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摸向她的手,她以为他要挣开自己,抱得更紧。

“程沂北,我这一生运气都很坏,甚至我爱的那个人还离我而去,可我想说,我这一生所有的坏运气都是为了将所有的好运全都保存起来遇到你;我花光了全部的好运了,你愿意要这样为你花光好运的我吗?”

他将她的手拿开,侧身抱住她,“我不走,我这一生都挺好运,遇到的都是一些好女人,我一直在伤害他们;我这一生所有的好运原来都只是将坏运气积攒起来遇到你。”

他的手擦着她眼角的湿润,“我不走,即使走,我也要带上你。”

她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所以不会再有人丢下她让她去感受一个人刻骨铭心的痛了。

无论是幸福还是痛苦,她都要她爱的那个人带上她。

因为,牺牲自己爱的人,自己并不会好过。


作者有话要说:我希望西淳能有所表示,无论程沂北是如何想的,即使他爱她很爱她愿意为这个人付出一切,但我还是希望这个她能够给予他回应,没有人应该理所当然的去接受另一个人的感觉,即使谈不上双方公平的付出,但也不能一方一味的付出。
写到这里,大家也应该明白,差不多要完结了。
我初中完的那个假期,天天流连于空间。那个时候QQ空间里转载着无数文,我每天要看几十到几百篇,甚至有很多文直到几年后才大火起来。那一个月的看文数量也许比我后来这么多年的总和都多,说这些有点废话了。其实想说的还是想推荐一个文给大家,名字是《湖边有棵许愿树》,但也说实话,我没有被那个故事所感动,我所记得的也只是故事中的一句话:没有人需要牺牲自己的一辈子去证明自己有多么爱地一个人。
《湖边有棵许愿树》全文
从前,某个村子里,有一个男孩子要上战场,与他许下一生的女孩为了他,每天默默地许下一个愿望,然后把一棵种子埋在湖边。女孩细心呵护着每一颗种子,因为她深信每当种子发芽时,随着种子所许下的愿望也就能够得到实现。
她的好友问她许下了什么愿望,她也只是摇头笑笑不作回答。
她所许的愿望只有一个——希望他能够平安…
但是战争结束了…
男孩子并没有回来…
女孩仍然执着地守护着她为男孩所种下的每一颗种子,尽管在战争结束的五年后,村里的人都劝她放弃。
父母替她物色了一户又一户的人家,女孩仍旧不为所动。
终于,她的父母被逼急了,在不理会女孩的抗议之下,他的父母硬是把她许给一户城里的人家。
女孩试过用任何的方法去拒绝这桩婚事,但都没有产生效果。
但在举行婚礼的前一晚,女孩突然不再抵抗,乖乖地穿上那让全村女子都羡妒的礼服。家里人知道她终于想开,欢天喜地的去筹备明天的婚事。
却不知道女孩其实已悄悄地下定决心,她要守住自己和男孩子的诺言。
婚礼当天,几乎全村的人都集合在丘上的教堂。
他们都衷心祝福这一对新人,但当新娘出现在地毯的另一端的时候,所有人都呆着了,新娘的礼服不是白色的,它被新娘手上的血染成红色的。
看着受伤的新娘,尽管新郎力排众议要娶她,但所有的男方家人都坚持着要退婚。
女孩终于得到她要的宁静,因为她被逐出家里和整个村子。
十年、二十年、四十年、六十年。
早在人们忘记这段故事的时候,女孩仍然默默地灌溉她的森林,尽管她已青春不再、轻灵的脚步变得沉重、乌黑的头发早就变得花白、青春的脸庞也被岁月刻下一道又一道的疤痕,但是女孩仍然没有停止。
她还是每天陪伴着她的树,直到天黑在回到自己在湖边搭的小茅屋。
女孩死的很孤独,因为她的树不能在她生病时照顾她,替她叫大夫,救她的性命。
几个村里的小伙子看的不忍心,于是几个人把她葬在湖边的一棵树下。
说也奇怪,从那天开始,尽管其它的树都会随着季节的变换而有枯有荣。
但只有那棵树,据说从那一天开始就不曾再掉过一粒果子,谢过一片叶子。
仿佛周围的时间都停留在那一刻,不再流动。
从那一天起,湖边多了一个传说。
不管男女,只要能够跨越那片森林并在许愿树前埋下一颗附有自己愿望的种子,那么他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当然,前提是他必须是真心真意的。
