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自以为是,女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程羽菲突然就烦躁了起来,大概是头晕,身体也不好,让她整个人都消极了起来。

而当她游荡了一会儿之后,又接到了安亦城的电话,真是什么讨厌来什么,她今天肯定撞了灾星。

安亦城让她站在原地等着他,也没有过问她这个时间为何没在公司工作,或许他原本就不关心,他要的只是她听从他的命令,至于她如何在想,完全不重要。

她忘记了自己等了多久,好像也没有多久,当他的车停下之后,她就坐了进去,从头到尾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他开车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最后她得牢牢的抓紧自己的座位,她忍受不住这样的速度,直直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安亦城则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哼笑了一声,“都学会给人甩脸色了,真有长进。”

程羽菲的双手捏紧,牙齿咬住嘴唇,还是一言不发,忍受着他这块得让她的胃不断翻搅的速度。

又过了好一会儿,在她已经忍受不住时,安亦城终于停下了车,几乎在同时,她推开了车门便下车,在路边不停的吐着。

许久后,她处理好自己,才又上车。

“时间是多久?”她轻轻吐出这句话,还笑了一下,“总该给一个期限吧?”

安亦城看着她,并不说话。

她却有些急了,“你救了我弟弟,我应该报答你,只是给一个期限吧,多久?”见他不说话,她自己笑起来,“总不能要我一辈子吧?”

他的脸色越来越沉,程羽菲打量着他,“我的意思是…女人的青春没有多久,总不能让我人老珠黄了让你来赶,索性定个期限,对我们都…”好。

安亦城发动引擎,迅速的将车开出去,却又狠踩了一下刹车,她的身体又因惯性前后扑着。车好一会儿才终于停稳,他却已经将脸贴到了她的脸上,打量她许久,“你就这么想离开我?”说完他就立即回到他自己的位置,再不看她一眼,继续开着车,“我偏不让你如意。”

第11章 当我爱上你(一)

薛佳柔好吃好喝了几天,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手放在吃得圆滚滚的肚子上,想到之前杨嫂看着自己叹息的神情,自己是不是真的不正常?她的老公,不对,前夫明天就快要同另一个女人订婚了,从此那个“前”字得永远跟随着她了,而她的女儿,前几天和她天天吵着要回到父亲那里去,于是她没有办法,只好把茵茵也送到了那个男人那边。

现在,她没了老公,也没有了女儿。

在别人眼里她是不是该大哭一场才对得起自己现在的处境?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哭不出来,就是哭不出来。其实,除了有点惆怅外,倒不是很伤心。她从床上爬起来,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秤,站了上去,MD,她咒骂了一声,竟然长了五斤。

都怪徐兆伦那个混蛋,要订婚就订婚,用得着全城皆知吗?让她跟个弃妇似的,不表现得伤心点都对不起自己的身份,偏偏她笑着别人又以为她是在强忍伤心。混蛋混蛋…她在心里乱骂了一通,还是不解气。

她去翻出媒体全程报道徐兆伦订婚典礼的报刊,上面介绍着徐兆伦现在的未婚妻的各种情况,家世身份这些都不算,连那位准新娘的爱好身高血型性格都报道出来。

是一个美人,薛佳柔撇了眼那穿着婚纱女人的照片,又不是结婚,搞得这么隆重做什么,好像要全世界都知道他们徐家钱多得没处花,于是一点破事儿都大费周章。

她将那报纸甩开,“徐兆伦我诅咒你找的这个女人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当着你的面是温柔小女人,转身就勾三搭四…”她气哼哼的瞪一眼地上报纸上的男人,还踩了两脚,终于解气了。

人生最美好的事情便是吃了睡睡了吃,她已经吃得饱饱的了,该干下一件人生最幸福的事了,睡觉,谁也别想来打扰她。

薛佳柔第二天是被电话铃吵醒的,打扰别人睡眠的人都该下地狱,她摸到手机就想冲对方大骂。

“夫人,不好了,出事了…”小张拿着手机小声的开口,小张是徐兆伦身边的助理,也只有他记性差得要命,他们都离婚了,竟然还叫她夫人。

薛佳柔睁开眼睛,正准备发脾气,小张又立即接上,“茵茵受伤了…”

“什么?”薛佳柔立即坐了起来,“说地点。”

