且的刀明晃晃地就在眼前。
她又安慰自己萧且今日也没有带刀。
“姑娘,您先歇着吧。万事都有大少爷做主呢。”烹茶劝。
“就是呀,姑娘您在这儿着急也没有什么用嘛。还是应当早些睡,明儿个可还要早起呢。”煮雨也劝。
两个丫鬟心里也有很多疑惑,可是她们都没问,只当是什么都不知道,只管尽本分照顾好云安在。
云安在摆了摆手,说:“知道了,知道了。”
云安在上了床,却也是一夜无眠。
天还没亮的时候她就起来了,她一边让烹茶伺候着梳洗,一边让煮雨去前院打听消息。煮雨回来告诉她萧且昨夜留在卫国公府了。
云安在有些惴惴不安地去了熙信堂。
一进屋子,她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萧且。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相信一个男主党都没有,我不相信!
【叫义兄】
云阔、孙氏、云奉启、穆枢凌还有云安薇都已经到了。云安在到了没多久,云安酒就领着云安尔过来了。
家里的晚辈都对突然出现的萧且有些惊讶。
“母亲。”云安尔有些胆怯地躲到了孙氏的身后。她有些怕总是冷着脸的萧且,她贴着孙氏的耳朵问:“他是谁呀?”
孙氏用指尖点了一下云安尔湿润的唇瓣,云安尔立刻乖巧站好,不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