听福伯说完整个故事的时候,我握住小妍的手不禁紧了一下。
小妍仿佛了解我的心意地回握了我一下。
其实我们都不是第一次听这个故事,几乎整个村子的年青人都是听福伯说故事长大的。
但是今天的故事对我特别有意义。
因为,我后天就要随驻守这里的军队上战场了,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回来,小妍答应我。
她不会去送我,因为我离去的时候,她会站在许愿树前为我埋下一颗种子,
但是我希望小妍不会像故事里的女孩那么傻。
没有人需要牺牲自己的一辈子去证明自己有多么爱地一个人。
因为那只会让你爱的人更加心疼。
“那,那个男孩子到底去那里了﹖”
这是每当我们听完故事一定会问的问题,但尽管我从八岁问到十八岁,福伯永远是用一个笑容,再摇摇头来回答我们,然后再用他的拐杖撑起自己微跛的身躯,缓缓地踱步回家,做为每次的结束。
但尽管如此,我们仍然在每一次故事结束后发出同样的问题,因为我们相信福伯只是卖个关子,总有一天他会告诉我们男孩到底去那里了,其实我们早已不下千万次地去臆测故事的结局。
像是男孩子死了、变心了、受了伤所以没办法回来。
甚至连福伯就是那个男孩的说法都出来了,但是我们并没有妄下断语,因为我们相信,从福伯口中出来的结局,一定比我们的要更动听,也更动人。
“我想,我可以回答你们那个男孩去那了。”
听到这句话,我们每个人都转身回望这个从一开始坐在我们身后跟着听故事,却毫不起眼的年青人。
他大约二十上下,从福伯刚开始说故事时在我们身后的一棵树下乘凉。
本来也没什么人留意他,但他的惊人之语倒是吸引了我们全部的注意力。
“怎么了﹖干嘛直楞楞的看着我﹖你们不想知道后来的故事吗﹖”
年青人笑着说。“想!当然想!”
不知道是谁先说出了这句话,但是我想应该不会有人怪他的唐突,毕竟这个故事从小就在我们脑海和梦境中不知道回荡过多少次。
终于可以在今天听到整个故事,也算是给我的临行践礼吧!
正当每个人准备听年青人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福伯反而说了一句话:“也该是时候了,年青人你跟我来。你的故事,应该是先说给她听。”
说毕,他就拄着自己的拐杖,缓缓地向村子的另外一头走去。
而年青人仿佛也知悉福伯的心意,没有多问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福伯的身后,留下一脸错愕的我们。
但是当然,我和小妍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我们俩个很有默契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就偷偷地跟在俩人的后面,留下了更错愕的他们。
福伯缓步走着,年青人也默默地尾随在后,我和小妍也偷偷地跟在后面。福伯三不五时地向后看,显然不想让我们跟着他们,所以我和小妍也不敢跟的太近。
还好这片树林是我们从小的游戏场所,所以虽然我们一直保持一段距离,倒也不至于跟丢了。
走过了村子、越过了小溪、穿过了森林。福伯带着年青人到一棵大树的荫下。那是一棵很奇特的树。尽管当时已是秋天,周围的树也开始枯黄,但唯有它仍维持着盛夏的模样。
“这就是许愿树﹖”年青人问。
“对。这也是她为他种的树。”福伯说。
“那么,我想我应该先介绍我自己是谁。”年青人说着,边放下了他的行囊。还有他手中捧的坛子。
“不用了。你来只是告诉她后面的故事!”福伯打断了年青人。
但年青人只是耸耸肩,轻轻地坐在树荫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续整个传说。
其实,男孩并没有死。在战争结束之后,男孩很幸运地存活了下来,但是他并不快乐,因为在一次掩护村庄的行动当中,他发射的子弹打中了一个随同村人逃难的女孩。
子弹打在她的背上,却狠狠的击在他的心上。同伴们劝他不要负这个责任,甚至有人愿意替他“解决”整件事。
但是男孩都拒绝了,他不愿为了掩饰自己的错误而造就更大的错误,所以他决定负责。