在小张报了地点之后,薛佳柔便立即从床上跳了下来,风风火火的找出自己要穿的衣服,快速赶去小张说的地点。

地点是那家高级酒店的上层,今天徐家包下了这里。薛佳柔顺便打量了一下下面已经准备好了的订婚场地,庸俗,俗不可耐,徐兆伦的欣赏水平真是蹭蹭蹭的往下掉,还好自己离开了他,不至于让他拖累了自己的欣赏水平。她乱评价了一通,便直接去了五楼。

金碧辉煌得一塌糊涂,可惜她现在没有心情欣赏。

今天订婚的女主角白晓颖原本正最后一次试着订婚的礼服,但此刻礼服却被人用剪子之类的东西划了一个大口子,而在白晓颖面前的是个小女孩,两人正对峙着。

白晓颖脸上呈现出委屈的表情来,她自认对这个小女孩十分厚待,也打算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教养,前几天都好好的,但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徐茵茵故意跟着她来,把她所有的礼服全都划破掉,今天是她的订婚,准备的所有礼服都无法再穿,她就生气的说了徐茵茵几句,谁知道徐茵茵就大哭,说要划掉自己的衣服陪,结果剪子没有拿稳,把徐茵茵自己伤到了。

徐茵茵年纪不大,此刻却倔强的看着这个即将和自己父亲订婚的女人,“坏女人坏女人,你抢我爸爸。”

白晓颖怒不可及,但对方只是个五岁多点的小女孩,也不能真拿她怎么样,再说了才五岁多,哪里能懂这些,不由得想到徐兆伦的前妻,竟然用这种方法教自己女儿,“我送你去医院吧,你手受伤了。”

“不要你管,你这个坏女人。”

“你妈妈才是坏女人,竟然这样教育自己的女儿…你看看你这样子,这么小点就这么有心计,真可怕…”的确是个大家闺秀,即使遇到这样的事,也没真翻脸。

薛佳柔站了一会儿,走了过去,站定在徐茵茵身边,将自己女儿打量了一番,“道歉。”

茵茵委委屈屈的看着自己妈妈,“我不,我没有错,她就是个坏女人…”

“道歉。”

茵茵倔强的低着头,可抬眼时,发现薛佳柔的目光还是透着冷意,这才不情不愿的看着白晓颖,“对不起。”

薛佳柔不再看向自己的女儿,转回头看着白晓颖,“我女儿的家教还真不用你操心,也不用别人教育…”说着嫌弃的看了一眼白晓颖穿着的衣服,眉眼上扬,一副高傲的模样。

白晓颖有气发不出,“你们就是故意的。”

薛佳柔真想扇白晓颖一耳光,原因有二,今天她心情不爽,还被人诬陷,另一原因是这样可以成全白晓颖,委屈了可以找那男人诉苦,多么好的机会,啧啧。

“你还待在这里,信不信我就表演给你看什么是真正的故意?”

白晓颖还真被薛佳柔的目光吓到,委委屈屈的跑开了。虽然不爽,但薛佳柔得承认,这个女人还挺不错,至少心肠不坏,性格也还好…想完不由得撇撇嘴,关自己什么事。

薛佳柔看着自己女儿手指的伤口,还在不多不少的冒着血,关键是她还忍着不喊疼。薛佳柔突然就笑了一下,“真长本事啊?”

蠢,她都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愿意伤害自己来让别人愧疚,她绝对不可能会这么干,要做也是让别人受伤,愧疚能管几分钱,自己舒爽了才是大事。

茵茵看着脸色不好的妈妈,“我不想他们订婚,我不想她抢走了爸爸。”她宁肯那个女人特别坏,对自己特别坏,这样就可以向爸爸告状了,可那个女人一点都不坏,还对自己不错,可她就是讨厌那个女人,怎么都讨厌。

“那你继续玩,我不陪你了。”她说完就想走。

茵茵一把拉住妈妈的手,“妈妈不要走,别不要我。”

薛佳柔的脸色并未放柔,反而严肃了几分,“我什么时候不要你了?你选择跟我,我就养你,你要跟你父亲,我就送你去他哪里,我哪里做得不对?”