男孩静静地坐在女孩的床边,尽管村人对他有所指责、同伴对他有所不谅解,男孩都只是默默承受,因为他的心全都系在女孩的安危上。
女孩终于醒了,在他不吃不喝的第五天。但是,女孩从此没有办法再走路,子弹击中了她的脊椎。
男孩为了负责,自愿肩负起照顾这个女孩的责任。在战争结束之后,男孩也没有回家,他甚至克制自己不要写信回家。
他希望女孩当他死了,那么她才可以找自己无法给她的幸福。
受伤的女孩知道男孩并不快乐,她不希望自己的不幸带给别人不幸。
男孩被她的善良感动,男孩下了一个决定,向她求婚。
就这样,他们结婚了。
时光飞逝,转瞬间这一对新人已经是一对老夫妇了。尽管年老的两人行动都有所不便,但他们仍然相互敬爱、扶持,直到老爷爷死去的一年后,当老奶奶在整理他的遗物,不经意的翻阅他的日记时,才赫然发现老爷爷根本不曾忘记过女孩。
老奶奶每翻一页,就哭一次,她心疼老爷爷的苦心,他明明就不曾忘记过那个女孩,却为了老奶奶而留在这里,而且不曾在她面前显露过他的一丝痛苦,但是在日记里,他对女孩的思念却深刻到令人心痛,也许他真正心爱的是那个女孩,但他却没让她因此受到一点委屈。
老奶奶决定要把老爷爷送回故乡。
她累了他一辈子,是该让他回去的时候了。
“就是这样。”年青人从包袱里拿出了一本日记。
“这是他用对女孩的思念写成的。另外,我还有一句话想说。”年青人说。
“老爷爷他,到死也没有背叛女孩,他虽然和老奶奶结婚,但是老爷爷从来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我也不是他们的孙子,我只不过是一直受他们照顾的孤儿罢了。”
“原来如此,你也该放心了,他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你。”福伯一手抚摸着树,一边喃喃自语。
“还有,”年青人拿起他一直捧着的坛子。
“这是老爷爷的骨灰,老奶奶托我一定要把他埋在女孩的墓地上。”“你就把它埋在这就行了,这整片树林都是她的墓园。”福伯说。
年青人在树下挖了一个洞,小心地把坛子和日记放进去,再埋起来。
“那么,我就此告辞了,我必须赶回去和老奶奶报告。”年青人说完,对福伯微微鞠躬,就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福伯就一个人静静地拄着拐杖,坐在树下。
也不知道了过多久,森林的雾渐渐地大了起来,福伯这时突然说了一句:“你们先走吧,我还想再坐一会儿。”我和小妍很有默契地转身,悄悄地走了。
回程雾很大,路上的景物和来程时看来完全不同。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
但是我看到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另外一对情侣在这里,我转头想问小妍她是不是和我一样看到了,没想到小妍笑笑对我说:“不管是不是『他们』,我们都没有必要打扰他们。”
我也笑了。对啊!换做是我,相隔了那么久,我也不希望被人打扰啊!
隔天,我随军队的列车离开了。小妍依照约定没有来送我,因为我知道,此时的她,正在许愿树前为我埋下一棵种子。
一个月后,我在部队里收到一封小妍寄来的信。
她说福伯走了,在他自己的床上。福伯走得很安详,因为当村人发现他的时候,他的脸上带着微笑。
另外还有一件事,原来福伯在走前交给小妍一封信,交待她在他离开这个村子的时候才准打开,现在他走了。
于是小妍打开信。
才知道,原来福伯就是当年的新郎,他一直后悔当初坚持要娶女孩过门,更后悔他没有坚持留下她。
所以他化身“福伯”,就是为了要守护着她,也为了能够让这个故事流传。
现在他等到男孩回来了,他也应该功成身退了,他毕竟守候了她六十年,他也累了,想休息了。
我一口气读完小妍的信件,把整个故事在脑海中完全地串联起来。
我被整个故事感动不已,不管是女孩、男孩、福伯、或是受伤的女孩。
他们都是真正懂爱,而且用心去爱的人。
信末,我看到小妍留下的一行字。
她说:“附注:不管怎么样,答应我,不要乱开枪。”