茵茵突然就哭了出来,可拉着妈妈的手没有一点放松,“我想要妈妈,也想要爸爸,我想爸爸妈妈在一起…像别的孩子那样,有自己的爸爸妈妈陪着,不是要了妈妈就没了爸爸,要了爸爸就没有了妈妈。”

“哦,这个可满足不了你。”

茵茵还是哭,“妈妈你让爸爸别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我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薛佳柔甩开女儿的手,“凭什么?我凭什么就要为了你去让那个男人回来?我凭什么为了你就要委屈自己一辈子?你从小到大我委屈你了什么?你要什么,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什么没有满足你…徐茵茵,我还真告诉你,我还真不亏欠你。我还真不是你希望的那种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子女,甘心一辈子约束在婚姻里,要怪只怪你自己不会投胎。”

茵茵似懂非懂,可哭得更厉害了。

薛佳柔只觉得好笑,凭什么啊,凭什么这些子女都能那么理所当然的去要求自己的父母满足她们的美好家庭愿望,每个人都应该是独立存在的,没有谁就该为谁不顾一切。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她真心对待每一个人,却不会去要求对方归还自己的那份真心,如果遇到好人,是她自己赚了,遇不到,她的世界也永远不会崩塌。

薛佳柔蹲下来,与自己女儿平视着,“茵茵,永远都别去比什么,自己快乐才是最重要的,妈妈有自己的路要走,你也有自己的路要走。”

茵茵几乎崩溃的大哭,她推了薛佳柔一把,“你不是个好妈妈,不是…”

薛佳柔叹一叹,讽刺的笑了笑。这个世界上幸福的人总归是少数,凭什么就要认定自己也是那些幸福的其中一个,她还真不是强求的人。

她站起来,真不打算管了。可茵茵却追上来,对着她就不停的乱打乱踢着,薛佳柔无语,推了她一把,茵茵便倒在了地上。

茵茵还在不停的哭着,薛佳柔却没有打算上前去扶着,她想到自己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样哭着,也就在那时才明白,哭根本没有用,眼泪啊,这东西其实除了排毒,还真没有别的作用。

徐兆伦疾步走过来,扶起自己的女儿,放在怀里,不停的安慰着,“别怕,爸爸带你去看医生。”与薛佳柔擦肩而过时,不由得狠狠剜了薛佳柔一眼。

薛佳柔看着那一对离得远远的父女,心口有那么一点冷意。

那一年她和程羽菲一起坐在操场上,听着程羽菲说着对多了程家栋的喜悦,觉得有了一个弟弟,家庭平和,是一件很快乐很快乐的事。

那时薛佳柔就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兄弟姐妹么,她有无数个。

光是薛家和养在家里的女人都好几个,没有一个是正妻,也就不存在什么大老婆小老婆了,这薛家和也算有那么点良心,生了子女的,愿意回来的,都养在那栋大别墅里。每次真正的大聚会时,席上总有那么些陌生人,偏偏都能被称为薛佳柔的姐姐或者哥哥。

那是个极度重男轻女的家庭,薛家和不喜欢女儿,只愿意培养儿子。但不喜欢只是说明他的大方向不喜欢,凡事都有例外,其中便是薛静柔和薛佳柔了。

薛静柔能得到薛家和的另眼相看,不只是薛静柔五官轻柔,有着大家闺秀的标准模样,更重要的是薛静柔十分争气,各类乐器都能熟练掌握,成绩也十分优异,让薛家和十分满意。

而薛佳柔能得到薛家和的另眼相看,纯属运气,薛佳柔是薛家和最小的孩子,也就是老来子,因为对薛佳柔便十分疼爱了,也养成了她无拘无束的性子。其实薛佳柔自己也清楚,她自己能得宠的还有一个原因是她的母亲是薛家和众多女人中最美也最年轻的,男人嘛,都那样,喜欢女人的年轻和面貌。

林睨是个美丽的女人,十九岁那年跟了五十五岁的薛家和,两年后生下了薛佳柔,在这么多年后,林睨也是薛家和最疼爱的女人,也是,大了三十六岁,不多疼爱一下,也对不起那么大的年龄差。

过去每次薛佳柔带徐兆伦回去,看到徐兆伦喊那个都可以当他外公的男人叫父亲时,都说不出的讽刺。

生在这样的家庭里,能怎么办呢?薛佳柔厌恶自己家的一切,那些尔虞我诈,那些女人间的争斗,完全跟演电视差不多。

她的厌恶,林睨看在眼里,却只对着女儿说,“你可以厌恶这一切,但你没有资格对赋予了你身份物质的一切表示唾弃。”

若不是真的无路可选,谁又会真愿意跟着大自己那么多的男人。林睨不是没有爱过人,过程像无数狗血的小言那般,她去打工供养那个男人读书,能学成后,那个男人却选择了另外的女人,只为了追求他的事业。就算那样,林睨也没有绝望。真正绝望的是那个男人为了所谓的拓展事业,直接把她卖了,卖给了薛家和。

那一年,那个男人对林睨说,“你也别怪我,男人都这样,都希望往上走,大家都一样。”

是啊,男人都一样,那又去追求什么呢?林睨跟了薛家和,对薛家和来时照顾有加,走了也不会有任何想念,平时打打麻将然后去做保养,生活风生水起,当不再对任何东西有希望时,生活就很简单了。

(未完,不定时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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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次是真的动怒了,眉眼里的怒意那么明显,程羽菲抿紧了唇没有说话,她怕自己一开口,他就直接把自己放到路边,他直接开车离去。或许是今天发生的事确实让她心里不痛快,才会在明明看到他脸色已经变了后还继续说着。

她说自己离开,他竟然会这么大的反应。或许原因并不在于离开这两个字,仅仅在于是她自己提出的,男人就算不喜欢这个女人,也得由他自己甩开,不允许别人主动离开,两者的结果差不多,意思却差了很多。她不由得这么去思考他为何会生气的原因。

还是那条道,还是那栋别墅。

相对于安亦城明显不佳的坏脸色,程羽菲得承认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心情,以她的身份现在应该对他撒娇,让他别冷着一张脸,可她连自己都安慰不了自己。程羽菲自认自己不是个善良到彻底的好人,却也不见得是个一肚子坏水的坏人,遇到了那样的事情,所有的同事都用有色眼镜看待自己,她没有办法去理解白轻柔因丈夫不爱她跑来找自己的行为,对方再生气,也不该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塌糊涂,她不是圣人,现在只能考虑到自己陷入了糟糕的境遇。

车停稳,她以为他会直接下车,像过去一样把自己丢下。也许他原本也是如此打算,只是这时进了一个电话,这让她浑身不舒服,不好继续坐在车里,也不好直接下车。偏偏前几秒还一脸阴沉的安亦城此刻泛起柔色,好像就一阵春风吹过,他脸上泛起的冰雪就瞬间融化了,让她很是好奇,手机的另一端究竟是何许人也。

偏偏他的谈话也琢磨不出什么来,他的回答只是单音节字“嗯”。

放下手机的安亦城,把之前的坏心情也扫走了,程羽菲暗暗吐出一口气,他心情没有那么坏了,等会儿对待自己应该也不会很可恶,她都拖那一位的福,可以得到不少好处。

事实却是她想多了。

在床上的安亦城的确不那么霸道了,可他动作偏偏柔情与进攻并重,看着她的眼神也格外chi裸,非逼着她叫出那些让人听着就耳红心跳的话,如果不说,他也不会故意折磨,而是更加柔情…

这一夜,程羽菲睡得很安稳,甚至在他们这本该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最后一刻,她紧紧抱着这个男人时,那亲密无间的动作,唤醒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热血沸腾的高昂情绪甚至比之前到达极致更为激烈。这个动作,让她竟然有他们融为一体,像一对真正的爱人,只有着彼此。

记忆好的女人,会吃亏,因为遇到一个能与自己记性一样好记得自己点点滴滴的男人几率太低,可她没有办法,她的记性向来很好。只是她做过最坏的选择便是原本应该报的文科,最终选择报了理科。

那一年的天空很蓝,像一大片镶嵌着的蓝水晶,没有任何污点,好像一颗颗少女的心,没有半点世俗和物质的装点。

她记得自己和众人坐在操场上,等待着从小学到初中以及现在没有任何新意的开学典礼,那是鼓噪得不像话的走过场,偏偏每个学校都乐此不彼。讲台上的人讲的激昂,下面的聊天以及火热。

“哎哎哎,那个,听说那个是考的全市第一,竟然在我们学校,啧啧。”

“人家报的也是我们学校,不过听说A中学校的校长都来请过人,他都没有去。”现在的学校竞争也大,不少好苗子在初中的时候就被重点高中看中,直接和孩子的父母签订协议,中考完无论成绩好坏都直接送到那所高中,不过这些好苗子在初中的时候成绩绝对让人咂舌。

“这个也是我们校长去请的好不,三年学杂费全免…”