 


☆、80

西淳看着手中的那张病危通知,心情已经由最初的沉痛到现在的麻木。已经收到过好几次这样的通知书了,但每一次都能够那么幸运的看到母亲从手术室中推出来,然后医生带着宽慰的说手术很成功。可这一次,很不同,李慧贤从抢救室推出来,然后医生带着很无奈的表情说李慧贤这样的身体现状不适合手术。而在追问中得到的回应也只是李慧贤的器官已经开始衰竭,根本就不适合做手术,让好好照顾她的身体。说好听一点是让她无遗憾的度过余生,难听一点是等死。

那么多次,看到李慧贤几乎濒临到离死神的最近的位置,然后看到了彩虹。

可这一次,不同,完全不一样。

她呆呆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手中的那张纸加速了她内心的恐惧。

这一次,是不是再没有幸运的可能?

当年继父去世的时候,是她第一次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冰冷的尸体,明明那个人之前还在电话中提醒她在学校要好好照顾自己,转眼便只能看到躺在棺材中的尸体。妈妈当时说前一天夜里,继父还在和她一起商讨小宝叫什么名字才好,而第二天继父就去了,那么的突然,却又想到是多么的幸运。没有受过半点苦,就那么安详的在睡眠中离去了,不用痛,不用忍受折磨,除了让活着的人措手不及,好像找不到半点差错。

但生命,真的就那么脆弱吗?

她不知道。

李慧贤还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那银发更加的刺眼了。

她不忍心看,所以躲在病房外面,安静的坐在那里。

她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应该很难过,又或者很心痛,可她除了乱竟然什么都没有。

她呆呆的坐了许久。

程沂北处理好公司的事后才赶去医院,从电梯上走出来,走了几步,远远的就看见西淳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蹙了下眉,一步一步的向她走近。

听到了脚步声,她抬头看向他。

很努力,很艰难,挤出了一个笑。

程沂北坐在她身边,手不自主的摸向她的发丝,“怎么样了?医生说什么了?”

“这次…”她说不太下去,只是将头埋在他的胸口,“我怕。”

程沂北抚着她的后背,“别担心。”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西淳枕在他的腿上,带着一点哭音,“是不是我爱的人最终都没有好结果都会离我而去?”

程沂北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我真的是一个运气坏到极点的人,总是给身边的人带去霉运。”她再次开口。

他扶起她的身体,让她的脸贴向自己的脸,“所以我出现了,我是来给你转运的。”

所以不要再自怨自艾了,也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生老病死,祸福意外,从来都与谁无关。

她将他紧紧的抱住,不再出声。

而另一边,从病房出来的陈斯瑶轻轻的将门给拉开,看着那椅子上的一对,男子与女子亲密的拥抱着,这画面太美,她都不敢打扰了。

李慧贤是在下午的时候醒过来的,她一醒过来,西淳和陈斯瑶都显得有些激动。看着李慧贤这样躺着,莫名的产生一种恐惧,害怕她永远都醒不来,永远都不会再睁开眼睛。

李慧贤睁开眼,很惨淡的对他们笑了笑。

看到程沂北的时候,李慧贤用手招了招他,示意他向前去。

程沂北走到李慧贤身边,弯□子,“伯母,有什么吩咐?”

李慧贤看了他许久,才很僵硬的吐出两个字,“西淳。”

程沂北神色一凝,点点头,“放心。”

不用多说什么,他知道李慧贤是在担心西淳,亦或者是在担心自己的态度。他能够给出保证,他会对西淳很好,至少做到他所愿意他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

李慧贤拉起程沂北的手,紧紧的握着,然后将西淳招过来,将西淳的手放到程沂北的手中,“你们都要好好的。”

西淳和程沂北想对而视,都点点头。

他们都会很努力很努力的去获得幸福。

李慧贤笑了笑,很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才让喜欢和程沂北出去吃饭,她想和陈斯瑶说说话。

陈斯瑶有些纳闷,不知为何单单留下了自己,但还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坐到李慧贤的身边,“妈妈,你想对我说什么?”

她难得的这么安静,想要听李慧贤告诉自己的话。

记忆里的唠叨,都变得那么好听,为何她以前都没有发现。

“把小宝接来,我想他了。”李慧贤有些艰难的开口。

“好。”

“顼霆怎么没来?”

“他也许忙吧!”

“他是不是小宝的亲生父亲?”李慧贤拉着陈斯瑶的手,那眼神里包含着“你一定不能骗我”的信息。

陈斯瑶犹豫了半响,沉重的点点头。

李慧贤这才满意的笑着,然后有些大声的开口,“顼霆,你站在门口做什么,还不赶快进来。”

陈斯瑶这才诧异的转过头,看到叶顼霆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他的目光太灼热,烧得她疼。

可她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叶顼霆眼中有着询问,有些诧异,有着恍惚,所有的情绪全都彰显在脸上,“小宝?”

李慧贤不开口,陈斯瑶看着地面,“我儿子。”又抬头看着他,“也是你儿子。”

陈斯瑶站在天台上,静静的看着下面的车水马龙,明明看不怎么清楚,却仿佛能感受到别样的繁华。

她双手靠在栏杆上,任由风将自己的发丝吹乱。

西淳向她走来,“姐,恭喜。”

就在之前的几个小时,叶顼霆当着医院里的众多员工向陈斯瑶求婚,而她没有拒绝,虽然有着影响力的是李慧贤那句希望活着看着她风风光光的出嫁。

叶顼霆自然是十分欣喜,扬言着一定尽快安排婚礼。

陈斯瑶的眼睛红红的,眼中掺杂着复杂,“我似乎很没用。我有勇气为那个男人生下孩子,却没有勇气嫁给他。”

西淳拉住她的手,“姐。”

陈斯瑶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为什么不问我关于那些过往?”

西淳摇摇头,“谁都有属于自己的‘独家记忆’。”

陈斯瑶笑着摇摇头,“我初中的时候喜欢和‘牛蛙’在一起玩,虽然你们都觉得他是个不学无术的坏学生,我却觉得我们有着共同语言。我记得他以前说过一句话,现在想想真的很对。‘牛蛙’说在兄弟和自己的女人中选择,一定要选择自己的女人。因为在你处在最低谷的时候,女人陪在身边的几率远远高于那些所谓的兄弟。现在想想,人又何尝不是如此,为什么很多人一旦谈了恋爱眼中就只有另一半了,因为都知道朋友确实值得交往,但远远都比不上恋人,真正能陪你同甘共苦的也会是你的恋人。对朋友给予过多的期望,原本就是一种错误。“

“姐。”西淳叹了叹气,“不要这样想,白圣怡来找过你,只是那个时候你一直没在家,她说感谢你为她所做的一切。”

陈斯瑶看着西淳半响,“为何不把话说完?她是找过我,感谢我为她做的一切,然后后面一句是她没有要求我为她做那些,她一点都不感激。”

西淳无言。

陈斯瑶已经很少去回想那段过往了。

她初中毕业便直接毕业不再继续念书,一方面是自己本来也不想继续读下去,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家庭条件确实不太好,家里如果能供自己念书那就不能供西淳了,而且自己的成绩本就不好。于是她便弃学了,虽然父母一直托人安排工作什么的,但陈斯瑶没有打算去那些地方。那个时候她对大城市有着无与伦比的向往,想要见识那灯红酒绿的生活,想要屹立于繁华的都市。但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忍的。她去了大城市,却发现自己这样一个没有文化,没有背景,年龄也小的女孩在这里几乎没有人愿意让自己去工作。

她在城市里跌跌撞撞,卖过报,睡过大桥下,躺过车站前的长椅。

那个时候的她也年少气盛,总想着要做点什么大事来,不能让自己的父母把自己看扁了,于是报喜不报忧。