“但听说他选这个学校是离家近,他是个孝子,家里还有一个妈妈…”

程羽菲和无数对开学典礼没趣的人一样,低着头看着手机上那简单的游戏,这游戏被薛佳柔讽刺过好几次,可她就是喜欢这种简单到不费智商的游戏,美其名曰智商留给学习,生活里就别浪费了。

她抬头看向讲台时,先看到的并非是那张英俊雅致的脸,那时他的五官远没有现在这般硬朗,而是有着少女独爱的那份文雅,映入她眼睛的是那一片白。让她立刻有了一个念头,他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洗衣服或者肥皂,衣服怎么能那么白?

她的衣服,洗过一次就回不到这么白了,她一直跟随着那一抹白,像是一种上瘾。可某个杂志上不是说吗,喜欢就是一种瘾,当你发现上瘾时,你已经戒不掉了。

在食堂里,她总能看到那抹白色的影子,就算她没有下意识的去找,可一眼望去,视线自然就放在了他身上。

上体育课时,她也总是追逐着那一抹白,看着他被他班里的同学邀请了好久,才同意去打篮球。她就会乖乖的坐到一边看着,他竟然是一个一点不爱出风头的男生。篮球场边总会坐着一群女生,男生多半斗志高昂,接到球就使劲往篮筐里扔,可是他不这样。

哪怕是在下课十分钟,她也在关切着。高一时还只是按照中考成绩分班,学校的分班还没有安排,她所在的班级,恰好离洗手间最近,一层楼的学生都得从外面的走廊走过,她只需盯着那一扇窗,一天之内,总能看到他几次。

像疯了一样,她这样形容着自己。喜欢吗?喜欢他什么?

那时年级上好些女生已经蠢蠢欲动,听说去他班级看他的女生都无数,好些还给他买了礼物,他全都退回,不接受任何人的礼物和好意。她听到这些传言时,又开心又不开心,开心的是他是一个不随便的人,不开心的是他这样的人,应该很难接近吧?

直到她时时刻刻追逐着那一抹白,上了瘾之后再也戒不掉。

高二的时候,学校分班了。程羽菲犹豫了很久,还是放弃了她更擅长的文科,只因为文科和理科不在一层楼。她的运气好,那一年市里对教育这一块管得十分严格,严禁学校按照成绩分班,不准歧视任何学生,甚至为此还派人到各个学校视察。就这么的,她竟然真的能与安亦城念一个班。

梦想成真的一种说法是,你一直默念着自己的梦想,一直念着,当你睁开眼,你的梦想就会成真。

她睁开眼睛,安亦城还睡在她身边。她突然就想哭,不是伤心,更不是难过,当然也不可能是喜极而泣。她曾经最大的梦想便是能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同他生儿育女,甚至一向被视为听话懂事的她也为了他与父母争吵。他其实什么都没有为自己做,只是这个名字却伴随了她整个青春。

她想到自己因为一道物理题怎么都解不出来,又不敢当着同学的面哭,只好趴下来,无声的掉泪,然后在那本物理练习册上疯了一般的写着某一个人的名字,那个刻在他心里的名字。

她一直都明白在一个道理,他从未求她为他做什么事,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于是他有没有回应,都与自己没有关系。原本就是自己与自己谈的一场恋爱,恋爱的名字叫独角戏。

程羽菲无声的笑了起来。

住在她隔壁家的那一对夫妻有一个小女孩,女孩很可爱。有一次女孩的妈妈告诉女孩电视上很多东西都是电脑摄影的,比如小女孩很喜欢的一只小狐狸,也是电脑后期制作的。小女孩就拉着她妈妈的手问,“妈妈,等会儿那个肯定也是电脑摄影的,对不对?”

女孩的妈妈很好奇,看了一会儿发现是男女主角一起走到了床边,其实就相当于关灯睡觉,只是多了一个亲吻而已。

女孩的妈妈有些诧异,问为什么。女孩看着妈妈,“因为他们在做夫妻才会做的事。”

夫妻才会做的事…程羽菲那天也被请去吃饭,她空闲的时候会为小女孩补课之类,因此那家人很感激她。程羽菲无法说出在这个社会上这些事早已经变成并非夫妻才会做的事,心里竟然那么难受,而别人仅仅为现在的小孩早熟感到不可思议,她却仅仅在哀悼那些不再纯粹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